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樹從軍(龍樹菩薩)
龍樹在印度是家喻戶曉的,但在佛法盛行的年代,最敬重他的應該說是南印度人民。傳說,當龍樹去世後百年左右,南印度諸國都為他立廟供奉,禮儀之重,香火之盛,不在佛陀之下。這是有原因的。
原來,當龍樹弘傳大乘佛教的時候,在南印度有一位威望極重的國王,他是幾個國家公認的盟主,深得人民的敬重。但是這位國王卻是異教徒,只信「邪教」,不敬佛法。這且不算,為了保護「邪教」的利益,他還對佛教百般迫害,致使南印度各國境內見不到一位比丘、一座廟產。
龍樹決心要在此地傳教。他想:樹不伐本則條不傾,人主不化則道不行,為了佛法的傳播,應該首先感化這位有威望的國王。可是計將安出呢?國王怎麼會相信自己這位和尚呢?
正當龍樹傍徨無計之時,南印度王正好發下一道文書,徵召天下男士為兵。這可是天賜良機,龍樹立即前去應募,他不但被選中了,而且很幸運地被分派為一隊之長,算是個將官了。此後,龍樹便認真地做起軍隊事務來。
他整治軍隊與別人的方法不同;別人一味強調軍紀,嚴肅法令;他卻以慈悲為懷,處處以情感人,以德服人;因而,雖不太強調軍紀法令,他的部隊卻成了國王的軍兵中紀律最嚴明、陣容最整齊、氣勢最威武的一支。久而久之,龍樹終於得到國王的注意,對他的業績很是讚賞。
有一天,國王問身邊的侍從說:「我們看到的那位很有才幹的將官,他到底是誰啊?」侍者回答:「我們也不知他是誰。只知道他是個怪人,雖然應募前來為將,卻既不在府庫中支錢,也不取糧,而治理軍隊卻又兢兢業業,小心謹慎,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的什麼。」國王一聽,對龍樹愈發感到興趣,立即派人傳龍樹來見。
不一時,龍樹到了。國王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龍樹回答:「我是一切智人。」國王立即大吃一驚,心想,此人自稱是一切智人,那便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聽說一切智人千載難逢,萬年難遇,眼前的這位恐怕只是貪圖一時口快的騙子吧!
想到此處,國王又問道:「一切智人曠代稀有,你既自稱是一切智人,總該拿出點真憑實據來吧。」龍樹回答:「既然這樣,國王您想知道什麼,只管問好了。」
國王沈吟良久,想到了一個好問題,便問道:「那麼請你告訴我,天神們現在在幹什麼?」這是個非常難以回答的問題。誰能知道神是有還是無?即便是有,又有誰見過他們?即使有人見過他們,又有誰能知道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呢?國王對自己的提問非常滿意,自認為龍樹是不能回答了。哪知龍樹卻張口便說:「天神現在正在空中與阿修羅激戰。」國王一聽,立即怔住了,他實在想不到龍樹有這麼巧妙的回答。只是他的回答太巧妙了,叫人既無法反駁,也無法證實。國王只覺得如吃飯被噎著一般,要咽咽不下,要吐吐不出,心中暗罵龍樹滑頭。這時,只聽龍樹接看說到:「我所說的大王您肯定不信,但請您稍待片刻,一會兒您就知道我所說的是真是假了。」
過了不久,空中有物紛紛落下,卻是一些干戈兵器。到了此時,國王尚自不肯服輸,狡辯說:「雖有干戈兵器自空而落,但你如何肯定那是天神與阿修羅交戰呢?」龍樹微笑回答:「這種事是無法爭清楚的,只能讓事實來說話。大王您不久就會看到有阿修羅的肢體落下來。」話剛說完,果見阿修羅的手足耳鼻紛紛下落,空中一片腥風血雨。
龍樹還怕國王有疑,便運起法力清除空中障礙之物,使國王、群臣、平民百姓都看到了天神與阿修羅在空中的戰爭場面。
至此,國王對龍樹心悅誠服,對佛法也產生了敬重之心。而當時在場的一萬餘名婆羅門也都捨棄「邪教」,剃髮出家,隨看龍樹學習佛法去了。
這就是龍樹感化南印度國王的故事,故事的前半段是比較寫實的,後半段卻完全成了神話。除去其神話成分,這個故事可能確實隱含著一個歷史事實,也就是說,歷史上的龍樹可能真的感化過某位南印度國王。我們知道,大乘佛教是在小乘佛教之後發展起來的,當其形成之初,北印度早已是小乘佛教的天下,南印度雖然也有佛教流傳,卻被佛教以外的其他各家佔據了優勢,想必得到了許多皇家貴族的支援。
龍樹是南印度人,他的佛學思想又被小乘看作是異端學說,難以相容,這迫使他把自己的學說向南方發展,一方面可以藉此迴避小乘的攻擊,另一方面又可以擴大佛法的傳播區域,並藉以提高自己的聲譽。既如此,則他在傳教過程中感化某位信奉外道的國王就完全是可能的了,只是感化的過程肯定不會是像故事所說的那麼荒誕無稽而已。無論如何,龍樹的傳法活動是成功的,大乘佛教首先在南印度獲得盛行便可證實這點。龍樹本人也因之獲得了南印度人民的敬信,所受禮遇之高,直如佛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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