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華借屍還魂記
(生死書斑竹註:這是兩組沒有聯繫的不同的採訪人馬,對相同事件的採訪。圖片選自一部紀實片,紀實片是由一組採訪人員攝制的;而文字是由另外一組採訪人員記錄的。足以證明該事件的真實性。願大家由此事件認識到「人死並非如燈滅」,因果不虛。) | |
朱秀華借屍還魂記
自序
《今日佛教》雜誌記者李玉環小姐麥寮專訪
這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我要告訴您這個借屍還魂的故事,並不是讓你覺得奇異,而是證明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六道輪迴,因果報應這件事,而且這件事就發生在今日的台灣。
麥寮鄉下奇事發生
記得是今年的二月間(一九六一年),星雲法師應邀到虎尾講經,那時候同來的還有煮雲法師,因為白天沒事,我們幾位居士就陪著兩位法師到虎尾附近的鄉下去玩玩。
也是在星雲法師講經的同時,智道尼師有事在麥寮,我因沒有去過麥寮,所以就動了到麥寮去玩玩的念頭。麥寮是個靠海的地方,交通不方便,而且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們在紫雲寺拜訪過智道尼師以後就想趕回虎尾。可是紫雲寺的住持堅留我們吃午飯,而且班車已過,我們就留下來在大殿上聊天,現在,我們所講的奇事也就是在聊天的時候由一位許庇右先生透露出來的。
海豐島上初遇亡魂
這一個故事,就是「借屍還魂」的故事,本來這一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很久,可是因為這個故事的主人一直都不願意渲染這件事,所以知道這個事實的人只限於麥寮附近的居民,至於外地的人,雖然偶爾聽到過傳說,但都把它認為是神奇鬼怪的故事,或者竟認為不可能的事,所以一直都沒有人去注意它。
在我起初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因為敘說的人說話沒有條理,聽起有些亂糟糟,我們只知道有一位吳先生在海豐島工作,遇到一位金門小姐的魂靈,現在這位朱秀華小姐借屍還魂了,其餘的,這位先生雖說了許多,但我都沒有聽明白,可是,僅聽到「借屍還魂」這回事就已引起了我們的興趣,所以我們就打消了吃過午飯馬上回虎尾的主意,決定去訪問故事中的主角。
中山路是雲林縣麥寮鄉較為整齊的一條街道,這一位被視為神奇的人物就住在這一條街上,門牌九十五號,是一家建材行,故事的主角就是這一家得昌建材行的主人吳秋得先生的太太吳林罔腰女士。我們一行人到達這一家建材行時,吳太太下田去了,主人吳秋得先生正在忙著辦公,當他知道我們的來意時,先是一臉的難色,後來又經過我們再三的詢問他,才帶著無可奈何的神情告訴我們事情的一些經過;
「那是民國四十八年的事了,因為我們經營建材生意,所以參加了台西鄉海豐島工事的建築工作,在那段時間我很少回家,偶而一回家,我太太就生病,可是當我再去海豐島的時候,他的病就好些。後來,我回家的次數越多,她的病就越重,等到海豐島的工事全部完工,我就回到家來,我太太的病就厲害到不可收拾了,她的病不是什麼致命的病,而是精神不正常,鬧到最厲害的時候,我們本來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可是她不願意,而且我們幾個人合力抓她都沒辦法,而且她還大聲嚷著:『不要抓我到神經病院去,我沒有神經病,我是金門人,我叫朱秀華,我是借屍還魂的,。。。。。。』我的太太本來叫林罔腰,她竟說她是什麼朱秀華,而且說話的口音已完全改變了,我簡直不相信我太太的身體已被另一個靈魂所佔據。
吳先生好像已沉緬在回憶之中,他的眼光凝神的望著辦公桌旁那張夫婦合攝的照片,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然後他接著說:「我實在沒想到世界上竟會有這種事發生,更沒想到會發生在我們家裡。」稍微停頓了一下,他一說:「在我築工事那段時間裡,我每次從海豐島騎腳踏車回家,總感到肩膀上有點重重的,但我想那是因為路太顛的關係,所以一直沒留意,事後才知道,每次我回家時,那位金門姑娘總是坐在車子後面載貨架子上,跟著我回家。」說到這裡,吳先生就藉著給客人倒茶結束了他的談話。
那位帶我們去的許先生,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就跑出去找吳先生的太太去了,他還告訴我們,有許多人要來看她,她都不肯見人,這一次是否願意見人,他還不敢保證,不過,他策應我們盡力找她。當吳先生倒茶的時候,他的外甥就陪著我們談話,當然,我們的話題都集中在「借屍還魂」上,這位年紀已有二十開外的先生說:
「舅媽生病的時候,我一直陪著舅舅守住她,舅媽有時候口裡唸唸有詞,但我們都不知道舅媽說些什麼,有好多次她從床上坐起來,我和舅舅想把她壓倒在床上,可是她的力氣真大,不僅我們沒辦法把她推下去,她反而把我們推開了,我想一個女人的力氣那會那麼大,那準是她那一班『朋友』在幫著她。。。。。。」說到這裡他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我知道所指的朋友是那些孤魂。他又繼續他的敘述:「當我們知道了舅媽的魂兒已換了一個人的時候,我們也莫可奈何了,只好讓她好好養病,起初她好像對什麼都不習慣,例如:舅舅叫她阿罔時她會說:『我叫秀華,我不叫阿罔。』她的姐姐和媽媽來看她時,她會楞楞的說:『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呀!』當然,我們的鄰居,她也全不認識了。」說到這裡他向房門瞟了一眼,他深怕他的舅舅聽到了他的話,他壓低了聲音接著講下去:
「舅舅是個對家庭很負責任的人,雖然他和以前的舅媽(指吳林阿罔腰女士)意氣不大相投,但他從來不在外亂找女朋友。可是那一次在海豐島建築工事的時候就有好多工人看見有個女孩子老跟在舅舅身旁,因此那些人就常說:『想不到吳先生這位老實人也這麼不老實!』有時候,年紀長些的老工人,就休息的時候和舅舅聊天,老把話扯到女孩子身上去,又說舅舅艷福不淺,舅舅對這些人的話簡直是莫明奇妙,他一直否認他曾帶女孩子到工地裡來過。可是儘管舅舅否認,那些工人們還是談個不休,舅舅認為他們是無聊了,故意拿他開玩笑,所以也就不理大家的話,沒想到那時我們這位舅媽(指朱秀華)早就天天跟著他了。」燃了一支煙,他又接著說:
「說起來也是不可思議,海豐島的工事已經有好多人去做過,可是以前每一個包工都虧了本,或者是有工人在工地摔傷,可是舅舅承做這個工事時不但賺了錢,而且工人們也都很平安,這也許是那些海豐島的孤魂在默默的保佑吧?」
吳先生這時已端出幾杯茶,我們一面喝茶,一面聽講下去:
「也許你們不會相信,可是那是我親自見到的事,講起來我還有些心悸,當這位舅媽(指朱秀華)剛剛病好些的時侯,她常說有朋友來找她,要我們準備凳子和香煙招待客人,每次我們照她所說的話準備了香煙、茶,但我們看不見有什麼人來,只是聽見舅媽在和客人講話,而且有說有笑,更奇怪的是那些竹凳子真是像有人坐下去一樣,會吱吱作響,還有,我們點燃了香煙,放在煙灰缸上,香煙竟會沒有人抽它而自已燃到一點都不剩,姑媽在說送客的話時,那些板凳又是吱吱作響,想來準是那些孤魂怕舅媽寂寞了,所以老是來陪陪舅媽,可是過些時候,他們也就不來了。」
「自從舅媽好了以後,她真是什麼都會幫著做,和以前的舅媽完全是變成兩個人了,以前,舅媽只是會燒燒飯,其餘的什麼事都不會做,可是自從病後,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現在她只是會下田,會做粗重的工作,至於煮飯,她卻說是不會做,這就很怪了,不僅如此,連平常的嗜好,走路的動作也都不一樣了,當然囉,最大的改變是她講話的口音,她現在講的話完全是金門腔!」
說到這裡,這位先生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正在全神貫注聽著他講話的我們:
又指了指供桌上正當中所供的觀音菩薩畫像和地藏菩薩的塑像,繼續的告訴我們。
「舅舅本來是只供奉祖宗,這些都是舅媽(指秀華)來了後才新供的,告訴您吧,以前舅媽是魚肉都吃的,可是自從換了一個人以後,不但是不去吃它,連碰都不願去碰它一下,這兩年多來,她都是與家人分開吃哩!」
說到這裡,那位帶我們來的許先生剛好從外面進來,我們盼望故事中的主角會跟著他進來,可是他搖了搖頭,告訴我們:「唉!她不肯進來,她哭了!」
我們都沉默了下來,大家都有些失望,最後,還是智道法師想出了辦法,由她及寶鳳小姐和我跟著許先生到外面去勸她回來。因為我們的來訪,又深深傷了這位女士的心,當我們看到她時,她正無力的靠在鄰居門口的一柱子上,雙目微閉,兩行淚水正淘淘流下來,我想,她一定坐在這裡哭了很久了,我們安慰了她許久才把她勸回家。
可是這一次因為我們來訪,又使她想起了金門的家,她止不住心裡的悲傷,雖然想好好的跟我們談話,可是她講不到兩句話就又泣不成聲。
那天她只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們:她的名字叫朱秀華,是住在金門的新街,父親叫朱清,母親叫朱蔡蕊,當她十八歲那年,因為金門有炮戰,所以她就跟著別人坐漁船逃離,後來因為船在海上漂流過久,大家都沒有糧食,所以都餓死了,最後她也暈了過去,不知經過多久,漁船漂到本省台西鄉的海島,她曾被救活過,可是後來,那漁夫又把那艘船帶到海裡讓它漂流。。。。。。。
說到這裡,她又掩面跑進屋去了,雖然,我們想多知道一點,可是看到她這樣悲傷,我們再也不好追問下去了。因為時間也已經不早,而我們還須趕回虎尾,所以就站起來向主人告別,臨走,我曾答應下次如果我有機會來麥寮,我要為她送來一串念珠。
謀財害命報應不爽
那位陪著我們來的許先生仍然陪著我們出來,在我們去車站的途中,他告訴我們說:「朱秀華本來是可以活命的,當她被漁夫救起的時候,她曾說過:『祗求您救我一條活命,不管做您的太太,媳婦,或者是婢女都可以,而且船上的金子都可以送給您。。。。。。。』可是,那個漁夫太沒良心了,竟然搶了金子,把人又推下海,可是他究竟不能安安穩穩的享用這些不義之財,聽說沒多久,這一家人一個個的接著死,現在只剩下一個神經病的孩子,瘋得很厲害,唉!佛教說的因果報應實在一點也沒錯。」說到這裡,他向我們掃視了一下,又接著說:「說起來也真奇怪,當朱秀華剛好後,有人把這消息傳到台西鄉,台西的人知道了這回事,感到很驚奇,有人曾知道多年前瘋子的家人害過一個女孩的事,這次特別把瘋子帶來看朱女士,想不到他才到門口,朱女士就不許他進來,而且哭著說:『你們家裡的人還害我不夠嗎?你還要來逗我傷心!』以前,阿罔都沒到過台西,而這瘋子來的時候也沒有預先講,而朱秀華就能知道,這不是很怪嗎?」
為送念珠再訪麥寮
今年七月間,熊炬居士來虎尾教蓮友們唱佛贊,在一次閒談中煮雲法師又提到「借屍還魂」的事,熊居士也感到很有興趣,再加上我曾答應送給朱女士一串念珠,所以我決定趁此機會送念珠去,也可以順便陪熊居士到麥寮玩玩。
熊居士曾經在金門居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金門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一路上,熊居士曾經告訴我有關金門的許多事情,譬如:金門的建築物,農作物以及風俗民情等等,這都是我和朱秀華見面時談話的資料。
那天天氣很壞,車行中一路都是下著濛濛的細雨,我很擔心雨會下得很大,沒想到車到麥寮時,雨竟停了,我不禁在心中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金門往事仍能記憶
因為下雨,朱秀華沒有下田,當我知道她在家裡時,心中像放下了一塊大石。
也許因為我帶了幾個人一起來,朱秀華猶豫了許久才出來,不過,這一次她顯得平靜多了,見到我們時她笑著點了頭,但她的笑總是顯得有些兒勉強。
我先把帶來的念珠送了給她,然後,我們不著邊際的閒聊了一下,有了上次的經驗,我不願直接了當的提出了我的問題,所以我一直是繞著圈子講話,我們先談到信佛的事。
朱秀華說:「我自小就信佛,而且一直都是茹素的,現在不管工作多忙,我早晚都要拜佛,我知道,佛說的話一點都不錯,一個人要做好事,絕不可做壞事,做壞事絕對不會得到好報!」遠在上次來時,我早就聽到朱秀華的鄰居說她每天拜佛拜得很勤,我想這是她今天能夠重來人間的原因吧!我趁機問她:
「您說您小時候就信佛,金門有沒有佛堂?」
她思索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不過我們家裡供觀音佛祖,我只是在家裡拜拜,我們一家人都是拜佛的!」
我說:「您現在還會記得金門的事嗎?」
她歎息了一聲說:「唉!記得是記得,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談它做什麼呢?」
「如果現在有人要幫您找您的父母,您願意嗎?」我問她。
「當然,我是高興的,可是誰願意幫我找,就是找到了,恐怕他們不會認得我了。」她苦笑著繼續說:「我現在的身體並不是我離開金門時的身體了。」說到這裡,我看見她緊抿著嘴,眼圈有些紅了,可是她盡力的克制著不讓眼淚在客人面前掉下來。
我指了一下坐在旁邊的熊居士說:「這位先生在金門住了很久,而且他也是信佛的,他知道金門的許多事,而且他現在還有許多朋友在金門,如果您願意,他可以幫您打聽。」
她的眼圈又紅了,有許久都低著頭,為了打破沉寂,我笑著告訴她:
「如果找到了您的父母,妳就可以回金門去和他們見見面了,如果回去,您還會認識嗎?」
「當然認得!如果可以回去,我倒想讓您陪著我去金門一次,您敢去嗎?」她彷彿回到了金門,眼睛亮了起來,說完這句話,她直盯著我,等著我回答。
「當然,如果能去,我是想到金門去走走的,能陪您去,這就更好了,」說到這裡,我就要求她告訴我們她離開金門的經過。
縷縷敘述蒙塵經過
「事情發生的那一年是民國幾年我不知道,那一年我是十八歲,因為那時有人謠言駐金門的軍隊要撤退,所以許多百姓都乘著漁船逃離,我也帶了東西跟著別人上船一起逃離。」我問她:「你的父母沒有一起來嗎?」
她搖了頭說:「喔!沒有,那時大家都很慌亂,我們家是做生意的,我們沒有漁船,我走時是附搭別人的漁船走的,那時我和爸爸他們分開了,況且我也不會料到我們一分開就再也不能見面了。」她有些黯然,但仍然繼續著她的敘述:「我們逃難那天,共*的炮轟得很厲害,我被爆風所傷,可是仍然勉強上船,船到大海中我們也不知該向何處,大家平時都在近海捉魚,所以出了海就迷失了方向,後來,我們任海水漂流,在海中有許多人都受不了飢餓死了,我在海中也很痛苦,我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日子,船就漂流在海豐島邊,別的船隻也漂了來,有許多有氣力的人都棄船游上了岸,我還是昏昏沉沉的在近海漂浮。後來有漁船來了,有人發現了我,就把船靠近了,他們把我弄醒時,我才知道這裡是台灣的台西鄉,他們問明了我在海上漂流的原因,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們,後來。。。。。。」說到這裡她的眼眶上出現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但她很迅速的把它擦去了。
我再次打斷她的話問她說:「聽說他們奪了妳的錢,又把妳推到遠海去了,所以後來他們全家都死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患神經病的孩子,是不是您將。。。。。。」
沒等我話說完她就搶著說:「唉!你也聽到這話了,其實這是誤會,船上那些黃金並不全是我的,而是許多逃離的人帶出來的。他們奪了黃金,後來全家死的是事實,我雖然覺得他們沒有良心,但我是信佛的人,我不願結仇,那是與我同船的人死後,心抱不平而予報復的!」
我又問她:「那麼,妳還沒來到吳先生家裡以前一直是住在那裡的?」
提到這問題,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終於說:「我一直是在台西鄉的海豐島,那裡都是綠色的樹木和綠色的海,很美!」
「妳喜歡那地方嗎?」
「嗯!我在那裡住了不少年。」
我想,那裡不只是她一個孤魂,一定還有許多鬼魂在那裡,我想問她,可是我想她一定不願意提到那些事,所以我另外又換了一個話題,我說:「麥寮有沒有金門好?」
「麥寮?這兒怎能和金門相比,金門的房子都是用紅磚建造的樓房,街道也相當整齊,我們住的那條街都是生意人住的,熱鬧極了,麥寮的房子和那兒一比,實在顯得太亂了。」熊居士同意了她的話。
根據熊居士的揣測,朱秀華是民國四十三年逃離的,因為在那次曾有許多人看到軍隊在運火藥箱到海濱,所以他們就糊里糊塗的在共*的炮轟中冒險逃出金門。我向朱秀華描敘著熊居士告訴我的情景,她說:「我就是在那種情形下逃出來的。」
接著,我又問了許多金門的風俗民情 ,想不到她講出來的竟然和熊居士所說的完全相同。
在第一次我到麥寮就聽說過,吳秋得先生和以前的太太林罔腰感情並不太好,可是自從換了朱秀華女士後,他們的感情非常不錯,而且她對林罔腰所生的孩子也像母親照顧親生兒子一樣的照顧他,不但如此,吳家自從朱秀華來了之後一直是在賺錢,如果她認為不可做的生意一做準會虧本,這是屢試不爽的!
除此,她還會下田耕作,甚至於晚上看水田都是她一個人去,有時候建材行裡搬水泥包或是整理許多粗重的建築材料,這些吃力的工作她是照樣的去做,只是她不願意下廚房去料理炊事,這是她不願去摸葷腥東西的緣故。
我又問她:「妳在麥寮已住了近兩年了,現在習慣了吧?」
她的臉上呈現了一片莫可奈何的神色,深深歎息了一聲:「唉!您想,我現在借到的這個房屋(指身體)是個舊房子,我住起來實在很不自然,況且,為了借人家的身體還要替人挑起料理家庭的擔子,我真有點懊悔我不該來!」她的聲音是夠淒楚的。「我已告訴過你我是信佛的,在我沒到吳家之前,我還是個姑娘,我很厭倦現在的生活(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指她現在的名義是人家的太太)!我曾經要吳先生讓我住到佛堂去,可是他不肯,我心裡實在難過,可是他們一家人都對我不錯,所以我只好代人擔起家庭的擔子,不過,如果他以後要是肯答應的話,我還是住到佛堂裡去比較清靜些!」
我說:「聽說妳對妳的兒子和婆婆那很好,大家都在誇讚妳呢!」
「那裡,那是他們對我好,就是說勝彥,雖然他不是我所生的孩子,可是他很懂事,他對我很好,我怎能對他壞呢?有時候,他父親常常喜歡說他,我總會告訴他:『孩子還小,有事也不必大聲呵責他,應該好好的解釋給他知道,我想他一定會接受的。」當然,我也會勸勝彥聽父親的話。我既然住在人家家裡,我就希望這家庭能很和樂。」說到他兒子的事,她臉紅了,當然,如果依著她現在的年齡來計算,她還是十分年輕的,驟然間有一個與她年歲彷彿的年青人叫她媽媽,她一定會感到不慣的!
珍重道別攝影留念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聊了一個多鐘頭,我想,我們也該走了,所以我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安慰她說:「既然大家對妳都很好,妳也應該放下心來,佛教說一切都是因緣所成,也許妳是和吳家有緣,所以才會從老遠的金門來這裡和他們住在一起。」她點了頭,我又說:「反正妳每天都很誠心的在念佛,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並不一定要住到佛堂裡去,佛菩薩還是一樣的會保佑妳!況且,佛教徒的精神還是要有利他然後再求自利,妳幫忙了他們一家人,使他們都能過得很好,這也是很有功德的呀!」她還是默然,我又告訴她!「如果妳想去佛堂,以後我有空的話,我可以來帶妳到虎尾去玩玩的,我希望妳從此安下心來,不要常常覺得難過!」她感激的握著我的手,一直向我道謝。
臨走,我請她合拍一幀照片留念,她好像有些為難,後來還是吳勝彥先生把她勸動了,她才點首同意。
脫胎換骨似假實真
我們告辭時,吳勝彥先生特別把我們送出來,在路上我曾問他,關於他母親的事,他說:「我媽媽從小就生長在麥寮,從來也沒去過台西或金門,當她病後,已完全換了一個人,我實在有些不相信,可是這身體仍然是媽媽的,她卻堅說她不是阿罔,親戚朋友們來探望她,她都不認識,連外婆和阿姨她都不認識她們,這事大家都感到很吃驚,我的心裡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我真不知我該怎麼叫她!」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我問他說:「那麼現在呢?」他苦笑了一下說:「當然我還是叫她媽媽。」
「你相信『借屍還魂』這件事嗎?」「以前我是全不相信,媽媽從來沒有去過海豐島,可是現在她能說出海豐島的情景,而且就在那年(民國四十八年)我曾經參加了在菲律賓舉行的童軍露營,在我們隊上,有個金門人,他講話是另一種腔調,我回來後,媽正生病,後來她病好了,講話的口音正和那金門人一樣,而且她還能說出許多有關金門的事,所以,我相信說她是金門人也是事實!我所以願意告訴各位這個故事,並不是希望各位抱著好奇心去看她,而是以這個故事來說明佛教所說的六道輪迴,因果報應這些道理確確實實是存在的!末了,在這裡,讓我們共同為她祝福!
麥寮婦人「借屍還魂」
斗六軍醫院院長親訪研察究竟
〔徵信新聞報斗六十六日夜九時二十分電話〕 麥寮四十三歲婦人吳林罔腰「借屍還魂」消息,引起醫學人士重視。此間八一五一軍醫院院長劉海波,特由雲林縣府主計室楊主任,業檢室賴主任,及記者等人陪同前往麥寮鄉麥津村中山路九十五號得昌建材行,訪問「借」吳林罔腰之「屍」還魂的朱秀華,就醫學的觀點,研究此一不可思議之怪事。
劉院長於三月十六日下午三時抵達麥寮後,即至得昌建材行找到老閭吳秋得,說明來意後,即會見朱秀華。
楊主任首先問朱秀華在金門之家庭情況,再問她的父母,又問她,當年隨船漂流在台西海豐島被人傷害,此仇報了沒有。朱秀華點頭,表示仇已報了,說到此處,朱秀華悲傷哭泣,並表示不要問下去,免得增加她心中難過。
楊主任接著改口問她,何以會找到麥寮吳家來呢?朱秀華答,繫在海豐島上逗留時,聽「莫府王爺」說,麥寮吳秋得的太太林罔腰,壽命已到數限,不久將離人世,可以借她的肉身還魂,於是,就跟吳先生來到吳家的。
以上這些話,均由「朱秀華」親口回答,劉院長則在旁默默觀察,注意「朱秀華」之言行舉止是否有異於常人之處,劉海波院長並將「朱秀華」「借屍還魂」後,一切生理狀況是否正常詢吳秋得,吳老闆答一切正常,且健康情形比林罔腰好。吳老闆並說:「朱秀華」曾拜見林罔腰之生母,「朱秀華」見到林母表示陌生,稱老人家為阿婆,林母察知女兒口氣有異,且說的廈門口音,一時傷心痛哭,「朱秀華」安慰她說:「阿婆不要哭,你女兒雖然死了,但是她的身體還在,假使連肉體也不在了,豈不是更傷心嗎?我就算是你的女兒好了。」
記者向「朱秀華」表示,台大醫院願意為她免費健康檢查,她表示並沒有病,不需要。
據劉院長於辭出吳家後表示,他觀察的結果是。。。。。。
(1)朱秀華精神表情自然,言語也很清楚並無異狀。
(2)朱秀華的眼光神情,不像精神病的樣子。
(3)照觀察尚難作病理的判斷。
楊主任也表示,他家住彰化鹿港,鹿港口音和麥寮口音相同,但「朱秀華」口音卻有廈門口音,這一點,他認為很奇怪。
記者等一行,離開麥寮後,即轉往台西鄉訪問,在台西鄉長處,證實「借屍還魂」確有其事。
信不信由你「借屍還魂」 李瑞烈
真有其人確有其事
世風日下,科學由原子進入太空時代的今天,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層出不窮,筆者讀「今日佛教」與「徵信新聞報」之借屍還魂的報章,應友人之邀,為要證實其事,乃撥忙專程往訪「借屍還魂」的主人。
筆者等到雲林縣麥寮鄉之後,即刻赴麥津村中山路九五號得昌建材行找訪吳秋得先生,說明來意,吳老闆似有討厭情緒,但表面上雅意接待。
據吳老闆說「我妻吳林罔腰在四十歲那年(民國四十八年),我承標海豐島工程,罔腰就臥床不起,我在築工事那段時間,常回家探望罔腰之病,當我從台西騎腳踏車回家時,所騎腳踏車似有載負重物之感,我雖有如此感覺,但因鄉路崎嶇不平,因此未曾注意,但常被工人取笑說:『老版艷福不淺,常載美女出入!』我總以為工人對我所開的玩笑。後來,該工程完工,我妻罔腰病體漸惡劣沉重,有一天終告不省人事,延醫急救終難甦醒,但陽氣未滅,延至二十數天並無進食任何茶湯,於無意之間,不料自己下床行走,與家族及鄰居見面很感陌生,所說的話語口腔與前不同,使他莫名奇妙,誤為病後精神失常,要送她往精神病院治療,而她說:『我非神經病,送我到精神病院何用,我非你妻,我是金門人朱秀華來借屍還魂的。』當時我疑信參半。
吳老闆停了一下又說:「我一生對傳說荒唐怪誕之事,極不採信,無疑如此戲劇性的『借屍還魂』發生在自己家裡。有一次,我岳母來家探望,罔腰還很陌生,向她稱呼『阿婆來坐』,使我岳母很傷心流淚。我對罔腰說:『她是妳母親,如何喚她阿婆。』罔腰說:『我的母親在金門。』當時我岳母放聲大哭,罔腰安慰我岳母說:『妳的女兒雖然死亡,但肉體尚存,我的肉體是妳女兒的,我完全還是像妳的女兒一般,妳亦不用如此傷心才好。』」
吳老闆說至此,內室步出約有四十外歲的婦人,身著白底紅綠點花的短衣如外省籍的女人裝束,行如少女般的嬌態,面不染絲毫脂粉,很禮貌向大家打招呼,輕聲說道:「勞駕各位請坐,我很忙失陪了。」說訖,向外就走。吳老闆指著說:「她就是『借屍還魂』的朱秀華。」
筆者為要見盧山真面目,即追隨背後而出,她在一廣場,手握一約四十餘台斤的鐵槌,截斷鐵條工作,隨後吳老闆亦到,他向她謙遜地稱呼:「秀華!他們(指筆者等)自遠方來的,要訪問妳,請妳與他們談談幾句。朱秀華便停手,放下鐵槌,含著微笑點頭,走回店裡坐下,很謙遜地說:「今天很忙不得奉陪,很失禮了。」筆者乘機問:「今天我們專程拜訪是為明瞭小姐在『借屍還魂』的過程中由來,請小姐將一切經過情形細說給我們聽聽 。」 朱秀華微笑,帶著躊躇中,慢慢地說:「我住在金門新街,父親朱清,母親朱蔡蕊。」朱秀華說了這幾句,突然珠淚盈眶,很傷心的樣子,繼續又說:「我十五歲就持齋拜佛,當我十八歲那年,共*盲目炮擊金門,使島民驚惶交加,為求安全計,租漁船疏散於台灣逃離,當我們攜帶細軟及乾糧上船,經過一段的時間,小船遇上無情風雨,浪濤沖天,失卻了航路,船在激浪大海中漂流數十天,一切的乾糧已食用完盡,饑迫災厄降臨我們的身上,由此饑寒交加,大部份相依為命的同行人,受飢餓喪命於船中,我亦漸漸支持不住,不省人事,聽天由命,由無情的浪濤漂流,當我甦醒打開眼睛,船已靠在島嶼,發覺船中有五、六名陌生大漢下船,搶走所帶細軟,我無法抵抗,被他們投擲於海中喪命,魂遊海豐島,在此徘徊十天,被五條港(海豐島)張李莫三府王爺收為門下,經王爺公指示,說我陽壽未盡,可向麥寮鄉吳秋得之妻吳林罔腰的屍體還陽,乃暫住王爺廟。不久巧遇吳秋得來五條港承建工程,乘機會與吳秋得來往其間,在吳秋得工程完竣後,隨他回鄉待機,在這幾天,林罔腰病危沉重,魂歸離恨天的時候,我便乘機『借屍還魂』,但『借屍還魂』不太容易,最感苦頭的是自己的靈魂要投與他人肉體非常困難,幸得王爺公協助下,經二十數天始即完成還魂。」
筆者又追問:「借屍還魂後妳有何感想?」她又說:「一切很自然的,但因借人舊屋(按指借林罔腰的屍,因為朱秀華是少女),稍有不自然感,而對家人及鄰居很感陌生,幸得吳先生對我很好,亦得安樂過日。」說後便起立向我們很有禮貌說:「今天我忙,不能與各位多談幾句,很失禮,請各位原諒吧。」說訖就向外走了。
筆者轉向吳老闆:「秀華小姐有無要求回金門認親。」
吳老闆答:「事後有托友人到金門查秀華雙親的下落,據友人說:『照秀華所言的地址,確有朱清其人,但自那年共*盲目炮擊金門之後,朱清一家人就失蹤了!』所以無法回金門認親。」
筆者再問:「林罔腰未被『借屍還魂』以前有無念過書,『借屍還魂』之後身體是否正常的?」吳秋得說:「罔腰是文盲不識字,還魂之後,她能整理帳項,以前她身體衰弱,只是在廚房燒飯外,其它工作一點都不能幹,還魂之後,一切形態具有異變,所操口音變成金門腔,身體比較以前健全,廚房方面的工作她就做不成,完全在店裡幫忙,身體正常。
當時筆者看吳老闆很忙,所以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就此便向吳老闆打招呼離開得昌建材行。
這段「借屍還魂」的故事,在此科學發達的社會,談起來,實使人懷疑不信,譏笑此荒唐怪誕的奇聞,但按筆者訪問經過是,採取幾點,證實「借屍還魂」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1)林罔腰繫四十外歲的徐娘,「還魂」之後其行動如十七、八歲的少女嬌姿。
(2)林罔腰乃麥寮人,麥寮說話腔口和鹿港的腔口相同。但自「還魂」之後,其說話皆屬廈門的腔口(按:金門說話腔口和廈門的腔口相同)。
(3)林罔腰從前乃系無學,文盲不識字。自「還魂」之後,能寫、能算,又講得一口流利的國語。
(4)林罔腰以前是葷食(魚、肉都吃)。自「還魂」之後,不但不食葷臊,連碰都不敢碰,這幾年來,她都是茹素(素食,不吃魚、肉、葷菜),和家人分開吃。
(5)林罔腰以前體弱,只是會燒飯外,其餘什麼事都不會做。「還魂」之後,身體健全,會做粗重的工作,廚房方面的工作卻不會做,完全在店裡幫忙。
(6)吳秋得先生乃非神棍之輩,絕不是利用「借屍還魂」之名,藉機取利為目的,反之,為要招待訪客而費了不少的煙茶費。
筆者離開得昌建材行之後,再在鄰近探查「借屍還魂」的實證,悉知當年朱秀華遇難時,有林清島先生者目睹其事,當時林先生曾說:「救人要緊,不要搶東西啊!」但眾漁民不聽勸告,反來辱罵林清島,事後,眾漁民皆受了報應,發狂而亡,林清島反而事業如意。
筆者為要證實此事,離開麥寮之後,即轉台西鄉訪問。林清島先生現年五十二歲(民國五十五年),住在台西村,他見我們頗有陌生侷促之感,我們說來意之後,林先生才面露笑容,筆者問當年目睹海豐島所發生的事,林先生說:「當年有一條大船漂來海邊,當時有十多人漁民在場,眾人見船上有財物,圖佔為己有,我曾勸眾人不可做傷天害理的事,但眾人不聽我的勸化,反來罵我傻瓜,又迫我不得聲張,若大聲小怪,就要我的命。」
筆者再問:「當時船上有女人被害嗎?」林先生說:「確有此事。」又問他:「你知道那船是從何處漂來的。」他說:「好像是從福建一帶漂來的。」再問:「聽說,搶財害命的漁民皆發狂而亡是真的嗎?」他說:「是的,這些人個個接著發狂死去,現在只剩下一個神經症的孩子,瘋得很厲害。」話到此,時間也不早,而我們還要赴車班,所以就向林先生告辭,結束了這段「借屍還魂」的訪問。
在此科學昌明的今日,還要來談「借屍還魂」的故事,一般人都不相信。但一切貴在求實證,若有人不相信者,可親到麥寮查證其事。
俗語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說的不錯。朱秀華小姐不殺生換得了再生,泯沒良心的漁民,因為謀財害命而得到發狂死亡的惡果,這是足以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力證。奉勸世人,切莫滅沒良心,此實天地所不容,如林清島先生,心有善念,上天賜其福澤,貧苦變成富有,足證善惡之報應也。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