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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女人往生傳 凡夫居士譯

緣起

   

佛法浩瀚如海,博大精深,如何入手研讀,實是一大問題。然而也不是問題,因為法法頭頭,皆能入門。只要從自己感興趣的地方入手,再鑽研下去,就能找到源頭。

   

雖然如此,佛典經論對初機者而言,實不易懂。因此本系列叢書,以把佛典經論及古大德注釋,簡單譯成白話文為主,俾便利有心者閱讀。

   

正文以原文與白話文對照方式刊出,一來希望讀者能逐漸養成閱讀原文之習慣,以便將來自己能更深入閱讀經典,二來杜絕瞎造謠言之過,由於原文在此,不容妄以己意胡說,且如有說錯之處,明眼人立即可知。

   

本系列叢書大致分成因果、往生、高僧、雜著、感應、戒律、禪定、智慧、淨土及經典等十大類。前五類適合一般未學佛及初學佛者閱讀,後五類特為真修實證者作指南。

   

諸佛之母為法,不知法何以成佛,因此願所有閱此書者,均能早日自利利他,福慧圓滿,是為緣起。

   

一九九七年元月十六日 凡夫於汐止竹鷺溪精舍 

   

前言

   

學佛就是要成佛,因此當我們聽聞佛法之後,就要開始修行。而在我們短短的這輩子中,絕大部分的人,都不可能會修到了生死的地步。因此我們下輩子,必須再繼續努力修。

   

要想很快就能證成佛果,必須要有佛指點才行。娑婆世界下一尊佛是彌勒佛,要在第十小劫時才出現,而現在才是第九小劫的減劫時。也就是說,必須很久之後,人類才可能再見到佛。

   

因此,如果我們想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親自見到佛,親自聽聞佛說法。最好的辦法,就是下輩子就生到極樂世界裏。

   

往生西方淨土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信願行。也就是相信有西方極樂世界,真心願意往生,從今天開始,隨時隨地口念或默念『阿彌陀佛』的名號,臨終時一心念佛,那麼自然會往生極樂世界。

   

由於方法簡單,因此上、中、下三種根器的人,通通都可以修得成。

   

這本書所記錄的,就是女人修成往生淨土的真實事蹟。看了之後,原本修淨土的人,會得到莫大的鼓勵及信心。

   

淨土聖賢錄

(清)彭際清 

   

韋提希夫人

   

韋提希。摩竭提國王頻婆娑羅夫人也。有太子名阿闍世。隨順調達惡友之教。收執父王。置七重室內。制諸群臣。一不得往。

   

時韋提希。恭敬大王。澡浴清淨。以酥蜜和麵。用塗其身。諸瓔珞中。盛葡萄漿。密以上王。王得不死。阿闍世聞之。即執利劍。欲害其母。為二大臣諫止。遂閉母深宮。不令復出。

   

時韋提希被幽閉已。愁憂憔悴。遙向耆闍崛山。為佛作禮。而作是言。如來世尊。在昔之時。恒遣阿難來慰問我。我今愁憂。世尊威重。無由得見。願遣目連尊者阿難與我相見。作是語已。悲泣雨淚。遙向佛禮。

   

爾時世尊在耆闍崛山。知韋提希心之所念。即敕大目犍連。及以阿難。從空而來。佛從耆闍崛山沒。於王宮出。

   

時韋提希禮已。舉頭見世尊釋迦牟尼佛。身紫金色。坐百寶蓮華。目連侍左。阿難侍右。釋梵護世諸天。在虛空中。普雨天華。

   

時韋提希號泣向佛。白言世尊。我宿何罪。生此惡子。唯願世尊。為我廣說無憂惱處。我當往生。不樂閻浮提濁惡世也。此濁惡處。地獄餓鬼畜生盈滿。多不善聚。願我未來。不聞惡聲。不見惡人。今向世尊。求哀懺悔。唯願佛日。教我觀於清淨業處。

   

爾時世尊。放眉間光。其光金色。遍照十方無量世界。還住佛頂。化為金台。十方諸佛淨妙國土。皆於中現。

   

時韋提希見已。白佛言。是諸佛土。雖復嚴淨。皆有光明。我今樂生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所。唯願世尊。教我思惟。教我正受。

   

佛告韋提希。阿彌陀佛去此不遠。汝當繫念。諦觀彼國。我今廣為汝說。亦令未來凡夫修淨業者。得生西方極樂國土。

   

欲生彼國者。當修三福。一者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二者受持三歸。具足眾戒。不犯威儀。三者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如是三事。名為淨業正因。

   

佛又為韋提希說十六觀法已。韋提希與五百侍女。聞佛所說。應時即見極樂世界廣長之相。得見佛身及二菩薩。心生歡喜。歎未曾有。豁然大悟。逮無生忍。五百侍女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願生彼國。世尊悉記。皆當往生。生彼國已。獲得諸佛現前三昧。(觀無量壽佛經)

   

韋提希是印度摩竭提國的國王頻婆娑羅的王后,他們的兒子叫阿闍世。由於阿闍世太子聽從惡友調達的話,把父王關在七重室內,不准任何臣子前往探問。

   

王后韋提希對國王很恭敬,於是她洗過澡之後,用酥油、蜂蜜和了麵,塗在身上。又把瓔珞中空之處,盛滿了葡萄汁。和國王見面時,把這些飲食給國王享用,國王因此而沒有餓死。阿闍世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拿了鋒利的劍要殺害母親。因為兩位大臣的勸諫,才未殺母。於是就把母后囚禁在深宮之中,不准她出來。

   

被囚禁的韋提希,十分憂愁憔悴。她向著遙遠的耆闍崛山,禮拜佛陀說:『如來世尊,您以前常常派遣侍者阿難來慰問我。我現在如此的憂傷,如來世尊您的威德重,我沒有福報得以見到您,希望您能派遣目連尊者及阿難來見我。』說完這話時,王后淚如雨下,不停的向佛陀遙遙頂禮。

   

這時世尊在耆闍崛山,知道王后的心事,於是就派大目犍連及阿難,從空中飛去王宮,佛陀自己則在耆闍崛山消失,在王宮出現。

   

正在禮佛的韋提希,一抬頭就見到釋迦牟尼佛身發出紫金色的光,坐在百寶莊嚴的蓮華上,目連在左邊侍立,阿難在右邊侍立。保護世間眾生的忉利天及梵天諸天,都在空中散天華,供養佛陀。

   

於是韋提希哭著向佛陀說:『世尊,我宿世犯了什麼罪,會生出這樣一個逆子?希望世尊告訴我,有那些沒有憂愁煩惱的地方,我想生到那兒去。我不想再在這個五濁惡世的閻浮提了,這裏充滿了地獄、餓鬼及畜生等眾生,不善良的人到處都是。我希望將來,再也聽不到醜惡的聲音,見不到兇惡的人。我現在向佛陀哀求懺悔,希望像太陽般的佛陀,教我觀想清淨的地方。』

   

這時世尊的兩眉之間,放出了金色的光芒,遍照十方無量的世界。金色光芒最後停住在佛頂上,化成一座金台。而十方諸佛清淨微妙的國土,都在金台中出現。

   

韋提希看完之後,向佛說:『這些諸佛的國土,都十分莊嚴清淨而光明,我決定選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的淨土往生。希望世尊能教我禪定的方法,教我獲得三昧的方法。』

   

佛陀告訴韋提希說:『阿彌陀佛的淨土離這裏不遠,你要專心觀想該國。我現在要仔細告訴你,也要讓將來修淨土法門的凡夫,能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想要往生極樂世界的人,應當要修三種福報:第一,要孝順供養父母,要尊敬侍候老師及長輩,要有不殺生的慈悲心,要修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兩舌、不惡口、不綺語、不貪心、不瞋心及不癡心的十種善業。第二,要歸依三寶,要受戒,不要破戒。第三,要發上成佛道,下化眾生的菩提心,深深的相信因果的道理,要讀誦大乘經典,還要勸告不信者信,勉勵信者精進修行。這三種福業,是往生淨土的主要因緣。』

   

佛陀又為韋提希說了十六種修觀的方法。韋提希和五百名侍女,聽完佛陀所說之後,馬上見到了極樂世界廣大無邊的莊嚴之相。又見到了阿彌陀佛及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她們心裏都歡喜得不得了,讚歎從未見過此景象。韋提希夫人此時豁然大悟,證得了無生忍。五百名侍女也發了成究竟佛的菩提心,她們都願意生到極樂世界去。世尊保證她們都能往生,而且生到該國之後,都獲得諸佛現前三昧。(《觀無量壽佛經》)

   

樂音老母

   

佛在維耶羅國。所止處名曰樂音。有貧窮老母。來白佛言。生老病死。從何所來。去至何所。乃至六識六根五大。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佛言。生老病死。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乃至六識六根五大。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譬如兩木。相鑽出火。火還燒木。木盡火便滅。諸法亦如是。因緣合會乃成。因緣離散即滅。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因為廣說諸譬。老母聞法開解。即得法眼。

   

佛言。我前世發菩提心時。曾為其子。今此老母。壽終當生阿彌陀佛國中。供養諸佛。卻後六十億劫。當得作佛。字扶波犍。其國名化作。(佛說老母經)

   

佛陀住在維耶羅國樂音這地方時,有位貧窮的老母親,來問佛說:『生老病死到底是從哪里來的,而又將往何處去?還有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及意識之六識,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及意根之六根,和地大、水大、火大、風大及空大之五大,是從哪里來的,而又將往何處去?』

   

佛陀回答她說:『生老病死並沒有從任何一個固定的地方來,也沒有到任何一個固定的地方去。六識、六根及五大也一樣。就好比兩根木頭,互相摩擦會產生火花。這生出來的火花,會燃燒木頭。等到木頭燒完之後,火也就滅了。世間的諸法也是一樣的,由於各種因緣的際會而出現各種的境界。當因緣離散的時候,境界也就沒有了。這一切,都不是從任何一個固定的地方來,也不會回到任何一個固定的地方去。』

   

佛陀於是就為老母說了許多的譬喻,老母聽聞之後,心得開悟,解了佛法,因而證得了法眼。

   

佛陀說:『我前世發菩提心的時候,曾經是這位老母的兒子。現在這位老母,命終之後會往生阿彌陀佛的淨土。她在那兒供養諸佛,精進修行。在六十億劫之後,就會成佛,佛號是扶波犍,他的佛國叫做化作。』(《佛說老母經》)

   

姚婆

   

姚婆。上黨人。與范婆善。范婆勸令念阿彌陀佛。姚婆從之。遂屏息家緣。一心念佛。

   

臨終見阿彌陀佛降臨空中。二菩薩侍左右。姚婆白佛:不遇范婆。安得見佛。請佛少住。與渠作別。

   

及范婆至。佛猶儼然。姚婆具言所見勝異。執手而化。(淨土文)

   

姚婆是上黨人,和范婆是好朋友。范婆勸她念阿彌陀佛,姚婆從善如流,聽從善友的勸告,就把家裏一切的雜務事都停掉,一心念佛。

   

她臨終的時候,見到阿彌陀佛降臨在空中,兩位菩薩陪侍左右。姚婆向佛說:『要是我沒有遇到范婆勸我念佛,我怎麼能夠見到阿彌陀佛您呢。因此請佛您稍微等一下,等我跟范婆話別之後,再跟您走。』范婆到了之後,西方三聖還在空中。姚婆把所見到的殊勝境界,都告訴范婆,然後就握著范婆的手往生了。(淨土文))

   

溫靜文妻

   

溫靜文妻。并州人。久病臥床。靜文教念阿彌陀佛。妻從之。默誦佛名。二年不絕。一日忽告靜文言。吾已見佛。後月中定去。

   

前歿之三日。蓮華現前。大如日輪。及期。具食獻父母云。今幸得生淨土。願父母與夫。專念阿彌陀佛。便當相見於淨土。言訖而終。(淨土文)

   

溫靜文的妻子是并州人,臥病在床已經很久。靜文就教她念阿彌陀佛,她就每天默念佛號,兩年都沒有停止過。有一天,她忽然告訴靜文說:『我已經見到佛了,下個月就要走了。』

   

往生前三天,蓮華就出現在眼前,有如太陽般大。臨終前,她託盤獻飲食給父母說:『我今天得幸能往生淨土,希望父母和夫君,都能專心念阿彌陀佛,那樣我們就能在淨土相見了。』講完話之後,她就命終了。(淨土文)

   

吳氏 

吳氏。都官員外郎呂宏妻也。宏素明佛理。與吳氏合志清修。有二侍女亦絕葷血。其一頗好禪。俄而得疾。談笑坐逝。如委蛻然。

   

其一奉戒刻苦。或終日不食。但日飲吳氏所咒觀音淨水一盞而已。

   

一日忽見金蓮華現前。其上雙趺隱然。數日見膝。又數日見身。又數日頭面悉見。相好具足。其中阿彌陀佛。左右則觀音勢至也。已而宮殿樹林。皎若指掌。清淨男子。經行其際。如是三年。瞬息不隔。

   

或問曾聞佛說法否。曰。我但得天眼。未得天耳。佛所說法。未得聞也。頃之。自言往生時至。遂化去。

   

吳氏事觀音甚虔。室中列瓶數十。注以淨水。日誦大悲咒。輒見觀音放光入瓶中。有病者飲水輒愈。其水積歲。色味不變。雖大寒不凍。故世號吳氏觀音縣君。(淨土文)

   

都官員外郎呂宏的妻子姓吳。呂宏一向就深明佛理,和太太都是清淨的修行人。他們有二位侍女,也都不吃葷血。其中一位喜歡禪修,後來生病,在談笑之間,坐著就逝世了,有如拋棄舊殼般。

   

另一位侍女嚴持戒律,生活很刻苦。有時候整天都不吃東西,只喝一小杯吳氏的大悲水而已。

   

有一天,此侍女忽然見到金色蓮華現前,在蓮華上有佛趺坐的雙腿隱約可見。幾天之後,又看到了膝蓋。幾天之後,看到了身體。又幾天之後,頭和臉都看見了。原來是相貌莊嚴的阿彌陀佛,左右兩邊則是觀世音菩薩及大勢至菩薩。後來又看到極樂世界的宮殿及樹林,有清淨修行的男子,在其中散步經行,境界清楚得好像看自己的手指掌般。三年之中,極樂世界的勝境從未消失過。

   

有人問她說:『有沒有聽到佛說法?』她回答說:『我只得到天眼,還未得天耳,佛說的法,沒有聽到。』不久之後,她就自己說,往生的時候到了,於是就逝世了。

   

吳氏拜觀音拜得很虔誠,屋子裏幾十個瓶子中,都裝了乾淨的水。她每天誦《大悲咒》時,就看到觀音放光入瓶子中。生病的人只要喝了她的大悲水,病就會好。這些大悲水雖然放了好幾年,但是顏色和味道都不會變,就是寒冷的天氣,也不會結冰。因此大家都尊稱她為觀音縣君。(淨土文)

   

王氏

   

王氏。明州人。日持金剛經。懷孕二十八月。羸瘦日甚。偶倚門立。一異僧過之。謂曰。汝有善根。何不印施金剛經千卷。

   

王氏從之。又齋千僧。誦金剛經千卷。至夜三更。見金剛神以杵指王氏腹。及覺。已生二男在床矣。王氏遂持齋誦經不輟。

   

年六十一。暴卒。二使者引見冥王。自言從幼持金剛經。王賜金床。命坐殿側。朗誦一遍。

   

王問何不念補闕真言。答云。世間無本。敕鬼吏於藏中取帶真言本付王氏。囑曰。汝至陽間。輾轉流通。切勿遺墜。汝向後壽終。徑生極樂世界。不復來此處矣。

   

王氏遂還。後至九十一歲。無疾坐化。

   

其補闕真言曰。唵。呼嚧呼嚧。社曳穆契莎訶。事在紹興九年。(金剛證果)

   

明州人王氏,每天都誦《金剛經》。有一年,她懷孕了二十八個月,都還未生產,身體一天比一天瘦。有一天,她倚立在大門口時,有一位路過的僧人跟她說:『你是有善根的人,為什麼不印刷布施一千部《金剛經》呢。』

   

王氏聽了之後,就去印施一千部《金剛經》,又去寺廟供養千僧齋,還誦了一千卷《金剛經》。修了所有的福業之後,當晚三更時,她夢見金剛神用金剛杵指著她的肚子。醒過來之後,兩個男嬰兒已經都生在床上了。此後王氏就持齋,日日誦《金剛經》不停口。

   

六十一歲那年,她突然暴死。有兩名使者帶她去見冥君。王氏說她自小就誦《金剛經》,於是閻羅王就讓她坐在宮殿側面的金床上,要她把《金剛經》朗誦一遍。

   

誦完之後,冥王問她為什麼沒有念金剛補闕真言。她回答說,世間流通的《金剛經》本上,沒有補闕真言。於是冥王就叫鬼吏去拿有帶有真言的《金剛經》本給王氏,囑咐她說:『你回到陽間之後,要流通這個本子,千萬不要遺失了。你命終之後,就會直接往生極樂世界,不會再到這裏來了。』

   

王氏回到陽間,一直活到九十一歲時,沒有生病,坐著往生極樂世界。

   

鬼界帶回陽間的《金剛經》,補缺的真言是:

   

唵。呼嚧呼嚧。社曳穆契莎訶。

   

這件事發生在紹興九年。(金剛證果)

   

蔣十八妻

   

蔣十八妻者。海鹽人。中歲與其夫合志修行。斷除愛欲。日誦大乘經。歷四十餘年。一日。各洗漱更衣。炷香唱佛名。並書一頌而逝。

   

蔣頌曰。這個幻身。四大合成。今日分散。各歸其根。諸幻既滅。灰飛煙絕。如空中風。猶碧天月。既無障礙。又能皎潔。一切永斷。無有言說。四十年來。脫離嗜欲。惟闡大乘。朝誦暮讀。今朝撒手西歸。自有現成果足。

   

其妻頌曰。看過蓮經萬四千。平生香火有因緣。西方自是吾歸路。風月同乘般若船。(閑窗括異志)

   

蔣十八的妻子,是海鹽人。中年的時候,和丈夫一起修行,斷除房事。他們每天誦大乘經,如此過了四十幾年。有一天,他們兩人各自洗澡漱口換上乾淨的衣服,燒香唱佛名號,並各自寫了頌偈,然後就一同往生。

   

蔣十八的頌偈說

   

這個虛幻的五蘊之身  是地水火風四大所成

今天就要各自分散開  各自回歸他們的根本

這些虛幻之物將滅亡  像飛揚的灰塵和煙霧

有如虛空中飄揚的風  也猶如碧天上之明月

完全沒有任何的障礙  而還那麼的光明潔白

一切虛妄都永遠斷滅  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這四十年來的歲月  脫離了對淫欲的貪愛

只一心一意弘揚大乘  朝暮讀誦大乘方等經

如今撒手往生極樂國  自然能證成究竟佛果

   

他太太的頌偈是

   

淨土經典看了一萬四千遍  平生何以會學佛自有因緣

西方極樂世界是我的歸路  輕風明月和我同乘般若船(閑窗括異志)

   

張夫人

   

張夫人者。不詳其里居。晚而長齋。日誦西方佛名。年七十九矣。每夜坐息燭。四壁放光。現諸瓔珞。

   

臨終。焚香案上。篆煙宛轉。結成佛像。須臾之間。作真金色。眉目若畫。一手下垂。若接引狀。篆煙甫消。而夫人寂矣。(淨土節要)

   

張夫人,不曉得是什麼地方人。晚年時長齋念佛,已經七十九歲了。每天晚上她把蠟燭息滅打坐時,四面牆壁都會放光,出現瓔珞的形象。

   

她臨終的時候,桌上製成篆文的香燒出來的煙,慢慢結成了佛的形相。不久,這尊煙佛變成真金色,眉目好像畫的一般。佛陀的一隻手下垂,好像在接引眾生的樣子。當篆煙消失之後,張夫人也就往生了。(淨土節要)

   

潘氏

   

潘氏名廣潭。工部主事餘杭李陽春之妻也。陽春故好施。晚常誦西方佛名。既逝踰年。見神於潘氏。登樓啟窗。作洪語曰。要修行。要修行。

   

潘氏通古今。初好排觝釋教。晚而禮雲棲。斷葷血。習禪定。夜常跏趺達旦。兼修諸功德。散錢票不訾。

   

萬曆三十九年冬。得疾。明年正月。自知不起。遺囑家財已。而謂人曰。吾三世梵僧。今且偕大士而西矣。稱佛名不絕口。屈三指而化。及殮。支體輕軟。貌如生。(虞德園集)

   

潘廣潭是工部主事餘杭人李陽春的妻子。陽春生前好布施,晚年經常誦阿彌陀佛的名號。往生一年多之後,潘氏見到他的神識上樓開窗,很大聲的向她說:『要修行,要修行。』

   

潘氏博通古今,起初喜歡排斥佛教,晚年時皈依蓮池大師,不再吃葷血。她喜歡禪坐,經常坐到天亮。另外她還兼修很多功德,布施的錢票數不清。

   

明朝萬曆三十九年的冬天,她得了病。到了第二年的正月,知道要離開人間了。於是就立遺囑分家財,後事吩咐完之後,她告訴大家說:『我有三世是印度的和尚,現在我要和菩薩一起到西方去了。』她不停的稱念佛名,往生時三個手指頭是彎曲的。入殮的時候,她的身體又輕又軟,顏貌栩栩如生。(虞德園集)

   

朱氏

   

朱氏。仁和諸生孫標妻也。平生奉持齋戒。專修淨土。嘗然燈禮佛。燈光爛然。化成五彩。有佛跏趺其上。及將終。端坐合掌。稱佛名不輟。及殮。貌如生。(學佛考訓)

   

仁和諸生(學官弟子或稱生員)孫標的妻子朱氏,一向齋戒,專修淨土法門。她曾經點燈禮佛,燈光燦爛奪目,變成五彩繽紛,有佛跏趺坐在上面。朱氏臨終時,端坐合掌稱念佛名不斷。入殮時,相貌如生。(學佛考訓)

   

祝氏

   

祝氏。公安龔仲淳婦也。甥袁宏道兄弟。好談佛法。祝氏聞淨土法門。信之。遂專持佛名。兼誦金剛經。

   

一日語諸子曰。佛言三日後當來迎我。及期。沐浴坐堂上。諸眷屬拱列。良久。自言佛至。眉間放白毫光。長數丈。又言見一僧相好莊嚴。自稱須菩提。俄化為百餘僧。或從旁謂曰。經中凡一百三十八須菩提。即此是也。諸眷屬共焚香誦佛名。祝氏微笑而逝。

   

閣中一九歲婢。方臥地。忽大呼起立。言見數金甲巨人。執幢幡為夫人導。其幢柄拂面過。不覺痛失聲。察之。傷痕宛然。既殮。棺中時發異香。(袁中郎集) 

湖北公安縣的龔仲淳,太太姓祝。她常聽外甥袁宏道兄弟談論佛法,知道有淨土法門,於是就相信了而專門持念佛號,又兼誦《金剛經》。

   

有一天,她告訴兒子們說:『佛說三天后要來迎接我。』到期之日,她沐浴後坐在堂上,眷屬都圍侍在側。很久之後,她說:『佛來了,佛的雙眉之間放出白毫光,有幾丈長。』又說看到一位相貌莊嚴的僧人,自稱是須菩提。不久,須菩提又變成一百多個僧人。旁邊有人說,這就是經上說的一百三十八須菩提。祝氏的眷屬都焚香稱誦佛名,她在佛號聲中微笑而逝。

   

在閣中有一個九歲的婢女,當時正倒臥地上睡覺。忽然婢女大叫站了起來,她說看到好幾個身披金甲的巨人,拿著幢幡為夫人作前導。幢柄拂過她的臉,她痛得不禁叫了起來。大家檢察她的臉,果然有傷痕。入殮的時候,棺木中經常傳出奇異的香味。(袁中郎集)

   

張太夫人

   

張太夫人金氏。普安知府張懷麓妻也。家世貴盛而自奉甚薄。中年失偶。教諸子有法度。子正道、正學。皆以科名顯。

   

太夫人晚得淨土書讀之。遂注心極樂。晨夕禮誦。一夕戒諸孫曰。爾輩好讀祖父書。吾其去矣。呼侍女焚香。端坐而逝。數日後。見夢於孫曰。適從西方來。始知太夫人實生淨土云。(白蘇齋集)

   

張太夫人姓金,是普安知府張懷麓的妻子。雖然家世貴盛,而自己卻很儉省不貪圖享受。中年時丈夫過世後,她教導諸子非常有法度。兒子正道和正學,也都以科名顯揚祖先。

   

太夫人晚年讀到淨土的書,於是就想往生極樂世界,每天早晚都禮誦佛名。有一天晚上,她告戒 孫子們說:『你們要好好研讀祖父的書,我要走了。』然後她就叫侍女燒香,她自己則端坐逝世了。幾天之後,她托夢給孫子說:『我才從西方來。』大家才知道太夫人確實是往生淨土。(白蘇齋集)

   

楊選一妻

   

楊選一妻。南昌人。客居南京。年三十生子。即與夫別居。聽夫置妾。自是長齋念佛。閱十五年。

其年八月。疽發於背。痛入骨。見一惡鬼持刀逼之。有大力神驅之去。其痛頓息。

   

旋謂夫曰。吾將行矣。有童子四人相迎。可以清茶供之。問將何往。曰往西方。合掌唱佛名而逝。(淨土晨鐘)

   

南京人楊選一的妻子是南昌人,她在三十歲生子之後,就與丈夫分房而居,讓丈夫娶妾。她自己則長齋念佛,如此過了十五年。

   

那年的八月,她的背生了一個疽,痛入骨髓。她見到有一個兇惡的鬼,拿刀來逼迫她,結果被一位大力神趕走。惡鬼一走,她的背痛馬上就停止。

   

不久之後,她就跟丈夫說:『我要走了,有四位童子來迎接我,你可以用清茶來供養他們。』丈夫問她要去那裏,她回答說:『要去西方。』於是就合掌唱佛名而逝世。(淨土晨鐘)

   

吳氏女

   

吳氏女。太倉人。生時趺坐而下。稍長。志心佛乘。事親孝。不願有家。人或勸之。輒指天為誓。

   

初從昆弟析諸字義。已而誦佛經。悉通曉大意。朝夕禮拜甚虔。俄夢神授以梵書準提咒。有病瘧者。以梵字治之。立愈。

   

嘗於夢中得通宿命。自言曾為宋高僧。此來專為父母。年二十三當成道果。

   

崇禎四年。年二十三矣。閉關一室。專修淨土。仲冬之末。示微疾。作偈辭世。勉親堅修勿懈。日方午。索玉戒指佩之。右脅而逝。將殮。紅光溢於面。母為理髮。異香從頂中出。達於戶外。經夕不散。

   

居四年。荼毗。骨瑩如玉。頂作黃金色。為起塔以奉之。(續往生集)

   

吳氏女,是太倉人,她是以盤腿的姿勢生下來的。年齡大些之後,就虔信佛法。對雙親非常孝順,不願意出嫁。有人勸她結婚,她就指天發誓絕不成親。

   

她最初向兄弟學字詞的意義,後來誦經時,自然通曉佛經的大意。她早晚禮拜佛甚為虔誠,夢見神教她梵文的準提咒。她用梵字替人治病,病人都能立即痊癒。

   

她在夢中得到宿命通,自稱曾經是宋朝的高僧,這次的投胎人間,是專門為父母而來的,並說二十三歲時會得道。

   

崇禎四年,她二十三歲。於是她就在一間屋內閉關,專門修淨土法門。在陰曆十一月的月底,她稍微得病,就作偈語辭別世間,勉勵雙親要堅持修行,不要懈怠。中午時刻,她要了玉戒指佩戴之後,就向右側臥而去世了。入殮之時,她臉上洋溢著紅光。母親為她理髮時,有奇特的香味從她的頭頂流出來,一直流到門外,整晚香味都不散。

   

四年之後,家人為她舉行火葬。燒出來的骨頭晶瑩如玉,頭頂骨則是黃金色。於是家人為她起塔,供奉她的骨頭。(續往生集)

   

盧氏

   

盧氏。名智福。徽州程季清妻也。晚遷湖州。季清奉佛甚虔。力營福業。盧氏竭資為助。長齋。日課佛名二三萬。約己惠下。未嘗詈人。

   

崇禎五年。得危疾。請古德法師授五戒。咨淨土法要。遂一意西歸。季清為誦華嚴經。至入法界品五十三門。為一一講說。盧氏悉領解。

   

季清復策之曰。百劫千生。在此一舉。努力直往。勿猶豫也。遂高聲唱佛。夜以繼晝。如是半月。其母及女來問視。悉謝遣之曰。莫亂人意。

   

十一月八日。忽睹蓮華現前。化佛垂手。身心踴躍。急索香水沐浴。西向叉手。連稱佛名。右脅而逝。時方午。及暮捫其頂。熱可灼手。年三十九。(靈峰宗論)

   

盧智福是徽州人程季清的妻子,晚年他們遷居湖州。季清學佛很虔誠,盡力修福業。盧氏也盡力出錢幫助丈夫培福,她吃長素,每天念佛兩三萬聲。盧氏對自己很節約,對下人博施恩惠,從不罵人。

   

崇禎五年時,她病危,於是就請古德法師為她授五戒。她向法師請問淨土宗的法要,於是就下定決心要往生西方。她丈夫為她誦《華嚴經》,並為她講解《入法界品》五十三門,盧氏聽了全都能領會。 

她丈夫又鼓勵她說:『百劫千生以來的一切,就看你此刻了。要努力一直向前,不要猶豫。』於是她就高聲唱佛名,夜以繼日有半個月之久。其間她的母親及女兒來想探望她,都被她謝絕說:『不要來亂了我的心意。』

   

十一月八日那天,她忽然看到蓮華出現在眼前,化身的阿彌陀佛垂手接引。她身心歡喜不已,趕緊用香水沐浴。然後向西方合掌,稱念佛名,最後向右側臥而逝。她往生時正是中午,到了傍晚時分,摸她的頭頂,熱得燙手。那年盧氏是三十九歲。(靈峰宗論)

   

費氏

   

費氏。湖州雙林鎮沈春郊妻也。少寡。織紡自膳。持齋數十年。供養三世佛畫像。及檀香大士。日誦金剛經一卷。佛名千聲。寒暑不輟。

   

崇禎十一年。大疫。婿張世茂迎費氏往居其家。止攜大士以行。費氏居一樓。日課回向。祝願此香直達佛所。如是三載。忽空中有香繞樓數日。粉牆上湧現三聖佛像。莊嚴精妙。遠邇詫傳。瞻禮日多。或以淨巾擦之。色逾光明。

   

又四年。一日告婿曰。吾欲返故居。入門。即灑掃焚香。參佛誦經。至第三日早。沐浴更衣。端坐念佛。午刻。大呼佛來也。我行矣。別眾而逝。年七十有三。(巾馭乘續集)

   

湖州雙林鎮沈春郊的妻子費氏,年輕輕就當了寡婦,於是她就以紡織所得過活。她持齋幾十年,供養本師釋迦牟尼佛、東方藥師琉璃光佛和西方阿彌陀佛的畫像,及一尊檀香的觀音大士。她每天誦一部《金剛經》,稱佛名一千聲,寒暑都不停止。

   

崇禎十一年,瘟疫流行。她的女婿張世茂迎接她去住,費氏只帶了觀音大士像同行。她住在一樓,每天早晚課回向時,她都祝願所燒之香,能夠直接供養到她故居的西方三聖像之處。三年之後,忽然空中有香繞著她所居的樓幾天之久。然後白粉所糊的牆壁上,突然湧現西方三聖的畫像,非常莊嚴精妙。當時非常哄動,遠近聞名,來瞻禮的人日日增多。有人不信,就用乾淨的巾布去拭擦畫像,結果畫像越擦越清楚明亮。

   

過了四年之後,有一天她告訴女婿說,她想回故居。回到故居時,她就立刻大掃除,然後就燒香拜佛誦經。到了第三天早上,她就沐浴更衣,接著就端坐念佛。直到中午,她忽然大叫說:『佛來了,我要走了。』告別眾人後,她就往生了,那年她七十三歲。(巾馭乘續集)

   

李氏

   

黃太夫人李氏者。南京儀制主事建昌黃端伯之母也。賢明仁慈。信樂佛法。晚歲誦金剛經地藏經日虔。

   

一夕夢趺坐山巔。佛光照身。覺謂其子曰。西方之期至矣。無何。示微疾。端坐而逝。(建昌志縣榻編)

   

黃太夫人李氏,是建昌人南京儀制主事黃端伯的母親。為人賢明仁慈,虔信佛法。晚年的時候更加虔誠的誦《金剛經》及《地藏經》。

   

有一天晚上她夢見自己盤腿坐在山頂上,有佛光照耀她全身。醒過來之後,她告訴兒子說:『我要去西方的日子到了。』於是她就生了點小病,端坐著就逝世了。(建昌志縣榻編)

   

陳嫗

   

陳嫗。常熟人。居於城南。以紡為業。篤信佛法。隨紡車聲唱阿彌陀佛。終日不絕口。如是三十年。

   

一日忽呼其子謂曰。爾不見空中寶蓋幡幢乎。吾其逝矣。因拍手大笑。取湯沐浴竟。即合掌化去。

   

事在順治十年。翁尚書叔元。方微時。聞其事。親往視之。見嫗凝然危坐。室中香氣襲中。(淨土約說書後)

   

陳老太太是常熟人,住在城的南邊,以紡織為業。她很信佛法,隨著紡車聲,終日唱阿彌陀佛,三十年不斷。

   

有一天她忽然把兒子叫來說:『你有沒有看到空中的寶蓋幡幢啊,我要走啦。』於是她很高興的拍手大笑,倒水洗澡。洗乾淨之後,就合掌往生了。

   

這是順治十年時候的事情,當時尚書翁叔元尚未顯赫。他聽聞此事,就親自去看。見到已往生的老太太坐得很端正,而室內香氣襲人。(淨土約說書後)

   

張寡婦

   

張寡婦。常熟人。居小東門外。安貧守節。專持佛號。不擇淨穢。未嘗少間。以下痢終。

   

遺一破裙。臭不可近。棄之中流。忽見蓮華交發。五色燦然。散佈水面。見者驚異。乃取裙還送一庵。作佛前案圍。事在順治間。(果報聞見錄)

   

常熟人張寡婦,住在小東門外,能夠安於貧困,守持節操。她專門持佛名號,不管在乾淨或污穢之處,佛號總是不斷。她最後是以拉肚子而死的。

   

她遺留下來一條破裙子,臭得不得了。大家就把它扔到水裏,沒想到破臭的裙子,居然生出一堆五色燦然的蓮華,散佈在水面上。見到的人非常驚異,趕緊把裙子撈起來,送到一所庵堂,作為佛桌前的布圍。這是在順治年間發生的事。(果報聞見錄)

   

陸寡婦

   

陸寡婦常熟人。年二十夫亡。持齋念佛與人無競。至六十七而終。

   

焚其衫裙。火氣既絕。忽見金光迸出。灰中儼然有佛像在焉。共數十。閭里聚觀。皆焚香膜拜。事在康熙三年。(果報聞見錄)

   

常熟人陸寡婦,二十歲時丈夫就死了。她持齋念佛,與人無爭。六十七歲那年死亡。

   

死後,焚燒她生前所穿著的衫裙。當火焰及熱氣都消失之後,忽然在那堆灰上,發出金色的光芒,大家一看,灰裏面有幾十尊佛的影像。鄉親都聚集來觀看,人人皆焚香膜拜。這是康熙三年時發生的事。(果報聞見錄)

   

楊氏 

楊氏。張秩斯之妻也。父次弁。虞山嚴氏出。嚴家世學佛。故楊氏自幼即歸心大法。既適張。尋禮僧德真。受三皈五戒。斷除愛欲。

   

年二十七。病劇。發願求生西方。室中供接引佛像。高唱佛名五日。室中聞旃檀香。

   

至七日。瞑目頃之。見觀音大士謂曰。蓮華種子。已有半功。其半看汝手段。問從何處著力。答曰。撒手便行。即合掌唱佛。趺坐而逝。(續往生集)

   

張秩斯的妻子楊氏,父親叫楊次弁,母親是虞山的嚴氏。嚴家世代學佛,所以楊氏從小就受母親影響,也學佛。嫁到張家之後不久,她就拜德真和尚為師父,受三皈五戒,後來就不再行房。

   

二十七歲那年,病得很厲害。她就發願求生西方,室內就供了阿彌陀佛的像。她高聲唱佛名五天,室中都是旃檀的香味。

   

到了第七天,她才稍微閉上眼睛,就見到觀音大士向她說:『蓮華化生的種子,已經成功了一半,另外的一半,就要看你的能力了。』她問大士該怎麼去做。大士告訴她:『放下一切就行了。』於是她就合掌唱佛名號,盤腿坐著就往生了。(續往生集)

   

徐太夫人

   

徐太夫人。錢塘徐浩軒之母也。平生奉佛甚謹。誦西方佛名。繪像為圖。旁累數千圈。記所誦數。每一圖畢。即納黃布囊中。如是數歲。康熙三十四年卒。

   

卒之日。家中焚囊於盆。忽聞盆內爆然。視之。見五色光起。布成緇色。其上現樓閣欄楯。重疊周匝。中湧蓮華數十。華上各有一佛合掌趺坐。復現諸天女恭敬圍繞。一一皆如粉色畫本。見者莫不驚歎。

   

明日掇灰。視囊背。所現諸形象。與囊面無異。惟佛後又有一老母執拂隨行。浩軒為之記如此。(信征錄)

   

徐太夫人是錢塘人徐浩軒的母親,平生供佛很恭謹。她念佛的記數方法是,以中間繪有佛像,旁邊有數千小圓圈的圖表為準。每誦完一張圖表,她就把它放在黃布囊中,這樣做了好幾年,直到康熙三十四年去世為止。 

她亡故的那天,家人把她的黃布囊放到盆裏燒。忽然聽到盆裏有爆裂聲,隨後大家見到盆裏起了五色的光芒,布變成黑色。在黑布上現出了樓閣欄楯,重疊周匝的建築物中,湧出了數十朵蓮華。每一朵蓮華上,都有一尊合掌趺坐的佛。又有無數的天女,恭敬圍繞四周,就像佛教刊物上彩色所畫的一樣。見到的人都驚歎不已。

   

第二天拾灰時,看到黃布囊背面的形像,和正面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差別是,背面圖像中,有一位元老太太拿著拂塵,跟隨在佛的後面走。這是徐太夫人兒子浩軒的記載。(信征錄)

   

余氏

   

余氏。法名真修。吳人朱穎符妻也。年三十二而寡。至三十六。長齋奉佛。晚年以家事付兒婦。專修淨業。

   

年七十。夏秋之交。夢游一池畔。池中有船。載比丘尼優婆夷十數人。中有一人招余氏云。西方去。余氏自念言。此時不去。待歲晚可耳。招者遽云。且待後船。

   

至九月六日。夢阿彌陀佛現身接引。既覺。自知時至。請所事文歧師作別。師至。索蓮華不得。以蓮葉與之。余氏欣然。念佛彌切。內外俱聞異香。

   

至十一日清晨。索水沐浴。更新衣。趺坐稱佛名。有頃。右脅而逝。事在乾隆三十六年。(僧正琦述)

   

余氏是吳地人朱穎符的妻子,法名叫真修。三十二歲時守寡,三十六歲起長齋拜佛。晚年時把家事交付媳婦,自己專門修淨土法門。

   

七十歲那年的夏秋之間,她夢中到一池邊,池中有一艘船。船上有十數位比丘尼及在家女居士。其中有一人向余氏招手說:『到西方去吧。』余氏心裏想,現在不去,年底再說。這時,招手的人忽然說:『那你等下一艘船吧。』

   

到了九月六號,她夢見阿彌陀佛現身接引她。醒過來之後,她知道時辰到了。於是就請平時有來往的文歧法師來話別。法師來時,余氏索不到蓮華,只拿到蓮葉。不過她還是很高興的念佛,念得很懇切。屋內屋外的人,都聞到很奇特的香味。

到了十一日的清晨,余氏洗過澡後,換上新的衣服,然後趺坐稱佛名。不久,她就向右側臥而逝。這時是在乾隆三十六年。(僧正琦述)

   

王氏

   

王氏。合肥馬永逸妻也。永逸修淨業,事載馬玗傳。王氏亦持佛名。行天竺十念法。

   

又嘗持破地獄偈。偈出華嚴經。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一夕夢地獄主者來謝云。幸蒙持偈功德。獄中眾生。出生善道者多矣。

   

其後寢疾。持佛名不絕口。既逝。諸親屬及其侍女。皆夢王氏報云。吾已得生淨土矣。(樂邦文類)

   

王氏是合肥人馬永逸的妻子。永逸修淨土,王氏也修念佛,持印度的十念法門。

   

她也持破地獄偈,這首偈語出自《華嚴經》。經上說:『如果有人想要知道得清楚明白,過去世的,現在世的及未來世的一切佛的話,就應該要觀照十法界的自性,一切都是真如本心所造出來的。』

   

有一天晚上,她夢見閻羅王來向她道謝說:『很感激蒙受您持偈語的功德,使得地獄的眾生,很多都能生到善道去。』

   

後來王氏生病,在口念佛名中去世。她的親屬及侍女,都夢見她跟他們說:『我已經往生淨土了。』(樂邦文類)

   

朱氏

   

朱氏名如一。明州薛生妻也。年二十餘。即素服齋居。虔修淨業。

   

以黃絹請善書者寫法華經。繡以碧絨。十年而成。至化城喻。針鋒綴舍利如粟。連獲數十粒。復繡阿彌陀佛觀世音像。

   

一字一拜。禮法華者三。於經首題。別致八萬四千拜。習法華經三月成誦。次閱華嚴般若楞嚴圓覺。俱能通利。 

又鋟木為圖。勸人念阿彌陀佛。受圖者滿十萬聲。為回向西方。所化至二十萬人。尋結廬墓旁。一室奉佛。一室宴坐。一室書經。給侍唯一婢子。甘苦共之。

   

紹熙四年春。盡斥賣奩具。為三日會。飯千比丘。合緇白萬人。共唱西方佛名。建寶幢。裝所繡經七軸。並書會者姓名。送羅瞻羅道場僧堂供奉。

   

十二月示微疾。垂瞑。輒起趺坐。薛生曰。我家無是法也。請就寢。遂右脅而逝。年三十七。(樂邦文類)

   

朱如一是明州人薛生的妻子,二十餘歲就穿著樸素的衣服,且持齋不行淫,很虔誠的修淨土法門。

   

她請書法好的人,在黃絹上書寫《法華經》,她再用碧絨來繡,一共繡了十年才完成。當她繡到化城品的時候,針尖上出現了幾十粒舍利子。後來她又繡了阿彌陀佛與觀世音大士的像。

   

她曾經一字一拜《法華經》三遍,特別再拜經題八萬四千拜。朱氏學《法華經》,三個月就能背誦。之後又讀《華嚴經》、《般若經》、《楞嚴經》及《圓覺經》,都能通曉義理。

   

她又刻圖像,勸人念阿彌陀佛。接受她布施圖像的人,只要念滿十萬聲,她就替他們回嚮往生西方。如此度化的,有二十萬人。不久她又在墳墓旁結廬,一間房間供奉佛像,一間房間用來打坐,一間房間用來寫經。侍候她的只有一個婢女,兩人同甘共苦。

   

紹熙四年的春天,她把嫁妝全部賣掉,開了三天的無遮大會,齋請一千位比丘,在家者與出家者共有一萬人參與勝會,大家共同唱阿彌陀佛的名號。她又建寶幢,用來裝她所繡的七軸經。並把參與勝會的人,名字都寫上。她把這些全送到羅瞻羅道場的僧堂去供奉。

   

到了十二月,她生了小病,快睡著時,她趕緊起來盤腿而坐。她丈夫說:『我們家沒有這個規矩。』於是就請她就寢。朱氏就右側臥而逝,當年三十七歲。(樂邦文類)

   

王氏

   

王氏。隋時人。薛翁妻。僧頂蓋母也。讀誦諸經。勤修懺法。志求淨土。

   

唐貞觀十一年。有疾。勤懇彌至。俄見床前有赤蓮華。大如五斗甕。已。又見青蓮華。充滿一室。阿彌陀佛觀音勢至。降臨空中。

   

其孫大興侍側。見佛身高大。回出二菩薩上。良久乃隱。而王氏逝矣。(續高僧傳)

   

王氏是隋朝時候的人,她丈夫叫薛翁,兒子已經出家,叫做頂蓋。她自己讀誦很多佛經,很勤於修懺悔法,一心求生淨土。

   

在唐朝貞觀十一年時,王氏生病,於是她就更加努力念佛。有一天念佛不久,她就看到床前有一朵赤色的蓮華,其形狀大如五斗的甕子。後來又見到青色蓮華充滿整個室內,阿彌陀佛和觀音、勢至兩位菩薩,都降臨在空中。

   

陪伴在她身邊的孫子大興,看到佛的身體,比兩位菩薩高大甚多。西方三聖出現很久之後才隱沒,而王氏已經往生了。(續高僧傳)

   

佛祖統記

(宋)志磐 

   

荊王夫人王氏

   

荊王楫。徽宗之子。夫人王氏。中事西方甚精恪。獨一妾懈慢。夫人將逐之。其妾悲悔。極加精進。一夕異香遍室。無疾而終。

   

夫人忽夢妾起居敘謝。因夫人訓責。今獲往生。夫人曰。西方可往不。妾曰。但隨妾行。夫人隨之。見二池皆白蓮華。或榮或悴。

   

妾曰。此皆世間發心修西方人也。人間才發一念。池中即生一華。隨其勤惰。榮悴各異。

   

中有一華。朝服而坐。其衣飄揚。隨風消散。即見寶冠瓔珞。莊嚴其身。妾曰。此楊傑也。

   

又有一華。朝服坐上。其華稍悴。曰。此馬玗也。 

復前導數里。遙望金壇。光明交徹。妾曰。此夫人化生處。上品上生也。

   

徐訪楊傑則已亡。馬玗則無恙。後夫人於生日。秉爐焚香。望觀音閣。佇立而化。

   

荊州王趙楫,是宋徽宗的兒子。夫人王氏,修淨土法門甚精進恭敬。在女眷中,只有一個妾懈怠傲慢,於是夫人打算把她趕走。這個妾因此很悲傷後悔,受此刺激後,變得極端的精進。有一天晚上,她住的室內充滿異香,而她卻在沒有疾病的情況下逝世。

   

後來夫人夢到這個妾來向她道謝說,由於夫人的教訓責備,使她得以往生西方。夫人問說:「可以到西方去看看嗎?」妾說:「您只要跟著我走就可以了。」於是夫人隨在妾的後面,到了極樂世界。見到有兩個池子。裏面全是白蓮華,有的開得很繁榮,有的很枯悴。

   

妾說:「這些蓮華,都是世間發心修淨土的人。只要人們才發一念求往生,池子裏面就會生出一朵蓮華來。隨著各人用功的勤惰情形,花就會顯出榮悴的不同現象。」

   

其中有一朵華,裏面坐的人穿著朝庭的禮服坐著,風吹衣揚,不久朝服消散,變成頭戴寶冠,身披瓔珞的服裝。妾說:「這是楊傑。」

   

又有一朵華,裏面的人也是穿朝廷的服裝坐著,不過華有點枯悴。妾說:「這是馬玗。」

   

又走了幾里路,遙見有一座金色的壇台,發出耀眼的光芒。妾說:「這就是夫人化生的地方,是上品上生。」

   

醒過來後,夫人派人去打探楊傑及馬玗。知道楊傑已經往生,而馬圩還活著沒事。後來夫人往生那天,她是手裏拿著焚香的香爐,眼睛望著觀音閣,就這麼站著就去了。

   

蔡氏

   

蔡氏居武林。早年孀居。持經念佛。每旦禮像。逾二十年。忽見金蓮華現空中。遂索平時修行課目。捲而懷之。安坐而逝。

   

蔡氏居住在武林,很早丈夫就過世了。她每天早上一定拜佛,並誦經念佛號,這樣過了二十幾年。有一天,空中忽然出現一朵金蓮華。她就把平時早晚課的課目,捲起來放在懷裏,很安詳的坐著就往生了。

   

馮氏

   

馮氏。馮少師之女。承宣使陳思恭之妻。少多病。從慈受深禪師受教。持齋誦佛逾十年。益精進。謂族黨曰。清淨界中失念至此。支那緣盡行即西歸。

   

一夕語侍者曰。吾神遊淨土。獲禮三聖。夫聞其語。即相陪念佛。右脅安臥而逝。三日之間。妙香芬馥。

   

馮少師的女兒,嫁給承宣使陳思恭為妻。馮氏小時候就很多病痛,她歸依慈受寺的深禪師之後,就持齋誦佛。十年多來,一天比一天精進。她跟族人說:「原本我是清淨的修行人,不料一失正念就落成這步田地。等到中國的緣分盡了之後,我就要回西方去了。」

   

有一天晚上,她向侍女說:「我剛剛神遊到淨土,向西方三聖禮拜。」她的丈夫聽到侍者傳話,就陪她一起念佛。馮氏後來右側臥而逝,三天之內,室內都充滿了妙香。

   

陸氏

   

陸氏家錢塘。王朝請妻。常誦法華。晚年尤篤淨土。禮懺一會。念佛萬聲。凡三十載。

   

因微疾。忽聞天鼓自鳴。人方驚異。即面西端坐而化。兩手結印。

   

錢塘人陸氏,是王朝請的妻子。經常誦《法華經》。晚年時,對淨土法門特別精進,禮佛拜懺一次,就誦一萬聲佛號。如此凡三十年。

   

後來生了小病,忽然聽到天空有鼓聲,大家正在驚訝之餘,她就已經面向西邊,手結印而往生了。

   

周妙聰

   

周氏妙聰。周元卿之女。每感母氏華台往生之瑞。嘗誦經念佛願生安養。病中請僧行懺。自見其身著新淨衣。在樓閣上作禮念佛。

   

謂家人曰。汝輩當勤修淨業。吾當於淨土待汝。即右脅吉祥。向西而亡。

   

周妙聰是周元卿的女兒,對母親臨終時有蓮華往生的祥瑞情形印象深刻,因此平日也誦經念佛,求生淨土。她在病中請僧人代為拜懺,而她躺在床上,卻見到自己穿著乾淨的新衣,在樓閣上禮佛念佛。

   

臨終時她告訴家人說:「你們要勤力修淨業,我會在淨土等你們。」說完之後,她就右側臥,面西而亡。

   

秦淨堅

   

秦氏淨堅,家松江。厭惡女身。與夫各處。精持齋戒。閱華嚴經法華光明般若無虛日。晨昏修彌陀懺。日禮佛千拜。久之。有光明入室中。面西念佛安坐而化。

   

秦淨堅家,住在松江,她很討厭生為女兒身。因此與丈夫分房而居,很嚴格的持齋戒。她每天閱讀《華嚴經》、《法華經》、《金光明經》、《般若經》等,沒有一天空過。早晚都修彌陀懺,每日拜佛一千拜。日日如此,持續甚久。有一天,有光明照到她的室內,只見她面向西方念佛,安然坐著往生。

   

鄭淨安

   

鄭氏淨安家錢塘。念佛誦經日無虛度。後得疾禱之於佛。聞空中聲云。汝行有期。無得自怠。又見佛身金色。

   

即奮身起。面西端坐。令男僧義修諷阿彌陀經。倏然而化。其女夢母報曰。吾已得生淨土。可說修師令知。

   

鄭淨安家住錢塘,每天都念佛誦經。後來她得了病,就祈請佛加被。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你要走的日子到了,不要自我懈怠。」這時她又見到佛身金色在空中顯示。

   

於是她就奮身而起,朝西端坐。請當比丘的兒子義修為她誦《阿彌陀經》,她就很快的去世了。後來她的女兒夢見她說:「我已經往生西方了,你去告知義修法師。」

   

秦淨樂

   

秦氏淨樂家錢塘。其夫姓於。賣魚為業。有子遭官事破家。秦氏愁苦。幾欲沉身於江。遇淨住寺照師勸之曰。有此煩惱。宿世怨家。枉自沉江。不如念佛。

   

秦氏醒然回心。即燼一指。誓長齋三白。念佛十年不怠。見一切人皆稱佛子。一日請戒行人諷觀經。每一觀誦佛千聲。至像觀忽焉而化。

   

秦淨樂家住錢塘,丈夫姓于,以賣魚為生。兒子犯法入獄,家庭因而破亡。秦氏深以此為苦,常想跳河自殺。後來遇到淨住寺的照法師勸她說:「所以會有這種煩惱,都是由於他是你前世的怨家。你如果因此而沉江自盡,不如念佛求生西方。」

   

秦氏聽了這番話,醒了過來。就在佛前燒一個指頭供佛,發誓三稱要吃長素。從此十年間不懈怠的念佛,見到一切人都尊稱為佛的弟子。有一天,她請持戒的修行人為她誦《觀無量壽佛經》。戒行人每誦完一個觀想,她就念佛號一千聲。誦到像觀的時候,她忽然就往生了。

   

袁氏

   

錢塘袁氏。因往靈芝受菩薩戒。即斷葷酒。進修淨業。一家皆服其化。二十年不渝初志。一日病中。請圓淨律師說法。忽見佛菩薩眾現前。端坐而化。

   

錢塘人袁氏,自從到靈芝寺受菩薩戒之後,就不再吃葷血,也不喝酒了。從此就修淨土法門,二十年始終不變,一家人也全都受她的感化。病中有一天,她請圓淨律師來為她說法。正在說法的當兒,她忽然見到佛菩薩在眼前出現,她就端坐而往生了。

   

陳嫗

   

錢塘陳氏嫗。從靈芝受菩薩戒。專心念佛。日課千拜。常有舍利散經案上。臨終見化佛來迎。顧旁人語未及半。已凝然不動矣。

錢塘人陳姓老太太,自從在靈芝寺受菩薩戒之後,就專心念佛,每天還拜佛一千拜,因而經常有舍利子出現,散置在她的佛桌上。臨終的時候,她見到化身佛來迎接。她向旁邊的人講述此境界,話尚未講到一半,人就已經不動往生了。

   

黃氏

   

四明黃氏早喪夫。歸父捨修淨業。臨終稱佛結印。履地徐行。儼然立化。家人篩灰於地以驗生處。見蓮華一朵生於灰中。

   

四明人黃氏早年丈夫就過世了,於是她就回娘家專門修淨土。臨終時她口稱佛名,手結印信,在地上慢慢的行走。然後她就停步站立,很莊重的去世了。火化之後,家人把她的骨灰篩在地上,以檢驗她投胎之處。結果看見骨灰裏面生出一朵蓮華。

   

王氏

   

武林王氏。常誦法華。念佛求度。一旦見菩薩大身。住立空中。遂連稱菩薩高大。菩薩高大。又云。恐女人足穢。難昇華台。語畢而化。

   

武林人王氏,經常誦《法華經》,並念佛求生西方。有一天,她見到菩薩高大的身體顯現在空中。於是她嘴裏就說:「菩薩高大,菩薩高大。」接著她又說,怕女人的腳髒,沒有辦法升到華臺上。話講完之後,她就往生了。

   

孫氏

   

四明孫氏。寡居齋戒。禮誦念佛。三十年不懈。手制衣衾鞋襪施僧。不記其數。

   

一日微恙。見異人立床前曰。宜勤精進。又夢八僧繞行懺室。身掛縵衣。隨僧行道。

   

遂沐浴淨衣。請僧行懺。於大眾前。端坐誦經。至一心不亂。左手結印。奄然而化。遠近皆聞。空中奏樂。

   

四明人孫氏,丈夫過世後,就持齋戒,禮佛念佛,三十年來都不懈怠。她親手做了很多衣服、被子、鞋子、襪子布施給僧人。

有一天她稍微覺得不舒服,躺在床上時,她見到有位奇特的人,站在她床前說:「你要精進用功。」她又夢到有八位僧人,在懺室裏面繞行,而她自己也身披縵衣,跟隨僧後行道。

   

於是她就沐浴,並換上乾淨的衣服,請僧人行懺法。而她自己則端坐在眾人面前誦《阿彌陀經》。誦到一心不亂的句子處時,她左手結了個印信,就忽然往生了。而遠近的人,都聽到空中傳出的音樂聲。

   

李氏

   

上虞胡長婆李氏。夫喪後。日夜高聲誦彌陀經。凡十餘年。一旦有僧覆以緋蓋。告之曰。汝今月十五日夜子時去。問師何人。答曰。我是汝念者。

   

婆遂會別諸親。至時果有異香光明。即端坐而逝。七日火化。齒如雪玉。舌如紅蓮。眼如蒲萄。皆精堅不壞。舍利不可以數。次日焚處。生一華如白罌粟然。

   

上虞人胡長的老婆李氏,在丈夫過世之後,日夜高聲誦讀《阿彌陀經》,如此不斷有十幾年之久。有一天,她夢見有一位僧人用紅色的幡蓋遮蓋她,並告訴她說:「你這個月的十五,晚上十二點,就要離開人間了。」她問:「師父您是什麼人?」僧人回答說:「我就是你經常念的那人。」

   

於是李氏就與諸親友告別。到了那天的子時,果然室內充滿了香味及光明,李氏就端坐往生了。七天之後火化,發現她的牙齒雪白如玉,舌頭有如紅色的蓮華,眼睛像葡萄,都堅固不壞。舍利子更是多得數不清。而在她焚屍之處,第二天還生出了一朵花,有如白罌粟。

   

王氏

   

安吉王氏女。日誦彌陀觀音金剛諸經。念佛求度。母病亡既殮。惡血流滴。女發誓曰。若我孝心真實。願臭氣不生。言訖流血即止。以舌舔漏處。絕無穢氣。

   

父娶後室。與同修淨業。女得疾。請僧說淨土觀法。忽索衣吉祥而臥。繼母篩灰於室以驗受生。見灰中印出蓮華數朵。

   

王姓安吉人的女兒,每天誦《阿彌陀經》、《妙法蓮華經觀世音普門品》及《金剛經》,並念佛求生西方。她的母親死後要入殮時,身上一直有髒血流滴出來。女兒就發誓說:「如果我的孝心是真實的話,希望臭氣不再流出來。」說完之後,血就不再流了。而她用舌頭舔沾染穢血的地方,卻一點臭氣也沒有。

   

她的父親娶了後母,這位後母與她一起修淨土法門。後來她生病了,於是就請僧人為她講說淨土的觀想法門。她聽著聽著,忽然就要換穿乾淨的衣服,然後右側臥而逝。火化之後,繼母就把她的骨灰篩在室內,想要驗知她受生之處,結果見到灰中印出了幾朵蓮華。

   

盛氏

   

錢塘盛氏。日課觀經。誦佛不輟。一日病中。浴畢面西問家人云。聞磬聲乎。淨土聖眾且至。已而合掌喜躍曰。佛菩薩已至。觀音手執金台。如來接我登座。即奄然而化。

   

錢塘人盛氏,每天誦《觀無量壽佛經》,且念佛號不停口。病中有一天,洗過澡之後,向西而坐問家人說:「有沒有聽到引磬聲呀,淨土的聖眾快要到了。」不久之後,她就很歡喜的合掌說:「佛菩薩已經到了,觀音菩薩手裏拿著金台,如來迎接我登上座位。」於是她就忽然往生了。

   

沈氏

   

錢塘沈氏。念佛十餘年。日加精進。命工畫八尺彌陀像。病中安設床前。欣然曰。我何多幸。即請僧念佛相助。忽曰。見一僧長大。授我金座。即行恐有障緣。望眾更為念佛。眾皆勇猛厲聲。良久復云。念佛功德。已登金台。此去不回矣。即瞑目而逝。

   

錢塘人沈氏,念佛念了十幾年,一天比一天精進。她請人幫她畫了一幅八尺的阿彌陀佛畫像,在她病中時,就把這幅畫放在床前。她很欣慰的說:「我真是幸運呀。」於是就請僧人來替她助念。

   

在助念的當兒,她忽然說:「有一個很高大的僧人,給了我一個金色的座位。可是我有些障礙的因緣,還不能馬上走,請大家再替我念佛。」於是眾人就很勇猛大聲的念佛,過了很久之後,她又說:「由於大家念佛的功德,我已經能登上金台了。此番去後,不再回來啦。」說完就閉目逝世了。 

翁婆

   

汾陽約山翁婆。每日嗟歎世間無常。無一可樂。月晦必請僧二員。永夜念佛。翌日設齋。婆手自營辦。臨終之夕。咸見佛光入室。寶蓋覆於庭上。婆忽遷化。

   

汾陽約山的翁婆,每天都感歎世事無常,沒有一件事情是快樂的。每個月的最後一天,她一定請兩位出家眾,到她家整晚念佛。第二天,她一定親自設齋供養二僧。

   

臨終那晚,大家都看到佛光進入她的房間,天空有寶蓋遮覆她家的門庭,這時翁婆就忽然往生了。

   

裴氏

   

汾陽裴氏女。專心念佛。以小豆為數。積滿十三石。報盡之日。索火燒香。口云。佛以華台與我。今當往生。

   

汾陽裴家的女兒,一向很專心念佛。她用小豆來記她念佛的數目,一共累積了十三石。命終的那天,她點火燒香,嘴裏說:「佛拿華台給我,我現在要往生了。」

   

孟氏

   

醴泉孟氏女。久纏重病。沙門勸令念佛。三年謂夫曰。可急報諸親。令來相送。

   

暨畢集。女焚香與眾念佛。見空中執錫沙門曰。汝當往生。已而佛菩薩至。幡華排空。忽然遷化。

   

醴泉人孟氏,病重了很久,沙門就勸她念佛。三年之後,她跟丈夫說:「趕快通知諸親友,請他們來給我送行。」

   

所有的親人都聚集了之後,孟氏就燒香和眾人一起念佛。這時空中出現一個手執錫杖的沙門向她說:「你要往生了。」不久佛菩薩到了,天空中滿是幡蓋及天花,孟氏就往生了。

   

梁氏

汾陽梁氏女。兩目俱盲。遇沙門勸令念佛。越三年。雙目開明。後忽見佛菩薩幡蓋來迎。即日命終。

   

汾陽人梁氏,兩個眼睛都瞎。有沙門勸她念佛,三年之後,她的兩眼突然打開來,看得見了。接著她看到佛菩薩及幡蓋滿天來迎接她,當天她就命終了。

   

陳氏

   

陳氏。賾禪師之母。住廣平普會。迎侍方丈東室。翦發為出家相。朝夕念佛。四眾稱為道者。

   

後病中。集緇素鳴磬念佛兩日。忽合掌瞻像。泊然而化。明日頂溫。面色鮮白。

   

師前一日夢母謂曰。我見尼師十餘來相召。師應之曰。此往生之祥。言已坐滅。面色變白。至是果然。

   

廣平普會寺的賾禪師,迎接母親陳氏住方丈的東室。陳氏也把頭髮剪掉,現出家人的樣子,每天早晚念佛。在家眾和出家眾,都稱她為道者。

   

後來她在病中,寺裏就集合了僧俗二道,敲引磬念佛兩天。她忽然合掌瞻視佛像,然後就往生了。第二天她的頭頂還是溫的,面孔變得很白淨。

   

她往生的前一天,賾禪師夢見他母親跟他說:「我見到有十多位比丘尼來叫我去。」賾禪師回應說:「這是往生的祥瑞之兆。」話才說完,他母親就坐著往生了,而臉色則轉變得很白淨。後來果然如此。

   

陳氏

   

吳興陳氏。受持齋戒。誦法華經五千部。金剛經及彌陀經各五千四十八部。念佛滿三十年。一日不食。家人問欲何所須。答云。欲求見佛。言訖右脅而化。

   

吳興人陳氏,守戒律吃素。念佛三十年中,尚誦了五千部的《法華經》,及各誦《金剛經》和《阿彌陀經》五千零四十八部。有一天她不吃東西,家人問她到底要幹什麼。她回答說:「想要求見阿彌陀佛。」講完之後,就右側臥而往生了。

胡氏

   

會稽胡氏淨安。禮阿彌陀佛八萬四千相好者四會。偶微疾。見佛來迎。安庠坐逝。路人聞空中樂聲。隱隱西去。

   

會稽人胡淨安,曾經四次禮拜阿彌陀佛的八萬四千相好。後來她生小病,見到佛來迎接她,就安然坐著往生。路上的人聽到空中有音樂聲,漸漸向西傳去。

   

孫氏

   

錢塘孫氏女。常念佛持咒。因病請清照律師至。謂曰。久病厭世。願求往生。師為談淨土因緣。大喜。

   

至夜。夢師持藥一盞。服之流汗。身心輕安。三日後語侍人曰。迦葉尊者在此。好大金蓮華座。即瞑目結印而化。

   

錢塘人孫氏,經常念佛持咒語。在病中她請清照律師來說:「我病久了,十分厭世,希望能往生極樂世界。」清照律師就為她說往生淨土的因緣,她聽後非常歡喜。

   

晚上,她夢見清照律師拿了一小杯藥給她,她喝了之後全身流汗,身心都覺得舒暢無比。三天之後,她向侍者說:「迦葉尊者在這裏呢,好大的一朵金蓮華座呀。」於是就結印閉目往生了。

   

郭氏

   

仁和郭氏妙圓。長齋念佛。誦法華彌陀經及二懺。常諦觀落日。對想西方。忽空中告云。郭妙圓決生淨土。

   

清照亨律師即其兄。嘗往寺中建繫念會。作百僧齋。臨終之際。請亨師說法。求佛接引。即時端坐。凝然不動。

   

仁和人郭妙圓,吃長素念佛。她誦《法華經》、禮法華懺,及誦《阿彌陀經》、禮彌陀懺。經常修十六觀中的落日觀。有一天,空中有聲音告訴她說:「郭妙圓一定可以生西方。」

   

清照亨律師是她的哥哥,她曾經到亨律師的寺裏建三時繫念會,又作百僧齋。臨終之際,她請亨律師來說法,求生西方。後她就端坐往生了。

   

周婆

   

周婆家太平州。早年念佛專注。一夕胡跪念佛。泊然而化。鄰人見數僧自婆家出。引婆騰空而去。

   

周婆家住太平洲,早年就很專心念佛。有一晚她跪著念佛時,就忽然往生了。鄰居見到有幾位僧人從她家出來,帶著周婆向西而去。

   

龔氏

   

錢塘龔氏。晝夜念佛。誦彌陀經。偶得疾。請亨律師指示西歸。講說未終。端坐而化。

   

老妾干氏。亦念佛不輟。一夕夢龔氏告曰。我已得生矣。汝後七日。亦當往生。至期果逝。

   

錢塘人龔氏。平常晝夜不停念佛及誦《阿彌陀經》。後來她偶爾生病,就請亨律師指示她該如何往生。亨律師尚未講完,她就已經端坐往生了。

   

她丈夫有個年老的妾干氏,平常也不停的念佛。有一晚她夢見龔氏告訴她說:「我已經在西方了,七天之後,你也會往生的。」七天之後,干氏果然就去世了。

   

鍾婆

   

嘉禾鍾婆。日誦彌陀經十卷。餘時念佛。二十年為常課。一日語其子曰。見大白蓮華無數。一婦人端正好衣立我前。又眾僧在此。何以供養。子云不見。遂無語端坐。聳身而化。

   

嘉禾人鍾婆,每天誦十卷《阿彌陀經》,其他的時間就念佛,二十年來都這麼做功課。

   

有一天她告訴兒子說:「我看見好多好大的白蓮華。有一位長得很端正,衣著很考究的女人站在我的前面。這麼多僧人在這裏,要如何供養才好呢。」她兒子說看不見。鍾婆就端坐不語,不久就聳著身體往生了。

黃婆

   

潮山黃婆。持金剛法華。專心念佛。暑中忽得痢疾。但飲水不食。鄰居沙門善修。常建念佛會。婆病中欲請修。修夢婆來謂曰。將往西方。修未以為異。

   

越二日。婆西向念佛十聲。端坐而化。遠近皆見紅霞覆婆之屋。

   

潮山人黃婆,平常誦《金剛經》及《法華經》,並專心念佛。有一年夏天,她忽然得了痢疾。於是就光飲水,而不吃東西。她家隔壁的佛堂,有沙門善修,經常建念佛會。黃婆在病中想要請善修法師來,結果修師夢到黃婆向他說,她要去西方了。修師醒來之後,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兩天之後,黃婆面向西方,念了十口氣的佛號,就端坐往生了。這時遠近的人,都看到紅色的雲霞覆蓋在黃婆的屋子上。

   

朱氏

   

雷川朱氏。念佛三十年。每讀金剛經。以為聖賢在此。不敢踞坐。後忽不食四十日。唯飲。

   

夢三僧入室。各執蓮華謂曰。我先為汝種此蓮華。汝卻歸來。既覺喜悅。乃請僧眾念佛為助。即就座而化。

   

雷川人朱氏,念佛念了三十年。當她讀《金剛經》的時候,知道佛菩薩就在面前,因此不敢坐著。後來忽然四十天她都不進食,每日只飲水而已。

   

有一天,她夢見三位僧人進入室內,手裏都拿著蓮華向她說:「我先替你種這朵蓮華,之後你就要回來了。」醒過來之後她異常歡喜,就請僧眾為她助念,她就在位子上坐化了。

   

項氏

   

項氏妙智。四明鄞人。寡居。二女悉令為尼。同居楊氏堂。見人唯勸念佛。晚歲偶疾。謂女尼曰。多有尼僧相待西歸。

   

乃請人念佛。忽曰。我欲坐化。錯無作棺也。女曰。佛用金棺無嫌也。母喜。諷上品觀。轉身面西。兩手作印。微笑而逝。時紹定六年。

   

項妙智是四明鄞人,丈夫早逝。她讓兩個女兒都出家,和她們一起住在楊氏堂,見到人她就勸人念佛。晚年時有一次生病,她就告訴女兒說:「有很多僧尼等著我去西方。」

   

於是她就請人助念,正在助念時,她忽然說:「我是要往生的,以前做的棺材錯了。」女兒告訴她說:「佛陀涅槃時也沒有嫌棄那金的棺材呀。」於是她就很歡喜的誦上品觀,然後轉身向西方。兩手結印,微笑而逝。當時是紹定六年。

   

沈氏

   

沈氏妙智。四明慈溪居。自幼蔬食念佛。長歸章氏。未嘗中廢。施米貸被。以濟饑寒。常誦彌陀經為日課。

   

一夕微病。念佛尤力。忽見佛菩薩長者居士。擁立目前。燈光千脈累累然。狀如虹橋。即日右脅吉祥。凝然不動。時端平二年。

   

沈妙智住在四明的慈溪,從小就吃素念佛。長大後雖然嫁為章家婦,依然不變。她布施米糧棉被,救濟饑苦貧寒人士。平常每日,她一定誦《阿彌陀經》。

   

有一晚,她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於是就更用功的念佛。忽然她見到佛菩薩及長者居士都湧現在眼前,光芒有百千條之多,好像彩虹橋般。當天她就吉祥臥而逝,神態非常平靜。正是端平二年的事。

   

施氏

   

沈銓家錢塘。同妻施氏專心淨土。請照律師依觀經繪九品往生圖。印施般若經。供佛飯僧。徑山天寧五剎。皆建大殿像。平時諸善。悉用回向。銓及施氏。前後命終。皆感化佛。持錫接引西去。

   

沈銓家住錢塘,他和妻子施氏,都專修淨土法門。他們曾經請清照律師,照著《觀無量壽佛經》上所言,繪九品往生的圖相。同時他們還印施《般若經》,供養佛陀並齋僧。徑山天寧等的五所佛寺,他們都出錢塑大殿的佛像。平常做任何善事的功德,他們一律回嚮往生西方。兩夫妻先後命終,都有化身佛,接引他們生西。

   

往生集

(明)袾宏 

   

樓氏

   

宋樓氏慧淨。適寺簿周元卿。嘗披玩傳燈。發明見地。尤以淨業為真修。念佛不輟。晚年被疾。忽見蓮台紫色。化佛無數。異香滿室。語家人亟令念佛。頃刻而化。

   

宋朝人樓慧淨,嫁給寺簿周元卿。她曾經在《傳燈錄》這本集子上下過功夫,有她自己的體悟。不過她真正修的還是淨土法門,以不斷持名為日常功課。

   

晚年有一次生病,忽然見到紫色的蓮華台及無數的化佛來迎,整間屋子都充滿了異香。臨終時她殷殷叮嚀家人要努力念佛,然後就往生了。

   

崔婆

   

宋東平梁氏乳媼崔婆。津州人。平生茹素。極愚。不能與同輩爭長短。主母晁夫人留意禪學。崔朝夕在旁但誦阿彌陀佛。虔誠不少輟。不持數珠。莫知其幾千萬遍。

   

年七十二。得疾洞泄不下床。然持念愈篤。忽若無事。時唱偈曰。西方一路好修行。上無條嶺下無坑。去時不用著鞋襪。足踏蓮華步步生。諷不絕口。

   

人問何人語。曰我所作。曰婆婆何時可行。曰申時去。果以其時去。用僧法焚之。舌獨不化。如蓮華然。

   

宋朝東平人梁氏的奶媽崔婆是津州人。崔婆一向吃素,然而天生愚蠢,爭論不過同輩的人。她的主人晁夫人喜歡研究禪學,而崔婆朝夕陪侍在旁,只一心念阿彌陀佛。她念佛很虔誠,不偷懶,也不用念珠,所以不知道已經念了幾千萬遍。

   

七十二歲那年,崔婆拉肚子拉到不能下床。這時她念佛更加精進,結果病就忽然好了。於是她就不絕口的唱一首偈:「西方一路好修行,上無條嶺下無坑。去時不用著鞋襪,足踏蓮華步步生。」

   

人家問她這首偈是誰作的,她說:「是我自己作的。」別人又問:「婆婆你什麼時候可以去西方呀?」她回答說:「下午四點時要去西方。」結果真的那時她就往生了。火化崔婆的屍體之後,只有舌頭沒有燒掉,好像一朵蓮華。

   

周婆

   

元鄞縣寶幢市周婆。精修淨土。遇歲首。持不語。晝夜常坐。盡月而止。遇暑月。則施茶湯。歷久不廢。

   

一夕夢大荷葉遍覆一市。覺自身持數珠行道葉上。既而微疾。鄰人夜見幢幡寶蓋來入其家。黎明。婆已合掌念佛逝矣。

   

元朝時鄞縣寶幢集市上的周婆,很精進的修淨土。每年的元月,她就持禁語戒,晝夜都打坐,整整修一個月。到了溽暑天,則布施茶水供人飲用,多年來一直如此。

   

有一晚,她夢見有一大片荷葉,把寶幢市整個蓋住,而她自己則手拿念珠,在荷葉上經行念佛。不久之後她生小病,鄰人當夜見到有幢幡寶蓋進入她家。天亮時大家去她家看,卻見到周婆早已合掌念佛往生了。

   

薛氏

   

大明薛氏。武塘世族女也。生時母夢長庚入懷。後歸周。生子五人而寡。秉節自誓。供觀音大士。香煙結蓮花。人異之。專心淨業。好施不倦。念佛十五年如一日。

   

萬曆丁亥五月得疾。遂絕粒屏藥石。至九月六日。延僧禮懺。且曰。四日足。吾事畢矣。乃西向對彌陀像。晝夜繫念。囑諸子翊贊。禁諸婦女毋入。

   

時正重九。取淨衣點淨。香水灑禪椅。次早索水灌手。誦甘露真言。著所淨衣。戴志公帽。長跪佛前念然香贊佛偈。唱三皈依禮三拜。輪珠念佛一百八遍。逮午趺坐結印而化。

神氣熙然。較生存倍更開朗。一時在側者。俱聞蓮華香滿室中。諸子奉命入龕。觀者數千人。

   

明朝的薛氏,是武塘世族人家的女兒。當年她母親生她時,夢見太白金星進入懷裏。後來她嫁給姓周的,生了五個兒子之後,丈夫就過世了。她就自己發誓要守節。她供奉的觀音大士前面點的香,曾經結為蓮華,大家都很驚異。薛氏專修淨土法門,平常愛好布施,念佛十五年如一日。

   

萬曆丁亥年的五月,她得了病。於是她就不吃藥也不吃飯,直到九月六日,請僧人來禮懺。她說:「四天就夠了,我該做的事已做完了。」於是她就西向彌陀像,晝夜都很精進念佛,叫兒子也助念,並吩咐不准婦女進入。

   

當時正是重陽節,她把乾淨的衣服用點淨法清淨一番,又用香水灑在禪椅上。第二天早上,她灌洗雙手後,就誦甘露真言。然後穿上點淨過的衣服,再戴上志公帽,就跪在佛前念燃香贊佛偈,又唱三皈依,三禮佛法僧三寶。數念珠念了一百零八聲佛號。將近中午時分,她就趺坐結印往生了。

   

薛氏往生之後的神態,十分安然,看來比活著時更開朗。在旁邊的人,都聞到滿室的蓮華香味。兒子們奉命把她的遺體放入龕中,有幾千人來觀看。

   

許氏婦

   

大明許氏婦。杭郡人。生平恭順質實。惟以念佛為事。將卒。呼家人與訣別。著淨衣端坐。手執天目白花自簪之。安然而逝。

   

明朝某婦人是杭郡人,嫁到許家。她的為人很恭敬孝順,性情樸實,整天都念佛。臨終之前,她把家人都叫來,和他們一一告別。她穿著乾淨的衣服,端身坐著。拿了一朵天目白花,插在自己的頭髮上,然後就安然逝世。

   

于媼

   

大明於媼。北京昌平州邵村民于貴之母。久積念佛。一日浣衣甚潔。謂其子曰。予將生淨土。子未信。至期。取幾置庭心。坐幾上脫去。異香天樂。鄉人皆聞。

明朝的于老太太,是北京昌平州邵村的村民于貴的母親,長久以來她一直都念佛。有一天,她把衣服洗得很清潔,告訴她兒子說:「我要往生淨土了。」她兒子不相信。日子到了的那天,老太太就把幾椅放在庭院的中央,她就坐在幾椅上往生了。當時有異香,有天樂,鄉民都聽到聞到。

   

方氏

   

大明方氏。諸生吳應道室也。三十而寡。守志皈佛。專修淨土。一老媼亦齋戒。相隨逐二十年。

   

萬曆乙酉時年五十矣。小疾。呼老媼相對念佛不輟。無一語及他務。卒前一日。沐浴更衣。明晨然香禮佛。還坐一榻而逝。

   

明朝的方氏,是諸生吳應道的妻室。三十歲就守寡,自此就皈依三寶,一心念佛。有一位老婆婆也和她一樣齋戒念佛,跟了她二十年。

   

萬曆乙酉年時,方氏五十歲。她生小病,於是就叫老婆婆來一起念佛。兩人只是不停的念佛,沒有講任何一句其他的閒話。臨終前一天,她沐浴更衣。第二天早上,她燃香禮佛之後,退坐在榻上往生了。

   

張母

   

大明張母陶氏。為長水守約居士繼室。居士奉佛。母化之日。課誦無間。居士出禮普陀。母謂二子曰。吾平日參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二語。今始悟。初四日吾行矣。及期端坐而逝。

   

   

次日居士歸。成殮。俄而棺上出青蓮花五朵。居士大駭異。自愧恒常與俱。不知其道行如此。

   

明朝人陶氏,是長水張守約居士的繼室,居士平常也念佛。在他妻子往生前幾天,他剛好到普陀山禮觀音大士。陶氏告訴兩個兒子說:「我平常參是心作佛及是心是佛這兩句話,今天我終於瞭解了。初四我就要走了。」臨終那天,她還是和平常一樣做功課,然後才端坐往生。

   

第二天居士才回到家裏。入殮之後,棺木上生出五朵青蓮花。居士驚異萬分,很慚愧自己日常和妻子相處,卻完全不知道她的道行已經如此。

   

孫氏母

   

大明中官孫名之母。一生齋戒念佛。年老微恙。自知時至。告其子欲坐脫。子哀泣。止之不得。乃為作龕。至期入龕。安坐化去。

   

明朝中官孫名的母親,一生都齋戒念佛。年紀老了之後,有一次身體不太舒服,她知道時間到了,就告訴兒子要往生。兒子哭泣求她別走,母親說一定要走。於是孫名就為母親作龕。日子到了之後,孫母就自己入龕,安然往生。

   

朱氏

   

大明陳母朱氏。吳郡嘉定人。川居士室也。孝慈天植。素向三寶。年八十一。其子參雲棲歸。導以念佛往生。遂篤志淨業。

   

越二載。示疾。卒之前三日。堂前大呼母名者三。母云有二青衣在。此時病久孱困。忽躍起豎脊端坐。諸子勸其寢息。乃吉祥而逝。迎屍中堂仰臥之屍。自轉西向。

   

明朝陳川居士的妻室朱氏,是吳郡嘉定人。天生孝順慈悲,一向就歸心三寶。八十一歲那年,她的兒子參拜蓮池大師回來之後,就勸她要念佛求往生,於是她就專心修淨土法門。

   

兩年之後,老太太就生病了,臨終前三天,廳堂前有聲音大叫她的名字三次,她說;「有兩個青衣人在堂前。」她原本已經病得很孱弱,這時忽然躍起,豎起脊椎骨端坐起來。兒子們都趕緊勸她躺下來,不久她就很安詳的去世了。後來,她在迎屍中堂原本仰臥的身體,自己卻轉向了西方。

   

徐氏

   

大明陸母徐氏。嘉定人。孀居。刻志淨業。夫昔有千金出貸。焚券不取。奩飾罄以施人。恒於佛所禮誦不輟。如是者十載。

   

一夕忽呼侍人曰。看東方光發否。我往生時至矣。汝輩可助我。遂高聲念佛。合掌而逝。

   

明朝人徐氏是嘉定人,嫁給姓陸的。丈夫死了之後,就專修淨土。她丈夫遺有生前別人欠他的貸款,有千金之多。她通通把借券燒掉,不向任何人索債。並且把自己的嫁妝賣掉,把所得之錢用來布施。她這樣口不停念佛拜佛有十年之久。

   

有一晚她把侍者叫來問說:「你去看看東方的天空發亮光了沒有,我往生的時刻到了,你們可以幫我助念。」於是她就高聲念佛,合掌而逝。

   

淨土聖賢錄續編

(清)胡珽 

   

田婆

   

田婆。泰州野田莊人。夫婦俱信三寶。造像放生。齋僧布施。其夫日誦法華經。婆獨念佛。如是二十餘年。婆忽於順治十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向子言。可將二妹領回。我今日西方去矣。子從之。家人都為淚下。

   

婆說偈曰。五十六年大事畢。丈夫兒女休啼泣。我今撒手往西方。摩訶般若波羅蜜。端坐而逝。(蓮藏)

   

田婆是泰州野田莊人,和丈夫都同信三寶。他們捐錢造佛像、放生、齋僧及布施,培植了很多福業。她丈夫每天誦《法華經》,她則每天念佛,這樣過了二十幾年。在順治十四年八月二十三,田婆向兒子說:「把你兩個妹妹帶回來,我今天要往生了。」兒子就去帶妹妹們回娘家,大家都因為田婆要逝世而哭泣。

   

臨終前田婆說了個偈語:「我活了五十六年終於要走了,丈夫兒女你們休要啼泣。如今我放下一切往生淨土,要有大智慧才能得度彼岸。」說完她就端坐而逝。(蓮藏)

   

蔣氏

   

蔣氏。興化縣東鄉人。年四十。夫亡。葬畢。向子泣曰。無常到來。莫能替代。譬如我今亦死。汝亦無奈。從今以後。我持齋念佛。不管閒事矣。

   

子順母命。宅旁蓋一茅舍。禁足念佛。經歷五載。至順治十七年。五月二十日。忽向子言。可買木作龕。吾於二十三日午時。西方去矣。遂往鄰家辭別。屆期念佛而逝。頃之。出火自焚。(蓮藏)

   

興化縣東鄉人蔣氏,四十歲時丈夫亡故。葬禮過後,她哭著向兒子說:「無常到來的時候,誰也代替不了。譬如今天我如果也死的話,你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從今以後,我就專心持齋念佛,不再管任何的閒事。」

   

兒子順從母親的話,就在屋旁蓋了一間茅舍,讓母親修行。蔣氏足不出戶,整整念了五年佛。到了順治十七年五月二十,向兒子說:「你可以去買木頭做個龕,我在二十三日上午十一點至一點間,就要去西方了。」

   

於是蔣氏就前往鄰居家辭別。到期她就坐進龕內念佛而逝。逝後不久,她身上自然出火,焚燒自己的遺體。(蓮藏)

   

賀氏

   

賀氏。常州魏村人。與夫潘尚高同修淨業。日誦金剛經。晨夕禮拜念佛。回向西方。

   

康熙十九年七月。有疾。預期二十九日午刻辭世。屆期子女畢集。又延諸善友至。齊聲念佛而終。(蓮藏)

   

賀氏是常州魏村人,和丈夫潘尚高一同修淨業。每天誦《金剛經》,早晚禮拜念佛,把所有功德都回嚮往生。

   

康熙十九年七月,賀氏開始生病,她預告家人二十九日上午十二點要離開人間。到期子女全都到齊,同修淨業的善友們也都來了。於是她在眾人齊聲念佛聲中往生。(蓮藏)

   

陸氏

   

陸氏。太倉人。大西關外張季思妻也。年十七即長齋念佛。且誦金剛經。大悲咒。回向西方。見殺物命者。即發願救度。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空中見輿舟西行。其肩輿運舟者皆僧。不三日安然念佛而脫。時為九月二十六。(西歸直指)

   

太倉人陸氏,是大西關外張季思的妻子。十七歲就長齋念佛,而且誦《金剛經》和《大悲咒》,功德都回向西方。見到有畜生被殺,就發願成道後要救渡它們。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她看到有空中一艘船向西行去,而撐船的都是僧人。不到三天,她就很安詳的念佛往生了。當天是九月二十六日。(西歸直指)

   

徐氏

   

徐氏。松江人。歸本郡楊拂齋。年三十二。茹素念佛。並虔持大悲神咒。期生安養。每晨興。必盥洗焚香。念佛千聲。持咒二十一遍。然後理家事。如是數十年。

   

乾隆三十五年夏。微疾。至六月八日。課誦如常。持咒刻許。漸覺聲出戶外。視之已含笑坐逝矣。時值酷暑。三日後,顏色如生。焚化衣衫。火焰皆成五色蓮華。(染香集)

   

松江人徐氏,嫁給同郡的楊拂齋。三十二歲那年,開始吃素念佛,並很虔誠的念《大悲咒》,希望能往生西方。每天早上,漱洗過後,她一定焚香念佛一千聲,誦二十一遍《大悲咒》,然後才處理家務事。數十年都如此。

   

乾隆三十五年的夏天,她生小病。到了六月八日,她如往常般念佛誦咒。她誦咒大約一刻鐘左右,大家覺得咒聲傳出門戶外。進去看她時,只見她已含笑而逝了。當時正是大熱天,而三天之後,她的容顏仍如活著般。焚化她衣衫的火焰,都變成五色的蓮華。(染香集)

   

兵家婦

   

松江一兵家婦。失其姓氏。寡居無子女。住普照寺南。性質直。見婦女有過。必面斥其非。以故婦女輩。多敬憚之。

   

婦日有常課。曉起誦金剛經數卷畢。始經理紡織資生等事。夜則闔扉念佛。至老不倦。

   

一日有高行老僧過其門。婦合掌問曰。我聞金剛不壞身。誦此經者。肉身亦可不壞。信乎。僧曰然。婦隨坐脫。

   

時當盛暑。貧無以殮。三日屍不腐。異香滿室中。提督楊公捷夫人親臨其喪。即其地建坐化庵。漆其身。至今尚存。(染香集)

   

松江有一位軍人之妻,不知道姓名。她丈夫過世了,又沒有子女,就一個人住在普照寺的南邊。她的個性很樸直,看到婦女有過失,一定當面呵斥她們不對之處。因此婦女們對她是又敬又畏。

   

她每天的功課是,早上誦幾遍《金剛經》之後,才開始紡織做種種謀生的工作,晚上則是閉門念佛,一直到老都如此。

   

有一天,有一位有修行的高僧老和尚經過她家門口,兵家婦就合掌問他說:「我聽說有金剛不壞之身的說法,那麼誦《金剛經》的話,肉身也是可以不壞的,你信不信?」和尚說:「當然相信。」兵家婦於是坐著就過世了。

   

當時正是夏天,天氣正熱之時。由於家貧,兵家婦無法入殮。然而三天之內,她的屍體不僅沒有腐爛,還發出異香充滿室內。後來提督楊公捷的夫人,親自替她主持喪禮。並在她坐化的地方,建了一座坐化庵,還把她的肉身漆了起來。現在坐化庵還在。(染香集)

   

鎮江婦

   

有鎮江某氏婦。隨宦松城。青年夫死。自誓守貞。梵修坐化庵。以念佛為日課。五十年足不逾閾。年荒煮草為食。婦女輩或周之。非其人一毫不受。先後致徒數人。不堪其苦。輒散去。

   

年五十。語其所契某齋婆曰。我既歸向佛門。不可不聞戒律。遂偕往大雄山。禮溪谷和尚稟受戒法。既歸行持益勵。年近九旬。念佛吉祥而逝。事在乾隆中。(染香集)

   

鎮江某婦人,隨作官的丈夫到松江上任。很年輕時丈夫就死了,她就發誓不再嫁人。於是就到坐化庵去修行,每天以念佛為主要的修行功課。五十年來,腳都不出門檻一步。荒年的時候,就煮草來吃。有些婦女會周濟她,不過,她絕不接受品行不好的婦女之周濟。她先後收過幾個徒弟,但是她們都不能忍受這種辛苦的日子,全都走了。

   

五十歲那年,她跟持齋的某位好朋友說:「我既然皈依了佛門,不能夠不聽聞戒律。」於是兩人就一起到大雄山,禮拜溪谷和尚受戒。回來之後,她的修行和持戒都更加精進。到了將近九十歲時,她就在念佛聲中往生了。這是乾隆年中的事。(染香集)

   

費孺人

   

費孺人名蘭襄。世居吳江縣。即彭二林居士妻也。居常未嘗詈人。有不如意事。默默而已。先是在家時。庶祖母王氏。好作佛事。孺人則心慕。奉持齋禁。既嫁不輟。

   

自歸居士五六年。連舉二女。已而居士修西方之業。每道出苦之要。孺人遂屏葷血。獨宿小園。日與二女。講讀大乘經。回向淨土。

   

乾隆五十五年秋。病肺嘔血。消損異常時。遂詣文星閣。請祥峰和尚。受優婆夷戒。禮誦益虔。平生偶有私蓄。輒作佛事。至是罄所藏。屬居士詣雲棲建水陸大齋。願與一切有情。同生淨土。

   

啟經之日。家中人皆聞異香。已而疾亟。臥床五日。日向西祝云。阿彌陀佛當來迎我。

   

居士自杭歸。策之曰。資糧已具。撒手便行。勿戀此殘生也。孺人曰。吾何戀哉。但患不能速去耳。

   

其夜過半。忽朗唱佛名。可十聲。頃之遂逝。時九月八日也。(一行居集、重訂西方公據)

   

費蘭襄是吳江人,也就是彭際清(《一行居集》、《重訂西方公據》作者)的妻子。平常她從不罵人,有不如意的事,也只是默默不作聲而已。未出嫁前,看到庶祖母王氏喜歡作佛事,她也心嚮往之。也學著奉持齋戒,出嫁後也一樣。

   

自從嫁給彭居士五六年之後,連續生了兩個女兒。後來彭居士就專心修淨土,常常講出離苦海的要旨。費氏就斷除了葷血,自己住在小園。每天和兩個女兒,讀誦講解大乘經典,把功德回嚮往生淨土。

   

乾隆五十五年的秋天,她得了肺病,而且嘔血,消瘦得很厲害。於是她就到文星閣,請祥峰和尚為她授優婆夷戒。回來後,禮佛誦經念佛更加虔誠。平常她也會用自己的錢去做佛事,這次回來後,她就把所有的積蓄拿出,吩咐丈夫到雲棲寺做水陸大齋,發願和一切的有情,同往生淨土。

   

水陸大會啟建的那天,家裏的人都聞到異香。不久之後,費氏的病就更加惡化。她臥在病床五天之中,天天都向西方祈求說:「請阿彌陀佛一定要來迎接我。」

   

彭居士從杭州做完水陸大齋回來之後,就勉勵她說:「你往生的資糧已經具備了,放下一切就走啦,不要再依戀這個殘生了。」費氏說:「我那裏會依戀呢,我還擔心走得不夠快呢。」

   

那天晚上過了夜半之後,費氏忽然朗聲唱佛名,大約唱了十口氣左右,就往生了。當時是九月八日。(一行居集、重訂西方公據)

   

許節婦

   

許節婦。太倉錢氏女也。年二十歸太學生許照。六載而寡。乾隆三十七年。有司上聞。以節婦旌。

   

節婦自幼信西方之教。母遘危疾。節婦禱於佛。日誦佛名千聲。病尋愈。

   

既寡。事佛益虔。時出所藏。濟貧拯厄。惠及禽畜。日誦金剛經。回向生西。晚而斷葷血者六年。

   

先歿前半月。夢觀世音現身接引。及期。命侍者焚香。合掌誦西方佛名。趺坐而逝。時乾隆五十七年二月四日也。年七十二。(一行居集)

   

許節婦是太倉人,姓錢。二十歲時嫁給太學生許照,六年之後丈夫過世。五十二歲(乾隆三十七年)那年,政府有關部門把她守節的事向朝廷上報,於是被表揚為節婦。

   

許節婦從小就信阿彌陀佛,有一次她的母親病危,她就向佛祈禱,每天誦佛號一千聲。不久之後,母親的病就好了。

   

寡居之後,她念佛更加虔誠。時時拿錢出來,拯濟貧困厄難之人,也常放生。每天都誦《金剛經》,回嚮往生西方。晚年還斷了葷血,有六年之久。

   

往生前半個月,她夢見觀世音現身來接引她。往生那天,她叫侍者焚香,自己就合掌誦佛名,趺坐而逝。當時是乾隆五十七年二月四日,她活了七十二年。(一行居集)

   

宋孺人

   

宋孺人。長洲人。歸太學生顧文耀。事姑謹。姑故奉觀音大士。既卻世。遺宋瓷大士像。孺人供奉日虔。垂十餘年。

   

已而其子晉芳。夢兩大士。身衣破衲。如有所乞。旦遇一舟子。攜兩軸來售。一舊刻吳道子畫僧相觀音。一繡像送子觀音也。急償以直。屬工莊新。送貯里中月聲庵。

   

逾年。晉芳復夢兩大士。云將有行。急往視之。則庋置之壁間久矣。遂齎還家。張掛淨室。

   

孺人日侍像旁。誦西方佛名。及諸經咒。瞻拜無虛日。一日室中牆面。忽現僧相大士。如道子畫。其後八日。又現一尊作送子像。善財龍女。先後迸出。遂發心刻像。金容爛然。自此迸除葷血。一心淨業。

   

晚得痹疾。日扶掖下床。課誦不輟。已而感熱增劇。臥病半月。臨終訓勉諸子。各敦本行。命同稱佛名勿哭。遂合掌至頂。誦所習咒。忽聞異香滿室中。泊然而逝。時在乾隆五十七年五月。年五十四。(一行居集)

   

長洲人宋孺人(古時男人對妻的通稱),嫁給太學生顧文耀,她事候婆婆很恭謹。婆婆過世之後,遺留下來一尊平常供奉的觀世音像,宋氏也就很虔誠地供奉這尊宋瓷的觀音十幾年。

   

後來她的兒子晉芳,夢見有兩位觀音,身上穿著破舊的納衣,好像有所祈求的樣子。天亮之後,他就遇見一個船夫,向他兜售兩幅卷軸。一幅是吳道子畫的僧相觀音,一幅是繡的送子觀音。於是晉芳就趕緊把它們買了下來,並叫工人莊嚴一新,送到同鄉的月聲庵中。

   

一年多之後,晉芳又夢到兩位大士說想要離開。他急忙去庵中看,發現兩卷軸收藏在牆壁間很久了。於是就把它們拿回家裏,掛在淨室中。

   

宋氏就每天在觀音像旁,誦佛名及諸經咒,每天禮拜。有一天,淨室內的牆面,忽然現出吳道子所畫的僧相大士的樣子。又過了八天,又現出一尊送子觀音像,而善財童子和龍女也都先後出現。於是宋氏就叫人把像摹取下來,刻觀音像。從此以後,她就不再食葷血,專心修淨業。

   

晚年的時候,她得了淋痹的病,仍然要人每天扶她下床,誦經念佛不停。後來病情加重,臥病半個月之後,臨終時她訓勉兒子們,要每個人都謹守本分。然後要大家跟她一起念佛,不要哭。之後,她就合掌,把雙掌置於頭頂上,誦她平常所誦的咒語。忽然大家聞到異香滿室,她就很安然的往生了。那時是在乾隆五十七年五月,她五十四歲。(一行居集)

   

鄭氏

   

鄭氏松江人。適吳姓。少寡。矢志柏舟。別構淨室。閉戶誦經念佛者數十年。

   

至嘉慶初。年七十九。庭前石上。忽生大蓮華一莖。適其母舅蔡鴻業司寇。致仕歸。見而奇之。為文勒石。記其事。是年臘月。謂家人曰。我將西歸。逾旬無疾而逝。(染香集)

   

松江人鄭氏,嫁給姓吳的,很年輕就守寡。她就發誓要過隱居的生活,於是就另外蓋了一間佛堂,關門誦經念佛了幾十年。

   

嘉慶初年,她七十九歲,屋宇庭前的石頭上,忽然生出了一朵大蓮華。剛好她的舅父蔡鴻業司寇,辭官返鄉歸故里。見到這件事覺得很奇怪,就寫了一篇文章記述此事,還把它刻在石碑上。當年的十二月,鄭氏告訴家人說;「我要回去西方了。」十幾天之後,她就無疾而逝。(染香集)

   

百不管老媼

   

百不管老媼。失其姓。杭州人。嘗問於孝慈庵道源和尚曰。修何法門。一生決離苦海。

   

和尚曰。無過念佛。然念佛不難。而難於持久。持久不難。而難於一心。汝若能一切不管。專心持名。至誠發願往生。臨終佛來接引。即得離苦海矣。媼歡然拜謝。

   

歸即將家事。委子婦等。辟淨室供佛。修持其中。年餘。復問和尚曰。自蒙開示。弟子棄捨家務。專事念佛。自問亦可久而不懈。但苦一心之難。師當復有以教我。 

和尚曰。汝雖拋卻家務。而兒孫眷屬不無掛念。此則愛根未拔。如何一心。汝今加功。先拔去愛根。將一切放下。然後能得一心也。

   

媼歎曰。師言是也。我雖不管於身。不能不管於心。從此真當百不管矣。

   

遂愈加精進。愛心偶動。即默持此百不管三字。以自驅除。或咨以家事。亦依此三字拒之。於是百不管之名。播傳親黨間。

   

如是者又年餘。一日詣庵謝曰。師不我欺也。弟子西行有日矣。數日後。無疾而逝。嘉慶初年事。(染香集)

   

百不管老太太,是杭州人,不知道她的姓氏。她曾經到孝慈庵請問道源和尚說:「要修什麼法門,就能這輩子一定脫離苦海呢?」

   

和尚說:「沒有比念佛法門更好的了。然而念佛不難,而難在能持久不斷的念下去。持久念不難,而難在能一心不亂。如果你能夠一切都不管,很專心的持佛名號,很至誠的發願求往生的話。臨終的時候,阿彌陀佛就會來接引你,那時你就能夠脫離苦海了。」老太太很歡喜的拜謝而去。

   

回去之後,她就把家事都委託給兒子和媳婦。她自己就辟了一間佛堂,專心在裏面修行。一年多之後,又來問和尚說:「自從蒙您的開示之後,弟子就捨棄了家務事,專心念佛。我自問自己,也可以算得上是能持久而不懈怠了,但是卻很苦惱沒有辦法一心。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教我一心的呢?」

   

和尚回答說:「你雖然拋卻了家務事,可是卻仍然心頭牽掛著兒孫等眷屬。如果這個愛根不拔去的話,如何能夠一心不亂呢。你現在要加緊用功,先把對眷屬的愛根拔掉,將一切都放下,然後就能夠得到一心了。」

   

老太太歎息道:「師父您說的對極了。我雖然身體不管事,心裏頭卻不能不管事。從今以後,我當真要百不管了。」

   

於是她就更加精進,當愛心偶然起來的時候,她就默念百不管這三個字,來把愛念驅除。有時候家人向她請問家務事,她也用這三個字來回絕。於是百不管的名號,就在親戚朋友間流傳開來了。

   

這樣又過了一年多。有一天,她到庵裏去向和尚道謝說:「師父您真的沒有欺騙我,弟子過幾天就要西行了。」數日之後,她就無疾而終了。這是嘉慶初年的事。(染香集)

   

陸氏

   

陸氏婁縣人。適周姓。中年茹素受五戒。遇西禪寺僧邁春。示念佛法門。即依教行持。三十年不倦。夫死。依婿袁退蘭家棲止。

   

嘉慶十一年。感微疾。一心念佛。期生淨土。臨終右脅而臥。如入禪定。室中異香。直透中堂。及殮。猶有餘香。(染香集)

   

陸氏是婁縣人,嫁給姓周的。中年開始吃素,受五戒。後來遇到西禪寺的僧人邁春,教她念佛法門。她就照著所教的去做,三十年都不倦怠。她在丈夫死了之後,就住在女婿袁退蘭的家裏。

   

嘉慶十一年,生了點小病。她就一心念佛,希望能生到淨土。臨終的時候,右脅而臥,有如進入禪定般。屋子裏都充滿了異香,香氣一直傳到中堂。直到入殮時,都還有餘香。(染香集)

   

吳氏

   

吳氏蘇州元和人。適張姓。中年奉佛。歸依畫禪寺道林和尚。茹素戒殺。專心淨業。後因夢中。見觀音大士。教以跪念。於是每念必跪。香盡始起。未嘗稍懈。

   

晚年有微疾。命子眉山。延僧數人。念佛至三日。乃曰。我見空中有兩和尚招手。僧曰。此二大士也。正宜一心嚮往。言未竟。已吉祥逝矣。眉山亦因母教。遂長齋奉佛云。(染香集)

   

吳氏是蘇州元和人,嫁給姓張的。中年的時候開始學佛,皈依畫禪寺的道林和尚。之後就吃素戒殺,專心念佛。後來她夢見觀音大士教她要跪著誦經念佛,於是以後她都跪著念,一直到香燒完才起身,不曾稍微懈怠。

   

晚年時生小病,就叫兒子眉山去請數位僧人來助念。念佛念到第三天時,吳氏說:「我看到空中有兩位和尚在向我招手。」僧人告訴她說:「這是觀音大士及大勢至菩薩,你要一心隨他們去才是。」話尚未講完,吳氏就已經很安祥的往生了。而眉山由於母親的教導,也吃素念佛了。(染香集)

   

沈媼

   

沈媼法名善月。吳江黎里人。歸陳士坊為室。生子二。年二十五。修念佛三昧。四十斷葷血。屏家務。勤行放生諸功德。

   

   

既喪少子。旋孀居。功益進。日誦華嚴行願品一卷。大悲咒五十遍。佛號三萬聲為正課。暮年從子遷居城中。辟一靜室。不越戶限。寢食於斯。棲心淨土。數十年如一日。

   

年七十五。染恙綿延。佛名不輟。臨終呼眷屬扶起。索湯盥身。易衣趺坐。面西合掌而逝。俄而幾現蓮華。影像不滅。時嘉慶二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染香集)

   

沈老太太的法名叫善月,是吳江黎里人,是陳士坊的妻室,生了兩個兒子。二十五歲那年,修念佛三昧的法門。四十歲時就斷葷血,不再管家務事,很勤於做放生等功德事。

   

有一年小兒子死了,不久,丈夫又過世。她就更加用功修行,每天誦《華嚴經普賢行願品》一卷,《大悲咒》五十遍及佛號三萬聲為日課。晚年時與兒子搬到城裏去住,她辟了一間修行的房間,足不出戶。飲食睡眠都在屋內,每天專門念佛,數十年如一日。

   

七十五歲那年,雖然一直生疾,但是念佛仍然不停。臨終時,她叫眷屬扶她起身,洗澡更衣之後,她就趺坐合掌向西而逝世了。不久幾上現出蓮華的影像,一直都沒有消失。當天是嘉慶二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染香集)

   

姚氏

   

姚氏松江人。平日從夫張某。奉斗甚虔。已而姚氏患病。其姊省之。教以專心念佛。從之。甫半日。忽笑曰。我見蓮華無數。大如斗。語竟即逝。(染香集)

   

姚氏是松江人,平常很虔誠的跟隨其丈夫張某拜斗星。後來她生病時,她的姐姐來探望她,就教她念佛法門。她就跟著念佛,才念了半天,忽然笑著說:「我看到好多蓮華,大得好像稱糧食的斗。」講完話她就逝世了。(染香集)

   

汪氏

   

汪氏華亭人。年十六歸周文榮。家赤貧。文榮游幕遠方。汪氏女紅自活。長齋奉佛。

   

後文榮客死湖北。久無耗。汪氏撫子方容成立。乃命尋父。方容徒步數千里。卒負父骨歸。學使采風。以母節子孝表其閭。

   

方容故善書畫。人重其孝行。爭購之。以是甘旨無缺。汪氏晚年。念佛益虔。願父母翁姑及夫。齊生蓮界。

   

嘉慶某年得疾。日閉戶念佛。不問家事。臨終謂方容曰。我昨夢汝祖父母。外祖父母及汝父。俱住蓮華世界。現前五色雲。擁一瓣蓮。大如舟。我殆乘此往生乎。言訖。怡然長逝。室中香氣如蘭。殮時未散。(染香集)

   

汪氏是華亭人,十六歲就嫁給周文榮。周家極為貧困,文榮就到遠方當別人的幕僚。汪氏就以針線自力更生,並且長齋念佛。

   

後來文榮死在湖北,因此一直都沒有音訊。汪氏獨立撫養兒子方容長大成人之後,就要他去尋找父親。方容走了幾千里的路途,最後終於把父親的遺骨帶回家鄉。到地方上來採民風的政府官員,就把這件事向上呈報,於是汪氏母子都獲得母節子孝的表揚。

   

方容原本就善於書法繪畫,這下子人們很欽佩他的孝行,爭著向他買字畫,於是母子生活就富裕起來。汪氏晚年時,念佛更加虔誠,願她的父母及公婆和丈夫,都能往生西方。

   

嘉慶某年,汪氏生病。她就每日閉門念佛,不管家務事。臨終前她告訴兒子說:「我昨天夢見你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及你父親,都住在蓮華世界。我現在前面有五色的雲彩,擁著一朵大得像船一樣的蓮華,我大概就是要乘這朵花往生了。」講完話她就安詳逝世。室內有蘭花般的香氣,一直到入殮時都不散。(染香集)

   

王氏

   

王氏金山縣人。適張姓。善事父母舅姑。嘗兩次割股。夫歿。柏舟節操。家法肅然。

   

每見喪家接眚甚怖。因問人曰。何能免此。或告以念佛法門。遂發心茹素。禮誦不輟。教諸子婦。闔門信奉。力行放生掩骼諸善事。

   

後患脾疾。求參一和尚。受優婆夷戒。經年病革。行願益誠。臨終。誦彌陀經。以次稱佛號。移時而逝。遺命不迎眚神。不以葷酒設祭。子婦皆從之。(染香集)

   

王氏是金山縣人,嫁給姓張的。她很會事候父母及公婆,曾經兩次為長輩的疾病割大腿肉。丈夫過世之後,她節操清高,家法很嚴謹。

   

每次她看到舉行喪禮的人家,辦迎眚神的儀式,就覺得很恐怖。因此她到處問人,死後如何才能免除此舉。有人告訴她念佛法門可以不辦,於是她就發心吃素,禮拜佛陀,念佛名號不斷。並且也教兒子媳婦,全家都因而信佛,並且儘量做放生及掩埋路邊死人枯骨等各種善事。

   

後來她得了脾病,於是就到參一和尚那兒受優婆夷戒。一年之後病就好了,病好之後,她更加努力修行。臨終時,她先誦《阿彌陀經》,接著稱佛名號。不久就往生了。她的遺囑規定不可以迎眚神,不可以用葷酒來設宴祭祀。她的兒子媳婦,也都能遵從照辦。(染香集)

   

吳媼

   

吳媼江寧人。夫早喪。遺一子。撫之成立。婚娶數年。子又亡。乃與寡媳。共撫弱孫。孤苦度日。

   

後篤信淨土法門。長齋奉佛。受優婆夷戒。潔小樓供佛像。每晨起盥漱後。即炷香禮拜。持佛名三千。定為日課。課畢。始理家事。如是數十年。

   

同里有朱本願者。素與其子善。故常往還。嘉慶二十二年春。媼忽謂之曰。卻後某日。子幸過我。有一緊要事。須託辦也。本願諾之。

   

至期往。媼已搭縵衣。趺坐床上逝已。問其媳云。近日課誦如常。精神亦佳。昨夜索浴畢。即安臥。不知何時坐化也。本願因為料理喪葬事焉。(染香集)

   

江甯人吳媼,丈夫很早就過世。她把唯一的兒子撫養成人,不料才替兒子完婚沒幾年,兒子又死了。於是她就和寡媳,一起撫育幼小的孫子,度過孤苦的歲月。

   

後來吳媼念佛念得很虔誠,並且持長齋,還受了優婆夷戒。她把小閣樓清掃乾淨用來供奉佛像,每天早上漱洗之後,就燒香禮拜,念佛號三千聲。做完早課之後,她才開始料理家務事,數十年都如此。

   

同里的朱本願,和她兒子是好朋友,因此經常和她們有來往。嘉慶二十二年的春天,吳媼忽然向朱本願說:「幾天之後的某天,請你來我們家一趟,我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委託你辦。」本願就答應她那天一定來。

   

幾天之後,本願到她們家時。卻見到吳媼已經穿搭上縵衣,趺坐在床上過世了。他就問吳媼的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媳婦說:「婆婆這幾天和平常一樣做功課,精神也很好。昨天晚上洗完澡之後,就睡覺了。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坐化的。」於是本願就替吳媼料理喪葬事宜。(染香集)

   

倪媼

   

倪媼法名顯真。嘉善人。住北港村。皈依佛門。茹素念佛。村中舊有觀音像。媼早晚禮拜必誠。每供佛飯僧。俱親自任勞。

   

嘉慶二十二年九月。數見菩薩現相。隨示疾。謂其子曰。我數見菩薩喚我去。殆將去矣。

   

子云。既菩薩降臨。應備齋供。兒親往城中。買蔬供奉。如何。

   

曰。亦好。但恐不及耳。子遂往。及歸。媼已趺逝。念珠猶在手也。(染香集)

   

倪媼是嘉善人,住在北港村,法名叫顯真。她皈依佛門之後,就吃素念佛。村子裏面,有個舊的觀音像,倪媼早晚都很虔誠的去禮拜。每次供佛及齋僧,一定都親自去做。

   

嘉慶二十二年九月,她好幾次看到觀音現相,不久之後,她就生病了。她告訴兒子說:「我好幾次看到菩薩叫我去,恐怕我要走了。」

   

兒子說:「既然菩薩降臨,那就應該準備素齋供養。我親自去城裏,買些蔬果來供奉,您看怎麼樣?」倪媼說:「也好,不過恐怕來不及了。」兒子就去城裏採購,回來時,倪媼已經趺坐而逝,而手裏還拿著念珠。(染香集)

   

潘氏

   

潘氏婁縣人。適孫某。生四女。智求。智禪。福庵。德庵。俱奉佛受優婆夷戒。勸母發心。

   

嘉慶二十三年。潘氏年七十九矣。會西林寺傳戒。四女復勸受戒。臥病。未能往。因代求之。賜法名曰印蓮。

   

潘氏知之。即斷肉食。一意西歸。是冬。南禪寺起念佛七期。四女同往念佛。至第六日。潘氏命促之歸。曰。速焚香。佛來矣。遂吉祥而脫。(染香集)

   

婁縣人潘氏,嫁給姓孫的,生了四個女兒。法名分別是智求、智禪、福庵、德庵。她們通通都學佛,而且都受了優婆夷戒,因此她們也都勸母親,希望她能發心學佛。

   

嘉慶二十三年,潘氏已經七十九歲了。剛好西林寺傳戒,四個女兒都勸她去受戒。可是她當時臥病在床,無法前往。於是女兒就代表她去受戒,得到印蓮的法名。

   

潘氏知道此事之後,就不再吃肉,一心念佛求往生。當年的冬天,南禪寺有佛七的法會,四個女兒都一起參加去念佛。到了第六天,潘氏就催她們回來。到家時,潘氏說:「趕快燒香,佛來了。」於是就安祥往生了。(染香集)

   

汝氏

   

汝氏名季婉。吳江黎里人。適王枚為繼室。夫婦相敬如賓。五十餘載。未有所出。為人靜厚。居常一以念佛為事。

   

嘉慶二十四年二月三日。病篤。語家人曰。大士來臨。吾其逝矣。即合掌垂目。誦大悲咒。旋聞旃檀香滿室中。歿後。慈容含笑。顏色轉少。年八十二。(染香集)

   

汝季婉是吳江黎里人,嫁給王枚做繼室。夫妻兩人互相尊敬,如對賓客般客氣有禮。結婚五十幾年,都沒有生小孩。汝氏的個性很沉靜厚道,平常就以念佛為主要的功課。

   

嘉慶二十四年二月初三,病重之際告訴家人說:「觀音大士來了,我要走了。」於是就合掌垂目,誦《大悲咒》,不久滿屋子都充滿了旃檀香味。往生之後,她慈祥的面容充滿笑意,而且樣子變得年輕起來。那年她八十二歲。(染香集)

   

祁氏

   

祁氏法名德濟。江南興化人。歸同里王生。年未四旬。慨然以濁世為厭。誓願求生安養。日誦佛名三萬聲。歸依溪谷和尚。旋受優婆夷戒。

   

年八十九。染微疾。其年三月八日。告所親曰。我十六日當西去。或謂之曰。十六乃紅沙日。不吉。

   

祁氏曰。我修行人。不依俗忌。有何不吉耶。雖然。勿令俗人議我。致退善心。即以十四日去何如。

   

至十四日。晨起。披縵衣。持佛名而逝。時在嘉慶中。(染香續集)

   

祁氏法名叫德濟,是江南興化人,嫁給同里的王生。還不到四十歲,她就很厭惡此五濁惡世,誓願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她每天誦佛號三萬聲。皈依溪谷和尚之後不久,很快的就又去受優婆夷戒。

   

八十九歲那年,她小病。三月八日那天,她告訴親人說:「我本月十六要去西方了。」有人說:「十六是紅沙日,不吉祥。」

   

祁氏說:「我是修行人,世俗的忌諱對我沒有什麼影響,有什麼不吉祥的。雖然如此,還是不要讓世俗之人議論我比較好,免得因此而使得他們退失了向善之心。那這樣我十四走怎麼樣?」

   

十四祁氏起床之後,就披了縵衣,持佛名號而逝。當時是嘉慶年中。(染香續集)

   

王氏

   

王氏。鄞縣東鄉樹橋人。生不茹葷。自幼皈依三寶。法名淨隆。既嫁。信向念佛法門。其夫性暴。時加詈辱。王氏唯忍受而已。

   

年六十餘。益精進。一夕其舍被鄰隙放火。旋經撲滅。後赴寶林佛會。僧問倘爾時被焚。將若之何。曰此身可厭。被焚即乘之而去矣。

   

越歲。其鄰復放火。舍遂被燎。王氏竟不走避。唯緩聲持佛名。魚聲朗朗。

   

火光中。隔河人家。初見煙焰幕其居。忽有金光一道。直沖霄漢。彷佛見王氏現身。火滅。家人尋視。見其遺骨。若趺坐地上者然。(染香續集)

   

王氏是鄞縣東鄉樹橋人,生下來就不吃葷食,幼小時候就皈依三寶,法名叫淨隆。嫁了之後,就專修念佛法門。她丈夫性情暴躁,時常厲聲辱罵她,她也只是忍受而已。

   

六十幾歲時,她的修行更加精進。有一晚,她家被有嫌隙的鄰居放火焚燒,幸好很快就撲滅了。後來她到寶林寺參加念佛法會。有僧人問她說:「如果當時你被火燒到的話,你怎麼辦?」她回答說:「這個身體本來就十分可厭,如果被焚的話,剛好就乘機往生去了。」

   

過了一年,那個鄰居又再度放火燒她家。屋子很快就燒起來了,而王氏竟然留在屋內不走避。她只是慢慢的念佛號,大家聽到她敲木魚的聲音及朗朗的佛號聲。

   

隔河的人家,見到她家在火光中,最初是被煙及火焰遮蔽住。後來忽然見到有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沖天上,王氏彷佛在那道金光中。火滅了之後,家人到廢墟中去尋視,見到她的遺骨,似乎是趺坐在地上而亡的。(染香續集)

   

張氏

   

鄞邑下殷有張氏者。與王氏同師。法名淨音。其信向念佛。而不得於夫。亦與王氏略似。

   

雖百般折磨。道心不退。後患癱症。臥床數年。念佛無間。臨終合掌而逝。異香滿室。經數刻乃已。(染香續集)

   

張氏住在鄞邑下殷,和王氏同皈依一位師父,法名叫淨音。她也修念佛法門,也一樣得不到丈夫的歡心,和王氏的遭遇很相似。

   

雖然丈夫百般折磨,但是她的向道之心始終不退。後來得了癱病,不良於行,於是只得臥床休養,然而她始終念佛不間斷。臨終時,她合掌而逝。室內充滿異香,幾乎一個小時之後才散去。(染香續集)

   

陳氏

   

鄞邑定橋有陳氏者。亦與王氏同師。法名淨瑞。為人樸實。念佛求生。無少疑貳。常自言。我決定能生淨土。臨終。熙怡端坐。念佛而逝。(染香續集)

   

鄞邑定橋的陳氏,也和王氏張氏同皈依一位法師,法名叫淨瑞。她是一位很淳樸老實的人,對於念佛求生西方,絕對沒有一絲毫的懷疑。她經常說:「我決定能夠往生淨土。」臨終時,她很安祥的端坐念佛而逝。(染香續集)

   

朱氏

   

朱氏法名妙德。嘉興人。素患血疾。適許姓。年二十八夫故。一子復夭。以針黹自活。家雖貧。見人饑寒。則罄囊與之。

   

道光六年春。同姑母妙圓。表妹立修。於精嚴寺受五戒。長齋念佛。求生淨土。一夕在妙圓佛堂內添燈油。見燈華結成荷葉一片。葉上立佛一尊。即邀妙圓立修至。皆見之。

   

九年正月。因母歿過哀。血疾復發。不能營作。常至乏食。性介。不輕干求。同里人知之。請誦大悲咒。與度日之貲。

   

至七月十八日,病劇。立修來視之曰。他人皆言。姊念佛精進。吾謂汝心尚未切。所以病不能愈。佛不來迎耳。

朱氏涕泣懺悔。益自努力。自後他人問言。皆不答。手唯合掌。眼唯流淚。夜將半。忽笑曰。西方三聖至矣。焚香洗沐。念佛數十聲而終。年四十四。(染香續集)

   

嘉興人朱氏,法名妙德,有血液方面的疾病。她嫁給姓許的,二十八歲那年,丈夫過世,而唯一的兒子又夭折,於是她就以針線自活。雖然家裏很貧困,但是只要見到饑寒的人,她就會把自己所有的都給對方。

   

清朝道光六年的春天,她和姑母妙圓及表妹立修,同時在精嚴寺受五戒。此後她就長齋念佛,求生淨土。有一晚,她在妙圓佛堂裏替佛燈添加燈油的時候,見到燈華結成了一片荷葉,荷葉上還立了一尊佛,她就叫姑母及表妹來看。

   

道光九年正月時,朱氏由於母親過世而過度哀傷,引發了血疾。由於生病,因此無法再做針線營生,而經常餓肚子。但是她個性梗直,不輕易向人求告。同里的人知道之後,就請她誦《大悲咒》消災,然後給她報償,以幫助她度日。

   

到了七月十八日,她的病情轉壞,表妹來看她說:「大家都說表姊你念佛很精進,不過我看你念佛的心實在是不夠真切,所以病也不能痊癒,佛也不來迎接你往生。」

   

朱氏聽了就流淚懺悔,更加的努力念佛。之後凡是有人跟她講話,她一概不回答,只是雙手合掌,眼裏流淚,心裏念佛而已。將近夜半時,朱氏忽然笑著說:「西方三聖來了。」於是就燒香洗沐,念佛幾十聲之後命終。當時四十四歲。(染香續集)

   

朱氏

   

朱氏法名妙圓。即節婦妙德之姑母也。歸許蔗如。道光元年。夫故諸子已成立。即將家產分析。

   

其第三女法名立修。幼字徐姓。未婚而夫亡。後歸徐門守貞。而常居母宅。設立佛堂。母女同修。

   

早晚課佛外。日禮大悲淨土懺各一時。誦金剛經三卷。餘時念佛。不談雜事。遇放生濟貧等事。竭力皆為之。

   

九年七月。妙德先逝。現往生瑞相。朱氏曰。吾壽不永。亦欲去矣。至八月二十九夜。呼女曰。頃聞鐘鳴。已交寅時。今日吾神氣稍疲。不能進佛堂禮誦。汝可朗誦佛號。吾聞爾聲。運想可也。

   

立修早課畢。進藥糜。曰。服之何益。吾別無他事。只待佛來。吾即去矣。

   

其季子泣告曰。兒等罔極未報。全賴吾母教訓。今何遽忍捨去耶。

   

笑曰。吾兒女雖多。吾修淨業。塵事毫不繫心久矣。命延僧數人。輪流念佛。僧集。淨水盥沐。自未至亥。隨眾默念。

   

忽張目曰。接引佛來矣。爾等速焚香頂禮。即含笑垂目而逝。時窗外忽有白光一道。徐徐向西去。人皆異之。年五十九。(染香續集)

   

朱氏法名妙圓,就是許妙德節婦的姑母。朱氏嫁給許蔗如,在道光元年時,丈夫過世,諸子也都成家立業了,於是就把家產分了。

   

朱氏的第三個女兒,法名叫立修,從小許配給姓徐的。而尚未嫁過去,丈夫就去世了。後來,她還是到徐家去守寡。不過,她經常住在娘家,和母親在娘家設立的佛堂裏共同修行。

   

她們除了早晚念佛之外,每天還要禮大悲懺及淨土懺,並誦三卷《金剛經》。其他的時間一概念佛,不談其他的閒雜之事。遇到放生及救濟貧困的事情,都竭力去做。

   

道光九年的七月,許節婦的去世,現出往生的祥瑞之相。於是朱氏說:「我不會長生不死的,我也想走了。」到了八月二十九日的晚上,她叫女兒說:「剛才聽到鐘鳴的聲音,已經是三點鐘了。今天我的精神有點疲倦,不能進佛堂禮拜誦念。你可以大聲念佛號,這樣我聽你的聲音,也等於用觀想的方法在做早課。」

   

女兒做完早課之後,就侍候母親吃藥及粥。朱氏說:「吃這些有什麼用呢,我沒有別的什麼事了。我只是在等佛來而已,佛來接我,我就去了。」

   

她最小的兒子哭泣著說:「我們做兒子的,都尚未能報答完母親的養育及教育之恩,您怎麼忍心現在就突然要去了呢。」

   

朱氏笑著說:「我的兒女雖然很多,不過我修淨業,塵世間的情愛恩怨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她就叫兒子去請幾位僧人來,並要子女們輪流念佛。僧人來了之後,她就清洗乾淨。從下午一點起,一直到晚上一點之間,她都跟隨眾人,默默念佛。

   

臨終前,她忽然張開眼睛說:「接引的佛來了,你們趕快焚香頂禮。」於是她就含笑閉上眼睛去世了。這時窗外忽然有一道白光,緩緩的向西而去,大家都很驚異。當時五十九歲。(染香續集)

   

羅氏

   

羅氏寧波慈溪人。長齋數十年。禮拜持名無一日間。嘉慶初。隨夫姚惠成。徙居杭州北新關。貨煙筒為業。貿易之暇。勉夫念佛。惠成由是亦持長齋。

   

   

道光九年三月四日。黎明謂夫曰。可入城招女婿來。為我念佛。其婿張懷靜。向師吳允升。奉佛維謹。惠成往招。適因事稽阻。

   

至日午曰。吾不能待之矣。具湯洗沐。趺坐念佛。日將昃。安然化去。面有笑容。年七十八。(染香續集)

   

羅氏是寧波慈溪人,持齋數十年,禮佛持佛名號,數十年來無一日間斷。嘉慶初年,她跟隨丈夫姚惠成,搬到杭州的北新關,以賣煙筒為業。她勉勵丈夫在買賣的餘暇,要多念佛,後來丈夫也持長齋。

   

道光九年三月初四的黎明時分,她告訴丈夫說:「你進城去請女婿來一趟,請他替我助念。」他們的女婿張懷靜,是吳允升的弟子,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於是她丈夫就進城去,結果遇事耽擱了。

   

到了中午,丈夫與女婿都尚未到,羅氏說:「我不能等我的女婿了。」於是她就洗澡,之後就趺坐念佛。過了正午,太陽即將偏西時,羅氏面帶笑容,很安然的往生,當時她七十八歲。(染香續集)

   

王氏女

   

王氏女常熟人。素持白衣咒及觀音名號。年二十餘。得瘵疾。一日告其母曰。兒命本於八月中謝世。因疾苦纏身。不能待。禱於菩薩。已許先一月迎我矣。

   

母弗信。及期晨起。而有喜色曰。菩薩來矣。母疑其見祟。以刀揮之。女奪刀告曰。嘻。菩薩也。速拜。尚不爾罪。母從之。拜起視女。已合掌逝矣。(往生近驗錄)

   

常熟人王氏的女兒,平常持白衣神咒及觀世音的名號。二十幾歲時,得了肺癆。有一天,她告訴母親說:「女兒本來應該是八月中才能去世的,可是因為生病很痛苦,不想等那麼久。所以我就請求菩薩,希望能早點走,菩薩已經答應提早一個月來迎接我往生。」

   

她的母親不相信她講的話。到期那天,她早晨起床後,很高興的說:「菩薩來了。」她的母親以為她被鬼作祟,於是就揮刀要把鬼趕走。女兒把刀拿掉,告訴母親說:「這是觀世音菩薩呀,趕快拜,這樣可以免掉你不敬的罪過。」母親就聽她的話拜下去,拜起來之後,一看她的女兒,已經合掌離開人間了。(往生近驗錄)

   

邵媼

   

邵媼不詳其人。貧而寄食於姻戚家。念佛精進。曾於道光十七年秋夕。暗室面西。忽心開。見西方勝境。明年秋。復見菩薩金像。晃耀心目。

   

又明年五月十四日。以微疾逝。逝時人不及見。唯醫生范姓。入為診脈。見其目光如生。面容猶笑。而鼻已無息。(往生近驗錄)

   

邵老太太的經歷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她因為貧困,所以寄住寄食在姻親家裏。她念佛十分精進,曾經在道光十七年秋天的晚上,在黑暗的屋裏,她面向西邊坐著。忽然之間心眼開了,見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的殊勝景相。第二年的秋天,她又見到菩薩的金色之身相,照耀著她的身心。

   

第三年的五月十四日,她因生小病而去世。她去世時大家都不知道,只有范醫生進屋內替她把脈時,見到她臉帶著笑容,眼睛看來像活著時一樣,而一摸鼻息已經沒有了。(往生近驗錄)

   

重訂西方公據

(清)彭際清  

曹氏

   

常州柏萬安名天佑。平生樂善。兼奉仙佛。嘗為予言。其母曹氏。年六十四。病熱。萬安自蘇州馳歸。視母氣已絕。唯胸前微溫。家人為治棺衾悉具。

   

萬安悲慟。禱於白衣大士。誦白衣咒一萬二千。願減己壽一紀以益母。涕淚並下。

   

其明日索飲。閱數日病起。言始死時。為兩吏所引。歷土地城隍諸司。尋詣東嶽府。府君言汝有子。為汝誠禱。仗大士力。貸汝死。命吏引出,放逐。

   

萬安遂勸母修淨業。除一室。供佛像。母遂長齋。日以初中後分入室。持數珠誦西方佛名輒千計。居十二年。年七十六。

   

九月既望。晨興謂子曰。吾將去矣。可召諸親屬為別。明日親屬畢至。母悉與款語。戒諸子女。臨去時勿哭。日飲湯五六盞。至第三日。昧旦起坐。洗沐畢。易衣。就枕而逝。

   

常州人柏萬安,名叫天佑,平生喜歡做善事,也學仙法,也學佛法。他曾對我說,他的母親曹氏,在六十四歲那年,得了熱病。他從蘇州趕回家時,母親已經沒了氣息,只有胸前還有點微溫。家人都把棺木、殮被準備好了。

   

萬安很悲痛,就誦白衣大士神咒一萬二千遍,聲淚俱下祈求白衣大士,願意把自己十二年的壽命給母親。

   

結果第二天,曹氏就醒過來要水喝,幾天之後病就好了。她告訴大家說,當她剛死的時候,被兩個差人帶領,歷經土地公、城隍爺等處,最後到東嶽泰山府。府君說:「你有個兒子,很虔誠的向觀音大士祈禱,要把他的陽壽貸給你。」於是府君就叫差人把她帶回陽間。

   

萬安此後就勸母親要修淨業,他特別辟出一個房間,裏面供奉佛像。以後曹氏就吃長齋,每天早、午、晚三次入佛堂、持念珠念佛,每次都念好幾千聲。這樣一直念到七十六歲,也就是十二年之後。

   

那年的九月十五日,早晨起床後,曹氏就告訴兒子說:「我要走了,你把親屬召來,我要跟他們話別。」第二天,親屬全都到了,曹氏一一與他們誠懇告辭,並告誡子女,在她臨終的時刻,不要哭泣。她每天只喝五、六碗湯,到了第三天,天色尚未明亮時,她就起床漱洗沐浴,換上乾淨衣服後,她就躺臥床上往生了。

   

汪氏

   

自頃十餘年來,現優婆夷身。虔修淨業。悲願具足者。推南濠鏡智道人。道人汪姓。吳縣人。歸李景熹為繼室。年二十六而寡。子甫七月。汪氏既痛其夫。適有以骷髏圖相示者。瞿然發出世心。

   

既復從有些和尚受念佛法門。遂長齋。晨夕向西。懺悔發願。誓畢此生。決生安養。導諸族姻里黨。下及園丁灶婢。同歸佛法。從而起信者。百餘人。其長齋修淨業者。十餘人。

   

已而參聞學定公。聞是心是佛之旨。有省。年三十四。從旅亭會公受菩薩戒。誦梵網經。發心刺血。書法華彌陀二經。苦舌血不繼。有僧教以子午二時。應候取之。始克終事焉。

   

故有肝疾。歲秋輒發。至是血既枯。疾發益劇。或勸以補養。曰。此間學道。多致退緣。得速捨報身。見佛聞法。吾之願也。復何求哉。

   

乾隆四十九年十一月。下痢。臥床數日。默觀不輟。至初十日。語侍者云。明日吾當西方去矣。問生何品。曰中品上生。

   

明日。有方氏婦省之。汪氏曰。子來大好。可為我洗沐。洗沐畢。趺坐。頃之命同舉佛名。方午。合掌而逝。旃檀香滿室中。年三十八。

   

其後三年。同里有何氏女。病熱。見已故七叔父。赤體被發。自言在生作孽。死後處黑暗中。日吃惡鬼鐵棒。經七八年。近因觀世音降臨。跪求慈拯。方得離暗而出。適有菩薩自西方來。在冥教化。為冥王師。家在萬年橋。即上年念佛坐逝者也。因與吾家有舊。乞暫放還。急為我作佛事。俾得生人道。幸矣。

   

其兄子性三。為持佛名一萬。堂中回向畢。仍許請僧薦撥。乃去。

   

其夕初更。何氏女忽悶絕。至三更而甦。言適有一班男女。執紅燈以大轎舁我。去路迢遠。到一大廟堂前出轎。趨近殿上。見青面王者坐中央。左右小鬼各執鋼叉銅錘。

   

王見我作色。便取錘欲打我。慌惘之際。忽見金童玉女。各執幢幡。自內殿出。中擁一道人。離地可丈許。首載青幟。身搭條衣。手握白拂。足躡雲履。端正嚴潔。世無與比。

   

審視之。即萬年橋李家姆也。往時嘗一宿其家。彷佛可識。然而光彩回絕已。

   

姆便聲言止止。王遽釋我。下跪曰。請如教。

   

李家姆即垂手援我。引至內殿。光明洞然。幾席靛整,案間多供佛經。令左右設茶果餉我。其果似蘋果。香甚烈。云從西方來。

   

茶畢引我歷觀地獄。先見河浩渺無涯。有諸女人。或倒浸河內。或發上指。或側身橫睡。血流遍體。

   

復見刀山。高接雲霞。百萬利刃。互相撐住。中有罪人。矗立刀上。既死復活。活而又死。

   

更令左右執燈照我。入黑暗獄。見眾鬼皆盲。頭大如斗。或如栲杆。頸細似管。鼻液長尺許。若醉若寐。

   

從黑獄出。見旋磨中。血肉下墜。雞鴨啄食。風吹餘肉。復變為人。便有鬼卒。取肉寸磔。重磨作粉。作為蠅蚊蟻子。一一散去。

   

我心酸淚下。問李家姆何不救之。答曰。罪大障深。安能即出。汝今怕否。人身難得。可勿持戒念佛。求生西方哉。汝能一念阿彌陀佛。吾當攜汝直往西方。汝意云何。

   

我未及答。王聞言復下跪。請菩薩且住。

   

李家姆因語我言。因緣未到。姑俟異日。來此已久。恐家中驚惶。可速去。持齋念佛。一意西方。兼習經咒。時至迎汝。勉之勉之。

   

仍命轎送我。蹶然而醒。翼日汗出。病良已。 

自此十餘年以來,示現女居士身,虔誠修行淨土法門,悲心願力具足的,就推南濠的鏡智道人。道人姓汪,是吳縣人。嫁給李景熹當繼室。二十六歲時丈夫就死了,兒子才七個月大。汪氏很痛心丈夫的過世,剛好有人拿骷髏的圖片給她看,使她瞿然心驚人世的無常,而發了出世的心念。

   

後來有些和尚教她念佛法門,她就開始長齋,早晚向西方,懺悔發願。發誓過完此生,一定要生到安養國。於是她就開始引導族人姻親鄉里同黨等人,及園丁和廚房的婢女等,大家一同學佛法。受她感召而學佛的有一百多人,其中長齋修淨土法門的,有十幾人。

   

後來她參叩聞學定公是心是佛的宗旨,有很深的體悟。三十四歲那年,她向旅亭會公受菩薩戒,此後即誦《梵網經》。她又發心刺血來寫《法華經》和《彌陀經》。可是舌頭的血不夠用,有僧人教她在上午及晚上十一時至一時刺舌,血就夠了,這樣才把經寫完。

   

汪氏原本有肝病,每到秋天就發作。現在又刺血寫經,血就乾枯了,因此肝病發作得更厲害。有人勸她要補養身體,她說:「在人間學道,到處都充滿了使人退步的因緣。如果能夠很快的捨了這一期的報身,到極樂世界去見到佛,聽聞佛說法,那我的願望就滿足了,就再也無求了。」

   

乾隆四十九年十一月,汪氏拉肚子。臥病在床的那幾天,她仍是不停的默默觀照。到了初十那天,她告訴侍者說:「我明天就要去西方了。」侍者問她可以幾品往生,她說是中品上生。

   

第二天,有個姓方的婦人來探問汪氏。汪氏說:「你來得正好,可以幫我洗澡。」洗沐完畢,她就趺坐,然後叫大家一起來念佛。中午時刻,她就合掌而逝了,滿室都充滿旃檀的香氣。那年她三十八歲。

   

三年之後,汪氏同鄉裏一個姓何的女子得了熱病,見到她已經亡故的七叔父,赤身裸體,披頭散髮。叔父說,他因為生前作孽,死了之後就一直在黑暗的地獄裏,每天被兇惡的鬼用鐵棒打,這樣的日子過了七八年。最近因為觀世音菩薩降臨,他跪地請求大士慈悲拯救,因此才得以離開黑暗之所。又剛好有位菩薩從西方來,正在陰間教化眾生,是閻羅王的老師。這位菩薩的家在萬年橋,也就是前幾年念佛往生的那位。因為她和我們家有交情,我就求她暫時放我回家。你們現在趕緊替我作佛事,如果因此而能讓我生在人道裏,那就太幸福了。

   

七叔父哥哥的兒子性三,就替他念了一萬聲佛號,把功德回向完畢之後,又答應七叔要請僧人薦撥他,七叔才離去。

   

當天初更(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何氏女忽然悶絕了過去,一直到三更(晚上十一點至一點之間),才再甦醒過來。她說,昏死過去的當兒,有一班男女,手裏拿著紅燈籠,用大轎抬我。走了一段很遙遠的路之後,到了一座大廟堂,才放我下轎。到了殿上,見到一個青面王坐在中央,左右兩邊站立的小鬼,手裏都拿著鋼叉銅錘。

   

青面王一見到我就很生氣,便拿了銅錘想要打我。我正在驚慌迷惘之際,忽然見到手執幢幡的金童玉女,從內殿中擁出一位道人。這位道人有一丈多高,頭上載著青的頭巾,身上披搭著出家人的大衣,手裏握著白色的拂塵,腳上穿著雲形的鞋子。樣子長得很端正,氣質很莊嚴潔淨,世間無人能相比。

   

我仔細的瞧她,原來就是萬年橋的李家姆。以前我曾經在她家住過一夜,似乎有些印象,然而她現在的光彩,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

   

李家姆向青面王說:「停止,停止。」青面王就把我放開,跪在地上說:「請您指教。」

   

李家姆就拉著我的手,帶我到內殿去。內殿非常光明,桌椅排列得十分整齊,桌上放有很多的佛經。她叫左右倒茶拿水果出來款待我,那水果看來很像蘋果,而非常香,說是西方淨土的產品。

   

喝過茶之後,她就帶我去參觀地獄。最初,我見到一條沒有邊際的血河,裏面的女人,有些是倒浸在水裏,有些是頭髮直立,有些是側身橫臥在水裏,她們全身都流滿了血。

   

接著,我又看到刀山。這座刀山高接到雲霄。是由百萬把利刃,互相撐持而成的。有些罪人,矗立在刀山上。他們被刀刺死之後,又再活過來,然後又再被刺死。他們就這樣不停的生生死死。

   

進入黑暗地獄時,李家姆叫左右拿燈照給我看。我看到那兒的鬼,眼睛都是瞎的。他們的頭,大得像個笆斗,或像栲杆(細竹或柳條編的盛物器)。頸子卻細得像根管子,流的鼻涕長一尺多。他們看起來像喝醉了,或是像睡著的樣子。

   

從黑暗地獄出來之後,又到了旋磨地獄。在旋轉的石磨中,不停的有血肉往下墜。雞鴨就去吃這些墜落的血肉,而沒有被吃到的肉塊,被風一吹之後,又變成了人。於是這時便有鬼卒來,把那人的肉一寸寸割下來,再磨成粉。這些粉末就變成蒼蠅、蚊子、螞蟻等,一一散去。

   

我看到這時,不禁心酸得掉下淚來。我問李家姆說,為什麼不去救他們呢?李家姆回答說:「他們的罪惡過大,業障過深,不能夠馬上就被救出來。你現在怕不怕呀?能夠出生為人,是很難得的。怎麼能夠不持戒不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呢。你如果能念一聲阿彌陀佛,我就馬上帶你到西方去,你看怎麼樣?」

   

我還來不及回答,青面王聽到李家姆這麼說,又再下跪說:「請菩薩暫且不要這麼做。」

   

因此,李家姆就告訴我說:「你的因緣尚未到,暫且等以後看看吧。你來這裏已經很久了,恐怕家裏的人會驚慌,還是快點回去吧。記住要持齋念佛,一心一意要求生西方,還要兼誦經誦咒。時間到的話,我就會來迎接你。一定要努力精進呀。」

   

於是李家姆仍然叫轎子送我回去,突然之間,我就醒過來了。何氏女第二天出了一身汗,熱病就好了。

   

張家婦

   

張家婦常熟人。素念佛。一日示微疾。晨課已畢。仍誦佛名不輟。異於他日。

   

謂家人曰。吾今日逝矣。家人不信。頃之。珠落而逝。異香鬱然。達於鄰里。咸集其門。驚歎稀有。時道光十九年正月七日也。(往生近驗錄)

   

張家媳婦是常熟人,平素就念佛。有一天生小病,做完早課後,她仍然繼續不停的誦佛名號,和平常不太一樣。

   

她告訴家人說:「我今天要走了。」家人不信她的話。不久之後,她手上的念珠掉了下來,一看,已經往生了。這時異香很濃烈,香味傳到附近,鄰里都隨香味聚集到她家門口,大家都驚歎不已。那時是道光十九年正月七日。(往生近驗錄)

   

俞媼

   

俞媼常熟王效曾之母也。性和淑。效曾素奉三寶。勸母斷葷血。從之。長齋三年。道光二十年春。得疾臥床不起。入夏病劇。

   

效曾勸以默觀西方。媼由是發心念佛。然不能無雜念。因循數月。屢入冥界。

   

初則有兩童子喚之回。繼則菩薩命回。末後則夢中聞佛語。若其前世固僧。因昧本而墮女身者。

   

自是漸卻飯食。已奄然垂絕矣。忽於夜半。朗唱佛名三四聲。合掌西顧曰。佛來矣。右脅而逝。時五月二十五日也。

   

後其所愛長孫。夢至一境。行樹樓觀。不同人間。但有闌楯限之。曲折繚繞。而不得入其限。忽見媼方遊行來。問從何入。媼曰。汝欲入非念佛不可。其孫聞言。遂寤。(往生近驗錄)

   

俞老太太是常熟人王效曾的母親,個性很溫和賢淑。效曾一向信奉三寶,他勸母親不要再吃葷血,母親就聽從,因此持了三年的長齋。在道光二十年的春天,她生病無法起床,到了夏天,病情惡化。

   

效曾就勸母親要默想西方極樂世界,於是她就發心念佛。可是老是不能沒有雜念,因此一直拖了好幾個月,都不能往生,其間神識還曾三次進入陰間。

   

第一次有兩個童子把她叫回來,第二次是菩薩要她回來,第三次則是在夢中,聽到佛告訴她說,她前世原本是僧人,因為迷失了,結果又墮落成女人身。

   

之後,她就漸漸不吃飯不喝水,已經奄奄一息了。忽然到了半夜,她大聲念了三、四聲的佛號,向西面合掌說:「佛來了。」於是就右脅而逝,那時是五月二十五日。

   

後來她最愛的長孫,夢見一個地方,那兒的樹木和樓宇觀亭,都和人間不一樣。而他被欄干擋住,繞來繞去都進不了那個地方。忽然他見到祖母向他走來,他就問祖母該從什麼地方走才進得去。祖母回答說:「你想要進來,非得念佛不可。」長孫聽到這話,就醒過來。(往生近驗錄) 

吳婆

   

   

吳婆蘇州人,自幼篤信佛法。夫家姓郟。壽七十餘。持齋誦佛。歷有年所。

   

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夜。忽通宿命。知其長子前世為僧。次子則已三世為母子。所言皆絕異。既而曰。吾今歸西方。永絕塵世矣。遂西向合掌而化。(往生近驗錄)

   

吳婆是蘇州人,從小就虔信佛法。丈夫姓郟,活了七十多歲。吳婆持齋念佛很多年。

   

在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的晚上,她忽然有了宿命通。知道她的長子前世是出家人,而次子和她,已經有三世的母子關係。她還說了許多事情,都是很特別的。後來她說:「我今天要回西方,永遠離開這個塵世了。」於是就向西邊合掌而逝。(往生近驗錄)

   

錢孺人

   

錢孺人名瑞雲。常熟人。夫謝鳳梧患病。孺人禱於佛。願持長齋而痊。

   

自歸鳳梧數載。舉一子一女。夫愈後,斷食以葷血。已而知淨土法門。遂偕鳳梧受淨戒。斷情愛。

   

道光二十二年。其兄萬鎰往生。孺人目擊其瑞。信向益篤。其年冬子殤。哭之慟。既而曰:天其欲斷愛緣乎。漸不介意。閨中相對。唯策勵而已。

   

母吳氏有疾誤於醫,至不起。孺人念佛送其終。至二十五年六月。自患咯血疾。漸劇。其女亦病。

   

鳳梧恐其復萌愛念。策之曰。未有心戀娑婆。口稱淨土。而能生者。子其勉之。

   

孺人瞿然。與作禮曰。賴君開示。吾知警矣。遂向西懺悔。涕淚並下。意極懇切。病中時聞異香。

   

至七月二十日後。其女歿。孺人曰。今愛障絕矣。我歷盡諸苦。轉得自在。從此往生。不大快哉。遂屏穀食。渴唯果瓜。

   

延至八月九日。僅存一息。其夜過半。忽厲聲呼鳳梧曰。障重。速為我然臂香。鳳梧從之。初若昏倦。繼則目光炯炯。正念分明。

   

   

人問一心不亂否。孺人點首者再。忽命扶掖起坐。兩目上視而逝。年三十一。越日就殮。頂門猶暖。貌如生。(錢孺人事略)

   

錢瑞雲是常熟人,丈夫謝鳳梧有一次生病,她就向佛祈禱,願意為丈夫之病癒持長齋,後來丈夫病果然好了。

   

錢氏嫁過來數年間,生了一子一女。丈夫病好後,她就不再吃葷血。後來又知道有淨土法門,於是就和丈夫一起去受清淨戒,從此不再行房。

   

道光二十二年,錢氏的哥哥錢萬鎰往生,她見到種種的祥瑞之相,因此就更加信淨土法門。這年的冬天,她的兒子夭折。她哭得很傷心,後來她覺悟說:「這是老天爺要斷掉我的恩愛因緣嗎。」於是她就漸漸不再介意兒子的死亡,夫妻兩人在家裏,彼此互相勉勵修行。

   

接著,錢氏的母親吳氏,被庸醫誤診而死,錢氏替她念佛送終。到了道光二十五年的六月,錢氏得了吐血的病。身體越來越糟,而她的女兒也病了。

   

她丈夫怕她又產生貪愛的念頭,於是就策勵她說:「沒有人能心裏貪戀著娑婆世界,嘴巴上說要去淨土,而結果能往生的,你自己要勉勵自己呀。」

   

錢氏聽後警覺心大起,向丈夫作禮說:「幸好有你的一番開示,我現在知道自我警覺了。」於是就向西方懺悔,鼻涕眼淚齊下,心意極其懇切。在她生病的期間,經常聞到異香。

   

七月二十日之後,她的女兒過世。錢氏說:「現在我情愛的障礙已經沒有了,我歷盡了各種苦,現在我得到自在了。如果從此就能往生,豈不是太痛快了嗎。」於是就不再吃飯,渴了就吃水果。

   

到了八月九日,錢氏已經僅存一息尚在了。過了夜半之後,她忽然大聲叫她丈夫說:「我的業障太重了,趕快替我燃臂供佛。」她丈夫就替她燃臂香,初時她看來,昏沈疲倦,後來慢慢的目光變得炯炯有神,神智很清醒。

   

有人問她是不是已經一心不亂了,她不停的點頭。忽然她叫人扶她坐起來,她兩眼向上看而逝世了。那年她才三十一歲。隔天入殮時,她的頂門還是暖的,容貌像生人般。(錢孺人事略)

   

沈婆

   

沈婆法名悟通。吳江黎里人。年三十九。長齋念佛。矢願生西。受菩薩戒。六時皆有定課。

   

六旬餘。一夕忽夢空中現五色雲。湧舟西來。觀音大士坐於舟中。活動如生。莊嚴奇妙。世無與比。醒而念佛益銳。雖老病。不減程課。

   

後以念佛七期。用力過猛。病遂劇。居邑之地藏庵。至四月八日。謂侍者曰。今日為佛誕。扶我起坐。吾行矣。

   

侍者勸曰。婆病甚。宜善養息。厲聲曰。佛來接引我。遂聳身欲起。侍者力助之。更衣而逝。遺命以龕殮。用闍維法。從之。時在道光二十七年。壽六十八。(呂默庵述)

   

沈婆的法名叫悟通,是吳江黎里人。三十九歲那年開始長齋念佛,發願要往生西方,並且受了菩薩戒,每天都做功課。

   

六十餘歲時,有一晚她夢見空中有五色的雲朵,雲上有船從西邊來,而觀音大士坐在這艘船中。她見到的景象很生動而莊嚴奇妙,世間的景象無法相比。醒來之後,她更加精進念佛。雖然年紀漸老且又生病,但每天的功課一定做完,絕不減少。

   

後來她參加念佛七的法會,由於用功過猛,結果病情惡化。她那時住在當地的地藏庵裏,四月初八那天,她告訴侍者說:「今天是佛陀的誕辰,你扶我坐起來,我要走了。」

   

侍者就勸她說:「阿婆呀,你病得很重,應該要好好休養身體才是。」沈婆大聲說:「佛來接引我了。」於是就聳身想要起來,侍者就幫她換衣服,之後她就去世了。她遺囑要以龕來入殮,要火化。當時是在道光二十七年。她活了六十八歲。(呂默庵述)

   

陸安人

   

陸安人名岫梅。蘇州元和人。歸理問君吳昌濂。舉一子。殤。年二十而寡。悲痛不已。得咯血疾。

   

有以龍舒淨土文攜示者。遂回向佛乘。晨夕有定課。家中戒殺食三淨肉。蟲蟻木草。咸所愛護。

   

道光十四年。鐵君定公。校大乘經數十種。設局刊印。五年始畢延其事。既從定公。受三皈五戒。定公名之曰師壽。

   

已而詣鄭山。禮阿育王塔。見塔中舍利現光。自是行善舉益力。嘗出資三萬兩。造像修寺。作諸功德。而尤勤於放生。歲出千金不吝也。

   

或有譏之者。曰。財產匪堅。勝緣難值。仗此功德。與四恩三有。早證無上菩提。吾願足矣。復奚戀哉。

   

年三十四。疾大作。醫藥罔效。乃誓放生命一千萬。於師林寺建水陸大齋。以作往生資糧。病半載自愈。

   

越五年。燃臂發願。斷葷血。祭先祀神悉用蔬果。四旬生日。又於師林寺供飯僧。親友祝嘏者。以所刊法華。華嚴等經施贈。

   

其年秋。夢至一處。水流華放。迥非塵境。身立一橋。異香撲鼻。竊自念言。此其為七寶池乎。何不見我佛也。俄而金容寶相。遍滿遙空。心大喜。方頂禮間。蘧然而覺。晨起以告家人。

   

未幾疾作。醫者勸食肉。弗從。沈吟數月。疾垂革。謂所親曰。吾之始願。志在出家。今不果矣。我死。汝等勿哭。殮必披僧伽黎。喪中設祭享賓。勿用葷酒。吾姑年逾八旬。生死亦旦暮事耳。異日壽終。亦如吾法。為我延比丘尼六人。念佛助往生。從之。

   

臨終前二日。令家人代受菩薩戒。已而神識鍪亂。不克自主。大懼。乃迎佛像一尊。供床畔幾上。注目默觀者一畫夜。

   

至五月四日清晨。忽命掖起曰。大和尚已行。吾西方去矣。令同稱佛號。手自拈香敬佛。人問大和尚何在。曰。坐幾上者。遂面西趺坐結印而逝。年四十一。時在道光二十八年。(陸安人傳)

   

陸安人(婦人封贈之號,明清制六品封安人)名叫岫梅,是蘇州元和人。嫁給吳昌濂,生了一個兒子,後來夭折,二十歲時她就守寡。由於丈夫與兒子的過世,使她悲痛不已,而得了吐血的病。

   

後來有人拿《龍舒淨土文》給她看,於是她就開始學佛,早晚都做功課。家裏面禁止殺生,只吃三淨肉。對於昆蟲螞蟻花草樹木,統統都愛護。

   

道光十四年,定公校訂了幾十種大乘的經典。陸安人就發心來刊印,總共做了五年才完成。後來她就在定公那兒受三皈五戒,法名叫師壽。

   

之後,她就去鄭山,禮拜阿育王塔,見到塔中的佛陀舍利放光。從此之後,她就更加努力做慈善事業。她曾經出三萬兩來塑造佛像,修建寺廟。在她所做的諸功德中,她特別愛放生,每年都出千金來放生。

   

有些人就嘲諷她的修諸功德善事。她就說:「財產根本就不牢靠,而殊勝的因緣卻很難遇到。如果我能夠仗著所做的這些功德,跟四恩三有,早早的同證無上菩提的話,我的願望就達到了,世間及錢財有什麼好依戀的呢。」

   

三十四歲那年,她生大病,醫藥均無效。於是她就發誓要放一千萬條生命,又在師林寺建水陸大齋,以做為往生的資糧。結果她的病,在半年之內就自己好了。

   

又過了五年,她燃臂香發願,要斷葷菜血食,祭祀祖先鬼神,一律用蔬菜水果。四十歲生日時,她到師林寺齋僧。親友來賀她生日的,她一律贈送她刊印的《法華經》及《華嚴經》。

   

第二年的秋天,她夢見到了一個地方。那兒的水流和花朵開放,和人間完全不同。她站在一座橋上,聞到異香。她心裏暗想,這豈不是七寶池嗎?為什麼沒有見到阿彌陀佛呢?當她這麼一想,天空中立刻佈滿了金色的佛。她心裏高興至極,正在頂禮時,就突然醒過來。起床之後,她就把夢中所見告知家人。

   

不久之後,她又生病了。醫生勸她吃肉,她不聽。這個病拖了幾個月,命已經將盡。她告訴親人說:「我本來是想出家的,看樣子這個願望是無法實現了。我死了之後,你們不要哭泣,入殮的時候,要替我披袈裟。在我的喪期中,凡是祭祀或招待賓客,一律不准用葷肉酒席。我的婆婆已八十幾歲,遲早也要死的。當她壽終之後,喪事也要比照我的一樣來辦理。現在你們為我請六位比丘尼來,請她們念佛助我往生。」家人就照她的吩咐去做。

   

臨終的前二天,她要家人代表她去寺廟受菩薩戒。之後,她忽然神識昏亂,不能自主。她嚇壞了,趕緊迎了一尊佛像,供在床旁邊的幾上。她就專心的默觀這尊佛像一整天。

   

到了五月四日的清晨,她叫人把她扶起來說:「大和尚已經走了,我要去西方了。」她叫大家一起念佛號,她自己則拈香敬佛。有人問說大和尚在那裏,她說:「就是坐在床旁邊幾上的那位。」於是她就面向西邊,趺坐結印而逝。那年是道光二十八年,陸安人世壽四十一。(陸安人傳)

   

種蓮集

(清)陳本仁 

   

邵媼

   

邵媼常熟邵子寅茂才之母也。素奉佛。道光十八年十二月。微疾。忽謂子寅曰。爾於明日。迎妹歸。子寅從之。而莫測其所謂。

   

次日妹歸。媼曰。吾今日欲逝。以了母女因緣耳。女聞而哭。媼笑曰。死生一幻相也。遂與言他事。至午曰。時至矣。子寅問何往。媼以手指空曰。佛來。遂逝。

   

邵媼是常熟人邵子寅的母親,平常就念佛。在道光十八年十二月,生小病。有一天,她告訴兒子說:「你明天去接妹妹回家一趟。」子寅說好,可是卻不知為什麼要接妹妹回家。

   

第二天,子寅把妹妹接回家裏。母親就說:「我今天要走了,我已經了了我們母女之間的因緣了。」女兒聽後就哭了起來,母親笑著說:「生死只不過是虛幻的形相而已。」於是就和家人談論其他的事。

   

到了中午的時候,母親說:「時間到了。」子寅就問母親要去那裏?母親用手指著空中說:「佛來了。」於是就往生了。

   

張氏

   

張氏金山縣人。自幼即信淨土。為人淡樸。素善病。而念佛不輟。受三皈五戒。不願有家緣。然幼已許字王生。遂於嘉慶二十年於歸。

   

年餘歸寧母氏。適病劇。延道俗行人同聲念佛。亡何。喘急。囑扶起。面西坐。誦彌陀經及佛名。目熒熒上矚。面含笑容。頃之乃瞑。

   

金山縣人張氏,從小就修淨土。個性很淡泊樸素,雖然經常生病,但一直念佛不停。她受過三皈依及五戒,不願意嫁人生子。但由於從小就許配給王生,所以只得在嘉慶二十年時出嫁。

   

嫁了一年多之後,她回家探望母親。結果在娘家病得很重,家人就為她請了出家人及在家的修行人,為她助念。不久之後,她喘得很厲害。隨後,她叫人把她扶起來面向西方坐著,在大家誦《阿彌陀經》及稱佛名號聲中,她眼睛發亮的向上看,而且面帶笑容,後來才閉目而逝。

   

丁氏

   

丁氏金山人。其伯姑王氏。勸之念佛。同日秉受皈戒。王先逝。丁氏見其臨終正念。愈自感奮。克時課誦。回向西方。居常作諸功德。並戒殺放生。一師王氏遺法。

   

有女適太原。病瘋。教之念佛。安然化去。逾年。丁氏病中滿。轉側維艱。臨終力疾起。面西坐。呼家人誦彌陀經及佛號。甫百餘聲。觀其若有注視。問見佛菩薩否。首微頷之。頃之聲息俱滅。時在道光八年五月九日。

   

丁氏是金山人,她的伯姑王氏,勸她念佛,於是兩人一同去皈依受戒。後來王氏先往生,丁氏看到王氏臨終時能正念往生。受此鼓勵,她自己就更加精進。每日定時念經誦佛,回向西方。平常就做功德,並且戒殺放生,完全依循王氏的修行方法去做。

   

後來,她嫁到太原的女兒得了肺癆,她就教女兒念佛,結果女兒死時很安詳。過了一年,她自己得了肝硬化,末期產生腹水,連轉動身軀都很艱辛。臨終時她拼命抱病起身,面向西方坐著,叫家人誦《阿彌陀經》及佛號。佛號念了一百多聲之後,家人見她似乎在注視什麼東西,於是就問她說:「見到佛菩薩了嗎?」她微微點頭。不久,她的念佛聲和呼吸都停止了。那時是道光八年五月九日。

   

陸孺人

   

陸孺人蘇州人。歸太學生包心愚。事姑孝。嘗侍疾不解帶著累月。心愚故勇於為善。凡造橋修路施衣放生諸事。恒戚然於心。孺人必盡力贊成。

   

幼嘗浮海參普陀。中年後足不逾閾。晨起誦經咒及佛號。四十年中無一日閒。道光二十七年四月初感微疾。告子婦曰。夜夢古衣冠三人相招。謂我念佛至誠。即日令我見佛矣。

   

初八日淩晨。西向念佛而逝。年八十五。

   

陸孺人是蘇州人,嫁給太學生包心愚。她對婆婆很孝順,曾經一個多月衣不解帶的侍候婆婆的病。她的丈夫很能做善事,凡是造橋、修路、施衣、放生等種種善事,經常記掛心上,而她也都盡力協助完成。

   

小時候她曾經坐船到普陀山禮觀音,中年之後則足不出戶。每天早晨起床之後,她就誦經、誦咒及念佛號,四十年來沒有一天間斷過。

   

在道光二十七年的四月初,她生小病。幾天之後,她告訴兒子及媳婦說:「我昨天晚上夢到三位穿著古時候衣冠的人,他們向我招手,告訴我說,由於我很誠心誠意的念佛,因此今天就要讓我見到佛。」

   

到了初八日的淩晨,陸孺人就面向西方念佛而逝,她活了八十五歲。

   

錢氏

   

錢氏名蘭貞。蘇州人。幼即居止端莊。適顧淦為妻。後因懷孕。遘疾甚危。半體皆冷。神識鍪亂。有至戚省之。勸其夫立誓戒殺。誦觀音聖號。從之。三日汗下。其疾若失。

   

自是錢氏歸心淨業。每夜焚香誦大士號。雖嚴寒酷暑勿間也。道光二十八年冬染咯血疾。漸增劇。延至二十九年十月八日。忽曰。苦海茫茫。三日可出矣。 

初十日清晨。令設香案於床右曰。今日決定往矣。口中仍誦大士號。頃之忽稱阿彌陀佛。至申刻聲漸微。向西吉祥而逝。翌日天明,頂相猶溫。年二十九。

   

錢蘭貞是蘇州人,從小就舉止端莊。後來嫁給顧淦。她懷孕時病得很嚴重,半個身體都冷了,神識也陷入昏亂的狀態。這時有位近親來探病,就勸她丈夫要發誓戒殺,並且要誦觀世音大士的聖號。她丈夫就照著做,三天之後,錢氏出了一身大汗,病就好了。

   

從此以後,錢氏就求往生淨土。每天晚上一定焚香念大士的聖號,大冷天大熱天都不間斷。在道光二十八年的冬天,她得了吐血的病,病情日漸轉劇。到了第二年的十月八日,她忽然說:「這種苦海茫茫的日子,再過三天我就可以脫離了。」

   

初十的清晨,她叫家人在床的右邊擺了燒香的桌子。她說:「我今天決定會往生的。」於是口裏稱念大士的聖號,不久之後,她忽然改念阿彌陀佛。她念佛念到下午三點時,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面西而逝了。到了第二天淩晨,她的頭頂還是暖的,那年她二十九歲。

   

易特墨太夫人

   

易特墨太夫人。法名蓮如。滿洲正紅旗人。勤儉仁慈。睦族情殷。相夫教子。孜孜不倦。故依太守勒通阿劄分轉拉芬阿。二公出仕。卓著政聲。秉母訓也。

   

太夫人中年茹素。潛心淨業。每日定課誦佛號兩萬數。無間寒暑者二十餘年。

   

光緒元年。壽六十二歲。忽於冬月望後,神氣不爽。告家人曰。我見佛像數尊。並童男女。手執幡幢。均來接我。已自定期於二十七日午時。往生西土。

   

   

因將存儲衣飾。分散媳女諸人。並囑持身處世。俱以方便為本。餘無他言。屆期趣令闔宅眷屬。環跪誦佛。遂合掌趺坐。朗宣佛號而逝。

   

易特墨的母親,法名叫蓮如,是滿洲正紅旗人,她很勤勞節儉,而且仁慈,對族人都很照顧。相夫教子,孜孜不倦。兩個當官的兒子,政績都很顯著,實在是從小母親教導有方的緣故。

   

太夫人中年開始吃素,專心修淨土法門。每天固定要念兩萬聲佛號。二十年來不曾間斷。

   

光緒元年,她六十二歲那年的冬天,過了十五號之後,覺得精神和力氣有點衰退。她告訴家人說:「我見到好幾尊佛像,還有手裏拿著幡幢的童男童女,都來迎接我。我已經自己定了二十七日中午時分,往生西方。」

   

於是她就將自己的衣服及首飾等物,分贈給媳婦及女兒等人。並且囑咐她們待人處世的道理,告訴她們一切都要以方便權宜作為根本。除了這些話之外,她就不再多說其他的話。

   

到了二十七日中午,她叫全部的眷屬,全都環繞著她跪地誦佛名。而她自己則合掌趺坐,朗聲念佛號而逝。

   

修西聞見錄

(清)咫觀 

   

徐太夫人傳

徐國楨 

   

太夫人。徐宮保女也。幼慈慧。適錢塘許刺史玉年。敬順有婦德。遇三黨以恩禮。不因貧富異。待下無疾言無怒容。生五子二女皆貴顯。

   

太夫人恭謹無奢念,自減省以作眾善。冬棉夏藥。放生濟急。於三寶尤盡心力。人有以未來富貴祝者。應之曰。福報盡落輪迴也。吾唯求生西方以了生死。自署名曰印深子。

   

自此以後。每朝夕唯以念佛為娛。家人化之。故淨土法門。復能盛行於三江淮海間。

   

同治甲子夏。習靜焦山。有太湖漁人。得彌陀像。夢此像囑其獻於太夫人。因築香光樓以供。

   

乙丑七月夜。佛光明現於室。圓相燈火共化為紅蓮華。大尺許。輝華掩映。初以為異。既而思之曰。此殆以火中蓮華之義策我也。

   

丙寅在楊寓。夏日感微疾。愈兩月,忽曰。吾將歸矣。家人以為返杭州去也。太夫人笑曰。非爾等所知。

   

七月四日晡時,起盥洗易衣服。自見光明滿空。異香充塞。光中有僧。著水田衣。持錫杖。旁侍一童。作相近狀。乃召眷屬而告之。且勖曰。我無掛礙。爾等皆念佛。自亦念佛。

   

繼云。蓮花至。遂命將所誦西方公據二冊焚化。一時許。自雲見佛來迎。乃含笑仰視而逝。五日子時也。太夫人既卒。室中有異香。頂暖竟一日。年六十九。

   

徐太夫人是徐宮保(太子少保)的女兒,從小就很慈悲而有智慧。長大後嫁給錢塘的許玉年刺史,她對丈夫恭敬順從,具有婦女的德行。對於父親、母親及丈夫的族人,以恩惠及禮數相待,不因為對方的貧富,而有所不同。對待下人不大聲呵斥,也不給下人看臉色。她生的兩個兒子及二個女兒,在功業上都很有成就。

   

徐太夫人的為人很恭敬謹慎,不奢侈浪費。她自己十分節省,把節餘拿來行善。冬天送人棉被,夏天送人藥品。平時放生,救濟急難。對於佛法僧三寶,更是盡心盡力。有人恭祝她未來能得富貴,她回答說:「富貴這種福報也只不過是六道輪迴而已,我只求能往生西方以了脫生死的束縛。」她給自己起了個「印深子」的號。

   

從此之後,她每天從早到晚,都以念佛作為唯一的娛樂,她也教化夫家大小念佛,使得淨土法門,又再度盛行於三江淮海之間。

   

同治甲子年的夏天,太夫人到焦山去學禪坐。太湖有個漁夫,在水裏撈得一尊阿彌陀佛的塑像。漁夫夢見這尊佛像告訴他說,要把這尊佛像獻給太夫人。於是太夫人就蓋了香光樓,用來供奉這尊彌陀像。

   

第二年七月的某個晚上,香光樓的彌陀像發出光明,這個圓形的光與燈光融合化成一朵紅色的蓮花,有一尺多大,光耀炫目。太夫人起初覺得很訝異,後來思索一番後說:「這大概是要以火中蓮花的意義來策勵我的吧。」

   

第三年的夏天,她在揚州的住宅生小病。兩個月之後,她忽然說:「我要回去了。」家人以為她要返回杭州。太夫人笑著說:「這件事不是你們所能知道的。」

   

七月四日過了中午之後,太夫人起身漱洗換衣服。她見到空中充滿光明,聞到異香滿室。在光明的空中,有位披袈裟持錫杖的僧人及一位侍童,向她走來。於是她就把所見到的景象告訴眷屬,並且向家人說:「我沒有任何掛礙,你們大家一起念佛。」她自己也念佛。

   

接著她又說:「蓮華到了。」於是就叫家人把她平常誦讀的西方公據兩冊書燒了。一點鐘左右,太夫人說她看見佛來迎接她,於是她就含笑,向上仰視而逝世了。這時是七月五日晚上子時。太夫人往生之後,室內充滿異香,頭頂竟暖了一日之久,她活了六十九歲。

   

正覺子傳

蔣元亮 

   

正覺姓朱氏。江南人。許靈虛居士副室也。幼性敏。長而恭順孝慈。年二十九。子方九歲。正覺遽以疾卒。

   

疾初作佛事善舉。建力甚勤。久而生退轉。但以病為憂矣。靈虛時醒其迷。

   

一旦忽謂靈虛曰。勢在必死。當何處去。曰。本以往生為願。何頓忘之。

   

正覺曰。然。則須念佛。由此精進。且曰。夙業來報。正念先疏也。一心直往。眾苦皆離。方為好手。

   

彌留際。靈虛為禮佛。侍疾者見白光照正覺之面。正覺亦自言見蓮花。遂安詳而逝。焚其平時所誦西方公據。火中現金光湛然。殮時頂暖。

   

朱正覺是江南人,是許靈虛居士的妾。從小就很聰敏,長大後則恭敬順從孝順慈悲。二十九歲那年,因病去世,兒子才九歲。

   

她剛生病時,很勤於作佛事及慈善事業。後來久了,就生了退轉之心,整天只憂心著自己的病。於是她的丈夫不時的要點醒她。

   

有一天,她問丈夫說:「看樣子我一定會死,可是我會投胎到那裏呢?」她丈夫回答她說:「你本來不是要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忘記了?」

   

她說:「對呀,我是要求往生的,那我就應該念佛才對。」於是她就很精進的念佛。後來她又說:「當夙世的業報要來障礙的時候,首先就會失掉了念佛的正念。因此一定要一心一意求生西方,那麼所有的苦難都會遠離,這才是修淨土的個中好手。」

   

臨終之際,她丈夫替她禮佛。侍候她的人見到有白光照她的臉,她自己說見到了蓮花,於是就很安詳的往生了。死後焚燒她平時誦讀的西方公據,在火光中現出很亮的金光。入殮時,她的頭頂還是暖的。

   

書善一事

趙大禮 

   

善一長白人。都轉如山冠九之夫人也。夫婦雙修。極人寰之望。如在湖北。見玉尺所著彌陀注解。翻刻板一副。存歸元寺。以故善一知玉尺之以華嚴觀作淨土修也。

   

玉尺以刻經故。渡錢塘晤如於衢道署。如至寺五次。玉尺赴署五次。善一每以華嚴淨土之義叩焉。

   

適其妹聖全死。期臨百日。請作佛事。玉尺為其說華嚴十玄門。衢之僧俗觀聽者傳為佳話。遂以刻經之資。首助玉尺為全部書本藏之第一檀越。

   

善一之生平,喜念佛及禮大悲行法。一日者,欲延玉尺為女眾說法。玉尺未往。後遂以病卒。不復見也。

   

先是玉尺未赴衢道署。善一預夢大身善財。故信心甚至。善一既以淨業精純念佛而逝。杭之人與十方聞者。多所感發。為一時女修之最卓卓者。

   

善一是長白人,丈夫當都轉的官。夫妻兩人一起修行,實在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她丈夫在湖北時,見到玉尺法師所著的《阿彌陀經》注解,非常喜歡,於是就刻印流通,並將翻刻的板一副,保存在歸元寺。因此善一知道玉尺法師提倡以《華嚴經》的觀照法門來修淨土。

   

玉尺法師由於刻印經書的緣故,曾經渡過錢塘江到衢縣的辦公署和她丈夫見面。她丈夫曾到玉尺法師的寺廟五次,玉尺法師也曾到她丈夫的辦公署五次。每次見面,善一都請問《華嚴經》的淨土義理。

   

有一次,剛好善一的妹妹聖全,去世滿百日,於是就請玉尺法師作佛事。玉尺法師就為善一說《華嚴經》的十玄門,衢縣的出家人、在家人及一般人都去聽講,一時傳為佳話。善一因此而把刻印經書的錢,首先拿去幫助玉尺法師印書,是玉尺法師印藏經的第一布施者。

   

善一平時喜歡念佛及禮大悲懺。有一天,她想請玉尺法師為女眾說法,但玉尺法師有事不能去。後來善一病死,死前一直未能見到玉尺法師。

   

在玉尺法師尚未到衢縣的道署之前,善一就事先夢見很高大的善財童子,因此善一對玉尺法師十分信服。由於善一很精進的修淨業,而且臨終時念佛而逝。杭州的人及其他地方的人,聽到這件事,都受感化而發心學佛。善一可以說是當時杭州女人修行者中的佼佼者。

   

蔣氏

夏智因 

   

蔣氏名蘭徵。如皋人。適同邑卜姓。晚年道號貞一子。生時母宋夢香雲繞戶。淡妝仙子握蘭入室而生。

   

幼端淑。言動以禮法。家有觀音大士像。虔誠禮拜。晨夕無怠。事親孝。年十餘歲。兩以割臂肉救父危疾。喜讀書。兼工吟詠。出語皆清妙。

   

既嫁孝於姑。姑卒夫亦以毀卒。蔣氏遂攜子與母同居。督課之餘。勤心念佛。祈母壽。中年子卒。媳亦殉。教育遺孫。事必以禮。壽至九十三。未嘗懈也。

   

素修淨業。時有悟機。臨歿時。異香發於寢室。預知時至。含笑念佛。向西而逝也。

   

未歿前。有佛光照身。蓮花現前之異,並有異鳥如小鸞鳳。百千相隨。飛集庭樹。

   

三日大殮時。面色如生。手掌和軟。氣作蓮華香。

   

蔣蘭徵是如皋人,嫁給同邑的卜先生。晚年道號叫貞一子。她出生的時候,姓宋的母親夢見有香氣的雲圍繞門戶,有位淡妝仙子手握蘭花進屋內,蔣氏就出生了。

   

她從小端莊賢淑,言談舉止都合於禮法。每天早晚都很虔誠的禮拜家裏的觀音大士像,從不懈怠。她也很孝順雙親,十幾歲時,曾兩度割手臂上的肉,以救病危的父親。蔣氏喜歡讀書,也很會吟詠詩詞,說出來的話語皆清幽美妙。

   

嫁了之後對婆婆很孝順,婆婆死了之後,丈夫也因哀傷過度而亡。於是蔣氏就帶著兒子回娘家住,在教導兒子之餘,她很勤奮的念佛,祈求母親長壽。中年時,兒子死了,而媳婦也殉情而亡。於是她就教育孫子,任何事情都講究禮節,一直到九十三歲,都不曾懈怠。

   

平常蔣氏修淨業,經常有所體悟。臨終的時候,寢室有異香,預先知道死亡的日期,最後含笑念佛,面向西邊而逝。

   

未死之前,有佛光照蔣氏的身體,還有蓮花出現在眼前的奇異現象,並且還有百千隻如小鸞鳳般的異鳥,飛集到庭院的樹上。

   

三天之後舉行大殮,蔣氏面孔的顏色如生人般,手尚柔和溫暖,而且還發出蓮花般的香氣。

   

陶陸氏

熊潤生 

   

陸氏蘇州人。性慈善。夫陶某。子某。皆信佛。女證西。造蓮花精舍。氏住焉。晨夕修淨。

   

同治癸酉。入夏至秋。病不愈。食果飲大悲水。謂子媳曰。我死汝勿哭。多念佛好。

   

自知八月十日死。沐浴更衣。設香案。命家人轉大悲咒四十八遍。不見餘像。但僧眾與韋陀而已。遂念佛而終。頂暖。室有異香。

   

蘇州人陸氏,性情慈悲善良。姓陶的丈夫和兒子也都信佛。女兒證西,造了一間蓮花精舍。她就住在精舍內,早晚都念佛。

   

同治癸酉年,她的病從夏天一直拖到秋天都好不了,她只吃水果和飲大悲水。陸氏告訴兒子和媳婦說:「我死時你們不要哭,多多念佛最好。」

   

她知道自己八月初十要往生,於是當天就沐浴更衣,設了供香爐的桌子,叫家人念四十八遍《大悲咒》。臨終時,她見到很多僧人和韋陀護法,於是就念佛而終。當時室內充滿了異香,而她的頭頂是暖的。

   

樂淨傳

許來 

   

樂淨道者趙宜人。許遂皋中丞副室也。幼穎敏。黑夜飛針走線。遇佳山水。一往有遺世志。發逆竄武林。攜子西齋赴水。遇救不死。

   

有老僧指引出。朝峨嵋。禮普陀。師遂翁以求禪理。命名侍摩。聞靈虛念佛。歸心淨土。坐中不見根身器界。佛號自空流出。風林水鳥。無非佛音。

   

聞紅螺悟和大師說諸經義。多觸發。戒名淨證。自號樂淨道者。

   

集眷屬課誦兼禪觀。有叢林風。佛七領眾時。自謂如在定中。不自知為經行也。

   

法雲寺傾。發心修建。有放生湖濱。見居民活剝羔羊者。歸述其事。道人脫身裘永不服。

   

石香禪宿問。念佛的畢竟是誰。機滯。香痛下鉗錘。

   

了凡首座問。人人有個影子。為甚步步踏不著他。屢答不契。愧甚。月餘疑情不釋。一夕吹燈。大聲曰。踏著了也。

   

嘗曰。參禪人易蹈空。念佛人恒著有。真了悟者。隨願往生。萬牛莫挽。

   

病增劇。形消損神炯然。坐九晝夜。知時至。囑後事纖悉無遺。或曰。何不全體放下。答曰。早自空空。更教放個甚麼。

   

西齋悲不自勝。道人曰。生死本是空花。癡兒何作此態。

   

日午。請接引佛像到。開目注視良久。自以手整巾。怡然逝。頂猶溫云。

   

樂淨道人趙宜人,是許遂皋 中丞的妾。從小就很聰穎靈敏,晚上黑夜中也能刺繡縫紉。每到有好山水的地方,就有隱居修行的念頭。當洪秀全叛亂殺到武林時,她帶著兒子西齋去投水自盡,結果被救起而得不死。

   

後來有老和尚指引學佛,她就去朝禮峨嵋山及普陀山,並拜遂翁為師,追求禪理,得法名侍摩。後來她又聽到靈虛子談念佛法門,於是她又歸心學淨土。她曾經在禪坐之中,見不到自己的身體及世界,而佛號卻從虛空中流出來,聽到的風聲林聲水聲鳥聲,全都是佛號聲。

   

她又去聽紅螺山的悟和大師講解佛經的義理,而得到很多感觸和體悟。她受戒的法名叫淨證,而她自稱樂淨道人。

   

平常她教眷屬誦經念佛及禪觀,儼然有叢林的風範。她領眾打佛七時說,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禪定之中,不知道自己正在經行。

   

法雲寺倒了,她發心出錢修建。有人到湖濱放生,看到居民在活剝羔羊的皮,回來後述說此情形。從此以後,她就把身上所穿的皮裘脫下,永不再穿。

   

禪師石香問她說:「念佛的人究竟是誰呢?」她答不出來,石香就痛下鉗錘磨煉她。

   

了凡首座問她說:「每個人都有個影子,為什麼卻步步都踏不到這個影子?」她屢次回答都不對,因此十分慚愧。一個多月這個疑情都還解不開,有一晚吹滅燈火要就寢時,她忽然大聲說:「我踏到這個影子了。」

   

她曾說:「參禪的人容易走入空的迷情裏,而念佛的人又經常執著於有。而真正了悟的人,可以隨自己的心願往生,萬頭牛的力量也拉不回他的往生。」

   

後來樂淨道人病情日益加重,雖然身子消損,可是精神奕奕,禪坐九晝夜之後,她知道自己要走了,就咐囑身後事,連細節都講得很清楚。因此有人就說:「為什麼不把一切都放下呢?」她回答說:「早就一切都看空了,還要放下什麼呢?」

   

她的兒子西齋傷心得把持不住,道人就說:「生死這件事,本來就是虛空的花朵。傻兒子呀,你怎麼還這樣哭泣呢?」

   

到了中午時,迎請的阿彌陀佛像到了。於是道人張開眼睛注視佛像良久,並且用手整理頭上的包巾。最後很安詳的走了,死後頭頂還很溫暖。

   

陸嫗

申報 

   

蘇州閶門外三樂灣陸姓老嫗。年七十餘,好持齋念佛。

   

光緒丁丑二月十二日。忽自櫛梳沐浴。更換衣服。危坐榻前。手持念珠。朗誦佛號。未幾。寂不聞聲。

   

家人至點燈後。呼其晚飯。不應。逼視之,則已閉目而圓寂矣。

   

蘇州閶門外的三樂灣,有位姓陸的老太太,已經七十幾歲,平常就持齋念佛。

   

在光緒丁丑年的二月十二日,陸老太太忽然自己梳頭結髮,沐浴更衣之後,端坐在榻前,手裏拿著念珠,朗誦佛號。誦了一陣子之後,就沒有聲息了。

   

她家的人也不在意,一直到晚上點燈之後,家人才去叫她吃飯。見她沒有回應,走近身仔細瞧瞧,才發現她已經閉目往生了。

   

楊氏

   

楊氏幼適鎮江吳姓。居北門。中年即喜茹素奉佛。光緒丙子年。染疾。至十二月。困甚。

   

其子明通。懇祈地藏大士。願以己生平誦持之力。為母求生西方淨土。並超脫母氏累劫冤親。楊氏心益感。感奮念佛。至二十四日坐逝。年七十八歲。

   

其子於其七期。請眾人念佛。至第五日。燭上現蓮花佛像。同見者百餘人。

   

楊氏幼年時即許配給鎮江的吳姓人家,嫁後住在北門。中年時就吃素念佛。在光緒丙子年時生病,十二月時,病得很重。

   

她的兒子明通,就懇求地藏菩薩,願意把自己生平誦經念佛等的修行功德,回向給母親助她往生西方,並同時超脫母親累世的冤家及親人。楊氏受了兒子孝心的感動,就更加緊努力念佛。到了二十四日,她就坐著過世了,活了七十八歲。

   

明通為母親做七,請眾人念佛。到了第五天,燈燭上出現蓮華及佛像,有一百多人看到。

   

船婦

周蓮慧記 

   

船婦某。苦子媳於之逆。訴於船客。客教之以淨土法門。且曰。精持佛名。不暇與惡人計長短。即現前解脫也。

   

船婦依而行。久之純熟。佛不離心。一切時皆以念佛為境界。其病也。其死也。其琅琅然念佛而去也。

   

有個撐船的婦人,很苦惱兒子及媳婦的忤逆,就向船客訴苦。船客就教她淨土法門,並且告訴她說:「很專心精進念佛的話,就會沒有時間和惡逆之人計較長短,這樣眼前就能得到解脫。」

   

船婦很聽話,照著去做。念佛念久了之後,就很純熟,佛號一直不離她的心,任何時間她都不離念佛。後來她生病,一直到死,都一直念佛不斷。

   

王葉氏

張寶權 

   

葉氏年二十一。歸蘊香王公。公時勸以念佛。然上有舅姑。兼家事縈繞。弗克專也。

   

年四十二。為長子授室。遂置家事於不問。一心持佛名。家饒於財。頗勤儉。恒以紡績所得。散之貧乏。兼作眾善。

   

年五十六。微疾。謂長媳曰。汝為我易衣履。諸子因跪床前唱佛名。自亦朗誦不輟。合掌而逝。香氣滿室中。

   

葉氏二十一歲時,嫁給王蘊香。丈夫經常勸她念佛,但由於上有公婆要侍候,兼有家務事要做,因此無法專心念佛。

   

四十二歲為長子迎娶之後,她就不再管家務事,專心念佛。家裏雖然富有,但她仍頗勤勞節儉,經常把紡織所得的錢財,布施窮困及做善事。

   

五十六歲時生小病,她叫長媳替她換衣服及鞋子。兒子們都跪在床前念佛名,她自己也念。在念佛聲中,她合掌而逝。死時整間屋子都充滿異香。

   

于韻之

童葆澄 

   

韻之。漢軍於氏女。父翰卿。以知府候補江南。為兩淮運使書局提調。女十三歲念佛而逝。

   

韻之始生。父夢滿天霞光。故小字霞官。三五歲即不食葷血。且慈仁戒殺。其性然也。

   

幼字梁。卒之年春日。梁有信云。俟韻之十五歲來親迎。韻之聞之。慘然不樂。遂長悒悒。病於泰州。以六月某日坐而向西。喃喃念佛。預言時日。及逝,期不爽云。

   

于韻之是於翰卿的女兒,十三歲就念佛往生了。

   

她剛生下來的時候,她的父親夢見滿天的晚霞光芒,因此給她取霞官的小名。她三五歲開始,就不吃葷血,而且天性仁慈,不殺害生物。

   

從小她就許配給梁家,她死的那年的春天,梁家有信來說:「等韻之長到十五歲,就要親自來迎娶了。」韻之聽了之後,很不開心。結果憂鬱成疾,病倒在泰州。她預言自己六月的某一天要離開。果然,她就在那天面西而坐,口念佛號而逝。

   

陳靈開

童葆澄  

陳靈開。蓮語之第二女也。語欲送入海天為法侶。以路遠未來。亦能作詩。與姊靈復。同留遺墨在焉。

   

乙亥年六月十一日。夢入冥。見三法師與之言修行事甚悉。法師忽以劍畫地為深坑。命之跳。跳去即見華嚴境界。彌勒云。我半月來。已換汝一副翡翠骨頭也。

   

明日疾。遂但飲水。至期午刻,見韋陀來。遂落發坐堂中。自誦彌陀經。持珠念佛而去。

   

陳靈開是蓮語的二女兒,原本做母親的打算把她送到海天精舍出家,但以路途遙遠而未去。靈開和姊姊靈復都能作詩,兩人都遺留下來詩句甚多。

   

乙亥年的六月十一日,靈開夢見自己進入冥府,見到三位法師,和她詳談修行的事。後來法師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深坑,叫她跳下去。她跳下去之後,卻見到了《華嚴經》上所說的境界。而彌勒菩薩跟她說:「這半個月以來,我已經替你換了一副翡翠骨頭了。」

   

第二天,靈開就病了。她什麼也不吃,只喝水。到了中午時分,見到韋陀護法來,於是她就把頭髮剪掉,坐在廳堂中,誦《阿彌陀經》。然後手持念珠念佛而逝。

   

劉寶仁

   

寶仁。儀徵劉氏女。幼穎悟。喜讀父書。父覺成。好黃老家言。晚年有悔心。復究心佛法。寶仁亦隨父兩轉。

   

先受菩薩戒於某寺。後其母立貞孝寺。復依母出家。光緒丁丑春。感疾久之。自知不治。遂罄捨所藏。刻法輪懺以莊嚴淨土因。

   

九月十九日受沙彌尼戒。即於病榻前供佛像。起七念佛。眾既精勤。寶仁益感奮。至第三日亥時。於念佛聲中。加趺而去。年四十一。

   

劉寶仁是儀徵人劉覺成的女兒,從小就很聰穎,喜歡閱讀父親的藏書。本來她父親喜歡研究黃帝及老子的學說,晚年時又改而學佛法。寶仁也就隨父親轉而學佛。

   

她先在寺裏受菩薩戒,後來母親成立貞孝寺,她又隨母親在貞孝寺出家。光緒丁丑年的春天,由於久病,她知道自己好不了。於是就把所有的積蓄,拿來刻印法輪懺,以做為莊嚴佛淨土的因緣。

   

九月十九日,她受了沙彌尼戒。於是就在病床前面供佛像,打佛七。大眾都很精進念佛,寶仁更是努力。到了第三天晚上亥時(九時至十一時),她就在念佛聲中,跏趺而去,活了四十一歲。

   

李修一

石麟 

   

修一。通州李氏女。字朱。十三歲而朱卒。修一誓守志。夫家不信之。曰。是幼稚何足徵。

   

一曰。若不信。我在母家守。過十年乃來。果二十三而往。三十三而卒。

   

時好好形色。人不料其死。忽使人請其父母至作別。

   

先是數日不食。忽食粥。數日不語。忽言。初有汗。謂人曰。此時不能念佛名。俟稍定。果以汗解後。琅琅念佛而去。

   

自言見蓮花二朵。人問何以二。答曰。我一我母一。

   

李修一是通州人,從小許配給朱家。十三歲時,準夫婿死亡。修一就發誓要守寡,夫家的人不相信說:「年紀這麼小,講的話是不可靠的。」

   

修一就說:「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就先在娘家守寡十年,十年之後再到夫家。」果然她二十三歲時前往夫家,而三十三歲就死了。

   

她死之前,人好好的,大家都料不到她會死。而她突然派人去請她父母來告別。

   

臨終前幾天,她什麼也不吃,也不說話。臨終前忽然吃粥,好幾天不說話,忽然說話。開始時出汗,就告訴別人說:「現在不能念佛,等稍微定一點再念。」等她出過汗之後,她果然再琅琅念佛而逝。

   

臨終前,她說看到兩朵蓮華。有人問她為什麼是兩朵。她回答說:「一朵是我的,一朵是我母親的。」

   

曇影道人

吳寶叢 

   

曇影道人者。同邑張氏女。張氏世奉佛。有長洲彭氏風。道人年十三。即歸心淨土。禮玉尺師受三歸。名寶芳。玉尺器之。勸閱大藏未果。

   

十六斷葷血。日課佛萬聲。十八得咯血疾。次年六月扶病受五戒。越二月。吉祥念佛而逝。時光緒九年八月十三日也。

   

道人性溫靜。寡語言。不事女工。禪課之餘。手不釋卷。從兩兄討論內典。輒至夜分。讀華嚴法華圓覺諸經。能解其義。又精研淨土十要。於台賢圓旨頗有會心。

   

染疾時。誦大般若經至二百八十卷。恐不能卒業。力疾持誦。會常州李上善至虞。以一行三昧策勵同志。道人師事之。淨念益堅。日課佛三萬聲。

   

疾革迷悶甚。設像床前然臂香。猛誦佛名。聲盡氣漸微。即之逝矣。

   

是辰告其兄寂曰。頃得夢。知今日決生安養。不勝歡喜。

   

常州李上善。亦於是夜定中。見道人來別云。蒙觀音接引。已得中品下生矣。

   

遺言祝發。以道裝殮。捨所受用。刻華嚴大鈔五卷。

   

曇影道人姓張,家裏世代都信佛。十三歲那年,她就學淨土,禮拜玉尺法師受三皈依,法名寶芳。玉尺法師很器重她,勸她閱大藏經,但她沒有做到。

   

十六歲時她就不再吃葷血,每天念佛號一萬聲。十八歲時得了吐血的病。第二年的六月,她帶病去受五戒。過了兩個月,她就念佛而逝了。當時是光緒九年的八月十三日。

   

道人的個性很溫柔安靜,很少講話,不做刺繡的事。在禪坐之餘,整天手不釋卷。和兩個哥哥討論佛經,常常談到晚上。她讀《華嚴》、《法華》、《圓覺》等經典,都能瞭解其中的義理。《淨土十要》也很下功夫去研究,對於天臺宗及賢首宗的圓教意旨,頗有領會。

   

她生病的時候,正在誦《大般若經》至二百八十卷。她怕死前誦不完六百卷,於是就拼命誦。剛好常州的李上善來家裏,就勸她修一行三昧,道人就以老師之禮相待。此後她求生淨土的心念就更堅定,每天念佛三萬聲。

   

當她臨終病重進入昏迷狀態時,就在床前設置佛像,並燒臂香供佛,並很勇猛的念佛號。後來念佛的聲音漸小,氣息越來越微弱,最後就往生了。

   

臨終那天的上午,她告訴哥哥說:「我做了一個夢,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往生淨土,我實在太高興了。」

   

常州的李上善,也在當晚的禪定之中,見到道人來告別說:「我蒙觀音菩薩接引,已經中品下生了。」

   

她遺言要剃頭,穿上修道人的服裝入殮。並把她所有的財產,用來刻華嚴大鈔五卷。

   

獨孤皇后

   

獨孤皇后河南雒陽人。周大司馬河內公信之女也。隋文帝未貴時。娶為夫人。及受禪。立為皇后。性賢明。朝廷政事。多為匡益。然頗妒忌。後宮希得進御。

   

帝宏護佛法。敕諸州郡。建造靈塔。安置舍利。多感瑞應。後亦敬慕大乘。常持佛名。當持名時。必先易淨衣。嚼沈水香盥口。以為常。

   

仁壽二年八月甲子。崩於永安宮。年五十。于時異香滿空。天樂振響。帝問梵僧闍提斯那。是何祥也。對曰。淨土有佛。名阿彌陀。皇后往生。故現斯瑞耳。(隋書  續高僧傳  佛祖統記)

   

獨孤皇后河南雒陽人,也是大司馬周公信的女兒。隋文帝還未貴顯以前,娶她為妻。當上皇帝之後,她就被封為皇后。獨孤皇后是個賢慧而頭腦清楚的人,幫助皇帝處理許多國家大事,貢獻良多。但她不贊成三宮六院的制度,所以後宮佳麗難得侍候皇上。

   

隋文帝是佛教的大護法,他通令全國的州郡要建塔來供奉舍利,因此常出現許多祥瑞之事。獨孤皇后也非常恭敬仰慕大乘佛法,經常持佛名號。當她要念佛時,一定要先換上乾淨的衣服,同時以沈水香來漱口,之後才敢念佛。

   

五十歲那年,獨孤皇后在永安宮逝世。當時宮內充滿了奇異的香味,而且天空響起了音樂。隋文帝就問印度僧闍提斯那說,這種祥瑞之兆,代表什麼?梵僧回答說:「西方極樂世界有佛,叫阿彌陀佛,皇后已得往生那兒,故現此瑞。」

   

魏氏女

   

魏氏女梁郡人。其父兄皆修淨業。女亦篤志往生。無何化去。七日復甦。即升高座。誦無量壽經。既畢。下啟父言。兒去便往無量壽國。此寶池中。兒及父兄各有一大蓮華。當生其內。唯母獨無。不勝此悲。故來相報。語訖而瞑。母自是亦奉法焉。(冥祥記)

   

梁郡地方有位姓魏的女孩兒,她的父親及哥哥都修淨土法門,她也發願求往生。後來沒有什麼原因,十四歲那年,她就突然死了。七天之後她甦醒了過來,然後她要求坐在高高的座位上,誦了一部《無量壽經》。誦完經之後,她下座告訴父親說:「女兒離開人間後,就到了極樂世界。在七寶池之中,女兒和父親及哥哥,都各有一朵大蓮華,那就是蓮胎,將來我們都要投生其間。由於沒有母親的蓮華,女兒我覺得很難過,所以特別回來告訴母親。」說完之後,魏姓女子就閉目離開人間。從此之後,她的母親就開始持名念佛,求生西方了。

   

吳太夫人

(明)古吳沙門智旭隨筆 

   

吳城陸湛源居士。至洞庭東山吳鳳林家。其家為營素供。吳母時年九十四歲。偶至廚下。因問為何營此素供。婢云請陸相公。又問陸相公年幾何。婢云年五十四。母驚歎曰。渠年五十四便已茹素。吾年九十四乃不斷葷耶。從今日即當永斷。子媳輩力阻之俱不聽。乃設香燭請陸居士作證。

   

越三年。於臘月間。忽謂子曰。為我請陸先生來。子訝問其故。答曰。吾將遠行。子問何往。答曰。兒何太癡。吾已九十七歲。安得無去。遂遍集子孫輩言別。擇次日去。次日大雪。則云且俟天好方去。次日又問天好否。婢謬答云。今日雪更甚。則云更俟天晴。

   

未幾見日光照室。乃曰汝等詒我。速取我淨衣。及取香水來。遂起梳洗。更衣禮佛。並遙禮湛源居士。馮幾端坐。命眷屬同時輕聲念佛以送之。許久。媳進茶湯。則已逝矣。(見聞錄)

   

陸湛源居士是吳城人,有一天他前往洞庭湖的東山地方,拜訪朋友吳鳳林。吳家特別為他準備素菜。吳家九十四歲的老母親,偶爾到廚房看到,就問為何做素菜。婢女答說是為陸相公準備的。吳母問陸相公幾歲,婢女答言五十四歲。吳母聽後驚歎說:「他五十四歲就吃素了,而我都九十四歲了,怎麼還能不斷葷呢。從今天開始,我要永遠斷葷腥。」兒子媳婦都盡力勸阻,吳母都不聽勸,還點了香,燒了蠟燭,請陸居士作證,發誓從當天開始茹素。

   

三年之後的十二月,有一天吳母告訴兒子說:「去替我請陸先生來。」兒子很驚訝,直問為什麼。吳母說:「我要出遠門。」兒子問道:「要去那兒呀?」吳母回答說:「兒呀,你也未免太傻了,我都已經九十七歲了,怎能不死呢。」於是就把兒孫輩都集合,與他們話別,選定明天走。第二天下大雪,吳母說:「且等天氣好時再走。」次日又問天氣可好,婢女騙她說:「今天雪下得更大。」吳母說:「那我就等天晴好了。」

   

後來不久,吳母看到陽光照進室內,她就說:「你們騙我,快拿給我乾淨的衣服及拿香水來。」於是吳母就起床梳頭洗臉,換上乾淨的衣服之後禮佛,並向陸居士住的方向遙遙禮拜。然後她就靠著桌子端身正坐,並要眷屬一起輕聲念佛號來替她送行。念了許久佛號之後,媳婦端了茶湯來請她喝,才發現吳母已經往生了。

   

宋馮氏夫人

   

夫人名法信。馮少師之女。適承宣使陳思恭。少多疾。及嫁疾尤甚。醫者以為不可療。往見慈受深禪師問愈疾之方。深教以持齋誦佛。

   

夫人盡去葷血及裝飾之奉。衣掃塔服。專以西方為念。行亦西方也。坐亦西方也。起居食息亦西方也。語默動靜亦西方也。酌水獻華亦西方也。誦經行道亦西方也。剎那之念。秋毫之善。一以為西方之津梁。十年間無惰容。心安體健。神氣昌盛。人皆尊尚之。

   

一日忽書偈云。隨緣任業許多年,枉作老牛為耕田。打疊身心早歸去。免教鼻孔受人穿。

   

族人怖之。夫人云。清淨界中失念至此。支那緣盡行即西歸。適我願兮。何怪之有。

   

壬子九月示疾。十二月忽矍然而起云。吾神遊淨土。面禮阿彌陀佛。觀音左顧。勢至右盼。百千萬億清淨佛子。稽首慶我來生其國。若宮殿林沼。光明神麗。與華嚴經及十六觀經所說一同。

   

明日安然化去。家人聞妙香芬馥。不類人間。及三日荼毗。舉屍如生。年三十六。(龍舒增廣淨土文  樂邦文類)

   

馮法信是馮少師的女兒,嫁給承宣史陳思恭。從小就體弱多病,出嫁之後病得更厲害,連醫生都說她的病無藥可治。於是她就去見慈受深禪師,請問治病的良方,禪師教她要吃素念佛。

   

此後她就吃素,並不再戴首飾,改穿著掃塔寺的衣服,一切都以往生西方為念。行住坐臥,語默動靜,供水獻華,誦經念佛,全都求往生西方。連一剎那的念頭及一點點的善舉,全都回嚮往生西方,十年間毫不間斷。結果身體健康,心神安定,精神昌盛,還獲得許多人的尊敬。

   

有一天,她寫了一首偈說:「任隨因緣及業力流轉三界許多年,冤枉做了頭老牛努力耕田這麼久,現在我可要收拾身心趁早回老家,免得讓人又再拿繩子穿我的鼻孔。」

   

她的家人聽了覺得很害怕,她就說:「我在清淨的境界裏失掉了正念,而落得這步田地。現在在中國的緣分盡了,我就要回到西方去了。這正是我的心願,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壬子年的九月,她開始生病。到了十二月,有一天她忽然坐起來說:「我的神識到了淨土,當面禮拜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在左邊,大勢至菩薩在右邊,還有百千萬億的清淨佛弟子,都來向我問訊,恭喜我生到他們那裏。那兒的宮殿、樹林及池沼,都非常光明莊嚴,跟《華嚴經》及《觀無量壽佛經》上所說的,一模一樣。」 

第二天她就很安詳的往生了,家人都聞到非常的香氣,和人間的香氣不同。三天之後火化,身體抬起來和活著時一樣。當年三十六歲。(龍舒增廣淨土文  樂邦文類)

   

印光大師文鈔

(民)印光 

   

汪含章夫人往生記

   

汪含章夫人者。江易園居士之德配也。宿根深厚。賦性淑賢。其事父母。奉翁姑。相夫教子。律己持家。皆足為閨閣法。而且居心仁慈。故於惠施貧乏。救放生命。每每行之。

   

易園多年職任教育。唯欲培植真正人才。不惜心力。為之講授。積勞成疾。於民國八年臥病不起。醫藥罔效。勢甚危險。

   

有友人以息心念佛相勸。漸獲痊癒。既又遍閱佛經。方知佛為大聖人。其教有不可思議之事。且悲昔之不知。幸今之得聞也。於是勸其父母。與其夫人並及兒女。同修淨業。

   

由是夫人虔持佛號。兼誦彌陀普門大悲等經咒。決志求生西方。去歲十月有疾。當痛苦時。輒發大願。願速往生。見佛聞法。證無生忍之後。乘佛慈力。回入娑婆。度苦眾生。心極懇切。

   

月晦之夕。語侍疾者。樓上佛堂。木魚聲甚清亮。屋床壁間。皆金字經。光明照耀。汝曾見聞與否。

   

又三日前。其姑夢金光滿室。光中菩薩。不計其數。意謂其媳之病。當速痊癒。須知此皆淨業純熟。淨境現前之象。

   

至次日十一月朔未時。結跏趺坐。念佛而逝。逝後神色端嚴。了無死相。通身悉冷。頭頂猶溫。先時兩腿腫脹。不能動屈。及至將逝。遂如平時。故得跏趺而逝。如入禪定也。

   

易園率其兒女。並諸道友。至誠念佛。助其往生。過五句鐘。方始安置。設祭待客。概不動葷。村人欲送公祭者。易園止之。令每日來一班人,念佛一期。約二句鐘。一則免人虛費。二則實益亡人。三則曲引諸人。同種善根。四則冀開風氣。普播佛恩。實為喪事最善新例。 

殯殮之後。易園匯百圓普陀法雨寺。為作佛事。至三七日。其姑祝曰。媳逝多日。生西也未。願托夢見告。以慰我心。

   

是夜其子有朋。夢信報紛至。乃取一信。往樓上佛堂看。見佛堂中懸一大燈。光明四徹。遠逾電燈。開函見畫一張。中有大紅蓮華。華有台座。華下列小字兩行。不復記憶。周圍有眾多小華。華下之水。其色如銀。此日即法雨佛七圓滿之日也。得此數徵。可知決定往生。

   

汪含章夫人是江易園居士的太太,她宿根深厚,天性賢淑。孝順父母及公婆,相夫教子,謹守本分,住持家務,堪為婦女的楷模。而且心地仁慈,常常濟貧放生。

   

易園居士多年來都從事教育工作,為了培植真正的人才,因此不惜心力,認真教學,結果積勞成疾。在民國八年的時候,病得很嚴重,醫藥無效。    有朋友就勸他放下一切念佛,居然病就漸漸好了。於是他就開始遍讀佛經,這下子才知道佛陀是大聖人,才知道佛法的不可思議。很悲哀自己以前從不知道,又很慶倖現在終於得聞佛法。於是他就勸父母、太太和子女,一起修行淨土法門。

   

汪含章夫人從此就很虔誠的持佛名號,並兼誦《阿彌陀經》、《普門品》及《大悲咒》等,決心要求生西方。去年十月,她開始生病。當她痛苦的時候,就發大願,懇切的希望能很快的往生,見到佛聽聞佛說法,證得無生忍的果位之後,再乘佛的慈力,回到娑婆世界,救度痛苦的眾生。

   

有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她問照顧她的人說:「樓上的佛堂,木魚的聲音非常清亮。屋內的床和牆壁之間,都是用金色的字寫的佛經,明亮極了。你是否聽見、看見?」

   

臨終三天前,她的婆婆夢見滿屋子的金光,光裏面有數不盡的菩薩。婆婆以為是她媳婦病會很快好的徵兆,其實這是汪含章夫人淨土之業純熟,淨土現前的現象。

   

到了第二天,是十一月初一日下午一點,夫人盤腿而坐,念佛而逝。逝世之後,夫人的神色十分端嚴,一點都不像死人。等到全身都冷了之後,頭頂還是溫的。本來她的雙腿都腫脹,不能動也無法彎曲。到了臨終之前,腿不再腫脹,於是就可以跏趺坐而逝,好像進入禪定般。

   

易園居士就率領兒女及道友,至誠的念佛助夫人往生。一直念了七十五分鐘之後,才處理遺體。設祭奠接待親友時,一概不食葷。村裏的人要送奠儀的,通通被婉拒。而反要他們每天來一些人,念佛三十分鐘。一來免得浪費別人的錢,二來對亡人有實際的利益,三來可以讓村人同種念佛的善根,四來可以開風氣,傳播佛的恩德。實在是喪禮中最新最好的方法。

   

裝殮出殯之後,易園居士寄了一百圓到普陀山的法雨寺,為夫人作佛事。到了三七那天,婆婆就禱告說:「媳婦你已經逝世多日了,到底生到西方了沒有?希望你能夠托夢來告訴,以安慰我的心。」

   

當天晚上,夫人的兒子江有朋,夢見有很多信件。他就取了一封,到樓上的佛堂去看。他見到佛堂的中間,懸了一個很大的燈,光明遠超過電燈。他把信打開,只見信中有一幅畫。畫裏有一朵很大的紅蓮華,華里有台座。華下有兩行小字,醒來後不記得字的內容了。紅蓮的周圍,有很多的小華。華下面的水,顏色有如銀光。這天剛好是法雨寺為夫人作七的圓滿日。從這些徵兆看來,可以知道夫人決定是往生了。

   

徐母楊太夫人生西記

   

安徽石碌縣徐母楊太夫人者。徐居士國治之生母也。其性情孝慈柔善。明敏果決。事父母。事舅姑。相夫教子。持家處事。一一皆悉堪作閨閣典型。女流師範。方之古烈女。母儀賢仁。明智諸傳。殆無愧焉。

   

幼即奉佛。老而彌篤。其子三。曰國華。國鈞。國治。各受職於政商二界。國治在天津。欲長侍膝下。於民國十年。迎養至津。遂持長齋。受優婆夷戒。從茲念佛益精進。頗有瑞徵。恐不求一心。專希瑞相之愚人受病。故不錄。

   

是秋。安徽水旱奇災。省長電調國治襄辦賑務。以八年在京。辦有成績故也。國治不忍遠離。夫人責以大義。促令速去。以救災黎。

   

國治在皖年餘。夫人有病。不許書信言及。恐遠道來省。致誤賑務。並囑國華國鈞勸募。以己私蓄。傾囊相助。蒙大總統題頒匾額。與慈惠徽章。十一年賑務畢。皖憲仍縶維國治。乃復迎養皖垣。

   

以年已七十有四。精神衰頹。親戚中有勸開齋者。夫人曰。我寧茹素而死。決不食肉而生也。

   

至今春,病日篤。而神智清明。念佛不輟。謂國治曰。餘於世事。艱苦備嘗。故無戀慕。心中唯有念佛一事而已。又曰。每一發熱。痛苦異常。一想到西方極樂世界。則頓覺清涼矣。

   

二月廿一。命請僧來寓念佛。以助往生。令將己衣物。盡行變賣。供養三寶。問國治曰。何日去最好。國治答以後天是齋日。最好。

   

歷數時日。餘已見釋迦牟尼佛。及在津所供之佛菩薩。何獨不見接引佛乎。國治曰。時至則見矣。次日。仍復隨僧念佛。

   

至廿三黎明。念佛僧福海師曰。夫人神志氣象如常。一二日內,尚不能去。至巳刻。國治請一接引佛供床前。曰。阿彌陀佛來矣。

   

夫人聞之。生大歡喜。起坐瞻視。高聲念南無阿彌陀佛數聲。即結印含笑而逝。

   

國治與諸師及眷屬。猶高聲念佛三句鐘。始舉哀及沐浴換衣。香氣馥鬱。有友來弔。於門外即聞之。歎為稀有。三日入殮。面貌比生時更加光彩。頂猶微溫。四肢柔軟。以數珠置手中。乃屈指握之。

   

   

   

安徽石碌縣的楊太夫人,是徐國治居士的母親。她性情孝順、慈悲、溫柔、善良,做事明白敏捷而果決。在奉事父母、公婆、相夫教子及操持家務上,都可以做婦女的典範。

   

從小她就信佛,老來更加虔誠,三個兒子國華、國鈞、國治,分別從政和經商。國治想奉養母親,於是就在民國十年時,把母親迎接到天津。從此楊太夫人就持長齋,還受了優婆夷戒。此後念佛十分精進,很有些祥瑞之象。為了怕一些專門想求祥瑞徵兆,而不知道要一心念佛的愚人誤解,所以就不記錄這些事蹟。

   

那年秋天,安徽受到水災和旱災,安徽省長就電召國治去辦理賑災事宜,因為國治在首都,曾經有八年很好的成績之故。而國治不想離開年邁的母親,太夫人就要他以災民為重,敦促他趕緊去救災。

   

國治在安徽賑災一年多,太夫人生病,都不准家人在信上提及。恐怕他遠道回來探病,影響賑災工作。她還囑咐另外兩個兒子要去勸募賑災,她也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救災。因而蒙受大總統頒贈的匾額及慈惠徽章。民國十一年,國治辦理完賑災事宜,仍被省府挽留,於是就把母親接到省府。

   

由於太夫人已經七十四歲,精神顯得有些衰頹。於是親戚中就有人勸她開齋。太夫人說:「我寧願吃素而死,也決不吃肉而活著。」

   

到了今年春天,太夫人病重。然而神智仍十分清明,一直不停的念佛。她告訴國治說:「世間的生活,我備嘗艱辛,所以我一點也不戀慕人間,心裏只有念佛這一件事。」她又說:「每次身體一發熱,就痛苦得不得了。但只要一想到西方極樂世界,頓然就覺得清涼。」

   

二月二十一日,她叫家人請僧人來家裏念佛,以助她往生。並且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拿去賣,用賣得的錢來供養三寶。她問國治說:「那一天去最好?」國治回答說:「後天是齋日,後天往生最好。」

   

幾個小時之後,她說:「我已經見到釋迦牟尼佛及在天津所供的佛菩薩,為什麼單單不見接引佛呢?」國治告訴她說:「時間到就會看到。」第二天,她仍舊隨眾人念佛。

   

到了二十三日的黎明時分,念佛僧福海法師說:「太夫人的神情意志和氣象,都和平常一樣。看樣子,這一兩天之內都走不了。」到了上午九點至十一點時,國治請來了一尊接引佛,供在床前告訴母親說:「阿彌陀佛來了。」

   

太夫人聽了,很歡喜,就坐起來瞻視佛像,高聲念了幾聲南無阿彌陀佛,就手結印含笑而逝。

   

國治和念佛僧及眷屬,還高聲念佛四十五分鐘之後,才開始哭泣並替母親沐浴換衣。而滿屋子都充滿了香氣,親友來慰弔的,在門外都可以聞到香氣,大家都歎為稀有。三天之後入殮,太夫人的面貌比生前更加光彩,而頭頂還是溫的,四肢很柔軟。把念珠放在她手裏,還能彎曲手指頭握著。

   

陳了常優婆夷往生事蹟

   

優婆夷了常者。安徽無為縣陳錫周了圓居士之繼配夫人也。姓胡氏。賦性慈善。篤信佛法。

   

錫周初不知佛法。長子天壽頗聰明。十四歲殤。意謂我居心行事。無大過愆。何得有此。遂於因果報應。生死輪迴之事。極謂為無。

   

夫人知其執不可破。輒密默修持。不令彼知。未久。夫人有娠。將臨產期。忽得大病。二十九日。不能言語飲食轉側。體熱如火。身瘦如柴。名醫束手。絕無生望。

   

一夕。夢老母持一把長幹蓮華云。汝以宿業。得此惡病。幸有善根。是故我從南海。來安慰汝。

   

隨以蓮華。從頭至足拂去云。拂去業障。好生嘉兒。頓覺身心清涼。即驚醒起床。便成好人。次日生子。龐厚豐滿。與健婦所生無異。取名天民。今已十五歲矣。

   

錫周由是方知佛慈廣大。三世因果之理事。真實不虛。從茲夫婦各吃素念佛。努力修持。於救濟貧苦患難。齋僧修廟。施善書。捨棺材。悉隨己力為之。錫周皈依光。法名了圓。夫人函祈皈依。因名了常。

   

九年。夫妻兒女五人。同於北京法源寺受菩薩戒。去年春。夫人欲來普陀見光。因先朝九華。歸至滬。適奉直兵禍將作。遂未果來。每引以為憾。

   

光慰之曰。至心念佛。則日與彌陀聖眾相對越。何得以不見粥飯庸僧為憾乎。

   

以深受驚嚇,故身體瘦弱。久不復原。錫周祈光開示。光令作退步想。作已死想。遂得大愈。

   

今春復病瘦弱。不思飲食。於二月二十八日。正念佛間。見兩童子執長幡。上書西方接引四字。謂錫周曰。此兆於我則幸。於君則不幸。以己一歸西。內顧無人故。然念佛之人。不貪生不怕死。

   

因請僧四位。誦經禮懺念佛廿八日。以祈壽未盡則速愈。壽已盡則速生西方耳。從此身心適悅。了無病苦。

   

至四月初。復覺不適。知歸期將至。一心念佛。以求速生。初五。全家都為念佛。又請師僧換班續念。晝夜佛聲不斷。夫人但默隨之。

   

初六午前。令備浴具。浴已。著新衣。往佛堂禮拜。供獻香華。歸即移床向西側臥。唯專念佛。概不提及訣別等事。

   

至亥時。見佛來。欲起禮拜。因扶起令坐。作合掌低頭狀。云尚有三千佛。念完即去。

   

全家同僧俗三十餘人。俱大聲念。夫人遂高聲念佛而逝。面帶笑容。室有異香。全家俱不現悲哀相。又念佛二小時。方為安置。

   

次日午時入殮。頂尚溫暖。四肢柔軟。香氣猶存。

   

優婆夷了常,是安徽無為縣人陳錫周居士的繼室,姓胡,生性慈悲善良,信佛虔誠。

   

錫周起初不懂佛法,他的長子天壽很聰明,但十四歲就死了。他就想,我的居心和做人做事,都沒有什麼大的過失,怎麼會喪子呢。於是就認為沒有因果報應及生死輪迴這種事。

   

他的夫人知道他的執著無法破除,於是就自己秘密的暗中修行,不讓他知道。不久之後,夫人就懷孕了。等到快要生產之前,忽然得了大病,有二十九天說不出話來,也無法飲食,也睡不著。身體熱得像著火般,而且骨瘦如柴。名醫都束手無策,眼看就要死了。

   

有一晚,她夢見一位老婆婆,手裏拿著一把有長幹的蓮華,向她說:「你由於宿世的業障,所以會得這種惡疾。幸好你有善根,所以我從南海來安慰你。」

   

於是老婆婆就把蓮華,從她的頭上到腳底都拂過一遍說:「拂去業障,好生個好兒子。」她頓然覺得身心都很清涼,驚醒過來之後,病全都好了。第二天,她就生了個兒子,長得很厚實健康,和健康的婦女所生的一樣。於是就取名為天民,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從此錫周才知道佛陀的慈悲廣大,知道三世因果的道理和事情,是真實不虛的。於是夫婦兩人都吃素念佛,努力修行。在救濟貧苦患難、齋僧修廟、布施善書及施捨棺材等善事上,都隨力而為。錫周皈依我,法名叫了圓。他的夫人來函求皈依,法名叫了常。

   

民國九年,他們夫妻和兒女五個人,一起到北京的法源寺受菩薩戒。去年春天,夫人想要到普陀山來看我。她朝完九華山之後回到上海,剛好遇到奉直兩派的兵要作戰,結果沒有來得成,因此一直引以為憾。

   

我安慰她說:「只要至心念佛,那就等於天天和阿彌陀佛及諸聖眾見面了,何必因為見不到我這個光會喝粥吃飯的平庸僧人而感到遺憾呢?」

   

因為夫人深受戰爭的驚嚇,以致身體瘦弱,很久都沒有復原,於是錫周就請我為她開示。我就告訴夫人說:「要作退一步想,要把自己當成已經死了想。」結果她的身體就好了很多。

   

今年春天,她又病得很瘦弱,不想吃喝。在二月二十八日,正在念佛的時候,見到有兩個童子,手執長幡,上面寫著「西方接引」四個字。她就告訴錫周說:「這個徵兆對我很好,對你不好。因為我一往生,家裏就沒人照顧了。不過念佛的人,是不貪生也不怕死的。」

   

於是就請了四位僧人,誦經、禮懺、念佛二十八天,以祈願如果壽命未盡的話,病就快點好。如果壽命盡的話,就快點往生。這時她身心都很舒適愉悅,沒有病苦。

   

到了四月初,她又覺得身體不舒適,於是知道要走了。就一心念佛,以求快點往生。初五那天,全家都為她念佛,同時又請了念佛僧換班念佛。晝夜家裏佛聲都不斷,夫人則隨眾默念。

   

初六中午之前,她叫家人準備浴具。洗過澡之後,她穿著新衣,到佛堂禮拜,並供獻香華。回到臥室時,把床移向西面側身而臥,一心專念佛號,一點也不提訣別等事。

   

到了晚上九點間,夫人見到佛來了,就要起身禮拜。於是家人把她扶起來坐著,她合掌低頭向佛說:「我還有三千聲佛號要念,念完我就去。」

   

這時全家和僧俗共三十餘人,都大聲助念。夫人就高聲念佛,面帶笑容而逝,室內充滿了異香。全家人都不現出悲哀的樣子,大家又念佛二小時之後,才安置遺體。

   

次日中午入殮時,夫人頭頂尚有暖氣,四肢很柔軟,香氣仍未散。

   

王母朱夫人往生 

王母朱夫人者。浙江山陰處士王君楚辰之德配。心三、為廣二居士之生母也。

   

夫人年二十六方歸王君。王君家頗富。篤信佛法。性好施捨。獨力建一廟兩進。以奉觀世音及天醫神。蓋欲大士尋聲救苦。天醫冥消眾病也。

   

又且施茶施藥施燈施衣。歲以為常。放生惜字。各為立令以提倡之。戚族待以舉火者十數家。族子弟之資以就學者甚眾。以故家道中落。

   

又夫人于歸後。即蔬食永斷腥葷。凡麻油香果等亦不食。唯飲白水。衣唯粗布。綾羅裘葛。脂粉簪釧。概悉屏除。

   

日則紡織縫紉。夜則禮佛誦經。竟歲不出外戶。沈默寡言。親戚過訪。寒溫之外。輒談因果報應等事理。事舅姑以孝。相夫以德。教子有法。

   

越十有五年。王君卒。心三、為廣皆幼。夫人上奉老姑。下撫幼子。備歷艱辛。若忘昔富者。

   

及子堪就學。則盡賣於歸衣飾。以備束修。為心三聘婦婁氏。未娶而喪明。親族咸勸退婚。夫人絕不見聽。卒娶之。且囑心三善視之。毋見惡焉。

   

夫人初則默誦心經。日有定數。孀居後則一心念佛。以期出此娑婆。生彼極樂耳。

   

宣統元年。年六十矣。三月間。姑沒。夫人親理喪葬。哀勞致疾。四十餘日。形容枯瘦。而神氣極清。

   

臨終前二日。囑心三、為廣備衣棺。曰。吾後日午後當逝矣。因誡之曰。願汝等進德修業。勉為完人。莊子云。哀莫大於心死。汝能體此意。則吾心安矣。

   

夫人居常念佛皆默念。屆時。極安舒。心三問所見。曰。毋擾吾正念。囑點燈於室外。遂安坐而逝。沒後兩手柔軟如生時。

   

朱夫人是浙江山陰處士王楚辰的太太,是心三和為廣兩位居士的母親。

   

夫人二十六歲時,才嫁給王君,王君家裏頗為富裕。夫妻兩人都篤信佛法,喜歡施捨。獨資蓋了一間廟,供奉觀世音及天醫神。希望觀音大士能尋聲救苦,希望天醫能暗中消除眾生的病痛。

   

此外又施茶、施藥、施燈、施衣,每年如此。還成立會社,提倡放生惜字。親戚中有十幾家人靠他們接濟過活,還為甚多的族人子弟付學費。由於此種種善舉,以致家道中落。

   

夫人嫁過來之後,就吃素斷葷腥,連麻油香果都不食,只喝白開水。也只穿粗布衣服,脂粉首飾及綾羅裘葛,一概不用。

   

白天夫人就紡織縫紉,晚上就禮佛誦經,經年累月沒有出大門一步。平常沈默寡言,親戚來訪的話,除了噓寒問暖之外,就只談因果報應的事情和道理。她以孝順來事候公婆,以德行來相待丈夫,以方法來教導兒子。

   

十五年之後,丈夫死了,而兩個兒子還幼小。她奉養婆婆,撫育幼兒,備歷艱辛,似乎忘了昔日的富裕。

   

當兒子要就學時,她把嫁衣首飾變賣,來湊學費。她為大兒子聘媳婦,而媳婦尚未嫁過來,眼卻瞎了。親族都勸她退婚,夫人不答應。娶過來之後,她叮嚀兒子要好好對待媳婦,不可以嫌惡。

   

夫人最初的修行是每天默背《心經》,丈夫死了之後,就一心念佛,求出娑婆,往生極樂。

   

宣統元年,夫人六十歲。三月時,婆婆去世,夫人親手料理喪事。由於悲哀及辛勞過度,病了四十幾天。雖然身體很枯瘦,精神卻很好。

   

臨終前二日,她吩咐諸兒準備壽衣棺木,告訴他們說:「我後天中午之後就要去世了。」她又訓誡他們說:「希望你們能夠進德修業,勉力去做個完滿的人。莊子說,最悲哀的情況,就是心都死了。要是你們能體會此中含意,那我的心就安了。」

   

夫人平常都是默念佛號,臨終時,她看起來極為安靜舒適。大兒子問她看見什麼沒有?她回答說:「不要打擾我的正念。」吩咐他到室外點燈,於是她就安坐而往生了。她的兩手,在死亡之後,仍如生時般柔軟。

   

馮平齋宜人事實發隱 

馮宜人者。包培齋居士之德配也。生有異性。幼嫻姆訓。在家孝父母。已嫁孝舅姑。而且篤信佛法。修持唯謹。包君初尚不以為然。久之則與之俱化。而長齋念佛矣。

   

包君固明哲君子。一清如水。宦游時於有所入。不知來歷者。尚慮其或有錯因果處。必正色勸戒。詳問來歷。以期無負於心而後已。

   

又每戒其子。勿入政界。猶恐或有難免。故又曰。政界中錢。唯日日辦事。應得薪俸。可以領受。否則悉屬非分。終須償還。不可不慎。

   

其事親相夫。持家教子之芳蹤。與夫戒殺放生。周急濟困。力懺宿業。篤修淨土之種種懿行。皆堪風世。

   

至其將終前三日。切戒厚葬。命用薄棺布衣。以為真者既去。何可為此幻軀。濫費金錢。暴殄天物乎。況絲綢之原。皆由殺起。用以送葬。是以罪業相加。於親愛之道。大相乖戾。

   

臨終一二日。現諸痛苦。頗覺難堪。卒得見佛光明。結印而逝。

   

馮平齋是包培齋居士的夫人,天生就和一般人不同。她從小就受到母親很好的教導,在家裏時孝順父母,出嫁後孝順公婆。而且虔信佛法,修行很嚴謹。包君起初不以為然,後來久了之後,受到潛移默化,也就長齋念佛了。

   

包君是位明哲保身的君子,非常的清廉。雖然如此,當他做官的收入,如果有不知道來歷的,夫人都還怕非光明正大之財,一定會很鄭重其事的勸誡,並詳細問明來歷,一直到心安為止。

   

她又經常告誡兒子,希望他們不要進入政界服務。又怕他們不得已進入政界,於是就叮嚀他們說:「在政界中工作所獲得的錢,只有天天工作所應該得到的薪俸可以拿,否則其他的錢財,通通是屬於非自己分內該得的,最後都一定得償還,因此不可以不謹慎。」

   

她事奉親長,相夫教子及操持家務的行為,及戒殺放生、救濟急難困苦,並且盡力懺悔宿世的業障,虔誠的修行淨土法門,這種種德行,都可作為世人的模範。

   

臨終前三天,她特別吩咐喪禮不可以大事鋪張,她只要穿布衣、葬薄棺就可以。因為神識已經離去,怎麼可以為了這個虛幻的身軀,浪費金錢呢?何況絲綢的壽衣,都是殺害了很多蠶而做成的。如果葬禮時穿上,等於是增加死者的罪業。這實在不是對親愛的人應該做的事。

   

臨終前一、二日,夫人病痛現身,殊覺痛苦。最後終於見到佛放出的光明,於是就結印而往生了。

   

馬母姚夫人往生事實發隱

   

夫人姓姚氏。諱澤潤。幼受庭訓。深嫻婦道。事父母舅姑唯謹。其姑疾革。割股和藥。祈天以禱。

   

家固清貧。夫君安徽桐城馬通白居士教授生徒。夫人代持家政。克勤克儉。故得無虞。教子女有法度。為鄉里所稱。

   

數十年來。歷經世變。深厭無常。遂專修淨業。以期出此娑婆。生彼極樂。年逾古稀。猶然強健。

   

今秋初。示微疾。飲食漸減。而晨昏禮拜持誦無少閒。至八月初四。始臥床。胸鬲氣不通暢。囑其女君瑋及侄婦孫孝達。代為誦經。孝達平日以淨業互相勉勖。故常侍相為輔助也。

   

至初九夜。夫人見諸佛金光燦爛。伏枕作禮拜狀。又見觀音伸手下垂。己則仰握菩薩手。連稱菩薩名不已。囑孝達誦彌陀經。孝達誦至佛土種種莊嚴處。曰。如此境界。歷歷在前。吾所見。不異經所云也。

   

家人環侍念佛。有飲泣者。夫人責之。謂若等何得如此以累吾也。

   

至初十午刻。唇尚微動。久之遂逝。面色黃潤。眉額間朗明若鏡。頂上熱氣外溢。相距尺許。即覺薰蒸。蓋其淨業純熟。身心清淨之所表現耳。

   

姚澤潤從小受到很好的家教,深知婦道人家該守的本分,因此能很嚴謹的奉事父母及公婆。當她婆婆病得很重時,她曾割大腿肉和藥一起煮,求天保佑婆婆能病好。

   

她的丈夫馬通白居士,是安徽桐城人,家裏清貧。夫人嫁過來之後,主持家政,勤勞節儉,使得全家度日無有匱乏。並且教導子女很有法度,甚為鄉里所稱讚。

   

數十年來她歷經世間的種種變化,因此深深厭惡世間的無常,於是就專心修行淨土法門,希望能脫離娑婆世界,而生到極樂世界。雖然她已經七十餘歲,身體仍很健康。

   

今年初秋,她生了點小病,飲食逐漸減少,但晨昏的禮佛念佛一直不間斷。到了八月初四,她臥病床上,覺得胸悶氣不通暢。就叫女兒君瑋及侄媳婦孫孝達,代她誦經。孝達平常就和她互相勉勵要往生淨土,因此常來侍候她。

   

初九的晚上,夫人見到諸佛,金光燦爛,於是她就伏在枕頭上作禮拜的姿勢。又見到觀音垂手接引,她就仰握著菩薩的手,一直稱念菩薩的名號。她還叫孝達誦《阿彌陀經》,孝達誦到佛土的種種莊嚴情形時,夫人就說:「這些境界,歷歷在目前,我所看到的,和經上說的完全一樣。」

   

這時圍繞身旁念佛的家人中,有人在哭泣。夫人就責備說:「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拖累我呢。」

   

到了初十的中午,夫人的嘴唇尚微微在動,久了之後,就逝世了。走後的臉色顯得黃而潤澤,眉毛和額頭之間,亮得像面鏡子。頭頂上的熱氣一直外溢,離她一尺多,還能感覺到薰蒸之氣。這是因為往生淨土之業報純熟,身心清淨的結果。

   

孫母林夫人事實發隱

   

孫母林夫人者。慶澤之生母也。宿植德本。稟性淑賢。其孝親敬夫。教子持家。周給貧乏。救護生命。皆足為女流師範。

   

而且篤信佛法。修持淨業。自少至老。無或廢替。況身稟女質。既難遠參高人。而家住玉田。絕少宏法上士。而畢生孜孜修持者。乃多劫之熏修所致也。

   

溯昔夫人歸孫君時。貧不自給。操勞苦作。過於傭保。中年以後。家漸富裕。有子五人。孫十餘人。僕婢甚多。宜享逸樂。其操勞苦作。不改舊度。 

衣止粗布。不服綾羅。洗滌補綴。尚不忍棄。見人之饑寒。不異身受。必施金推食。其心方安。人有求祈。必令忻悅而去。昆蟲螻蟻。誡勿傷害。即蛇蠍毒物。亦令設法驅去。絕不肯令其受傷也。

   

蓋欲子孫世守勤儉仁慈之道。以身率之。而冀其依行焉。平時每以因果報應誡子孫。常曰。利人實為利己。害人甚於害己。凡居心行事發言。皆須歸於慈善一邊而後已。汝等若能如是。則為無忝所生。否則縱令富貴至極。亦屬污辱祖宗之大怨家也。

   

故其子孫。多皆篤厚敬謹。不染時風。

   

尤可異者。去冬兵災起時。慶澤奉母遠避於親眷家。當其去時。心慮惶恐。夫人以裝老衣之篋命攜之。亦不言其所以。至臘月遂歿。適得具斂。雖曰年高八十有八。不可不預。然其心地安詳。不隨境亂。於此可見。

   

當夫人臨終時。慶澤率其家人。同聲念佛。忽若發狂。遂將窗紙撕破。適有二蝶大如掌。從窗櫺入。黃質雜黑白章。采絢非常。繞屍而飛。家人驅之。竟不能去。歷大半日。殯殮已畢。舁入他院。蝶亦隨棺飛翔。直至靈柩安妥。方始飛出。向西而去。

   

夫時當臘月。況在北方苦寒之地。何得有蝶。當時本家與親眷七十餘人。同皆驚異。謂為不經見聞之瑞。

   

蓋以夫人盛德淨心所感。以表其離此娑婆。生彼極樂之祥。但以世人根機陋劣。特示為蝶。此豈真蝶乎哉。

   

林夫人是孫慶澤的母親,宿世即種植德行,天性貞淑賢慧。她孝順親長,敬重丈夫,教導子女,主持家務,救助貧困窮乏及救護生命,種種德行,都足堪女子效法。

   

而且她篤信佛法,修行淨土法門。從小到老,沒有停止過。由於她身為女流之輩,沒辦法到遠方去參訪高人。而且家住在玉田,這個地方絕少有宏揚佛法的人。而她竟然能夠畢生孜孜不倦的修持,實在是因為多劫以來熏修佛法的緣故。

   

夫人初嫁孫君時,夫家貧得活不下去。於是她辛勤工作的程度,超過傭人保母。中年之後,家裏逐漸富裕起來。有五個兒子,十餘個孫子,一堆僕人婢女。照道理應該可以享受安逸快樂了,但是她仍然勤苦工作,和窮困時一樣。

   

她只穿粗布的衣服,不穿綾羅綢緞。即使衣服已洗得發白且縫滿了補針,她還捨不得丟棄。見到別人饑餓受寒,如同身受。一定要給對方錢財和飲食,她心才安。只要人有所祈求,一定讓對方滿意而去。她不准家人傷害昆蟲螞蟻之類。就算是蛇蠍這類的毒物,她也只叫人設法趕走,絕不加以傷害。

   

她這麼做,實在是要子孫世世守著勤儉仁慈的規矩,於是自己身體力行,也希望家人照著做。夫人平常總以因果報應的事理來告誡子孫,她常說:「利益別人,實在是利益自己,害別人更甚於害自己。凡是存心、做事及講話,通通都要心存仁厚才行。你們如果能做到的話,就不會侮辱了你們的父母。否則就算富貴到了極點,也只是污辱祖宗的大怨家而已。」

   

所以她的子孫,大多皆忠厚老實恭敬謹慎,沒有沾染上時代的流風。

   

有件事情甚為奇特,就是去年冬天戰事起時,慶澤帶著母親遠避到親屬家裏。臨去之時,慶澤心煩意亂,恐慌不已。而老夫人則叫他帶裝壽衣的篋子,也沒有說明原因。到了十二月,老夫人就去世了。剛好用得上壽衣。雖然說已經八十八高齡,不可以不預先準備。但她心地安詳,不隨著環境而慌亂,由此可見一斑。

   

當老夫人臨終的時候,慶澤率領家人,一起念佛,忽然慶澤不由自主地把窗戶的紙撕破。於是就有二隻如手掌般大的蝴蝶,從窗洞飛入。黃底雜黑白花紋,彩色絢麗的蝴蝶,繞著老夫人的屍體飛,家人趕也趕不走。殯殮完畢,抬死者到院子去時,蝴蝶也隨著棺材飛翔。直到靈柩安妥之後,蝴蝶才向西方飛去。

   

當時是十二月,又是在北方如此寒冷之地,那裏會有蝴蝶呢?因此家人和親戚七十餘人,都同稱驚異,認為是從未見過的祥瑞之兆。

   

這實在是老夫人的滿盛德行及清淨之心所感得的,用以表示離開此娑婆世界,生到彼極樂世界的祥兆。但是由於世俗之人根機陋劣,所以特別示現蝴蝶,難道還真的是蝴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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