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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存續者:美軍飛行員轉世的故事》

  無論信或不信,歷史上人類靈魂不滅、輪迴轉生的故事在世界各地時有所聞。美國路易西安納州的一對夫妻布魯斯及安竺雅·賴寧哲(Bruce and Andrea Leininger)根據其兒子的經歷出版了一本名為《靈魂存續者:一位二次大戰戰鬥機飛行員的前世今生》(Soul Survivor: The Reincarnation of A World War II Fighter Pilot)的書。該書描述他們幾年來一步步確認自己的獨子詹姆斯·賴寧哲(James Leininger),是由一位在二戰中殉職的美軍飛行員投胎轉世的過程。新書出版後引起了許多媒體的注意,賴寧哲還被邀請上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接受最知名的訪談節目主持賴利金(Larry King)的訪問。

  2001年5月1日,小詹姆斯剛滿兩歲,從這天開始他就經常半夜做惡夢,在夢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驚恐地一遍又一遍大聲喊著「飛機著火!小個兒逃不出去!」,一邊手腳還又踢又抓,好像要奮力掙扎爬出著火的駕駛艙。布魯斯和安竺雅剛開始嚇壞了,在這之前小詹姆斯一直像其他同齡的小朋友一樣活潑快樂又愛玩,他們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情況,也不知道小詹姆斯到底出了什麼事。

  為了找出兒子惡夢連連的原因,此後三年間布魯斯開始鍥而不捨的追查,原本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合乎理性邏輯的解釋,但所有結果卻與他的預期背道而馳。

  隨著詹姆斯的惡夢越來越逼真,夫婦倆開始聽到更多夢裡的細節。他們漸漸得知,那個逃不出去的「小個兒」叫詹姆斯,恰巧和他們的孩子同名;此外,兩歲的詹姆斯在夢裡還陸續提到傑克·拉森(Jack Larsen)、納托馬灣(Natoma Bay)和海盜船戰鬥機(Corsair)等名字。

  賴寧哲夫婦開始在詹姆斯清醒時問他關於夢境的問題,所有問題他都答得毫不猶豫、相當篤定。每次布魯斯從詹姆斯那裡聽到新的線索,就循線求證,最後都驚訝地發現詹姆斯所說的確有其事。將詹姆斯提到的片段拼湊後得知,他所駕駛的海盜船戰鬥機在二戰期間硫磺島戰役(Battle of Iwo Jima)的空戰中被日本敵機擊中著火,墜入海中;他記得戰機從納托馬灣號航空母艦(Natoma Bay)起飛後執行任務。布魯斯在查證後,證實納托馬灣號航空母艦1945年的確曾支援美國海軍進攻硫磺島。

  至此,賴寧哲夫婦對詹姆斯的狀況開始採取不同的處理方式。布魯斯仍堅持追尋合乎邏輯的答案,他決定謊稱自己為寫書搜集資料,混進納托馬灣號退役軍人協會的聚會,他沿著詹姆斯夢裡提到同為飛行員的至交傑克·拉森這條線索調查下去。最後布魯斯從拉森處證實,事實正如他的孩子所描述的,詹姆斯·休斯頓二世(James Huston Jr.)所駕駛的戰鬥機當時引擎遭敵機射中,駕駛艙著火,最後他墜機殉職。不過,由於休斯頓的戰機位於整個中隊的最後,拉森當時沒有親眼看到他的飛機墜落。不過,布魯斯真的在納托馬灣號殉職名單中找到休斯頓的名字。這些發現讓布魯斯的立場開始動搖,他不得不自問他的孩子是否成了詹姆斯·休斯頓靈魂的今生?

  另一方面,他的妻子安竺雅則深信靈魂投胎轉世之說。她和《孩童的前世今生》(Children's Past Lives)一書的作者卡蘿·波曼(Carol Bowman)洽談,波曼支持她的看法,因為詹姆斯的情況與許多有前世記憶的孩童有明顯共通之處,例如約兩歲開始出現與前世有關的惡夢,以及對前世死亡情景記憶猶新等等。波曼建議安竺雅好好安撫詹姆斯,讓他知道他目前很安全,前世可怕的經歷已經過去了。

  2001年4月,3歲的詹姆斯夜裡仍會做惡夢,但平時他像其他孩子一樣過著一般正常的生活。一天,詹姆斯告訴布魯斯,當初他就是因為知道布魯斯會是個好父親,所以選了他。他提起粉紅色的飯店、沙灘等布魯斯和安竺雅在夏威夷慶祝結婚五週年慶時的情景,表示他就在那裡選定由他們賦予他肉身回到這個世界上,當時距離安竺雅懷詹姆斯是5個星期前。這段話讓布魯斯徹底動搖,一輩子信奉基督教、不承認輪迴轉世的布魯斯,最後不得不相信他的孩子確實是二戰飛官詹姆斯·休斯頓投胎轉世而來。

  此後,詹姆斯還是每天都透露些關於前世的新線索,例如在地圖上指出詹姆斯飛機墜落的確切地點,或解釋因為比利、理昂和華特是他上天堂後來接他的人,所以他平常喜歡玩的士兵玩偶就用他們的名字來命名。事實上,這三個人也在納托馬灣號的殉職名單中,而且更離奇的是,照片中三人的髮色與詹姆斯三個玩偶的發色完全吻合。

  在先前查訪時,布魯斯得知休斯頓的父親為了打聽關於兒子殉職的詳情,特地去參加幾次納托馬灣號退役軍人協會的聚會,但老詹姆斯於1973年過世,始終對兒子死前狀況一無所知。布魯斯如今和妻子已確定兒子確實為詹姆斯轉世投胎,便設法聯絡休斯頓目前僅存的親人--現年84歲的姐姐安--告訴她她弟弟當年如何殉職,並把他墜機附近港口的照片寄給她。安則回寄他們詹姆斯和他所屬飛行中隊的合影。

  不久,賴寧哲一家接到來自兩位納托馬灣號退役軍人的電話,告知他們更多關於詹姆斯戰機中彈後的情況。其中一位看見飛機機頭直接中彈,飛機殘骸掉落在納托馬灣上。當中隊停止俯衝朝海面上飛去時,他看到休斯頓的飛機墜落的地點靠近港口入口處的一塊大岩石,附近海面漣漪仍持續擴大。

  另一位是約翰·李察生(John Richardson),他表示自己在空中曾與休斯頓四目相交打過照面,但休斯頓的戰機隨後立刻中彈,遭火球吞噬而後墜入大海,他哽咽地說他雖然不認識休斯頓,但打從那天起,他就不曾忘記過休斯頓的臉,他的眼睛多年來一直注視著他,他是休斯頓生前最後看到的人。當賴寧哲夫婦出示詹姆斯·休斯頓的照片,李察生立刻認出是他。

  後來,李察生在賴寧哲一家的鼓勵下,把他所知的真相告訴安。安聽完後語重心長地說,詹姆斯死前沒有受太多罪,她感到很欣慰,但對於老父親在得知實情前便過世,覺得有些遺憾。

  布魯斯對於三年詳盡的調查所得的結果感到很平靜。他表示他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麼詹姆斯·休斯頓要重回人間,但有些事本來就是人類無法解釋也無法得知的。而小詹姆斯,在見過昔日袍澤後覺得很失望,直說沒想到大家都變得那麼老了。賴寧哲一家人最後到休斯頓葬身的那片海域獻花致意。

  賴寧哲夫婦極為謹慎地告知安他們將出書描述詹姆斯·休斯頓的事跡、兒子詹姆斯長年的惡夢,以及栩栩如生的空戰情節,也會交待關於納托馬灣航空母艦和當年那些出生入死的飛行員。

  安告訴賴寧哲一家,在詹姆斯預計回家之前,有天她清楚感覺到他回到家了,後來她父親告訴她詹姆斯失蹤的日期時她才恍然大悟,那就是她感覺到弟弟回家的那天。她們一家從來無從得知詹姆斯到底發生什麼事,如今賴寧哲夫婦出書重現當年史實,她相信他們描繪的始末。

  詹姆斯·賴寧哲的惡夢一直持續到他8歲,但比起早年恐怖劇烈的死前掙扎情節要和緩多了,僅在醒來時會輕輕啜泣。他現年11歲。

 

 

靠通靈人查到朋友和同事的前世今生照片

來源:中新網博客精選>>趣味2011-05-30《輪迴真的存在嗎?我竟然找到我的前世今生》作者:歪脖魚

  從研究占星到前世今生,可能會讓很多佔星的朋友疑惑,占星畢竟有實際的行星用來分析推導,可前世今生這麼飄渺虛幻的理論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不過,學占星的人都會有個讓自己難以釋懷的話題:我的命盤為何是這樣,為何我有這麼難堪的相位,為何我不能早點或者晚點生。

  這個也讓我縈繞了很長時間的心結終於在07年得到開解。那是和台灣一位通靈老師的見面,她凝視我一會,拿了支筆邊講邊寫我的前世故事,確實令我很震驚。回去後,翻閱大量資料查找關於輪迴和靈魂的話題,發現居然是佛教把此闡述最為詳細和究竟的。

  無獨有偶,在那年又碰到一位通靈的朋友,她看到我前世的情況與台灣老師一一相應,還把我周圍一些朋友和同事的情況查到,居然我們很多人在前世都在一個女子中學工作,也是同事。因為很多人的前世故事中都有抗日戰爭的情節,我們推斷出是在民國30-40年代時候。

  繼續進行挖掘,得知是一所女子中學,我們開始搜索民國女子中學的資料,一查,還真不少,但很多學校的場景與通靈朋友看到的對不上,在這方面反覆糾結了很久。直到09年我們幾個人飛到雲南跟通靈朋友相聚時候,她從我們記憶深處找到了關鍵的細節。

  我們的女校原來是所教會學校(民國時候教會學校比較多),這樣目標範圍再次縮小,但女子教會學校也有10多個呢。終於,最最關鍵的細節找到了,我們學校帶的十字架是沒有耶穌的,這證明了我們是基督教會學校,不是天主教會學校。基督教會學校到是不多,很快我們鎖定了最後的目標,居然是享譽海內外的一所女中--貝滿女子學校!(整個探索過程絕不亞於《國家寶藏1》)

  由於貝滿女中是著名的學校,有很多舊檔案遺留了下來,我們由此引發了尋找自己前世照片的想法。不過這個從網上是很難找到的,得去檔案館查閱。於是,我們在09的夏天驅車來到了宣武區檔案館。

  在宣武檔案館我們查到了30-40年代的貝滿校刊,那份激動的心情好比尋寶者進入山洞發現了無數寶藏。

  在校刊中,按通靈朋友的說法,由教師的職務分類尋找,找到了好幾個同事的照片,而且上面的職務完全跟通靈朋友說的一樣。除次之外,我們還發現了好些看著比較像某人的照片,再去給通靈朋友鑒定,又發現了好幾個相對應的人。遺憾的是,當天去的幾個人大多沒找到自己的照片,也包括我,略微有些失落。不過後來想想,上輩子那麼胖,還是個女的,肯定不願意照相,能躲就躲了。

  回到家,把照片整理了下,大家來一起看看人轉世後的相貌對比。

  右邊是前世照片,曾經是女校的教務主任;左邊是今生照片,某部門副總編,現自行創業,兩世與我都是很好的同事與朋友。

  左邊是前世照片,曾經女校的初級主任;右邊是今生照片,某部門總監,與我是兩世的上下級。

  大圖是前世照片,國文地理教師(地下黨領導);小圖是今生照片,某部門主任兼任人員錄用考核,還是黨員。

  左邊是前世照片,曾經女校的訓導主任,據說訓學生很厲害,這輩子也是得理不饒人;右邊是今生照片,與我單位有密切關係的一個朋友。

  右邊前世照片是女校音樂教員兼藝術團團長,左邊今生某部門總監,負責產品設計規劃。與我是兩世的好友同事,無量劫前的共修者。她還曾經是位影響過中國歷史的重要人物。

  左邊是前世照片,女校國文老師;右邊是今生照片,某部門副總編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算術老師;右邊今生照片,某部門主編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的算術教師;右邊今生照片,某部門總監,負責無線手機產品(這個要算術嗎,呵呵)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算術老師;右邊今生,某部門主編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的圖書館管理員;右邊今生照片,某部門經理。

  左邊是前世照片,還是個名人,康有為的外孫女--羅儀鳳,在女校當英文老師;右邊今生照片,成普通人了,某部門核心員工。這世跑到自己前世的墓前轉了轉,不過貌似也沒得到啥靈感。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校醫;右邊今生照片,某部門員工。

  左圖是今生照片,某論壇的斑竹;右邊是前世照片,女校的國文教師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音樂教師,女的;右邊今生照片,某部門員工,男的。這是輪迴中性別轉換的實際案例。

  左邊今生照片,某部門員工;右邊前世照片,女校的護士,表情都沒咋變。

  左邊前世照片,女校的生物老師;右邊今生照片,某部門主管。最為震驚的一張照片,眼睛、鼻子、嘴巴連表情都不帶變的,僅僅是把髮型稍微換了下。她本人看到後也驚呼不可思議。

  看完這些照片,也許有人會有疑問,為何人轉世後相貌基本不變,相貌不是來自父母的基因嗎。其實,從佛法的理論來講,相貌身材是自己修為福報的體現。或許開始身上有父母的影子,但慢慢最終體現的還是你個人前世的因果業力。如果一個人常行善事,心存善念,那麼這個人的相貌慢慢會變好,反之,一個人惡事做多,心存邪念,相貌會漸漸變差,這也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我們這些朋友和同事相貌基本差不多是因為大家基本沒做什麼善事,也沒做什麼惡事,業力沒有太大差別,自然這個業力身也變化不大。但是,我們曾找到很多歷史上的皇帝、妃子、將軍等名人,因為他們在有權有勢的時候造業過多,消耗了太多福報,現在大多都是普通人,長相也遠遠的不如以前。不修行只消耗的話,只能一世不如一世,而今末法時期,眾生福報更會越來越差。

  最後回到前面的話題,學占星的朋友,我們的命盤不是爹媽給的,也不是上帝給的,都是我們自己造的。

  你命盤裡的積極因素,是你過去生中曾經做過善業所累積的今生業果,而你命盤中消極的因素,也是你過去生中曾經做過惡業所累積的今生業果。

  我想,學占星命理的朋友,肯定在推運時候一方面為自己的推算準確感到高興,一方面又對命運的束縛無可奈何。若要轉變命運對我們的束縛,只能去修行。所謂修行,就是改變你的習氣,改變習氣就是改變業力,改變業力就是改變命運。

第一個證明「靈魂」存在的實驗

對於「靈魂」的傳說由來已久,一直是人們爭論的話題之一。相信「靈魂」存在的人認為:人的「靈魂」和人的肉體是組成人生命的兩個缺一不可的部份,即使人的肉體死亡了,其「靈魂」依然存在。各種正統宗教信仰都相信有「靈魂」的存在。例如,基督教認為,信基督的人的「靈魂」在人死後可以進入天堂,而不信基督的人則要下地獄。佛教認為,人的肉體死亡之後,「靈魂」要轉生,即六道輪迴,轉生成什麼取決於其在世間的所作所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相信「靈魂」存在的人認為:「靈魂」是人們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而想像出來的東西,人肉體死亡了,那麼這個生命就結束了,他的思維停止,一切都過去了。他們的理由是,「靈魂」看不見、摸不著,連最先進的現代科學儀器也探測不到它的存在。還有一種觀點認為,人類無法證明「靈魂」的存在,但也無法否定「靈魂」的存在。因為看不見、摸不著、現代科學儀器探測不到的,並不能證明不存在,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儀器還不夠先進。他們認為,「靈魂」的存在是一個「信」的問題,信則有,不信則無。他們認為這個觀點是最公正的。

  「瀕死體驗」為揭開「靈魂」的神秘面紗照亮了一線曙光。所謂「瀕死體驗」,就是這個人的心臟跳動、腦電波都停止了(死亡),後來在醫生的搶救下又活了過來,並能回憶起在「死亡」那一段時間裡的經歷。例如,一位研究「瀕死體驗」的科學家在他的研究報告中寫到:「我訪問了一位12歲的病人,她不知道由於哮喘而致的心臟停搏後她的病情多麼的危急。在一小時的訪問中,我們交談了她住院的方方面面,從護士如何對她進行治療,到食物的口味。最後訪問結束時我問她:『你還記得關於生病任何其它的事情嗎?』她皺皺眉翹起鼻子說道:『是的,發生了一件事,但很難描述,你可能認為我發瘋了,但我確實認為我離開了我的身體,我想我是在往下看著我自己,我可以看見我媽媽握著我的手,我可以看見一束光。』」科學家們發現,成千上萬的人都經歷過「瀕死體驗」。有的人離開自己的身體後看到醫生在搶救自己的身體;有的人從身體裡飄起來浮在天花板下,能看見房間的頂燈在自己的旁邊;有的人感到自己飄起來後的身體很小;也有人看到了其它生命,等等。研究發現,「瀕死體驗」與人的性別、年齡、種族、宗教背景、職業、文化程度等無關。

  現在科學家們對「瀕死體驗」現象存在的真實性已經沒有爭執,但對於這種現象的解釋卻有幾種不同的觀點:

  1)生理學解釋(Physiological):認為該現象是由於人大腦中化學成份的變化,例如二氧化碳含量的變化引起的一種幻覺效果;

  2)心理學解釋(Psychological):認為該現象是由於人對死亡的恐懼心理而產生的一種想像,並不是真實存在;

  3)超自然解釋(Transcendental):認為該現象反映了一種超常的客觀存在,「瀕死體驗」的人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

  英國醫生山姆·帕尼爾是世界上第一個用科學實驗證明「靈魂」真實存在的人。他的實驗設計是這樣的:如果病人死後「靈魂」能飄起來,還能看到自己的身體,看到醫生們在搶救他的身體,看到天花板上的燈,那麼如果在天花板的下方放一塊板,板的上面放一些小物體(只有山姆自己知道是什麼物體,別人不知道),那麼「靈魂」就應該能看到這些小物體。如果這個病人能被搶救過來,能夠說出板上的小物體是什麼,那麼就能區分出「靈魂」到底是虛無縹渺的想像呢,還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實體。

  山姆對100多個病人進行了研究,發現其中有7個被搶救過來的病人醒來後能說出自己「靈魂」離體時看到的景象,特別是板上的小物體,說的全都對。山姆的實驗獲得了成功。

  山姆的實驗具有開創性的意義,他是世界上首次用科學實驗的方法,證實了「靈魂」的客觀存在。「靈魂」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實體,有一定的大小,可以飄起來,可以移動,它是人生命存在的另一種形式,而不是虛無飄渺的想像。2001年6月20日,山姆應邀在休斯頓萊斯大學作了題為「瀕死體驗:透視腦死亡還是透視一門新的意識科學?」的報告,吸引了不少對生命研究感興趣的人。在他的報告中,山姆首先介紹了對「瀕死體驗」研究的背景情況,有許多醫生、科學家都對「瀕死體驗」進行過研究。在談到意識(靈魂)與大腦的關係時,山姆介紹了不同的觀點。

  傳統觀點認為:意識是在神經網絡中產生的,如果沒有神經網絡,也就沒有意識了;其它新觀點有這樣幾種:

  1)意識是由於量子效應產生的;

  2)意識是由於形態共振效應產生的;

  3)意識是獨立於大腦而存在的,就像電磁場可以獨立存在一樣;

  4)「精神」本身就是一門科學。

  山姆還介紹了下一步研究情況:英國將花費140,000英鎊進行心臟停搏的「瀕死體驗」的多學科研究;美國休斯頓貝勒醫學院將進行「意識與基因表達關係」的研究;還有英國和美國進行的其它研究。

  最後山姆放映了典型的有過「瀕死體驗」經歷人的談話錄像,並回答了聽眾提出的問題。

  休斯頓德州醫療中心的科研人員對山姆的研究表示極大的興趣,認為對探索生命的本質有重大意義,提出與山姆合作,共同研究這個生命的新領域。

  [後記]

  山姆通過科學實驗的方法證明「靈魂」的客觀存在。然而在修煉界,人們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通過修煉這種方法證實了「靈魂」的客觀存在,只不過修煉界把它叫「元神」,就是人在另外空間存在的身體。

哈佛教授證實五維空間及靈魂存在

哈佛大學著名物理學家、量子物理學家美女教授麗莎·藍道爾向媒體宣稱,自2001年以來聯合美國著名物理學家John Swegle、康涅狄克大學的心理學教授肯耐斯-瑞恩博士、荷蘭Rijnstate醫院心血管中心的沛姆-凡-拉曼爾醫生、美國著名心理學家雷蒙-穆迪博士、英國著名外科醫生山姆-帕尼爾研究靈魂是否存在的科學證據。

  經過9年的精心研究和無數次的試驗。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證明靈魂確實存在,有望將在2012年向全人類莊嚴宣告靈魂存在的最權威的科學證據。屆時人們不得不佩服人類祖先的智慧,在幾千年前就認為有靈魂存在。同時麗莎·藍道爾也擔心,一旦科學界公佈靈魂存在的證據,世界上很多人將不懼怕死亡,自殺或極端事件也將上升。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科學家們試圖通過粒子對撞機探索量子宇宙,重現約140億年前誕生宇宙的大爆炸後的情形。哈佛美女教授挑戰愛因斯坦,認為還有另一個神秘空間和世界存在。在哈佛大學的一間實驗室裡,一位女教授正在做一個核裂變的實驗。突然,她發現一個微粒竟然離奇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它會跑到哪兒去?女教授大膽提出一個新的設想:我們的世界中存在一個人類所看不到的第五維空間。

  麗莎·藍道爾大膽設想立刻引起了國際物理學界的震驚。根據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人類生存的三維空間加上時間軸,構成的是「四維時空」。於是,哈佛美女教授挑戰愛因斯坦的消息一時傳遍了全球。那麼,這個神秘的第五維空間到底是什麼?這位美女教授麗莎·藍道爾說:「在我的一次實驗中,一些微粒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認為它們是跑到了我們看不到的另外的空間裡去了。它們其實離我們並不遙遠,只是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藍道爾將這個「我們看不到的空間」稱為「第五維空間」。如果藍道爾所說的第五維空間存在,那麼為什麼我們會看不到它?藍道爾教授解釋說:「這個額外存在的維度非常微小,如果某些事物足夠的小,你就不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中國科學院理論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員李淼解釋:這就好比我們看來就是一根線的物體,如果用放大鏡觀察,就可以發現其實裡面還有另外的世界——裡面的纖維有粗有細,有不同的方向。這就是我們看不見藍道爾教授假設的第五維空間的原因,因為維度太小了。李淼解釋說,「四維」是一個時空的概念。它是指人類存在的三維空間再加上一個時間。這是愛因斯坦在他的《廣義相對論》和《狹義相對論》中提及的概念。我們的宇宙是由時間和空間構成;時空的關係,是在空間的架構上,即在普通三維空間的長、寬、高三條軸外,又加上了一條時間軸。

  李淼教授是國內研究高度空間的專家之一,他告訴記者,藍道爾教授的研究應該說是愛因斯坦「四維時空」理論的延伸。研究高度空間是為了將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力統一起來。比如電磁力和引力,因為在我們這個低維度空間裡看起來表現形式不同的各種力,在更高維度的空間裡可能就是一個力。

  在藍道爾教授的理論中,如果第五維空間真的存在,那麼很可能還存在著另一個神秘的三維世界。這就是說,我們人類生活在一個無限大的五維空間中,不過,我們只能感知到其中的四維———空間和時間,另有一個維度我們無法看見。然而,就在這五個維度共同組成的空間中,還有另一個不為我們所知的三維世界存在。藍道爾說,那個「世界」的物質組成將完全不同於我們所能感知的這個世界——其化學成分和存在的力與我們的世界全然不同。在第五維空間,唯一與我們分享的就是重力。只有重力產生的能量,可以穿梭於兩個不同的「世界」。

  目前,科學家們正在努力找出重力以外可以穿梭於兩個不同「世界」的其他物質。這樣一來,就可以找出存在於五維空間中的世界,甚至發現時光隧道。不過,藍道爾認為,人類目前還沒有能力離開賴以生存的這個世界。如果發現了第五維空間,就可以解決物理界一直以來的一個謎團:與電磁力和其他力相比,重力為什麼會如此脆弱?比如,一塊小小的磁鐵就可以將曲別針吸起來,要知道,磁鐵的對手事實上是擁有地心引力的整個星球!

  藍道爾透露說,最快在明年(2011年),她就可以把「第五維空間」從假設變成全新的理論。這是因為,歐洲原子核研究中心(CERN)目前正在瑞士和法國的邊境地下100多米深處,興建一台世界規模最大的大型粒子對撞機。粒子對撞機正式投入使用後,便可觀察是不是有粒子消失,進入了人類看不到的「第五維空間」。屆時,一條周長27公里的環形隧道將把兩束質子加速到接近光速,然後讓它們以每秒8億次的速率迎面相撞,釋放出大量比質子更小的粒子,從而重現宇宙形成時發生大爆炸的情形。如果屆時有粒子消失無蹤,就可以證實後者進入了人類看不到的「第五度空間」。

  早在1919年,波蘭人T-卡盧茲就將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推廣到「五維時空」。此後,另一位科學家O-克雷恩將其發展而形成了新的Kaluza-Klein理論。

  藍道爾教授說,在Kaluza-Klein模型中,存在這樣一些粒子,它們的一些物理特性讓人們感到很奇怪,比如質量。在這個模型裡,這些粒子的質量總是莫名其妙地增加了。這些增加的質量是哪來的呢?「我們認為,這些質量一定跟額外維度空間中產生的動力有關。」藍道爾說,「它們依靠額外空間中的幾何學存在,而這個額外維度空間可能就是看不見的第五度空間。所以,我們要想尋找第五度空間,其中一種方法就是尋找這樣一些粒子。」

  現年45歲的麗莎曾因美貌榮登美國《時尚》雜誌,被譽為哈佛美女教授。身為哈佛大學理論物理學專業的博士,麗莎多年來潛心研究引力、時空的額外維度、膜宇宙模型和弦理論。她的代表著作《彎曲的旅行:揭開隱藏著的宇宙維度之謎》,由於深入淺出地談論了人類身處其中的宇宙故事,一舉入選《紐約時報》 2005年 「100本最佳暢銷書」之列。2007年,麗莎被美國《時代》雜誌評選為全球「100名最有影響力人物」之一,被公認為當今全球最權威的額外維度物理學家。

前世催眠證實

作者:台灣自由時報記者

  原出處:台灣自由時報

  美國加州一位專精「前世回歸」的心理醫生芬柯斯坦,在他的新書中宣稱,經過他催眠證實,一位名為莉爾德的四十三歲加拿大歌手,應該是性感女神瑪麗蓮 -夢露(Marilyn Monroe)轉世,因為她不但能準確的記起夢露與甘迺迪總統的交往過程,甚至一些應該只有夢露本人才會知道的事,莉爾德也能準確回答。

南懷瑾先生的一位朋友是歐陽修的轉世

有些人過去生的善業重,惡業輕,一生下來就有宿命通,知道自己前生是什麼。過去我有個朋友,是位名氣很大的老前輩,也學佛,那時我還不到三十歲,他已經五、六十歲了。他相貌很好,紅光滿面,白髮蒼蒼,白頭髮白鬍子,飄飄欲仙。抗戰勝利以後,我準備回南京,他知道我要離開四川,特地老遠趕來陪我一天,他說這一次離別不知幾時再見面,我怪他說這種沒出息的話。這位老前輩文章寫得很好,說他自己過去生是歐陽修,所以這一生寫歐體,字體也像歐陽修;又說他在清朝是某某人;前生的果報最壞,是一條狗,因為再前生造了一個很大的惡業,所以前生變成狗。狗報八年,煩得不得了,大便都不肯吃,後來把自己氣死了。我罵他怎麼說見不到面,大不了再來嘛!

  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很狂妄,比你們狂妄多了,那才是真太保,跟你們現在的狂妄不一樣,現在年輕人的狂妄,我連看都不要看。那些老前輩,學問好,地位高,看到我,摸摸我的頭,喊我小孩,我都不高興,我說:『什麼小孩?你兩、三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時我七、八十歲,為什麼叫我小孩?』我那個時候就有那麼討厭,老前輩被我搞得一愣一愣的。

  ——摘自 般若文海 南懷瑾先生講述的《藥師經的濟世觀》

中國史書中的輪迴證據

嗟乎。宇宙之外。奇事固多。六合之中。異聞不少。今人生於天涯片角。所見無非庸常之士。所讀不過世俗之書。情竇甫開。而業緣踵至。婚嫁未畢。而景薄桑榆。宜乎生不知來。死不知去。日在輪迴中。而莫信其理也。良可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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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福善禍淫,不過生時受報耳。若人而既死,則形神消滅,縱有罪業,何從受報?

  〔答〕身有敗壞,性無敗壞。譬如五穀,根莖雖枯,其子落地,向春復生。修福生人天,造業歸惡道,亦猶是也。賈誼曰:『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忽然為人。』(出《漢書》)魏伯起曰:『三世神識不滅。』(出《魏書》)張子厚曰:『知死之不亡,可與言性。』(出《橫渠語錄》)生死之名,從肉軀所得,非從心性所得。若謂死後神亡,則伯鯀為熊(音乃平聲,事詳《史記正義》),如意為犬(出《漢書》);鄭人相驚以伯有,彭生報怨於齊襄(俱出《左傳》)。種種事跡,皆在漢明帝之前,則佛法未傳東夏,而輪迴之理,已大著於天下矣。斷滅之論,可欺愚人,難罔智士。

  〔問〕輪迴之理,如所固有,孔子何以不言?

  〔答〕孔子言之詳矣。《易》曰:『精氣為物,遊魂為變。知鬼神之情狀。』精氣者,受生之後也;遊魂者,托胎之前也。知其情狀,則輪迴之理明矣。《中庸》言:『誠者,物之終始。』不言『始終』,見循環無端,非斷滅也。惜後儒見未及此耳。

  〔問〕『精氣為物,遊魂為變』,不過論其理耳。若謂有後世之說,不幾近於誕乎?

  〔答〕生死輪迴,乃世人必然之理,見於記載者,不可勝數。若名為誕,是真誕矣。且爾不聞文昌帝君為十七世士大夫乎(出《文昌寶訓》)?不聞袁盎十世為僧乎(出《水懺緣起》)?不聞某樵轉生為梁武帝乎(見《金剛感應錄》)?不聞王曾為曾子後身(出《文昌惜字文》),蘇子瞻為戒禪師後身,曾魯公為青草堂後身乎(俱見《淨土文》)?不聞永公轉生為房琯乎(見《法喜志》)?不聞遜長老後身為李侍郎,南庵主後身為陳忠肅,知藏僧後身為張文定,嚴首座後身為王龜齡乎(俱見《竹窗二筆》及諸公本傳)?不能博觀記載,徒學坐井觀天,何哉?

  〔問〕如君所言,固歷歷有據,獨惜其不出正史耳。

  〔答〕正史者,對稗史而言;正史可信,稗史不可信也。若《文昌寶訓》等書,皆煌煌實論,可質鬼神,乃超於正史之上,又當格外視之。倘必以史臣之筆為可信,則二十一史中,所載三世輪迴事,亦更僕難數。他不具論,姑以人所共知者,略述一二。如羊祜前身為李氏子(詳《晉書》一帙十冊,三十四卷,十二頁),梁元帝前身為眇目僧(詳《南史·梁紀》一帙三冊,八卷,五頁),劉氏女前身為李庶(詳《北史·齊紀》二帙五冊,四十三卷,三十八頁),劉沆前身為牛僧孺(詳《宋史》七帙四冊,二百八十五卷,五頁),范祖禹前身為鄧禹(詳《宋史》八帙四冊,三百三十七卷,十二頁),郭祥正前身為李太白(詳《宋史》十帙三冊,四百四十四卷,十四頁),夏原吉前身為屈原之類(此事出《皇明通紀》),不勝屈指也。

  若夫天仙列宿,降生人間者,如天帝子為齊高祖(詳《南齊書》一帙四冊,十八卷,五頁),神人降胎為唐代宗(詳《唐書》三帙二冊,七十七卷,二頁),來和天尊為宋真宗(詳《宋史》七帙五冊,二百八十七卷,首頁),南嶽真人為虞伯生(詳《元史》五帙五冊,一百八十一卷,四頁),文昌星為呂仲實之類(詳《元史》五帙六冊,一百八十五卷,首頁),彰彰可考也。

  有死後數日復生者,有數年復生者,有備述冥事無不奇驗者。略言之,如長沙人桓某(詳《後漢書》一帙七冊,二十七卷,六頁),武陵女子李娥(同上卷,七頁),干寶父殉葬之婢(詳《晉書》二帙十冊,八十二卷,十四頁),魏明帝時塚內女,安吳民陳焦,晉惠帝時杜錫之婢,東陽黃氏女孩(詳《宋書》一帙十冊,三十四卷,二十五之二十九頁),淳熙十三年,行都人之類(詳《宋史》二帙二冊,六十二卷,二十三頁),一一可溯也。

  至於男子現生變異類者,如後漢公牛哀化為虎(《後漢書》三帙一冊,八十九卷,二十頁,詳《淮南子》),霍州老翁化猛獸(詳《隋書》一帙八冊,二十三卷,十八頁),乾道五年,衡湘間人化為虎之類是也(詳《宋史》二帙二冊,六十二卷,二十三頁)。

  女人現生變異類者,如江夏黃氏母化為黿(詳《後漢書》一帙七冊,二十七卷,六頁),清河宋士宗母化為鱉之類是也(詳《宋書》一帙十冊,三十四卷,二十四頁)。

  隔世重為夫婦者,如晉惠帝時梁國女子(詳《宋書》一帙十冊,三十四卷,二十七頁),宋末王婦梁氏等類(詳《宋史》十帙十五冊,四百六十卷,五十頁),此其尤大彰明較著者也。

  甚至天女生北魏始祖(詳《魏書》一帙一冊,一卷,二頁),韓擒作冥府閻王(詳《隋書》二帙四冊五十二卷二頁),辛彥之建立梵宇,而報感天宮(詳《隋書》二帙八冊,七十五卷,五頁),庾彥寶念佛持經,而往生淨土(詳《梁書》一帙九冊,五十一卷,二十一頁),王賓修寺,得宿世之碑(詳《宋史》七帙三冊,二百七十六卷,二十五頁),太興設齋,感神僧之赴(詳《北史》一帙六冊,十七卷,四頁),異香滿室,徐孝克之往生(詳《陳書》一帙四冊,二十六卷,十四頁),坐化空棺,陸法和之善逝(詳《北齊書》一帙六冊,三十二卷,五頁),盧景裕在獄持經,枷鎖為之自脫(詳《北史》二帙一冊,三十三卷,二十七頁),張孝始修齋禮誦,祖目因以復明(詳《北史》三帙六冊,八十四卷,九頁),如斯等類,皆名儒國史直筆之言,豈無稽之論耶(以上頁卷冊帙,俱照萬曆三十九年所刻監本廿一史。與坊間小本不同)?

  嗟乎!宇宙之外,奇事固多,六合之中,異聞不少。今人生於天涯片角,所見無非庸常之士,所讀不過世俗之書,情竇甫開,而業緣踵至,婚嫁未畢,而景薄桑榆,宜乎生不知來,死不知去。日在輪迴中,而莫信其理也,良可憫已!

  註:眇(miǎo秒),瞎了一隻眼睛。 塚(zhǒnɡ種),高墳。

  ——摘自《慾海回狂》清朝·懷西居士周安士著述

史料中的輪迴事件

生死輪迴、天堂地獄,雖然被婆羅門教、佛教、道教等東方宗教所宣傳,幾千年來,一直是被東方的大多數人所接受的觀念,但畢竟非常人經驗中的事實,難免在一些人心中布下團團疑云:這真是聖賢們以其超人智慧所知見?還是古代哲人的玄學假設?抑或是聖人們利用民間迷信「神道設教」,用以教化愚民百姓的手段?或者像那些反宗教鬥士們所揭穿:是騙子欺哄傻瓜的謊言?在現代社會,除了虔誠佛教徒外,真正把生死輪迴說認作確定不移的事實來接受者,大概沒有多少人。為古代多數人所信奉的生死輪迴觀念,在現代的一些科學主義者看來,至多是一種出自某種內心需要的信仰,甚至是值得憐憫的迷信。

  然而,古人、佛教徒們對生死輪迴觀念的接受,亦非簡單輕率,除了信仰佛言祖語,或按經論所說進行哲學思考外,還依多種經驗事實的憑據確立其信念。記億前生、死後復活經驗、鬼神附體、借屍還魂、亡魂鬼神托夢、入冥、神遊、見鬼神、往生徵兆、佛菩薩感應、因果現報等事件,儘管多屬個別人或少數人的主觀經驗,只是偶爾發生,但總是時有出現,流傳民間,書之楮墨,向世人洩漏生死黑謎的「天機」,提供生死輪迴的證據,支持佛教等宗教的傳播。在古希臘、東方的古籍中,有關於此類事件的大量記述。由這類事件加工而成的文藝作品,及文藝作品中所反映的輪迴、鬼神思想,更是廣為流傳,將生死輪迴觀念的信息輸入人們的心靈電腦。

  在世界上以重史著稱的中華民族,對此類現象的記述最多。儘管正史的編撰者們多屬「不語怪力亂神」的孔夫子的徒裔,對神鬼幽冥之事持嚴肅態度,但在官方敕修的二十四史中,也還是有不少關於此類事件的記載。歷代稗官野史、文人筆記中,所載此類事件更多。自東晉以來,歷代皆有專門記述神怪異聞的筆記、志傳、小說,如《搜神記》、《靈鬼志》、《冥祥記》、《玄怪錄》、《集異記》、《宣室志》、《夷堅志》、《子不語》、《閱微草堂筆記》等,現存者尚有數十種之多。《法范珠林》、《太平御覽》、《太平廣記》、《分門古今類事》、《山堂肆考》、《古今圖書集成》、《少室山房筆叢》等類書中,皆有關於仙佛、鬼神、怪異的專類。佛教界所編撰的佛教史傳,多達數百卷,其中多有關於生死輪迴事件的記述,還有《冥報記》、《感通錄》等記述生死輪迴證據的專著。晚近流傳於佛教界,現在在寺院的法物流通處常可看到的宣傳輪迴、因果事實的小冊子,如《了凡四訓》、《放生殺生現報》、《因果輪迴實錄》、《近代果報見聞錄》、《近代往生隨聞錄》、《金剛經靈感錄》、《自殺以後的真相》、《科學時代的輪迴錄》等,也有一二十種。

  這些書籍中所記錄的關於輪迴、因果報應的事件,總計不下數千例。它們作為東方「鬼神文化」,及宗教、民俗、思想、文學方面的文獻,其研究、欣賞的價值,世有專論,本書不擬贅言。僅從破解生死之謎,研究輪迴有無的角度,分類選錄若干,以供讀者參考。

  第一節 不昧宿因

  記憶的連貫,是我人確認自己存在的最重要根據,不記得有什麼前生宿世,當然便成為懷疑輪迴說的首要原因。然而,並非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前生,偶而也有人能明記前生宿世,並有一定的事實可供驗證者。在古希臘文獻中,便有此類記述。據載著名哲人畢達哥拉斯自憶靈魂在幾個人身上輪迴了二百零九年,並見其友人死後轉生為狗。還有古希臘人阿波洛紐斯(Apollonius)等,也自知前生。

  印度佛典和婆羅門教典,所載記憶前生事極多,多屬由修道而發能記憶宿世的「宿命通」。婆羅門教典《聖薄伽瓦譚》記述了一位巴拉達國王三世輪回的故事:此王晚年棄位,勤苦修道於山林,然因迷戀一頭小鹿,死後竟轉生為鹿,悔過、修行,再生為人,明記宿命,隱忍潛修、終臻解脫。佛經載:佛祖釋迦牟尼,常以宿命通說法,隨緣向徒眾們講述自己多劫修行的故事,並就現在之事,追溯宿緣。這類事例散見於多種佛經、律典中。專門記述釋迦宿世故事者,稱「本生譚」,南傳佛教巴利文經典《小部》中的《本生經》(jataka),即是本生故事總集。漢譯佛典中的此類經典有《六度集經》、《生經》、《菩薩本行經》、《菩薩本生鬘論》等。《六度集經》八卷,吳康僧會譯,收本生故事九十多個。西晉竺法護譯的《生經》,收佛說宿世因緣事凡五十五件。據載,釋迦弟子中,得阿羅漢果、發宿命通而知自他宿世者,多達千餘人。阿羅漢的宿命通,可追溯至八萬四千大劫前,佛則能盡知無量無數劫宿命,無有障礙。

  中國正史中關於生來自知前世的最早記載,是《晉書》所載東晉人羊祜、鮑靚。《羊祜傳》云:

  「羊祜五歲時,令乳母取所弄金環。乳母曰:「汝先無此物」,祜即詣鄰人李氏東垣桑樹中探得之。主人驚曰:「此吾亡兒失物也,雲何持去!」乳母具言之,李氏悲惋。時人異之。」

  五歲的羊祜,教奶媽子給他拿金環玩,奶媽說:「你沒有這東西呀。」羊祜便自己跑到鄰居李姓人家的東牆根桑樹中,取得金環,主人驚異「這是我家亡兒玩丟的東西,你怎能拿去!」奶媽詳告以原由,主人悲惋,當然認羊祜為他亡兒的轉世了。後來做到東海太守的鮑靚,記憶前世更悉,他也是在五歲時,告其父母:「我本曲陽李氏子,九歲墮並而死。」父母尋訪,果得曲陽李氏,「推向,皆符驗」,證實確係李氏亡兒轉生。

  後世關於此類事件的記述,多見於野史筆記,多達數十例。諸如:

  唐人白敏中《滑州太史崔彥武事》,記崔自憶前生為杜明福妻,騎馬直抵杜家,而明福已老夫。敘說前世舊事,一一符驗,並從牆中取出前世所藏的金釵。杜明福於是舍宅為寺,名「明福寺」。(見《文苑英華》)

  宋代州崞縣盧忻,三歲時自言前身為回北村趙氏子,訪之符驗。見洪邁《夷堅志補》卷十一。

  明人陳士元輯《象教皮編》卷三述:嘉靖甲辰(1544),陳士元與同年友張子徵飲宴,張指同坐的外弟趙生說:此生前世為趙某之子,於暑月迎督學,飲火酒,途中大醉而死,自覺魂遊溪邊,有犬來,畏被嚙,避於一孕婦身邊,不覺入其身,當晚生下,始悟已轉生。生始三日,其母出門送飯,嬰兒在床上呼曰:「出外請關上門,匆使犬進傷我。」母聞大駭,奔告於其夫,夫以為妖,執鋤欲擊之,自此不敢再說話。五歲時見有一騎馬人路過,喚其名曰:「我是趙某托生,為你舅父,不知我父母妻子現在如何?」其人歸報,趙氏父母以錢為謝,攜歸,其妻尚未改嫁。「生未嘗從師,凡前生所讀書,一一能記,作字亦與前生字相類。」當時在座的客人西安張茂參、成都王可庸,各有詩紀其事。

  《酌泉錄》載:明嘉靖年間秀才張子蒙,兩歲能言,說前生事甚悉。六歲時去惠山,於五里街遇一姓敖的老太太,大哭著撲入其懷中,言敖為其前生之母,說前生事,件件符驗。從此敖老太常來張家看望子蒙,如同親戚。子蒙七歲時出痘很重,敖老太說他前生是因出痘而死。病好後,子蒙不再能記前生。

  清初山東濟寧進士邵士梅,自記前生為寧海州人(一說棲霞人),記前生事甚悉。中進士後,初任登州教官,即至前生故里,訪得前生的兒子,濟以資財,教之讀書。士梅妻早卒,而知其再生為館陶某家女,待彼長大,聘娶之,為再世夫婦。邵還能自知官止於縣令,果驗。事載《清朝野史大觀》卷八、王漁洋《池北偶談》卷二一。《池北偶談》卷二一《記前生》條,還說河南張文光給事能記三生事,李嵩陽御史、李煥章貢士,皆能記前生事。這是作者「耳目睹記之尤著者」。

  《池北偶談》所說李高陽御史記前生事,又見於《蓴鄉贅筆》。謂嵩陽小時自記前生姓劉,住邦邱縣城東關讀書。一日遇李某,邀他到家,忽然推倒,以紅紗罩之,覺氣悶難受,以後便不能再憶前生。

  紀昀《閱微草堂筆記》卷二一說:清人恆南台的叔父,幾歲時自言前生為城西萬壽寺僧,能畫出該寺的大門路徑、大殿走廊、花樹擺設等,核對之,一一符契。然一生不肯入該寺。同書卷十四載:親戚長山袁守侗,自言三四歲時,記前生事,至五六歲時模糊,後為只記得前世為一貢生,家離長山不遠,至於姓名、家中詳情等,完全忘卻。

  《巢林筆談》:清儒方矯亭,自言前生為富家子,五六歲夭亡,言之泣下。

  清人薛福成《庸盦筆記》載:無錫汪寫園在四川做知縣時,其上司牛知府,為嘉慶甲子科(1840)亞元(鄉試第二名),與汪為同年。告汪:能自知三世。前二世為一武官,因征伐苗人,殺人過多,死後罰投馬胎,跳叫不食而死。又生為馬,做某武官的坐騎。一次打仗,敵兵迫殺,不顧危險跳躍山澗,使主將得以逃命,而自身被尖石戳死。因忠心救主,陰官許投人做四品宮。鬼差剝其馬皮,痛不可忍,最後剝至左蹄,難忍而縮之,故牛知府左手為馬蹄。又自知不久人世,果如其所言。

  《見聞錄》所述陳直方,甚至能知四世。他是清朝宰相陳彥升之子,一日對同年友福建黎愧曾說:「我來日無多,以後怕再難見面了。」問他為何說這話,陳直方說,他自知四世事:第一世為四川通判之子,外出經商;第二世為富貴人家公子;第三世為京師竹林寺僧,一日放參外出,見一群婦女走過,偶一注目,因此投生陳府。八歲時隨父到竹林寺,齋房路徑,一如故知。不久,直方果然亡故。黎愧曾言:直方生平為人質樸,從不妄語,深信其所說。

  還有一類人,幼時未必記憶前世,後來由前生境物的觸發,忽憶前生,以前生為僧者居多。如《冥報記拾遺》載,唐玄宗天寶末年,安史亂軍入長安,尚書王戩攜弟王鄂入蜀避難,行至利州百堂寺前,十七歲的王鄂忽然說:「我曾有經一卷,在此寺石函中。」因令人相隨,尋訪獲得。寺僧曰:「此我童子也。」屈指計其死之年日,恰與王鄂生年相合。又北宋名宦張方平,出任滁州太守時,游琅琊山寺,於僧捨見手寫《楞伽經》,恍覺為自己所書,筆跡亦與自己無異,吟味經首四句偈,大悟流涕,憶前世為該寺僧。宋人《冷齋夜話》、《侯鯖錄》,及張方平友人蔣之奇《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序》,畢述此事。清人袁枚《子不語》卷十三述:明末曹能始,中進士後,過仙霞嶺,恍如前世所游,暮宿旅店,聞鄰舍有婦哭之甚哀,問人,曰:為其亡夫作三十週年。問其夫死之日,即自己誕生之辰。遂入其家,歷舉某屋某徑,毫髮不爽,見其舊稿塵封,尚鎖於書房。唯妻已白髮盈頭,不可復認。曹乃以家財分一半與之,俾終餘年。

  另一種記憶前生的情況,是高僧由修道坐禪發宿命通。如《續高僧傳·慧思傳》述,天台宗二祖南嶽慧思(515—577),精勤苦修,發宿命等通,「得見三生所行道事」。後至南嶽,告徒眾:「吾前世時曾履此處。」行至衡陽,見一處林泉可人,又說:「此古寺也,吾昔曾住。」依其言發掘,果見殿宇基址、僧用器皿。又指巖下說:「我前世在此坐禪,賊斬我頭,因而命終,這裡有我前世的屍體。」與眾人尋覓,果得一乾枯屍體,又細尋之,找到髏骨。慧思「得而頂之,為起勝塔」,以表報恩。

  中國高僧傳中所載最富傳奇性的不昧三世事件,是《大宋高僧傳》卷二一的圓觀傳故事。圓觀,唐洛陽慧林寺僧,於大歷末(779)與士人李源為忘形之友。三年後,李源約圓觀取水路過荊州之蜀、圓觀則想由斜谷道赴長安,兩人爭此二途,半年未決。後來圓觀拗不過李源,遂與李取水路南下,至南浦泊舟,見岸邊一婦人汲水,圓觀低頭垂泣而言:「我原不想走這條路,便是怕碰見這個婦人。這婦人王氏,應為我托身之處。今既至此,只有請君以符咒催其速生,並少駐行舟,葬我於山谷。其家浴兒時,望君一顧,若相視一笑,是認識您的表示。十二年後,中秋月夜,在錢塘(杭州)天望寺外,與君相見。」李源追悔莫置,哀慟殆絕。圓觀果然命終,王氏女生兒,三日後,李源往顧,新生兒果然一笑。十二年後中秋夜,李源如約赴天竺寺,忽聞葛洪井畔有歌《竹枝》者,見一牧童乘牛扣角,雙髻短衣,徐行至寺前問訊,曰:「李公真誠信之士,我與君殊途,慎勿相近;君俗緣未盡,只有勤修不墮,將來後會有期。」說完,又唱起《竹枝》,杳然而去,詞切調高,莫知所謂。李源感歎:「真得道之僧也!」

  此類事件,在僧傳野史、地方志中,所記尚不在少數。如《冥報記》載:劉宋時侍中琅琊王珉,與一胡僧為好友,胡僧曰:「我死後將為您家公子。」後來僧死,王珉即生子,名曰練,始能言,即解胡語。唐成都龍懷寺曇柏禪師,臨終時告弟子僧會:「我將生於廣漢綿竹峰頂王氏家,七年後來見我。」言訖而逝。僧會後來忘了這事,夢見師父責備負約,驚醒,乃赴綿竹,訪得王家,見其父,告以前事,迎王氏子歸龍懷寺剃度,法名慧寬,神異日顯,人稱「聖和尚」。慧寬自言十世為大僧,著有《十生記》述十世始末。(《釋氏通鑒》)又《黃州志》載;明初湖北黃梅西祖寺僧法幢,臨終前告其師智和尚:「我將投生於廣濟余家。」其時廣濟余志五家生子,至能言,自稱法幢轉生。智和尚訪得,問以前生舊事,並以前生遺物驗之,一一不爽。後來出家,人稱「再來僧」,仍居四祖寺。

  佛經中還有人轉生為動物後尚能記其前生之說。如《中阿含·鸚鵡經》說:摩納之父都提,死後再生為摩納家之白狗。摩納聽佛指示,歸家試探白狗,問曰:「若前生為我父者,可上床。」狗即上床。又曰:「若前生為我父者,可告訴我藏寶之處。」白狗即用嘴與腳示意一處,掘之果得寶藏。中國佛門中也有此類記載。如清代四川新都寶光寺監院萊僧,將施主供養僧眾的金銀一罐暫置床邊而忘卻,地板朽裂,金罐陷入板下。不久監院圓寂。數年後,有一頭水牛突然直奔寺內,至原監院房內,跪、哭、腳蹬,用角撞破地板,人見有金罐,異之。細審牛身,毛色顯出「寶興寺監院某」字樣,僧眾大驚,乃買牛養於寺中。牛死後以其角藏於庫房,每年結帳時取出示眾,以作警誡。至今僧眾猶能言其事。(見 1990年《法音》第四期)筆記小說中,也不乏此類故事。

  第二節 活佛轉世

  將高僧大德轉生不昧制度化,至今尚為社會承認的活佛轉世,是在西藏這塊土地上產生的特殊文化現象。活佛,乃漢地俗稱,藏語名「朱古」,蒙語譯為「呼畢勒罕」,意為「化身」、「轉世化身」,指修行有成就的高僧死後乘願轉生,或以化身轉生於人中,經佛教界和政府以特定方法尋找辨認其轉生的幼童,從小予以培養,以繼承主持教事。這種制度的社會實質,是利用高僧自在轉生的信仰,以解決教團、寺院主持者的繼承權問題。

  活佛轉世,在佛教教義上的依據,是大乘菩薩乘願化身入生死中度化眾生,及密教瑜伽成就者自在轉生、化身之說。據傳此事始於印度「光明大手印」傳承一系,原為教團內部用以證明修行獲成就的方法,與世俗社會無關。西藏的活佛轉世,始於噶瑪噶舉派第二代祖師噶瑪拔希(1204—1283),據傳他神通廣大,曾受元憲宗蒙哥供養,賜以金邊黑色僧帽。圓寂後,弟子鄔堅巴主持教務,覓得攘迥多吉為噶瑪拔希轉世幼童,攜入祖樸寺培養成才,繼承法位,並說噶瑪拔希是噶瑪派開創者、著名的「知三世者」杜松淺巴(1110—l193)的轉世,杜松淺巴又為觀音菩薩化身。以後噶瑪派法王位便以轉世方法繼承,分黑帽、紅帽兩大活佛轉世系統。黑帽系第五世活佛得銀協巴(1384—1415),被明成祖敕封為「如來大寶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此後黑帽系代代法王皆襲號稱「大寶法王」,轉世至今,為第十七代。格魯派成立後,承襲了噶瑪噶舉派的活佛轉世制,先立達賴、班禪兩大活佛轉世系統。以後藏傳佛教諸派寺院普遍採用了活佛轉世制,並受到清朝政府的承認、管理,大、中活佛,概由政府冊封。

  確認轉世靈童的程序,一般是根據活佛生前的預示、遺囑等線索,通過降神、占卜、觀聖湖等方式,占知其轉生的方向、地點,然後派人化妝秘密尋訪靈童,再對尋訪到的幼童進行觀察、試驗,以作篩選定奪。

  前世活佛生前的預言、預兆,藏語稱「龍單」者,為尋訪轉世靈童的重要依據。如噶瑪撥希的轉生,即據他臨終前對弟子鄔堅巴的預言:「拉朵方面,必出一位承黑帽系者,至彼未來以前,汝當代理一切。」鄔堅巴據其預言,在後藏貢塘找到了轉世靈童。三世班禪羅桑丹珠圓寂前,向大弟子克珠桑結益希預言他很快轉生於後藏貝哇地方,克珠桑結益希也曾做了同樣內容的夢。克珠在後藏竹貝哇村住了一月,經仔細觀察調查,找到了三世班禪的轉世靈童羅桑曲結(《菩拉道次第相承高僧傳》)。外蒙最大的活佛哲市尊丹巴一世多羅那他(1575-1634),圓寂前預言:「達爾罕親王與申年所生之女結婚所生之子,即為二世哲布尊丹巴。」喀爾喀士謝圖汗生一子,於是便被認定為多羅那他轉世。活佛轉世的生前預示,還有多種方式。如十三世紀嘉瓦仁波切於1908年回藏途中,經青海夏瓊寺,曾將一雙靴子遺放寺後,稱讚該寺所在村子為美麗的吉祥地。他圓寂後,此事遂成為尋找其轉世靈童的重要線索。還有於活佛圓寂時,根據其面朝、手指的方向,或在其屋頂燃火,視煙飄的方向,以占知轉生方向等方法。

  若活佛生前無預示,則在其圓寂後,由專司降神的僧人「垂仲」祈禱護法神,降神附體,以指示轉生去向。另一種方法是由高僧在被認為神湖的拉莫拉錯祈禱後,觀看湖中所現景象,以預測活佛轉生處所。還有以打卦問卜確定活佛轉生方向、處所的。

  由以上幾種方法佔得活佛轉生方向等後,派人化妝潛赴尋訪。一般會找到多位與所佔知方向、地貌及活佛圓寂時日相符,誕生時有祥瑞的幼童,然後用各種方法試驗,從中篩選出證據確鑿,各方面素質好的一位。在其所依證據中,最有說服力的便是宿命通,以靈童能否記憶前世活佛及其所用物品(混以假的)、所認識的人、所誦經文等,進行測試辨認。其中也確有明記前世、證據確鑿的。

  如《夷俗記》載:三世達賴於喇嘛索南嘉措生前每指今松木台吉所居曰:「此地數年後有佛出焉。」不久圓寂,不一年(1588),松木之妻有孕,生兒之後,此兒自言:「我前嘉瓦仁波切也。」以前世達賴所乘馬及所誦經,及其它物品令其辯認,幼童指達賴所乘馬曰:「此我之馬也。」於諸物品中,獨取念珠經曰:「此我故物也。」遂被確認為四世達賴(雲丹嘉措)。七世達賴於康熙五十三年(1714)赴青海途中,凡遇前世達賴認識之人,皆如素識。乾隆三年 (1758),卓尼羅桑咨錐攜五世班禪遺物,籍沐浴之名,赴扎希密訪靈童,靈童見他,即呼其法名曰:「羅桑扎巴。」以前世班禪法物試之,靈童取而不捨,即被認為六世班禪。

  漢地筆記小說中,也偶有活佛轉世故事。如袁枚《子不語》卷二三《喇嘛》條言:西藏謨勒孤喇嘛王死,其徒卜其降生於維西某所,乾隆八年,眾喇嘛攜其舊器訪之。有麼些頭人之子,年七歲,名達機,忽請其父母出迎喇嘛,延請到家,達機端坐,為眾僧一一摩頂,試以舊物,偽間雜他物,達機辯認無誤。眾喇嘛乃向其父母堅乞,攜至達摩洞寺,留三日而赴西藏。達機謂其父母:勿慮無後,明年將生一子,至期果如所言。同書卷十七《清涼老人》條,記五台山僧清涼老人,以禪理見知於鄂相國。雍正四年卒。西藏生一兒,至八歲不言,一日剃髮,忽曰:「我清涼老人,請速通知鄂相國。」召入,試以前世之事,皆不謬,見前世熟人,皆能認識,知其姓名,遂命為五台山方丈。然因偶觀淫畫,長大後淫亂無狀,被人劾奏,奏章未上而老人已知,端坐而逝,年二十四。

  第三節 借屍還魂

  說有靈魂不死或死後神識非斷,肉體不過是精神軀殼、住宅的活證,稀奇莫過於所謂「借屍還魂」一事。借屍還魂的事態表現,是某人死後復活,人格、記憶完全轉換為另一已亡故的人,有證據可驗。

  這種怪事比記憶前生的事件要少見得多。然而往往關涉民事訴訟,故正史中也有記載。如《金史·五行志》云:

  「大定十三年(1173),尚書省奏:宛平張孝善有子曰合得,大定十二年三月旦,以疾死,至暮復活,雲本是良鄉人王建子喜兒,而喜兒前年已死。建驗以家事,能具道之。此蓋假屍還魂,擬付王建為子。上曰:若是,則恐佞幸小人競生詐偽,瀆亂人倫,止付孝善。」

  張孝善之子合得旦亡暮活,精神變為王建亡兒喜兒,能具道王建家事,雖然借屍還魂,證據確鑿,但金世宗為防止奸邪之徒競為詐偽,還是判歸張孝善。然此事畢竟驚動皇帝,永垂史冊了。

  又《明史》載,洪武二十四年(1391),河南龍門民婦司牡丹死後三年,借袁馬頭之屍而復生。

  野史筆記中,也偶見此類故事。如《子不語》卷二《靈璧女借屍還魂》條:乾隆二十一年(1756),靈壁縣農婦李氏,貌醜而目盲,患腹臌十餘年,腹大如豕。一夕死,棺到,將驗而復生,雙目盡明,腹亦平復。其夫喜而近之,妻堅拒而泣曰:「我某村王姑娘也,尚未婚嫁,何為至此!」告其父母姊妹裡居姓名。其夫急赴,則見舉家哭其幼女,屍已埋葬。其父母聞言,狂奔而至,婦一見抱泣,「歷敘生平,事皆符合。」兩家為爭此婦歸屬而告於官府,縣官王硯庭斷歸村農。

  近代人記載的此類事件,筆者所見有三例。一是四川學者王恩洋先生所記,乃王在新津講學時,聽友人汪休淵所述,而汪又是於小時侯聞之於塾師。謂某處考官,自言前世為一窮秀才,教書為生,年六十餘。一年歲暮,攜所得薪水六千文錢回家過年,路上聽見一茅屋中哭聲甚哀,乃入內打聽,得知這家人因欠人六千文錢,無法奉還,債主緊逼,只得賣妻還債,夫妻兒女不忍離別,閤家抱頭大哭。秀才愍之,以六千文錢悉數付與,供其還債,使閤家團圓。出門趕路,墜於崖下跌死。不久,自覺如夢初醒,開眼一看,自身臥於一富貴人家閨房內,錦被繡褥,擺設頗為講究,床邊一老太大驚喜而言:「我兒復活了!」又有二年輕女子,正在流淚,過來撫摸其身體,好像自己妻妄。方悟借屍還魂,成了這家人的公子。此公子原極愚笨,請一墊師教之,復活後竟變得頗為聰慧,詩文立就,塾師疑之,多次請問原由,公子才告以還魂之事。後來考中秀才、舉人、進士,任為考官,上任後,回老家看望前身妻子兒女,為之購置產業。其事傳開,時人作為宣傳善有善報的典型事例。

  另一例發生於民國初年,山東一張姓青年,因嘔氣喝煤油而死,復活後,不識家人,操外國語。原來系一崔姓朝鮮人借屍還魂。身體康復後,人格大變,且有原所不會的探知地下水的技術。此事經當地方官員查詢,見報,尤智表《一個科學者研究佛經的報告》及王小徐《佛法省要》等書皆引述之。

  又一例為台灣南亭法師所記,繫於1966年聽退休高級軍官、東北人黃大定所述。黃於民國三十六年(1947)春,任職錦州,赴新民縣團管區視察完畢,欲返錦州,新民縣長、縣警察局長請求他多留一日,以見識當地所出的一件借屍還魂的奇事:新民縣城一家戲院管茶爐老頭之子某,四十多歲,一足跛,賣卦算命為生。民國三十四年夏病亡殯葬。當年冬,其母忽然接到一封自哈爾濱北小蒿子車站來的信,竟是他兒子來的,說想念父母妻子,並附有五百元匯票一張。其母疑怪驚駭,奔告其夫,老頭以為老伴發瘋,將信撕碎投火。次日正月,老婦人家來了一對青年夫婦,叩頭稱媽,自言即是其子還魂。說死後只覺得有兩人將他帶到空中,因眷戀家人,懇請放回,只覺如墮入萬丈深淵,醒後發現還魂於小蒿子車站站長之屍,有一妻一妾。該站長原會講日語,復活後不能。他指著老婦家牆上照片,一一說出照片中人的姓名家景,令老婦人不能不信。他還將前身17歲的兒子帶到哈爾濱,為謀得一小差事。

  藏密和道教等所說「奪舍」,則是一種自主的借屍還魂法。西藏活佛,也偶有以此法轉世者。如《安多政教史》載,三世東科爾活佛傑瓦嘉措 (1588—1639),圓寂於甘肅涼州(今武威市),遺體被送往東科爾寺途中,碰到送殯隊伍,死者為19歲的漢族青年,這青年當時復活,自稱東科爾,遂被認定為三世東科爾活佛奪舍轉世,青海卻摩寺最後一代卻摩倉活佛,也以奪舍法轉世。這種情況在活佛中甚為罕見。

  第四節 死後復生與神遊

  死後復活,體驗一下死亡和死後境界,無疑是死而不亡的有力證據,打開死後黑門之鎖的鑰匙。這類事件並非絕無僅有,而且比記憶前生、借屍還魂更為多見。中外古籍中,如柏拉圖《理想國》中戰士艾爾死而復生的記述甚多。其所言死後經歷,大多是入冥上天,與已死親朋相見,以被冥府誤捉而放回復活者最多。所說死後經歷、冥府地獄及天宮情狀,多甚為詳悉。

  此類事件載於正史者如:元始元年(公元1年)二月,朔方廣牧女子趙春病死,斂棺,積六日復生,出在棺外,自言見其亡父曰:「年二十七,不當死。」太守譚某奏於有司。(《漢書》)

  建安四年(199)二月,武陵女子李娥亡故,葬於城外已十四日。有人聞其塚中有聲,發棺,復活。注言:李娥見冥中事甚悉。(《後漢書》)

  東晉干寶之父有寵妾,其母甚妒之。干寶父死,下葬時,干寶母推此妾於干寶父墓中而活埋之。十餘年後,干寶母死,因下葬開墓,見父妾伏於棺上如生,漸有氣息,載還家.經日而蘇。言干寶父常取飲食與她,與她寢息,恩愛如生時。家中吉凶,輒告知之,校之悉驗。干寶之兄常病,氣絕,積日不冷,後寤,言見天地間鬼神事,如夢覺,不自知已死。干寶有見於此,乃收集古今神奇怪異之事,著成《搜神記》。(《晉書·干寶傳》)

  東吳吳興長城人戴洋,十二歲病死,五日而蘇,自言天帝

  任其為酒藏吏,授予符菉,給吏從幡麾,上蓬萊、昆倫等仙山,未幾遣歸。從此妙解占卜,知東吳將亡,托病不仕。(《晉書·戴洋傳》)

  隋辛彥之,任隨州刺史,後遷潞州,俱有善政,並崇信佛教,於城內建塔二處。開皇十一年(591),州人張元暴死,數日後復活,謂神遊上天,見新建殿堂,極為崇麗,人云為潞州刺史辛彥之所造。彥之聽說,自知不久人世,果然於這一年卒於州府。(《隋書·辛彥之傳》)

  遼孩裡,從帝打獵,墮馬,死而復甦,自言見二人引至一城,宮室宏敞,有著絳袍者坐殿上,左右列侍,一持牘者曰:「誤執汝。」以牘示之,上書其官當至使相,壽七十七。冥吏擠之於大壑而寤。事聞於上,帝命筆錄其言,後皆應驗。(《遼書》)

  野史筆記中記錄的這類事,更是多不勝舉。唐人閻選《再生記》,專記死而復生事九例。如《士人甲》說:晉元帝時,有貴族某甲暴病卒,自覺有人攜之上天,詣司命神,推算壽數未盡,令還,甲腳痛不能行路,司命神命易以新召西門外胡人康乙之腳,令二人閉目,倏忽,腳已互易,甲豁然復生,急視其足,果變為胡人之腳,叢毛連結而有胡臭,心殊厭惡,終身不再赤足見人。

  又《王掄》條言:唐玄宗天寶十一年(752),朔方節度判官、大理司宣王掄,巡查至中城病死,經十六日復活。自言臨死時,見二人邀去,入一大城,見上司朔方節度使李林甫,以為平生時。又見李邕、裴敦復等在一府庭共責李林甫,雙方辨對,冥司判曰:「李林甫死後破家,楊國忠代其為相。」(這年冬,果如此言)又見其已死六年的兄長王攝,說他尚不應死,若得錢三千貫,便可重生。王掄家在西定遠,離中城數百里,王掄馳歸其家,告其妻:「我已死,若得錢三千貫,可再生。」這天晚上,全家皆聞窗牖間窣然有聲,家犬迎吠,天明,王掄妻啼泣而言:「夜夢夫來,言已死,須錢三千貫。」乃以紙剪為錢,請巫者焚化。王掄在冥中得之,見與其錢無異。又言:冥中無晝夜,常如冬日大陰降雪時,有鬼王,著紫衣,判官數十人。定罪以負心為至重,被審理者,多為僧尼及達官貴人。定王掄罪時,冥吏謂其生時雖食肉有過,然不故殺生,曾手寫《金光明經》置佛堂內,以此善業,得見地藏菩薩,將更生。鬼王判官數人,雖皆平生友好,然相見亦不敘舊。又見其已死諸兄弟等,亦無兄弟之情。其吏囑曰:「還陽後不得洩露此中事。」言畢,乃奄然復活。

  又《崔敏殼》條:崔敏殼,博陵人,性耿直,不懼鬼神。十歲時暴死,經十八年而復活。自言被冥司枉拘,申辯一年多獲釋,然屋舍(屍體)已壞,冥王許再托生,倍與官祿,崔固執不肯,王不得已,派鬼至西國求再生藥,數年方得,布屍生肉,唯腳心不生,遂露骨。此後家人頻夢敏殼來告:「我已活。」遂試開棺,果然復活。崔在冥中,見簿籍載自己當為十任刺史,復活後累求凶宅,輕侮鬼神,而終無恙。果然累任刺史。

  蘇軾《東坡志林》記有再生事二件:卷二《李氏子再生說冥間事》,記儋耳城西李氏子死而復活,說陰間事,謂所見拘繫者,僧佔十分之六七,皆為娶妻者。卷三《陳昱被冥吏誤追》,事亦相類。

  多數所謂死而復生,述上天入冥經歷者,是休克或昏厥一至數日,失去知覺,不省人事,而心窩尚暖。如《史記·趙世家》載:春秋時起簡子病篤,「五日不知人」,召名醫扁鵲視之,扁鵲看後說:「這病不要緊。昔日秦繆公曾如此,七日而寤,醒後告公孫支與子輿,說他到天帝那裡,玩得很是快樂。今主公的病,與秦繆公同。」過了兩天半,趙簡子醒過來,告訴大夫:「我之帝所,甚樂,與百神遊於鉤天,廣樂九奏萬舞,不類三代之樂,其聲動人心。」這位趙簡子也神游天國,欣賞了人間所無的音樂歌舞。秦繆公與趙簡子神遊中,都蒙天帝預告以晉國的興衰,醒後命人書而藏之,後來皆應驗。

  《晉書·劉聰傳》:劉聰之子劉約死,「以指猶暖,逐不殯殮」,經八日後復活,言見元海,游不周山、崑崙山,元海謂其父三年後當死,作遮須夷國王。劉約還與猗尼渠余國公主締結了婚約,及醒,見國王所贈皮囊印信在桌上。後劉約果死,死後白晝現形,劉聰不悅,亦如期而死。

  《粱書·海南傳》:劉薩阿因病暴死,心下猶暖,其家人未敢殯葬,經十日後復活,自述:臨終,見兩吏來召,向西北行,不測遠近。見十八地獄,罪人們各隨其生前所造業之輕重,受諸楚毒,不可盡述。忽見觀世音菩薩告曰:「汝世緣未盡,若得復活,可作沙門。洛下、齊城、凡陽、會稽,皆有阿育王所造塔,可往禮敬,壽終則不墮地獄。」語畢,劉自覺如從高巖墮下,忽然醒悟。因而出家為僧,雲遊禮拜諸佛舍利塔。

  野史筆記中所記此類事,如《搜神記》卷十五:會稽人賀瑀,曾得疾,「不知人,惟心下溫,死三日,復甦。」自言被吏人帶上天,得一劍,吏言可役使社公。疾愈,果然見有鬼來,自稱社公。

  《子不語》卷二:蘇州楊賓,工書法。六十歲時病死復甦,曰:「天上書府召我赴試,若中式,則不得復生」。三日後,聞空中有鸞鶴之聲,楊瞑目而逝。

  《虞鐸筆記》:陳惟精,任官江蘇,因母喪,回六安抱兒山做佛事,工人陶亦昌,在焚化冥衣時忽然昏倒一晝夜,不省人事,醒轉後自述:被一差役用鐵鏈牽進一城,路旁男女甚多,到了衙門,聽見敲雲板聲,見許多面貌兇惡的人立在堂下,氣氛森嚴可怕。官傳他上去,拍案怒罵:「你敢大膽打死親娘!」陶分辨並無此事,官聽一老婦人來對證,老婦一看,說這人不是我兒,我兒名姚亦昌。官遂打差役三百杖,吩咐送陶還陽。醒後,手腕尚有鐵鏈痕跡。這是光緒十九年 (1893)八月二十七日的事。又記有唐元素所述一事:唐父做揚州知縣時,有看門人王錫,五十歲上得病幾死而復生。自言見二差役來喚,跟著走進城隍廟,跪於庭下聽候發落,有一官說:「此人陽壽已盡,但二十年前,曾救活二命,應延壽一紀(十二年)。」命送其還陽。差役領出庭,見來一人面如車輪,大喝:「快走!」驚駭而醒,見自己睡在床上,滿身出汗,病亦痊癒。問他有無救兩命事,答言:洪楊軍至江陰時,見一老婦攜幼女在路旁哭,問之,為已死知縣的女兒和其奶娘,他便領她們到厘捐局,找著知縣的朋友幫忙,使她們得到生路。

  佛教界所記的這類事如:岑學呂編《虛雲和尚年譜》述,1951年,近代高僧虛雲老和尚在廣東乳源雲門寺,因受拷打而病危,先端坐九日,至三月十一日晨,「漸倒下,作吉祥臥,侍者以燈草管試鼻官,氣已絕矣。診左右手,脈亦已停矣,唯顏色如常,體尚溫。十二日早,微聞呻吟,旋開目」。侍者告以氣絕時間,老和尚說:「我只覺才過了幾分鐘。」命侍者法雲速執筆記之,勿輕與人說,以避疑謗。老和尚從容而言:「余頃夢至兜率內院(佛經所言兜率天彌勒菩薩淨土),莊嚴瑰麗,非世間有。見彌勒菩薩在座上說法,聽者至眾,其中有十餘人,系宿識者。……余合掌致敬,彼等指余坐東邊頭序第三空位,阿難尊者當維那,與余坐靠近。聽彌勒菩薩講《唯心識定》未竟,彌勒指謂余曰:『你回去!』余曰:『弟子業障深重,不願回去了!』彌勒曰:『你業緣未了,必須回去,以後再來』。並示以「識智何分,波水一個」等偈,云云。

  神遊、魂遊一類經驗,還有非由死亡、疾病昏迷而致,或於坐禪中得,或如尋常做夢,多升天入地,游天宮地府、佛國淨土,見仙佛神鬼,其經驗與死後、昏厥復甦者所述相類,與一般迷亂的夢境有所不同。在當事者,有看作神遊、魂遊,認為乃靈魂、識神出殼而遊歷者,有視為奇夢者,多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常能左右人的世界觀與信仰。如明代文學家袁中道《珂雪齋外集·紀夢》一文,自述於萬曆甲寅(1614)十月十五日坐禪中所得神遊西方淨土的奇夢,大略謂坐中自覺「形靜神爽,忽瞑去,如得定,俄魂出屋上,月正明,覺飄輕舉,疾如飛鳥」,見雲中來二童子,導之西行,至一處下,見坦道如繩,地平如掌,渠中五色蓮開,樹上好鳥和鳴,樓閣壯麗無比。會晤亡兄袁中郎,自謂「淨願雖深,情染未除」,死後初生於極樂淨土邊地,今已遷淨域。攜之共游,見淨土中地行眾生境界,邀於一樓下共談,勸勉持戒念佛。告曰:「因多劫兄弟之情,恐弟墮落,以方便神力攝至淨土。淨穢相隔,不得久留。」忽凌空而逝。中道「起步池上,如墮,一駭而醒,通身汗下。時殘燈在篝,明月照窗,更四漏矣」。神遊時間,計有數小時。

  第五節 生攝冥職

  這是與死後復活者所述說類似的一種特殊神遊經驗。當事者自覺被冥差請去,任冥官或冥差,理陰間及陰陽交涉之事。其身則如熟睡或休克、暈絕,事畢而醒。這種經驗往往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經常發生,甚至每日必有。這種人談陰間情狀、幽明關係,甚為詳悉。野史筆記中所載不少。

  《冥報記》述:唐代河東人柳智感,貞觀初(627)為長舉縣令,一夜暴死,至天明復甦,自言:被冥吏攝至其府,權任錄事,就坐,群吏將文書簿籍呈上後,退立階下。告言:「氣惡逼公,但遙以案中事答」。有頃,送食至,冥官共食之,柳亦欲就食,諸冥官說他不宜食。事畢,送之歸家而醒。從此冥吏常來迎,「於是夜判冥事,晝臨縣職」,達一年多,能知幽顯。曾在其中見一婦人,問之,答言:乃典州司倉參軍之妻,被攝來有事案問。柳智感還陽,問司倉,答言其妻無病,柳告以冥中所見,不甚信之。十幾天後,司倉婦忽然暴死。又有州官二人,將赴京候選,請問得何官職,柳入冥向吏,後來二人所得官職果與冥薄所書相符。仰於冥簿見親識故舊名狀及當死年月,報之令修福,多得免死。一日,冥吏來告:「已得隆州李司戶授正官,公不須再來。」遂不再入冥。遣人往隆州驗之,李司戶果亡,其死亡之日,即冥吏來告之時。

  《酌泉錄》載:清乾隆年間,蠡鄉下人鄧野狐埲,常作冥差,入冥時昏倒如死,經二三時辰方醒。有友人求與共去,鄧許之,一日入冥,攝友人之魂同往,凡捉九人,皆送去投豬胎。醒轉後,見友人尚沉睡不醒,乃去生豬人家查看,見生下十隻小豬,拿一隻擲死,說:「跟我回家。」友人方醒。鄧為陰差凡三年。

  《果報見聞錄》言:清圓通和尚,常熟梅裡人,未出家時,一日忽接冥府公文,命他捉人。初到冥府,見頭門外有一井亭,接差事者身穿皮襖,手持大棍,向井裡一照,面現虎形,身體騰空,一霎時千萬里便到。將人魂攝來後,吊於棍上,雖吊一二十人,也輕如鴻毛。每五日一去,去頗厭煩,百計擺脫不得,出家後仍脫不了。後於玄墓剖石老和尚座下受三壇大戒,始擺脫陰差。同書又載:清初太倉人徐類東(成民),從小吃素念佛行善,一日忽做冥官,為閻王分司。每夜在堂中暗處坐,呼叫兩邊冤鬼,聲音宏亮嚴厲,判斷斬釘截鐵。朋友家人在別房記錄其判案,日久成一厚冊,題名《婁東冥判》,流通書坊,閱者毛豎。

  《子不語》卷二述:仁和廩生謝鵬飛為陰曹判官,晝如常人,夜間入冥。同書卷十六言:刑部郎中杭州閔玉蒼,每夜理閻王之職,二更時有儀從轎馬相迎,審案前先吞鐵丸一枚以定心。常勸人持大悲咒,謂在冥間見此咒神力不可思議。

  近代名人黎澍、章太炎,也各有任冥官事。黎澍入冥事,由黝襄筆錄其口述,為《幽冥問答錄》八十四條,述冥間世甚詳。略謂其入冥為光緒庚子年間(1900)十九歲時事。一夕於夢中見有古衣冠人入室造訪,說有事懇請幫忙,含糊應允,醒後以為是夢,未經留意。四五日後,又夢前人以馬車來迎,導至一廂房,請升堂審案,審畢,仍以馬車送還。審案時間,每次數小時。任東嶽部下分庭庭長,轄華北五省,每日皆往,最初在晚間,後來下午也能去。前後計四五年。入冥時身臥床上,狀似熟眠,回陽後覺精神微倦,有似失眠。若時當入冥,而親朋忽至,又不便以此事告之,則瞑目對答客問,但不能出語發問,也不記得與客作何語。人冥審判,未見有閻羅法律,而提案判決,自中肯綮,不費思索,絕無差錯。人間種種思想行為,鬼神悉知悉見,記錄無遺,又有視人頭上之光,知其善惡。冥司所管,皆庸碌無大善行者,若大修行人,死後立登天界,不由冥府經過。尚須由冥府經過者,冥官亦避位而迎之。冥府對三教皆重,而最尊佛教。最重忠孝節孝,最惡淫殺二業。冥刑種類甚多,較人間刑罰慘酷百倍,鋸解、錐磨、刀山、油鍋等刑,皆系實有。因富貴人家,僕從年少,陽氣甚重,鬼難拘繫,故有時用陽世人生魂為冥差而捉之。陰間雖有晝夜,然不見日月星辰,白晝亦如四川大霧及華北黃沙天氣。所見之鬼,遠至宋元而止,其容貌與病歿時同,若刀殺等慘死者,則面目較為模糊,傷處有血痕,容貌慘戚,如懷痛苦。鬼有婚娶生育,即墳墓為棲息之處,所供食物,唯聞其氣而已。足部模糊,行走甚疾,若行煙霧中。若與人相碰於途,不及迴避,則鬼被撞倒,人身亦打寒噤。鬼說話之聲,尖銳而短促。上午八至十一時,鬼畏陽氣熏灼,皆避匿陰暗處,午後漸多外出。僧道做法事追福超度,是否有實益於亡者,須視其道行與悲憫心之有無深淺而定。

  章太炎之夢做閻君,在民國四年(1915),章被袁世凱幽禁於北京龍泉寺期間,章有書信與友人宗仰和尚,具述其事。略云:去年十二月初,夜夢有人持名片請吃午餐,視其主名,則明武宗時賢相王鏊也。至門外,已有馬車候之,至其宅,主人以大餐相餉。陪客中,漢人、印度人、歐洲人皆有,漢人有夏侯玄、梅堯臣。王鏊告言:「與君共理薄籍事耳。梅君則總檢查,吾輩皆裁判官,以九人分主五洲刑事;而我與君,則主亞東事件者也。」又謂生死輪轉,本無主者。此處唯受控訴,得有傳訊逮捕之事,傳訊者不皆死,逮捕則死矣。判決處分,期滿釋放,又轉生諸道,則非此處所管。本無製法之人,法律參用漢、唐、明及西洋日本諸法,罪重者禁錮一劫,短則百年。本無鐵床銅柱等事,然詢之罪人,皆言實有,固其心現也。從此,每晚輒夢到署視事,所審以械鬥謀殺、詐欺取財為多,無重大案件。唯星期日無此夢。一日自書請假條焚之,夜亦無夢。服人參以安心神,並於晚飯後靜坐觀心一小時,思欲去此幻夢,終不可得。章氏自以為因長期憤世事之不平,更值國體變更問題,「心之嗔恚,益復熾然,以此業感,而得焰摩地位,固其所宜。」然以佛教禪觀觀心法,觀能嗔所嗔,作何體性?終不能破壞入冥之夢。後經數月,此夢方輟。

  近世佛教界記述的此類生攝冥官事,尚有湖南曾心田、北京某官、香港麥某等數例。其所述陰間情狀、鬼類境遇、幽明關係等,大略類似。

  第六節 亡魂鬼神托夢

  夢見亡故的親朋熟人,是常人皆有的普遍經驗。古人和一些後進民族,將這類夢一概視為會見亡故者的靈魂,現在看來顯然是錯誤的。但也有一類見到亡故者的夢,與一般的夢有所不同,醒後有一定事實可資驗證,多與死後境遇、轉生相關,古人當然要看做死亡魂來托夢了。此類現象較為常見,有關記述多不勝數,載於正史者如:

  《晉書·呂光傳》:呂光夜夢張掖都郵傅曜告曰:因考覆屬縣,被丘池縣令尹興殺害,投屍於空井,並自述衣服形狀。呂光醒後尚見之,久之乃滅。乃遣使查核,果然如夢所告。遂殺尹興。

  《魏書·宋穎》:宋穎之妻鄧氏,已亡故十五年。一夜夢鄧氏來辭拜說:「妾今已被發落,為高崇之妻,故來辭君。」泫然流涕。夢醒,聞高崇死訊。

  《北史》:魏臨漳令李庶亡後,其妻元氏改嫁趙起。一夕,元氏夢李庶曰:「我福薄,明早將托生於劉氏為女,其家甚貧,怕難以撫養,念你我夫妻舊恩,特來相告,請取我而養育之。劉家在七帝坊十字街東南窮巷中。」元氏於夢中未應允,李庶又說:「你似乎是怕趙公不同意,我自己向他說之。」趙起也做了同樣的夢。於是持錢帛訪得劉氏,攜其女歸家養育,長而嫁之。

  《南史·官都王鏗傳》:齊宗室蕭鏗,三歲喪母,及有識,自悲不識母,常乞求幽冥,祈夢中見母一面。至六歲,夢一女人,自稱是他母親。醒後向人說所夢母容貌衣服,皆如生時,聞者莫不欷歔。蕭鏗死後,其舊友陶宏景忽夢見,慘然告別,說他於某日命終,生前無罪,三年後將托生於某家。陶宏景問以幽冥中事,多秘而不述。醒後訪之,果與夢符。

  《宋史》:王氏婦粱某,婚後數月,遇元兵至,婦告夫言:「我不願受元兵污辱,必死。若以後再娶,請告我。」不久,梁被元兵擄掠,不肯受辱而死。其夫因無子嗣,謀求再娶,夢其妻曰:「我死後生於某家,今已十歲,七年後,當再為君婦。」醒後,遣人至某家聘之,一言即成。問其女年庚,其誕生年月與梁氏死之年月相同。

  野史筆記中的此類故事,更是不勝枚舉。如《搜神記》卷十六:三國曹魏蔣濟,為領軍將軍,封昌陵亭侯,其妻夢見亡兒涕泣而告:「我今在地下,為泰山伍伯,憔悴困苦,今太廟西謳士孫阿,將被召為泰山令,望母告父,囑托孫阿,求他給我調換一個快樂的差事。」其母「忽然驚寤」。次日告夫,夫以為是夢。日暮,又夢亡兒言:「我來迎新主,暫得歸家,明日中午新主上任,至時多事,不能再來。我父氣強,難以感悟,故自訴於母,願再告我父,為何不作一試驗?」並言孫阿形貌甚詳。其母再告蔣濟,乃遣人訪得孫阿,形貌果如夢示。囑以亡子事,孫應允,厚賞之。蔣濟想速知其驗,派兵十步一崗,以報孫阿消息,辰時告孫阿心痛,至午時果然報孫阿命終。其後月餘,蔣妻復夢亡兒來告:「已得調為錄事。」此事又見《列異傳》等。

  又如《酌泉錄》載:士人陳萃,妻杜氏生一子名善才,頗聰明,七歲上出痘而死。陳萃用墨在兒子屍體左股上做一標記,禱告說:「望你再來我家投生。」一夜夢善才來告:「我來投生已有了定期,望父親勿再悲痛。」到辛丑年上元夜,又夢善才告言:「兒子再來。」這夜果然生子,左股上有黑色胎記,取名筠堂,做到觀察官,常向人宣說輪迴非假。

  還有不少夢告托生為畜類的。如《香祖筆記》述:邯鄲人侯二,不孝父母,一次因其母以米施乞丐,發怒打罵驅逐,妻子哭勸無效。不久,侯二全身生毒瘡,潰爛而死。死後其子夢父來告:「我因忤逆,罰到京城宣武門西車子營張二家投豬胎,你快去救我!」其子依夢尋訪,找到張二家,果見其家新生一豬崽,面如其父,但張二不許他買回。這事出在清朝康熙三十九年(1700)。又如《閱微草堂筆記》作者紀昀自述:先祖父性曠達,有某貨郎借他的錢不還,且說負心話,他唯一笑而已。一天午睡起來,先祖父對先父姚安公說:「適才夢見某貨郎,說他己死。」這時馬房來報,新生下一隻青騾,都說乃貨郎來還債,對青騾戲呼貨郎之名,騾即抬頭作發怒狀。貨郎生前最喜彈三弦唱邊關曲,有人對青騾彈唱這種曲子,青騾即豎起耳朵聆聽。當時在紀家任教的辛彤甫,因此而作《述異》詩:「六道誰言事杳冥?人羊轉轂迅無停,三弦彈出邊關調,親見青騾側耳聽。」詩作於康熙辛丑(1721)。又如《果報見聞錄》言:崑山鄔翽如,欠內兄沈伯蘧的銀子,擬以兩隻小豬作抵。康熙十二年(1673)十二月二十八日夜,其弟鄔右式夢見在自家豬圈邊遇一男子,告言:「姓李,生前因姦淫一寡婦,今罰為豬,四蹄白色的即是。你哥哥要拿我抵還沈伯蘧的銀子,伯蘧是我女婿,你可說明這因果,叫他切勿殺我。」右式夢醒,見家人正在豬圈裡捉此豬,便說明所夢,弟兄倆親送此豬到安禪庵放生。該書還載有金陵華山居道人夢告轉生為驢等事。

  還有夢見非屬已故親朋的鬼神告以某事,醒後應驗者,也被視作鬼神托夢。載諸史冊者亦甚多。如《後漢書·楊震傳》注云:楊震之父場寶,九歲時至華陰山北,見一黃雀為鴟鴞所搏,墜於樹下,為螻蟻所困,取置箱中,飼以黃花,傷癒飛去。其夜夢黃衣童子再拜曰:「我西王母使者,感君愛護,持獻白玉環四枚,令君子孫潔白,位登三公,如此環。」後楊寶生楊震,震生賜,賜生彪,四世三公,清白無比。此事被古人作為護生受善報的典型,與戰國魏顆遇老人結草助擒敵事並列而成典故,「啣環結草」的成語,至今尚在沿用。《晉書·劉殷傳》載:劉殷少時至孝,曾祖母王氏冬日思堇菜,殷哀禱於天,「聲不絕者半日,忽若有人云:止,止聲。殷收淚視地,便有堇生焉。」又夜夢神人告言:「西籬下有粟。」醒後如言掘之,得粟十五鐘,銘文:「七年栗百石,紑以賜孝子劉殷。」食之七載方盡。《梁書·江紑傳》:江紑幼年孝順,父患眼病,紑侍奉將滿月,夜間衣不解帶,夜夢一僧告言:「患眼者飲慧眼水必愈。」其父遂舍宅為寺,敕名慧眼,寺成淘井,井水清冽異於尋常,依夢取水洗目而愈。《南史·何點傳》:何點性孝,長絕婚宦,信佛法,人稱「孝隱士」。少時患痢,積年不愈,後在吳中石佛寺講經,晝寢時夢一僧形貌非常,授丸一掬令服之,醒後病癒,人以為淳德所感。同書《何允傳》:何允通佛學,樂善素食,曾患病,其妻江氏夢神告:「汝夫壽盡,既有至德,應獲延期,爾當代之。」妻果得病而死,何允病癒。何允八十六歲時,夢一神女攜八十多人行列在前,俱拜於床下,醒後還能看見,使命人辦理葬具,不久果然逝世。《周書·達奚武傳》:達奚武做同州刺史時,因天旱祀華岳神,以六十餘歲人登山祈禱,暮不得還,籍草而宿,夜夢一白衣人執其手曰:「快辛苦,甚相嘉尚。」驚醒,更虔禱,至天明,降大雨。《明文·黃紱傳》:四川左參政黃紱,按察崇慶州途中,有旋風起於轎前,不得行,紱曰:「此必有冤,吾當為理。」風遂散。至州,禱城隍神,夜夢若有言州西寺者,醒而發兵圍寺,知有寺僧殺人沉於塘下,且多藏婦女於窟中。遂捕誅其僧。同書《賀逢聖傳》載,大學土賀逢聖,遇張獻忠攻陷武昌,被執,投墩子湖而死。鄉人有夢神告言:「我守賀相殊苦,汝受而視之,有黑子在其左手。」鄉入覺而異之,俟於湖上,果見一屍出,驗之,左手有黑子,果為賀逢聖屍,雖死一百七十餘日,而面色如生。報之於官,以禮安葬。又《徐學顏傳》:徐學顏母病,禱於天,請以身代母,夜夢神人授以藥。醒後按其形色覓之,得荊瀝,其母飲之即愈。又《玉亭縣君傳》:伊府宗室典柄女,嫁楊仞,其夫未兩月而亡,守節。萬曆二十一年,河南饑荒,其家飲食,母子紡織三日,不得一餐,相持慟哭,夜夢神告曰:「汝節行上聞於天,當有以相助。」母子所夢皆同。其子取屋后土作坯易粟,每日掘土皆得錢,因以度過饑荒。野史筆記中所記此類事更多,此不贅錄。

  第七節 死後來報與亡者現形

  《長阿含·弊宿經》中,弊宿長者以不見有死者的靈魂來報告其死後境況,為不信人死續存的重要論據。然人死後來報,亦非絕無,中國史冊中即載有此等事件。如《晉書·王坦之傳》載:北中郎王坦之,與僧竺法師相交甚厚,常論及死生罪福、因果報應之事,茫昧難明,相約:誰若先死,當來相報。一年多後,王坦之忽見竺法師來告曰:「貧道以某月日命終,罪福皆不虛,應若影響。施主唯當勤修道德,以期神識超升。因與君有約在先,故來相報。」言畢,忽然不見。不久,王坦之也死了。

  佛教文傳中所載,如《蓮社高賢傳》等述:東晉闕公則,入廬山白蓮社,念佛求生西方,與社友相約,若往生,當來相報。未見,闕公則死。有同社人至洛陽白馬寺,夜中為闕公則修忌祭,忽然見林木殿宇,皆作金色,空中有聲曰:「我是闕公則,祈生極樂國,今已得生矣。」言訖,一無所見。

  筆記中所載,如《子不語》卷一《大樂上人》條言:洛陽水陸庵僧,人稱大樂上人者,多財好施,鄰人周某借其錢積至七兩銀,大樂知他無力償還,不索。周某感恩,誓曰:「死後當作驢馬以相報。」不久,大樂聞叩門聲甚急,問為誰,答言:「周某,來報恩。」開門則寂無所見,而所畜驢適產一駒,奮首翹足若相識者。訪之,周某果然已死。後有一山西客人借此驢去不還,置錢於案上,視之,恰為七兩銀子。

  史冊還載有許多人死後現形的事件。如《左傳·僖公十年》載:晉國太子申生,受驪姬之譖,自縊。後其御臣狐突過下國,退申生於途,載於車上,告曰:上帝將令以晉國與秦。並約定十天後在新城西偏將巫者處相見。狐突至期而往,果見申生,告以上帝已命罰晉,令敗於韓地。後來晉惠公果然被秦兵俘獲於韓國之地。《史記·晉世家》亦載此事。

  《左傳》所載這類事還有;趙簡公枉殺其臣莊子義,後來簡公將入桓門,見莊子義起於道左,執彤杖而捶簡公,斃於車下。駟帶率國人殺鄭伯有,其後九年,鄭人相驚曰:「伯有至矣!」皆走。有夢伯有告言:「壬子,我將殺駟帶;壬寅,將殺公孫段。」至期,駟帶、公孫段果死。鄭子產為伯有立後而撫之,乃止。魏武子有一嬖妾,無子,武子病,囑其子魏顆:「我死後將此妾嫁人。」後來病危,又說:「以此妾殉葬。」魏武子死後,魏顆依其前囑,嫁父嬖妾。後來他與秦將杜回戰於輔次,見有一老人結草絆倒杜回坐騎,因而生擒杜回。當天夜裡,夢見那個老人來說:「我是你父嬖妾的亡父,特來報您不以我女兒殉葬之恩。」

  《國語》、《史記·周本紀》載:周宣王聽信讒言,枉殺忠臣杜伯,後三年,宣王出城田獵,行至城南門外,見杜伯乘赤馬,鬼兵侍從,手執弓箭,當路向宣王射之,百官悉見,百姓驚走。王心中箭,即覺心痛,還宮不三日而死。

  《後漢書·王忳傳》:王忳被命為郿縣令,上任,至漦亭,亭長稟告:「此亭有鬼,已殺死過好幾位投宿的客人了,不可住。」王忳曰:「仁勝凶邪,德除不祥,何鬼之避!」即入亭宿。夜半,聞有女子鳴冤之聲,忳曰:「有何冤枉,可申訴!」女子答:「無衣,不敢進來。」王忳擲衣與之,見一婦人進門申訴說:「本為涪縣令某人之妻,隨夫上任,宿於此亭,一家十餘口被亭長所殺,埋在樓下,錢財悉數被劫去。」問兇手姓名,答言:「即今門下游徼者。」王忳答應為其審理,婦人「解衣於地,忽然不見」。次日,王忳召游徼審訊,召供,並其同謀十餘人,悉誅之,遣吏送婦人全家屍骨歸葬於其故里,漦亭從此清安無事。

  《三國誌·吳志》:孫策殺道士於吉後,「每獨坐,彷彿見吉在左右,甚惡之。」未幾,治瘡方愈,引鏡自照,見於吉在鏡中,「顧而弗見,如是再三。因撲鏡大叫,瘡皆崩裂,須臾而死。」

  《晉書·會稽王世子道生傳》:司馬道生被廢世子位而卒,無後。孝武帝即位後,白晝見道生與臨川獻王司馬郁,郁曰:「大郎(司馬道生)饑乏辛苦。」言畢不見。孝武帝感傷,為之立後。

  《南史·袁粲傳》:蕭道成欲代宋,尚書令袁粲不從,舉兵反抗,被誅。有幼兒方數歲,乳母攜之投袁粲門生狄靈慶家避難,狄報之於官,兒遂被殺。後狄靈慶常見此兒騎一大狗嬉戲,如平時。經年餘,忽有狗入其捨,嚙死靈慶及其妻子,視之,即袁氏小兒生時常騎之狗。

  《南史·衡陽公諶傳》:齊宗室蕭季敞,粗猛無德,被蕭諶提拔,累為郡守,在政貪穢,諶輒掩之。及蕭諶被誅,季敞拘繫諶弟蕭晝(言+來),深加摧辱致死。後敗,季敞任廣州刺史,白日見蕭(言+來)帶兵來捕捉他。不幾日,受周世雄襲擊,後敗,奔山中,為蛭所嚙,慘楚備至,肉多盡而死,頭被山民所砍。

  《魏書·夏侯道遷傳》:夏侯夬亡後三日,其親朋相率至靈堂祭奠,時日晚天陰,眾人皆見夏侯夬坐靈堂上,「衣服形容,不異平昔,但無語耳。」其堂兄夏侯欣宗,忽作夏侯夬語,揭發家人陰私竊盜,頗有頭緒。

  《唐書·高宗廢後王氏傳》:唐高宗時,伍昭儀(武則天)爭寵,害死王皇后、蕭良娣,此後武氏頻見王、蕭二人披髮瀝血討命,召巫祝解謝。遷居蓬萊官,又看見王、蕭二人。故多時往東都洛陽。

  《唐書·李景略傳》:李景略,任職於朔方節度使李懷光幕府。有偏將張光殺妻,多以財貨賄賂,前後不得劾斷,李景略為審理之。張光伏法之日,人見有女鬼披髮血身,膝行,向李景略致謝而去。左右有識張光妻者曰:「光之妻也。」李景略因此得授官大理司直。

  《唐書·郭霸傳》:御史郭霸,諂上虐下,害死芳州刺史李思徵。後郭屢見李思徵,一日退朝,命家人速延僧轉經設齋,須矣,見李思徵率數十騎入庭,郭霸駭懼,以刀自剖其腹而死。這一天,鄰里也有人見數十騎入郭霸府,少頃不見。

  《五代史·蘇逢吉傳》:蘇逢吉誣殺晉宰相李崧族人五十名後,一日夜宿金祥殿東閣,告人言:「昨夕未瞑,已見李崧在側。」自以為不吉,不久果然被殺。

  《宋史·雷德驤傳》:雷有鄰,彈劾友人劉偉,致死,因而陞官,自此屢上書告人陰事。不久患病,白晝見劉偉入室,以杖笞其背,號呼聲聞於外。數日而死。

  《宋史·蕭雷龍傳》:蕭雷龍權知臨安府,元兵至,不降,奔入閩,被劉聖仲殺害。後來劉聖仲去小孤山,見有巨船衝前,大旗書「蕭知府兵」,見蕭雷龍坐在船上。劉聖仲大呼,有頃不見,劉受驚而死。

  《宋史·文同傳》;崔公度與著名畫家文同為舊友,見文同於京南,語崔:「吾聞人不妄語者,舌可過鼻。」即吐其舌,三迭之,如卷餅狀,引之至眉間,公度大驚。及到京,才聽說文同已死於陳州宛丘驛捨,方悟所見非活文同。

  此類故事,載於史冊者,還可舉出多例,尤以臥病、臨終時見到被自己所害死的人為最多。至於野史筆記,述亡故者「形見」之事更是多不勝舉,甚至還有許多記與已死者鬼魂戀愛、交合,乃至屍體復活、生兒育女的傳奇故事,文繁不錄。

  另外,還有以方術令人與已死之人相見的記載。如《史記·封禪書》載:漢武帝所寵愛的李夫人死後,帝思念不已。方士李少翁,自稱能致其魂。乃夜施帷帳,燃燈燭,令武帝居別帳遙視之,見美女如李夫人之狀,居帳中,然不得就視。又《後漢書·方術列傳》述:穎州人劉根,於漢成帝時入嵩山學道,遇異人授以秘訣,成仙,能召鬼。太守史祈以為妖,遣人召來,告曰:「你使我見見鬼,要不然,便殺你。」劉根曰:「甚易,借筆硯書符。」須臾,忽見五六鬼,縛二囚於前,史祈熟視之,乃其亡故父母,向劉根叩頭:「小兒無狀,分當萬死。」叱史祈:「得罪神仙,累親至此!」史祈驚哀悲泣,叩首請罪。劉根默然忽去,不知所之。

  《搜神記》卷二、《列異傳》述:漢北海營陵有道士,能令人與已死人相見。有一同郡人求見其亡妻,道士曰:「可往見之,若聞鼓聲,須急出勿留!」乃告以相見之術,得見其妻,與之言語,悲喜如生。良久,聞鼓聲陣陣,不得再停留,出門時,衣裾被閉於門內,掣斷而出。一年餘後,此人身亡,家人與其妻合葬,開妻塚,見其妻棺蓋下有掣斷之衣裾。

  第八節 附體傳語

  這類事件的外在表現,是有人忽然人格轉變,作已死的某人之語,說已死者的事,往往有證據可驗:當事者或與死者無關甚至不相識,而能說出死者家人等的陰私事,往往以已死者的聲音說話;說完後,往往暈而復甦,不記其所說。古人認為是死者的靈魂附於活人之身而傳語,稱「附體」、「附語」。還有巫視以附體的方式傳達神鬼旨意的。這種情況在古代頗為多見,《左傳·昭公七年》記鄭子產論附體之言曰;「匹夫匹婦強死,其魂魄猶能憑依人,以為淫厲」,認為強死(暴卒、少壯而死)的人之魂魄能憑附於活人之身。蘇栻《東坡志林》論附體傳語說:「世有附語者,多婢妾賤人,否則衰病,不久當死者也。其聲音舉止,皆類死者,又能知人密事,然皆非也。意有奇鬼能為是邪?」懷疑未必是死者魂靈附語,而是另外的奇鬼所憑附。

  史籍中所載這類事不少。如前所引《魏書·夏侯夬傳》夏侯欣宗作夏侯夬語發家人陰私事。又如《元史·張積傳》說,高郵千戶狗兒妻崔氏,被小婦所譖,虐待而死,其鬼魂憑七歲女兒,詣縣訴冤,備言死狀,言其屍埋於捨後。官卒吏卒至其所,掘之見屍,遂拘狗兒及小婦,皆伏罪而誅之。同書《張義婦傳》:張義婦,夫戍福寧死,張至夫死地,求其葬處,榛莽四塞,不可識,哀慟欲絕。「夫忽降於童,言動無異其生時,告張死時事甚悲,且指示骨所在處。如其言,果得之。」

  《明史·劉球傳》載:翰林侍讀劉球,因諫王振,被王彈劾下獄,命指揮馬順暗殺之,埋屍獄戶下。馬順有子病久,忽然揪其父頭髮,拳擊腳踢,罵道:「老賊:令爾他日禍逾於我,我劉球也!」俄而馬順子死。與馬順同殺劉球的小校,馬順、王振及譖害劉球的彭德清,皆被誅殺。同書《毛吉傳》所載附語事,則傳貞廉之語:廣東僉事毛吉戰死,方出軍時,帶有犒軍費銀千兩,交驛遠余文司出納,已用十分之三。毛吉死後,余文憐其家貧,以所餘銀授毛吉僕人,以為毛吉治喪。這夜,僕人之婦忽坐中堂,作毛吉語,命請夏憲長(按察使夏壎)來,請至,僕婦揖拜曰:「吉受國恩,不幸死於賊,今余文以所餘官銀付吉家,吉負垢地下矣,願亟還官,毋累我!」僕婦言畢倒地,過了一會才甦醒,不知其所言。又《明史·劉烈女傳》:劉烈女,遭鄰居富家子張阿官誣告,自縊死。張阿官廷訟師丁二辯解,女附魂於丁二曰:「汝以筆污我,我先殺汝!」丁二立死。時江濤震吼,岸崩裂,人以為烈女之冤所感,有司遂杖殺張阿官。

  野史筆記中,記此類事更多。如袁枚《子不語》中,附體事即有數則:卷三《土地神告狀》,述洞庭山棠裡徐氏傢俬向寺僧買一土地神廟建造亭台,一日徐妻韓氏與小婢俱倒地,少頃婢起,取大椅置堂上,扶韓氏南面而坐,韓氏自稱蘇州城隍,來審徐某占土地廟事,口音變為燕趙間男子。朝氏本不識字,而索筆書判詞如飛。判畢,擲筆而臥,問其原委,茫然不知。卷十一《通判妾》,述乾隆四十年春,徽州府署之東司馬署老嫗忽倒地,蘇醇後飯量倍常,左足微跛,口作北方音,自言為前通判妾哈什氏,索衣。為焚之,彈琵琶作歌以報答。又倒地而醒,則依然蠢嫗,足亦不跛。卷十二《擇風水賈禍》,記河南孝感縣張息村因造宗詞遷原墓葬時,工人某忽倒地,自稱唐節度使崔洪,葬此八百餘年,張某何人,竟敢動我棺。言畢而起。張息村忽病,不數日而死。卷十四《許氏女報奶娘仇》、卷十六《香虹》,皆記女鬼附體報仇事。《搜神記》卷十七所記附體事,則為鬼的惡作劇:南陽張漢直,出門學習,走後數月,忽附其剛回娘家的妹妹之身而言:「我已病死,常苦饑寒,有傅子方送我五百錢在北牆下,買李幼牛的字據,在書篋中。」家人依言取得錢與字據,又因其妹本不知此事,遂信以為真,舉家哀哭而赴北方迎喪。見張漢直正在路上遊戲,猶以為鬼。具說本末,方知被鬼所戲弄。

  第九節 見鬼神、鬧鬼及其它怪異

  與輪迴有關的其它怪聞異事,還有見鬼見神、凶宅鬧鬼、狐精物怪、巫術通神、入冥走陰、修道成仙、雷擊惡人,等等。或載於史冊,或見於野史筆記。

  這裡所說見鬼見神,與前述見亡者現形不同,指見到所祀奉或傳說中的神,見到不相識的鬼,有偶然見到與經常能見兩種情況。

  偶見神鬼事件,載於正史者不少。如《史記·趙世家》載:春秋末趙簡子病,不省人事,神遊天帝之所,甦醒後,一日出宮,見有人當道謁見,其人說趙神遊天上見天帝時,他便在天帝身邊,悉知其所見,為其解釋天帝之言,預言晉國大事。自稱:「臣野人,致帝命耳。」語畢不見。趙簡子筆錄其言,藏之於府,後來應驗。

  《後漢書·陰興傳》:漢宣帝時,南陽陰興(子方)至孝好施,喜祀灶神。臘日晨炊,見灶神現形,祀以黃羊。陰從此暴富。此事傳開,人皆以黃羊祀灶神。

  《三國誌·袁紹傳》裴註:泰山人胡母班,於泰山側遇一絳衣使者,稱泰山府君召見,命胡閉目,少頃便至一府第,見泰山府君,托他捎信給女婿河伯。胡如其言,乘舟至黃河中流,扣舟呼青衣,便有一女僕出,取信而沒。少頃復出,說河伯想見見胡母班,亦命胡瞑目,即至水府,見到河伯,贈以青絲履。胡歸家時,扣樹求見泰山府君,見其亡父戴枷作苦力,說情於府君,乞為社公。及還家,兒孫死亡殆盡。於是又扣樹謁見泰山府君而問其故,府君召其父至,曰:「實念諸孫,故召之。」後來胡母班所生子,皆無恙。此事又見於《搜神記》等。  《晉書·王機傳》:王機之兄王矩,升任廣州刺史,將赴任,忽見一人持牒謁見,自稱京兆杜靈之,詢問,答言:「乃天上京兆之使,召君為主簿。」王矩甚惡之。至廣州,月餘而卒。  《晉書·賈充傳》:賈充率兵伐吳,屯軍帳下,忽失之。其帳下都督周勤晝寢,夢見百餘人引賈充入一徑,驚醒,聞失賈充,出營尋找,忽見所夢路徑,沿之前行,見賈充在一府第受斥責,神人預告其一家將受罰而死,言畢命去。後來事皆應驗。

  對無鬼論最具挑戰性的事件,是《晉書·阮瞻傳》所載無鬼論者阮瞻見鬼之事:

  「阮瞻,字千里,素執無鬼論,物莫能難。每自謂此理足以辨正幽明。忽有客通名詣瞻,寒溫畢,聊談名理。客甚有才辯。瞻與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反覆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聖賢所共傳,君何得獨言無?即僕便是鬼!於是變為異形,須臾消滅。瞻默然,意色大惡。歲余,病卒。」

  講道理,客人雖然被阮瞻辯敗,但當現其鬼形而滅時,終使阮瞻精神崩潰,因此病故了。

  後來見神鬼之事載於史冊者如:《宋史·韋太后傳》載,北宋末年,韋太后好佛老。康王趙構(宋高宗)一次出使,有小妾說:「見四個金甲神人執刀劍護衛康王。韋太后曰:「我禮四聖謹甚,必其陰助。」後來立四聖祠於西湖。

  還有雖不見鬼神之形,而聞其聲,並有應驗的記載。如《晉書·魏舒傳》言:魏舒年青時曾寄宿於野店,店主之妻夜產,舒聽見有車馬之聲,問所生是男是女,報以是男,有聲命曰:「書之,十五,以兵死。」又問寄宿者為誰,答曰:「魏公舒。」十五年後,魏舒赴其處驗之,主人言:十五年前所生子,不久前因伐樹被斧砍死。魏舒乃自知將作公,後來果驗。

  野史筆記中所記見神見鬼之事極多。如《竹書紀年》沈注言:「湯在毫,能修其德。檮杌之神見於巫山,有神牽白狼銜鉤而入商朝。」《搜神記》卷四載:吳興張成夜起,見一婦人立於宅南角,舉手召之,自稱蠶室之神,告言:「明年正月十五,宜作白粥,泛膏於上,令君蠶桑百倍。」言畢失之。時人遂以白粥祭蠶神。《搜神記》卷十六還記有一則類似阮瞻見鬼的奇事:吳興施續,任尋陽都督,能言論,有一門生,常秉無鬼論。忽有一黑衣白袷客來,與門生共語,談及鬼神之事,辯論終日,客辭屈,乃曰:「君言辭雖巧,而理則不足,我即是鬼,何以說無?」問他來幹什麼,答曰:「受命來取君,明日食時期限便到。」門生哀求寬免,鬼問:「還有人像你這樣主張無鬼的嗎?」門生答:「施續都督,與我相似。」鬼便與他一起去見都督,與施對坐。鬼手中出一鐵鑿,長尺餘,安在都督頭上,舉錐打之,都督說:「我頭微痛。」癰漸轉劇,食頃便死。

  野史筆記中還記有一類能常見鬼神的奇人。如《搜神記》卷二、《雜鬼神志怪》言:東晉人夏侯弘,自稱能見鬼,與鬼交談。鎮西將軍謝尚所乘馬死,甚憂惱,對夏侯弘說:「你若能使我的馬復活,我便承認你真能見鬼。」夏侯弘去,良久而還,告言:「廟神喜歡您的馬,故取去,我已給您要回。」須臾,見馬從門外走進,至馬屍邊便滅,而死馬果然復活。謝尚書又請求問他無子嗣之事。夏侯弘乃攔住一鬼車而問之,車中人動容而言:「君所說謝尚,正是我兒,他少時與家中一婢女私通,發誓不再結婚,後違誓失約,其婢死,訴之於天,天罰他無子。」歸告謝尚,尚言確有此事。清代著名畫家羅聘(兩峰),據載常能見鬼,以畫鬼出名。《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九說:「胡太初中巫、羅兩峰山人,皆能視鬼,恆蘭台閣學亦能見之,唯不能常見,曾述鬼之形狀云:『仍如人,惟目直視。衣紋則似片片掛身上,而束之下垂,與人稍殊。質如輕煙,望之依稀似人影。側視之,全體皆見。正視之,則似半身入牆中,半身凸出。其色或黑或蒼,去人恆在一二丈外,不敢逼近。偶猝不及避,則或瑟縮匿牆,偶或隱入坎井,人過,乃徐徐出。蓋燈昏月黑,日暮月陰,往往遇之,不為訝也』。」紀昀謂其所言鬼之狀,與胡、羅二人所言略相類而較詳。

  這種能視鬼的人,往往充當巫祝,或巫祝中有被人認為能見鬼者。史書中多載有召巫視鬼神之事。《吳志·朱夫人傳》注、《搜神記》卷二載:三國吳孫峻殺孫權女朱主,埋於石子岡。孫皓即位後,欲為改葬,而塚墓已不可識別,只有宮人中還有認識朱主死時所著衣服的。乃召二巫,各在一處視之,不令相近,以鑒別真偽。久時,二人都說:見一女人,著何衣裳,從石子岡上,以手抑滕長歎息,至一塚上,奄然不見。其言不謀而合,並符合宮女所言朱主衣服。於是開塚,果為朱主葬處。

  史書中還有不少凶宅令居者患病、死亡,系宅戶所葬所居之鬼妖所致的記載,多說或被有道術者所除,或有德行者居之而無恙。如《魏志·管輅傳》說,信都令家婦女驚恐,輪流患病,請善卜者管輅筮之,輅曰:「君家北堂西頭有二死男子,一持予,一持弓箭,頭在壁內,腳在牆外。持矛者主刺頭,故使人頭痛;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令人心中懸痛,不得飲食。晝則浮游,夜來病人,故使人驚恐。」掘其室中,果得二棺,如其所言,乃遷葬之,家人不復有疾病,又安平太守王基「家數有怪」,請管輅筮之,言有賤婦生一男墮地便走入灶而死等怪異,令王基驚其神。管輅謂此系「客舍久遠,魑魅魍魎共為怪耳,無足怪。」《宋史· 王旦傳》載:王旦,太平興國五年(980)進士及第,赴平江任知縣,縣中傳言官廨有物怪憑戾,所居者多不安寧。王旦將至前夕,守吏聞群鬼呼嘯云:「相君至矣,當避去!」自是鬼怪遂絕。此類故事,載於史冊者頗多,野史筆記中更是俯拾皆得,如《太平廣記》載:唐狄仁傑任寧州刺史,其官宅凶,已死刺史十餘人,無人敢居。狄仁傑偏是不怕,命修葺而居之,數夕,「詭怪奇異,不可勝紀」。狄怒罵之,便見有一人出見,自稱是某朝官,葬於階西樹下,屍被樹根所穿,痛不可忍。此前有數公欲自陳而不達,以至如今。乞為遷葬。狄命人發掘,果如其言,乃為改葬,自後此宅清安無事。

  能使人致病、死亡者,還常被古人認為是狐、蛇等的精魅,所謂「物怪」、「妖怪」者。狐狸精媚人,人狐相戀,尤為明清志怪小說的主要題材。這類事在正史中也有所記載。如《晉書·韓友傳》說,韓友(景先)善占卜厭勝,劉世則之女害魅病積年,召巫治之而不愈,韓友命以皮囊張窗牖間,閉戶作氣驅除,見皮囊脹大,急縛囊口,懸樹上,二十多日後漸縮,開視,見有二斤狐毛,女病遂愈。《後漢書·方術傳》所載壽光侯,則「能劾百鬼眾魅,令自縛見形」,鄉人有婦為魅所病,壽光侯劾之,見有大蛇數丈死於門外。婦病得愈。又一大樹有精魅,人止其下者死,鳥過亦墮,壽光侯劾之,見大蛇七八丈,懸死樹間。這是蛇精作怪了。筆記中的這類故事多不勝數。如明人談遷《棗林雜俎》說天台縣桃源洞有古桃樹化精魅迷人,王安石夜坐,此精曾化為美女與之談《易》。清人王應奎《柳南隨筆》卷三說,漢陽人朱方旦之妻為狐精,著紅衣。朱以方術游公卿間,以符水治病,皆其妻出神為之。一時趨求者甚眾,皇帝亦召見之。因謀奪正一真人所居,其妻被雷震死。妻死後朱懵無所知。下獄,誅殺之。《閱微草堂筆記》卷十對狐精之說有所考索,謂據《西京雜記》,狐能幻化人形入夢之說最早見於漢代,張(上族下鳥)《朝野僉載》稱初唐以來,百姓多事狐神,有諺語云:「無狐魅,不成村。」《太平廣記》載狐怪事十二卷,唐代居十分之九。其源流始末,則以劉師退所述為詳。劉系問知於滄州南一學究之狐友。大略謂凡狐皆可修道,而以成道者所生之「批狐」為最靈。成道先成人道,辛苦一二百年,能化為人身,飲食男女、生老病死,皆與人同,所居常近於人。修行有煉形服氣與媚惑採補二途,煉形服氣必漸積而成,能遊仙島、登天曹;媚惑採補為走捷徑,然傷害或多,觸犯天律,則鬼神懲罰之。

  交通鬼神的方術,以扶乩降仙最常見,自南宋以來尤為盛行。扶乩又稱「扶鸞」,一般是以一至數人持一筲箕,下插竹筷,或特製鸞鳥形木筆,祈禱後,在灰沙土寫字、圖畫,也有不經人持而筆自寫畫者。隨問作答,往往自稱某某大仙、菩薩或古昔名人,能書詩詞、開藥方、示吉凶、說經訣,明清道士常以此降道經,讀書人常依此猜考題,佛教徒也有從事者。宋人張世南《游宦紀聞》卷三述其小時所見扶乩中,謂作詩詞、詩賦、時論、記跋之類,往往敏而工,言禍福,卻多不驗。近時都下有士人許某,能迎致大仙,所言多奇中。宋人周密《齊東野語》卷十六《降仙》說:「降仙之事,人多疑為持箕者狡獪,以愚旁觀,或宿構詩文託為仙語,其實不然,不過能致鬼之能文者耳。」佛教著述中,論及扶乩降筆一事,一般都說絕非菩薩真仙,而乃「靈鬼「所為。

  與生死輪迴有關的怪異現象載諸史料者,還有屍解、遇仙、出神、神靈感應、雷擊惡人、人死為神等。

  屍解一語,出自道教,為成仙之下等。其具體表現,是死後埋葬,而又現形與人交遊,發其棺,則唯余爪發或衣履。道教史料中所載此類事例甚多,佛教史料中也有達摩祖師「只履西歸」的記述——謂達摩死葬熊耳山,這年有魏使宋雲從西域回,見達摩杖頭掛一隻草鞋西行。歸而言之,發達摩棺,見棺中唯有草鞋一隻。史料中還有生前未必修道學佛死後亦現屍解的記載。如《漢書·外戚傳》載,漢武帝鉤弋夫人有罪,以譴死。既殯,屍不臭,香聞十餘里,葬於雲陵。帝哀悼之,又疑其非常人,乃發塚開視,「棺空無屍,唯雙履存。」又《萬曆野獲編》卷二七《屍解》條說,嘉靖時少師劉健(晦庵)九十餘歲死,「嗣後遊行人間,聞至今尚在。」近年羅近溪(汝芳)卒後,一日忽至同鄉曾同亨寓所,快談連日。

  人修道成仙事例,正史及道教史傳中所載不少,多為養生長壽及有神通異能者。也有歷數百千歲而猶傳有人遇之者,最著名者為唐呂洞賓,《宋史· 陳摶傳》說他在五代宋初「年百餘歲,頃刻數百里」。《邵氏見聞錄》卷二九載:宋太祖趙匡胤初即位,呂仙「自後苑中出,留語良久,解赭袍衣之,忽然不見」。金元以訖明清,歷代都有遇呂仙的記述,如明末陸西星自稱呂仙住其家三月餘,清嘉慶時四川樂山李西月亦稱遇呂洞賓、張三豐(元人)傳道。清人《柳南隨筆》卷五述:明末瞿汝稷八歲時生足瘡、危急時恍見呂祖面授方藥數味,服之即愈。自是常出神入異境,見神仙,見自己名列仙籍。

  信神祀神而得靈驗,受神明保佑濟助的事例,在正史和野史筆記中所載極多。如《隋書·張季珣傳》載:張祥為并州司馬,值漢王諒反,張祥勒兵拒守,賊縱火焚郭下,張祥見百姓驚駭,入城側西王母廟再拜號啼,求神明降雨相救。「言訖,廟上雲起,須臾驟雨,火遂滅。」《元史·劉秉直傳》:劉秉直任衛輝路總管時,有賊劫殺汲縣民張聚而逃,案難偵破,劉秉直乃禱於城隍神,忽見有村民阿蓮戰怖仆地,具言賊之姓名及所在,如其言,果然捕獲。又蟲螟為害,劉禱於八蠟祠,蟲皆自滅。天旱,劉又禱於蒼峪神祠。見有青蛇婉蜒而出,辭神而返,雷雨大至。《明史·謝子襄傳》載處州知府謝子襄禱神除虎息旱蝗之事,亦屬同類。筆記小記中所記此類事更多。還有一類因得罪於神而遭殃的記載,如《魏書·安南王楨傳》述:魏宗室元楨任相州刺史,因旱祈雨,告石季龍廟神像:「三日不雨,當加鞭罰。」祈之不驗,遂鞭神像一百。是月,元楨發背疽而死。《宋史·李全傳》:節度使李全,乞靈於茅司徒廟,無應,李全怒斷神像左臂,或夢神告曰:「李全傷我,死亦當如我。」後李全作亂,被官軍碎屍,左掌無一指。這類記述,宣揚神明的威嚴,頗具威懾力。

  最具威懾力、令作惡負疚之人心駭膽戰的故事,是雷殛惡人,被雷擊死,被認為是天神之誅罰。這類故事在正史、筆記中都有不少,尤以宋代以來的筆記中為多,近今佛教界所印行的勸善書中也載有多例。如《信征錄》述:清康熙三十五年六月初三日,蘇州養育巷母子二人,遇雷電繞門前,兒躲入母親懷中,被雷擊死,其母嚇死後,次日復甦,說曾騙一婦女從育嬰堂所領米三斗,致使其婦含冤自縊,理應遭雷打死,說完即口吐綠水而死。又杜之英《讀幽冥問答錄書後》述:遠戚周某,濾縣人,娶媳張氏悍潑忤逆,老夫婦與其子接連兩夜夢見天上露金字一行:「六月十三日雷劈周張氏。」言之於媳,初不置信。至期,上午尚風和日麗,張氏嘲笑公公婆婆迷信,邀鄰人打牌。至午時,忽雷電交作,張氏駭奔樓上,嚴閉門窗,藏身大衣櫃中。豈料霹靂一聲,樓上門窗洞啟,張氏竟被攝至街前擊斃。

  人死為神之事,正史野史所載不少,有的是事後於夢中告知,有的是於臨死時自言,有的是祈禱而有靈應。如《隋書》載韓擒虎死為閻羅王,《蓮池筆記》述明代萬曆間常熟趙定宇死為五殿閻君等,此不贅錄。

  第十節 佛教感應與因果現報

  以解決生死問題為中心,以輪迴說為教義基礎,以重修證為突出特徵的佛教,尤其是具有華夏民族重史傳統的中國佛教,對其教義及實踐結果的事實證據之記述宣傳,甚為重視。中國佛教典籍中的數百卷史志僧傳及數十種感通類著述中,所提供的佛菩薩感應、修證成果及輪迴、因果的驗證性事件,大略近萬件。近今佛教界,尚在繼續記述、編寫此類宣傳品。官方正史、地方史志和筆記野史中,也有不少這方面的內容。這些資料,對於揭破生死之謎、佛教的效應來說,雖然十分重要,但過於繁多,非本書所能詳盡縷列。這裡僅歸納其主要內容,每類事件略舉一二例,以供讀者參考。

  總的來說,佛教證驗事件、都屬修證實效,這大略又可分為兩類:一是歷史上的佛教人物修行的效驗,一是佛菩薩及經像等的感應。歷史上佛教人物修行的效驗,從其了生死的主旨而言,有舍利、坐脫立亡、往生證據、神通自在、長壽、亡後現形等。

  舍利,漢譯「骨身」,為佛及一些佛教徒火化後骨灰中檢出的堅固結晶物。佛傳載釋迦牟尼圓寂後,自身出火焚盡其身,留下舍利八萬四千斛,由阿育王造塔安置於各地,中國浙江寧波阿育王寺佛舍利即是其一。佛教史籍中有少佛舍利放光、變化形狀的記述。許多高僧及精勤修行的居士火化後也有舍利,高僧中還有如釋迦之自身出火自焚的記載。舍利之異,被佛教界當作超出生死、死而不亡的證據之一。

  超出生死的另一種證據,是能自主死,不想住世了,雙腿一盤立時坐化,甚至還有站著死、倒立死的。以禪宗中人為多,載於僧傳者頗多其例。如唐鄧隱峰禪師,倒立而化,衣皆順體(《宋高僧傳》卷二一);龐蘊居士,與其一子一女同日化去,其子在田中倚鋤立化。(《景德傳燈錄》卷八)

  藏傳佛教寧瑪派「大圓滿心髓」法修持成就者在自主死方面的表現,則更為奇特。想死或臨死時,身體慢慢發光,或縮小至尺餘高,比例不變,或完全消滅,僅留下爪發,名曰「虹化」。據載,僅川西噶托一寺,幾百年來虹化者竟達十萬人。獲最高成就「大遷轉身」者,如蓮花生,有形而無質礙,藏王曾試以手探其腰,覺如伸入虛空。

  漢傳佛教界最多見的超出生死證據,是臨終時蒙接引往生淨土,以修淨土法門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者為多。往生淨土的證據,是臨終前看見或夢見佛菩薩來迎接,因而「預知時至」,至期安祥而逝,面容怡悅,身體柔軟,頂上溫熱。還有旁觀者亦見佛菩薩來迎,聽到天樂、聞見異香、看見光明,死者多日屍體不變且放異香等瑞相。《淨土往生傳》(北宋戒珠撰)、《淨土聖賢錄》(清彭希涑撰)、《淨土聖賢錄續編》(清胡珽撰)、《近代往生隨聞錄》(寬律撰)等書中,記錄古來往生西方事實一千餘人。在正史中,也不乏此類記載。如《梁書·庚詵傳》說,庚詵不治產業,不樂仕進,晚年禮懺誦經,一夜忽見一僧自稱願公,呼詵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532)晝寢,醒後說:「夢願公復來,言不可久住。」言終而卒,舉室鹹聞空中唱云:「上行先生已生彌陀淨域矣!」

  藏傳佛教史傳中,還載有修行成就者肉身飛往淨土的奇事。如《青史》載噶舉派二祖米拉日巴弟子中,有熱巴細哇峨、桑傑交、絨穹熱巴等肉身赴空行淨土,熱穹巴弟子中,有一歌女即身飛赴空行淨土。

  至於修行獲神通自在者,佛教史傳中所載不下數百例,正史亦間有記載。如《晉書·方伎傳》載西域高僧佛圖澄現遙視、知他心、聽鈴音辨吉凶等神異。《唐書·不空傳》載密宗大師不空作法,人見空中現神人,稱毗沙門天王次子獨健,率神兵赴安西救急,幫助唐軍獲勝。他如慧思、圓觀之知三世。前面已引述。藏傳佛教史傳中所記能飛行、化身、分身、在石頭上留下手印足跡、趺坐空中、穿山入巖、令死鳥復活等神異,例證不少。如《宗派源流鏡史》說蓮花生弟子中,就有王臣二十五人得如上所說成就。

  佛教史傳中還有一些高僧死後現形、顯現靈驗的記述。如《續高僧傳·智(豈+頁)傳》稱天台宗二祖智(豈+頁)(523—597)圓寂後七年,「忽振錫被衣,猶如平昔,凡經七現,重降山寺」,與弟子言問如常,良久而隱。《宋高僧傳》卷十八載唐代泗州普光王寺神僧僧伽(638—7l0),生前屢現神異,卒後多年,還多次現形顯靈。至代宗大歷十五年(780),猶現形於皇宮內殿,乞免郵亭之役。後周世宗時猶托夢於州民。宋人《鐵圍山叢談》卷五載,宋徽宗宣和己亥(1119)夏,東京大水,「泗州僧伽忽現於大內明堂頂雲龍之上,萬眾鹹睹,殆夕而沒。」這已是他圓寂後的四百零九年了。

  佛菩薩感應,有經像放光、佛菩薩現相、見菩薩化身及誦經奉佛祈念菩薩而得治病、延壽、脫厄等靈驗。

  經像放光,如《釋氏通鑒》載:東晉寧康初(373),釋道安至襄陽立檀溪寺,鑄銅像,能起自行,光明燭天。秦主符堅送外國金彌勒像,道安設講,一夕,像光照室,頂有舍利。又,鹹和四年(329),丹陽尹高悝獲金佛像於張侯橋側浦中,此像舊在內官供養,常現光瑞。時臨海人張系,於海濱獲金銅蓮花座,以安高悝金佛像之足,儼然相符,是夕,像有光燭天。劉宋元嘉中,江陵張僧定之妹從小奉佛,矢志出家,曾奉小金佛像,父母密為許嫁,迎娶之日,女悲呼不就,燒香伏地請死,像放金光照一村,父兄驚異,乃順其志而不嫁。此類記述,在佛教史志和感通類著述中不下數十百例。

  佛菩薩現相之事,見於正史者如《粱書·滕曇恭傳》所言:滕曇恭至孝,父母卒,哀慟嘔血,蔬食終身。一日見其門外樹上有神光起,現佛及侍從容光顯明,自門而入。曇恭閤家皆共禮拜,久之乃滅。這類事在佛教感通類書中載有多例。

  見到菩薩,以入五台山見文殊菩薩、入普陀山見觀音菩薩的記載為最多。如《宋高僧傳》卷二一載:釋法照,唐大歷二年(767)於衡州雲峰寺,在粥缽中現一山,中有「大聖竹林寺」。人言其景為五台山,法照乃朝禮五台,果見山景如粥缽中所見,入大聖竹林寺,見文殊、普賢二大菩薩,示以念佛法門。後又與五十餘僧虔禱,見文殊、普賢等一萬菩薩。後來於該處建竹林寺,力弘淨土法門,被尊為淨土宗四祖。又同卷《牛雲傳》,述僧牛雲極為魯鈍,入五台虔拜文殊,遇文殊化身為老人,為說宿緣,為斷心頭淤肉,現文殊相,下山後變得極為聰利,「凡曰經典,目所一覽,既誦於口。」同書卷十四《唐百濟國金山寺真表傳》,說百濟(今屬朝鮮)僧真表,懇祈受戒七日七夜,見地藏菩薩、彌勒菩薩為其授比丘戒、發天眼通,自後常有二虎左右隨行。

  因奉佛、誦經而得諸感應者,記載最多。見於正史者如:《晉書·前秦紀》載,徐義,被慕容永所獲,械系其足,將殺之,徐義誦《觀世音經》,至夜半,械開得脫,若有人導之而行,得以逃命。《宋書·王元謨傳》:王元謨戰敗,將被殺,夢人告言:「誦《觀音經》千遍則免。」覺而誦足千遍,臨刑猶誦之不輟,忽傳呼停刑,得免一死。此類事例,佛書中所載在千件以上。有遇難得脫者,有延壽增算者,有求生子女如願者。以祈念觀音菩薩而得解脫厄難及誦《金剛經》得延壽消災的記述為最多。

  中國佛教史上的一些神異昭著的高僧居士,還被視為大菩薩的「化身」,如蕭梁時傅翕(傅大士)、五代僧契此(布袋和尚)稱彌勒菩薩化身;唐代天台山寒山、拾得,宋代戒闍黎、周婆,稱文殊、普賢二菩薩化身;蕭梁寶志,唐僧伽、萬回等,稱觀世音菩薩化身;唐九華山新羅僧金地藏稱地藏菩薩化身。他們各有神異奇跡,載於傳記,有的能現菩薩之形,如僧伽就曾現為十一面觀音之相。

  佛教界還編撰有一類宣傳因果現報實例的著述。如清人彭希涑輯《二十二史感應錄》,從佛家因果報應及儒道兩家天人感應的角度,從二十二史中選出顯著事件三百多例。近人聶雲台、許止淨編的《歷史感應統記》,主要從二十四史中選錄有關因果現報的事件,達一千多例,分為二十四類。清釋戒顯撰《現果隨錄》四卷,記述了作者親自見聞的因果報應之事一百零三則。近今佛教界編述的這類讀物有《近代果報見聞錄》、《放生殺生現報》等。見諸史冊的因果現報,以殺人害人者當世被殺、臨死見所殺者來討命,及救人濟世、信佛誦經者一生得善報的事例為最多,也有不少與鬼神、冥府、夢告等與輪迴有關的故事。還有一類因破壞佛教、誹謗佛法受惡報的事例,如《南史·南平無襄王偉傳》載梁宗室蕭偉毀襄陽寺銅佛像鑄錢,迫害富僧,而得惡疾,終以疾死。《魏書·崔浩傳》載,崔浩非毀佛法,取妻郭氏所敬佛經焚之,棄灰廁中。後以國事獲罪,被囚於檻籠,使衛士數十人灑尿於其身,呼聲嗷嗷,聞於行路,「世皆以為報應之驗。」明人袁了凡所撰《了凡四訓》,則以自己一生的經歷,論證命由我立,因果可轉。大略說:少時遇一精於《皇極書》算命術的孔先生,為他推命,言其歷考名次、所得廩米,功名止於貢生,某年任知縣三年半,壽五十三,無子嗣。後二十年間考中名次、廩米等,果然皆如其言,以為命由前定。後來見到棲霞山雲谷禪師,指示他命由心造,可由心轉,授以「功過格」。從此振作,以每日自記功過為監督,為行諸善,有過輒改,積一萬善行,從此孔某所算之命不靈,進士及第,官居高位,子孫興旺,壽過六十九而猶康健。這一自造命運的典型,作為佛家因果說的活證據,在近世佛教界內外廣泛流傳,起了相當大的勸善作用。

  第十一節 對史料中輪迴事件的檢討

  有關輪迴證據的種種事件,白紙黑字,充斥史籍,不勝枚舉。在今天這個科學昌明的時代,對這類記述如何看待,如何作出科學評價,這是一個既牽涉史學、文獻學、宗教學等人文科學,又牽涉宇宙人生奧秘及人體科學的複雜問題。因事態離奇,甚而荒唐,有封建迷信之嫌,故從來治史學、宗教學者,對此多取迴避態度。筆者既已列舉多例,不妨略呈管見數端,以提供一種認識此類記述的思路。

  1.此類事件的記述,在古籍中佔有相當大約份量,是古文獻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內容,是古人破解生死之謎的重要認識成果。此類紀事在現代社會尚有相當大的傳播市場,被不少佛教徒所確信,佛教界還在記述著新近發生的此類事件。無論是研究探索生命、生死現象,還是研究佛教等宗教,措置褒貶,都必須認真對待此類記述,不容迴避。即便是論證輪迴虛妄,也必須對此類記述作出科學的說明解釋。

  2.此類記述的數量之多和滲透之深,說明死而不亡、生死輪迴的觀念在古代社會的影響和演變。此類記述,是反映古代文化形態,紀錄人類心靈進程的重要史料,從文化學、宗教學、民俗學、人類學等多種角度看,都有整理研究的價值。從中國古籍中的此類記述看,對此類事件的記述,與當時流行的宗教觀念密切關聯。佛教傳來之前,所記者主要是見鬼神、死後現形、亡魂托夢及妖異之類,與華夏傳統的人死為鬼神的觀念相一致。佛教傳入後,才有了與輪迴六道有關的記憶前生、轉生畜類、佛菩薩感應等記述,說明中國人的生死觀受佛家輪迴說影響而有了演變。雖然深受佛家輪迴、因果說影響,但此類記事中反映出的輪迴、因果思想,仍帶有華夏傳統觀念的特色,與印度佛典中的輪迴說不盡相同:幾乎沒有中陰身的記述,一般皆稱人死後續存者為鬼或神,冥府地獄中的囚犯概稱為鬼,多數皆記人死時見鬼差來捉,死後入冥見泰山府君或城隍神,輪迴觀念與魂魄觀念常結合在一起,因果報應則常混雜以神明懲惡獎善的天人感應思想。

  3.從破解生死之謎、如實認識自己的角度來講,最重要的問題,當然是此類記述的真偽。它們究竟是真實事件的如實紀錄,還是社會群體宗教觀念的產物?抑或經過了宗教觀念的加工?從史學角度看,這類記述,尤其是載於正史者,應該說它們一般都有事實依據,起碼是據當時較為可靠的傳聞記述,非編史者所杜撰。若判為史家杜撰,則主要據以編史的其它大量史料,皆應失其真實性,歷史便無法編寫了。若以此類事件過於奇異為理由而判其非真,則史書中奇異之談,非僅此類,即今日世界上現存的奇異現象,如卵生人、三腿人、狗面人、無腦人等,出人常識之外者,不知有多少,以事態奇異否定記載,理由自難成立。即使野文筆記,也多依傳聞、見聞寫成,多有作者親歷及聞之於可靠的親朋者,對事件的年代、地點,當事人及見證者姓名裡居,交代清楚,接近於現代的調查報告者,並非罕見,不可僅當作小說故事,視為藝術虛構。至於所據傳聞、見聞之真的,則實非由歷文學、文獻學的方法所能斷定,可以肯定的只是:古人傳聞記述,缺乏現代科學嚴密的調查、觀測方法,其所記可能經過加工,打有流行觀念的烙印,但也不能武斷絕無如實記述的情況。總之,此類資料,尤載於正史和可靠的野史、筆記者,基本上可看作古代人體特異現象的紀實,不過既冠以「古代」二字,則表明其非近現代科學的紀實,帶有前科學現象紀實的性質。

  4.欲以文學、宗教學等方法,弄清大量古代紀述的真相,乃屬不可能之事。今天所能做的,只能是從今天的現實生活中,用科學的調查研究方法,調查此類現象是否為有,據之方足以判定古代有無此類事件。這是人體科學、超心理學、死亡學等現代「人學」所應研究的課題。

  陳兵先生和他的新著《生與死-佛教輪迴說》

  陳兵先生,1945年生於甘肅,1968年畢業於蘭州大學中文系,1981年畢業於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獲哲學碩士。曾任中國社科院世界宗教所助理研究員,現任四川大學宗教學所副研究員,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客座研究員,河北禪學研究所副所長。

  1993年12月,陳兵先生完成新著《生與死-佛教輪迴說》,共二十七萬言。此書集先生數年來專事佛教研究心得,以及對眾多佛教典中生死輪迴經論的總結整理,堪稱善知識博論詳實之作。

  全書共分十章:

  1.靈魂和輪迴觀念的產生;

  2.非斷非常的佛教輪迴觀;

  3.「業」與輪迴;

  4.眾生種種;

  5.死亡、死後和出生;

  6.心識與輪迴;

  7.生死之超越;

  8.中土人士的生死觀;

  9.史料中的輪迴事件;

  10.輪迴說與心靈學。

蘇東坡原來是僧人投胎轉世

生命是輪迴的,很多人或多或少能夠知道自己的前世,這在修煉文化較為普遍的古代就更為常見,蘇東坡就是其中一例。蘇軾,又叫蘇東坡,現在很多人只知道他是北宋大文豪和書畫家,曾任翰林學士,官至禮部尚書,卻不知道他的前世是一修行僧人,其實他自己已經多次在詩文中提到自己的前世,例如:「我本修行人,三世積精煉。中間一念失,受此百年譴。」(《南華寺》)「前生我已到杭州,到處長如到舊游。」(《和張子野見寄三絕句 過舊遊》)

  元豐七年四月,蘇軾在抵達筠州前,雲庵和尚夢到自己與蘇轍、聖壽寺的聰和尚一起出城迎接五戒和尚,醒來後感到很奇怪,於是將此夢告訴了蘇轍,蘇轍還沒開口,聰和尚來了,蘇轍對他說:「剛才同雲庵談夢,你來也想一起談夢嗎?」聰和尚說:「我昨天晚上夢見我們三人一起去迎接五戒和尚了。」蘇轍撫手大笑道: 「世上果真有三人做同樣夢的事,真是奇怪啊!」

  不久,蘇東坡的書信到了,說他現在已經到了奉新,很快就可以同大家見面。三人非常高興,一路小跑趕到城外二十里的建山寺等蘇東坡。蘇東坡到了後,大家對他談起了三人做相同夢的事,蘇東坡若有所思道:「我八九歲時,也曾經夢到我的前世是位僧人,往來陝右之間。還有我的母親剛懷孕時,曾夢到一僧人來托宿,僧人風姿挺秀,一隻眼睛失明。」雲庵驚呼道:「五戒和尚就是陝右人,一隻眼睛失明,晚年時遊歷高安,在大愚過世。」大家一算此事過去五十年了,而蘇東坡現在正好四十九歲。從時間、地點和多人相似的夢來看,蘇東坡是五戒和尚轉世已經無異議了。

  蘇東坡後來寫信給雲庵說:「戒和尚不怕人笑話,厚著臉皮又出來了,真是可笑啊!但既然是佛法機緣,我就痛加磨礪,希望將來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這就不勝榮幸了。」

  蘇東坡總是喜歡穿僧衣,這可能這是前世因緣所致。宋哲宗曾經問內侍陳衍:「蘇東坡朝服下面穿的是什麼衣服?」陳衍說:「是僧衣。」哲宗笑之。

  蘇東坡在杭州時,曾與朋友參寥一起到西湖邊上的壽星寺遊歷,蘇東坡環視後對參寥說:「我生平從沒有到這裡來過,但眼前所見好像都曾經親身經歷過這似的,從這裡到懺堂,應有九十二級階梯。」叫人數後,果真如他所說。蘇東坡對參寥說道:「我前世是山中的僧人,曾經就在這所寺院中。」此後,蘇東坡便經常到這所佛寺中盤桓小息。

  大約元佑初年,蘇東坡曾與黃庭堅一起去拜見一老者,老者一見面就說蘇東坡的前世是五戒和尚,而黃庭堅的前世是一女子。蘇東坡點頭不語,黃庭堅卻根本不相信,老者對他說:「你到涪陵時就會有人告訴你。」黃庭堅認為涪陵是被貶的官員才能去的地方,自己怎麼會去呢?後來他果然被貶到了涪陵,幾次夢見一女子托夢告訴他前世之事,方才不得不相信先前老者所說的話。

  這五戒和尚又是何人呢?據說他一目失明,還有一師兄叫明悟,五戒因為一念之差,同女子紅蓮有了苟且之事,犯了姦淫之戒,結果事情被已經有功能的明悟和尚看破,五戒羞愧難當,便坐化投胎去了。明悟已經預見五戒下一世可能謗佛謗僧,這樣可能就永無出頭之日了,於是他也趕緊坐化,緊追五戒投胎而去。到了這一世,五戒投胎成了蘇東坡,而明悟就是蘇東坡的好朋友佛印和尚。蘇東坡剛開始時真的不信佛法,醉心功名,但佛印一直不離不棄地追隨左右,苦心勸化點悟於他。自身的親身遭遇,加上佛印的不斷勸化點悟,蘇東坡終於醒悟,不但深信因果輪迴之說,而且崇信佛法,潛心修煉。

  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七月二十八日,蘇東坡去世時,他對守在床邊的三個兒子說:「我平生沒做什麼壞事,相信不會墜入地獄的,你們不要太傷心了。」又告訴說神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西方極樂世界是有的」。

鍾茂森博士《因果輪迴的科學證明(第二集)》摘編

本文轉帖 文字錄入:佚名

  鍾茂森博士

  人之所以忘記自己的前世,是因為他在投胎以後,在母親體內做胎兒會受很多的折磨、痛苦。最近我們看了一個醫學的紀錄片,現在西方拍攝的技術很發達,能夠隔著母體用三維的角度來拍攝母親體內胎兒的生活狀況。我們看到這個影片當中,胎兒在母體內真的是很痛苦,他是頭朝下腳朝上這麼倒懸的,這麼一掛就掛十個月。

  母親如果動一動,他就會覺得像地震一樣,母親喝一口涼水,他就好像到寒冰裡,冰窟窿一樣;母親喝一口熱水,他就像到熱湯裡一樣。胎兒在母親的體內就像坐牢一樣,一坐就坐了十個月。完了之後要出生的時候他也是很痛苦,像嬰兒從母親體內出生的時候,好像兩座大山把他夾著夾出來,當他出來以後,因為在母親體內的胎兒皮膚都很細滑、很細嫩,結果一出來之後接觸到空氣,就感到像針刺一樣的痛苦。所以你看嬰兒一出生他就哇哇大哭,為什麼哭?就是因為他太痛了、太苦了。你們諸位說,哪有見到嬰兒一出來笑咪咪的?有沒有?沒有。正因為這樣的痛苦,這種折磨就把他前生的記憶給統統磨掉了,所以一般人都沒有辦法記憶自己的前世,這個有道理。

  我們再看看超空和尚,這次他沒有受到在母親體內做胎兒的那種折磨,因為他是自己的妹妹生了小孩以後才過世,過世以後他的靈魂,因為他的靈魂沒有受到時空的限制,所以他能夠迅速的飄移。當他一個念頭起來想要到他妹妹的房間裡看看這個小嬰兒的時候,他就到了裡面去,就看到剛剛出生的小嬰兒,然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就把他牽引到一個嬰兒的身體裡,他就投胎投進去了。因此是小孩子先出生以後他才入胎,他才入了這個身體裡頭,所以他沒有受過這種出生、在母親體內種種痛苦折磨,所以他對於前世的記憶保持得非常清晰。

  我們可能覺得這個胎兒已經出生變成嬰兒,他就應該有靈魂,那他的靈魂上哪裡去了?這是一種生命的謎,因為一個身體裡頭應該是有一個靈魂他才有真正的生命。當這個嬰兒出生以後,或許是因為他原來那個靈魂已經離開,代之而來的就是他的舅舅奈楞的靈魂進來,這也是有可能的。總之宇宙大千無奇不有,生命的奧秘還有待我們科學進一步深入的探索。談到這種輪迴轉世,其實在歷史上的記載非常之多,特別是在佛教裡面,對於輪迴轉世這種案例的記載很多。

  下面我們來看一個中國明朝的例子,大家可能都知道明朝有一位儒學大師,著名的理學家,叫做王陽明,這位王先生的學問、道德都受到世人的景仰。當王先生五十歲那一年,有一天他到江蘇鎮江金山寺那裡去遊覽,結果來到這寺院裡一看,怎麼這個寺院這樣熟悉,好像以前就住在這裡。於是他就跟寺院裡的一些出家師父們一起到處走走看看,結果來到一個關房前,關房門窗都緊閉著,上面還貼著封條。王先生一看到這個關房就覺得好像以前曾經在這裡住過,好像這裡就是他的宿捨,他以前住的房間,於是就哀求出家人幫幫忙打開這個門來看看。那個出家人說:不行,不行,王先生,我們這個寺院裡頭哪個地方你都可以去,就是這個關房我們不能讓你進去。為什麼?因為這個關房裡面,五十年前我們寺院裡的老和尚在這裡面圓寂,就是在這裡往生離開了,所以他的真身還保存在裡面,肉身沒有壞,還坐在裡面,為了保存它,我們不能夠讓外人進入。王先生非常好奇,就一再的哀求這個出家人幫幫忙,進去看一眼就走。因為王先生當時也是大家非常敬重的一個高人,所以出家人最後就答應了。

  完了之後這個門就打開了,一打開走進去一看,真的看到一位老和尚正坐在一個蒲團上,盤腿而坐,雖然已經走了五十年,但是看到他的面色還是非常好。王先生看到老和尚的臉,這個臉怎麼這麼熟悉,似曾相似?回頭一看就看到牆上還寫了一首詩,這首詩是老和尚五十年前圓寂之前在牆上寫的詩,我把這個詩也摘錄下來給大家看看,這個詩上講「五十年後王陽明,開門猶是閉門人;精靈去後還歸復,始信禪門不壞身」。你看看這位老和尚,他原來已經是預知未來,這個王先生是誰?原來就是這個老和尚轉世而來。

  你看老和尚在牆上題的這首詩就是預言,預言五十年之後我就叫王陽明,你看把名字都寫出來,開門的這位王陽明就是五十年前在這裡閉門的老和尚,「開門猶是閉門人」。老和尚就是用這個來證明,精靈就是靈魂,靈魂去了以後你看他還會回來,就是為了證明在禪門裡頭,佛教裡頭有這樣功夫的人,他這個身體還保持著真身不壞,等五十年後那個人再回來找他。這也是個真實的案例,根據歷史的記載。

  我們看到這位老和尚的功夫實在是了不起,他能夠預知未來,很可惜他一轉世輪迴做了王陽明都把前生給忘掉了。他為什麼會忘掉?這就是剛才我們談到,在投胎、出生種種的痛苦、折磨,往往會把他前生的記憶都給磨掉。在佛教裡面有一句話,叫菩薩都有隔陰之迷,哪怕是做菩薩,你看他隔了一世都迷了,都忘掉了;換句話說,這個老和尚以前的修行功夫也中斷了,就很可惜了。所以在佛教裡面有提到,要我們大家求生西方極樂世界,能夠這一生了脫生死輪迴,這樣就可以永遠不迷了,這也是值得思考的。

  下來是一個小插曲,我們繼續來談談史蒂芬森教授另外一個科研案例。這個科研案例也是一個離奇古怪的案例,它有點像我們中國古代所講的那種借屍還魂的例子。這個案例講的是一位叫做賈斯伯的小孩,賈斯伯他的全名叫做斯理.格達理.拉爾.賈斯伯,這是印度的名字。這個小孩在一九五四年當他還是三歲的時候,由於患了天花病就死去。死的那天當然父母都非常傷心,父親就依偎在棺材旁邊,棺材裡裝著自己小孩的屍體,他非常的痛心,準備等到天亮就要把棺材拿去埋葬。

  就在當天晚上,這個父親正挨著這個棺材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覺得棺材裡面有動靜,這時候父親馬上就起來把這個棺材蓋打開,一看這個小孩他已經甦醒過來,趕緊就拿水、拿食物來餵他。可是這個小孩甦醒以後竟然所說的話已經完全不是這個人,他說自己是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他的名字叫做香克,是在另一個地方居住的一個貴族,印度叫做婆羅門,他是個婆羅門種的青年人。講的話跟他原來的身世完全不同,明明是三歲的小孩,怎麼說是二十二歲?

  而且這個小孩拒絕他父親給的水和食物,因為在印度等級階層還是比較嚴格,所謂婆羅門貴族這些人他不會吃那些平民家裡的食物。賈斯伯家裡原來是平民,他醒來以後就不肯吃自己父親給他的食物,幸好鄰居家有一位婆羅門的老太太,這個老太太就義務做些食物來給這個小孩吃,他才肯接受,要不然也得活活餓死。這個小孩他就開始敘說他前生做婆羅門青年的時候是怎麼死的。他說有一天當他去參加一個親戚的婚禮,在這個婚禮宴會上就遇到一個仇人,那個仇人以前向他借了很多錢,但是又不想還給他,所以就讓他吃一些有毒的糖果,他也不知道,吃了這個糖果以後在回家的路上毒性發作,從馬車上摔了下來,就這麼死了。結果家裡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被毒死的,還以為這個人可能在婚宴上面喝酒喝多了,從馬車上摔下來摔死的,不知道他是給仇人害的。這個事情後來也就平靜了。

  結果史蒂芬森教授他們來到賈斯伯家裡,因為他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就來到賈斯伯家裡調查這個三歲的小孩,然後按照這個小孩所說的情況找到他所說的前世婆羅門的家族,結果一看果然有這麼一個人,有這麼一件事。這個人大家都不知道是被毒死的,後來一調查才真相大白。所以你看看,這個仇人他心很狠毒,他借了人家的財不還給他,還要把人家害死,這是像古人所講的「借他貨財,願他身死」。他以為這樣做神不知鬼不覺,哪裡知道他所殺害的這個人,這個冤家,轉了一世還能把這個仇恨記在心裡,然後還把它說出來。所以想想看,他們再見面,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我們再看看,你看他這個身體,這三歲的小孩患了天花死了,他原來這個魂確實是走了,代之而來的是另外一個人的魂,這個二十二歲的青年,他又進去了。這說明什麼?這個身體其實真的不是自己的,你看它是可以跟人家共有的,可以互換的,這個小孩的魂離開之後他的身體還能用,結果又有一個魂進來,真的像住房子一樣,這個房子原來的主人走了,又來了一個新的主人。

  現在民間,從古到今民間都有很多這種傳說,所謂的鬼附體現象。這種也不能夠一概而論是迷信,為什麼?現在從這些西方的科學來解釋還是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所謂的鬼附體,就是那些鬼的魂跟這個人的魂共用這個身體,就叫附體。所以你看看我們聽到一些傳說,甚至基督教裡面也講到,你看耶穌趕鬼,耶穌基督還趕鬼,一個人身上帶了七個鬼魂他把他們趕走,這說明人的肉體是可以共享的,關鍵是要和諧相處,在肉體裡也得搞和諧社會。至於這種借屍還魂的案例,其實在我們古老的中國早已經有記載,你看像上古時代有一部醫學著作,叫做《黃帝內經》,《黃帝內經》裡面至少就有兩則關於借屍還魂的這種案例。所以這種案例我們想想真的他不是在虛構,現在史蒂芬森教授也給我們證實。史蒂芬森教授他在研究這幾千個關於輪迴轉世的案例當中發現有這樣一個規律,他發現人身上都有一些胎記是與生俱來的,一出生身上就有這些疤痕。現在醫學能夠解釋胎記的理論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遺傳學,認為胎記是遺傳的,第二種是出生的時候嬰兒可能身體上受了損傷,所以留下了胎記。這兩種醫學的理論只能解釋胎記這種現象百分之六十,其中百分之四十的胎記沒有辦法解釋。結果史蒂芬森教授就提出一個新的理論,他說人身上的胎記很多很可能都跟前世有關,是他前世一些傷口遺留下來的。這種理論發表在他的一部著作裡,叫做Where Reincarnation and Biology Intersect,就是《輪迴學與生物學的融匯》這本書裡。

  我們來看看他所謂胎記的理論是怎麼樣?首先給大家講一講他的一個案例,這個案例是美國的一個例子,在美國有一個家庭,夫婦兩個人有兩個女兒,小的女兒叫溫妮,結果溫妮在一九六一年不幸在一次車禍中喪生,車從她身後撞上來把她撞死,當時死的時候她(溫妮)只有六歲。當溫妮死了以後全家都沉浸於悲痛當中,溫妮的姐姐有一天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的妹妹在夢中告訴她,說我準備要回家跟家人團聚,夢醒之後就覺得很真實,完了沒多久她的媽媽就懷孕了。懷孕以後這個媽媽也夢到自己過世的女兒溫妮回來告訴她,說她準備要回家裡來。後來就生產,在產房門口父親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過世的女兒溫妮的聲音,他不是在夢中,就是這樣聽得很清楚,聽到這個聲音告訴他,說「爸爸,我現在要回來了」,之後就生了一個女兒,這女兒的名字叫蘇珊。

  結果蘇珊大概兩歲多的時候就能開始講關於溫妮前生的事情,說她自己就是溫妮再來的。很多的這些情況,比如說蘇珊她經常會說當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都愛在學校後院子裡蕩鞦韆。當時蘇珊還沒有到上學的年齡,沒有上過學,可是她所說的情況是符合溫妮的情況,溫妮在死前六歲了,真的上學了,而且確實很喜歡在學校後院裡頭蕩鞦韆。蘇珊很喜歡溫妮留下來的這些東西,一些玩具,還拿著溫妮的這些相片,指著相片裡的人說「她就是我」,完了一張相片掛在床頭,一張相片還自己揣在懷裡很寶貝。

  溫妮身上有一處很明顯的胎記,在她的左臀上,左邊臀部上面有一處很明顯的胎記,那個胎記的形狀真的像車撞傷位置的傷口那種形狀。史蒂芬森教授根據家裡所描述的情況找到溫妮死前在搶救時候的那家醫院,在那間醫院裡找到溫妮屍體解剖的照片,拿著這個照片跟她這一生的胎記來一對照,發現前生屍體上的傷口跟她這一生的胎記完全吻合,所以他就提出這一生身上胎記的位置往往是前生受傷而死的傷口位置。

  下面還有一個這樣的案例,還有照片給大家看看,這個案例也是史蒂芬森教授研究的一個例子,是在印度,有一個男孩,這個男孩從小就能夠記憶自己的前世,他說自己前生就叫馬哈,一個男子,這個男子是跟他生活在同一個村莊的,結果這個男子後來被一個職業殺手給殺死,被人謀殺,那個殺手是用手槍對準他的胸口近距離把他槍殺,所以子彈從他的胸口穿入。結果史蒂芬森教授對這男孩進行調查,證實以後,還找到前世這個死者所在的一家政府醫院,最後臨死時候的這家醫院,在醫院裡找到屍體的解剖圖,法醫所畫的圖。這個圖就是右邊這幅圖,胸膛中間是傷口的位置,左邊這幅圖是這個小男孩這一生的照片。你看他的胸膛確實有一處這樣的胎記,他胎記的形狀、位置真的跟他的前生子彈打入傷口的位置很符合。

  這個人是被人家誤殺,原來那個職業殺手不是要殺他,是要殺另外一個人,結果把他給錯殺了,真的是冤枉。這個案子一直都沒有破,大概是那個職業殺手很高明,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是想想看,既然給職業殺手殺的,恐怕前生真的是有因果,要不然為什麼誤殺要殺到他?他死的時候,因為小男孩的父母家裡跟死者是鄰居,就住在同一個村子裡,結果這個男子死的時候大家都去圍觀,包括他父母本人也去看這個屍體,結果這一圍觀就把這個緣給接上了,他的母親晚上就做了個夢,就夢到這個死者告訴他,說我現在要投胎到你家裡來,然後就生了這個小男孩,所以這個小男孩從小就能夠記憶自己前生的事情。所以這個案例我們就曉得,人身上的胎記,史蒂芬森說的也有道理,確實往往都是過去生中由於被那些刀、槍或是一些利器刺傷、撞到的那個傷口的位置。他為什麼能夠在這一生留下胎記?我們可以這樣去理解,當一個人被車撞死或者被子彈打死,那個傷口一定會產生劇痛,非常痛苦,這種痛苦的印象深深的印在他的靈魂深處,所以靈魂投胎的時候都已經把這種痛苦的訊息給帶著,甚至能夠在這一生把這個訊息反映出來,所以使得他身上在那個痛的部位能夠產生這種胎記,那真的是痛苦的記號。所以人的心真是不得了,他如果產生什麼樣深刻的印象,這個印象可以在人的肉體上顯現出來。所以古人教我們時時存好心,存善良的心,我們的面相看起來就會善良。假如痛苦的印象都能夠產生胎記,那我們想想,善良的這種心地當然會使得我們的相貌更加善良和莊嚴。

  下來我們給大家繼續報告一個也是關於胎記的這種案例,這個案例還挺驚心動魄。這個案例是美國的一個科研案例,是在美國阿拉斯加州,在那個州里有一個人叫做查爾斯.波特,這位查爾斯.波特先生他是一九0七年出生在阿拉斯加州,他屬於印地安人的血統,這是他比較早期的案例。當這位波特先生兩歲的時候就能夠講自己的前世,說他自己前世也是印地安族的一個人,不過他是在另外一個印地安族。這個印地安族跟他現在這個家族打仗,結果他在戰爭當中被敵人給刺死,他每每說到自己前生的時候,他總是指著身上一塊胎記,就是右肋下面正中有一個很明顯的胎記,長是一英吋多,寬是半英吋多,一個菱形的胎記,他說這個地方就是他前世在氏族戰爭當中被敵人用長矛從這裡刺進來。從這裡刺進來,一刺進來肯定傷到體內重要的器官肝臟,所以幾乎一刺進來馬上就會死掉。所以別人看到他的胎記問他你這個胎記怎麼回事的時候,他總是把前生這一幕可怕的景象給說出來。

  而且更離奇的是他居然能夠說出殺他的兇手是誰,就是前世在戰爭當中殺他的那個敵人,這個敵人是誰?他認識,就是他自己這一生家族裡的成員,是他媽媽的舅舅,媽媽的舅舅就是他的舅公,他自己前生的名字叫做特靈吉特,就是他自己前世的名字。被他的舅公給殺死。而且當他說起這個事情時候他舅公還活著,所以這個事情他的媽媽知道,他的舅公自己更加知道,因為他舅公是自己親手把這個人給殺死的。所以看到這樣的一個氏族鬥爭當中,敵我之間的這種互相殘殺,到最後這個敵人又投胎到自己家族裡做了親人。所以你想想這位波特先生為什麼要投胎到這個家族裡來?因為他帶著一股怨氣,他是要來復仇,前世自己舅公殺了他,這一生又投胎來要復仇,所謂冤冤相報。

  這種案例其實在歷史上有個很著名的例子,就是我們中國近代史上大家都熟知的慈禧太后,慈禧太后是誰?根據歷史的記載,她是葉赫部的後代,她的名字叫做那拉氏,所以叫做葉赫那拉氏。慈禧太后我們都曉得,她可以說是讓整個清朝逐步衰亡沒落的一個女人。她簽訂了很多這些賣國的條約,像跟法國簽訂的天津條約、跟日本人簽訂的馬關條約等等,都是喪權辱國。葉赫部這個部落是什麼樣一回事?就是當時清太祖努爾哈赤崛起的時候,因為葉赫部是他的敵對,努爾哈赤就把葉赫部全部給消滅。結果葉赫部的酋長,這個酋長叫做金台吉,他在臨死的時候就發下一個毒誓,他說即使我這個族裡只剩下一個女人也要報仇,發下這個毒誓。完了這個族滅了以後,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還真的留下一個根,慈禧太后就是葉赫部的後代。因為清朝已經過幾百年,雖然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毒誓,但是後來的皇帝也都覺得不太可能她還能報仇,結果沒想到慈禧太后後來入宮,真的垂簾聽政掌了大權,一步步的把清朝國力折磨衰盡。

  所以你看她當時竟然把海軍的軍費挪來修北京頤和園,這是給她做六十大壽的一個賀禮,所以海軍的軍力沒有辦法得到發展,所以清朝為什麼會亡國?因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應驗了葉赫部落酋長的詛咒,所以慈禧太后是不是就是葉赫部落的酋長再來報仇的?是很有可能。所以清朝有一句話,因為清太祖努爾哈赤他的原配夫人就是葉赫部的,所以滿清有一句話叫做「興也葉赫,亡也葉赫」,興起來,葉赫部落讓他們興的,敗的時候也是葉赫部讓他們敗。所以所謂冤冤相報,在歷史上一幕一幕給我們演出來,知道這些驚心動魄的案例,不可以去造那些殺業。

  下來我給大家介紹另外一個比較有趣的案例,也是史蒂芬森教授的一個研究。這個研究對像在緬甸,這個對象叫做廷廷明,是緬甸的一個女孩,她是一九六0年六月六日生於緬甸的品馬納,她的父親叫拉皮,這都是緬甸的名字,母親叫做桑。桑(就是她的母親)有個姐姐,這個姐姐叫做惠,實際上她父親原配的夫人就是惠,就是這個姐姐。這個姐姐跟她的先生兩個人非常的恩愛,如膠如漆,惠也是很愛她的先生,但是後來在一九五九年的時候惠就去世了,夫妻因緣就到頭了。當惠死了以後,有一天她的妹妹,這個妹妹叫桑,她就夢到她的姊姊跟她講,她說「我真的很捨不得離開我的丈夫,所以我要跟著你」,言下之意好像說跟著自己的妹妹就能夠永遠的跟她丈夫在一起。姐姐已經是過世的人,所以妹妹在夢中也聽不懂她講的話是什麼意思,後來又是這樣反覆的夢到。後來因緣湊合,她妹妹就嫁給了她的先生,也就是說姐姐的丈夫當姐姐死了以後一年多的時間就娶了她的妹妹。當他們結婚以後,這個妹妹就有了身孕,有一天這個妹妹又夢到她過世的姐姐,姐姐對她講現在可好了,我現在可以永遠跟著你,因為跟著你才能跟著我的先生。她妹妹在夢裡面聽到她姐姐這樣講,就跟她很嚴肅的說,姐姐,你現在已經去世了,我現在已經嫁給你的先生,你現在老是跟著我,我們倆這樣的關係好像不太合適。結果這個姐姐在夢裡面就告訴她,現在我們的關係就不是以前那樣子了,言下之意讓他們不要擔心,不會嫉妒你們的。結果這個小孩出生了,出生以後就是廷廷明,就是這個案例的主人公。

  廷廷明在很小的時候就能夠講述很多關於前生的事情,說她前生就是自己媽媽的姐姐轉世而來。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細節是史蒂芬森教授觀察到,當廷廷明的父母坐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女兒,就是廷廷明,她就表現出一種嫉妒,就故意去插到兩個人的中間把兩個人隔開。這種種的跡象,覺得這種現象在小孩子裡是很少見,小孩子嫉妒自己的父母是很少見,但是從輪迴的角度來看還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你看廷廷明她輪迴又到了這個家裡來,是什麼樣的力量把她又牽引到這個家裡來?我們說她這種愛慾的力量,因為她非常愛她的先生,因為走得早,夫妻的因緣不長,結果她第二世找到這個因緣,托了她妹妹的這種關係,做了她妹妹的女兒,就可以永遠跟她前世的先生在一起。所以你看看人之所以在這個輪迴當中,剛才講了,一個是殺,互相的相殺,互相報仇,另外一個就是互相愛慕,就是不是愛就是恨,這個愛恨就讓人生生世世輪迴不休。

  讓我引用一句佛教的經句來給大家小結一下,輪迴你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你看《首楞嚴經》裡講的好,「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這句話就是講,你欠了我的命將來要還命,我欠了你的債務將來也得還債,就是這樣子討債、還債當中,生生世世就在這個輪迴裡打轉,綁在一起。百千劫就是指漫長的歲月。一劫的時間很長,在這種漫長歲月中就是這樣子的輪迴,互相的酬償債務。下面一句,「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你看這就是講男男女女之間,就是你愛我,我愛你,愛得不得了,這種愛慾的力量把兩個人就綁在一起,生生世世各種因緣的牽引就分不開。所以這些確實都可以引起我們對生命深度的去思考。

  我們剛才看到這些輪迴的科學案例,非常的豐富,很多人不相信有輪迴,認為這是反科學,是迷信,動不動就說這不符合科學精神,那我們來看看到底什麼叫做科學精神?科學的精神我們歸納有兩個特點:一個叫做實證求真,一個叫做可重複性。所謂實證求真就是實事求是,我們對真理、對科學的態度要嚴謹,不能夠馬馬虎虎,要一絲不茍。可重複性就是說一個科學的實驗或者是科學的案例,它是可以重複進行,張三做,李四做,王麻子做,這些案例、這些實驗,做的結果都一樣,這個實驗可以重複的做,結果也是一樣。如果結果每次做不一樣,那不屬於科學實驗。

  所以你看看這位美國維吉尼亞大學的史蒂芬森教授,他用三千多個案例,每個案例都是一絲不苟的來核實調查,給我們重複的來證實人確實是有輪迴,確實是有因果關係。因為他對於科學的研究有這種很好的科學精神,所以他的研究成果獲得西方和美國學術界高度的評價。我這裡給大家摘抄出一段一個美國著名醫學雜誌對他的評價,上面是英文原文,翻譯成中文就是「如果史蒂芬森博士不是在製造一個巨大的錯誤,則他必是二十世紀的伽利略」,這個評價出自於《精神與大腦疾病研究》這個學術刊物上。

  你看美國人讚歎人都愛拐著彎說,他說史蒂芬森教授如果不是在製造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二十世紀的伽利略,當然他不是在造一個錯誤,哪有人四十多年的時間研究三千多個案例搞一個大錯誤出來。我們看看史蒂芬森教授他對於輪迴的證實,也是對那些現在迷信科學的人一種巨大的挑戰和衝擊。所以在現在科學的發展,我相信人們對於輪迴的事實真相會愈來愈接受。

女兒不幸遇難,佛力加持投胎轉世重做我的女兒

文章原名:心如淒冷風吹葉,身似苦海雨打萍——我見證的輪迴

  作者:佚名 請知情者eMail告知原作者

  芸芸眾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的結局。因而,死亡便成了司空見慣的常事:人們往往對不相干的生命的死熟視無睹;對自己摯愛、親朋的死雖曾心痛,而後仍舊是麻木,直至忘卻;等到自己面對死神猙獰的面孔,雖感措手不及、驚心動魄,卻也無能為力。黃泉路上無老幼,生命無常——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在哪裡死,也不知道將以怎樣的方式死。

  這是我在不滿九歲的女兒突然慘遭不幸猝然離世後,才有的最切膚的體驗。

  也就是從那時起,我猛然醒悟,從而走上了尋求解脫的路。

  或許是宿世的善緣成熟,一九九一年幾乎是在沒有任何外緣影響的情況下,我突然萌發了皈依信仰佛法的強烈願望。我對六道輪迴有著與生俱來的信奉,而那時我所能理解的佛,是局限在我身心之外具有諸多功德的,從其可以獲得庇護的聖哲和最高級的神靈。但我始終堅定地承認他的存在。

  從當時僅能讀到的《覺海慈行》和《禮敬佛陀》兩本小冊裡,我瞭解到佛法的最大殊勝是引導眾生脫離輪迴。佛法可以使死亡變成一件輕鬆的事,這使我產生了如同獲得摩尼寶珠般的欣喜。

  然而當時,我雖人生在中國,卻也猶如邊地。那時,我周圍的信眾很少,正信的善知識更如白晝的星星般難尋。對於大多數的信仰者,信佛似乎就是去寺院請尊佛像供奉在家中的佛龕裡,而修行就是在佛龕前磕磕頭、上上香。那時的我,雖然從書本上自學了一套禮佛和念佛的簡略儀軌,有時會虔誠地做幾天功課,但由於對因果、輪迴和無常等佛的教理沒有生起真正的信解,更多的時候還是:平時不燒香,生活工作不如意時才想起抱佛腳。

  人世間的造作千差萬別,眾生的果報也就百般不同。導演這人生悲歡離合的正是人類自己。然而,毫無修持的凡夫,只能像業海的浮萍任憑命運風浪的驅逐。

  一九九六年春節除夕之夜,我依照往年的習慣在佛前燃上了三柱香,祈禱佛菩薩保佑家人吉祥平安,並依香譜看一年的吉凶緣起,但結果讓我大吃一驚,香譜所顯示的是大凶的抽丁香:「掛號來標名,地獄抽了丁。」

  我當然不願相信這會是真的,但又不敢掉以輕心。於是,慌忙重新捻香、禮拜、懺悔,並祈禱諸佛菩薩慈悲加護遣除災難。

  一定是我的虔誠得到了感應,第二柱香譜出現了消災香:「請神禍病災消完,急速燒香謝蒼天。」當我按要求第三次燃香禮拜時,心裡鬆了一口氣。然而,我怎麼會料到,不久之後,我將要面臨的一場生離死別和諸佛菩薩慈悲救度的歷程,哪裡像燒香、讀香譜這樣的輕鬆容易,一蹴而就。

  在這之後的日子裡,我經常會看到一些不吉祥的徵兆。春節的那幾天,一向沉默寡言的公公突然興奮異常,好像這家人從來沒團圓過似的,他絮絮叨叨地強調團圓。而我的心情卻反常的壞,每次聽到「團圓」就更加煩躁難耐。

  初一那天,在公公的要求下照了全家福。在民間有個習俗,在家庭成員發生重大變化或即將要發生重大變化時,新婚、有孩子新生或老人年邁將不久於世時,才照全家福。而輕易照全家福。則被視為不吉利。

  我當時並不瞭解這個習俗,但對這個毫無緣由的舉動異常反感,並借辭沒有合影,以至這張全家福照片當時因缺我而沒能成為「全家福」,後來,卻並非因為缺少我而成了全家誰都不忍再去回顧的永遠的缺憾。

  春節過後,我的心仍處在一種不安的狀態中,杞人憂天般地擔心天降橫禍。那時我的女兒已讀小學三年級,學校離家只有一道之隔。因我當時工作繁忙,女兒從開始上學就養成了沒有大人接送的習慣,放學一個人在家也成了常事。

  可在春節過後的日子裡,我突然對她的安全擔憂起來:不能讓孩子把鑰匙掛在脖子上,萬一壞人用鑰匙鏈繩把她勒死怎麼辦?

  這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裡閃動。下班回家,我看到折斷的鏈繩已被女兒扔在樓梯的台階上,自以為一定是佛菩薩幫我把所擔憂的事消除了。

  進家門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兒的鑰匙用鬆緊帶結一個環,套在她的手腕上,以為這樣可以免除隱患。

  我心頭的陰影仍揮之不去,可到底要發生什麼,我又無從知曉。與愛人的同事聊天,聽說他認識一個能預知未來的神婆,我說服丈夫與我一起去,希望能問個究竟。

  然而,當見到她時,我似乎被一種巨大外力懾住了,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渾身發抖,竟然忘了來此的目的。我一無所獲,而丈夫卻說他對神婆的一句話非常反感,以為很不吉利。我問是什麼話?他說:孩子將來要花一大筆錢。我吃驚,剛才我們始終在一起,我卻沒有聽到這句話,否則可以再詳細問問。

  我的擔心仍未消除。我將憂慮講給一位女友,她的女兒剛好是我女兒的同學,她的家裡存有一套祖傳的關帝簽,據說非常靈驗,我聽後急不可耐地跟到她家。

  她將卦簽從佛龕的抽屜裡拿出來,我淨手上香,虔誠九拜,而後抽籤。抽到的是九號簽,簽名是:入海求珠。解籤的卦書是手抄的漂亮的行書,我至今還記得最清楚的第一句話是:「開花恰逢雪」,以後的內容大致是:家中禍事生,神鬼不佑,二魔……孕能解……。

  當時,我不能完全理解卦裡的玄機,直到一切發生後我才明白,卦簽第一句指的正是我女兒的名字,我的丈夫姓「薛」,剛好諧「雪」音,而我女兒名「菁菲」,正是花草的意思。「二魔」指的該是殺害我女兒的兇手,儘管後來只有一人承擔了全部罪責,但我始終認為兇手的姐姐,也該是幫兇或教唆了此事。

  我一直把這事放在心裡,沒有再追究過。

  三月初一,陰雨濛濛,我的心猶如天一樣沉。那天我竟忘了向佛燒香祈禱,大概是佛慈悲,不忍再見我這即將大難臨頭卻一無所知、毫不醒悟、依舊只知道一心向外求助的可憐凡夫。

  在這天之前,我將女兒所有的衣物一件一件清洗、整理、打包,堆在沙發上。這個旅行的行囊實在是太大了,也許那時的我已經知道她此去的行程太遠,又遙遙不知歸期。

  夜裡,我做了一個噩夢:

  我在與自己所居住的城市臨近的一個縣城裡(而傷害我女兒的兇手的家剛好就住在那個縣屬的鄉下)遇到了一夥強盜,我被他們團團圍住無法逃脫,我朝身邊的女兒喊,讓她自己先逃,她茫然可憐的雙眼望著我,不情願地走了。那眼神,雖然是在夢裡,但在我記憶裡,卻永遠無法抹去。

  三月初二是星期五。我依舊去上班,周例會一直開到十二點多。有時,我不能按時回家,孩子就寄托在鄰居的家裡。那天,女兒反常地一直站在路邊等我回來,不肯去鄰居家吃飯。我接到電話急忙趕回家。做午飯已經來不及,我帶她去一家她平時喜歡的快餐廳,要了一碗牛肉麵和兩個小菜。她的頭髮有些擋眼睛,從餐館出來後,我為她買了一個發卡戴上。

  我們一同回家,牆上的石英鐘突然停了,分別的時間已經到了。我斜倚著床頭,女兒同我道別,告訴我她走了,我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她。

  誰知這竟成了訣別。

  那天下午,我帶著幾個記者去火車站迎接參加全國比賽返回的運動員,火車還沒進站,站台很冷清,我茫然地望著天空,只見滾滾烏雲從西邊的天空壓過來,好似千軍萬馬,沒過多久,雲又慢慢向西方散去。「又有誰被接回天界了吧?」我在心裡默念著。天空瀝瀝地落下了眼淚。如同無法挽留的雲一樣,女兒與此同時走了。

  女兒是在放學後,被一個曾在我弟弟那兒打工的不滿十八歲的男孩騙走的。她叫他叔叔,當時,他已離開弟弟的店很久了。他騙說我弟弟給她買了兩條小狗(那一直是我女兒最想要的),接她去看看。女兒被引到一棟住宅樓樓底的黑暗的閥門間,他用繩子將女兒勒死,並在我家門上留下索要十六萬人民幣的字條。第二天,他在取錢的時候被抓獲。而我的女兒,卻沒有回來。

  慈悲,是化解仇怨的最佳良藥。

  解決人生痛苦的最究竟的方法,只有佛法。

  女兒的死,讓家人和許多朋友對傷害她的人,生起了極大的嗔恨。丈夫多次發狠:要讓他生不如死。一些公檢法的朋友也告訴我,他在獄中受到的種種磨難,並想借此給我一些安慰。然而,在我心裡卻沒有也不敢再有絲毫的怨恨,相反卻充滿了同情與慈悲。

  在女兒的遺體前,我囑咐她:不要怨恨,怨恨就會墮落,帶著怨恨是無法到達極樂世界的。我的弟弟發誓要殺掉兇手全家來報仇,我苦苦勸阻並開導他:一切都是因果,放下仇恨才會讓走的人安心,多行善業才能給亡者帶來利益。如果因為她,再去傷害更多的人,只能給她增加罪業。如此仇殺下去,就生生世世永遠不會了結了。弟弟最終聽從了我的勸告,從而避免了更大的災難的發生。

  因為兇手的年齡僅差兩個月不滿十八歲,依法被判處死緩。開庭那天,剛好是四月初八——釋迦牟尼佛聖誕日。我真誠祈禱佛祖化解這場仇怨,讓他能在餘生有機緣值遇佛法而獲得解救,願他能免除五百世被殺的果報。

  人總是僥倖地以為厄運離自己最遠,然而,寥遠的天空落下一個雨點也許就會砸到你的頭上。女兒的不幸讓我深深地體驗了無常,也更堅定我放下一切精進修行的決心。

  那時,我的唯一願望就是讓失去的女兒再轉世回來,我要讓周圍人親眼見證輪迴,要讓與我有緣的人因我的經歷而能對佛法生起信心從而獲得解脫。我相信諸佛菩薩的慈悲,我堅信佛事門前有求必應。我將這個計劃秘密地在心裡實施著。

  在常人的眼裡女兒走了。但在心底,我告訴自己:她只是暫時去旅行了,她很快就會回來。

  依靠這超乎尋常的信念,以全身心所皈依信仰的佛法僧三寶的不可思議的力量,把那些科學的現代人認為不可能的神話變成現實。

  處理完女兒的後事,為了暫時擺脫一下環境,丈夫被單位派到我市駐南方各個辦事處考核幹部,我也一起隨行。

  在廣州番禹的蓮花山,有一尊巨大的望海觀音。仰望菩薩慈悲的面容,我淚如雨下。我一遍遍在心裡祈禱著:觀音菩薩啊!因我無知造作了惡業,現在我的業果已經成熟,遭到了失去女兒的惡報,我不知道她淪落在什麼地方了,請大慈大悲的您幫我找到女兒,把她送回來吧……我敬獻的三支香呈現出佛祖臨壇的香譜。我似乎感應到菩薩答應了我的請求。

  在準備返回廣州登車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萌生一個念頭:在即將要到的廈門南普陀寺做一次超拔佛事。我在南普陀寺為女兒預定的佛事是往生普佛,時間被安排在她走後的第二十一天下午。

  我帶著鮮花和水果,提前來到大殿。那時,寺院的住持妙湛法師剛剛圓寂不久,院子裡陳列著他的荼毗法會、留下的舍利子等各種照片。我站在他的法照前,祈禱他加持今天主法的法師一切圓滿。在整個佛事過程中,我專心致志,惟恐不虔誠。

  我在心裡默默祈願:

  觀世音菩薩啊,我把孩子交給您了,只有您才是她最可靠的依怙。從今以後,我會將天下所有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像您一樣平等慈悲對待每一位眾生,願我的善心能給我的女兒和所有的孩子帶來福德,從而不再受任何苦痛,願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能和我一樣發出如此的善願,從而永遠免受失去兒女的痛苦……

  我與女兒一定和觀世音菩薩有著甚深法緣。在她去世的第四十六天,我所住城市唯一一座正在籌建中的寺院打觀音七。

  之前我並不知此事,我與監院原本很熟識,剛好當時又沒有主壇的施主,於是,女兒的照片被安放在了主壇的位置。

  那些日子,我放下一切瑣事,也拒絕了單位為我升職的好意,每天潛心於顯教的早晚功課。《了凡四訓》給我的修行帶來了很大啟示。

  我決定要以「了凡精神」重新安排自己的人生軌跡。

  佛是人天之師,修習佛法,就是要像佛一樣做眾生的榜樣。

  佛法,絕不是遭受了苦難打擊的人痛苦的麻醉劑,更不是懦夫們消極遁世的避風港。

  一個好的修行者,要通過改變自己而改變自己的命運,為別人做出示現,要使周圍的人從你身上看到:佛法不僅能引導眾生走向究竟的解脫,而且能使眾生獲得今生的暫時安樂。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相信,並跟著你學佛。

  正是依靠這種願力,依靠佛菩薩的加持,我努力擺脫了失去女兒的巨大痛苦。

  我時時觀察自己的心念,痛苦的妄念一生起就立刻打斷,那時我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心性的最初級的修行訓練狀態。

  為了能預知女兒轉生的結果,我按照一位老居士所教的方法,每天禮拜持誦地藏王菩薩聖號,每晚臨睡前,虔誠祈禱地藏菩薩加持我在夢中見到女兒。

  第一次在夢裡見到她時,我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她已屬於別的人家,她生活的環境好像很好,但她似乎被周圍的什麼人看護著,沒有自由,她心情很不好,我的心很難過。於是我設法幫她逃離。終於她坐著一輛紅色小汽車逃脫了。

  還有幾次夢到她,都是寄居在別處,無法回來。夢的時間都很短,而且彼此距離很遠的樣子。有時夢見她,同一些陌生的像流浪的孩子在一起玩。

  女兒去世後的兩個月左右,我夢到和她去參加一個婚禮。夢裡沒有光,環境很陰暗,好像白天的太陽被厚厚的烏雲遮住的樣子。是誰的婚禮我不知道,周圍很多幫忙籌備的人也都不認識。

  一個區長身份的人(該是主管一方的城隍)給我和女兒分派的工作是給結婚的人送布娃娃禮品。當時我的手裡捧著一個高個的女孩,女兒手裡則是矮小的男孩。我們似乎去晚了,婚禮的車隊從我們前面開過去了。我向旁邊的人打聽那家的住址,他問我:那家人姓什麼?我的心一驚,惟恐忘了似的,但迅速想起來,順嘴說出:「姓崔」。那人順手指了方向:「就在那兒」。我和女兒立刻到了,但所見的是座紅色的帷帳,女兒獨自進去了。早上醒來,這個夢仍舊很清晰,尤其是「姓崔」的回答更是記得清楚。我將這個夢告訴過那個指導我修行的老居士,沒對別人提起過,生怕洩密,會給孩子的轉世造成障礙。

  為了進一步證實女兒能轉世回來,我找到大學時的一個校友,據說他有個外甥可以通靈。面對這個當時只有十一、二歲的男孩,我的內心沒有懷疑,對他的神通真實與否也不做任何試探。我把女兒的照片拿給他看,告訴他,她已經死了,並問:「她現在在哪兒?怎麼樣?」

  或許是我的清淨感應,他很平靜地回答道:「在天道,不太好,她想回來」。「她能回來嗎?」「能,明年四月或六月」,並且告訴了我單雙日,但我當時沒能記住。他還說:「她回來時還是女孩。」我又問:「我怎麼能知道是她回來呢?」「她自己會告訴你」。

  最後他要我寫出七句話,每句六個字,念誦多遍。說這樣可以使她心情好一些。我都一一照辦了。當時正是一九九六年的深秋時節。

  不久之後,我再次在夢裡見到她。我站在一口大的天井邊,下邊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我似乎看到一棵大樹,女兒從那邊走過來,身上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絲絨裙,顯得很興奮,這是在夢裡,我第一次見到她高興。她邊走邊和旁邊的一個夥伴說著什麼。我小心地輕輕叫她,怕別人聽到,她好像知道我在等她,她被我迅速從洞裡拽了上來。另外還有個孩子,我不能扔下不管,於是又去伸手拉那個。這時,有人出來阻攔了,說:她上去就不管了,但這個不行。我低氣地哀求:「就讓他上來吧!」。那人似乎很尊重我,便默許了。我趁機把那個孩子也拉了上來。

  一九九七年春天,冰雪消融的時候,我遇到一位從外地來的四十多歲的女人。我們彼此不認識,當她見到我後很疑惑地問:「你沒有孩子嗎?」我謊說: 「有」。她更加疑惑:「不對,我怎麼看見觀世音菩薩給你送孩子呢?」我問:「「是男孩還是女孩?」她說:「是男孩」」。我讓她再仔細看看,她肯定地說: 「是男孩」。我問:「他什麼時候出生?」她說:「九月」。

  為了女兒轉世,我在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取掉了避孕環,卻始終沒有懷孕。四月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每次出門都會很留意周圍,希望能撿到棄嬰。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

  有一天,我又夢到了女兒,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紗裙,我們之間隔著透明的玻璃樣的東西,她從裡面跑出來,緊緊地抱著我,我彷彿感到不是在夢裡,我們是真的團聚了。而且那個夢境是明亮的,區別於以前中陰時那種陰暗的狀態。我背著她,沿著盤旋的天梯向上走著,她對我說:「你再要個孩子吧」,我問:「再要孩子會不會有事了?」她說:「不會」。我問:「再要孩子叫什麼名呢?」她說:「就叫薛日綢吧。」我問:「是未雨綢繆的『綢』嗎?」她說:「是」。

  夢醒後,我問自己:我真的會有兩個孩子?

  一九九八年元旦過後,很快春節又要到了。我想給母親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我的娘家,住在同省相距五百多公里的另外一個城市。我十七歲考學讀書隻身來到現在這個城市。那時,我想去離家最遠的廣州,但沒能掙脫命運的束縛,陰差陽錯地聽憑了業緣的擺佈。弟弟從小到大一直是家裡的大患,而我從小到大都為有這樣的弟弟感到煩惱。那些年,我最擔心的是弟弟的行為惹來橫禍,而使父母遭遇晚年喪子的痛苦。

  為了給父母減輕精神的負擔,我把他弄到自己身邊,希望他能因環境的改變而有所改變。雖然我相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緣,但在心底我一直不肯原諒弟弟,埋怨是家人給我帶來了災難。

  母親接到我的電話很高興,我忘記有多久沒給家裡打電話了。我能感應到母親歉疚甚至自卑的心理,我知道,直到現在,母親的這種心理也沒有完全消除。這使我每次想起來都很痛心。她小心地試探著提起孩子轉世的事,終於告訴我:她在八個月前撿到了一個孩子。聽到這,我的眼淚撲簌而下,我知道女兒終於回來了。

  如果不是女兒以這樣的方式回來,或許我這一生再也不會回家了。

  她用自己的死,讓我的慧命獲得了新生,她又用這樣的生讓我避免了今生的憾事,使我的人生能日臻完善。

  女兒的再生日,是四月初十,後來我才知道,這不是一個平常的日子。

  我見到她時已經八個月大了,媽媽說她非常怕見陌生人,有生人接近就嚇得大哭,甚至渾身顫抖。我怕驚著她,慢慢靠近她。

  然而,她對我卻沒有任何恐懼的反應。

  媽媽讓我看她的脖子,在她脖子的動脈處有一塊指甲大的紅色胎記,形狀像個指印。我說:「是她回來了!」

  父母見我如此肯定,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又像是卸下了一個巨大的重壓似的鬆了一口氣,欣喜起來。

  母親詳細向我講了孩子回來的經過。

  女兒的離世,給弟弟帶來了同樣的痛苦。他一直很喜愛她,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而孩子的遭遇又緣於他的工人,這更加劇了他的痛苦。那時,他盡了一切所能做到的,只要說能給另外一個世界的她帶來利益,他都去做。也正因為如此,他放棄了復仇的計劃。

  他一直想領養個女孩,長大後再送給我,以此來作為補償。

  有一天,他夢到在一輛公交車裡遇見了我女兒,他要領她回家,但女兒卻不願理睬他。

  而我忽然也想起,那天愛人沒回來,夜裡我一個人睡在床上,卻清醒地感到。我翻個身,意外發現女兒正躺在我的被子裡。她渾身赤條條的,我問:「你現在住在哪兒?」她說:「住在展覽館。」我又問:「你是怎麼回來的?」她說:「是坐公共汽車。」我當時為不能照顧她,讓她一個人奔波感到難過。她通曉我的心思,憂傷地說:「也沒辦法。」接下來,我好像是真睡著了。

  早上醒來時,我後悔沒再多問她些什麼,而她說的住址也正是一個烈士紀念館,她一定是在投胎前住過那兒。

  很快,有個朋友告訴弟弟,醫院有個棄嬰,是女孩。他急忙拿著包裹趕到醫院。

  女孩是引產下來的,因在母體不足月,體重不滿兩公斤,引產時又因嚴重缺氧全身青紫,已經奄奄一息。弟弟腦海猛然浮現女兒遇難後的樣子,下意識感到她一定是我的女兒。

  他毫不猶豫地把孩子抱走,轉到另外一所醫院搶救(據說,在弟弟去醫院前已經有人先到了,但見到孩子的狀況認為無法養活,就放棄了。等我弟弟剛把孩子抱走,那家人又返回來要領孩子,卻晚了一步)。

  女兒在醫院搶救治療了一個月,其間,弟弟曾連續七天七夜守在保溫箱邊。回想那時我曾夢到的與女兒間隔著的玻璃樣的東西,應該就是保溫箱的玻璃罩了。

  找到了女兒,弟弟似乎也完成了他的任務,結束了自己全部生意,帶著孩子一同返回了故地。

  我與眾生本為一體,自然與我所緣無別。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善於總結,就會發現,身外的世界正是我們自身的影子。

  女兒剛走的那幾天,為了安慰我,有位同事說她曾在書攤上見過一本《來生轉世》的書,我很感興趣,想瞭解裡面內容。書買回來了,但封面已經磨損了很多,同事解釋說只剩下這最後一本了。

  然而,正是因為買到了這本舊的新書的緣起,讓我第一次獲得了女兒即將轉世的訊息。

  當今淨土大成就者黃念祖圓寂後,友人送我一本他的《心聲錄》文集,我當時對於書裡所講的教理雖能讀懂,因沒有修證的體悟,看罷也就忘了。但裡面記載的國外兩個孩子轉世的報道卻讓我記憶猶新。

  「國外有兩個姐妹,妹妹五、六歲,姐姐十一歲,因車禍同時撞死了。他們的父母很傷心,怕睹物思人,換了住處。過了一段時候,母親又懷孕了,生了一對雙胞胎。她們身上都有記:一個在頭上,一個在胸上,正是兩姐妹撞車受傷致命的地方。等她們大了會說話之後,媽媽帶她們去原來的房子,把原來那對姐妹生前的許多娃娃給她們,她們一見就親熱地抱住,而且每個孩子都能叫出這些娃娃的名字,這使父母非常吃驚,她們在前一世給玩物起的名字,這一世一見仍能叫得出。她們倆還常常在半夜裡抱著大哭,大叫:不好了,車衝我們開過來了。心理學家、醫學家們對上述種種跡象進行研究,都認為現在這對雙胞胎就是前生被車撞死的姐妹的轉世。」

  這個故事在書裡曾兩次提到,我感覺,黃老是在以此來點化我。我的女兒如果能轉世,一定也是這樣,這是我當時希望的也是預見到的。

  從父母家回來不久,有一天,辦公室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男人,他進屋後確認了我,就遞給我預先早就拿在手裡的身份證,自我介紹叫崔~華,我看了一眼身份證名字。他說是我弟弟的朋友,最近找不到他了,弟弟買了他的車,但還欠一部分錢沒還。

  他抱怨弟弟不義氣,弟弟現在領養的孩子就是他聯繫醫院要到的,他反覆強調這事。我當時只顧生弟弟的氣,告訴對方我和弟弟沒什麼來往,以後關於他的事不要來找我。那人也就走了。

  我帶著對弟弟的不滿,下班回到家裡,但當我剛剛坐進沙發的瞬間,猛然醒悟:姓崔!他是被護法神派來叫我驗證一年以前的那個夢的。那時,我還誤以為女兒是投胎到了姓崔的人家。

  既然女兒回來了,我也就沒有再生孩子的打算了,但還沒等到我採取避孕措施,卻突然懷孕了,我知道這次一定是個男孩。計算一下剛好是農曆九月將生,也正應了那個女人「觀音送子九月出生」的話。

  眾生因執著而蒙蔽了心靈,從而不見實相。因不見實相而執迷假相為實有,從而蒙受諸多痛苦。

  從了義的角度說,輪迴原本是虛妄的假相,然而,眾生只能通過這些虛幻的表象,才可見到事物的本來,從而明瞭輪迴的本質,進而獲得解脫。

  因種種的業力因緣,女兒回到自己的家時,已經是十五個月大了。

  在這之前,我一直盤算著如何說服丈夫。丈夫一直為我家給他帶來了災難耿耿於懷。又以為,佛沒有保佑他這個好人,而對我的信奉,也不以為然。讓他同意孩子回來,很難,而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歷盡生死的孩子回來了,卻被拒之門外。我祈求菩薩,能讓他心裡的仇怨和痛苦化解。

  我很瞭解他的性格,面對面交流是不可能的,他倔強的個性絕不會聽我說下去,我只好給他寫了一封長信,將能證明孩子轉世的經過寫給他,請求他同意把孩子接回來。他把信拿走讀了卻毫無結果。但我已經決定不管他同意與否,必須在肚裡的孩子出生前把女兒接回來。

  那時,我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我一邊祈禱佛加持,一邊尋找著時機。

  終於,在一九九八年八月他去青海開會,我趁機回家將女兒接了回來。

  七個月前見過一面後,我和女兒就一直沒再見過。我在家裡住了三天,每天陪著她,以便她能熟悉我。她因為先天不足,身體很弱,當時各項發育只相當於十二個月的孩子,甚至更小些。而我再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產了。那時我已經三十五歲,體力也不似二十幾歲的時候。但為了孩子能回家我也顧不得辛苦。

  臨回家的前一天,我試探地問她:「我明天要回家了,你跟我回家嗎?」她看著我突然叫聲:「媽媽!」便撲到我懷裡。而後來見到我丈夫時,同樣是在沒人教過的情況下自然地叫他爸爸。

  站在旁邊的妹妹說:「我一直逗她叫我媽媽,但她從來沒叫過一句。」而那時我弟弟一直要她叫他爸爸,她同樣也沒叫過一句。

  那時她的生活費用都是由弟弟承擔的,弟弟非常喜愛她,給她的所用都是最好的。但女兒對他卻非常冷漠,不像是一個週歲孩子的樣子。

  記得她八個月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一邊哄她睡覺一邊輕輕哼唱著她前世熟悉的《搖籃曲》,她靜靜地躺著,聽著,一行淚水從眼角流下。我確信她一定記得前世。

  第二天,接我們回家的汽車到了,她突然變得急不可耐,不肯呆在屋裡,飯也不吃,只有坐在車裡才能安靜,惟恐把她扔下似的。在這幾天,我也常看到弟弟或妹夫開車回來,但她從沒有過這樣的表現。

  她坐在車裡,一直等到我吃完飯上車起程。汽車開動時,她對這裡撫養了她十五個月的家人竟沒表示出一點留戀。因為堵車,返程用了將近七個小時。她一直表現得非常安靜。進了家門也不哭不鬧,她好似對這個家很熟悉,吃完晚飯就睡著了。

  孩子的回來,讓丈夫大為惱火,他開始是吵鬧抱怨,而後,是整天拉長臉生悶氣。女兒遠遠盯著他,而他仍舊陰沉著臉不看孩子一眼。眼淚在女兒眼圈打著轉,我仔細觀察著女兒的表情,看來她真的沒有忘記前世。

  丈夫很快接受了女兒,並且非常喜愛她,如同己出。而女兒對他的親密程度甚至超過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的親密。

  女兒對她的前世,果然沒有忘記。

  在她二十二個月左右大的時候,一天下午五點多鐘,她每到這個時候常會煩躁不安,有時甚至哭鬧不止。當時因為是冬季,天已濛濛黑,她拿著一個帽子走進臥室,忽然聽到她叫喊:「怕!」我趕緊跑過去,她玩弄是模仿清朝時的官帽,上面的長辮正纏在她的脖子。我試探地問:「怎麼了?」她說:「怕。」我問:「怕什麼?」她說:「打。」我問:「誰打?」她說:「叔叔打。」我問:「叔叔叫什麼?」她卻嘟嘟囔囔說不清了。那個時期我還觀察到,她總是把該稱呼叔叔的人叫成哥哥。

  等到她滿兩週歲後,一天晚上,我和女兒躺在床上玩。孩子的嬸嬸抱著我兒子站在門邊。我故意指著她脖子上的紅色胎記問:「你脖子上的印是怎麼弄的呀?」她說;「是叔叔打的。」我問:「在哪兒打的?」「在樓下的小黑屋裡,不是這個樓下,」她特意解釋說,而後指著她當年遇難地點的方向說:「是那個樓下。」我繼續問:「叔叔打你後怎麼樣了?」「我哭了,爸爸也找不著我了,媽媽也找不著我了,三叔也找不著我了,都找不著我了。」「後來你回來了嗎?」「回來了,然後就搬家了」。我們搬家時正是女兒走後一個多月。

  在女兒三歲又兩、三個月時,我們再次搬遷新家。那天,婆婆為了證實她始終懷疑的這件事,故意逗引她說:「我有兩塊糖沒給你小弟弟,特意留給你的,你告訴我你脖子上的記是怎麼回事。」「是叔叔掐的。」「在哪兒掐的?」「在一個小黑屋裡。」婆婆又問:「掐完後怎麼樣了?」女兒回答:「我就死了唄。」「死了怎麼在這兒呢?」「後來我又活了,就回來了。」 「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你媽媽?」「不是,是我自己知道的。」

  女兒的轉世是真實的。我也曾將這件事的經過講給一些親友,我知道他們是信的,但卻很難從心底裡真信。即使是隨我一起修行佛法的親友們,也都承認是隨著他們修行的精進,一直到今天才剛剛生起的具信。

  末法時期眾生剛強難調,人道眾生疑心尤重。而堅信因果輪迴是生起出離心的關鍵。願我的歷程能使具緣的眾生對此生起定解。

  我將這一切詳細回憶記錄下來,要感謝我的恩師。

  那時我們剛剛認識,我偶爾簡短地提及此事,他要求我寫出來,我當時答應下來,卻遲遲沒動筆。

  後來,師又一次催促,我不敢再拖延。

  在回憶的過程中,我感謝三寶的加持,讓我把每個細節都能清晰地憶起。

  我想強調的是,我所記錄的一切的都是當年的真實再現,我力求語言和措詞準確,每個情節,即使是微小的細節都追求完全的真實。

  我願以此功德回向我的女兒和我的所有家人,回向那個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回向與此結下因緣的一切眾生。是他們陪我走完了這段人生最艱難的歷程,並和我一起共同圓滿完成了這部人世間悲歡離合的正劇的創作與表演。

  我願所有的有緣眾生,因此獲得啟示和利益。

一位自殺者轉世情況的三次確認

在世尊所制定的戒律中,不但禁止自殺,而且開示自殺所造做的罪業是非常嚴重的,三乘教法的律藏裡都明確的遮止了殺生,而且宣說了殺生的種種過患。自殺的人,死時由於自殺行為所造成的痛苦一般會有仇恨、悔恨、貪戀塵世等不良心態,這些都會導致自殺者在死後墮入地獄而感受極大的痛苦。今生自殺者,在自己的識田中種下了自殺串習的種子,以後生生世世中都有可能再次自殺,而且也會多病而短壽。

  在本文中所介紹的自殺者是益西的姐姐。據益西講,他的姐姐由於開始時發現乳房有腫塊,後來到醫院檢查是早期惡性腫瘤,需要動手術,可能是醫院的條件較差,不但手術不很成功而引起了炎症,而且後來還導致了擴散。他的姐姐治療一段時間後,因忍受不了疾病的痛苦以及由之引起的經濟困難和家庭變故,想不開就自縊身亡了。

  益西每每提及此事就很傷心,陸續的請了很多的藏漢大德為他的姐姐誦經超度。由於我和益西的機緣巧合,結識了很多有神通的人,所以他就屢次的詢問她的姐姐的轉世情況。詢問的結果每一次都是驚人的吻合,而且其中幾次我也在現場,鑒於這些很有參考價值,所以就不避淺陋,記錄在此。由於有些事時間較久,可能在敘述上有細微出入再所難免,但基本事實絕對千真萬確。

  第一次:知前世者拉姆措的神通觀察

  我和拉姆措熟識以後,就約好帶益西去見拉姆措,問一些他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益西雖然聽過我的介紹,但也還是有點懷疑拉姆措的能力。見面之後經過試探,他才相信拉姆措真的有神通,於是他就問了他姐姐轉世情況的問題。

  拉姆措經過觀察後,詳細地講了他姐姐的轉世情況。雖然我在現場,由於時間很久了,細節記不是很清楚了。我記得拉姆措說的大致是他姐姐轉世到了一家有六口人的家中,現在是一個兩歲的男孩,還詳細地講了住房幾間,而且主住宅還是樓房,男孩的家在建在山坡上,還有附近的河流等情況,說得比較詳細。

  事後益西表示對拉姆措的敘述將信將疑。由於家裡人沒法及時通知他姐姐的噩耗,益西在他姐姐死後一段時間才得到的消息。益西自己認為他的姐姐是自殺而死,而且中陰的四十九天也沒有請大德或僧眾超度,理當墮入地獄,不可能不但不墮地獄而且還女轉男身。我反駁他,說他也曾在姐姐病中一直為她誦經回向的,可能因此而得超薦呢,而且拉姆措說的男孩的年齡與他姐姐的死亡時間也是基本相符的。但他說他自己修行很差,誦經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量。我反駁他說,誦經者可能沒有功德,但大乘經典的功德無量無邊,而且業緣不可思議,他姐姐沒墮地獄,女轉男身並不奇怪。

  最後,益西還是覺得不能肯定。

  第二次:圓光占卜士堅讚的鏡中觀察

  堅贊觀察的結果,除了那個男孩的年齡增加了兩歲(與上次拉姆措觀察隔了兩年)之外,其他與上次拉姆措的敘述基本一致,只不過堅贊對這家居住地的地形地貌情況描述得更仔細。

  這次益西很激動,基本上相信了他姐姐女轉男身的轉世情況。但他還是表示,還是要請一位真正的具格金剛上師來觀察,他才能最後確認。

  第三次:一位著名噶舉派活佛的祈夢觀察

  在我們問了堅贊之後,我們結識臨縣的一位著名的已經轉了十三世的噶舉派上師。這位上師的前世在藏地非常的著名幾乎是家喻戶曉,雖然他的前世學識很厲害,但他前世之所以著名主要是因為他的神通事業而很聲名遠播。上師的這一世的降生、出家、聞思、修持、講法、以及利生等事業都充滿了很多神奇的故事。我和益西與這位上師緣分非常的好,而且在益西第一次見上師的晚上,上師還作了非常吉祥的夢。

  我們在上師的家裡住了幾個月和上師互相學習藏語和漢語。終於有一天,益西鼓足勇氣向上師問了自己姐姐的轉世情況的問題。上師很重視,對他講一般這種問題,他自己直接觀察就可以了,由於和益西緣特殊,要晚上入夢仔細觀察。

  第二天一大早,上師的侍者就叫我和益西去上師的房間。上師仔細的敘述了他姐姐的轉世情況,基本和上兩次的情況一致。上師還囑咐益西,由於他姐姐轉世的男孩前世是自殺身亡,這一生必然會短命多病,讓益西多誦經回向,並且要為他多放生,這樣會在很大程度上緩解這些不利的情況。最後上師還說,他姐姐轉世的地方離益西父母住的地方很近,還開玩笑的問益西:「你要不要去找你姐姐的轉世靈童呢?」

  這次,益西完全的相信了他姐姐的轉世情況,而且也對上師升起了無比的信心,向上師求法。

  上師觀察緣起,傳了他一個非常殊勝的本尊法和相關這本尊的一個麥彭仁波切的大圓滿教授。多麼不可思議啊,這個本尊正是堅贊還有其他幾位上師共同指出的益西的有緣本尊。

  本文由阿明原創首發於多智欽論壇,後略經修改

同學去投胎,托夢來告別

 

這是一個真實的事,我可以向菩薩發誓,我說的是真的,我現在懷孕四個月了,本來應該少上電腦,算是為佛法做一次宣傳吧,將這個真實的事,寫下來,希望師兄們堅定學佛的信念,不要懷疑佛法!因為佛法的力量大得出乎想像!

  事情要從20多年前說起,我82年出生在農村,5歲多時在一所村辦小學上學,我的小學同學一共有35名,很多同學我連名字也記不起了,但有一個同學我一直記得,她叫小麗,因為她很愛哭,一有男同學欺服她,她一定會哭鼻子,一哭眼睛就腫得像桃子一樣,那時我們都笑她是膽小怕事的人,一點不勇敢。我天生喜歡管閒事,經常「維護正義」,有一次一個假尼姑在學校來騙錢,守在我們班,老師不給錢她就不走,於是我問她,「你脖子上的佛珠有多少顆?」這假尼姑竟然不知道,我又問她,「佛教中的三寶是指哪三寶?」假尼姑一聽這問題嚇得臉都紅了,灰溜溜走了,那天全班同學對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從那一天起,同學們知道了,我奶奶是信佛的,所以嘛我懂一點點佛教知識。

  中學時期,小麗不和我同班,很少見到她,又過了十幾年,我再也沒有見到她,因為我離開生我的地方,到了南方的深圳,前幾年,聽我媽媽說,小麗在農村嫁了人,生了小孩子,天天沒有事就打麻將。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小麗死了,說是在麻將桌上打牌,人一下不行了,送到醫院不久就死了,當時我聽了,很難過,畢竟小麗才25歲啊。

  這事我本來淡忘了,可是不久我就夢到了小麗,第一次夢到是去年,我夢到她跑到深圳來找我,給我帶了一件紅色的防寒服,在夢中她也穿了一樣的衣服,我從不喜歡紅色的衣服,所以我在夢中試了一下,就不要,說深圳不冷,不用這件衣服,她說她怕冷啊,要穿厚的,我還給她,她不收,說一定要送給我,還說是從很遠的地方專門來看望我的,結果我在夢中想起她是死了的,一下子醒了,那一次夢我特別清楚,於是後幾天給她念了幾次地藏經,具體念了幾遍我忘了。

  第二次,我夢到她又來找我,這一次,她和我一起去進商場,她又看到一件裙子,說要我穿上,這次夢我不太清醒,和她逛了好久。也不知道在夢中亂說了些什麼。夢過後,我再次給她念過金剛經。幾遍不記得了,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但昨天夢上的夢,我太清楚了。這次夢中,我回到了小學的教室,很多小同同學和初中同學和我一起上課,小麗同學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小紅同學也在,教室中有很多葡萄,是紫色的成熟的。同學們都想偷吃,我也偷了一袋,在夢中老師來上課,看到小麗同學的桌子上掛了一袋葡萄,就批評她,說她偷摘葡萄,這時在夢中,小麗突然很生氣當得全班同學說是我向老師告的狀,我在夢中很生氣,就說不是我告的,我自己都偷了葡萄,我怎麼還告你呢,結果我們吵起來了,同學們都站在我這一邊,證明我沒有告她.

  她走在我面前,說要找我打架,我就想你怎麼打得過我,打就打,這時,我在夢中又想起不對勁哦,小麗都去世有一年多了,我怎麼能和鬼打架呢,於是我對全班同學說,小麗去世了,怎麼還會和我們上課?這時,明明在夢中很凶的小麗,突然變得很平和說,〞我是去世了,我來找你,故意為難你,是因為我想聽你念佛,唸經的,你現在就給我念吧!〞於是我在夢中教她念南無觀世音菩薩聖號,還教她觀音心經,這時她說,那個小紅同學也是去世的人,也是找你念佛號的,可是我教這個小紅同學,她不會跟著我念,而小麗竟然在夢中跟著我一字一句念佛了!

  夢中一下子我又跑回我奶奶的佛堂,我拚命想找觀世音菩薩的聖像,結果奶奶的佛堂供的菩薩都變成了塑像了,在佛堂上有一部電話,我點了三枝香,拿起電話就撥通了小麗的電話,(注,我不知道撥的什麼號),結果,小麗說,〞我要去投胎了,謝謝你給我念佛,〞我問她,〞是好人家吧,你在投胎排隊,四周看到了什麼啊〞。小麗說,她要投的胎,是好人家,我還想問她地獄是不是和地藏王本願經描述的一樣,結果電話不通了,我夢醒了。我知道,這是她專門托夢來向我告別的!

  我發誓,我沒有編故事,這是真的,我只念了幾遍地藏經,金剛經給我同學,昨晚上的夢太真實了,我現在懷孕四個月了,面對電腦輻射,將這個故事,說出來,一來感謝佛恩,感謝佛法,讓我同學能再次投人胎,也算小麗有善根吧,竟然找到了我,我以前對地藏經\金剛經可以超度人轉世,只有5層相信,這次我真信服了!

  佛法是真實不虛的,感謝地藏王菩薩,觀世音菩薩,十方三世一切佛菩薩!

  在家弟子,妙玄合十

  2009年10月09日

他蓋著生父的印簽轉世投胎

 

文/圖 劉湘傑 (本文轉帖自百度搜索)

  現年44歲的吳書桂老師

  湖南通道縣杉木橋鄉、綏寧東山鄉一帶,幾乎盡人皆知「龍章貴」。

  這龍章貴並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是巨商富賈。但是絕對是撼人心魄的三個字!

  原由是44年前有人蓋著他的私章出生。而在此前3年,龍章貴的第五個小孩龍連生在一場高燒後病逝;安葬前,他懷著對孩子深深的愛,把自己的印章摁在孩子左耳根處·······這樣就演繹了人間一段有關前世今生的傳奇。

  第一, 第一,第一

  左圖:高中剛畢業的郭世英老師

  1967年,就讀通道縣一中的「頑皮女孩」郭世英身懷無數個第一高中畢業了。

  (郭世英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龍道美,是綏寧縣第一個大學生,抗戰時期畢業於國立中山大學中文系。)

  她可能是新中國第一個讀書不註冊、不交學費的女孩;

  14歲時,她代表學校射擊隊獲得小口徑步槍全省比賽第一名;

  她是文革中,通道縣第一個受毛主席接見的紅衛兵學生;

  改革開放後,她絕對的是第一批經商發財的女強人,1980年,她用半年時間就賺了12萬,那時候,許多幹部職工的月薪才30多元······

  郭世英的人生中有太多第一。可是她說,她最忘不了的是人生的第一次當老師的第一天的經歷。

  當年,郭世英被分配到離自家杉木橋鄉30里外的小水村高村小學教書。那裡是侗寨,不講漢話。

  1-4年級就她一個老師,即複式班。

  一年級辦報名時,8個學生。

  突然有個叫吳書桂的學生用漢話問:「老師,你是杉木橋的嗎?你說杉木橋的話。」

  「你怎麼知道講漢話?」

  「我以前是(杉木橋)定溪的,我死了後到這裡來的。」

  「我是肚子疼死的。」

  接下來,從小膽大而心細的郭世英,驚異中連連發問質疑,而小孩不假思索就對答如流。尤其令人稱奇的是,小孩的左耳根有一個清晰的「龍章貴」印章。

  郭老師在找學生前世帶來的印章

  小孩提到的前生生父的名字龍章貴,就是郭世英小學同學的父親,按照小孩的說法也就是他的大姐。

  當時,小孩一再要求「老師你要告訴我爹來看我,要麼你哪天帶我去。」

  「我下來到學區開會,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同學家證實這件事。」郭世英說:「後來事情得到印證後,我不敢跟吳書桂單獨在教室裡。早就嚇得要死了。」

  天下第一章

  左圖:龍憲提上師與龍章貴老人親切交談

  2009年2月25日中午,中國藥師茶道傳人龍憲提(郭世英的老師龍道美先生第二個嫡孫,師從吳立民大師傳承藥師茶道)上師、艾居士、香港無為居士與筆者一起來到杉木橋鄉定溪村。

  這是一個相當原生態的侗家村寨。

  當中一條筆直的小溪把整個村落一份為二;機耕道似的馬路隨溪穿插。兩邊古樸的木樓千姿百態,地上和房屋四周堆滿了一根根碗口粗的柴火。一個森林資源豐富的地方,用它的另外一種富有,展示在這個世界上。

  龍章貴的家在村子右邊,橫過一座「風雨亭」走20米就到了。

  現年76歲的龍章貴有點耳背,坐在家裡極簡陋的火塘邊,說起自家47年前第五個孩子龍連生,他的記憶一點沒有減退。「那個孩子特別乖。2歲多就什麼話都會說了。」他似乎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臉說:「出事那天,早上發的高燒,晚上就走了。我實在是捨不得呀,想來想去,沒有什麼送給孩子,我就拿出了自己的印章,朝兒子的左耳根蓋了下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

  龍章貴老人告訴我們「女兒那個當老師的同學(郭世英)把這件事告訴我不久,我們跟小孩就見面了。我看了那個印章蓋的位置,一點不差。就是我那個章。」他回憶說:「那時小孩剛開學。我們家給他送了一套衣服。」

  龍章貴這個章,是不是天下第一章?

  吳書桂老師

  現年44歲的吳書桂,是杉木橋鄉中學語文老師。

  這個整整深刻在自己啟蒙老師郭世英心靈44年的學生,今天就在郭世英的家裡與我們見面了。

  香港無為居士與當事人在一起

  師徒相見的那份親切,讓每一在場的人都為之感動。郭世英毫不避諱學生的靦腆,掀開吳書桂左耳邊的頭髮,說:「就在這裡!」

  當年那個16歲年輕少女的驚嚇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但是,那份記憶卻廣為流傳。

  吳書桂說,那個古怪的胎記後來被今生的父母找了些草藥想方設法給抹掉了一些,現在只剩下模糊的一塊印痕了。

  而問起吳書桂小時候生活的區域,他說「侗族有自己的語言。7歲以前根本沒辦法離開侗語生活區,也沒有接觸漢語的機會。」

  小水村到定溪30多華里,當地同齡的孩子都不會漢話。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前世的這份因緣,吳書桂從小一口流利的漢話是無法解釋的。

  「我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有兩個家一樣的,像做夢一樣。」吳書桂坦言:「我們兩家就像親戚一樣在走。」

  採訪後記:

  筆者在會同、通道、靖縣、綏寧一帶採訪,發現當地有多起轉世實例。本文是筆者經多方求證後的一例。

  敬請各位讀者不要妄自追求滿足個人獵奇心理,以求證為由,給當事人造成一些生活上的麻煩。

  對於這種真實存在,需要人們重新審視人生,深刻反思。

  2009年2月26日於綏寧彌陀村

二世奇人

作者:李書光(海南省計劃生育局)

  *前言*

  你相信人死後還會托生嗎?

  你相信二世人嗎?

  在海南省東方市感城鎮居住著一位叫唐江山的「二世奇人」。據唐江山父母及村裡老人說:唐江山3歲時(1979年)的某一天突然對父母說:「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前世叫陳明道,我的前世父親叫三爹。我的家在儋州,靠近海邊(在海南島北部,離東方市160多公里)。」他還說他是在文革期間武鬥中被人用刀和槍打死的。更為奇怪的是他竟然能講一口流利的儋州方言。(註:東方市講閩方言,儋州人講軍話,一種由不同方言形成的特殊地方方言。)他的腰部還留有前世被砍的刀痕。唐江山6歲那年,父母禁不住他的再三催促,在他的指引下乘車來到唐江山前世所在地儋州市新英鎮黃玉村。6歲的唐江山徑直走到陳讚美老人家,用儋州話叫他「三爹」。說自己是他的兒子,叫陳明道,死後托生到東方縣的感城鎮,如今是來尋找前世父母的。接著他認出了自己的兩個姐姐和兩個妹妹以及村裡其他親友,特別有趣的是,他還能認識他前世的女友謝樹香。由於6歲的唐江山所講述的前生故事,回憶的前生場景以及對親人的確認令唐江山前世陳明道的親人鄰里折服,陳贊英老人當場和唐江山抱頭痛哭,並確定他就是自己兒子陳明道的再生。從此,唐江山有了兩個家,兩個父母,每年往來於東方和儋州之間。陳讚美老人及親人、村裡人都把唐江山當作陳明道。由於陳贊英身邊無子,唐江山一直充當他的兒子,盡孝道至1998年陳贊英去世。

  唐江山為什麼3歲就會講儋州話?

  唐江山為什麼3歲時就說自己是儋州人?

  唐江山為什麼能認識160公里以外陌生地的路、物、人?

  唐江山為什麼能知道15年前(1967年)陳明道死亡的過程以及陳明道生前發生的許許多多事情?

  一群陌生人為什麼會相信一個6歲小孩的話?

  陳明道的父親、姐姐、妹妹、親人以及戀人為什麼就確信唐江山就是陳明道轉世?

  唐江山真的就是陳明道嗎?

  世間真有轉世奇人嗎?

  如果真如此,那麼唐江山將是人類遺傳學、生命科學研究的寶貴財富。這一現象將揭開新的生命之謎。如果是彌天大謊,那一定能讓許多善男信女們從迷信和騙局中獲得科學啟蒙。正是本著這樣一種嚴謹的理性態度,《東方女性》編輯部經過幾個月調查采訪後,決定向社會、向讀者、向科學界公開報道唐江山事件。希望引起全社會,特別是科學界的關注。

  二十年前的奇聞

  1982年某日,我在海南醫專讀書時的同班學友文雲豪從東方出發來海口,他辦完事後來探望我。飯後閒聊時,他給我講述了一個發生在海南島東方縣(現為東方市)的當代奇聞:東方縣感城地區不磨村,有一位小孩出生後三四歲開始對其父母親說,他不是本地人,他是儋州(儋縣,現為儋州市)人,我的家鄉是臨近港口的,開始,父母沒在意,以為小孩胡說亂謅,不當一回事。後小孩漸漸長大,經常說,並且越說越詳細,說他們不是他的父母,生他的父母在儋州什麼鎮什麼村,村的周圍環境如何如何,父母姓什麼、名什麼,家中有什麼親人等。父母及村裡人感到奇怪,但仍認為小孩年紀幼小,胡說八道,不當一回事。直到今年(當時1982年)前二個月(幾月份記不清),小孩長至6歲,強烈要求父親跟他去找儋州某村的親人。父親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他帶他父親從村裡出感城,乘車直往儋縣那大縣城,然後叫父親買車票往新英鎮,而走路、乘船往某村、某家,直上前稱一人為父。此人感到奇怪,小孩見老人不解,解釋說,我是你的兒子叫某某名,20餘歲時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因武鬥被人打死,後托生在東方感城,現回來找你。小孩一邊說一邊跑進房間,把他的神牌、以前使用過的物品一件件搬出采。老人見小孩講得一絲不差,抱起小孩大哭不止。小孩托生後再找到前生父親的奇聞轟動儋縣及東方。近幾個月去看這個小孩的人達數千人。我聽完他的講述,嘴上雖然罵他胡說八道,道聽途說不可相信,但看他講得那麼認真,時間地點人物雖不很具體,但又有一定的具體地點人物,實際心中很想到感城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由於當時工作忙,一直沒有機會去感城。於是這個奇聞作為一個疑團在我心中一擱已是二十年。二十年後的巧遇2001年4月份,因檢查基層工作到東方市感城鎮港南村。通查工作結束後與該村書記閒聊時,我忽然記起了二十年前這個奇聞。我便打聽是否有這麼一回事。書記說有過這回事,我問是否在這個村,書記說不是他們這個村,是一個叫不磨村的村子裡。並且告訴我說東方市計劃生育局的曾人澤副局長是不磨村人,問他便可知詳情。回到東方市,我問曾副局長。曾副局長比較年輕,今年二十八九歲,他說:「聽長輩說過這回事。但這個人今年26歲,我才長他幾歲,1982年那時我還小,我長大後讀書在外,工作在外,很少回老家,不知道是哪一個人。」我說這好辦,你找個空餘時間回不磨村問問,看能否找到他。2002年元月9日,我又到東方檢查工作。他一見我便說此人找到了,姓唐,名叫江山,我家的老屋離他家很近,我二姐與他很熟悉,據我二姐及我母親說,當年他去儋縣認父親的事,轟動一時,一連二三年來看他的人絡繹不絕,這幾年沒有人來看了。他現在20多歲,已結婚,有一男一女,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長大成人了。人聰明勤勞,生產勞動很積極。現在種季節瓜菜,整天與父母親在菜園裡忙。我對老曾說:「你與二姐聯繫一下,說我們今天下午想去探訪她,是否可以?」老曾用手機與他二姐聯繫後,告訴我說可以去,唐江山今天在家,不出遠門,最遠去田間種瓜菜,可以找到他。於是我與曾副局長當天下午3時,帶著照相機驅車直奔不磨村。到不磨村,首先到曾副局長的家。曾的父母、二姐熱情接待了我。曾的母親說:「我家的祖屋與唐江山家很臨近,以前是要好的鄰居,後采才搬到這裡。這孩子從小到大經歷的事,我親眼所見。我這麼老了,但只做一世人,只這麼一輩子,他做了兩世人,現在是第二輩子了。6歲那年去儋州認前生父親的事,實在是不可思議。我們這個村只講本地話,他小時候沒有人教,自己便會講儋州話。」老曾母親邊介紹,邊帶我們到唐江山家。

  簡陋的房子,賢惠的妻子

  唐家的房子是一間傳統的農村瓦房,看樣子已居住了幾十年。這時唐江山在田間勞動尚未歸采,只有唐江山的妻子在家。唐江山的妻子名叫梁澤新,今年22歲。聽說我是從海口來找唐江山的,便一邊熱情招呼我們入座,一邊安排小外甥(姐姐的孩子)去通知江山,並張羅著要做晚飯招待我們。我說不麻煩你們,不在這裡吃飯,只想找江山,並請她坐下介紹一下江山的情況。梁澤新介紹說,他們結婚後,江山曾多次帶她到新英那邊探望他的前生父親,父親也來不磨村看他們。初會時見江山前生的照片,長得又高大又胖,現在的江山個子較矮小,但臉孔有較多相似的地方。她說關於江山小時候及前生的事,她聽說過,但他們結婚後很少提,怕提起會使江山帶來傷感。不多久,唐江山回來了。經曾副局長介紹,我便上前和他打招呼。我說:「二十年前聽朋友說過你的傳奇故事,二十年後,我有機會出差來東方感城,通過多方打聽,證實了你住在不磨村,今天冒昧采訪,打擾你了。」他說:「歡迎你。我6歲那年去黃玉村認父的事,當時有很多人來看我,這些人聽我的事後都半信半疑地走了,後來找我的人逐漸地少了。現在已經很多年沒人找我了。我長大後,為生活忙碌,已不想向他人提這事了。」我說:「以前他們來找你,只抱一種好奇心,我今天來雖然也有好奇心,但更主要的是一種揭示事實內在聯繫的科學責任心。我以前學過醫,我認為你的經歷不僅是海南的一個傳奇故事,同時也是生命科學研究中的一個謎。希望你能詳細給我介紹一下。」

  艱難的再出世

  在我的解釋開導下,唐江山開始講述他的傳奇經歷:唐江山說:「我屬龍,1976年農曆十一月二十一日出生。我現在的父親叫唐崇進,母親叫林順流。現有兩位哥哥,三個姐姐,二個弟弟,一個妹妹。聽母親及大人說,我出生的剛好天亮,正在做早飯。母親說我出生是在村裡的,沒有錢去醫院。剛生下時被一層透明的薄膜(胎膜)包著,好像一個盤,一塊東西圓而扁的。我就在這塊東西裡面,掙扎著怎麼也出不來。我母親心裡焦急擔心極了。後來我外公來了,他用農村的俗法,取來一本書,用那書扇了3次,那塊膜便破了。干是我就這樣艱難地來到了人間。」

  難以磨滅的前生現象

  我問:「你對前生的事,是剛生下來就有記憶,還是到一定的歲數後才有這些現象?」他說:「是否剛生下來就有記憶,我現在很難說清楚,大概是3歲時就有了印象,後越長大記憶越清楚。6歲那年達到了最高峰。現在長大了,沒提這事,沒什麼,一有人提起這事便非常清楚。但有些與6歲那年對比,淡忘了許多。比如儋州話,我是在三四歲時便會說的,不磨這個地方不講儋州話,沒人對話。我去儋州前生的家裡,親臨其境,儋州話講得非常流利。當時我是用儋州話與前生的親人對話的,使許多人大驚失色。現在我也會講儋州話,不磨這裡沒有一個人會講。但是自我感覺,現在講儋州話比不上6歲那時講得好。」

  前世刀槍疤痕猶在

  「聽大人說,我從三四歲時候起,就曾多次對父親說,『我不是這裡人,我的家鄉是臨近港口的』,『我不是東方人,我是儋州(即儋縣)人,名叫陳明道,家居儋州新英鎮黃玉村,我知道父親叫三爹。黃玉村附近有一個村叫 xx村,這兩個村人多地少,經常因土地糾紛而動武械鬥,械鬥打架時用刀用槍甚至用手榴彈。以前兩村結仇恨深。我是被xx村人打死的。不過這次打死不是雙方械鬥。1967年9日的一天,我(陳明道)當時是村裡的共青團支部書記、民兵幹部,那天因我們村的碾米機沒有油,我們八個人外出買柴油。外出前,村裡的父老叫我們回來時要走小路不要走大路,我們不聽,想不到會被對方打。回來的果然被對方襲擊打死了。八個人中死了六個,另外一個逃回村,一個重歷。我被擊中腦後一刀,左腹一刀,左後背一子彈從接近左腰刀傷處通過。我在不磨出生時,據大人說頭部沒有疤痕,但左腰刀傷疤痕清晰可見。這些疤痕至今還隱約可見。」說完,他解開衣,我細看左腹部,果然隱約可見刀傷痕跡。

  (生死書補充鏈接:當年53歲的索札巴,在印度為了勞工示威,而被警察槍殺。據說,索札巴轉世在自己的村莊裡,這個男孩這裡有瘀傷,他說這是子彈打中的,而且非常痛。這就是索札巴被槍打中的地方。)

  隔世尋親心似箭

  「這些印象大約三四歲就有了,但到了五六歲時,我有一種預感,母親已不在人世,但父親還在,已成了孤獨的老人。因為我前生家中有二位姐姐、二位妹妹,只生我一個男的。這時姐姐妹妹都已出嫁,我感覺到父親處境非常艱難。於是決心去尋他,這時家鄉環境情況非常清晰。記得5歲那年,新英鎮有一位阿姨到我們村搞生意賣小商品,我聽她說儋州話,我便用儋州話對她說我是新英人,家往黃玉村,要求她帶我去黃玉村。這位阿姨感到奇怪,不肯帶我去。我一直追她出不磨村口。到6歲那年,我便向我現在的父親提出要去儋縣新英鎮黃玉村找我前世的父親三爹。但因我那時才6歲,年紀實在太小,大人不相信我的話,父親罵我說:『你怎麼認路去?』我說我認得。但父親仍不肯帶我去,於是我耍起小孩脾氣。我整天睡在房間哭泣,不吃任何東西,也不與他們說話,一連幾天後,父親唐崇進屈服了。他怕我出事,大概也是經過與村裡的父老們商量後,他答應跟我一起去新英黃玉村了。」

  幾百里路程一路順風

  我問:「你父親唐崇進同意後,他是怎麼帶你去的呢?」唐江山說:「你說錯了,是我帶他去,不是他帶我去。我高興極了,我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跟著我。從村裡一直走至不磨路口。你(指作者)這次來你清楚,從路口到不磨村有多遠。車子都要走十多分鐘,我當時6歲,我不累嗎?但是為了見到三爹,我多艱苦都沒什麼感覺。乘車到八所後,我叫父親買去儋州那邊的車票,順利到了那大;到那大後,又叫父親買去新英的車票。到了新英下車後,我又帶他走了很遠的路,直到一條河邊(北門江)。以前的陳明道,就死在這附近。一到這裡,心中使害怕起來。於是我叫父親趕快乘船過河。後來我多次回黃玉村,未建橋及高速公路前,回黃玉村必經這裡。每次經此地,心中便緊張不安。「一過河,我就帶著父親直奔黃玉村三爹家。一路順風,不需要問什麼大人,因為我實在是熟悉極了。」

  父子相認全村痛哭

  「我一進門,便見到了三爹。只見三爹蒼老了很多,這時我走到三爹面前用儋州話叫他一聲三爹。三爹大惑不解。我再向他解釋說,我是你的兒子陳明道,那年被人打死,後托生到東方感誠不磨村,現來找您。我的這些話,使三爹驚得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來。我知道我這麼小年紀,說話大人不相信,我便跑進房間,把我死後他們給我立的神牌抱出采,對他說這是我的神牌,現在我是活人,不要放在上面了。並且告訴他,我以前睡哪個房哪張床,並一一數出我以前常用過的東西。三爹見我說得一絲不差,確認了我是陳明道後,他一下子抱起我大哭不止,我也抱著他哭,跟著我一起來的唐崇進父親也哭。這時,驚動了四鄰,他們都趕來看是怎麼一回事。不久,人越來越多,我們三人只是哭著,他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還是東方那邊的父親把事情經過向他們說了。他們聽著聽著,也傷感哭泣不止。「一場傷感過後,三爹把我放下。我這時才見到很多人。這些人中有親人二爹的兒子陳軍助弟弟(我在前生比他大),還有以前的好友,每一個人我都認得,並且上前叫他們名字,說以前與他們一起做過什麼事,說得一點不差,他們不得不承認我是陳明道。「這次來黃玉村,與三爹過了三四個晚上。幾天中,村裡的親人們熱情地接待了我們,並正式確認了我與三爹的父子關係。這時母親已去世,二個姐姐、二個妹妹都已出嫁,三爹成了孤獨的五保戶。我這一采,他得到了親情的欣慰。但我十歲以前,每次來他都抱著我哭,傷感不已。」

  講話失誤引起風波

  「回東方不久,我第二次去看三爹。這次去,就不光是我與父親兩個人了。還有我母親林順流以及其他親人一大幫。但這次只去到新英鎮,沒有進村。因為黃玉村與xx村的人正在派出所門口動武打大架,新英鎮派出所知道是我們來了,出於保護我們的安全,不讓我們進村,把我們帶進新英派出所。「原來,我第一次到黃玉村時,很多人聽說我是陳明道死後托生回來認父親這事後,都來看我並詢問當時被打死的情況。我因為年紀太小,不懂得世情複雜,說出了打死我的那個人的名字。xx村與黃玉村關係複雜,既有長期因土地問題的矛盾,又有男女婚嫁的裙帶關係,我前生的二姐及三妹就是嫁在XX村的。我回東方後,有xx村在黃玉的親戚回那邊說陳明道托生在東方回來尋父,托生的這個小孩說咱村某人打死他。這個村的人怕舊案再翻,我們村的人記起舊仇新恨,於是兩村因我說了一句失誤的話又大打出手。我現在想起這事真懊悔,我太不懂事了,說這個人的名字有什麼用?難道我想政府抓他去坐牢報這個仇嗎?我當時並不這麼想,只是小孩嘴快失誤而已。我去認三爹,是親情驅動,圖個光明正大,平平安安。我希望兩村拋棄前仇,和睦相處。後來不知道派出所怎麼處理,和解不打架了。二十年來我曾多次去黃玉村,但每次去我心中都不安,因為要到黃玉村,必經這個村。所以你(指作者)這次問我這個問題,我不能講。希望你能理解我這種心情。「在新英派出所,我東方的母親怕我們被人打,急著要回東方,但派出所又怕我們不安全,不肯放我們走,於是我母親與所長吵了起采。我見所長罵我母親,我便上前用儋州話罵所長說:『難道你們要把我們當人質嗎?』所長見我一個外地小孩,能用儋州話說出這般道理,便派車把我們送回東方。」「第二次去黃玉不成功後,我非常掛念三爹,怕xx村的人打他,侮辱他。我曾多次要求東方的父親再帶我去,但父親及村裡的其他親人不同意,大概是怕不安全。後不久,估計大人們聽到兩村經過派出所出面調解,已把因我失言而引起的這場風波平息,安全問題得到了保障,於是父親及其他親人帶我三訪黃玉村,探望三爹。見到三爹,三爹又抱著我傷感哭泣。但看得出三爹有激動欣慰的感情。這次去住了許多天,因為族內兄弟輪流請吃飯。照樣有很多人來看我。

  前世情人永不忘

  「有一天我見到一位3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在人群中偷看我。我認出她來了,便叫起她的名字。這婦女一聽大驚失色。「原來我被打死那年,已是20歲的青年,已有了戀愛的對象。後她嫁了人,夫家離這裡並不遠。我托生回黃玉村認父親的消息傳到了他們那裡,被她聽到了,勾起了她心中幾乎泯滅了的記憶。我這次來黃玉村,被她打聽到了,於是她帶著一種好奇與疑惑的心采著我。「見她大驚失色,我便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說你是謝樹香嘛,我們以前是好朋友,你不要怕我,我很想念你。接著我把我以前曾與她在什麼地方散步,在什麼地方玩,做過什麼事等等說出來。她聽我說得一點不錯,勾起了心中的往事,她動情了,眼淚流了出采,一下子抱起我大哭。她哭,我也哭了。我伏在她懷裡,感到一種母親一樣的溫暖。此情此景,使在場的不少人傷感哭泣,大惑不解。」

  父子情深盡孝道

  我問江山:「你三爹來過不磨村嗎?」他說:「我第一次去黃玉村尋找他時,我們的父子關係就已得到全村人的確認。此後不但我經常去看他,他也來不磨村看我。不但他來,那邊的其他親人也常來,前幾天還有人來過。每年春節我都去探望他。」「小時候我們父子重逢都相抱痛哭,後我長大了,常見了面,他便不抱我哭了。」「三爹在黃玉村,雖有親人,但沒有兒子(他只生陳明道一個男的),在村裡是五保戶,雖然村裡的人都很關照他,但他心中的孤獨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常去看他,他也來看我。不幸的是,三爹於1998年已去世了,他死前一個星期我還帶錢給他做生活費。但我回去後不幾天,黃玉村派人來通知我三爹病重,可能不久於人世了。干是我帶著妻子粱澤新、兒子唐明前往料理他的後事。」「三爹死了,我及妻子都很傷心,一切葬事完全按那裡的習俗,以他親生兒子陳明道的身份安葬他。葬事過後,我們也無心回東方勞動,一直在黃玉村盡孝三個多月。」

  姐妹相逢稱呼顛倒

  我問唐江山:「陳明道的父親既稱為三爹,那麼肯定會有大伯二伯。三爹死後黃玉村還有哪些親人?現在還來住嗎?」他說:「你說得對,有大伯,但大伯一家多年前已搬遷到崖城去住了。6歲那年我去黃玉村認三爹後,每年春節他們都回黃玉村團聚,也曾多次到感城不磨村看我,現在照常來往。」「三爹還有四個女兒,兩個是我(陳明道)的姐姐,二個是我的妹妹。二爹也還有一個兒子陳軍助在村中,我(陳明道)以前比他大,他稱我大哥,現在再生回來,我稱他為二哥,三妹、四妹現在我都稱她們為姐姐。」

  村中叔伯如待故人

  我問:「你經常去黃玉村,村中的人對你好嗎?」他說:「村中的人對我都很好。有些人是我(陳明道)以前的要好兄弟朋友,有些人我是他的兄長叔伯,現在我都比他們小,他們都是我的兄長叔伯。我(陳明道)以前在黃玉村是一個好青年,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還為村裡做過一些好事,現在他們如待故人陳明道一樣對我。我長大後準備結婚時,村委會幹部曾討論過,提議我搬回黃玉村結婚,由村裡各家各戶捐款蓋新房給我們住。」「我回來住固然願意,可以給孤獨的三爹帶來更大的欣慰,照顧他的晚年。但我也考慮,今生父母會有意見,我也捨不得離開他們。前生已經不幸造成三爹晚年孤獨,現在怎麼忍心再製造新的骨肉分離?另外,還要黃玉村的兄弟叔伯捐錢,擔當不起。故我還是決定在不磨結婚,與今生父母往在一起。」「三爹雖貧,但也有一些屋基園地。現在三爹去世了,但村裡的人認為陳明道還活著,我就是陳明道,要把這些財產歸我。我說千里程途,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都歸我二哥陳軍助(二爹的兒子)吧。」

  前生學藝 今生有用我

  (作者)第一次採訪唐江山由於時間倉促,只能以尋找黃玉村三爹為線索來瞭解一般情況,對於他現在的情況只是形象感覺,並沒有深入瞭解。後不幾天,他來海口找我,我在賓館與他往在一個房間,對他現在的情況進行了深入瞭解與考察。我友現他的文化水平、智力與他的學歷存在很大差距。我問他:「找到三爹時你才6歲,後來你讀書讀到什麼程度?」他說:「我只讀了小學二年級。我家兄弟姐妹多,家庭比較困難,東方不磨村我有三個姐姐、大哥、二哥及四弟、五弟,還有一個妹妹。父母親搞農業生產,家庭經濟收入很低。二年級那年,逢上附近山上發現金礦,於是我父親挖金礦去了,家中沒人料理,加上經濟困難,我便棄學了。挖金礦後父親有了些錢,也讓我再去上學,但已貽誤了學業,我不想去了,就這樣,只讀小學二年級。」我說:「你只讀了小學二年級,但你好像認得許多字,你自學一定很勤奮的。」他說:「小學二年級的水平,怎麼自學?實際上也沒有時間去學。父親挖金礦已晃去許多年,後來又搞農業生產,賺錢吃飯是要緊的事。如果你說我還認得幾個字,這些字我感覺是以前讀過的。比如說我6歲那年,還沒有上過學,但『新英』、『黃玉村』、『儋縣』這幾個字,我見著便認得。現在也是這樣,有許多字,見看便認得,可以讀出來,但寫便很難寫出來。」「以前我當過民兵經常弄槍,現在生在東方,從未見過槍,但步槍、大肚駁殼槍,反正除新式的以外,以前玩過的都很熟悉。這些槍現在拿來,我可以很快把它拆掉,又很快裝上去。現在如果有槍,我可以射得很準。」「以前我還開過二噸半車,現在沒有車開,從未開過車。但現在我感覺開車技術、手勢我都很熟悉。如果有二噸半車,我不加學練馬上可以開。」「這些手藝,實際上是以前(前世)學過的。」

  貧困潦倒 需要幫助我

  (作者)說:「聽村裡人說,你搞生產很勤勞,又有心計,但看你家居往條件,好像經濟狀況不太好。」他說:「確買目前的景況非常貧困潦倒,來海口找你乘車的錢都是與朋友借的。這幾年我家運氣非常差,我與父母親、哥哥弟弟,都很勤勞,整天在地裡幹活,但就是賺不了錢。這幾年,種辣椒虧本,種芭焦虧本,種甘蔗也虧本,把整個家底都搞空了。」「有什麼想法改變目前的困境嗎?」我問。唐江山說:「不知道為什麼做人這麼難。前生在黃玉村的不幸,已給三爹帶採了老年的孤苦;今世又落到這種地步,眼看父母親年紀將老,兩個小孩長大要上學,可是卻沒有什麼辦法。要是再有來生,我願做鳥,不再做人了!」

  在無邊的輪迴流轉中一生接一生 連續不斷地遭受著三苦的殘酷折磨

  憐憫淪落此境的慈母眾生 要發成佛度眾的菩提寶心

  對「二世人」唐江山的特別調查

  作者:朱必松(《東方女性》雜誌記者)

  1.儋州之行

  黃玉村:一個勤勞而美麗的村莊。2002年4月3日一大早,記者、李書光和唐江山等一行人乘車沿著西線高速公路疾駛,海南島的陽光已經是肆無忌憚了。當我們匆匆趕到儋州市新英鎮黃玉村,這個村莊正在進行生態文明村建設,村口掛滿了水泥和石子,很有一種大興土木,舊貌換新顏的姿態。村子很大,大約有二千人。村民以農業為主,也有一小部分人以打魚為生。村中有一所完整的村辦小學,這些年出了20多個大學生。村中安裝了閉路電視和程控電話,村口有幾輛載客的邊三輪摩托車等待生意。隱約可辨現代農業文明的氣息。中午12時許,汽車停在黃玉村拱形門內的一個寬大的曬場上。這時圍上前一堆大大小小的孩子和三四個成年人,並有一個年齡大約50多歲的農民很熱情地同唐江山打招呼,說:「江山,很久沒有看到你回採了。」唐江山走在前面,七拐八繞,把我們一行人引進一個低矮的農家院落。(在走這段狹窄的小巷路時,同一個外出趕集的青年人相遇。那人匆促地叫了一聲『明道哥』就走了,記者一時沒回過神來。)

  推開一扇虛掩的木門,唐江山對我們說:「這就是我的家,也就是陳明道過去的家。」他的二哥陳軍助(49歲)(註:陳明道的二伯父的孩子,唐江山『前生』時比他大,而現在比他小,所以稱呼二哥)和二嫂林月坤(51歲)聽到動靜忙從廂房內出來,這是兩位很樸實的農民,生活的艱辛使他們的面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許多。見到唐江山領著一群客人來,忙著倒茶搬椅。記者乘著空隙觀察了這個農家的大堂屋,正中的大堂前懸掛著這個家庭列祖列宗的牌位,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副本村叔伯送的對聯:「心如姬旦佐周家,志若張良扶漢窒」。在這副對聯中隱含著全村叔伯對陳明道一家,也就是對遭遇到「生活特殊性」的陳贊英老人(陳明道的父親)的深厚感情。在唐江山沒有回家尋父時,陳贊英老人住的院落已經是破舊不堪了,在唐江山回家認父後,由村委會牽頭,各家各戶集資才把舊屋修繕一新。(據村裡人介紹,唐江山的父親陳贊英死後,按鄉俗應該唐江山繼承這份財產,而他卻是無任何條件給了陳軍助夫婦。)

  寒暄之後,正式對陳軍助夫婦進行了採訪:請你講一講唐江山在6歲時回家認「前世父親」的經歷好嗎?陳軍助回答:「唐江山第一次回采認親,整個事件我都在場。那是1982年中秋節剛過,當時唐江山才6歲,由他東方那邊的父親背著,他從黃玉村路口徑直走到我現在居往的地方。這段路有500多米,且七拐八繞,就是對於一個在黃玉村生活了六年的孩子,也是極不容易找到的,何況是一個相隔了160多公里的地方,一個從未到過黃玉村的外地孩子。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一進屋,就用儋州話叫三爹(儋州的風俗稱謂:陳贊英排行第三,陳明道生前稱他為三爹),說他是陳明道,死後托生到東方縣的感城鎮,如今回老家尋找前世父親。他一邊說一邊跑進房間,把他的神牌和使用過的物品一件件搬出來。並且說,他現在是活人了,神牌子不應該放在神龕裡,他迅速把神龕裡的牌位取下采。三叔陳贊英見他說的一點都不錯,於是就抱著唐江山哭了起來。在黃玉村上了年紀的人都是知道這回事的,他們認為唐江山就是陳明道,陳明道就是唐江山。這個事情,村裡人都不懷疑。他當時來認父親的,我的三叔陳贊英是一個五保戶,家無隔夜之糧,他能懷有什麼目的?再說我三叔陳贊英死後,他完全是按照做兒子的規矩為他盡孝守靈的,唐江山沒有繼承他一分錢的財產,並目在死前還贍養了他,這對當今的年輕人是一件極不容易做到的事,我是相信唐江山就是陳明道這個事實的。」

  「陳明道還有其他親人嗎?」「陳明道排行老三,上有兩個姐姐,下有兩個妹妹。大姐叫陳木彩、二姐叫陳木月、大妹叫陳木乾、二妹叫陳木蘭。我三叔陳贊英只生陳明道一個男孩兒,雖然家庭不是很好,但從小還是當寶貝般的。大姐陳木彩對他最好,她也比陳明道大很多,今年有63歲了,她就在新英鎮上住,對於兒時的事情找她瞭解最詳盡。她們幾姐妹對唐江山都很好。」正在我們採訪的過程中,有兩個村幹部模樣的人進堂屋采,來人一個叫陳必宏,49歲;另一個叫趙裕傑,43歲;聽說記者是來瞭解有關陳明道的情況,紛紛提供當初唐江山第一次來認親的細節。

  他們講到:唐江山6歲來的時候,能夠分辨出哪一位是長輩,應該叫叔叔或白伯,並用儋州話講得很順暢不結巴。他指著一個比他大30多歲的男人阿四說,咱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並且一起在北門江中游過泳,摸過魚蝦。咱們還在白衣廟敬神燒香,結拜過兄弟,還一起去那棵古老的龍樹上摘過果子。來人聽唐江山說完,就互相抱頭痛哭。哭過一陣後,唐江山硬拉著阿四的手往外走,大約有300多米遠的路,到一個已近廢棄的倉庫(文革時民兵連指揮部往地)。質問這當年當民兵的住的房子,現在為什麼這樣髒?並且問我的床鋪是准撤了?…(記者這次採訪中沒有見到阿四,因為他早移居去三亞了。)眾鄉親正在介紹唐江山6歲時來認親的諸多傳奇經歷的時候,記者在陳必宏先生的手上卻得到了一份非常珍貴的文革期間關於儋縣新英公社xx村和黃玉村進行械鬥的控訴材料。那份材料詳細地記載了陳明道死亡的全過程。於是,記者想去陳明道的墓地看看。

  萋萋荒草,訴說著一個村莊一段災難的歷史

  2002年4月3日下午約2點30 分,由陳軍助帶路,記者、李書光等一行人行往郊外的一片墓葬群,唐江山也陪著把我們送到村口,再也不肯往前走半步了,他請記者理解他的苦衷。(記者開始認為他做秀,稍許就理解了)當時正是艷陽高照,很是悶熱難耐,我們來回大約走了二公里路程,個個都是汗透了衣服。那裡安葬著在1967年械鬥中黃玉村死亡的六位農民。陳明道的墳墓在一片窪地上,墳塋上長著長長短短的荒草和幾棵仙人掌,周圍的墳墓是凸的,而他的墳墓是凹的。是因為唐江山說他就是陳明道的托生,親友們最終沒有為陳明道修墳墓,但陳明道的屍體確實是安葬於此處,(據陳軍助介紹,棺材內裝的是石灰和一些其它防腐爛的東西,完全是按照當地葬禮的習俗隆重辦理的。)村莊的6具屍體是同一天安葬的,整個哭泣聲傳得很長很遠……

  那份油印的儋縣新英公社原始材料記錄當時的情況為:1967年9月7日下午2時許,我黃玉大隊8位同志,因公前往洋浦購買柴油開碾米機,被幾十人用槍、長矛、大刀、匕首等器械包圍著打死的。當時他們處於三面是水的絕地,手又無寸鐵,身又受槍傷。為了逃生,各自投身落水,泅水往東逃命,結果死了六人。有關陳明道的文字是這樣記載的:陳明道同志,家庭成份貧農(共青團員、文革委員、紅衛兵司令部負責人),已泅水上岸逃生一公里左右,因身上刀槍傷四十餘處,肝臟己露,傷勢過重至死。死年20歲,留下一個孤寡的老父親。一個村莊,在同一天死去了六個活生生的大男人,這是一場災難,這場災難當時引起的矛盾比較多。不過經政府妥善調解,現在這兩個村已和睦相處,婚嫁往來已經正常。唐江山估計我們到墓地快要返回來的時候,他主動到村口去接我們。剎那,我對他產生了好感,確實他很懂事。他很真誠地對記者說,這麼熱的天,感謝記者對他的事情的關心,不能全程陪同採訪感到很抱歉。因為他來黃玉村這邊,確確實實是有去三個地方感到很害怕:一是陳明道的墓地;二是陳明道被打死的地方;三是同黃玉村之間進行武鬥的村莊。他一到那附近心裡就發怵。

  (生死書補充:前世的印痕影響至今的另一個例子『問:上師見河水就頭發暈。是何因緣。答:此是我之業障。貝雅達賴師父對我講過。當蓮花生大士由印度來西藏時。我是大士弟子中之武將。我因戰時投水而死。所以到今世。見水就頭暈。』——摘自《諾那呼圖克圖法語開示錄》)

  上圖:諾那呼圖克圖

  陳維老人的悲泣聲,讓我們對死去的陳明道有一個更深的瞭解。下午四時許,當我們從墓地回到陳軍助的家裡時,記者見到一位白頭髮的老人正坐在一張桌子旁哭泣。這位老人叫陳維,現年66歲,也是陳明道生前的好朋友。他悲泣地告訴記者:「陳明道是一個好青年,是一個好兄弟。他活著的時候經常為鄉鄰做好事,他是民兵連長,他領導全村人修水利,發動群眾搞好農業生產,苦活、髒活、累活他都爭著去幹,從來不計較個人的得失。並且他還會唱山歌,是村裡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隊長,人長得英俊。還會開二噸半的東方紅牌拖拉機和柴油車。他小時候就沒有了母親,家裡貧窮。是在新英第一中學讀書,初中畢業後就沒錢上學了。」

  另一位65歲的老人李帝富回憶說:陳明道活著的時候,是很正派的青年,從來不惹事生非,對老人很尊敬。比如為孤寡老人挑水,農忙的時候主動上門問需要什麼幫助。只要是他能夠做到的,決不會推辭,是很受歡迎的一個青年。記者聽完他倆講述後,還想尋找一些更加有力的證據,於是要求陳軍助幫忙尋找到村中年齡最長的老人和村委會的幹部。由陳軍助帶路,記者和李書光等人往村莊東北方向的村中年齡最長的、90歲的馮二爸老人的四合院走去。恰巧馮二爸老人的三兒子馮剛舉(黃玉村副村長),正在家做煤球。90歲的馮二爸老人神智還一點不糊塗,他斷斷續續地說:「陳贊英和陳明道父子兩個人都是老實人,是好兄弟……」馮剛舉停下手中的活計,忙去內屋搬出來電風扇,泡茶遞煙。這是一個典型的中國農村傳統家庭,四世同堂,日子過得安安穩穩,並然有序。他有條不紊地講述著:「我當了二十多年的村幹部,包括兩村之間為唐江山第二次來認親時武鬥、打架,我都是現場見證人。我們村委會對此事的態度是不宣揚,也不否定。反正兩村已經和好了,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從唐江山在我們村這來來往往的近二十年間,他的品行還算端正。當初我們村委會牽頭為陳贊英老人修房子,一是出自集體的溫暖,二是陳明道活著的時候人緣不錯,是一個讓人稱道的好孩子,三是當時這件事本身確實是有幾分奇異。唐江山認陳贊英為父,在物質上他沒有什麼利益。他來認親是東方那邊父親親自跟來的(路線還是6歲的唐江山指引的)講且兩地相隔那麼遠,八輩子夠不著,從心理上也得不到多大的好處。」

  下午5時許,記者返回新英鎮上,採訪了陳明道的大姐陳木彩。她63歲,這個老人在慈善的面容後透視出一種精明。她說:「我就只有陳明道這麼一個弟弟,他讀書時,我就已經出嫁了。我的婆家經濟條件相對好一些。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總是給他一些幫助。他的嘴巴非常甜,並且會做事,我的丈夫也就非常喜歡這個小舅子。如果我丈夫不喜歡他的話,那麼我經常給他錢,肯定就會吵嘴。我弟弟遭難後,我的丈夫抱著他的屍體嚎啕大哭。唐江山來認親後,我問他,我的弟弟前世身上有什麼特徵時,他說陳明道的左腋窩有一顆大黑痣。就憑這一點,我就認他了……」記者接著問她:黃玉村的陳維老人說,陳明道是讀完初中後就輟學了,原因是家裡窮,同你介紹的事實有點矛盾,你能談談這中間的真實原因嗎?「我說的給我弟弟的幫助也是極其有限的,慢慢地我也生了多個孩子,自己也照顧不過來了。那時候大家都很窮,也不像現在這樣,萬兒八千的還可以湊出采。我弟弟當時初中畢業後主要是想去當兵,但那時名額非常有限,最後被一個有關係的人頂替上了。接著就加入了村裡的民兵組織,再以後文化大革命就爆發了……」

  記者在採訪中感覺到,陳木彩的小孩子和媳婦都對唐江山很客氣。他們現在都比唐江山大,但他們都親熱地叫唐江山小舅。陳明道的四妹陳木蘭,52歲,不大善於言辭,她慢吞吞地回憶說:我哥哥1967年出事後,我的父親很慘,每天都是以淚洗面,不吃不喝,東跑西顛。總之是唐江山去認親後,我父親的病情才有控制。唐江山沒有得到我父親一分錢的財產。至於他是不是兩世人的問題,應該由科學去研究,但我們家的親朋好友都是把他當作我死去的哥哥陳明道的。

  尋找重要證人謝樹香

  下午6時許,記者從新英鎮租一輛邊三輪車趕往中和鎮黃江村尋找陳明道死前的女朋友謝樹香。不料,謝樹香已經搬遷到儋州市內。於是,記者與唐江山在陳軍助的引導下一起從中和鎮坐車去儋州市內尋找。三輪摩托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鄉間公路上,險些一頭栽進路旁的一個魚塘裡。陳軍助尋找謝樹香直到夜晚11點30分才有消息,他急匆匆跑回記者往的旅店,喜滋滋地說:「謝樹香找到了,離我們往的旅店還不遠。」「好,我們馬上出發……」在記者見到英俊瀟灑的陳明道遺像時,加上村裡人的介紹,陳明道會唱山歌的特長,我就一直臆想著他們初戀時見面情景:也許就是當年一首類似陝北民歌「蘭花花」的儋州民歌深深打動了一個十六歲花季少女的心。「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格英英采,生下一個蘭花花實是愛死人……」

  謝樹香現年53歲,從臉上的輪廓看,她年輕的很漂亮。認識陳明道時18歲,比陳明道小 2歲。如果陳明道不出事,他們是計劃1968年內結婚。她現在的丈夫叫趙令保,在儋州市中和鎮小學教書,他們是1969年結婚。婚後生活很幸福,生了6個孩子,其中3個男孩和3個女孩,大男孩現年有29歲,大學文化程度。記者要求她證實1982年唐江山去黃玉村認親的時候,她是否在場?唐江山是否能叫出她的名字?當時他們是否抱頭痛哭?

  她說:「6歲時唐江山到儋州認親時,我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我是同我的妹妹一起去的,開始我不敢上前,躲在人堆中,是唐江山一眼認出了我,並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當時很害怕,但當時圍看那麼多的人為我壯膽,我就不怕了,並說出了我們交往的經過。我就信了他,就抱著他大哭起來。我同陳明道也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礎。唐江山的臉形同陳明道很相似,但人沒有陳明道高大。」她說,當年認親的事,這是一個很怪異的現象。她在丈夫面前並不迴避過去同陳明道的交往,她現在生活得很幸福,丈夫很愛她,並很顧家,是一個模範丈夫。她在這個家庭很有地位。

  據知情者介紹,謝樹香同陳明道的交往中有這樣的一段經歷(記者根據知情者的介紹作出了如下的臆想):1966年,在一個春意盎然、彎彎的月兒把一輪清暉灑在北門江的江堤上的夜晚。陳明道邀謝樹香去北門江堤散步,青春的激情正在他們的心中燃燒。他們攜手在花草叢中追逐,倘佯在幸福的遐想中,不料草叢中竄出一條毒蛇,猛咬了謝樹香一口,她的腳背立即紅腫起來,陳明道俯下身去用口深深地為她吮吸毒汁,然後把身上穿的一件白襯衫的袖子撕破為她包紮,而把她一步步背回家。三十多年前發生的那一幕,她還有隱約的有記憶。在陳明道出事的最初的一段時間,她萬念俱焚,遁入空門的念頭非常強烈。

  謝樹香對記者和唐江山都很熱情。我們在4日零時後分別,她緊握著唐江山的手,問寒問暖,熱情地邀請唐江山帶現在的愛人到她家作客。也許,這是一個大姐姐對小弟弟的關心,也許她還想到了一些其它事情。當我們離開她的家時,看到了謝樹香的眼裡噙滿了晶瑩的淚花……。也就在這一剎那,記者幡然醒悟,突然想起了愛爾蘭詩人葉芝的那首《當你老了》的詩: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思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過去的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年輕歡暢的時候,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腦上的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采,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淒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是的,陳明道的臉龐已經隱藏在星星居往的天國裡,謝樹香也許從沒有讀過葉芝的詩,但她心靈隱藏的情感絲毫也不比但丁的小姑娘亞德麗采、維特拉克的小姑娘勞拉、《廊橋遺夢》中弗郎西斯卡對詹姆斯的感情遜色。讓我們盡情地讚美這人類最樸素和真摯的情感吧。愛是人世間最莊嚴最聖潔的承諾!是人類生命長河永恆的主題!美麗的女人和聖潔的愛情是上帝賜予人間最珍貴的禮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是對我們活著的生命最忠誠和最美好的祝福!

  2.東方之行片斷

  對李書光的再認識

  2002年4月10日,記者、唐江山(現在海口打臨工)、李書光同中國遺傳學會理事、中華醫學會醫學遺傳委員會委員、海南省人民醫院中心實驗室主任、研究員、碩士生導師、海南省遺傳學會秘書長符生苗先生等一行沿著西線高速公路向東方市方向出發,一路上李書光同我打趣說:《東方女性》雜誌調查東方市「兩世人」,揭開東方世界的生命奧秘,是一種巧合,是一種機緣,更是一種膽識和智慧,是件追求認識客觀世界的好事情。因有先前儋州之行的愉快合作,我們的這次交談就隨意多了。李書光還是一個很有幽默感的人,他一直有一種對科學勇於探索的精神。20 多年前,他在海南人民醫院工作期間,就在《中華醫學檢驗雜誌》、《新醫學》雜誌發表了《一例枸椽酸桿菌誤鑒分析》(1984年《中華醫學檢驗》雜誌第7卷第4期257頁)和《腸道蠅蛆病1例報告》(《新醫學》1984年7期第369頁)等很有價值的學術論文。我們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很融洽。由於有專家提前介入調查「唐江山的家譜和他母親林順流的家譜」,記者對東方之行的採訪充滿了信心。

  4月10日晚20點,記者一行趕到東方市,在賓館往下後,李書光的朋友文雲豪先生熱情地接待了我們。記者在晚上10點正,開始對李書光和符生苗研究員進行了專訪:記者:請你談談對唐江山「轉世」現象的看法?李書光:我已寫成《對唐江山「轉世」現象的思考》一文。我認為用封建迷信的目光去看唐江山的傳奇經歷是錯誤的。雖然用目前的科學技術手段尚無法對其作出有力的證明,但「任何現象的成因必然具有內在的客觀聯繫」這個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邏輯判斷,不會是錯誤的。我認為像唐江山這樣的所謂「轉世」現象可能是消二肌體DNA片段在向新週期的宏觀方向運動過程中,通過生命物質世界的「自組織」重組的巧合的、特殊的遺傳表現形式。李書光說,他相信,現代遺傳學及其它科學理論與技術的進步和發展,一定會對所謂「轉世』的現象作出科學的證明。記者請教符生苗研究員,他的回答簡明扼要,蘊含著一個科學工作者的嚴謹性和前瞻性:我認為李書光先生的思考是很有價值的,我絕大部分同意他的假設。人類基因組有某些多態性。這是生命科學中的一種形式。陳明道和唐江山不可能是同一受精卵所生,但基因組中記憶功能基因的相同性是有它的邊緣性和前瞻性的,這是一個很有發展前景的新課題。目前,我們對「唐江山事件」介入了家譜凋查,可能的話我們會介入部分研究工作。(生死書評:如果研究方向錯誤了,即使研究一萬年也是白白浪費時間。)

  唐崇進夫婦講述兒子的出生和第一次認親經歷

  4月11號早,記者和李書光、符生苗、唐江山等一行人從東方市內出友前往感城鎮的不磨村,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道路濕漉漉的。道路兩旁的香蕉林長勢一片蔥鬱,車行駛大約一個小時到達不磨村。不磨村的周圍大約居住有5000多人,村莊的周圍長著很多枝繁葉茂的大枝樹。唐江山的家庭是得別的貧困,在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裡居住著全家12口人,家裡連坐的椅子也找不到,兩個小孩在破房子裡遊戲,唐江山的父親的煙癮很大,手經常往口袋裡拿打火機,卻找不到煙。正在他一臉窘態的時候,記者忙遞上煙為他點上火。據唐江山在回家的路上說,家裡沒有大米了。記者這一次去又以雜誌社的名義給了唐江山的父親300元錢。

  唐崇進介紹說:唐江山從三四歲時起,就曾多次對他說,『我不是這裡人,我的家鄉是靠近港口的』,『我不是東方人,我是儋州(即儋縣)人,名叫陳明道,家居儋州新英鎮黃玉村,我知道父親叫三爹』,『我是被人打死的,我被擊中腦後一刀,左腹一刀,左後背一子彈從接近左腰刀傷處通過』。唐江山在不磨村出生時,頭部沒有疤痕,但左腰刀傷疤痕清晰可見。這些疤痕至今還隱約可辨。在他快到5歲時,就吵著要我帶他去儋州,我說我不認識路,怎麼帶你去?他說,他認識路,說完就在地下畫路線圖。他說從東方怎麼坐車,到儋州後又怎麼走,從儋州到新英又怎麼走,從新英到黃玉村又怎麼走,講得頭頭是道。因為他老是這樣纏著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於是在他6歲那年終於跟他去了一趟儋州。令人更加奇怪的是,他還會講一口儋州話,我們不磨村這邊是不講儋州話的,並且從來沒有人教他的。他第一次就能夠叫出這麼多親朋好友的名字,這個事件太奇異了,我是他的父親都不理解,其他的人就更不理解了。他是怎麼出生的應該由科學家去研究。自從1982年認親後陳贊英老人來過不磨村三次,我也經常去儋州那邊。陳贊英老人生前的生活我們也有過一定的照顧,過世時,棺材是由我們這邊操辦的。他的二哥陳軍助也經常來不磨村,這二十多年我們一直是當親戚走的,比親戚還要親。我第一次去的時候還同陳軍助一起在儋州的「蘇東坡書院」照過相。正在我們交談的中間,唐江山的母親林順流回來了。這個50多歲的女人顯得十分蒼老,她一生生了9個孩子,她介紹說:唐江山出生時剛好天亮,農村正在做早飯。他是在村裡出生的,沒有錢去醫院。剛生下時被一層透明的薄膜(胎膜)包著,好像一個盤,一塊東西圓而扁的。孩子就在這塊東西裡面,掙扎著怎麼也出不來。大人們看見孩子在裡面大哭不止,就是無法把他取出來,我心裡焦急擔心極了。後來他的外公來了,他用農村的俗法,取來一本書,用那本書扇了3次,那塊膜便破了。我生其他的八個孩子時,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現象,都很順利。唐江山就這樣艱難地來到了人世間。(記者以後走訪了一個研究胚胎學的專家,他說孩子的胞膜有厚薄之分,可能是唐江山出生的胎膜厚一點,沒有什麼奇怪的,是正常現象。)隨後,記者採訪了唐江山讀小學的老師,60歲的曾文德老師回憶說:關於唐江山的事情,在不磨村的年齡在三十多歲的人都是知道的。人們已經接受了唐江山是「二世人」這樣的一個事實,當時有很多人采不磨村看他。自從唐江山長大後,這件事情大家就不經常掛在口頭上了。我們這個村莊是有讀書傳統的,明朝曾經出了一個舉人叫張子孫,縣志上是有記載的。從我們不磨村讀小學出去的學生,每年都有七八個考上大學的,所以這個村莊不算是愚昧的村子,而且很有文化的。唐江山只讀了小學二年級就沒有讀書了,這個孩子愛動,學習成績一般,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當時在採訪現場的楊澤倫老師(50歲)和蘇宋雄校長都證實了這件事。

  妻子眼中的丈夫

  唐江山的妻子叫梁澤新,記者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攪拌豬飼料,她忙回到房子裡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當記者問到她是怎麼認識唐江山的時候,她說他們是一個村的,從小就認識,並目兩家相隔很近的。她也從做小孩子的時候就知道唐江山是「兩世人」的事情。她的父母是反對他們的婚姻的,但她還是義無返顧地嫁給了唐江山。唐江山的大哥、二哥都沒有娶媳婦。她同唐江山是1996年結婚,現在生了兩個孩子,大孩子5歲了,是一個男孩兒,老二是一個女孩兒,還在吃奶,不到2歲。平時唐江山對他們都很好,就是日子太窮了。

  有關社會上質疑的聲音

  憑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介入這件事呢?憑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要為唐江山做證人呢?他們又從中得到了什麼好處呢?唐江山的事情,在儋州和東方有近萬人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謊言講了一千遍就是真理了呢?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策劃這龐大的事情呢?……質疑者最後也不得不承認,也許這件事還真有這麼回事。還有一種人提出了這樣的假設:陳明道和唐江山是不是同一個受精卵的產物?提出這個問題的人自己都覺得無聊,最後自己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現代科學研究表明:音樂、數學、繪畫等天才的形成,是同人體基因的排列出現錯誤有關。要想弄清楚「兩世人」這個生命科學之謎,對陳明道的屍體進行放射根測和斷層掃瞄檢測,將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最後,符生苗研究員告訴記者:2003年10 月,中國遺傳學會第七次代表大會將在海口召開,到時候可邀請我國生命專家、遺傳專家共同研究,尋找新的研究突破口。

  記者眼中的唐江山

  但丁在《神曲》中的開頭唱出:「在人生的半途中迷失走入黑暗的森林中……」在黑暗的森林中,出現了詩人維吉爾為他帶路,走過層層地獄。維吉爾成為但丁的導師。2002年4月4日下干,一陣雨後的天空竟是一個難得的湛藍,人們的心境豁然開朗。儋州之行的採訪結束後,唐江山同記者一道回到了海口,記者就開始對唐江山進行了暗地的觀察。通過多天的接觸,記者覺得唐江山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據他自己介紹,他能喝下一斤的「二鍋頭」而不醉。他現在在海口的一家網吧為一個老鄉做事。只上過兩年學的他,居然在短短的時間能夠學會電腦的五筆打字;他對吉他彈奏也略知一二;他自己說還能夠開……(記者對他進行過打字和吉他檢測,唐江山沒說謊話,但沒有進行過開車實驗。)唐江山的生活需要一個像維吉爾那樣的智者為他帶路,他才能像陽光般一樣明媚起來。最後,記者鼓勵他要樹立生活的信心,少受這個城市的誘惑,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要學一門能夠養家餬口的本事,他還很年輕,還有大把的機會,因為所有改變命運的機會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

  再世奇人唐江山之謎

  《我們真的發現「二世人」了?》

  文/圖·艾男 編輯:朱必松

  此文來自《東方女性》雜誌2002年第7期,編輯部電話:(0898)65378264或65371453

  3月28日上午,像往常一樣上班後編輯們悠閒自得地冒報、聊天,講昨晚各自聽到、看到的趣事和感想。不一會兒,一位50歲上下的中年男子帶著一份厚厚的稿子和光盤來到我的辦公至,稱是《天涯》雜誌副主編李少君介紹來找我的。我客套例行公事地將他介紹給新來的編輯李剛。因為在我的經驗中,親自送上門的稿件大多都是劣質的,就像送上門來的愛是粗糙的一樣。

  果真,這篇稿件泥牛入海沒了下文。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記者朱必松在電話中喊著對我說:他見到了一位二世人,並且正和這位二世人在一起。由於他激動得好像要把電話燙焦,我聽不清他具體還說了些什麼,但我直覺到他發現了一條大新聞。

  10分鐘後我來到位於海口市龍昆南路的世紀茶藝館。見到的竟是幾天前去我辦公室送稿件的中年人和跟在他身後的小伙子!朱記者向我介紹,中年人叫李書光,海南省計劃生育局幹部,年輕人叫唐江山,東方市感城人,是儋州市新英鎮陳明道的再生。

  「一定是騙子!」不由思考我在腦子裡立即做出判斷。

  但在聽完李書光和唐江山的介紹後,我對自己的判斷開始有些懷疑起來:

  唐江山坐在我的對面,有些木吶。他既不稱自己有特異功能,能看透人的前生或後世,或能治病去魔,他用什麼來騙錢呢?

  這個李書光是政府部門的副處級幹部,他向我們提供二世人的奇聞,目的又是什麼?

  出自好奇之心?被唐江山騙了?或被唐江山背後的策劃者騙了?或李書光與唐江山聯手來行騙?

  第二天我向編委會做了匯報。編委會決定對這一事件進行深入採訪調查。如果是虛假的,我們給予揭露;如果是真實的,我們公開報道。

  但討論中我們對它結果的真實性仍感恐懼。

  如果是真實的,不就證明有了二世人?

  承認世間有二世人不就證明了靈魂不滅?

  天啊!這哪是一則新聞!哪裡僅僅是一個傳奇故事!簡直是恐怖分子在科學大樓裡投放的原子彈!

  我們是《東方女性》,不是《科學探索》,我們要的僅僅是讀者感興趣的新聞故事。我們無力探討二世人及靈魂歸向之類的大問題,那是只有大哲學家、大科學家們才能碰的東西。

  我們是馬克思主義信徒,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我們相信物質不滅、靈魂不再的經典科學原理。

  但我們的新聞凋查大出我們的意料:唐江山的前世今生傳奇獲得了今生父母和前世父母姐妹的認可!獲得當地百姓的認可!

  唐江山的親人,唐江山「前世」陳明道的家人及雙方村民都承認唐江山就是陳明道再生的事實!

  難道唐江山今生前世的親人承認唐江山就是陳明道的再生,就能證明唐江山是二世人?

  顯然承認事實與事實本身有的是不能劃等號的,我們不能肯定唐江山就是二世人。那麼,我們能不顧這些調查的事實,用我們的觀念去否認它嗎?

  至少有一點我們是肯定的。用理性的尊重事實的態度,如實地向社會公開報道,不僅有利於澄清事實,而且有利於科學研究。

  我們希望我們的報道能引起社會關注,特別是科學家的關注。

  我們希望盡快解開二世人唐江山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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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四個再生實例

  生死書註:

  上面關於唐江山的文章全部轉自百度搜索結果。若有佛友願意發心,請給唐江山郵寄一些佛學書。那幾個村落的人們對佛法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

  下面的剪圖照片,是1992年左右從一本調查再生現象的雜誌上收集的,其詳細文字說明被我弄丟了,因此一直沒有放在網站上,這次有『陳明道-唐江山』的轉世採訪,並從網上搜索到一些文字,就一起展示在這裡,供大家參考。

  輪迴再世並無奇,放眼望去,所有的眾生都在生死輪迴之中,你、我、他都是再世者,一會兒做男,一會兒做女,六道上下,如車輪轉,生死疲勞,尚不自知。無始以來的輪迴中,無數眾生都做過我們的父母。所以佛家講: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子是我母。殺生就是殺害父母,吃肉就是吃父母之肉。有人對人和動物之間的轉世輪迴不大相信,請見:

  ?輪迴為人的狗

  ?鴨子變成女人

  ?人畜輪迴之鐵證(照片)

  ?誤投豬胎

  以下文字也是從百度搜索得到:

  前世是女,今世為男的張成保(圖一)

  張成保,男,25歲。1967年11月初五生於某市原相村。

  據張自述,他前世是本市石秋村人,名叫武林娥,女,男人叫周毛子。39歲那年,因肺病死於古交市醫院,留下最小的女兒才六個月。張的母親說:「在成保長到兩歲時,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收豬的人。在秤我家的豬時,因重量一事我與收豬的吵起來。這時,突然聽這孩子叫道:「媽媽不吵了,他是我村的武拉孩。」這一叫,把大家都弄糊塗了,收豬的更覺莫名其妙。這個村他一個人也不認得,怎麼有一個小娃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孩子當時正在家裡炕上玩,她是隔著玻璃看到我們的。大家進到屋裡,收豬的問成保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時,成保說他前世是石秋村的,並要收豬的給他前世的男人周毛子捎話,要求周來看他。從此,張成保經常念叨前世的事。

  張前世的妹妹武參娥說:「張第一次來我家十一歲,我有意考察過他。比如給祖宗上墳時,讓他在前面走,說出各個墳是誰的。他都一一說對了。他對姐姐的孩子異常親切,母子之情溢於言表,這種感情,一個11歲的孩子是裝不出來的。」張前世男人周毛子說:「我第一次見成保是11歲時,這孩子的言談舉止處處像我已故的妻子」。

  男轉男的於馬馬(圖三)

  於馬馬,男,1957年生於×縣於家溝村。前世是王莊村人,名叫王喬家,以拉駱駝做買賣為生。1946年因病死亡,時年27歲。死時有7歲女兒叫王金蘭。11年後轉世于于家溝村,名叫於馬馬。為了證實於馬馬是「再生人」。我們對於馬馬的母親、姐姐及於前世的女兒等進行了詳細考察。

  據於的母親回憶,於3歲時就和孩子們做拉駱駝的遊戲,並喊著拉駱駝的口令。有一次村裡來了一個拉駱駝的,其中有一隻小白駱駝,他跑過去抱著這只駱駝痛哭不止。周圍的人很奇怪,問他哭什麼?他說:「我從前就是拉駱駝的,也有這樣一隻白駱駝。」人們聽了這話,都覺得莫名其妙。

  於的母親說,於6歲那年,一定要回王家莊看看前生的家,並要求帶兩樣禮品-粉條和土豆(是他前世母親喜歡吃的東西),他的母親只好照他說的去辦。並陪他前去王家莊。進了村,他準確無誤地走進了前世住過的院子,並對他母親說了前世的母親、姑姑、弟弟等親屬各住的窯洞。當他進了前生母親住的窯洞時,主動上前叫了一聲「媽」,把帶來的粉條、土豆交給他前生的母親。

  於前世的女兒金蘭說:這次他們一塊到山上為老祖宗上墳,於走在前面,他能準確得認出金蘭爺爺、父親及其他祖宗的墳墓,並指著金蘭父親的墳說:「以後你們別再為我上墳了,我已經到了於家溝了。」上完墳他在村裡轉了一遍,誰家在那個院住,說的完全正確。有個鄰居不信於是個「再生」人,故意提起一件往事。這個鄰居說:「日本人在時,有一次,幾個日本人把你抓到柳林,你家出了多少大洋把你贖回來的?」於用小手翻了三下,意思是三個五十共一百五十塊大洋贖回來的。在場的人不得不相信於是個「再生」人。

  前世為男,現世為女的折國娥(圖四)

  折國娥,女,1978年3月出生於某縣東塔村,現年14歲。

  據折自述,她前世是馬家灘村人,叫張福大,死於1977年11月29日,時年57歲,留下一兒一女,兒子叫張吉林,是石千峰煤礦工人。折對前世生病,別人打他,他自尋短見跳井等事記得較清楚。折說:他前世死後還看見人們將屍體裝殮,以後他無處可去,便在村子周圍遊蕩。四個月後的一天晚上,他乘坐一輛過路馬車到了東塔村,不由自主地進了折家,正趕上折家生孩子,於是他就轉世了。

  折的父親講:折兩歲多會說話時便嘮叨她前世的事,她父親以為她胡扯,曾打過她兩次,一段時間不說了,但不久又照常講述前世的事。這樣漸漸引起她父親的注意。他根據女兒提供的情況,托人去馬家灘村打聽,果然有此事,與折說的完全相符。折前世的兒子聽說其父轉世的消息後十分驚喜,但又不大相信。報著審視的態度去東塔村看了折。折的父親親自去馬家灘進行考察。結果確認了折的確是張福大的轉世。在張吉林結婚時又邀請折去參加婚禮,當時折年僅四歲。但張家仍以對待生父的禮儀接待了折。折流著眼淚一一看望了前世的親人,別人問她認識不?她說都認得,還看了她前世母親住過的房子和她前世住過的房子.晚上去鄰居家睡覺時,鄰居故意領錯路,折馬上就說:「咋,你還哄我嗎?」

馮馮的珍異經驗(靈魂離體經驗三篇)

作者:馮馮(馮培德)居士

  馮馮,又名馮培德,旅居加拿大的佛法修行者。通九國語言,曾因著作自傳體小說《微曦》而榮膺國際青年商會舉辦的首屈『全國十大傑出青年獎』。另著有《禪定天眼通的實驗》、《天眼、法眼、慧眼的追蹤》、《太空科學核子物理學與佛理的印證》、《空虛的雲》、《從巴西來的小男孩》等書,在台灣、香港、北美等地影響很大。近十多年來以素人身份從事音樂(主要為宗教音樂)創作也獲得巨大成功,因其創作《雪蓮仙子》而獲得烏克蘭卡爾訶音樂學院頒發榮譽作曲博士學位。旅加作家馮馮是一個佛學修行者,也是一個有與生俱來的超感神通的修行者,下面是關於他書中的一些傳奇故事 :1小雷音;2:觀音菩薩的形象;3:物質與非物質

  註:以下三文,均為馮馮八十年代前期之作品,收錄於天華出版社出版、馮馮著作之《夜半鐘聲》一書;因都和離體經驗有關,故將三者相連而匯成此篇

  馮馮 序

  人到底有沒有靈魂?實在該稱為靈識——佛經不稱為靈魂,只稱為神識,我確信那是有的,我自己有過不少無法解釋的搖控心力實驗及「離體」經驗,世上很多人都有過此類經驗,雖則程度因人而殊。

  有些「超常心理學家」稱此類經驗僅為「超常心理狀態」,又有些心理學家視之為「太豐富的想像」,一般人嗤之以鼻,認為那些心靈經驗都是「幻想」、「活見鬼」。可是,在我個人的經歷來說,我知道都是真實的,既非幻想,亦非幻象,亦非想像,更不是活見鬼。我的精神狀況完全正常,心理健全,我的新科學知識水平不低於一般人,我的醫學知識也過得去,我知道我的精神狀況和健康狀況無可能產生幻想。

  我不時在修行佛家禪定時離開自己的軀體,看見軀體仍在打坐,而識我已經飛翔進入太空深處,從彼處可以看見娑婆世界的過去與未來,自然更可看見這個五濁世界的過去和未來,因為在宇宙深處,時間是零,空間多度綜合交錯,以無限觀察有限,以靜觀動,一切因果、動向有一定的運動往復方向和軌道,都歷歷在目。

  所謂過去,所謂現在,所謂未來,在多度空間的宇宙之中,根本都是虛妄而不存在的,也可說是同時並存的幻想。「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金剛經》的名句,當進入宇宙太空深處,我們就可體會得到其深奧的意義的一斑。

  很多人修禪定也有類似這樣的經驗,所謂禪定境界的四級,其實只是大概的劃分,並無確定的界限。上面說我的低淺的禪定境界,大概也只能列入二禪階段罷?距離四禪境界的進入非想非非想空間還遠得很,實在不值得竊喜,亦更不值得以之告人。在這裡,只不過是拿我這種幼稚的初境來作為研究實驗話題而已。

  如果這種「離體」的經驗,可以認為「心識」的自由活動,那麼,識就是靈魂。佛經教人學佛找尋真如自性親證,轉識成智,因智發慧,在我個人感受來說,這正是佛教我們達到「如來」的方法,也是唯一進入永恆不生不滅之路。我多次在拙作各文中講過,人人都有潛在的「心力」,只有被自已的物慾六魔五蘊所封閉!被七情六慾所禁錮。唯有從修學修習禪定或念佛,理入行入,才可獲得佛力接引自力而釋放自己的心力與識力(靈魂)。(註:詳細論述請參考馮馮著:《世界尖端科學家對於遙控心力與靈識的追尋·諾貝爾物理學家與醫學家的觀點匯述》一文)

  一:小雷音

  我時常在看書,所看者往往是些古老的書籍,醒來有時記得全部,多半只記得一部分,有時也能將它筆錄下來,只是多半殘缺不全,往往不解其意,而且不知道書名為何。我常在夢中(或定中)去到一處藏書樓,樓中有靠牆而立高高多層書架,每一格都堆放很多石印的古舊書籍,累千累萬,都不是漢文,可能是藏文,一字不識,但是我常常回到此樓看書,直到佛殿鐘響,我才突然而醒,身已在加拿大家中。而那處之佛殿景物,仍然歷歷在目,無法解釋,也不知該處在何地?那些經卷,多達數十萬卷。

  在那處藏經樓上,沒有什麼僧人,只有我獨自取閱經典書籍,偶然有一兩位僧人出現,都似未看見我,從未對我注意,我有時向他們發問,也不會獲得反應回答。他們連望都不望我一眼,查完就走。倒是外面樓下的大殿,有很多僧眾,都不似中土人,有些披著紅色?有些黃色,亦有些灰色的僧袍,我也曾從樓上飛身躍下,但是從無一人注意過我。

  我記得有一次又突然身在彼樓看書,突然看懂那些奇怪的文字一部分,其大意如下:「彼眾來自小天狼星,上身是人,下身是魚。 」又說:「小天狼星,距此億里路,肉眼不可見,唯佛眼可見之。」又說:「小天狼星,隱於大天狼星之後,星球表面均為弱水。」「小天狼星,物體重於世界十有六倍。」

  遍查天文學書籍,並無小天狼星之稱,亦不知所指。直到最近,方知果有小天狼星,果然是肉眼不能見之小星,是不久之前才被天文界發現的。英國有一位天文學作者說:「非洲腹地多哥國土人,數千年以來已經知道有小天狼星之存在,多哥族人奉祀之神像,是一座上身是人、下身是魚的半人半魚怪物。多哥族人自古傳說,半人半魚教給人類智識與文明,他們本來居住於小天狼星之大海中,來到地球,居住於地中海。英文稱小天狼星為Sirius-B」

  多哥族五千年前居住於地中海南岸,後來被後起的民族壓迫而避居非洲至今。

  我那常去之藏經樓,書籍都編有年代,記得我取閱的一卷是卷軸狀的,編年為佛陀之前八千七百二十三年,質料似紙而非紙。

  如果不妄,我相信我去之處是喜馬拉雅山。對於天文無任何知識的我,實在無理由會知道有個什麼小天狼星。

  另一次,我又去到藏經樓看書,看到一段,也不知道其是梵文還是藏文?但我突然看懂,大意說:「巨島從南方漂來,碰撞西藏平原,大雪天山升起,夾在中間,成為聳入雲霄之高峰,藏地變成高原。」

  (天華出版社編案:明報月刊第一四五期——一九七八年一月號,有篇根據七七年四月的 ScientificAmerican最新研究資料寫成的《印度衝擊歐亞大陸使中國發生大地震》一文,中說「印度次大陸每年向北移動越五公分」,「喜馬拉雅原是印度平原」,「印度次大陸已走了兩公里」,「西藏高原……承受了六至七百公里的面積」等科學研究論斷,與馮馮居士所見之經文若合符節。)

  我百思不得其解,與一學科學之友人談及,友人終於找到加拿大著名地質學家威爾遜博士之名著《大陸漂移學說》,指出告訴我:印度在億億萬萬年前,原是位於非洲東南海面,漸漸漂移北行,終於與西藏一帶互撞,地片拱起,形成喜馬拉雅山脈。即使是最高峰「永恆峰頂,」兩萬多尺上面的土壤,仍有海底之貝殼化石土層。

  藏經樓有一卷,指出南方有一個大洋,有一個古國,突然全部陸沉,形成大洋。國人逃生者,有人到達天竺,攜來「卍」字與佛像,奉祀之無源古佛,再經十萬八千劫,轉生為釋迦。

  這一段,尚沒有找到可以佐證之文獻,姑妄在此錄之存疑。那一段文字解釋說:「卍」字就是太陽之光華旋轉之象,象徵智慧與生命。

  這些解釋,未知是否符合佛教?這都是我夢中或定中飛往雪山一藏經樓看書看到的片段。其他零碎尤多,不及一一敘述。

  有時候我也在定中和夢中進入教廷圖書館,翻閱平時不懂的拉丁文古籍羊皮巨冊,甚至有些是古代契形文字的巨冊,使我得知很多很多沿革與隱秘,因系他教,在此不便討論。

  有時候我又翻閱一些外文書籍,回來後歷歷在目,甚至可以打字記錄下來,有條不紊,只是不知道屬於什麼書籍,而且記憶只能僅存半小時,逾時印象全失。

  我很難描述這種經驗,這好像攝影,經我眼中一看,全書各頁一一都攝了底片,但一經暴光,就全都消失不見。我相信這不是我一人之經驗,很多佛友都有此種經驗吧?

  話說回頭,假如我夢中或可說是定中所見之書籍可靠,然則佛教之歷史,實在已不只是數千年而已,已經不知是幾十萬年經幾千萬劫了,而且佛教中之古籍對於宇宙所知,既早而淵博。

  我相信佛友中必定有人曾經去過喜馬拉雅山與西藏,假如能提供些微指教,指出我夢中所見之佛寺與經樓,大約在何處,那就感激不盡了。假如能因此引起研究該處之古籍發掘知識,豈不甚好?

  我仍能再多作一些描寫:殿佛像下面,殿中有兩根巨大龍柱,那兩條金龍是會旋轉的,繞著圓柱旋轉,有點像走馬燈一樣。大殿外面是很高的巨石砌成殿基的下半層,高高的,像一城牆,整座大殿,就好像是置放在半山是崖上似的,十分險峻。我看不見有漢字的牌匾,大殿也不很似中國式的佛寺。木料都很陳舊,並無油漆,呈褐色的天然顏色。

  天知道我這常游之地這一座大殿與經樓,是什麼地方,我有時坐在頂面,有時貼頂而飛,有時在座前拜佛,都沒有理睬我,那些僧人,有些貌似蒙古人,有些似漢人,有些似印度人。有時後我想起:莫非這是我自己的心魔?像西遊記中的「小雷音」似的?

  我想起虛雲大師所講的:「魔來魔斬,佛來佛斬」之語。所以我亦不當這些境界是真,我有所見,也不敢喜,亦不敢懼,隨它去好了。

  我歷來所見異象太多,也分不清孰是魔來孰是佛?有時我覺得,倒不如一無所見最好,一無所見,最為清淨!至人無夢!

  以我尚未入門之膚淺心靈經歷來妄說這些話,自己也覺得十分幼稚可笑,不過這的確是內心的感覺。自從我在《內明》開始公開個人的膚淺心靈經驗之後,不時會有些佛友向我打聽,有些表示懷疑其不實,友人認為奇怪,也有些認為我所言不妄,褒貶俱來。我趁此表白一下,我說的,都只能代表個人的心靈現象,距佛法本意尚遠,我才學了多久佛,敢說有什麼進境呢?只不過都是自己的心靈歷程罷了,安知不都是虛幻?安知不都是心魔所設的「小雷音」?一切都應視之為幻!

  二:觀音菩薩的形象

  我在《內明》發表的個人淺薄幼稚心靈經驗,都是真實的。有人賜示認為可能是我自己的幻境,有人說可能是學習坐禪所引起的心魔,也有一位說我所稱神遊太虛到達銀河系外面是不可能的,必是心魔,也有人說我所稱見到觀世音菩薩是英偉丈夫之說不符合佛教傳說,對於一切熱心的先進及長者賜示慧詢或批評,我都非常感謝,完全接受。我也常常自戒勿以禪坐有所見為喜,我亦非有以外炫這些最淺薄幼稚的心靈現象,只不過是提出報告,請先進大德指導,和青年學佛朋友交換學佛經驗,以茲改進罷了,假如有錯謬,還得請佛教先進大德多多指正,指引正途,我是很願虛心接受的。

  舉例說,前年我一時頑皮,文中喜以「猴兒」自稱,一則是童心未泯,二則是自嘲頑皮,後來收到蕭居士來函,指出用此「猴兒」自稱,顯得不莊重,而且心想猴將來就會變猴,蕭居士所言甚是,我已遵命了。我自稱猴兒,確實只是一時頑皮之失態,並非心想自己是猴,我並在此叩謝。

  我仍是有童心的,僅在昨天我仍與鄰居家的狗兒談了大半天,我們談話是旁人不懂的,只有小狗和我互相懂得,我們互用「汪汪汪汪」的吠聲交談。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跟小孩子似的和小狗在草地滾玩,互相吠叫,在草地上四腳爬行,玩得瘋瘋癲癲,這就是我的本性,忘了自己是三四十歲的人了,我又愛透了小動物,見到小貓小狗兔子,什麼都愛極了,這是再也改不了的。

  我就是這樣的人,見了羊,跟羊說話,見了牛,也要用「牛語」會話一番,見了小鳥就學鳥叫。從前我們家附近有一家人養了一批巨型火雞,像小駝鳥似的,我一走過,就忍不住要吹口哨……吵得主人要出來罵我攆我,我就哈哈大笑逃走……附近許多貓兒都會跟我一見如故,我隨便走到什麼住宅區,看見人家的貓兒在草地上曬太陽,我就跟它喵喵會話一番,起先它還不耐煩地尾巴,後來就答應著,一邊喵一邊過來跟我親熱了……然後它就跟我玩,陪我散步走上半個街口。有一隻鄰近的大胖貓,尾巴像松鼠似的,更是時常送我回家,索性就在我家前院躺下來,直到我餵它吃完牛奶才跟我拜拜。

  說我是老天真也可以,是長不大也可以,不成熟也都未嘗不可,事實上我不光是有些孩子氣,在我眼中,貓狗都是人類,只不過它們已經迷失了前生本性。他們投生畜類,什麼本來的智慧都失去,只剩下本能與天真,有一些畜類是知道或者能夠回憶他們的前生,只是有口難言,偶然也碰到有些貓狗能夠和我互相凝視之時,從它們的瞳孔中告訴我它們的前生故事,當然它們大多數都是迷失不知的,我說的是極少數,這裡無意詳論,將來另外再談,我聽到幾隻貓狗對我講的它們的前生故事——它們並不是用語言對我講,只是在我們彼此凝視的時候,獲得交換意見,我很難解釋這種情況,不過我相信有很多人會瞭解我講的是什麼意思,學佛已有高深成就的人當然更加瞭解,就是一般人對於這種情形略有所知的人亦會意會。

  在西方許多大學裡,設有傳心學Parapsychology一科,研究類似此種之「傳心」或「意會」,這是屬於心理精神學系下的一科,尤其是在英美德法加蘇這幾國,這一門學問是被視為很嚴肅的研究,不像我們中國人一般那麼未經深入研究就隨便視之為荒誕怪異,西方學者稱這種傳心能力之一為ESP,假如您認為我說得太不夠具體,我不妨舉出兩個例子,來證明西方科學對ESP的重視。

  最出名的例子就是美國太空署MASA自從一九七五年起,拔出專款聘請專家,進行研究傳心通訊學……當代最新無線電波和微波Micro—Wave與雷射線Laser作為太空之間的通訊,其速度在太空中的巨大距離之內,仍嫌太慢,假如要與距太陽系最近的一個星雲仙陀座銀河系聯絡,無線電波需要地球時間四百萬年方可穿過那一段四百光年的距離。

  美國和蘇聯雙方科學家都希望找到更快於無線波與光速的可靠太空通訊媒介,蘇聯在數年前就實驗訓練他們的太空人運用ESP在太空實驗站上向地面聯絡,他們試用ESP能力向地面發出信號,亦從地面向太空實驗站上的太空人發出ESP密碼。蘇聯科學家的秘密檔案中登陸者已經有多次初步的成功,最好的一次,是在相隔地面三千英里與太空人用ESP聯絡成功。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能告訴您,也是ESP吧!

  美國太空署至盡仍未獲得這樣的成就,在這一點,是比蘇聯落後的,不過研究下去,將來也必定有一定的成果,這是可以預卜的。

  好了,美蘇的科學家都開始注重研究ESP,是什麼呢?依我個人幼稚的經驗見解,那就是人腦松果腺所發射出的微波,它的頻率可能比微波還要精微。本來人人都具有或多或少這種天賦的,都給世俗利慾與煩惱等等消耗盡了,使我們失去這種本能,假如我們能夠澄清心中一切煩惱一切慾望,到達某一種禪定境界,這種本能就能夠逐漸恢復,再加精心苦煉,就會達到某一種世俗驚稱為「神通」的境界。

  訓練選擇的幾個太空人運用腦波通訊,是採用了什麼方法呢?照我所見,他們是採用了佛教的坐禪方式,蘇聯是個無神論國家,他們這樣做法,出奇吧?他們的看法是佛教的坐禪方式是一種科學的集中腦力去除雜念的方法,而不視之為「神」或什麼的,教他們的那個人曾到過中國學過佛教的坐禪,他們的功夫沒有白費,終於成功了在相隔三千英里的太空上與地面用腦波通訊了,雖然只是一些電碼符號,彼此能感應收發,準確率達百分之七十,這成就也很驚人了。這是事實,並非我杜撰。等著他們將來必有公開的時候,您再驗證我的話吧!

  那麼,我的(心識離體)神遊千里之外,或者神遊太空,實在也是很平常很幼稚的一種腦波活動罷了,何必大驚小怪?又何必認為是怪異荒誕呢?我數年來數次「看見」中國大陸的核子爆炸,預報也僥中,也不過是很膚淺的ESP而已,很多學佛的人具有更大的能力,只是他們不說罷了,真人不露相!也只有我這樣的冒牌貨才會胡說亂吹一番,不過,我的目的並非自炫,亦無足以自炫的價值,而是希望拋磚引玉及引起青年朋友對於佛法的初步興趣而已。

  事實上,我的ESP能力實在還算不得什麼,或者只是佛菩薩有時賜給我短暫「開開眼」吧?這些日子我煩惱太多,心情不寧靜,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是看見伊朗的沙皇變成了一個殭屍穿著軍服行走。(附記:此文發表在伊朗政變之前,沙皇今已死亡。)

  閒話休提,且說我看見的觀音菩薩,我自知並非幻想,亦非夢中,亦不是妄想出來的。我不時看見的觀音菩薩都是男子形象,並非世傳的女像,在我的感覺,菩薩的現身亦並非世傳的什麼「駕雲」而來的,我見到的也不是菩薩的法身,而是菩薩放射出來的一種「能」,他的輻射能力與我的腦波相接,產生形象,俗語所謂心動神知,心中念及菩薩,所謂誠心,即是集中了腦力,運用腦波祈求菩薩,菩薩的超自然的「能力」就輻射而至了,並非菩薩竟要親身到達。

  假如菩薩是個肉身凡人,天天時刻有那麼多人求他,他就是坐火箭也應付不了哪!已經成佛的菩薩是用他的「能」來救助世人脫出苦厄的,菩薩的「超能」,也就是佛教所稱的「佛力」,並不受時間空間限制,隨時可以射到。

  由於佛力引起「非物質」及「物質」的內部關係改變,而使到「事」與「物」有所變化,就使得持念其號者得以脫出苦厄,這是一般未研究的人認為不可思議的。

  這又要不得不稍微一提我粗淺的科學見解,實際上是我從神遊偷來的古代佛典上的一知半解,那就是我在《內明》發表過的「非物質」,佛力是屬於非物質的一種「能」,非物質或稱反物質,存在於宇宙之間,宇宙之大無窮無盡,是由「物質」與「非物質」互相交錯存在的。

  在物質的宇宙中有「非物」,在非物中有「物」。我們是屬於物,視非物為虛,但是非物之中,視我們亦是虛。這已知的正反宇宙,大到無窮無盡,在物的宇宙之中,有至少一千五百億個「銀河系」模式的星雲旋轉,也就是我所見到的佛教「卍」字的由來,是象徵宇宙的。

  在每一個銀河系模式的旋轉卍字星雲之中,有最少一千億個太陽系,而我們的銀河星雲不過是很微小的一個而已,我們太陽系又是很小的一個,地球更不必談了。

  推動宇宙的動力,最大的是「非物質」或「反物質」的「能」,它能夠進入物質的最小的中子粒子之內,使其改變,而產生很大的變化與物質能量。非物質的「能」,能夠自由來往太空,並無時空----太空宇宙其實是並無時空的,時空只不過是地球旋轉所引起的錯覺,一萬年前跟十萬年前其實從太空看來只不過是同一點。只因為我們是有生有死,感覺到時間。

  佛者,是已經脫出有限的生命而保留他的一切識力智慧,存在於一種「非物質」的形式,化為宇宙中非物的一部分,是不再有「生」有「死」的,是永恆而不受時空限制的,怎樣能煉到,則非我所知,無法討論,我只知道這麼一點點,就是佛力是宇宙一體的一種「非物」之超能,的確誰說佛是女像男像,都不過只是佛的能引起我們心中產生的一種「有限」智識的形象,要視各人的識力,見聞,觀念等等不同,故此,觀音菩薩有千種化身,有人見到是女身的菩薩,有人見到的是男子,亦有人見到是老婆婆,亦有人是受了寺院塑像形象之印象影響。

  是的,觀音菩薩是以其無限的「非物」超能拯人出於危困痛苦,而非如世俗誤傳以為是物質的人身而來的。

  菩薩兩字,梵文原稱「菩提薩唾」,舊譯有謂「大道心眾生」,或譯「覺有情」。維摩經注有謂:「菩提是佛道之名,薩唾為大心眾生,有大心方能入佛道,故名菩提薩唾。」

  大論釋說:「菩提名佛道,薩埵名成就眾生,以佛道成就眾生,故名菩提薩埵,菩提是自行,薩埵是化他,故稱菩薩。」

  普門品:「爾時無盡意菩薩……合掌向佛,而作是言:世尊,觀世音菩薩,以何因緣名觀世音?佛告無盡意菩薩:善男子,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實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又說:「若有眾生,多於淫慾,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使得離欲;若多瞋恙,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瞋……。」凡遇諸難,誠念觀世音菩薩名,皆得解脫。

  以上所引經文,容或我記憶有誤,請原諒,不過相信大意仍存,我所知極有限幼稚,只能夠用前數段的解釋來說明觀世音菩薩度厄濟困的方式是佛力的「非物」超能現象,無法進一步作較深入的解釋。總之,我認為吹毛求疵計較菩薩是男是女,甚至要考證他穿什麼衣裝,在我看來,是沒有必要的。請問「光」與「能」是男呢還是女呢?穿印度裝呢?穿中國宮裝呢?或者穿「太空裝」?

  我認為,只要我們至誠禱念觀音菩薩,我們所行正善,我們的腦波就能接觸到菩薩輻射迎來的「能」,他的佛力會使我們的環境事物在無形中改變,使我們得脫苦厄。這是與人為的力量是完全不相同的,各人見到的菩薩形象,也因人因識而異,是以有千種菩薩化身,要知是否魔見,那容易,若有魔邪冒充菩薩,它當然有邪求,我們自然立刻知道,也只須正心念菩薩名號及金剛經,邪魔就退,真佛出現,而且所謂魔邪,很多都不過是我們自己心中的邪思作怪招致的罷了。

  觀音菩薩的能力現相,現身說法濟度,通常現出與對像相同之相,也即是就對像之識力與觀念而現相,故此有天王身(梵天身、帝釋身、大自在天身、毗沙門身)。五人身(小王身、長者身、居士身、宰官身、婆羅門身)。四女身(長者婦女身、官婦身、居士婦女身、婆羅門婦女身)。兩童身(童男身、童女身)。三聖身(佛身、緣覺身、聲聞身)……又有八部身(天身、龍身、夜叉身、乾達婆身、阿修羅身、迦樓羅身、緊那羅身、摩喉睺羅枷身)。

  總之,有無限之形相變化化現,有千手千眼,有無窮色,無窮相,我們若固認為一相或固執一詞,就變成了執著,我認為最要緊的是心中至誠善念,與禱念「觀音菩薩」,這是最重要的,不要太希求現相;求之過急反而產生幻相著魔。我們所求的是菩薩的「能」佛力一到,就產生事物的改變而使我們脫苦厄了。

  我這些,是以我這樣未入門的初學幼稚觀點來向初學的青年朋友胡說的,假如有誰要研習佛理,還須向佛界的各位高僧及大德居士請教,別信我這一套瘋瘋癲癲的話。

  聞說觀世音菩薩之名號,在唐代以前原稱全名「觀世音菩薩」,後來因唐人避太宗李世民之「世」字名諱而略稱為「觀音」,這種封建餘毒什麼避諱,實無道理。

  又聞玄奘三藏謂不應譯為觀世音,應譯為「觀自在」,梵文Avalokite"Svara,是否此意,我不識梵文,不敢妄言。

  世傳觀世音菩薩是妙莊王Subbavyuha之女,被父王下令殺死後,靈魂進入地獄,地獄隨即化為天堂,她乘坐蓮花浮至普陀洛伽山Potaraka,或者這是世間多將觀世音塑為女像之起源。

  從現代心理分析來說,人類最渴望的是母愛,人類心理中有一部分是嬰兒尋求母愛的渴望,無論長到多大多老,總記著在母親懷中做嬰兒的溫暖與安全,所以在許多宗教都將象徵母愛的一個女性像尊奉為神,這是對於一去不復返的嬰兒時代的追尋,所以在基督教有聖母瑪利亞,在佛教有觀音老母,在古代巴比倫與埃及亦均有母愛象徵手抱嬰兒的女神。

  尤其是在重視孝道的佛教,很自然地就將觀音菩薩塑造為一位慈愛的母親。觀音菩薩的白衣原是天竺裝束,其形象是抱著一個嬰兒,有些比較宗教學者考證是觀世音的慈悲佛母相,西傳到中東,衍化為其他宗教的聖母,此說當然仍待考證,不過就其形象相似,也不無可能,他較之使用念珠,也與佛教相似,這是很有研究的價值。象徵

  觀世音菩薩,在鳩摩羅什譯經以前之古本佛經,都稱觀世音菩薩為阿彌陀佛的左右兩位大士之一,另一位是大勢至Mahasthamaprapta,觀世音司慈悲門,大勢至司智慧門。觀世音後來成為獨立的菩薩,似系經由龜茲國高僧姚秦鳩摩羅什譯出《妙法蓮華經》以後的事,妙法蓮華經一共二十八卷,第二十五卷是「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這些來源均說觀音菩薩為男相,在古代亦盛行塑奉的男像,復以慈悲故,化身女相,現世准提觀音,象徵佛母。

  在我個人的神遊中,所見觀音菩薩悉為男像。不過,直到我多方考證,方知有關的記載也是男像之情形,最初我是並不知道的。在幼時我一直稱呼觀世音菩薩為「觀音老母」,可是我稍長大以後,所見都是男像,這曾經令我迷惑許久。如今可都恍然大悟了。最要緊的是篤誠禱念觀世音菩薩,自然可獲得他的超自然能力的輻射,而化解一切災厄,我們又何須爭論他是男像或女像呢?那都是他因人而施的千百化身形象之一罷了。

  三:反物質與非物質

  有人來函問我所見,希望我能公佈,以便大家對學佛的心靈現象作一參考研究。其實我懂得什麼?說到學佛,我還沒有入門呢。哪裡談得到有境界?就是偶有所見,亦不過是極其外行初步的一般心靈現象罷了。若要問境界,還須向真正修行研習佛法的出家人和大德去請教,才是正道,像我這些不完整的印象,恐怕很多都是外道天魔的幻影罷了。亦或者是初學修行的人常會遇見的魔障幻景而已。無論我在此發表什麼,都純粹是個人的膚淺經歷,千萬別當它是正道才好。

  上面說的話,是對青年朋友說的,因為青年人除非是特別對佛理有研究心得者,一般人都可能只注意到異象這一類心靈現象,而忽略了學習佛教的哲理。追求超自然現象,出諸於好奇與不滿現實的心理。假如我們對於佛教的興趣,盡及於異象,而忽略佛教的哲理與精神,那就是捨本逐末了。

  在佛理方面,我是尚未啟蒙的人,在修行方面,亦是尚不得其法的。如果我不時會有所見,也算是必經的一段過程的話,我相信這只是佛力給予眾生的一種接引方式吧!

  別說我故作謙抑,我講的可都是至誠的真話,基於這種瞭解,我才敢不時公佈我的淺陋見聞,確實只不過是提供給青年朋友們的一種參考,亦盼望佛友指示我的錯謬,來供我自己改進修行。

  最近我所見較少,因為自己被俗務所累,靜不下心來修行,也有些懶散,只有極少見聞(——此刻突然停筆,因被中國大陸西北方向傳來一陣強烈刺目之輻射強光射得我腦中為之目盲),腦中之目,是人人都有的,連動物都有,許多小動物,尤其是狐狸,特別敏感,可以知道在數里以外知道有人來臨,就是因為它的額後腦中的那一顆松果腺體的作用。人如果被世俗事務及七情六慾所蔽,松果腺的感覺也是很敏感的。所以有人能煉成天眼痛。我倘然有所見,也是在這額中央深處之眼(或:松果腺)的感覺,並非兩眼,不過在感覺上,是三者相連的。前年在三藩市金山寺(即宣化上人的寺院)之時,中國大陸西北方向傳來之輻射強光灼傷了我的內眼,連帶兩眼亦有灼辣之感,曾與該寺比丘數位談起,我對於輻射特別敏感,所以我不時突然有灼目之感,我倒情願不見它的好。

  我前些時在夜半靜坐時,看見自己忽然又身在常去的一個藏經樓上(前次我已公佈過),我不知道到底是何處?我這次翻閱高牆邊上一層層的架櫥,那兒有許多卷軸的經卷,裡面寫的字,我一字不識,好像是梵文。樓中這次另有兩位僧人,一位似是梵僧,一位似是藏人,他們在整理典籍,我向他們詢問,他們狀若一無所聞,完全不理睬我,亦似完全看不見我。

  無奈何,我自己好奇看經,注視良久,亦不解其義,但是忽然知悉其聲音,我反覆誦念數次,獲得大致之拼音,醒後慌忙執筆記下。這兒抄下,希望有懂得梵文或巴利文大德,看看是什麼意思後示知。

  「Brahma Samhita」似是經卷的名字。

  Yasya prab a prabhsvato jagandanda kotikotisv

  asesavasud hadi vibhuti bhinnam

  tad brahma niskalam anantam aseza-bhutain

  govindam adi puruzam tam aham bhajami

  內中只有Govindam我猜是佛陀前身之名字,其它均不知其意。

  「Antavat tu phalam tesam tad bhavaty alpa medhasam」「Srimad Bhagavad gita」似是這一句出處的經卷名字。

  以上都是我在似夢非夢境界中翻閱一些古經所見之一部分文字之近似拼音,是我以當時所獲印象自己拼的音,並非英文拼音而是拉丁式的拼音,必定與原音有誤,不過我相信仍存大意。

  除上面幾句之外,所見尚多,但醒來記億不全,只有這幾句是因急草寫下的較為完整,我上次講過,這種記憶為時甚短,好像膠卷曝光,一下就無影無蹤了。

  另外有些經文,我注視之下似懂其意,茲就記億所及,姑妄寫出其大意如下列,不過要聲明並非原文,只是我當時之意會,我不識梵文,從何意會?自己亦不知。

  「有一反物質,無形無體,可存在於物質之內。」

  「物質毀滅,反物質不可毀,物質有代謝,瞬息萬變,如電光石火,反物質無時間無空間而永恆。」

  「反物質不受時間限制,大小由之。反物質永恆存在,非由於創造,非由於誕生,不生不滅,不增不減,亙古之最亙古,新幼之最幼。」(此段記得出處,是上面所閱之S.B.G.經二章二十節。)

  「反物質永不凋謝枯萎,不受物質控制毀壞消滅,水不能溶,火不能焚……可言喻,亦不可能為庸俗之頭腦所思及瞭解。」(似是二章二十五節)

  「宇宙有正有反,即是正物質宇宙與反物質宇宙,正物質之能力分八種形態,反物質無固定形態,但有一正必有一反。」

  然後我忽然又覺身在藏經樓的另一室,一部巨大經卷自動轉移,好像是現代化的計算機屏幕閃映一般,無數的奇怪古代文字成篇累牘,我一字不識,亦無從悟其意,只可從其卷首之字獲得一個猜想,似是《韋陀經》之一部分,其中有一段約略悟得其意:

  「生命之形態有八百四十萬種。在水中之生命有九十萬種,在宇宙各星球之生命有兩百萬種……。人類僅是億萬種生命形態之一……其它尚有億億萬萬之生命,或系有情生,或系無情生,或系有形生,或系無形生……」

  「……只有反物質,進入永恆kala……」

  「……與體均不外是tamas……」

  上面我用音譯之兩字,是因為我猜不出其意,並非故弄玄虛,或者讀者中有大德知道,懇請賜示。

  後來尚有許多文字,越發深奧,越發難悟,我雖好奇,亦無法再看下去了。我好像是嬰兒學大人看書一般,又憨又傻,我彼時的確也感覺純真如嬰兒。

  我悠忽又在屋櫞上飛翔玩耍,櫞下僧人列隊,唱頌之音甚怪,我在他們頂上飛過,亦無一人看見我,我滑翔至殿外,突然看見空中現出一位身材高大之中年偉丈夫,面貌莊嚴而慈祥,不甚似東土人,倒有些似印度北部潘閘省高加索山脈南麓之人,細看又不甚似,他神態非常高貴而謙和,面貌輪廓非常莊嚴光明,他在空中俯視,向我微笑,狀至慈受,好像是向嬰兒注視的神態。

  他並無留鬍鬚,亦未見披有長髮,他身穿灰袍,又似是道袍,不甚似僧衣。他並無開口講話,但是他慈祥溫和的眼睛一望我,就使我完全領悟他的意思,我身不由己,突然已帖在他的長袍腳下,雙掌合十,我心中無法猜出他是誰,他頭上沒有任何光暈,全身並無任何光華。

  我心正疑念間,低頭一望,只見藏經樓與寺院已縮小如沙粒,僧侶已不可見,我發現我腳下凌空,雪峰重重,好像石堆亂放,亙古不化的喜馬拉雅主峰「永恆之峰」,在群山拱護朝拜之中,在我們腳下飛馳而去,越去越遠,終於消失在灰紫煙霧中。

  我並沒有感覺到飛行,但見下面山峰細小如石子沙堆,紫氣朦朦,飛快轉移。

  那位神人眼光指示下面世界,我心立即瞭然,我俯視看見一處萬山叢中的小小盆地,有一處好像是國度,山巖中有一處細小噴泉,泉水濃稠好像水玻璃,汩汩緩流,觀其處,似是介於新疆、西巴基斯坦與印度、蘇聯之間。

  我不解其意,仰望神人,一接觸他的光明眼神,我即已得到答案:那泉水就是「重」水!天然的重水,永保青春不老的那種青春生命之泉!但是神人的眼色意思說:即使日夕飲用,???保持得住有形之物質生命,物質是終必要分解變化的。只要是有時間的存在,就有始點,有終點。

  而時間又是什麼呢?我問神人。

  神人不答,只是微微一笑,突然我覺得很熟悉,就想不起他是誰?

  閃電一念之間,我發現我們現正俯視著地球在空中自轉,球面的藍海反光閃閃,白雲網罩著地球,迴旋翻捲,歐亞大陸,美洲大陸,好像是長滿苔蘚的幾塊岩石,哪裡還可見到什麼人類?什麼文明?什麼城市?什麼偉構?

  我只見十大行星,連同地球在內,好像電子環繞著核子,以不同之距離不同角度,環繞著太陽旋轉,作為核心的太陽,表面噴出火焰,高達十數萬里,它也在自轉旋轉,地球是那麼渺小,竟不及得太陽火焰中一處小小巖洞黑點之大。整個太陽,高低角度不同之小粒圓珠,飛快地環繞太陽旋轉,亦在自轉,那細小的地球旋轉速度極快,其自轉速度尤其驚人,就好像我們用手使一隻玻璃彈珠在桌面旋轉。

  神人慈目含笑,我領悟了他的意思,這就是「時間」!時間只是存在於地球的自轉之內與人類肉體生命之興廢代謝之中,只存在於人類的感覺之中!

  在這太空之中,脫離了地球的地心引力。脫離了地球的飛快轉動,太空是沒有時間的,沒有!完全沒有時間!而所謂空間,亦不過是相對的觀念,只是從地球以有限的觀念來衡量罷了。

  那些太空星體,時間是「空」,一個彗星,越出軌道,一陣呼嘯,尾巴帶著百萬千萬星體,匯成巨光,劃過地球,從地球來看,已是不知多少萬年了,因為地球自轉得那麼快,時間如此短促,但是在太空之中,那彗星只不過是從零到零。

  是的,我看見千百個彗星閃過,其中最遲的一個,掃過地球外面不遠,彗星的吸力好像巨大波浪,吸得地球翻滾,翻了一個大跟頭,滑出軌道之外,南極變成北極,北極變成南極,東變成西,西變成東,本來是向西自轉的,現在因為南北易極,變成向東自轉。那些雲氣的流向也變了,海流也變了,什麼都變了……那一對彗星失落了它的尾巴的百萬個發光星體,最後只剩下後頭一顆巨星,現在正亮晶晶,成為一顆行星,就是熟見的金星!

  我大為驚異,只見金星棋掃越過地球之時,引起球面巨大混亂,兩極冰帽融化了,地球變成了水球,球面全是洪水,只有可數的幾處高山峰頂尚在水面。突然好像用了放大的顯微鏡般地,我看見各處高鋒上有些微末細小的生物,就是那些人類的倖存者,中東在土耳其與蘇聯交界的阿拉列山頂上有一艘棺木形的長方形方舟,擱淺在山際,中國方面的數處高峰上也有船隻人影,美洲洛磯山頂也有,歐洲阿爾卑斯山顛亦有,非洲亦有……然後洪水漸退,地面又重新出現文明。

  我驚疑著,這不都是五六千年前的事嗎?

  神人微笑著,我仰望他的眼睛,再望地球,它已在另一位置。現在我看見球面兩處,一東、一西兩大陸沉淪,一切的文明生命隨之沉沒,陷入白熱的熔岩火海之中,另一塊地殼浮現,像蛋殼碎片一般,浮在兩處大陸的原址,蛋殼片上注滿了海水,一處就是太平洋,一處是大西洋。沉下的地殼似都再無痕跡可尋,但是有部分碎片卻又雜插在海殼之內。

  我看見百幕達一帶海殼底下的地層,海底有無底深坑,其上有礁層,成虛構的海底,又有一處在卡裡濱海淺水下面,仍有舊日大陸的文明遺跡,海底有人造的巨大石牆,連亙百里,於是我又看見南太平洋(實在是北太平洋,那時因地軸尚未被金星吸引翻轉,在那之前不知幾億萬年),舊日陷落地殼之層,又上升一部分,成為尖頂島嶼……

  於是我又看見人類文明,在今日之南美洲秘魯智利一帶山上繁榮,成為當時最高之文明,不久又見中東埃及文明之興起,不久又見中國文明之蓬勃,印度之文化昌隆……

  一切都在閃電一念之間。

  神人望我微笑,我一閃又見地球原是荒涼,球面原都是固體陸地,突然迸裂,許多塊地殼,好像破碎之蛋殼,浮在蛋白之上,蛋白就是熔岩,地心的熔岩更熱,就是蛋黃。蛋殼在球面的表層漂浮不定,忽浮忽沉,互相碰撞,又互相分離。兩大洋的數塊巨大的地殼下沉之後,非洲大陸從南美洲分裂,各自東西,歐洲大陸地殼從北美與南美之間的中美洲脫離。歐亞大陸向東飄移,非洲亦向東北移動,圍成了地中海,印度大陸地殼原本在非洲東南腳下,漸漸向東北移動,撞上亞洲西南之西藏平原,一撞使地層上升,形成喜馬拉雅山脈,西藏成為高原,西藏地殼卻仍是最薄的,比別處薄得多,東海與台灣海峽下沉成為海洋,亞洲古大陸邊緣成了日本、台灣。太平洋海殼底下,地心噴火,火山一連串陸續出現,成為夏威夷,中途島……南亞古大陸邊緣卻移向南邊,成為一串南洋群島,澳洲從南極(當時的北極)漂來到現在位置。中國與西伯利亞原是炎熱之南方,中原原是赤道地帶……加拿大亦原是熱帶……

  我又看見南北兩極,各有一無底深洞,形如兩頭相通之線路之孔,或者軸心。

  這算是古老了嗎?還早呢!

  我又看見在此之更前之亙古,那些地殼,無論陸地海洋之地殼,不知浮沉升降了多少次,不知多少地殼整座突然熔化於熔岩之中,又有另一批地殼形成升起,生命亦不知出現過多少種形式,隨著地殼出現消滅,人類文明不知出現過多少千百次,或則數千年,或則數萬年,整個天體又起化,彗星掃越,地球翻轉,星球逼近,地殼翻轉,底作面,融化沉沒……

  只能掘下數十尺至數百尺深的考古學家,必定要譏笑我的見聞,,他們找不到證據啊!我心中驚駭,無法形容。

  然後我又看見地球原是一團火球,在太虛中旋轉,漸漸表面冷卻,形成地殼的薄薄表層,那些蛋殼片,或者冰塊,或者奶油凝脂,人類是多麼渺小啊!小到連看都看不見!

  然後我看見太陽爆炸,飛出許多小點火球,一點點繞著核心旋轉,漸漸冷卻,成為行星:什麼木星、土星、火星、水星……但是金星並不是太陽的子孫,如前是上面說的,最後才偶然闖入太陽系來的,被扣留的一顆失去尾巴的彗星,它是從銀河系另一方向闖來的。

  然後我又看見一個更比太陽巨大不知幾億兆倍的白熱火球爆炸,幾億個火點飛出,又環繞它飛轉,光華燦爛,在太空黑暗無邊之中,火光奪目,照明了不知多少億兆光年的空間,這些星雲像旋風般地旋轉著,各星雲之洪流中,攜著兆億計的星體,這個旋轉不息的巨大無比星雲之團,中心是灼熱的白球,密度甚大,外圍的星雲洪流較為疏散,就像調拌麵粉或用電動打蛋器打蛋糕的樣子,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不過它是無比巨大的光與熱的漩渦,而太陽系只不過是這個漩渦最外邊緣的一個小小麵粉點兒,行星與地球又是這小麵粉點兒裡面的微小塵點。從邊緣望上去這個漩渦的平面側面,它就是所謂的「銀河」了。其實居高臨下一望,它是個巨大的圓形漩渦,從上面俯視,它的旋轉是順時針方向的,從底下仰視,它是反時針方向的。

  那光漩的形狀,它的四條外圍的漩臂,突然令我想起一件事物來。現在我才明白,佛教的「卍」原來就是這兒來的,原來是銀河系的旋轉形狀,象徵著永恆、光明、與莫測的高深偉大智慧。前者我在定中閱卷,見載稱它是被陸沉古代文明稱之為太陽的象征,其實還不甚正確,非得要身在太虛之上,俯視銀河系之光漩,否則無法領悟。

  神人微微一笑,我徒然驚覺,我又看見在那無邊無垠的黑暗太虛之中,還有無數的星雲漩系,不知有幾億幾兆,所謂「銀河系」,不過是其中最小的一面而已。到處都有類似的星雲漩系,有直立的,狀如碟子的餓,有斜立的,有平放的,光華顏色何止千種!都是像「卍」形的。

  現在我懂了!這才是「卍」的真正來源,原來它蘊含著宇宙大智慧的玄機!

  我再看,整個宇宙的黑暗無垠空間,亦是在旋轉移動之中,亦是「卍」形的。宇宙之外,又有無垠的更多宇宙,無窮無盡,互相連接溝通,互相存在於當中,在星雲與星雲之間的空間,有無數的淡薄氣體與塵粒,有纖維形狀的生命形態,它們也有智慧,它們不斷在演變,它們有感覺,它們感覺到我,我也感覺到它們,它們當然不是呼吸氧氣的生物,未必一定都像地球的生命之需要氧氣,我感覺到它們生存於氫氣之中,也有的是碳氣之中。

  我看見有無數的星球與星雲中存在著無數奇形怪狀的生命形式,有些存在於數千度的高溫之中,地球人類可能會被一灼即成為飛灰,但是他們若無其事,他們亦具有近似地球人類之形體,但是並不完全一樣,他們是虛無的,他們是「反物質」的,在他們自己來說,他們是實,而我才是「反物質」,我才是「虛」,因為他們可以進入我。

  於是我又看見更多的生命,包括半人半馬,半人半魚……他們存在於我們地球不同的氣壓溫度之下,他們有些以呼吸氦氣為生,有些根本不呼吸,只是吸收輻射的能源,有些只是吸收宇宙線,甘瑪線、艾法線……有些存在於我們認為為零下數千度的奇寒冰雪之中(或者是氨氣形成的冰)。

  於是我又看,宇宙之中,原來並無時間,沒有始沒有終,也沒有空間限制,因為亦是無始亦無終,從一個星雲到另一個,從太陽系地球渺小的人類看上去,旅行需要幾十百萬光年,星光射到地球,已是幾萬光年之後,我們說,看見的已經是幾萬光年之前的事,現在已不存在了。但是,我現在才明白,在這個宇宙之中,原無時空,幾百幾億光年,也都是一剎那,亦都是現在,並無過去、亦無未來。

  從宇宙望向地球,並無時間,何來光年?並無空間,何來光年?一切都是現在,一切都是眼前,一切都是永恆,亦一切都是過去,一切都是未來,都只是地球的觀念,多少里?多少光年?也只是人類的物質觀念。

  神人向我微笑頷首,我突然又感覺到,宇宙之內又有宇宙,即是在物質的宇宙之內,又有反物質的宇宙,彼此都是相對的,也是有正一負的,也是互相感到對方是空虛反物質的。是的,有無窮之物質宇宙,其中亦有無窮的反物質宇宙!

  太玄了嗎?是「白馬非馬」之辯嗎?不是的,絕對不是,只有身在宇宙之中,遠離了狹小的地球物質世界,俯視仰望,見到無窮宇宙,才會有此感悟,轉念及人世的許多紛紛繞繞煩煩惱惱,多麼不值得啊!

  神人的微笑眼神給我一個啟示,我明白了,我若要跳出生死,跳出煩惱,不生不滅,只有追隨他,到這宇宙當中來,讓我的智慧之非物質知覺,存在於永恆之中。但是,神人又是誰呢?

  你不認識我了?神人慈祥微笑,他背後突然升起了巨大的火焰光華,頭上出現佛光,光照宇宙的黑暗。

  「你日夜祈禱我,念我名號,你倒不認識了?」神人並未開口,但是我可知他眼中之意。

  觀世音菩薩!我猛然悟出了他是誰,不過,我詫異他並非世俗所傳繪的女身法相。

  是的,我已恍悟因緣,我萬分感激,我立時拜倒,我可以感覺到菩薩之意,叫我不必再回塵世去了,我知道菩薩是一種崇高的無比大智慧能力,他也是非物質的,一種「能」,我知道是他的能力將我的意識提成一種「能」的形式,所以才感覺來到了太虛的宇宙之中,瞬息暢遊正反物質的宇宙,看到一切!

  我知道塵世的臭皮囊並無任何留戀,可是突然我悲從中來,我念念不忘生我育我劬勞我的老母親,我縱然自己跳出生死,識在永恆之中,不生不滅,拋棄慈母,又有何意義呢?

  我啟稟菩薩,我須回家侍母修行,盼將來能回來皈依。如若能,亦只有聽緣分罷了。

  菩薩微微一笑頷首,融化於太虛空之中。我張目回望,身在書房,時值子夜一時許,我入定中,前後只不過半小時,我母親在鄰室打坐唸經。

  我的記憶漸消,只記得還看見了地球未來的爆炸,一切都毀滅,衰老的太陽也終於爆炸毀滅了,所有的星球天體都是有生有死的,形成了又爆炸毀滅,化為太空游離的非物質,將來又再化合為物質而旋轉,成為新的星體。

  永懺樓隨筆之二十一 ---《反物質》

  《內明》第74期:1978年05月1日

  書名:夜半鐘聲

  作者:馮馮

  出版:天華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我知道的故事

生死書 版主

  我聽聞過許多不可思議的故事,雖然未作詳細調查,但我相信這些故事的真實性。隨著時光的流逝,現在也只記得故事的情節梗概了。整理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啟發有興趣的人士的思考,哪怕是懷疑的思考,這種懷疑能對我們產生深刻的重要的影響……

  戰士的靈魂

  這個故事是在我讀中學的時候,母親親口給我講述的,故事發生的時間是在抗美援朝以後。我大舅(曾經長期擔任張家口毛紡廠的支書)從張家口回老家探親,我母親也在現場(當時她還沒有結婚,所以我沒在現場)。我外公得了「撞客」(家鄉的叫法,意思是鬼魂附體),外公的舉止以及說話的聲音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外公也認不出自己的孩子了。我大舅深受唯物主義的教育,對此眼前的現象也不信,他問我外公,你是誰,你來幹什麼,你住在哪裡?我外公用陌生人的聲音說,他叫某某,正在帶兵打仗,經過此地,來看老朋友,住在北京某地。

  後來,等我外公清醒過來後,並不知道自己說過的話。我大舅問他某某是誰,外公說是多年前的生意夥伴,好久沒有聯繫了。

  我大舅回張家口,在北京轉火車,專門去北京某地尋找某某。找到的地方,竟是烈士陵園,墓碑上的名字就是某某,碑文上說,某某在朝鮮戰場上陣亡。

  右圖:抗美援朝,獻出生命的志願軍將士

  請思考:人死如燈滅嗎?我們的身體是誰?

  一出生就說話的小孩

  97年春節我從深圳回家探親,我母親的堂兄王雲山(是個醫生)親口告訴我這個故事,發生在我的家鄉河北省辛集市。一個嬰兒一出生就會說話:「我怎麼到這裡來了?」。旁人問他,他說他叫某某,來自束鹿城裡,嬰兒的家人去束鹿城裡查訪,果真有某某這個人,已經死去一年了。

  請思考:投胎是怎麼一回事?生命是延續的嗎?

  我的離體體驗

  我上小學的時候,一天去學校的辦公室,剛到台階處,碰巧一個高年級的大個子從我的側面猛跑過來,躲閃不及把我撞倒在台階上。我頓時不能呼吸,有些昏了過去,那是我至今為止唯一的一次昏迷體驗。李老師馬上從辦公室奔出來,把我扛在肩上去找醫生。我是伏趴在李老師的肩上的,但我感到自己浮在空中,大約在身體的上方兩米處,我看到了自己的脊背,還有李老師的快跑。不久,我就恢復正常了。

  鍾靖親眼見阿彌陀佛

  1996年下半年,在居士的介紹下,我認識了三十歲左右的鍾靖,她家就在深圳羅湖區洪湖公園的東面。九十年代初,鍾靖在羅湖海關工作。她家不幸發生了煤氣爆炸,她本人87%燒傷,在深圳市紅十字會醫院燒傷科搶救,她在病床上昏死了過去。憑著廣東人的習俗和她求救的本能,她潛意識向阿彌陀佛求救呼喊。在湛藍的天空中,她看到了水晶琉璃般的阿彌陀佛,比世間任何畫面上的都要美麗莊嚴慈悲,無法用語言表達。她並不知道跟著阿彌陀佛走,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只是希望得到救助(佛菩薩恆順眾生,所以她當時沒有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一個可怕的人要砍她的胳膊,阿彌陀佛把那個人的手拿開了。

  她甦醒過來後,她的媽媽告訴她,醫生非要給她截肢,媽媽死活不同意,懇求醫生保住鍾靖的胳膊。鍾靖現在健康狀況很好,雖然幾乎沒有了手指,她仍然堅強的自理生活。

  鍾靖對我說,她當時神識離體,但非常清醒,絕對不是幻覺。當時的境界完全不是我們的眼睛曾經見過的,愉悅寬廣解脫安穩清淨快樂。

  從那時起,鍾靖就念地藏菩薩聖號,讀地藏經。後來,轉為念誦阿彌陀佛聖號,天天不斷。

  香港的居士們常常給內地災區郵寄物資,從深圳火車站發完貨後就在鍾靖家吃午飯。我們常在一起談論。

  請思考:阿彌陀佛與我們有何因緣?無論如何,佛教有幾千年的歷史了。

  香港電視台的追蹤報道

  前幾年,公司的一位同事告訴我,香港電視台「今日睇真的」節目(有些類似中央電視台的實話實說)追蹤報道了一件事:一位老太太病死在醫院,醫生開好了死亡證明書,子女們將老太太的遺體運回家,穿孝衣,設靈堂。突然,老太太活了過來,說自己走得很累。嚇壞了的子女們,趕緊撤走喪事用品,問老太太去哪了,老太太說,她從醫院後門出來,獨自到山上去了,遇到熟人,打招呼也不理睬;遇到壞人,她就哭,一哭就回來了。

  朱玉康死去的弟弟回來了

  1994年下半年的時候,我在深圳某製品廠工作,與朱玉康住同間宿舍。朱玉康說他小的時候有個弟弟,得病死了,已經安葬。過了些時候,他和他的姐姐同時看到死去的弟弟坐在家中的床上,盯著他們不說話。他們告訴母親,母親卻看不到。

  朱玉康英語說得很好,離開該廠,換了一個新單位。我曾經贈送一些佛學書給他看。公司派他到新加坡進修,在新加坡受了基督教的洗禮,成為基督徒。可見佛法確實高深不易懂。他回國後被派駐上海工作。我最後與他電話聯繫,大概是1997年。

  同事段立強親見鬼魂附體

  前幾天,與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段立強聊天的時候,他告訴我他的姨媽自殺身亡後,多次附在她兒媳(段立強的表嫂)的身上。表嫂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被附體後舉止和聲調都變成了和姨媽一個樣,說自己很冤屈。家人見過多次,也告訴過段立強。段立強在1980年親眼見過一次,最近這些年姨媽附體事件就沒有發生過。段立強是安徽省碭縣人。經過他的同意,在此公佈。—— 版主記於2002年6月17日。

前世穿僧衣 今生總經理

有次到龍溪 兩僧指天機

  我的朋友李平,南陽市某公司的經理,深信佛法,為人善良,聰明過人。在一次閒聊中說了出他前世,是浙江省龍溪鎮紫光寺住持的經過。從一個夢,到兩個大法師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講出同一個輪迴故事,一個真實的夢境。

  一九七九年在外地當兵的李平,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一片汪洋大海。他在水中往下沉,沉到一個小山上,中心有洞,順著洞再往下看是一條小河,他 便掉到小河中心,一個無人駕駛的小船上,船飛也似的駛到岸邊。他看到一塊龍頭石碑,碑上面刻著「龍溪」兩個醒目的大字和碑周圍的花紋,夢醒了。幾十年來在 腦子裡一直印象很深,可當時他沒有把此夢當成一回事。

  一九九一年,他成了一家公司的領導,到杭州出差與杭州某茶葉公司有業務關係。該公司高經理熱情接待了李平,並陪他一起去龍溪鎮,參觀紫光寺,走到小河邊龍溪石碑跟前,他大吃一驚,他給高經理講了上述夢境,並說此時此景就是這個石碑和這個地方,一點不錯。

  高經理是一個虔誠的佛弟子,他把李平領到紫光寺方丈室,老和尚睜開眼說了句:「你回來了。」李平當時心裡很納悶,不知起意。中午老和尚熱情的請 他們吃了飯,安排小沙彌領他遊玩。高經理與方丈在一起談話,老方丈告訴高經理說:李平上一世是他的師兄,活了七十八歲。高經理轉告給李平,因為當時李平還 不信佛法,就沒有當成一回事。

  接著游杭州靈隱寺,高經理和李平走到飛來峰前,宏德法師正在給外賓講解靈隱寺歷史時,一直盯住李平,李平不解其意,上前問道:「老師(當時他不懂佛教稱呼),你老為什麼老看我?」宏德法師說:「你等一會兒到客堂來找我,我有事給你說。」

  李平一行參觀以後來到客堂,宏德法師在此已等了很久,見到李平,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老和尚給李平跪下了,李平莫名其妙也下跪了。高經理把他們二人 扶起來。老和尚向他講述:「最早,你是光明佛的弟子,上一世你是師兄,在紫光寺當住持,你有恩於我,為我犯了戒,你八歲出家,活了七十八歲,本應投生到阿 修羅道 ,因為你善事做得多,所以今生才轉為人。沒有想到老衲今生還有緣見師兄一面。」這時李平仍還是半信半疑。

  老和尚慧眼看到他還在懷疑,問他:「你是那一年出生?」李平告訴是1963年。接著老和尚便說出,李平是11月12日晚上八點出生,說得李平啞 口無言,並指出他背部上還有個「藍痣」,李平自己不知,宏德讓高經理掀開李平的上衣進行驗證,果然如此。當天中午老和尚按貴賓設素宴招待了李平。

  李平臨走時,老法師給他留下通信地址、電話。雙方一直通信幾年,直到一九九八年宏德法師大和尚圓寂。高經理打電話給他,李平確因工作走不開,沒 能趕上弔唁。後來高經理打電話說:「宏德大師追悼法事,非常隆重,中國佛協會長趙樸初親自參加。還燒出十二顆五光十色的舍利子,留下兩顆給靈隱寺」。

  這一公案,說明宏德法師是開悟高僧。輪迴確實是真的。學佛人不打誆語,如果多記,有意歪曲事實願受地獄果報。

  現在李平常誦大悲咒、心經等,學佛很虔誠,我們一起討論佛學,一起去寺院朝山拜師,我相信他不會打妄語。

超空和尚的輪迴故事

在泰國,超空法師曾是一位頗受敬重的住持和尚。超空法師於一九八年十月十二日生於蘇林省斑拿巴,乳名求德。就在他剛剛出生後,他的舅舅奈楞因病去世了。奈楞生前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每天夜裡都打坐內觀。他生前十分關心疼愛他的妹妹--超空法師的母親南仁。

  超空法師開始學說話了。他媽媽教他認識他的舅舅和姨媽,可是他卻稱他們為「兄弟」或「姐妹」;他還把姥姥(外祖母)叫作「媽媽」。對於自己的母親南仁,他叫出了她的小名「伊瑪」,並且說她曾經是自己的妹妹,而他則是奈楞再世。當別人問他奈楞的妻子和三個女兒的名字時,他都正確地說了出來。超空法師還能準確地說出奈楞生前走訪過的地方和他認識的人。在人們測試他對於奈楞究竟知道多少時,超空法師還能把以前屬於奈楞的東西和別人的東西區分開。

  在超空法師的家鄉,有一個流傳已久的說法︰如果一個孩子能夠記起他的前世,那麼他的父母必須盡一切可能使他忘記過去,否則這個孩子會變得固執,不好管教而且短命。因此,每當年幼的超空法師說自己就是奈楞時,家人就會「處罰」他一番;有時候,他們把女人的衣服蓋在他的頭上,讓他從梯子下面走過;有時候他們把他放進木桶裡轉來轉去。這使得超空法師感到難受和灰心。在一次痛苦的「處罰」之後,他決定假裝忘記了前世,不再當眾說自己是奈楞了。可是,他並沒有真正地忘記。

  在超空法師四十多歲時,他在曼谷的一個寺廟中過著僧侶生活。那時,寺廟住持克朗龍向他詢問是否認識能夠回憶前世生活的人,他說他本人就能。於是,超空法師再次開始談論他的前世。後來,克朗龍長老勸說超空法師把自己記憶中的生前往事記錄了下來,於一九六九年以小冊子的形式發表。

  在這份記錄中,超空法師生動地描述了在上一世奈楞的死亡過程和靈魂轉世的細節︰

  「一九八年八月,我(奈楞)已經斷斷續續病了幾個月了,正躺在床上。妹妹南仁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兩兄妹時常夢見對方。南仁這次懷孕的反應與前幾次不同,她不像以前那樣想吃酸的水果或其他食品,而是對佛教產生了非常強烈的信仰,特別喜歡打坐。她花費越來越多的時間祈佛和打坐,經常去寺廟參加活動,甚至想成為比丘尼。在那一年佛教齋戒節的前一晚,她離家前往一處寺院。在那裡,南仁剃光頭髮,穿上白袍,與其他人一起祈佛和打坐,直到十一月儀式結束。我雖然躺在病床上,可是在整個儀式過程中卻始終能夠清楚地看到妹妹的一切活動。我似乎總是在她身後約兩米遠。我沒有和她說話,只是定睛看著她,好像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不過,自從她回來的那天開始,有兩三天我卻甚麼也想不起來了。到了第三天下午,我感覺清醒了,我知道自己正在生病。」「有一天,我在房間裡聽到親戚們議論︰『昨天夜裡南仁生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聽到這兒,我想,要是我沒有病我就可以去看妹妹。這時,我感覺躺著的姿式很不舒服,我想翻身對著牆,卻掌握不了身體的平衡,只好又變成平躺著。我想睡一會兒可能會好,於是我重重地歎了幾口氣便合上了眼睛。就在這時,我感覺我恢復正常了。我很有力氣而且可以輕快地四處移動。我的身體很輕好像根本沒有重量。我非常高興,趕忙衝過去和房裡的親戚們一起談話。可是他們誰也看不到我。我拽拽這個人的手,拉拉那個人的胳膊,還是沒人理我。到了開飯的時間,親戚們要走了。一個人過來摸摸奈楞(我)的腳。而我就在她後面,我想抓住她的手和肩膀,我大叫著︰『我在這兒。我沒有病了;我已經好了。別害怕,我沒事了。』可是沒有人明白我在說甚麼。他們哭起來,很傷心。有人出去通知其他的親戚朋友們,大家都湧進房來。就在此刻,我發現我無所不在︰我可以同時在兩三個不同的方向看到人們的活動。還能夠清楚地看到和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可以快速地四處活動。我不餓也不渴,也不覺得累。在葬禮期間,我感到自己好像被提升起來,不論其他人是坐著還是站著,我總是比他們高。」

  「我(奈楞)的屍體被火化之後,我忽然想到了妹妹南仁。『聽說她生了個小孩。我還沒有去看過她呢。我一直忙著接待客人。現在我可以去了。』當時,我正在火化場,想去看南仁的念頭一出,我轉向她的房間的方向,瞬間,我就到了那裡。我看到新生的嬰兒正和妹妹南仁一起熟睡著。他很可愛。我想︰『我怎麼樣才能撫摸親吻他呢?』一會兒,南仁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了我,說『親愛的哥哥,你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請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不要再牽掛我們。』(這是唯一一次人們看到我並和我說話)。我有點不好意思,便躲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我又想看一眼孩子,妹妹再次睜開眼睛,說了同樣的話。我又退開了。我雖然想留下,可是我知道我必須走。但是在離開之前,我想好好地看看那個孩子。這次,我決定離得遠一點,不然妹妹又要說我了。於是,我伸出頭去,看過了孩子,我準備走了。就在我回頭的那一刻,我的身體像陀螺一樣開始快速地旋轉起來。我無法平衡身體。我用手蒙住頭、臉和耳朵,然後我失去了知覺。我覺得我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恢復了知覺。我不知道我在哪裡。記憶中我知道不久前我是奈楞。我感覺自己充滿活力。回想起過去,我不明白為甚麼我現在會處在這樣無助的境地,我感到沮喪。後來,我認出了來看我的人,我記得他們的名字。我向他們揮手想叫他們,可是,卻只發出了嬰兒般的聲音。這時有人注意到我的動作便把我抱了起來。我很開心,大笑起來。在我學說話和走路期間,一天外祖母來了,我稱她為『媽媽』,因為過去的記憶控制著我。外祖母指著南仁問我︰『如果我是你的媽媽,她是誰?』我說︰『那是我的伊瑪(泰語意為小狗)』,『伊瑪』在泰語中是對比自己年紀小的人的暱稱。)外祖母接著問︰『那你叫甚麼名字?』我說︰『我是楞。』我很奇怪他們居然認不出我。這時,在一旁的南仁突然說道︰『難怪我在產後幾次見到了哥哥奈楞。他一定是轉生了。』她於是問我︰『如果是這樣,孩子,你的妻子叫甚麼?你住在哪裡?』等等。我準確地回答了所有的問題。這樣,家人終於確信奈楞真地轉生了。」

  奈楞的女兒帕說,超空法師在年輕時像她的爸爸(奈楞)一樣喜歡赤裸著上身活動,而且另一個相似之處是他們都喜歡參拜寺廟。超空法師和奈楞同樣都在十六歲時進入了寺廟修行,不過兩人的不同之處是奈楞在二十五歲離開了寺廟,娶妻生子,而超空師則終生為僧。超空法師生活的地區中有幾位老者都證實︰超空法師能夠回憶前世的事件在當地非常有名而且人們都很相信。超空法師對於前世的印象一直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褪去,直到六十多歲時他仍然保持著新鮮而生動的記憶。他把這歸因於在上一世,他(奈楞)勤於打坐。

曾國藩的師父做了曾國藩的兒子

摘自《體光老和尚開示錄》

  虛雲和尚在雲南之前,曾國藩做過雲南王,曾國藩信佛,在雲南拜了個師父,這師父天天看華嚴經,功夫用的很好,外號草鞋老公,他不穿其它鞋子,就穿草鞋。說這個皈依弟子對師父恭敬的太很了也不好,你收這麼多的皈依弟子,你要沒有得到佛法的實際呀,你避免不了被他轉,弄不好會給他當兒子,就這麼狠!以前他們說,寧吃千家飯,不受一家供。這個草鞋老師公,他跟曾國藩有緣,他早晚到衙門裡,誰也不管,他看他徒弟嘛。那天大家都看到了,他到曾國藩夫人的房裡,夫人馬上就生了個小孩,生下來很聰明,後來書讀的也很好,這時候,虛雲老和尚就在雞足山了。

  曾國藩他跟虛雲老和尚是親戚,也弄不清曾國藩的母親是老和尚的姑姑,還是老和尚的母親是曾國藩的姑姑,反正他們是親戚,跟老和尚經常來往。老和尚知道草鞋老師公給他當兒子。你說這個人就是功夫好,生死沒了還是不行,有功夫只能說有點福報,生死沒了,還是貪染社會上這些五欲。曾國藩他這個兒子貪心好大,十多歲就找了幾個女的,虛雲老和尚是個好意,到他家裡找他找了五六次,他不見。就是今生修持好,來生有福報,有福報是有福報啊,福報會造業!

  老和尚說雲南督軍唐繼堯,他前生也是個和尚,他自己也知道他前生是個和尚,他不是護老和尚的法嗎?老和尚勸他:唐居士,你還是出家吧!他說:我過幾年再出家,這些事還沒辦了。你要等到事情辦了啊,那事情就辦不了啦,結果他還沒出家。你沒有一定的受益,你就是知道你前生是個和尚也不行。

  我們出家學佛要學古人不執著,不要分長分短,你是這樣,他是那樣,弄得不安生,一定要學古人,不住相,不執著,修行就這樣修。

  ——文字錄入:蘭心慧質

  生死書註:就這麼狠,說的是業力,投胎是一個人業力自然的運作。生是因為業緣而生,並非上帝造人之類的。還好,投的是人胎。文章中隱藏的含義應該是,出家人草鞋老公去世後,曾國藩的夫人生下了兒子。而人們看到了草鞋老公投胎的身影(中陰身)。很可能草鞋老公沒有修持信願念佛的淨土法門,所以沒有截斷生死輪迴,就又開始了另一輪的生死疲勞……

「武則天」轉世

摘自 陳曉東居士的紀實著作《寧瑪的紅輝》

  直到我跟善寶師等人去年龍前,我同寶玲居士沒打過交道。

  不過,儘管沒跟她有過任何交往,在佛學院那麼多的覺母、尼姑中,她卻給我留下過一點特殊的印象。那是有一次經過大經堂時,看到有一群覺母簇擁在一起談論著什麼,驀地,覺母中有個身穿艷麗藏服的中年女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不單單是她那身藍底色大花紋的衣服特別醒目,而是她臉上的一股子貴族氣,使我覺得這女子有點與眾不同。她的膚色也比較白皙,看上去不像是藏人。

  後來偶爾聽別人說起,才知這女子果然不是藏人,好像是從山西來的,有點神通,有人還稱她是「空行母」呢。後來還聽人說,她是嘉瓦仁波切的干女兒。她是否有什麼神通,我沒見過,反正到這兒來的人中,百步之內,必有芳草,誰多多少少有點神通並不令人奇怪。我覺得奇怪的是,嘉瓦仁波切早就跑到國外去了,這女子咋能認達賴為乾爹呢?

  這次去年龍,我才知道,原先我聽錯了,不是說她是「嘉瓦仁波切」的乾女兒,而是說她認的乾媽叫「達熱拉姆」----也就是大活佛久美彭措的空行母,我把「達熱拉姆」錯聽成「嘉瓦仁波切」了。

  在色達縣城尋找去年龍的車子時,寶玲居士將她帶在包裡的兩隻百果月餅拿出來,切成扇形小塊,分給大家吃。我接過她給我的一小塊餅時,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她說,「這是中秋月餅,請大家嘗嘗味道。」

  今年的中秋已過去十天了,但在這連最普通的餅乾、糖果都要靠內地運來的青藏高原上,月餅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大伙確實連月餅的味道都沒聞到過呢。此時,還真用得著電視台播出頻率最高的那句廣告詞:「味道好極了!」

  由年龍返回色達的路上,因為車上風大,顛簸又厲害,大家很少說話。我跟寶玲居士坐得比較近,都坐在車廂中部,也沒說話。高原天氣說變就變。車子開出不久,天上突然下起冰雹來,打得卡車擋板叮噹作響,落在車廂裡的一粒粒小冰雹,彈性極好,蹦起來足有一尺多高。我打開隨身攜帶的雨傘,為自己、也為坐我近旁的寶玲居士等人遮擋一下冰雹的襲擊。冰雹不久就停了。我收了傘。當我跟寶玲居士的目光相遇時,她朝我微微一笑說,你的前世多少多少世,是什麼什麼……你今世可以怎麼怎麼……

  聽她這麼一說,我覺得這女子果然有點不簡單。善寶昨天跟我長談時,也看過我的前世,而寶鈴所說,跟善寶說的,居然別無二致呢。

  我問她,能看看我這幾年的情況嗎?

  可以。她點點頭,要我把一隻手掌伸開,讓她看看。她不像有的人看手相那樣,又是生命線呀,又是事業線呀,要橫看豎看看上好長一會兒時間,她只是稍許看了看,就把眼光移開了,無目的地望著空中,似乎要從空中找出答案來。慢慢地,她的臉上顯出一點驚諤之色。

  「嗯,這兩年你怎麼有一場官司上的事?」她好像對她看出的這一結果也有點奇怪。

  「官司,你懂不懂?」好像怕我不明白,她又加了一句,「就是打官司的事。」

  真是一語中的。兩年前我因寫作尚未發表的長篇系列報告文學《八十年代上海文壇內幕》,被以所謂「洩密罪」吃了近兩年官司,直到月前才剛剛獲得解脫。

  她雖只是寥寥數語,卻是不折不扣的一語中的。這位「空行母」的神通,果然名不虛傳,令人佩服。從概率上說,你說一個人身體有點不舒服啊,事業上曾有點不順利啊,多多少少,總能掛上點鉤;可你若說誰有某種「官司」上的事,那恐怕是百里未必有一啊!而且,這種通常被認為是不吉利的話,若無相當把握,誰都不會隨便說說的呀。

  不過,對我來說,這場官司雖然剛剛過去,卻好像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尤其當我置身於這幾乎是與世隔絕的佛學院中,日日學佛修佛,那剛剛過去的一幕就顯得更為遙遠……也許,很多事確是命中注定的,前兩年的這場牢獄之災,就是如此,否則,寶玲居士何以會看出來呢?既然這是命中注定之事,那麼,作為人生歷程中的一步腳印,或者說,生命鏈條中的一個環節,你就更不必對之耿耿於懷了。塞翁失馬,安知非福?誰說這一定是件多麼了不得的壞事?縱觀前因後果,是耶?非耶?好耶?壞耶?誰說得清楚?至少,我今天能有緣投入佛的懷抱,能來當今最殊勝的一塊佛教淨土走上一遭,我對過去的一切是是非非好好壞壞都更無悔無怨……

  卡車依然顛簸在由年龍返回色達的簡易公路上。公路兩旁的草原漸漸變得開闊起來,有幾群犛牛在吃草,離色達已不遠了。我朝善寶師稍稍坐近一點,低聲對他說:「寶玲居士果然不簡單呢。」

  「就是麼,」善寶也低聲對我說:「你沒聽說麼,她是武則天轉世呀!她又是一個現世空行母,達熱拉姆很喜歡她,認她為乾女兒,她身上那套漂亮的藏族服裝就是她乾媽送的。不過,她的命很苦,才四十來歲,丈夫就死了,留下了一個孩子。她的母親最近也生病去世了……」

  唐時的武則天,山西文水人,年輕時曾入長安感業寺為尼,載初元年(690)自立為武周皇帝後,大力提倡佛教,跟佛法確有不同尋常的淵緣。這位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死於神龍元年(705)冬,距今已近一千三百年。若寶玲真為武則天轉世,這位女皇帝死後的神識,在這一千三百年裡,轉來轉去,轉到寶玲這一世,其間又不知演繹出多少可歌可泣可哀可歎的故事呢。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聖普師對我說起過的武則天由婆羅門女轉世的故事,當時還閃過一念,聖普師怎會一下子跟我談起武則天的轉世?現在看來,她也許不是無的放矢呢。

曾是岳飛帳下高將軍—武漢某大學生

曾是岳飛帳下高將軍—武漢某大學生

  ——原標題:一段奇異的經歷使我對佛法深信不疑

  作者:明月清風

  很多年前,和很多人一樣,我就知道佛教,但當時只是認為它是一種宗教信仰,和世間所有的宗教一樣沒什麼區別,純粹是人的一種信仰,一種精神寄托而已(阿彌陀佛!)所以並沒有去思考它,去廣泛的接觸它,更談不上相信它,當然也無從懷疑(因為當時根本對佛教知之甚少),直到多年前一段奇異的經歷才讓我開始真正接觸,觀察,思考佛法,現在每天懺悔、念佛、誦經、持咒,對佛教深信不疑,堅定相信只有佛法才能使我們真正脫離痛苦,了脫生死,離苦得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先談談輪迴,這是個很難讓人相信,甚至讓人聽了嗤之以鼻的詞語(世諸眾人善根太淺啊!),當初我聽到的時候也是不相信,很排斥,感覺是人為的迷信。直到自己很久以前有了一個小經歷,才知道輪迴的真實性,那就是曾經有三位人,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告訴了我同樣一句話,我前世是古代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第一次是大學全班到湖北九宮山春遊,因為知道在山谷下很深的地方有個「雲觀寺」,天雨路滑,很難下去,但我當時突然就動了想下去看看的念頭,順著小路小心的往下走,快到寺廟的時候,走上來一個比丘,面目清秀,我對他合掌,他便和我交談起來,我至今還記得他的法號叫「果龍」,哈爾濱人,自小出家,當時在雲觀寺掛單,年齡並不大,也就二十來歲吧,太具體的內容時間太長,記不太清了,但有幾點我至今記憶猶新,恍如昨日。一是他告訴我,輪迴確有其事,並說我前世是古代,大約時間宋朝的一個帶兵的將軍,有很大的戰功,最後下場也很慘,死的慘不忍睹。二是他說知道我有女朋友(當時他說的很肯定,我有點驚訝),雖然現在感情非常好,但我們之間有些問題,以後可能會有些麻煩。(我當時想不出是什麼,他不肯多說,我也不好勉強)。三是他給我看了一些照片,是雲觀寺當時的方丈(實在慚愧,這位方丈師傅的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一張是方丈師傅打坐,兩手在胸前,一上一下,中間竟然有一尊菩薩的影像;一張仍然是他打坐,背後有光環,還有一張是在遠處照的雲觀寺的全景,寺廟上空也有光圈籠罩,我驚訝的不得了,不過當時感覺是不是造出來的啊(阿彌陀佛),出於好奇,我向他求這些照片,但他說不能送人,有些東西傳出去,不信的人看了,會生諷刺和譏笑心,對這些人是種罪過(當時以為是他不想送我的托詞,現在讀誦經文,知道了諷刺譏笑三寶是要下地獄的)。四是他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皮膚、說話有點女化啊,其實我前很多世都是比丘尼,但修行一直不夠,一直在輪迴修行,如果這一世修行的好,我便不會再輪迴了。後來他不肯在多說什麼,說自己頭有些疼,寺裡他的師父知道他在和我交談,覺得他說的太多了。他一直告戒我,和佛有緣,要我以後信佛念佛,有什麼事可以寫信給他,後來通過兩次信,再後來的信被郵局打回來,竟然說地址有誤,從此失去了聯繫。自己後來畢業、工作,還是渾渾噩噩的度日,一晃很多年。三,四年前,我再上九宮山,曾經去雲觀寺找過他,但聽說他早就回北方了。

  第二次是在七,八年前吧,聽說我們這附近有個老奶奶有些功能,幫人看病,我到沒什麼病可看,只是跟著去看稀奇,她也說我前世是扛槍打仗的,我記得當時我媽還問了一句蠻可笑的話,是解放軍還是?她連忙說不是不是,她看到的是古代那種槍,騎馬提槍的那種,我當時心裡咯登一下,突然想起了當年果龍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那位老奶奶還說看我父親是個打坐的大胖和尚,我當時覺得很形象,我父親現在也是白白胖胖,耳垂大的驚人。

  第三次是在那不久,在我家鄉,有位老伯,某種機緣和我們家認識,關係處的不錯。他不但說我前世是古代的一個將軍,而且直言就在岳飛帳下,名叫高#,下場很慘。我說的奇異的經歷很大程度上和他有關,並在他那以後開始正式接觸佛法,一直到今天。他本人是中醫畢業,也是給人看病。曾經有我們武漢的能入定的居士說他是那裡的一方神。他也為人答疑解惑,其方式很特殊,他晚上在床上休息,大概過了十二點後,便開始說話,我現在知道那是很多天界的神附在他身上和人們溝通,下來的時候有時候是念佛號,有時候是念一些詩詞,有時候乾脆唱一段戲,最初我認為是假的,是故弄玄虛,但有些事情卻讓我解釋不了,一是那些天神都說自己原來的方言,老伯一生都住在我們家鄉那個位置,說著很濃重的家鄉話,但那些聲音各地方的都有,有四川話,陝西話,廣東話等等,有時候太難懂了還需要人翻譯,更奇的是還有一位說武漢話的,口音甚至比我都還地道,我無法想像一個老伯為了造點影響而去學那麼多地方方言。另外就是這些天神知你過去知你未來,為你解決一些生活中的煩惱和疾病,通常最後他們都要求你皈依佛門,誠心念佛,往生西方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他們說的一些已發生或未發生(但後來基本都驗證了)的事很準,讓人無法懷疑是假的,篇幅有限,就不一一說來。由於同為武漢地區人,所以我當時和那位前世也是武漢人的天神關係最好,當年我去過很多次,每次我都要找他聊天,他也很喜歡我,除非那天他有事在身不能來,否則只要我要求,他都會來的。他告訴我,六道是真實的,絕不是假的!他們都生活在天界,也沒出六道,所以他們也必須多做善事,幫助一些有痛苦的人修福報,勸人們向善,多積功德,一心念佛,跳出輪迴。他們也有壽命,一旦壽命到了,如果修行不夠,一樣會掉下來,再次進入痛苦的六道輪迴,他們對六道的痛苦看的很清楚,他們比我們人類更害怕六道輪迴。他每次都以高#的名字稱呼我,他說和我一樣,他前世也是忠臣良將,但被奸臣陷害,滿門被抄斬,他逃過一劫,從此看破紅塵,一心念佛,但修行還不夠,最終生在天界,依舊沒有跳出六道。他還說我雖然當年也是戰功顯赫的大將軍,但一將成名萬骨枯,我的殺業也很重,但因為我和我現在的父親有父子緣,而我父親在前世曾經是一位量級很高,有修為的和尚(這又使我想起老位老奶奶曾經說過的話),所以我托他的福,才轉為人身,如果我不珍惜,不好好念佛的話,跟秦將白起沒什麼區別,我當時聽了嚇的大汗淋漓。我還記得他說,岳飛該是忠臣吧,該是你們現在說的民族英雄吧,但他不也在三惡道的鬼道嗎,殺人太多了啊(多年後我在某本講輪迴的書上看到過類似的話)。 【生死書註:淨空法師講述的故事,岳飛在鬼道】

  我當年大學的女朋友很漂亮,人們常說的「系花」,她和我母親應該都是非常善良的那種人,但我母親看到她時就覺得很彆扭,但說不出哪裡不舒服,她看到我母親也覺得不舒服,我們戀愛期間爭吵不斷,她和我母親也有很深的矛盾,我母親不止一次的勸我和她分手,她也說如果以後結婚,絕不和我母親住在一起,我當時夾在中間,非常的痛苦,那幾年家裡紛爭不斷,我怎麼調停也無濟於事,我曾想那位天神說過此事,他說,你知道為什麼嗎,她是帶著嗔恨心來「報仇」的,她自己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和你母親前世都是修行人,算是師姐妹,一次她犯了戒,央求你母親不要告訴師父,但你母親還是告發了,導致她被趕出師門,回去途中路上被壞人所害,自此結下冤仇。(我當時的女朋友是北方人,當時大學我們系這個專業在她們地區只招一個,竟然就招到她頭上了,我後來問過,為什麼北方那麼多高校,偏要跑到武漢這麼熱的地方一個並不算很著名的學校來,她說不知道,填志願的時候看到武漢這個學校就隨手填了),後來我知道了因果的關係才知道了因果是如此的厲害!那位天神告訴我,只要一天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我們家就一刻不得安寧,她是來討債的,鬧的魚死網破,家破人亡也不為過(我當時終於明白了當年果龍師父不肯說出的話),讓我和我母親誠心念佛,來化解這段孽緣,這段感情持續了6年,某個時候我們因為一些事情分手了,她回到了北方,我也祝福她生活幸福,最好也能誠心念佛,不再被世俗間的一些事情所纏繞。

  我母親一生善良,和佛也有緣分,我最終也是在她的教導下正式開始念佛。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害怕、恐懼,也不知道為什麼,很長時間以來,一個人不敢在家待著,老伯伯後來看到我母親後,說,身上有條蛇,能不怕嗎,說母親前世踩到了它,所以它找來了,不過看樣子,它也不會害母親,因為我母親念佛,估計它想借念佛的人修自己,所以不肯走,既然它無心害母親,就當它不存在吧,一心念佛回向給它就是。母親知道了,想到一條蛇無時不刻不在身上,卻越發害怕了,後來找過湖北新洲報恩寺的印正法師,他所說的和老伯所說的一樣,為母親作了一次法會,並說,它暫時走了,不過不能保證不回來,讓我母親好好念佛,回向給它。不久老伯再看,說又回來了(所以冤家易結不易解啊),這幾年我母親誠心念佛,情況好多了,不像以前那麼害怕了,佛菩薩保佑!

  很多居士說雖然老伯那些人有「神通」,也做善事,但畢竟還在六道,對佛而言屬外道,念佛的人最好能少接觸,少知道一些事情,我們也感覺有些道理,所以後來我便沒在去了,逢年過節電話問候一下即可。而且我也最終知道了,有煩惱,有痛苦,想依賴別人來幫你解決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精勤刻苦的念佛才能最終離苦得樂,這才是大道!!!話說「天機不可洩露」,而我在很多機緣巧合的情況下知道了一些常人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的事情,讓我真正知道了因果不虛,輪迴不虛!也許這也是佛菩薩引導我們最終皈依佛門的一種特別的方式吧。

  師兄們,我也是念佛之人,不能妄語,所言經歷句句是實!此帖主要是給現在還在懷疑因果輪迴的師兄們看,末法時代,時日無多,抓緊時間,趕快精勤猛進的念佛吧!

  南無大慈大悲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大慈大悲阿彌陀佛!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勢至菩薩!

  南無地藏王菩薩!

  南無清淨大海眾菩薩!

岳飛在鬼道

淨空法師 講述

  我們決定不能輕視一個眾生,跟一個眾生結下冤仇,後面的麻煩都是沒完沒了。

  我聽杜居士講,他的弟弟輕視鬼神,結果被鬼神打到受傷送醫院。我從這個地方省悟過來,今天世間的劫難為什麼這麼嚴重?我們輕視鬼神。大家口口聲聲說這是迷信,但他真的存在。我們氣盛的時候,他不敢找麻煩;我們運衰的時候,他就來了。所以,人走運的時候,鬼神也讓你三分,也迴避你;你倒楣的時候,他就來找你麻煩。

  我剛學佛的時候,朱鏡宙老居士給我講一個故事,那時我二十六歲,老居士將近七十歲。他是浙江溫州人,住在鄉下。宣統末年,距離他家不太遠的村莊有個舉人,非常孝順父母,雖然中舉沒有作官,家庭生活還能過得去。這個舉人有一天中午睡午覺做了一個夢,夢到有個人牽著馬(那時,馬是最好代步的交通工具),送一個請帖,上面寫他的名字,來敲他的門。他開門看到有人拿請帖給他,他說:「什麼人請我?」那個人說:「我們家的大將軍請你。」他的交友場所當中,沒有接觸文官武將,所以他說:「你是不是送錯了?」那個人說:「這個名字是不是你?」他說:「名字是我沒錯,可能是同名同姓。」那個人又說:「既然名字對了就請你上馬。」這一上馬之後,他感覺到這個馬不是在地上走,好像在空中飛。

  沒多久到了富麗堂皇的宮殿,很多人在這裡談話議論。他就打聽這將軍是什麼人,人家告訴他是岳飛,他一想:「岳飛是宋朝人,岳飛來找我,那我不是死了,不行!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兒女,怎麼可以!」一會兒,岳飛就升帳了,召集大家開會,要請這個舉人來當秘書,並且討論北伐打金兵之事。他一見到岳飛,心裡一想,人早晚總要死,死了能替岳飛辦事也很光榮,所以他就下定決心,願意追隨民族英雄。他就跟岳飛說,我家裡還有父母、妻兒,我總得交待。岳飛同意了,他說:「我送你回去,等到我們出發的那天,我再派人去請你,大概有四個月的時間,你回家去處理後事。」這就把他送回去了。

  送回去後,他一覺醒來,覺得這個境界太清楚了,不像在作夢,就跟父母說這個事情。他的父母說,這是作夢哪裡可以當真?但是他自己不把它當作夢境看待,就開始準備後事。到了約定的那一天,他通知親戚朋友,朱鏡宙老居士那時十幾歲,也去看熱鬧,看活的好好的一個人,又沒有生病,怎麼死法?他召集親戚朋友,與大家辭行,說他要走了,就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他的父母在床鋪邊很難過。沒一會兒,他說接我的人已經來了,在門口。他的父親大罵,我只有一個獨生子,要他去服役,非常不甘心!最後他勸導父母,能夠追隨岳飛也是非常光榮,他的父親就下了一個狠心說:「好吧,你去吧!」他立刻就斷氣了。這是當時大家都親眼目睹的。半年之後,十月十日辛亥武昌起義革命成功。所以,老居士講,陽間還沒有開始動盪,陰間鬼已經先去打仗了。這個故事絕對不是老居士編的,是真有。

  我們想想看,岳飛那股冤氣一千多年都還沒有消,他還在餓鬼道作鬼王。我們學佛人聽了之後,知道岳飛這個念頭錯了,如果他這個怨氣消了,以他愛國愛民、盡忠報國的功德,決定生天,不至於落在鬼神道,他就是這個念頭沒放下。

  ——節錄自《太上感應篇》第124集

一個真實的死人魂神附體活人的事件

作者:幸福

  這是發生在山東省沂水縣高橋鎮委綜治辦的一個真實的故事,在當地影響極大,以致一段時間內,只要天一黑,高橋鎮委大院便無人敢出門。於長亮,男,27歲,未婚,四十里鎮於家河村人,大學畢業後,就在高橋鎮綜治辦工作。

  今年清明節前,於長亮去沂水一帶,然後到武家溝村委去喝酒,騎摩托車往回走時,到大路官莊村東撞到路邊樹上,頭差點撞成了兩半,雙眼全撞爛,當場死亡。車上帶的另一個人撞傷後在中心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後才出院。

  高橋鎮的武裝部長叫張永新,老婆姓潘,大家都叫她老潘。老潘在高橋鎮林業站上班,平時經常有鬼附在她身上。於長亮死後的二十多天裡,老潘經常到綜治辦公室裡轉悠,綜治辦的工作人員,不是這個出事,就是那個有病。大家一直覺得奇怪、不安,但誰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在於長亮死了二十多天後的一天,鎮武裝部長張永新帶領綜治辦一些人員去小官莊村。傍晚回家時,張永新見老潘神態異常,並突然變態變聲,用死去的於長亮的男人聲音說:

  「我是於長亮,這些日子一直在這裡轉悠,回不了家了,你去把羅書記、竇鎮長叫來。」

  張永新大怒,抄起鞋底用盡力氣就朝老潘臉上打了三耳光,嫌她胡說。

  只聽於長亮的聲音從老潘的嘴巴冒出來,說:「你打吧,你打不死她,我也把她折磨死。」

  張永新嚇得不敢打了,趕緊去把羅書記、竇鎮長找來。於長亮又說,還有王少波(綜治辦主任)沒來。張永新說「我這就去叫。」沒等張說完,老潘閉著眼(因於長亮的兩隻眼睛都撞爛掉)拿起手機刷刷摁上號碼接通電話就把王少波叫來了。當時在場的人都感到吃驚,因為大家都知道老潘不識字,平時也從不會打手機的。

  王少波來了之後,只見老潘(於長亮)躺在沙發上閉著眼說:「綜治辦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的臉都撞變形了,也沒給整整容。這麼多日子了,也沒人去看看俺娘。」王少波趕緊賠不是說:「我不是東西,都是我不對,過幾天就去看老人家。」

  於長亮又指著在場的人說:「我給你們說三個事。第一,你們這些年也沒幹點好事,淨整好人,你們再不悔改,就全完了!連我也完了!」

  「第二件事,教委院子老椿樹,上去了一個怪東西,將來鎮裡當官的都得吃它的虧。」第二天鎮委派王少波把那棵椿樹刨了。

  「第三,你們得快送我回家,要不我叫俺娘來鬧你們。」

  過一會羅書記出去了,(於長亮)問:「羅書記到哪裡去了?」有人說:「去找車去了。」其實羅偷偷派人到宋家岔河村把神漢請來驅鬼。神漢來了之後,用紙掛在老潘的身上拖動時,於厲聲罵:「你看你那個樣,是個什麼東西,五十多了癆病咳嗽的,還不夠我一拳打的,你願意玩就玩,願意喝水就喝水,願意看熱鬧就看熱鬧,要不就快走,不然我就給你難。」嚇得神漢灰溜溜的走了。

  這時,鎮委的司機相奇志說:「於哥,我給你的錢收到了嗎?」(司機在於撞死的地方燒了一捆紙)。(於長亮)說:「收著了,收著了,你給我的錢那麼多,現在還沒地方放。許姐給的錢我也收到了。」(許姐是於的同事,在於的辦公室燒了一摞紙。)

  鬧騰了近一夜,滿屋子的人都勸它快回家吧,並答應一塊送它回去。找來醫院的救護車,老潘的身子直挺挺,大家費了好大勁好不容易才把老潘抬上車。老潘躺在救護車裡面,緊閉著兩眼。由羅書記、鎮長竇召中、王少波、工會王主席、張永新、企業辦主任王新亮、還有招待所的倆口子,陪同救護車一起去四十里鎮的於長亮的老家。大家都不知道路,老潘躺在車裡一直閉著眼,卻指揮著司機向左拐向右轉的,一直到於的家門口,說:「停下吧,到了。」滿車的人既是驚奇又是害怕。

  於的三叔於東波(在沂水工商局上班)來了,(於長亮)說:「三叔呀,我都二〔十七〕歲了,也沒個媳婦。」在場的有人笑出了聲。(於)說:「不說了,人家都笑話咱了,清明節也沒吃上個雞蛋。」讓三叔給煮雞蛋吃,於東波趕快回家拿了三個生雞蛋。還沒到跟前呢,(於)說:「你看俺三叔拿生雞蛋怎麼吃呀?」羅書記說:「煮,快點煮!」煮熟後,三個雞蛋六口吃下去了。接著跟三叔說:「別上高橋鬧人家,是我父親頭一天就來了,叫我上他那去的。」

  救護車開到了於長亮的墳地,於說:「羅書記呀,我不能讓你們白來,也不能讓你們干來!下陣小雨送送你們吧。」接著天就下了十多分鐘的小雨。在場的人頭皮發麻,一個個目瞪口呆。(於)嘴裡說著:「走了,走了。」一下子趴在自己的墳包上。過了一會兒,老潘才甦醒過來,問她,什麼也不知道。

  這事過後,大伙才明白過來,老潘到綜治辦轉悠的那些日子,綜治辦工作人員,不是這個出事,就是那個有病,都是於長亮的冤魂做的怪。

  於長亮附在老潘身上作怪的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來。此後的兩個多月,天一黑,高橋鎮委大院便無人敢出門。武裝部長張永新說:「我算是服了。」

  接著,高橋鎮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綜治辦副主任叫做門振亮,他妻子年紀輕輕就得了乳腺癌死亡,臨終時忽然清醒過來囑咐門振亮:「以後不要再整好人了,要不然你要受報應。」

淨土資糧

《阿彌陀經》宗要:信願持名

  三昧耶戒優婆塞黃念祖敬述

  (三)生信

  信字非常重要。經云:「信為道元功德母。」開示我們,信乃是道之本元,一切功德之母。因為從信才出生一切功德。又說:「佛法大海,信為能入,智力能度。」這就是說,必須先具信心,才能深入佛法之海。若無信心,縱然廣讀佛書,對於佛法也是難於入門的。又說:「佛法如寶山,信為手。所以必須有信心,才能在寶山中取得寶物。我國淨宗祖師善導大師曾把信與疑做個對比。大師指出,不信則疑,疑如污穢之物,不但自身污穢,並使所沾之物亦同污穢。例如糞便,本身很髒,清潔的食物如沾著糞便,則食物亦髒。故知不信則疑。疑心十分有害。

  信有六信:信自,信他,信因,信果,信事,信理。

  (1)信自《要解》說:「信我現前一念之心,本非肉團,亦非緣影。豎無初後,橫絕邊涯。終日隨緣,終日不變。十方虛空微塵國土,元我一念心中所現物。我雖昏迷倒惑,苟一念回心,決定得生自心本具極樂,更無疑慮,是名信自。」或疑佛法主張無我,怎麼說要信自呢?當知這個「自」字,不是那個有我相的自我,而是指離一切相的自性,也即是指本有的妙明真心。

  所以《要解》開口便道此心本非肉團心,此心不是我們所說的心臟。現在科學已經證實,一個人心臟壞了,可移植另一人心臟來代替。如果我黃念祖的心臟已經切除了,換來一個張先生的肉心,那麼是我自己仍然活著,還是張先生復活了?當然是我黃念祖仍然活著。(正在目前整理稿件之際,科學界又有所進展,可改裝用塑料纖維同鋁金製成的心臟,人依舊還活著。)可見肉團心不是自己的心。

  《要解》又說,我的自心,也不是緣影心。緣影心即第六識能攀緣的心。此心只是緣色、聲、香、味、觸五塵所生之影像,故名緣影心。為說明自心不是緣影心,特引證《首楞嚴經》。此經乃經中之王。《首楞嚴經》明示此義。當年阿難多聞第一,能憶持十二部大經,但遇摩登伽之難,幾將破戒。幸蒙佛遣文殊大士率領大眾誦真言前去救度,才能免難。此時阿難十分震動,哀切請佛開示。佛問阿難:「以何為心?」阿難回答,佛方才問此心在內,在外,還是在中間等等,我用心來推尋。所以「即能推者,我將為心。」阿難認為自己這個能推想尋思的心,即是自心。佛當時何斥阿難說:「咄!阿難,此非汝心。」、「此是前塵虛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無始至於今生,認賊為子,失汝元常,故在受輪轉。」佛直示阿難,你所謂的自心,那不是你的心,那只是外界五塵所引起的妄想。它迷惑你的真性,這是妄心。它不但不是你自己,而且是你自己的敵人,它迷惑了你的真性。那個是賊,可是你把害自己的賊人,認作自 己的愛子,於是使你失掉本有的常住真心,而冤枉地經受輪迴之苦。《楞嚴》這段開示十分切要。《楞嚴貫珠》說此經講。『見道」「修道」與「證道」。由「見道」才能「修道」,由「修道」才能「證道」,可知,『見道」是關鍵性的第一步。「見道」的方便是顯真心,而它的最初方便是破妄心。今《要解》亦復如是,向我們大喝一聲,說:緣影心不是自心。我們應深切體會信受。這樣的信心,是我們的根本。要認識當前這個能推能想、自以為是的心,是賊,是它害了自己。於是不再信任它,叫它靠邊站,這才有希望恢復自己的真心。下雲「豎無初後」,豎字指時間,真心在時間上既沒有開始,也沒有末後。沒有初後,即是沒有過去未來與現在,真心常住,三際一如,本無生滅,何處有前後?在生滅心中則有念,有念就有生滅,一念生於前滅於後,便有前後;又現在科學界已經承認,過去是不可窮盡的。既不可窮盡,便找不到開頭,所以說是無始。並且未來也是不可窮盡的,便找不到終點,所以說是無終。再用一個圓圈來作比方,從某一點開始前進,最後又終止在這個起點之上。起點便是終點,沒有始終,也就沒有先後。世間的圓形只是一個極粗的比方,佛教所說的圓,更加不可思議,所以說「豎無初後」。橫指空間,我們的真心遍滿-切處。「橫絕邊涯」,即是常說的橫遍十方。經云:「十方虛空生我心中,如片雲點太清裡。」正顯真心的廣大無邊。下下邊說「終日隨緣,終日不變」。不變者,本人的真如本性,亦即自性、真心、佛性等等。雖然終日隨緣,輪迴在六道之中,可是自己常住真心在聖不增、在凡不減。不增不減,所以說不變,不變二字,十分重要。

  以上所說的真心,凡夫在沒有開悟之前,是無法真實理解的。在當前的情況下,只應仰信。想到這是大覺世尊金口所說的,所以我們只應尊仰敬信,不可懷疑。諸佛出興於世,就是為了這樣一件大事因緣,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人人本具妙明真心,是佛的知見。以下再從引證一些經論來增加大家的信心。例如釋尊臘八日看見明星大徹大悟時,開口第一句便是「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這就是說我們的本心,都具足佛的智慧功德。又如:《觀經》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這就是說,當前這念一句阿彌陀佛之心,這心即是佛。這也是直指眾生之心本來是佛。念佛之心,當下即佛。又如楞嚴會上文殊大士讚歎觀音的耳根圓通,指出聞性的圓通常。我們透過文殊大士的寶貴開示,可以信知自性的圓通和真常。首先說通:例如我們現在坐在佛殿裡,殿外的人物被牆隔斷,我們看不見,但是外面現在鋸木的聲音,我們都聽得見,這就表示耳根能聞的性能,不被牆隔斷。能聞的本性,叫做聞性。聞性不被隔斷,說明聞性是通。其次說圓:聞性是圓。我們說自心圓含十方,就可先從聞性的圓來理解。經中,文殊大士說:「十方俱擊鼓,十處一時聞。」例如我們在嘈雜的劇場中,台上台下,前後左右,男女老少,種種音聲,我們能同時聽到,都能辨別,一一分明。不用回頭轉腦,不用撥動開關,調正方向,一時都聞、一切都聞。可見聞性圓含一切,於是可知自性亦然。再說常,我拍手一下,大家聽到聲音,再拍一下,又聽到聲音,拍時便有聲,不拍便無聲,聲音有生有滅,可是人的聞性沒有生滅。聲音滅時,聞性不滅,所以隨時拍手,隨時能聞。從聞性是常,可知自性真常,不生不滅。從文殊大士指出的圓通常,我們可以進一步理解《要解》所說,我們本心圓通常,不是肉團心,也非緣影心,那都是生滅心,即是妄心。真心常住,所以沒有初後;真心圓含十方,所以沒有邊際。聞性,隨聲音之生,而聽到聲,即是隨緣;聲音滅而聞性不滅,即是不變。由於自性圓含十方,所以十方國土皆是自心中所現之物。我們目前雖因妄想執著,妄心作主,真心未能顯現,故「昏迷倒惑」。但我們若能」一念回心」,依佛教誨,背塵合覺,發菩提心,求生淨土,「決定得生自心本具極樂」。人們往生並不須跑向遠方,只是生在本人心中,所以決定能生。淨業行人於此應生決定信心,不可疑惑。這就是信自。信自,也即是信自佛。

  (2)信他。信他即是信他佛。我們應當「信釋迦如來決不誑語;彌陀世尊決無虛願;六方諸佛廣長舌,決無二言」。首先要信我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釋尊是我們的導師,教導我們受五戒不能妄語,所以釋尊絕對不會說妄語。《金剛經》說:「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佛所說的,都是真實,都是如,沒有虛妄。我常說釋迦牟尼佛不要人一文錢,也不要人去投他一張選票。釋尊捨棄王位眷屬,雪山苦修,成佛後也只是沿門托缽,討飯為生,這都為的是什麼?還不只是為了要救度我們!所以我們應該深信佛的教導。《阿彌陀經》是佛金口所說,佛說:「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今現在說法。」這都是真語實語,決定不會騙我們,而且淨土三經中的《無量壽經》與《觀經》,都有會中大眾,親見阿彌陀佛與極樂世界的記載。這都是歷史事實,決不是神話故事。所以我們應當相信,既然相信,就應當依教奉行,「應當發願,願生彼國」。

  二者,我們要信彌陀世尊決無虛願。阿彌陀佛是大願王,所發四十八大願,都已實現。大願的中心是第十八願,願文是「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回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這條大願也正是本經的綱宗,確指信願持名。若能聞名生信,而且是至心信受,至心指登峰造極的誠心。這表「信」。下面說「樂」,表歡喜。歡喜極樂國土,才會發願求佛。從「樂」字直到「願生我國」表「願」。以下「乃至十念」表「持名」;念佛當然念愈多愈好,但未能多念,乃至平時只修十念法以及臨命終時能念佛十聲,都可蒙佛接引,往生極樂。以下又說,如果有人能行如上的十念,而不能往生,就不成佛。現在經中說「阿彌陀佛成佛以來,於今十劫。」可見阿彌陀是已成之佛。其因中所發一切大願,決已全部圓滿成就,故決無虛願。我們信願持名,就必與彌陀大願相應,往生極樂。

  三者,要信六方諸佛亦即十方一切諸佛。經中說「如是等恆河沙數諸佛,各於其國,出廣長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說誠實言。汝等眾生當信是稱讚不可思議功德,一切諸佛所護唸經。」經中說諸佛現廣長舌相,《要解》說世間常人若能三世不妄語,舌相薄而廣長,吐出時可以自覆其面。可是此經中諸佛為贊淨土法門,所現廣長舌相,可以遍覆三千大千世界。所以現此希有妙相者,正是為眾生生起決定信心。復用此不妄希有舌相「說誠實言」,令諸眾生,皆信諸佛所贊,純一真實。諸佛毫無異語,所以說沒有二言。所贊者,「稱讚不可思議功德一切諸佛所護唸經」正是本經原有的經題。可見此經是不可思議功德,為一切諸佛之所護念。我們能遇這樣殊勝希有的不二妙法,實應當至心信受,不當疑惑。所以《要解》說我們應當「隨順諸佛真實教誨,決心求生,更無疑惑,是名信他。」

  六信中自和他是一對。兩者都能信,這是正信。一般說來,文化不高,閱讀經典不多的人,容易信他,而難於信自。若說自心是佛,便不敢承當,且認為那是貢高我慢。又有人一聽唯心淨土,自性彌陀,便不敢信,認為虛無縹緲,怕落空。這都是信心不深的表現。但若能真實信他,老實念佛,仍能往生,只是往生後的品位不高。另外一種,便是專談信自,不能信他。這多屬矜文化較高,讀經較多,甚至是頗有研究的人,喜說自心是佛,但不信他佛。認為念佛求往生,是心外覓法,是著相。於是輕視淨宗,不願求生淨土。當然也就錯過這個殊勝的方便法門,而難於在現在生中證不退轉。更有甚者,有人偏重自心是佛,本來是佛,本來成佛,於是就反對一切修德。殊不知修德有功,性德方顯。若論性德則一切蠢動含靈都本來是佛;倘無修德,又與那些蠢動之類有什麼分別?所以《要解》說:「偏重自佛,即是我見未忘;諱言他佛,卻成他見顛倒。」進言之,自他不二,才是圓融無礙之旨。佛法是無盡藏,切莫得少為足。

  (3)信因。因和果也是一對。因果問題很重要,一個人若真深信了因果,就不同於普通人了。若真信善因得善果,惡因得惡果,便知一切皆有前因,用不著貪求、計較、分別和營謀,便減少無窮的煩惱與過失。欲深知因果,必須明三世因果。三世即過去世、現在世、未來世。佛經說:「欲知過去因,現在受者是。欲知將來果,現在作者是。」現在我們都得人身,這是由於過去生中,曾種持五戒之類的善因。 至於在座諸位,能來參加當前殊勝的「念佛七」道場,其中許多位還是久修居士、出家大德、寺院長老,這都是過去多生的善因,不於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佛所種諸善根。這說明欲知過去所種的因,只看當前所受的果,就清楚了。至於將來的果呢?那只看現在所種的因。現在大家從發菩提心,打七念佛為因,所得之果就是往生極樂,蓮池化生,證不退轉,都是阿鞞跋致,並且等同在兜率內院的彌勒大士。可見三世因果極為重要。但世人對此很難生信。所幸當前國內外有識之士,重視了這個問題,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發現許多能記憶前生的實例,並且已有用英文寫出的專題報導。至於我自己最近也聽到青海省會附近所出現的一件實例。該地村中有一個幼童在初能說話後,即向父母說,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父是××,我母是××,我名××,我村是×××。於是這一奇聞立即傳播出去。所巧者這幼童所說其前生父母,離開他的家只十幾個村。聽到後即去訪問,相見之下,證實無誤。孩子認識來者正是前世父母,父母證明童子即是已故愛子。於是這一幼童就有了兩套父母。這一事實很能說明問題。更有趣的是:上海某居士(電機工程師)最近親自在各地調查,在我國西南發現了另一實例,與上述者如出一轍。

  至於人死如燈滅之說,看來要站不住腳了。大科學家們,已有了新的體會,例如大科學家薛定鄂,是量子力學的權威,近來研究生命科學,薛氏說:「我在母胎時,並不是我生命的開始,我是依照了過去的藍圖,而出現我的生命。我的死亡,也並非我生命的結束。」薛氏之說生前已有藍圖,死後生命並不結束,恰恰否定了人死燈滅之俗論。至於「藍圖」等。 則相似於我教所說阿賴耶識,即第八識。此識含藏一切種子,我們的現在世與將來世都決定於此識中的種子。所以我常說佛教是極科學的。我是學自然科學的,我瞭解科學,我敢這樣說。

  因果不虛,欲免惡果,必須不造惡因。欲求善果,務要先種善因。故雲「菩薩畏因」,先從因上努力。眾生顛倒,不明因果之理,例如惡徒行兇,當宣佈立即槍決時,嚇得雙腿都軟了,這就叫眾生畏果。遇到惡果,便害怕了。他如知道畏因,便不至於行兇作惡,肆無忌憚,當然也就是避免死刑的惡果。

  在信因之中,最殊勝之因,莫過於《要解》所說:「深信散亂持名猶為成佛種子,況一心不亂,安得不生淨土?」散亂心中念佛,都會成了成佛的種子。例如經典中說,佛在世時有一老人來求出家,舍利弗用慧眼觀察,看出老人八萬劫以來,未種善因,不准出家。老人大哭,佛聽到後,叫舍利弗准他出家。因為老人在八萬劫前是一樵夫,一次在山中打柴遇虎,逃避上樹。虎過後,放心了,唸了一聲「南無佛」。此一老人在八萬劫前,在驚亂中唸了一聲佛,八萬劫後,憑此善因,遇佛出家,後證阿羅漢果。又如《法華經》說:「若人散亂心,入於塔廟中,一稱南無佛,皆已成佛道。」由上可見,散亂之心,稱佛名號,尚有這樣殊勝功德,何況一心念佛,能念到一心不亂的境界,焉有不能往生之理?信願持名是往生的親因,從此妙因必得往生的妙果。正果老法師在起香日開示大眾「 期以證」,可見這個道場不是通常地隨喜結緣,而是要在這七天之內達到一心不亂。念佛達到一心不亂就決定往生。曾有人問蕅益大師說:「人若在念佛七日念得一心不亂之後,又造惡業,仍能往生否?」大師答得好,大師說:「果得一心不亂之人,更無起惑造業之事。」我現在做個比喻,例如燒開水,水燒開後,便已消毒,可以放心飲用。縱然放涼了,也是涼開水,依然可以食用。反之,這一壺水,今天放在爐上,燒五分鐘,拿下來放涼,明天又放在爐上燒五分鐘。這樣燒一百年,始終不能當開水用。大家蒸飯,也是同樣道理,要一口氣成功,免成夾生飯。我們用功,也正是這個道理。現在的道場就是希望在這幾天之內把水燒開,這就是 期取證。經中所說的一日,是指甘四小時。所以在道場內要一心念佛,出道場回到家中仍應一心念佛。不要回家就看電視等,心就亂了。家務盡量安排好,可以在七日之內,下至只是一日,專心持念。我們現在所念這本《阿彌陀經》是姚秦時代羅什大師所譯,要求念到一心不亂,唐玄奘大師所譯此經中則把這一心不亂譯為「系念不亂」,兩譯合參便知羅什大師的「一心」才相當於玄奘大師的「系念」,就是說一心是指專心持念心不散亂。不是指事一心與理一心。因事一心則消除了見思二惑,理一心則可破無明,都是甚深境界。現在合參兩譯,知道一心同於系念,所以我們真實發心,老實念佛,綿綿密密,精進不已,以此為因,必得往生極樂的妙果。至於現在達到一心不亂也是可能的。往生時品位就更高了。

  (4)信果。《要解》說:「深信淨土諸善聚會,皆從念佛三昧得生。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亦如影必隨形,響必應聲,決不虛棄。是名信果。」可見,信果就是要信從念佛之因,得往生之果。深信極樂淨土中「諸上善人,俱會一處。」都是由於念佛念到一心不亂,入念佛三昧而往生極樂世界的。諸大菩薩亦復如是。例如此界最尊的普賢文殊兩大菩薩,乃釋尊的脅侍。在《普賢行願品》中,普賢發願偈為:願我臨欲命終時,盡除一切諸障礙,面見彼佛阿彌陀,即得往生安樂剎。再看《文殊發願經》,文殊發願偈為:願我命終時,盡除諸障礙。面見阿彌陀,往生安樂剎。以上兩偈實質全同,五言偈即從七言偈精練而成。又《文殊說般若經》說:「系心一佛,專稱名字,隨佛方所,端身正向,能於一佛唸唸相續,即是念中能見過去現在諸佛。可見念佛功德難思。上至文殊普賢諸大菩薩,悉皆念佛求生極樂國土,諸上善人下至一切人民,皆因念佛而得往生。皆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又如自身之影,必隨自身;空谷回音,必應於響。從因得果,果不離因。念佛之功,功不唐捐。往生之願,決不虛發。能這樣信,名為信果。

  (5)信事。事與理是一對。事是事相,理是本體。事相就是事物與有形無形種種諸相。眼前所見,幡幢香燈,男女老少,以及大地山河,日月星辰,飛禽走獸,鱗介爬行,六道輪轉,生生死死,萬事萬物,都是事相。對於所有這些事相,若問它們究竟以什麼為本體呢?從科學上說,宇宙萬物推其本源,不過是由一百多種原子所組成。這一百多種原子,它的本質呢?只是電、質子和中子。世間萬物只是由這三種「子」,若多若少配搭而成。若更問這三種子是什麼呢?當然小中還有更小,這是不可窮盡的。但我們可以這樣說,這些「子」都有二重性,即顆粒性與波動性。所謂「顆粒」者,只是能量在其場中某處的集中。因此可以說一切都是能量與波動。例如空中的電磁波,俗稱無線電波。波即是波動。可見從事相上看到萬象森羅,若論本質,只是能量與動相。若從佛法來說,那就深入了。例如當前我這個人,是個白髮的老頭,再過些年送到八寶山一燒便沒有了,這是事相。若論本體,我的本性與佛相等,本來沒有生滅。這裡說的本體,即是理。理不是指道理,道理是知解,是人腦的產物,是有生滅的。可見用凡夫妄想的心,是不能真實明白經中事事無礙的妙理。本經是小本《華嚴》所顯示的,正是 事事無礙的不可思議的境界。想要明白,那只有真實發起大乘心,亦即菩提心,此心正是大悲大願大智的結合,才有希望,目前若未能深懂也很自然。當年佛說《華嚴》時,大神通如目犍連,大智慧像舍利弗、都如聾如盲,不能明白。現在我們聽了,有些不懂也就不用著急。好在這些妙理「一歷耳根,永為道種」。我們的阿賴耶識,像錄音機,都已記錄無失,成為種子。

  《要解》說:「信事者,深信只今現前一念不可盡故,依心所現十方世界亦不可盡。實有極樂國,在十萬億土外,最極清淨莊嚴。」事與理相對,境與心相對。心即是理,境即是事。前已闡明此心含容十方,此心不可窮盡。所以從此心所現的境,也不可窮盡。現代科學家已承認宇宙之大不可窮盡,地球是太陽系的一員,太陽系是銀河系的一員;銀河系也還是圍繞一個中心而在旋轉,所以必有更大與更大更大不可窮盡之天體。可見宇宙之大不可窮盡。科學家這一新認識,在佛經中早已說到。並且依佛教說,這不可窮盡的世界、都不在自心之外。因之,十萬億佛國之外的極樂世界當然不在心外。極 樂世界是實有,經中說「有世界名曰極樂,其 土有佛,號阿彌陀」。這兩個「有」字,至關切要。極樂是有,並是真實的有。不同於眼前這個世界,目前雖有,而將來必然會壞和空。天文學家現已證實,有的星球已經衰老,有的正在變壞,有的正在崩潰。又有新的星球很年輕或剛剛出生。隕石的降臨正表明某個星球崩潰了。此世界在賢劫千佛都出世以後,也將從壞而空。將來又從空而成,由成而住。成、住、壞、空循環不已。但極樂世界「建立常然,無衰無變」。最極清淨莊嚴,超逾十方一切世界。

  《要解》還說,經中所說都是真語、實語,所以不同於莊生寓言。莊生即我國周代的莊周,他好為寓言,虛構一些內容,來寄托自己的本意,例如他說有個人名叫混沌,生下來沒有七竅。有人憐憫他,便給鑿開這些竅,等七竅鑿出後,混沌死了。這就是寓言。實在沒有混沌這個人,借他表示天地未分以前的不識不知。等知識多了。便是七竅有而混沌死。現在經中說極樂世界,這是真實有,不是寓言。我常說你如認為這個世界有,那極樂世界當然是有,並且是更堅固的有。以上說明信事。

  (6)信理。理即是真心、實相,亦即全法界。法界即是一切眾生身,心的本體。《要解》說:「信理者,深信十萬億土,實不出我今現前介爾一念心外。以吾現前一念心性,實無外故。」介爾乃微小之意。我們當前這一念心性,雖然微小,但它本體等同法界。所以極樂世界不在我這一念心性之外,這方面前已說明,不再重複。

  下說:「又深信西方依正主伴,皆吾現前一念心中所現影。」「依」是依報,黃金為地、七寶樓台、八功德水是極樂的依報。依報屬於器世間「正」指正報,表有情世間。阿彌陀佛、觀世音、大勢至、文殊、普賢、諸上善人等,是極樂的正報。「主」指教主阿彌陀佛;彼土一切聖賢天人即是「伴」。極樂世界的依報正報、教主以及侶伴種種事相,皆是理體(即我微小的一念心性)所現之影。心性如明鏡,極樂依正主伴如鏡中所現之影。且能現影者,是我理體。故所現之影,不離鏡體。能現所現,純是真心,影雖多種,同為實相。

  以下四句說「全事即理,全妄即真,全修即性,全他即自。」這四句表理事無礙法界。《要解》這一小段,具有《華嚴》所說的四種法界。一念心性是理體,所以文中的「一念」,表理法界。西方的依正是事,表事法界。現在這四句中,第一句就是,「全事即理」,事就是理,彼此不相妨礙,故表理事無礙法界。凡夫看來,事理是對立的。若論理,則平等不二,同一體性;若論事,則萬象森羅,千差萬別。於是誤以理為空,事為有,空有對立,事理隔絕,於是便有礙了。殊不知理事相即,本來無礙。這四句下面「我心遍故,佛心亦遍,一切眾生心性亦遍。」等三句表事事無礙法界,奧妙精深乃「華嚴」所獨有。理法界,事法界,理事無礙法界,事事無礙法界,稱為四法界。

  為什麼可以說「全事即理」呢?道理很深,不是凡夫的情見所能推測。所以需要通過譬喻,來做一點粗淺的說明。先可用金子的器皿來做譬喻,例如在故宮珍寶館中,我們可以看到金塔、金佛、金盆、金碗等等,金代表本體,代表理,塔等就是事相。這樣說也只是打個極粗淺的比方,若論實際,金子也是事相。世間沒有一樣東西,可以用來譬喻理體。正如南嶽讓禪師的話「說似一物即不中」現在只是勉強才利用金來表示理體,便於理解。可見佛法微妙,不是世間一切事物,所能比類。我們現在因為塔佛盆碗等物的本體都是金,所以說金是理,塔等是事。例如金面盆,這個面盆全體都是金子,也就是說整個面盤是金,金是理,面盆是事,所以說「全事即理」。再進一步看,事有生滅,金盆放在熔爐裡便熔化了。面盆沒有了,即是滅了。金子如舊,並不新生。這就表明事相有生滅,本體無生滅。面盆全體是金,表「全事即理」。金子熔成面盆,表理體成事。理事交徹,彼此無礙。又事相是有差別的,塔佛盆碗,種種不同是差別。理體則是無差別的。塔佛盆碗的本體全是金,金無差別表示理無差別。有差別與無差別是一對矛盾,凡夫認為是對立,即是有礙的。可是利用金與器的譬喻,我們從現象 說明佛盆碗都不同,從本質說,塔佛盆碗都一樣。於是有差別與無差別同時成立,這就是無礙。

  再可以打個譬喻,如水與波。潭澄無風,則水中能現月影,風吹水動,水面生波,水中便不現月影。水代表本體,波即是事相。波的大小,小如皺紋,大如山岳,波小時可以載舟,波大時可以翻船。波有千差,水只一體。若問波是什麼?波全部是水,所以說全事即理。再者自心是理,萬象是物,事即是理,物即是心。所以佛教中,心物是不二的。(當前亞原子時代的歐美科學家們對於心與物,也正在螺旋上升為一元論。)

  至於「全妄即真」呢?妄者虛妄,指妄心、妄想,從妄想而出現種種妄境。真者真實,指真心和真如。為什麼說妄即是真?這又有一個譬喻。例如水與冰。水表真如,冰表虛妄。冰是從水凍結而成的,表示妄也是依真而起。水可任意倒入種種形狀的器皿,都相適應,毫無妨礙。一旦成冰就不行了,就處處有礙。冰與水有什麼分別呢?冰只是多了點寒氣;凝凍成冰了。消除了寒氣,冰仍舊是水,可見妄即是真,本來不二。

  「全修即性」者,修指修行,性指自性;又修指修德,性指性德。本來是佛,這是性德,乃自性本具之德,亦即《觀經》「是心是佛」。但修德有功,性德方顯,所以《觀經》又說「是心作佛」。《觀經》這八個字應一氣讀,不宜分割。既然「作佛」,便是修。但「作佛」之心,本來是佛,即是性,所以說性修不二。再者修德屬始覺智。凡夫是不覺,修行人發菩提心自覺覺他,這是始覺。始覺若合本覺,便趨向究竟覺,性德是本覺理,修德是始覺智。這裡又有一個譬喻。理如鏡,智如鏡上所生之光。鏡光生於鏡體,智光正是生於理體。但以本心之鏡,久被無明垢染遮掩,故應修持,使鏡重光。但是光即是鏡,並非他物。故始覺智即本覺理,所以說「全修即性」。

  第四句是「全他即自」。自指自性,他指佛與眾生,包括一切器世間與有情世間。一切世界的正報與依報都是他,前已說明也都是我自心所現。所以說全他即自。《華嚴》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所以自他不二。

  以上這四句表理事無礙法界。大乘經典均有同樣開示。例如《金剛經》說:「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終日度生是事,終日無度是理。度而無度,無度而度,故理事無礙。暑期中五台山通願法師開示學院一學僧說:「無眾生」,也正是這個道理。從事相看,眾生如波,有生滅。若透過現象看本質,只是水,並沒有波,所以說沒有眾生。

  此下「我心遍故,佛心亦遍,一切眾生心性亦遍。」顯事事無礙法界,其理更深。當年華嚴會上大羅漢亦不能明白。事事無礙,指事相與事相,稱性融通,亦皆彼此無礙。一事與多事也彼此無礙。一多相即,大小互容,重重無盡。多中含一,一中含多,這就叫一多無礙。這都十分難懂。例如說全體包括局部,這毫無疑問,但如說局部包含全體,大家便不理解了。因為這是凡夫的情見所不能接受的,所以還要作個壁喻,再以波同水為例:波是事,水代表理。多波攝每一個波,這是常情,現在加上一句,每一個波攝多波,這就費解。其道理就在一個波的本體是水。此水包攝一切波,於是這一波就含有多波了。這就是一多無礙的淺說。《要解》又以燈光為喻說:「譬如一室千燈,光光互遍,重重交攝,不相妨礙。」就像現在我們這佛殿之內,懸掛了許多盞電燈,佛前還供著明燭,所有這些發光之物,所發的光都遍照全室,這也就像佛的心、眾生的心、諸位的心、我的心都遍滿全法界。彼此沒有妨礙,所以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並且室內千燈之光,每一燈光遍入於一切燈光,每一燈光含攝一切燈光。一遍於多,多遍於一。多中攝一,一中攝多,互相遍滿,重重攝入。相融無礙,不可思議。這就是《華嚴》十玄門中一多無礙法門的淺說。至於一中有多,也即是局部包括全體·還可以最新的科學成就來證明。用激光技術拍成的立體照像也稱全息照像,拍出的影像是立體的。如給我黃念祖拍照,所顯出的便不是平面的影片,而是如塑像一樣的立體像,我們將看到就如同真人的黃念祖在這裡。這個底片,被打碎,只須取出其中一個小小的碎片.底片是全體,碎片是局部,可是碎片仍然可以放出完整的黃念祖,只是形象稍小一點。可見局部中仍然包括了全體中的一切信息,這就是一中有多的科學證明。

  以上所說的內容這樣難信,我們信它有什麼好處嗎?這就因為具足六信,才是真信。真信的功德是不可思議的,蓮宗十祖截流大師《勸發真信文》說:「苟無真信。雖念佛持齋放生修福,只是世間善人,報生善處受樂。」這就是說沒有真信,縱然念佛修善,但不能往生極樂,下世可生善處享樂。大師接著說:「當受樂,即造業,既造業已必墮苦。正眼觀之,較他闡提 陀羅輩,僅差一步耳」! 陀羅指以屠殺為業之惡人,闡提乃斷善根無信之人。大師此說發人深省。苟無正信,縱然修善則來世享福,在享福時必定造業,既造惡業,必受惡報。所以說,用正眼看來,沒有真信而念佛修善之人,比闡提與 陀羅的受報,只是在時間上稍緩一步而已。可見真信萬分重要。

  那什麼是真信呢?大師說:「1信我與彌陀,覺性無二,我雖昏迷,覺性未失,一念回光,便同本得。2信性雖無二,位乃天淵,佛是究竟佛,我則隨業流轉。3信我是彌陀心內眾生,佛是我心內之佛。 憶佛念佛,必定見佛,這就是說我與彌陀水乳交融。例如在牛奶中加一些水,於水中有乳,乳中有水,互融互攝,無毫釐許間隔。所以我們念佛,自然感應道交,如磁石吸鐵。

  截流大師的真信,與《要解》的六信是一致的。其中都有事有理,並且是理事圓融。現有許多人,有的肯信事,而不肯信理。又有人重理,而不肯信事,看不起念佛法門,認為是愚夫愚女所修的法。以上這兩類人中,後者的病更重。蓮池大師說:「迷理執事,不虛入品功。」這就是說,有人雖不信理,但能信極樂是實有,相信念佛可以往生,於是懇切發願,老實念佛,也可以往生,所以說「不虛入品之功」。只是品位不會高而已。反之,如果只是執理而不信事,自身於理雖生淺信,但自心並未開悟。於是就廢除了修持,不肯念佛,不願求生淨土。蓮池大師批評這類的人說:「執理廢事,反受落空之禍。」此處為什麼用一個「禍」字?這正如永嘉大師《證道歌》所說:「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災禍。」執理不信事的人,談玄說妙,自認高明,埋頭研究,不去修持,一無所得,甚至撥無因果,故反而不如僅能信事的人。

  對於《要解》所說六信,能生實信;必生殊勝功德。能信因果,便自然止惡修善。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再能信他,信本師釋尊的教誨,阿彌陀佛的大願、六方佛的證明,於是自然就能信事。信經中的兩個」有」字,西方有極樂世界,有阿彌陀佛。於是發願求生,老實念佛。這樣於六信中生起了四信,就必能往生了。進一步如能六信具足,其功德更是殊勝,決定往生並品位甚高。信願持名,不但是臨終往生,若人根器猛利,修持精進,於現生就有不可思議感應。晉代有一窮苦的人,生活困難,起厭離心,乃專誠念佛七日,感阿彌陀佛現身說法,當下悟無生法忍,號覺明菩薩。《觀經》中,韋提希夫人,只是在家婦女,聞經見佛,也獲無生法忍,可見這個方便門,普被三根,上至文殊、普賢也不屈材,下列五逆十惡,亦可念佛往生。上智下愚,悉蒙法益,這是希有之事。又例如有醫生能醫不治之症,當然是良醫。五逆十惡就相當於病入膏肓的病人,而持名法門仍可救度,可見阿彌陀佛是大醫王;可見淨土法門能度下根,甚至惡逆,正是它的殊勝希有之處,焉能因它能度下愚而輕視之?

  或有人說,在科學昌明的今天,你們還在念佛是不是搞迷信呢?不是的,信佛不是迷信。科學愈昌明,佛教也愈昌明,前幾天《北京科技報》刊登一段報導,題目是「西方科學家的東方哲學熱」,介紹西方科學家們正在熱烈研究東方的《老子》、婆羅門教與佛教。 前幾年科學畫報發表一篇短文,題目是:《科學思想的無價之寶》,內中介紹研究高能物理以及生命科學等等科學界的第一流人物中,許多人把佛教思想看為寶物。又如《現代物理學與東方神秘主義》一書,(根據F 卡普拉的《物理學之道》編譯,原著是英文)其中說到:「現代物理學的概念,與東方密教哲學所表現出來的思想,具有驚人的平行之處。」「平行之處」指兩者極為相似。可見我們不是迷信,一點也不落後。我們應當堅定信念,積極貢獻力量,發出佛教的光輝,來促進中國的現代化和世界文化的飛躍,並為眾生謀求徹底究竟的真實之利。

西繞唐科的前世今生

慈誠羅珠堪布

  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將就有關前世今生的話題進行一些探討。其必要是什麼呢?因為,如果人們不知道前世今生的存在,就不會為自己的來生,做任何思想上的準備和行動上的努力,就會把整個生命都浪費在對物質財富的追求上。為了得到今生的幸福,就勢必會做出殺生、偷盜等各種惡劣行為,從而導致自己和他人身心的痛苦。如果僅僅為了衣食住行而將整個生命浪費,我們生存的意義,就與牛羊沒有什麼區別了。反之,如果知道前生後世的存在,人們就不會將自己的人生目標僅僅寄托於今生的快樂幸福,就會對來世也抱著同樣的希望。並會為此而不懈地努力,改過遷善,精勤修持。因此,能否清楚地知道前世與今生,是人生的一個重大問題,了知前世今生的存在之後,人的內心世界將會變得無限廣闊。就能以長遠的眼光,樹立起準確的人生目標。從此,每個人的生命就開始變得充實而有意義。因此,首先知道前生與後世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

  那麼,什麼是前生後世呢?所謂前生後世是指,所有的生命,包括螞蟻之類,都有生命延續的現象,生生世世不間斷地循環,從幼兒、青年、老年、死亡、投生,之後又幼兒、青年、老年、死亡、投生,如此週而復始,不間斷地輪轉不息,沒有一個生命可以逃脫。

  人在瀕死之際,眼識、耳識等粗大的意識逐漸消失,之後就出現昏迷狀態,當從昏迷中清醒時,由細微的意識開始,逐漸產生整個心識,以及這一世的死亡中陰現象。在這個過程中,會因前世的因緣,而顯現出各種苦樂現象,行善者會有快樂的現象,作惡者會有痛苦的現象。之後,又因前世各自的因緣而投生到各處。這一切的顯現,既不是造物主的安排,也不是無因無緣的偶然,都是由與自己形影不離的前世因緣(也即各自所造的業力)所主宰的,這也充分體現了因果不爽的真理。

  怎麼可以證明前世今生的存在呢?雖然證明前世今生的存在可以有很多證據,但其中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一個人對自己前世的記憶。

  關於人能夠記憶自己前世的事例,早在兩、三千年前就有記載,現在也在陸續地產生,未來也會不間斷的發生。對此,本師釋迦牟尼佛早已宣說過。在我們所處的當今世界,無論東西方都發生過很多這樣的例子,也有很多發生在藏地。而且,在某些根本不承認前生後世的人群當中,也有這樣確鑿的事例發生。因為,前後世的存在是生命的自然規律,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無論承認與否,都無法抹殺這個事實。美國維吉尼亞大學的教授史蒂文生博士,就收集了兩千多個兒童記憶前世的例子,現在正在研究當中。

  既然有人能記憶自己的前世,那麼說明前世一定是存在的。如果不是經歷了前世,那些記憶前世的兒童,就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說出自己前世生活過的地點、親人以及很多成人生活的細節,包括很多複雜的親緣關係與社會關係。因為,這些兒童都是在剛剛學會說話的時候,在沒有任何人教過的情況下說出來的。這種現象的發生,除了證明當事人經歷過前世之外,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根據這一現象,就能得出前生與後世存在的結論。

  也許有人會提出疑問,為什麼大部分人不能回憶,而有的人能回憶呢?其原因有三種:第一、是修行所得;第二、是先天的,比如『天人』等;第三、是因為業緣。人能夠回憶前世,多數是由於特殊善業的果報,這是佛陀早已宣說過的。

  現在有一些人對此抱這樣一種態度:在沒有獲得科學論證之前,他們就決不承認前後世的存在。

  但令人遺憾的是,現代科學也不一定能夠證明前生與後世的存在。因為,僅僅對於我們所生活的宇宙,無論從宏觀還是微觀的角度,用現代科學尚不能完全了知。這一點科學家自己也承認:科學無法證明所有一切的存在。而有關心識和生命的奧秘就更為深廣,更是科學、尤其是『現有』的科學所無法證明的。

  雖然科學不一定能證實,但是在現實中卻真正地發生了,任何人也不可否認。這麼小的孩子能夠完整地記憶前世的事情本身,就足以充分證明前生後世的存在是顛撲不破的事實。如果還有人要求要用其他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的話,那就純粹是無理取鬧。即使是世人推崇備至的很多科學發現,科學家們又能提供多少能夠讓人們耳聞目睹的證據呢?因此,這種態度是沒有理由、不符合邏輯的。

  導致這種態度的原因,第一、是因為心胸狹窄,他們認為所有的存在,都必須體現在有限的科學認知的範疇內,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第二、是由於自己不了解科學,一個真正瞭解科學的公正人士,是不會這樣信口開河的。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於這個宇宙而言,科學不能認知的部分遠遠大於目前的已知數;第三、是固執己見,在他們的頭腦裡,前生與後世不存在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即使現在發現了很多記憶前世的例子,這些人卻仍然因循守舊、閉目塞聽、置若罔聞,不去承認擺在他們眼前的事實。

  既然我們從公正的角度,分析和剖析了這種態度的不合理性,下面,我們就以活生生的事實,再一次將這種謬論擊碎。

  一年前,因為知道我一直在致力於尋找能回憶前世的各種事例的緣故,一位朋友又為我提供了兩個回憶前世的例證。為了使前世的理論能夠更具說服力,我們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兩個小孩的所在地。

  使我感到幸運的是,兩個小孩的住家都在青海省果洛州瑪泌縣拉加鎮色熱青村,這就使我們的採訪減少了很多途中的顛簸勞頓。很順利地就採訪到了有關的當事人以及周圍的村民。

  其中一個小孩名叫『西繞唐科』,屬馬,今年十四歲。其母親叫『嘎爾措』父親叫『卻丹』,兩人無論從文化水平還是經濟能力等各方面來說,都是普普通通的牧民,沒有任何特殊地位。他的前世是一位名叫『冬摩措』的女人。在採訪了他的父母之後,又採訪了另一些知情者——『冬摩措』的妹妹『拉日』、大姐『阿雅』、大兒子『次扎』以及『西繞唐科』本人。

  有關西繞唐科的採訪

  採訪對像:西繞唐科的父母

  堪布:那個叫西繞唐科的男孩是你們的兒子吧?

  母親:是。

  堪布:我聽其他人說,這個孩子曾經能夠記憶前世,是真的嗎?

  母親:是的。

  堪布:請你們將這個孩子能夠記住前生的各種事例,比如你們所聽到的和看到的情況,既不要縮減,也不要誇張渲染,如實的講給我聽一下好不好

  母親:好的。

  堪布:那麼,在他小的時候,曾說過哪些有關前世情況的話?

  母親:孩子告訴我們,當他是中陰身的時候,他首先去了前世的哥哥家,但是他家沒有人出來幫他拉狗,更沒人理他。當時,我恰好與他現世的哥哥一起趕著幾頭牛。他看見以後,就跟我一起回到了家。當我們問他為什麼來到我們家時,他說:「我看到你每天早晚收拾牛糞太辛苦了,就準備來幫你幹活。」

  堪布:哦!他是說來幫你幹活的嗎?

  母親:是,是這樣。

  堪布: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的小孩有多大?

  母親:大概兩三歲,剛剛學會說話的時候。

  堪布:這些話是他主動對你們講的,還是你們問他的?

  母親:是他自己講的。

  堪布:還有什麼其他的例子呢?

  母親:還有一件事,他前世的大兒子是一個出家人,名叫「次扎」,他十分痛愛這個兒子。在他出生的時候,次扎已經還俗了。所以,在他剛見到次扎的時候,他就顯得不太熟識,並說道:「我的大兒子是個出家人!」我自己的哥哥也是一個出家人。一次,當他從學院回來的時候,西繞唐科看到他,就高興地說:「我的大兒子來了!」當時,小孩子只有這麼高,他跑到我哥哥旁邊,看了看他的臉,彷彿又覺得不是,就往回跑。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跑回去再看。

  堪布: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是出家人嗎?

  母親:是的,是個出家人。雖然他自己真正的兒子已經在他去世之後還俗了,但他並不知情。所以,當這個出家人從遠處回來的時候,他就誤以為是自己的兒子,才來來回回地跑過去看。其實,那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我的出家人哥哥。後來大約三四歲的時候,在沒有任何人介紹的情況下,他仔細辨認了次扎的相貌,就認出了前世的兒子。

  堪布:是小孩子自己說出他兒子是出家人的嗎?

  母親:就是他自己說的。

  堪布:你們誰也也沒有問過他嗎?

  母親:誰也沒有問過,包括他中陰身時候的情況,我們也沒有問,都是他自己說的。

  堪布:小孩子還有什麼其他記憶前世的例子?

  母親:還有,我有一個奶捅鉤子,上面的圖案已經被磨光,有一個角也折斷了。一次,在我綁腰帶的時候,他發現了這個鉤子,就說:「這肯定是我的!」然後就抓住不放。我不給他,他就大哭。沒有辦法,只好給他。從此以後,無論他去哪裡都帶著這個鉤子,還時常對這個鉤子說話。吃飯的時候,他就把這鉤子擱在旁邊,一邊吃一邊看著它;走路的時候,他就把鉤子鉤在自己的手指上;睡覺的時候,他就把鉤子放在枕頭邊上。他能認出來的東西就是這個。我想,他前世的奶鉤也肯定是這個樣子的。但我們沒有把那個鉤子拿來給他看過。如果看了的話,我想他應該能認出來。

  堪布:別的例子還有嗎?

  母親:他還認出了他前世的那些姐姐。他說他前世有五個兒子,事實也的確是這樣,我死去的那個姑姑(西繞唐科的前世)就是有五個兒子。

  堪布:其他還有沒有類似的例子?

  母親:他的大兒子他已經認出來了,下面的兩個兒子後來他也認出來了。當時,我們住在公路下邊。他前世的兩個兒子正在公路上騎摩托,他看見後高興的說:「我的兩個兒子來了!」一邊說一邊往公路上跑,卻沒有追上,就哭著回來說道:「他們兩個的確是我的兒子,但他們卻不理我!」我們沒有將這件事講給他們聽,他們也沒有過來看過。

  堪布:還有沒有其他的情況?

  母親:小孩子還說他前世出嫁時,家裡人陪嫁給他一匹紅馬,其中有一隻蹄子是白色的。那匹馬在山上的時候不好捉,捉到以後卻變得很安穩、很老實。後來,他把它送給了他前世的公公。這件事如果問問她前世的姐姐阿雅,就應該很清楚了。

  堪布:阿雅知道這件事嗎?

  母親:知道。

  堪布: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什麼?

  母親:那年我們修了一間新房子,正在安裝新鋼爐的時候。小孩子忽然高興地在外面叫,並且叫我們出去。當我們出去以後才發現,原來是他前世的兩個姐姐來了。小孩子抓住她們的手,把她們迎了進來。等鋼爐裝好後,大家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坐在氈子上聊天。小孩子問他的姐姐:「我在你們那裡寄養了一頭奶牛,現在還在不在?」他前世的兩個姐姐故意問他說:「你的牛放在我們兩個中誰的家裡呢?」小孩子指著其中的一個姐姐說:「就是放在你家裡。」他前世的兩個姐姐當場就哭了起來,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兩個姐姐是第一次來我們的新家,所以給我們帶來了一盆水果。但因為傷心,走的時候連盆子也忘記帶了。她們臨走時叮囑孩子的爸,讓他一定帶孩子到她們家去,牛還在,現在應該還給他。但是,牛寄放在她家的那個姐姐,去年因為拖拉機翻車,人已經死了。

  堪布:是在沒有任何人介紹的情況下,由他自己認出兩位姐姐來的嗎?

  母親:對!就是他自己認出來的。他前世的姐姐要來的時候,他好像有預感一樣,很早就出去看。還有,我們家有一匹馬生了一匹臀部是白色的馬駒。這個小孩曾說等這匹小馬長大以後,他就騎著它到那個寄養牛的姐姐家把牛要回來。但那匹馬後來被牛給頂死了。後來母馬又生了一匹小馬,小孩又說,他要騎著這匹馬回他自己的家去看公公,因為公公已經很老了。前世的那個女人去世的時候,她的公公已經快八十歲了。她曾經發心,要在公公八十歲的時候,到廟子裡去舉行一次佛事。但事後不久,這個女人就死了。小孩子雖然沒有提到做佛事的事情,但他卻時常嘮叨公公很老了,一定要回去看一下!但這匹小馬後來也死了,小孩子也因此而有點失望。

  堪布:後來有沒有再提到回家的事?

  母親:後來他又說他家裡有幾隻山羊。並告訴我們他前世的家所在的地方,這個地方我丈夫也知道。

  父親:他前世家的房子在一個頂上很平的山坡上。

  堪布:他幾歲時就開始不再提前世了?

  母親:十一、二歲的時候後,也就是那兩匹馬死了之後,他有點失望,就不太提前世的事了。

  堪布:之前提到過上世家裡的事吧?

  母親:提到過。

  堪布:常常提起嗎?

  母親:常常提起。那個女人去世的時候,我和我丈夫雖然已結婚,但她卻從來沒有見過我丈夫,因為相互之間住得比較遠,所以是陌生人。小孩出世以後,也不認識我丈夫,完全把他當成陌生人一樣。

  堪布:孩子前世的那個女人沒有死之前,你是不是還沒有去她(此處指唐科母親,他父親為入贅女婿)家?

  父親:去了,卻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堪布:今世他出生以後是不是不認識你?

  父親:不認識。完全把我當做一個陌生人,卻經常跑到母親跟前。

  堪布:他對你有沒有象兒子對父親一樣的感情?

  父親:沒有。他根本不理我,我抱他的時候,他也使勁掙扎。

  堪布:他不認你是父親嗎?

  父親:不認。

  母親:他只關心前世的那些親戚。

  父親:他確實把我當成了一個生人。從不願在我懷裡,只想往他母親懷裡鑽。我們的其他孩子都不是這樣。而且,他一天也不願意和我一起睡,每當我們在一起睡的時候,他就會哭著跑到別的地方去。

  堪布:孩子的前世與你是什麼關係?

  母親:是我的姑姑。她很關心我,我們是在一個帳篷裡面長大的。

  堪布:你們聽到這些以後,認為他的確是你們的姑姑轉世嗎?有沒有懷疑的成分?

  母親:沒有任何懷疑。我的確認為,我的姑姑已經來到我的家中。因為,當年有一次她來我家作客的時候,當時我們家有180頭牛。有一天早晨,她從門口看到我在處理牛糞,就說:「我來幫你處理吧。」我說:「不用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下午,她轉神山回來,又看到我在收拾牛糞,她又說:「我來幫你收拾吧。」我還是說:「不用。我一個人能收拾,您還是休息吧。」就這樣我始終沒有讓她幫忙。後來小孩子出生之後就對我說,他是來幫我處理收拾牛糞的。

  堪布:他上一世的丈夫是牧民還是農民?

  母親:她先後出嫁兩次。她的第一個丈夫是農民,大兒子是第一個丈夫的孩子,也就是剛才說的「次扎」。她的第二個丈夫是牧民,當她再次出嫁的時候,把兒子留在了自己的娘家,是她的姐姐阿雅幫她帶大的。她一直有一種歉疚感,所以就特別關心他。後來他看到其他的兒子,也就是那天追摩托車沒有追到的時候心裡很難過,希望兒子們能來看他,但最終一個也沒有來。

  堪布:他是不是不太關心其他的兒子?

  父親:是。他一共有五個兒子,那天追摩托車雖然沒追上有點難過,但後來也就不太在乎了。

  堪布:只是特別關心次扎嗎:

  父親:是的,因為她從前拋棄過他。

  母親:還有,當那個女人生病的時候,曾給她哥哥,也就是次扎的舅舅說:我這個病可能治不好了,如果有什麼不測,次扎的事就全部托付給你。

  堪布:你們有沒有給那個女人的丈夫家說過這個小孩是她的轉世?

  母親:沒有。

  堪布:為什麼不對他們講?:

  母親:一來因為我們離得比較遠,溝通起來也不方便;二來是因為我們家比較窮,財產、牛羊都少。如果我們說孩子是她的轉世,好像是在向他們索要東西一樣,因此就沒有講。

  堪布:後來他們家知道嗎?

  母親:也許知道。

  堪布:如果他們知道,也肯定是小孩子自己說出去的。除此之外,你們沒有講過是嗎?

  母親:是的。她前世有五個姐妹,即使他從很遠的地方看見她們也認識。

  堪布:是不經別人不介紹自己認出來的嗎?

  母親:是。

  堪布:他前世的家人承不承認這個孩子是前世那個女人的轉世?

  母親:他前世的家人當中,小孩見到的幾個人,包括拉日姑姑、阿雅姑姑、次扎、我哥哥,他們都見過這個小孩,也和他談過話,所以承認,沒有人持懷疑態度。其他人我們沒有問,所以不知道。

  有關西繞唐科的採訪之二

  採訪對像:次扎

  堪布:據說他們家的小孩西繞唐科,是你去世的母親轉世,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次扎: 我認為確實是這樣,因為他認出了一些東西。

  堪布:在他小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見過面?

  次扎:我們見過面。

  堪布:見面的時候,他有幾歲?

  次扎:大概是3歲。

  堪布:他說了什麼能讓你相信他是你母親轉世的話?

  次扎:我問他認不認識我,他說:「不認識。」 我又說出我的名字,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他說:「認識。他是一個出家人。」我以前是一個僧人,後來還俗了,這是我相信的第一個原因。

  堪布: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次扎:另外,我曾問他:你前世家裡還有什麼牛、羊之類的東西?他回答說:「有一匹馬,是紅色的。」她家確實有一匹馬,每次她回娘家的時候都騎回來。我母親去世的第二年,那匹馬死了,所以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匹馬,這是我相信的第二個原因。

  堪布:在他出生之後,直到與你見面之前,有沒有去過他前世丈夫的家裡?

  次扎:從沒去過。

  堪布:他有沒有可能從別的地方聽到她家裡有一匹紅馬的事情?

  次扎:沒有可能,誰也沒有講過紅馬的事情。

  堪布:還有別的情況嗎?

  次扎:大概沒有了。

  有關西繞唐科的採訪之三

  採訪對像:前世妹妹

  堪布:聽別人說,你去世的姐姐「冬摩措」的轉世是「唐科」,你有沒有聽到或看到過他是你姐姐轉世的事例?

  妹妹:在冬摩措去世不久,「白瑪登布」****曾經告訴過我(那時候廟裡正在建佛堂):如果我能發心為「冬摩措」給佛堂大殿供養一根柱子的話,我的姐姐就可以轉世為男孩。聽了這話,我就用一千塊錢為她買了一根柱子供養佛堂。後來我到那個小孩子(唐科)的家裡,小孩對我說:他是我姐姐的轉世。說完就忙著找東西送給我,最後找來一件自己的內衣。之後就一直坐在我身邊不走。小孩子又說,他在那個時候(中陰期間)去過我哥哥家,但我哥哥的家人沒有理他,他找不到別的去處,於是就來到現在的家。他還告訴我說自己有好幾個孩子,最大的兒子叫「次扎」。因此,我認為他應該是她的轉世。

  堪布:他說去你哥哥家而沒有人理他的事情,是不是在他沒有投生之前的事?

  妹妹:是。在去投生的路上,那時侯應該說是靈魂吧。他說當時沒有找到別的去處,才去到他們家。當時他年齡很小,卻能將這件事說得很清楚,其他沒有任何一個小孩能夠這樣。所以,我認為他是我姐姐的轉世。

  堪布:在他中陰身時不理他的那家人,與你是什麼樣的關係?

  妹妹:是我最小的哥哥家裡的人。小孩說當時他去了「多伊爸爸」家,很多人都把我哥哥叫做「多伊爸爸」,所以他也這樣叫他。

  堪布:當時他有多大?

  妹妹:好像是3歲,剛剛會說話的時候。

  堪布: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對你說些什麼?

  妹妹:他說:我是你姐姐的轉世。並跑進家裡到處找東西送給我。我那次是下午到他們家, 第二天上午回來的。他一直坐在我身邊不走,還說要去我家。我是哭著回來的,從此以後,我就不再為我姐姐的去世而傷心了。

  堪布:他送給你的是他的衣服嗎?

  妹妹:是他自己的小衣服,還有碗和小鞋子,而且還把小衣服蓋在我的背上。他還到處找東西來給我。

  堪布:他是不是把自己穿的衣服脫下來給你?

  妹妹:是。他前世在丈夫家的時候也經常說:「你孩子多,生活條件不好。」並經常找東西給我,包括她自己的舊衣服、戒指之類的東西都給過我。她死了以後,我老是夢到她,心裡放不下,就很想去問****,但不知道怎麼問才好。因此就去找到「白瑪登布」****的一名叫「拉較」的侍者,請他幫我很仔細地問一下「白瑪登布」****。登布****說:她現在還沒有投生,即使投生的話,也是壽命很短。如果供養佛堂一根柱子,就可以投生成一個男孩子,而且沒有壽障。我於是就供養了一根柱子,之後就再也不做這樣的夢了。後來我聽說,卻丹家的小孩是我姐姐的轉世,我就買了一些糖去看他。

  堪布:你專門去看他是不是你姐姐的轉世嗎?

  妹妹:是的。我到他家的時候,小孩他非常高興,到處找東西給我。他對他媽媽說:「這是我的妹妹。」當時我很傷心地哭了。我問他:「你可能是我的姐姐,但你能告訴我你有幾個兒子嗎?」他好像回答說有6個兒子。當時他說得很清楚,但是現在我有些忘了,他還說他的大兒子叫「次扎」。當時小孩子剛剛學會說話,詞語不是很清楚。第二天我要回家的時候,他怎麼也不讓我走,非要跟我一起回家不可。但因為他當時太小了,所以我還是沒有帶他回家。

  堪布:他說過「次扎」是他的兒子嗎?

  妹妹:他說:「次扎是我的大兒子,達是我的小兒子,我還有其他很多的兒子。」我知道他的小兒子叫「達拉落布」。

  堪布:他說不出來全名嗎?

  妹妹:後面幾個字說得不是很清晰,雖然他年齡很小,但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

  堪布:他有沒有說他要見其他的兒子?

  妹妹:我在的時候他沒有對我說,不知道我走了以後有沒有說。

  堪布: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他的家人介紹的,還是他自己認出你來的?

  妹妹:是他自己認出來的,他跑著來迎接我。

  堪布:是不是一見面就認出來了?

  妹妹:是的。他那時候很小,還不太會走路,有時會摔倒。但還是踉踉蹌蹌地跑著出來迎接我,看起來很可愛。

  堪布:你去是為了看他是不是你的姐姐,你回家的時候,心裡是怎麼認為的?

  妹妹:我認為肯定是,根本沒有不是的可能。白瑪登布****也曾經告訴我,她會轉世成男孩, 而且會投生到某個親屬家裡。她去世之後,我經常因為想念她而哭。甚至供酥油燈的時候,連眼淚都滴到燈裡面去了。從那以後,我就放心了,再也沒有哭過。

  有關西繞唐科的採訪之四

  採訪對像:大姐

  堪布:你叫「卓措」吧?

  大姐:是。

  堪布:你有一個曾經去世的妹妹轉世為卻丹家的兒子,是有這種說法嗎?

  大姐:有。

  堪布:那你有沒有聽過或見過能夠證明他是你妹妹轉世的事情?

  大姐:「台西村」有我的另一個妹妹,她曾經和我一起去他(唐科)家時,他跑來迎接我們,還叫他的父母也出來迎接我們。與我一起去的那個妹妹,在小孩子出生以後一直沒有互相見過。小孩子卻抓住她右面的袖子,非常地高興。當時他家正在裝鋼爐,我們進去後坐在他家的坐墊上,他對我妹妹說:「我曾經在你家寄養過一頭母牛,現在還在嗎?」我妹妹問他:「什麼樣的牛?」他回答說:「是一頭白臉的母牛。」她說:「牛還在,你以後和你的父親一起來我家,我還給你。」 小孩子說:「如果牛在的話,我以後會來的。」

  堪布:這是跟你一起來的妹妹與他的對話嗎?

  大姐:是的。

  堪布:是有一頭母牛寄養在她家嗎?

  大姐:她說是寄養在她家裡,但我不知道。

  堪布: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孩子跑過來抓住了你妹妹的袖子嗎?

  大姐:是。當時他們家的狗叫得很厲害。他跑過來先抓了我一下,然後跑過去抓住我妹妹的袖子。

  堪布:他是自己認出你妹妹的呢,還是別人介紹給他的?

  大姐:是他自己認出來的。

  堪布:小孩子還說過別的話沒有?

  大姐:他對我說:「我是『次扎』和『達拉』的母親,是你的妹妹,你不認識我了嗎?」他還說他曾經有一匹紅馬,但還沒有見到過。

  堪布:紅馬是誰給他的?

  大姐:紅馬是我母親給她的陪嫁。

  堪布:那時候,那匹紅馬是不是還活著?

  大姐:我不知道,紅馬在她丈夫家。

  堪布:在你們見面之前,小孩子有沒有可能從別的地方知道陪嫁的事情?

  大姐:可能沒有人跟他說過。

  有關西繞唐科的採訪之五

  採訪對像:唐科

  堪布:你叫什麼名字?

  唐科:唐科。

  堪布:是叫「西繞唐科」嗎?

  唐科:是的。

  堪布:我聽別人說你小的時候能夠記憶前世,是不是真的呢?

  唐科:是真的。

  堪布:現在還記不記得?

  唐科:不記得了。

  堪布: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唐科:對。

  堪布:你認真地回憶一下你小時候記憶前世的事情,看能不能回憶起來?

  唐科:不能。

  堪布:你父母告訴你的關於你以前記憶前世的事情,你現在還記得嗎?

  唐科:不記得了。

  堪布:有關前世的事情在現在的夢裡有沒有夢到過?

  唐科:也沒有。

靈魂何時投胎?

阿迦曼尊者,是泰國一位高僧(已於一九四九年圓寂 ,右圖),這是一個他親身經歷的故事。

  有一年,當尊者旅居在某個村落時,有一個受他感化很深的老婦人,來請教他有關她禪坐時發生的一個問題,她說她昨天晚上,當心思達到高度的專一時,她突然看到一條微細的線,從她自己的「心」中跑出去了,她感覺很詫異,因此決定跟隨著它,想知道這條「心線」究竟往何處去,結果她發現這條「心線」,竟然跑到她侄女的子宮裡去了。

  等老婦人從禪定中出來,她感到極度的不安,因為她知道她的侄女當時已懷孕一個多月了,因此她前來請教阿迦曼尊者,準備聽取他的忠告。

  阿迦曼尊者閉起眼睛,沈思了一會,然後張開眼睛告訴她說,等下次她靜坐時,如果再看到那條「心線」跑出去時,必須要以極堅定不可動搖的決心「剪斷」它,如果她心意不夠堅決,死後必定「再生」於她侄女的子宮內,成為她的子女,因為她的心一直被她侄女所吸引著。

  等兩天後,她高興的來拜見阿迦曼尊者說,當那條「心線」再度跑到侄女那裡時,當下她就以極堅定的決心剪斷它了,第二天晚上她再度靜坐時,她發現那條線已了無蹤跡了,奇異的是,當老婦人剪斷那條「心線」後,她的侄女就流產了。

  尊者的弟子聽到這個奇異的事件後,很感困惑,就同來請教尊者,尊者告訴他們說,一個人的心意是非常微細而難以覺察的,如果沒有開發禪思,是很難去防護它的,這個老婦人因為非常鍾愛她的侄女,以致潛意識的心意「溜出去」,即使她仍然還活著,但已為她的來生準備了地方,如果她沒覺察或無法下定決心剪斷這個牽繫,那麼,她將注定投生於她侄女的子宮內,成為她的女兒。

  由這個故事發現,一個人雖然還沒死,但因為「心力」的作用,不管是意識或潛意識的,都已和來生的去處有了聯繫,而對自己的「來生」產生了「形塑」的作用,也就是說,儘管我們每個人都還沒死,但我們也都同時在參與或決定我們來生的去處或樣貌,只是愈接近死亡,「心力」就愈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力而已!

  因此,靈魂什麼時候入胎,確實因人、因緣而定,並無什麼定規,因為 即使不入胎,靈魂和胎兒之間仍可產生某種聯繫的形塑作用。

第六章 演化、業與輪迴

在佛陀證悟的那個重要晚上,據說他經歷了好幾個不同的覺醒階段。首先,他的心「鎮定清淨,沒有瑕疵,淨除煩惱,變得柔軟、隨適、專注和不可動搖。」他把注意力轉向前世的回憶,以下是他對於那個經驗的描述:

  我憶起許多、許多前世。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五十世、一百世……十萬世,出生在各種的時空。我知道這些世的每一件事情:它們發生在 什麼地方、我的名字叫什麼、我出生在哪個家庭、我做過哪些事。我經歷過每一世的好運和惡運,以及每一世的死亡,然後再度受生。我以這種方式憶起無窮盡的前 世,及其特質和環境。這是我在初夜時分所得的知識。

  自有歷史以來,相信死後有生命及輪迴的信仰,幾乎在所有世界宗教中,都佔有重要的地位。在早期的基督教歷史中,基督徒相信輪迴再生,這種看法一直到中世紀都還以各種形式出現。一位最具有影響力的教會神父,名叫歐裡根( Origen ),相信「靈魂在人出生之前就已存在」,在第三世紀時他這麼寫道:「每個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因其前世的勝利而加強,也因其前世的失敗而削弱。」雖然基督教最後拒絕相信輪迴,但其痕跡仍可見於文藝復興時代的思想、浪漫詩人布萊克和雪萊( Shelley )的作品,甚至小說家巴爾札克( Balzac )的著作中。自從十九世紀末西方開始對東方宗教發生興趣以來,相當多的西方人已經接受印度教和佛教的輪迴知識。其中,美國的大工業家和慈善家亨利·福特( Henry Ford )寫道:

  二十六歲的時候,我接受了輪迴的理論,(西方)宗教完全不提供這方面的看法。甚至連工作都無法令我完全滿足。如果我們不能把某一世所得到的經驗 在下一世運用,那麼工作就是白費的。當我發現到輪迴時,……時間就不再是有限的。我不再是鐘擺的奴隸,……我願意把長遠生命觀所給予的寧靜與別人分享。

  一九八二年一項蓋洛普民意測驗顯示,幾乎有四分之一的美國人相信輪迴。如果考慮到唯物論和科學幾乎主宰著我們生命的每個層面,這就是個令人吃驚 的統計數字。儘管如此,大多數人對於死後的生命仍然只有非常模糊的觀念,不知道輪迴到底是什麼東西。人們常常告訴我,他們無法相信沒有證據的東西。但沒有 證據就能證明它不存在嗎?誠如伏爾泰( Voltaire )所說的:「總之,出生兩次並不比出生一次令人驚奇。」

  常有人問我:「如果有前世的話,為什麼我們都不記得?」但是為什麼不記得前世就表示我們以前沒有活過呢?小時候或昨天的經驗,或甚至是一個小時 前所想的事,當時儘管都那麼鮮活,但記憶幾乎都完全消失,就好像未曾發生過一般。如果連上個星期所做所想的事我們都不記得,要想記得前世所做的事,哪有這 麼容易?

  有時候我會開玩笑地問別人:「到底是什麼令你這麼堅信沒有生命輪迴?你有生命證據呢?萬一你死後發現果然有輪迴,你怎麼辦呢?你要怎麼處理這個 狀況呢?難道你不是在以否定的信念限制自己嗎?即使沒有你所謂的『具體證據』在,相信輪迴可能存在或至少不反對它,難道不是比較合理嗎?什麼才算是輪迴的 具體證據呢?」

  因此,我喜歡請人們問自己:為什麼一些主要宗教都相信有來世?在人類歷史上,為什麼有幾十億人,包括亞洲最偉大的哲學家、聖人和天才都相信輪迴,而且把它當作生命中一個重要的部分呢?難道他們都是傻瓜嗎?

  讓我們回到具體的證據上。只因為我們沒有聽過西藏,或只因為我們沒有去過西藏,並不代表西藏不存在。在美洲大陸被「發現」以前,有那個歐洲人相 信美洲的存在呢?即使在它被發現之後,人們還是在爭論它是否存在。我相信,這是由於我們非常狹隘的生命觀,使我們不能接受,也無法開始嚴肅思考輪迴的可能 性。

  幸好,這不是故事的結尾。從事精神修行的我們--譬如說,禪修的人--終於發現許多關於心的事實,這是我們以前所不知道的。因為當我們的心越來 越開放,接觸到非比尋常、浩瀚和不容置疑的心性時,我們瞥見一個完全不同的面向,一切我們以為很瞭解的自我和世界的觀念就開始消解了,因而除掉這一世,還 有其他世的存在就變得有可能了。我們開始瞭解上師所開示的生死和輪迴教法都是真的。

  輪迴的若干可能「證據」

  目前已經有大量文獻討論那些自稱能記憶前世者的證詞。我建議如果你確實想要瞭解輪迴的真相,就應該以開放的心態來探討這個問題,但要盡可能嚴謹的分辨清楚。

  在可以提到的幾百個輪迴故事中,有一個特別令我著迷。這是英國諾福克一位老人的故事,他名叫亞瑟·福樓多( Arthur Flowerdew ),從十二歲開始,他常有神秘卻鮮明的心像--一個被沙漠圍繞的大城市。在他心中最常出現的影像中,有一個顯然是從懸崖雕鑿而成的寺廟。尤其是當他在家附 近的海灘上玩弄粉紅色和橘色的鵝卵石時,這些神奇的影像不斷浮現在他的腦際。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所看到的城市越來越清晰,他看到更多的建築物、街道圖、士 兵及經由狹谷進入城市的通路。

  亞瑟·福樓多在他的晚年,非常偶然地看到一支有關約旦古城佩特拉( Petra )的電視紀錄片。第一次他驚訝地發現這就是多年來一直縈繞在他腦際的影像。他後來聲稱,從未讀過有關佩特拉的書籍。然而,他的故事變得遐邇皆知,他也上了 英國廣播公司的電視訪問節目。這件事引起約旦政府的注意,便將他和英國廣播公司的一位節目製作人接到約旦,拍攝他對佩特拉的反應。在此之前,他只出國一 次,是一趟短暫的法國海岸之旅。

  啟程之前,一位研究佩特拉並且出過專書的世界權威學者訪問了亞瑟·福樓多,經過詳細的訪談後,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亞瑟·福樓多對佩特拉的認識 那麼精確,有些甚至只有專精這一區域的考古學者才會知道。英國廣播公司將亞瑟·福樓多在出發前對佩特拉的描述錄下來,以便對照將在約旦所看到的情形。福樓 多特別挑出了三個心中的景象:市郊一塊奇形怪狀的火山形岩石,一座他說他在公元前一世紀在那兒被殺害的小廟,還有城裡一棟考古學家們非常熟悉,卻不知道做 什麼用的奇特建築物。佩特拉專家想不起來有他說的這麼一塊岩石,不太相信它存在。可是當他拿出一張那所寺廟附近的照片給福樓多看的時候,很驚奇地發現福樓 多竟然指出岩石的正確位置。然後,這位老人從容地解釋前述建築物的功能,這是過去從來沒有人想過的,原來那是二千年前他當兵時的哨兵房。

  他的預測,後來大都證明是對的。在前往佩特拉的途中,亞瑟·福樓多指認出那塊神秘的岩石;進城之後他連地圖都不必看就直接走到哨兵房,並表演哨 兵進入時的特殊報到方式。最後前往他說他在公元前一世紀被敵人的矛所刺殺的地方。他也指出了當地其他尚未出土的建築物,並且說明它們的位置和功能。

  陪伴亞瑟·福樓多的佩特拉考古專家,無法解釋這位再平凡不過的英國人為什麼對該城市有那麼驚人的知識。他說:

  他對於細節說明得很清楚,很多都與考古和史實非常吻合,如果說他要從記憶中編造一套故事,那是需要相當大的心思的。我不認為他是一個騙子。我不認為他有能力設下如此大規模的騙局。

  除了輪迴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說明亞瑟·福樓多非比尋常的知識呢?你可以說,他也許讀過有關佩特拉的書,或者他也許曾經以精神感應收到一些知識;但事實擺在眼前,他所能夠提供的訊息,有些甚至連專家都不知道。

  此外,還有一些小孩的案例也很特別,他們能夠很自然地回憶起前世的細節。維吉尼亞大學的伊安·史蒂文生博士( Dr. Ian Stevenson ),就彙集了很多這類的案例。其中有一個小孩回憶前世的驚人敘述,引起嘉瓦仁波切的注意,他還派遣一位特使去訪問她,並且驗證了她敘述。

  她的名字叫噶瑪吉·庫爾( Kamaljit Kour ),父親是印度旁遮普省錫克族的學校教師。有一天,她和父親前往當地村落的市集,途中她突然要求父親帶她去另一個村落,兩地相隔一段距離。她的父親有點訝 異,問她為什麼要改變目的地。「在這裡我一無所有。」她說:「這裡不是我的家,請帶我到那個村落。我和一位同學騎著腳踏車時,突然被一輛巴士撞倒。我的朋 友當場死亡,我的頭部、耳朵和鼻子則受了傷。我被帶離現場,躺在附近一家小宅院前的長板凳上。然後,我被送到那個村落的醫院去。我的傷口流血不止,我的父 母親和親戚都跑來陪我。因為當地醫院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他們決定送我去安巴拉。因為醫生說無法治好,我就請親戚帶我回家。」她的父親聽過之後,嚇了一 跳,但當她堅持要去那個村落時,他終於答應帶她去,雖然他想這只不過是小孩的幻想而已。

  他們就一起前往那個村落,當他們快抵達時,她就認出來了,並且指出巴士撞到她的地點。她並要求坐上一輛人力車,指揮車伕行走的方向。她叫車伕停 在她聲稱是前世住過的一簇房子前。這個小女孩和她滿腹疑惑的父親,就走向她前世的住宅。她的父親還是不相信她的話,就問鄰居是否有這麼一家人就像噶瑪吉所 描述的一樣,曾經死過一位女兒。鄰居證實了這個故事,並且告訴這位吃驚的父親,那家的女兒名叫裡斯瑪( Rishma ),車禍喪生時才十六歲;她死在從醫院回家的車上。

  父親乍聽之下,簡直嚇壞了,就告訴噶瑪吉該回家了。但她卻一直走到她前世的家去,要來她的學校照片,高興地凝視。當裡斯瑪的祖父和伯叔父來到 時,她認得他們,而且叫出他們的名字。她指出她自己的房間,並向父親介紹家中的其他房間。然後,她要來她的學校書籍、兩個銀質手鐲和咖啡色新洋裝。她的嬸 嬸說明這些都是裡斯瑪的東西。然後,她又帶路走向叔父的房子,在那兒她也指出其他東西。第二天,她會見了前世的所有親戚,當他們必須搭車回家時,她拒絕離 開,她告訴父親她想留下來。最後,父親才說服她一起離開。

  家人開始將整個故事串連起來。噶瑪吉出生於裡斯瑪去世後十個月。雖然這個小女孩還沒有上學,她卻時常裝成看書的樣子,她記得裡斯瑪學校照片中所 有同學的名字。噶瑪吉·庫爾也一直要求咖啡色的衣服。她的父母親發現,裡斯瑪曾經收到一套她非常喜歡卻沒有機會穿的咖啡色新洋裝。噶瑪吉所記得的前世最後 一件東西是:從醫院回家途中,車子所照射出來的燈光;那一定是她去世的那一刻。

  我可以想像出人們懷疑這個故事的幾個方式。你也許會說,這位小女孩的家人,可能為了自己的某種原因,而唆使她聲稱是裡斯瑪的再生。裡斯瑪的家庭 是富農,但噶瑪吉·庫爾的家庭卻也不窮,擁有村落中較好的房子,有中庭和花園。關於這個故事,還有一件有趣的事:事實上,她這一世的家人對於這件事感到十 分不自在,擔心「鄰居會怎麼想」。反而,我認為最有力的證據是:裡斯瑪的家人,雖然對於自己的宗教懂得不多,或甚至不知道錫克人是否能接受輪迴的觀念,但 他們卻確信噶瑪吉·庫爾就是他們的裡斯瑪。

  任何人如果想認真研究輪迴的可能性,我建議他們應該看看非常動人的瀕死經驗的見證。有過這種經驗而後活下來的人,絕大多數都確信死後還繼續有生命。他們過去大都沒有宗教信仰或任何精神經驗:

  現在,我歷經了整個生命過程,我徹底相信死後還有生命。我不怕死,一點也不。在我認識的朋友當中,有些人是如此害怕,如此恐懼。每當我聽到人們懷疑有來生,或者說:「當你去世時,你就走了」時,我心裡總是暗想著:「他們實在是不知道。」

  當時我經歷了最不尋常的經驗,讓我瞭解到死後還有生命。

  我知道死後還有生命!沒有人可以動搖我的信念。我沒有任何懷疑--它是安詳的,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它解答了每一個人在這一生遲早都會疑惑的問題。是的,是有來生的!這比我們所能想像的任何事都要美!一旦瞭解這點,就會覺得它是那麼獨特。你會瞭解的。

  有關這個主題的研究也顯示,瀕死經驗會使人變得更開放,更能接受輪迴的觀念。

  還有,某些天才兒童驚人的音樂或數學天賦,不就可能是在其他世所發展出來的嗎?例如莫札特,他在五歲時就編了舞曲,到了八歲就出版了奏鳴曲。

  如果死後確實有生命存在,你也許會問:為什麼這麼難記得呢?在《伊爾的神話》( Myth of Er )一書中,柏拉圖「說明」了為什麼沒有記憶。伊爾是一位士兵,他被認為已經戰死沙場,他似乎經驗了死而復生。當他「死去」時,他看到許多景象,同時被訓令 復甦過來,以便把死後的情況告訴別人。就在他要回來之前,他看到那些正準備出生的生命,在恐怖、煙霧瀰漫的熱氣中移動,通過「遺忘的平原」( Plain of Oblivion ),這是寸草不生的荒涼沙漠。「當夜幕低垂時,」柏拉圖告訴我們:「他們就紮營在『失念河』( River Unmindfulness )邊,失念河的河水無法用任何器皿來裝。他們每個人都被要求喝這種水,有些人還糊里糊塗的喝了很多。每一個人在喝水的時候,就忘掉了一切。」伊爾本人被禁 止喝水,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就在火葬場的柴堆上,還記得他所聽所見到的一切。

  是否有什麼共通的法則,使得我們幾乎無法記得前世曾經住過的地方或做過的事呢?或者,那只是因為我們的經驗太多、太廣,因此洗掉了前世的任何記憶?我有時候會懷疑,如果我們記得前世,又會給我們帶來多少幫助呢?難道不會更加困擾我們嗎?

  心的連續

  從佛教的觀點來看,「建立」輪迴的主要論點,是以深刻瞭解心的連續為基礎。意識來自何方?它不可能沒有來處。瞬間的意識,如果沒有它立即之前的瞬間意識是不可能產生的。嘉瓦仁波切如此說明這個複雜的過程:

  佛教徒接受的輪迴觀念,主要是以意識的連續為基礎。就以物質世界為例:目前宇宙的一切元素,即使是小到極微的程度,我們相信,都可以追溯到一個 根源,在這個起點,物質世界的一切元素都被凝縮成所謂的「宇宙粒子」。這些粒子則是前一個宇宙分解的結果。因此,這就形成一個連續不斷的圈子,宇宙成住壞 空,然後又生成。心也是非常類似。我們擁有某種稱為「心或意識」的東西,這個事實是十分明顯的,因為我們的經驗就可以證明它的存在。同時,我們又可以從經 驗得知,我們稱為「心或意識」的東西,當它遇到不同的條件和環境時,是會改變的。這告訴我們它分分秒秒的性質,它會改變的必然性。

  另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在粗略的層次上,「心或意識」與身體的生理狀態密切相關,事實上還會受後者的影響。但是在心與物質粒子互動時,如果要產生具有意識的生命,必然有某種基礎、能量或來源。

  就像物質面一樣,現在心一定是過去心的連續。所以,如果你追溯自己的現在心或現在意識,一定會發現你在探討心如何連續時,必然可以追溯其根源到無窮盡的層面,就像物質宇宙的根源一般,是無始的。

  因此,一定有持續不斷的輪迴,讓那個心連續地存在。

  佛教相信普遍性的因緣法則,認為一切事物都會改變,都有其因緣。因此不相信有一個神聖的造物主,也不相信有生命可以自我創造;相反的,一切事物的生起,都是因緣和合的結果。所以,心或意識也是由前面時刻的結果而產生。

  當我們談到因和緣時,有兩種主要的類型:主因和助緣,主因是產生某種事物的材料,助緣是促成因緣作用的因素。就心和身來說,雖然可以彼此影響,卻無法變成對方的內涵……心和物雖然彼此倚賴,卻無法當作對方的主因。

  這是佛教接受輪迴的理論基礎。

  大多數人以為「輪迴」這個名詞隱含著有某種「東西」在輪迴,它從一生旅行到另一生。但在佛教裡,我們不相信有一個獨立和不變的實體,譬如說靈魂 或自我,它可以在肉體死後還存在。我們相信,讓生命和生命之間相連繫的,並不是一個實體,而是最微細層面的意識。嘉瓦仁波切解釋道:

  根據佛教的解釋,最終極的創造元是意識。意識有不同的層面。我們稱為最內部的微細意識總是在那兒。那個意識的連繫作用幾乎是永恆不變的,就像宇宙粒子。在物質的領域裡,那是宇宙粒子,在意識的領域裡,那是「明光」( Clear Light )……「明光」,以其特殊的能量,能夠和意識連接。

  輪迴發生的正確過程,可以從下例獲得很好的說明:

  在輪迴過程中,相續的存在,並不像珍珠項鏈的珍珠,由一根線(靈魂)串連而成,線穿過所有的珍珠;相反的,它們像堆成一落的骰子。每一個骰子都是分開的,卻支撐著它上面的骰子,因此在功能上是相連接的。在骰子之間並沒有實體,只有因緣作用。

  在佛教經典中,對於這個因緣作用的過程,有非常清晰的描述。佛教聖者那先比丘( Nagasena ),針對米鄰陀王( King Milinda )所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就曾經做過說明。

  米鄰陀王問那先比丘:「當某人重新出生時,他跟剛才去世的人相同呢?還是不同?」

  那先比丘回答:「既非相同,也非不同……請告訴我,如果有一個人想點燈,它能提供整個晚上的光嗎?」

  「能。」

  「初夜分的火焰與中夜分……或後夜分的火焰相同嗎?」

  「不。」

  「那是說初夜分是一盞燈,中夜分是另一盞燈,後夜分又是另一盞燈?」

  「不,那是因為同一盞燈的光照亮整個晚上。」

  「輪迴非常相似:一個現象生起,同時另一個現象停止。所以,在新存在之意識裡的動作,既不與前一個存在之意識裡的動作相同,也沒有不相同。」

  米鄰陀王又請那先比丘舉另一個例子,說明這種依存關係的正確性質,那先比丘就把它比做牛奶:凝乳、牛油或牛油煉都可以用牛奶製成,卻和牛奶不同,只是要完全依賴牛奶才能製成。

  米鄰陀王於是問:「如果沒有『生命』( being )從一個身體傳到另一個身體,那麼我們不就可以不受過去世惡業的果報了?」

  那先比丘舉了這個例子:有一個人偷了別人的芒果,他所偷的芒果,與另一個人原先擁有和種植的芒果並不完全相同,這麼說來他還應該接受處罰嗎?

  那先比丘解釋,這個偷兒必須受罰的理由是:被偷的芒果,因為它們的主人先播了種才生長出來。同理,因為我們在某一世做了善惡業,使得我們和另一世有所連接,所以我們逃不了善惡業的果報。

  業

  在佛陀成道的中夜分,他獲得另一種知識,補充了他的輪迴知識:業( karma )、因果的自然律。

  「我以清淨和超越肉眼的天眼,看到生命如何消失和重新形成。我看到高等和低等、光彩耀眼和微不足道的生命,我也看到每一個生命如何依據他的業,而獲得快樂或痛苦的輪迴。」

  輪迴背後的真理和驅動力,就是所謂的「業」。業常常被西方人徹底誤解為命運或宿命;我們最好把它視為是主宰宇宙的因果律。業的字面意思是「行動」,業既是潛藏於行動的力量,也是吾人行動所帶來的結果。

  業有很多種:國際的業、國家的業、一個城市的業、個人的業。一切業都是錯綜複雜彼此相關著,只有覺悟者才能充分瞭解它們的複雜性。

  如果用簡單的話來說明,業又是什麼意思呢?它的意思是:不管我們以身、口、意做些什麼,都將產生相應的結果。每一個動作,即使是最細微的動作, 都孕育著它的後果。上師們說過,就算是少量的毒藥都可以致死,就算是小種子都可以長成大樹。誠如佛陀所說的:「不要忽視小惡;火花儘管再小,都會燒掉像山 那麼高的乾草堆。」他又說:「不要忽視小善,以為它們沒有什麼用;即使是小水滴,最後都可以注滿大容器。」業不像外物那般會枯萎,或永遠不起作用。它不會 「被時間、火或水」毀滅。它的力量永遠不會消失,一直到它成熟為止。

  雖然行動的後果可能還沒有成熟,但只要有適合的條件,它們終將成熟。我們通常都會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麼,往往在很久之後,我們才會受到果報。那時候我們無法將它們與原因聯想在一起。吉梅·林巴( Jikm| Linpa )說,想像一隻老鷹吧!它飛在高空上,並沒有投下影子,沒有任何徵象顯示它就在天空上。突然間,它發現了獵物俯衝而下,猝然撲到地面。當它降落時,恐怖的影子就出現了。

  我們的行為,常常會延後呈現它的果報,甚至延到來世;我們無法指出是哪一個因造成某一個果,因為任何事件都是許多業成熟之後集合在一起的複雜結合體。因此,我們都會以為事情是「偶然」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如果每一件事都很順利,我們就稱為「好運」。

  除了業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如此滿意地解釋我們每一個人之間的極大差異呢?即使我們是出生在同一個家庭或國家,或類似的環境裡,我們還是有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有不同的天賦、傾向和命運。

  誠如佛陀所說的:「現在的你,是過去的你所造的;未來的你,是現在的你所造的。」蓮花生大士進一步說:「如果你想知道你的過去世,看一看你現在的情況;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未來世,看看你目前的行為。」

  善心

  因此,下一世我們將會有什麼樣的出生,完全取決於這一世我們有什麼樣性質的行為。很重要的是我們千萬不可以忘記:我們行為的結果,完全是看行為背後的動機而定,絕非行為的大小程度。

  在佛陀的時代,有一位年老的乞丐婦女,名叫「依賴喜悅」( Relying on Joy )。她常常看著國王、王子和人們供養佛陀和他的弟子,她最希望的莫過於能夠像他們一般去供養。所以,她就出外行乞,但一天下來僅要到一個小銅板。她拿著這 個銅板,向油商購油。油商告訴她,這麼少的錢,什麼東西也買不到。當油商聽說她要以油來供佛時,對她產生了憐憫心,把她所要的油給她。她拿著這些油到僧院 去,點了燈。她把燈放在佛前,許願說:「除了這盞燈,我沒有什麼好供養的。但透過這種供養,希望我將來能獲得智慧之燈。願我能解除一切眾生的黑暗,願我能 淨化他們的一切業障,引導他們開悟。」

  當天晚上,其他燈的油都燒光了。但是當佛陀的弟子目犍連( Maudgalyayana )前來彙集所有的燈時,那位乞丐婦女的燈仍然一直燒到破曉時分。當目犍連看到那盞燈還點燃著,油滿滿的,並且有新燈蕊時,他想:「這盞等為什麼白天還點 著,實在沒有道理。」於是試著吹熄,但那盞燈仍然繼續燃著。他試著以手指頭掐掉燭花,但沒有成功。他又試著以袈裟悶熄,但燈還是燃著。佛陀一直在看,就 說:「目犍連,你要熄滅那盞燈嗎?你是辦不到的。你甚至無法移動它,何況熄滅!即使你把一切大海的水都澆到這盞燈上,它還是不會熄。世界上所有河流和湖泊 的水都熄滅不了它。為什麼呢?因為這盞燈是以誠心、清淨心供養得來的,那種動機使得它擁有巨大的功德。」當佛陀說完這句話,那位乞丐婦女走向他,佛陀為她 授記將來必定成佛,名曰:「燈光佛」( Light of the Lamp )。

  因此,我們的行動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完全看我們的動機好壞而定。寂天菩薩說:

  這個世界上不管有什麼樣的喜悅,

  完全來自希望別人快樂;

  這個世界上不管有什麼樣的痛苦,

  完全來自希望自己快樂。

  因為業報的法則是不可避免和真實不虛的,所以每當我們傷害別人時,是在傷害自己;每當我們帶給別人快樂時,就是在培育自己的快樂。嘉瓦仁波切說:

  如果你試著克服自私的動機--嗔怒等等--並發展對別人更多的慈悲,最後你將獲得比本來還多的利益。所以,有時候我說聰明的自私人應該這麼做。愚癡的自私人總是為自己著想,結果是負面的。聰明的自私人會想到別人、會盡力幫助別人,結果是他們也會得到利益。

  輪迴的信仰告訴我們,宇宙間是有某種最高的正義或善。我們一直想發掘和釋放的,便是那種善。每當行善時,我們就是往前靠近它;每當做惡時,我們就是在隱藏和抑制它。每當無法把它表現在生活和行動上時,我們就會感到痛苦和挫敗。

  因此,如果你想從輪迴的事實獲得一個重要訊息,那就是:發展這種善心,希望別人能找到永恆的快樂,並以行動去獲得那種快樂,培育和修持善心。嘉瓦仁波切曾經說過:「我們不需要寺廟,不需要複雜的哲學。自己的頭腦、自己的心就是我們的寺廟;我的哲學是善心。」

  創造力

  因此,業不是宿命的,業是我們有能力去創造和改變。它是創造性的,因為我們可以決定行動方式和動機。我們可以改變。未來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掌握在我們的心的手中。佛陀說:

  業,創造一切,有如藝術家:業,組成一切,有如舞蹈家。

  由於一切都是無常、流動和互相倚賴的,我們的一切行動和思想都會改變未來。任何情境,即使再絕望或再可怕,譬如末期疾病,都可以用來進化。任何罪惡或壞事,都可以用真誠的懺悔和真實的修行來淨化。

  密勒日巴被認為是西藏最偉大的修行者、詩人和聖人。我還記得小時候讀他的傳記,以及凝視著我所模擬的小畫像時,都會深受感動。年輕時代的密勒日巴,接受巫術的訓練,報復心態驅使他以黑術殺死無數的人。但由於他的反悔,再加他的上師瑪爾巴( Marpa)給他的嚴酷考驗和折磨,使他得以淨化一切壞的行為。他繼續修行,終於開悟,成為多少世紀以來幾百萬人的明燈。

  西藏人說:「壞行為有一項好處,那就是能夠被淨化。」因此,永遠都有希望。即使是謀殺犯和最冷酷無情的犯人,都可以改變和克服導致他們犯罪的情境。如果能夠純熟而睿智地利用目前的情況,它們都可以啟示我們解脫痛苦的束縛。

  目前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一切,都反應著過去的業。如果能認知這一點,那麼每當我們遭遇痛苦和困難時,就不會把它們看成失敗或巨禍,或把痛苦看成是 任何形式的處罰,我們也不會責怪自己或自怨自艾,而是把正在經歷的痛苦,看成是過去業報的完成。西藏人說:「痛苦是掃除一切惡業的掃把。」甚至還要感謝一 個業正要結束了。我們知道:「好運」是善業的果報,如果不好好利用它很快就會過去了;「壞運」是惡業的果報,事實上它正在給我們淨化的絕佳機會。

  對西藏人來說,業在他們的生活中,具有非常生動而實際的意義。他們活在業的真理和原則之中,這就是佛教倫理的基礎。他們瞭解業是一種自然而公正 的過程。因此,不管他們做什麼,業都會激起他們個人的責任感。在我年輕的時候,家裡有一位非常好的僕人名叫阿貝·多傑(Ap| Dorje),他很疼愛我。他真是一位善良的人,一生從未傷害過任何人。年幼時,每當我的所言所行傷害到別人,他就會很和氣地說:「哦!那是不對的。」讓 我深深體會到業的無所不在,一旦我有任何壞念頭要生起時,他當下就會轉化我的反應。

  真的如此難以看到業在作用嗎?我們不是只需回顧自己的生活,就能看清行為的後果嗎?當惱怒或傷害到別人時,它不是反彈到我們自身嗎?不就會留下 痛苦而黑暗的記憶,以及自我厭惡的陰影嗎?那個記憶和那些陰影就是業,我們的習慣和恐懼也是來自業,都是過去所行、所言或所思的結果。如果能夠檢討自己的 行為,同時能夠了了分明,就會發現,在我們的行為中有一個老是在重複的模式。每當做錯了事,就會導至痛苦:每當做對了事,就會產生快樂。

  責任

  我非常感動地看到,瀕死經驗以相當精確和驚人的方式,肯定了業的真理。在瀕死經驗中,有一個令人深思的共同現象是「全景式的生命回顧」 (panoramic life review)。有這種經驗的人,不僅會鉅細靡遺地回顧一輩子的事件細節,還會看到他們的行為所產生的後果。事實上,他們會經驗到自己的行為對別人所產生的全部影響,以及別人心中所生起的一切感覺,不管是多麼的惱人或震撼。

  生命中的一切逐一浮現,對於我所經驗到的許多事情感到羞恥,因為那些似乎不是我做過的。……不但經驗到我所做的事,還包括我如何影響到別人……即使是思想也沒有喪失。

  我的生命過程在我面前通過。……我在生命中曾經感覺過的每一種情緒,都再感受一次。眼睛顯示讓我知道情緒如何影響我的生命。我生命中的一切行為又如何影響到別人的生命……

  我就是我傷害過的那些人,我就是我曾經帶給他們快樂的那些人。

  我曾經想過的每一個思想,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曾經做過的每一件行為,全都重新上演了;還加上每一個思想、每一句話、每一件行為對出現在我生命 中或影響範圍內的每一個人的影響,不管我是否認識他們……;再加上每一個思想、每一句話和每一件行為對天地、植物、動物、樹木、水、空氣的影響。

  我覺得我們必須非常嚴肅地看待這些見證。它們將會幫助所有人體會自己的行動、語言和思想的全面意涵,並促使我們變得越加負責。我注意到許多人感 受到業的威脅,因為他們開始瞭解逃脫不了業的自然律。有些人佯裝全然藐視業,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卻又極度懷疑自己的否認態度。白天他們也許表現得滿不在 乎,完全不理會道德不道德,一種偽裝、灑脫的信心,但晚間獨處的時候,他們的內心卻經常是黑暗、煩惱不堪的。

  瞭解業之後,東西方都有逃避責任的特殊方式。東方人把業當作不幫助別人的藉口,他們會說,不管他們受到什麼樣的苦,那是「他們的業」。在「自由 思考」的西方世界裡,我們卻正好相反。相信業的西方人,會「敏感」和「小心」得過分誇張,他們會說,實際上,幫助別人就是干預了他們必須「自尋出路」。這 是多麼逃避和違背人性呀!也許我們的業正好是應該來幫助他們的啊!我認識若干富人,如果只助長了他們的懶惰和自私,他們的財富可能會毀滅他們;反之,他們 也可以把握機會,用錢實際幫助別人,因而幫助了自己。

  我們絕對不可以忘記,透過我們的行動、語言和思想,我們可以有選擇。如果選擇好的一面,就可以消除痛苦和苦因,幫助我們的潛能、佛性在心中蘇 醒。除非佛性能夠完全甦醒過來,我們也解脫了愚癡,與不死的、覺悟的心相結合,否則生死輪迴將永無盡期。因此,佛法告訴我們,如果不在這一世為自己負起一 切責任,我們的痛苦將不只是持續幾世而已,還將持續千千萬萬世。

  就是這種令人清醒的知識,讓佛教徒把未來世看得比這一世還重要,因為有更多的未來世正等待著我們。這種遠程的觀點,影響著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知道,如果我們為了這一世而犧牲掉所有來世,那就好像把一輩子的儲蓄統統花在一次豪飲上,瘋狂地忽視其後果。

  但如果我們能夠觀察業的法則,在心中喚起慈悲的善心,如果我們能夠淨化心靈,逐漸喚醒心性的智慧,那麼我們將可以變成真正的人,最後證悟。

  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說:

  個人是「宇宙」整體的一部分,是時間和空間都有限的一部分。他把自己的思想和感覺,當成與宇宙其他部分無關的獨立經驗--這是對自己的心識的一 種光學錯覺。這種錯覺是一種監獄,把我們限制在個人的慾望和身邊幾個人的感情上。我們的工作就是擴大我們的慈悲心,去涵蓋一切生物和整體自然的美,把自己 從這個監獄釋放出來。

  西藏的轉世

  通達業的法則和達到證悟的人,可以選擇生生世世回到人間幫助別人。在西藏,認出這種轉世者或土庫( Tulku )的傳統,開始於十三世紀,一直延續到今天。當一位證悟的上師圓寂時,他也許會留下正確的指出,說出他將轉世的地方。他的一位入室弟子或道友,就會有景象 或夢,預告他即將來到的轉世。在某些例子中,他以前的弟子,也許會請教有能力認出土庫而聞名的上師,這位上師也許會有夢或景象,讓他能夠指導土庫的尋找。 當這個孩子被找到時,就由這位上師來加以認可。

  這個傳統的真正目的,是要保障已經證悟的上師的智慧記憶不會喪失。轉世者生命中最重要的特色是在訓練過程中,他的本性--轉世得自遺傳的智慧記 憶--覺醒了,這也是他的真實性的真正表徵。譬如,嘉瓦仁波切承認他在幼年時,就可以不太費力地瞭解那些難以掌握、而通常需要許多年工夫才能精通的佛教哲 學。

  養育土庫必須十分小心。即使在接受訓練之前,他們的父母就被要求必須特別照顧他們,他們的訓練,比起一般僧侶的訓練,要嚴格和紮實得多,因為大家對他們的期待特別多。

  有時候,他們會記得他們的過去世,或展示驚人的能力。誠如嘉瓦仁波切所說:「轉世靈童能夠記得前世的人事物,這是很平常的事。有些人雖然還沒有學過經典,也能背誦。」有些轉世者不需要像別人花那麼多的時間去修持或做研究。我的上師蔣揚欽哲就是一個例子。

  在我的上師還年輕時,他有一位要求很嚴格的老師。他必須跟老師住在山中的茅篷裡。有一天早晨,他的老師到鄰近村子_,為一位剛剛過世的人主持法會。老師在出門前給我的上師一本書,名叫《文殊師利聖號誦》(Chanting the Names of Manjushri),這是一本很難讀的書,文長約五十頁,通常要花幾個月才能背下來。老師在離開時說:「今晚之前把這本書背好。」

  年輕的蔣揚欽哲就像其他孩子一樣,老師一離開,就開始玩。他玩得連鄰居都為他感到焦急,懇求他:「你最好要開始讀書了,否則會挨打。」他們都知 道那位老師是多麼嚴格和容易動氣。即使如此,我的上師還是一點也不在乎,繼續玩他的。最後就在日落之前,他知道老師快回來了,就把整本書從頭到尾讀了一 遍。當他的老師回來後,測驗他,他竟然可以一字不漏地把全書背出來。

  在一般情況下,心智正常的老師,絕不會要求小孩子做這種事。但在他心中知道蔣揚欽哲是大智文殊師利菩薩的化身。他似乎要引誘蔣揚欽哲來「證明」 自己,這個孩子毫不抗議地就接受如此艱難的工作,也是技巧地默認他就是文殊師利的化身,後來,蔣揚欽哲在他的自傳中寫道,雖然老師並未承認這件事,私底下 卻十分佩服。

  在各世的土庫之間,到底承繼了什麼?土庫確實與他所轉世的人完全相同嗎?他們幫助一切眾生的動機和奉獻是相同的,但他們並不是完全相同的人。一 世傳一世的是福報(blessing),基督教徒稱為「恩寵」(grace)。這種福報和恩寵的傳遞,與每一個未來的年代要完全配合和相應,轉世者要適應 當代人們的業,以便全力救度他們。

  嘉瓦仁波切可能是最動人的例子,足以說明這個轉世系統的豐富、有效和微妙。他被佛教徒尊為大悲觀世音菩薩的化身。

  嘉瓦仁波切生長在西藏,被奉為政教領袖,接受過一切傳統的訓練和一切傳承的主要教法,成為西藏傳統中最偉大的一位當代大師。全世界的人也都知 道,他是一位和藹可親、腳踏實地的人。嘉瓦仁波切對於當代物理學、神經生物學和政治學都深感興趣;他對於世界責任所發表的觀點和訊息,不僅為佛教徒所奉 行,也為全世界宗教徒所認同。他的典範,已經對全球各地爭取自由的人們產生啟示作用。嘉瓦仁波切也是世界環保運動的主要發言人,不辭辛勞地喚醒人們認清自 私的、唯物主義的危險性。他也受世界各地知識分子和領袖所尊敬;不過,我認識幾百位非常平凡的人,他們來自各種背景和不同國家,在會晤嘉瓦仁波切時,都深 受他的優美、幽默和喜悅所感動,因而改變了他們的生命。我相信,嘉瓦仁波切正是大悲觀世音菩薩,面對危機重重的人類,他不僅是西藏人和佛教徒的觀世音化 身,也是全世界的觀世音化身,在人類歷史上,貢獻出當代最需要具有治療作用的慈悲心,以及他全力奉獻和平的典型。

  西方人也許會驚奇地發現西藏有這麼多的轉世者,而他們大多數是偉大的上師、學者、作家、神秘家和聖賢,對於佛法和社會都有傑出的貢獻。他們在西 藏歷史上,扮演著中心的角色。我相信這種轉世的過程不只限於西藏,也發生在一些國家一些時代中,歷史上,出現過許多藝術天才、精神領袖和人道主義者,他們 幫助人類前進。例如甘地、愛因斯坦、林肯、德蕾沙修女、莎士比亞、聖法蘭西斯、貝多芬、米開蘭基羅。當西藏人一聽到這些名字時,會立刻稱他們是菩薩。每當 我聽到他們的名字、工作和遠見時,我就深受諸佛和歷代大師宏大的演化過程的莊嚴所感動,他們示現於世,為著解脫眾生的苦難來改善這個世界。

明儒王陽明

明儒王陽明先生有一次到金山寺去朝拜,覺得寺中的景物非常熟悉,一草一木似曾相識。信步瀏覽,走到一間關房之前,只見房門口貼了一張封條,左右觀看,好像曾經住過。王陽明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請知客師父打開關房瞧個究竟,知客師父連忙道歉說:

  『對不起!這間關房是我們一位老祖師五十年前圓寂的地方,裡面供奉著他的全身舍利,他老人家遺囑交待不可以開啟,請您原諒,千萬開不得。』

  『既然房子設有門窗,那裡有永遠不能打開的道理?今天無論如何請您慈悲開下來看看!』

  由於王陽明一再請求,知客師父礙於情面無法違抗,只好萬分為難地打開房門,讓王陽明進去。昏黃的夕照裡,只見一位圓寂的老和尚亙古如昔地端坐在蒲團上,王陽明一看,咦!怎麼和自己的容貌如此的相像?舉頭看去,牆上還有一首詩,寫道:

  「五十年後王陽明,開門猶是閉門人;

  精靈閉後還歸復,始信禪門不壞身。」

  原來王陽明的前生就是這位坐化的老和尚,昔日自閉門扉,今日還來自啟,為後世子孫留下一點證明。王陽明為了紀念這件事,曾經在金山寺留下詩句:

  「金山一點大如拳,打破維陽水底天;

  閒依妙高台上月,玉簫吹徹洞龍眠。」

  文學家黃山谷

  在江西修水縣的縣志裡,記載安徽蕪湖縣的女子轉世為江西修水縣的黃山谷的一段故事。有名的大文學家黃山谷二十六歲出任蕪湖知州,有一天,夢見自己走到一個地方,看到一個白髮斑斑的老婆婆,在門外設香案祭拜,香案上面供有一碗芹菜面,黃山谷一聞面,端起來就吃,夢醒口齒還留有芹菜餘香。黃山谷以為是自己公務忙碌成夢,心中不太在意。第二天下午睡,卻再度夢見昨日的情境,醒來覺得異常納悶,於是循著夢境,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村落,果然看到夢中的老婆婆,手中拿著裊裊的三支香,喃喃地對天禱告,奇異的是香案上正擺了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芹菜面,黃山谷趨前問道:

  『老婆婆!你在做什麼呀?』

  『昨日是我死去二十六年的女兒的忌辰,我在祭拜她呀!』

  黃山谷一聽非常驚詫,怎麼正好和自己的年齡相彷,急忙再追問:

  『你女兒平日喜歡做些什麼事呢?』

  『她在世的時候,喜好茹素奉佛,喜歡閱讀詩書佛經,矢志不嫁,尤其喜歡吃芹菜面,因此我今天特別為她準備一碗。』

  『我能參觀她的閨房嗎?』

  老婆婆於是帶領黃山谷進入房門,只見書架上擺滿了許多自己曾經讀過的經書古籍,牆角並放置有一口大櫃子,黃山谷好奇地問:

  『那裡面都放些什麼東西呢?能打開來看看嗎?』

  老婆婆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放些什麼東西,更不知道鑰匙擺在何處?黃山谷沈思了一下,彷彿憶起了什麼,很快就找到鑰匙,打開櫃子一看,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裡面放滿了自己每次參加科試的文章。黃山谷終於明白眼前這位孤苦無依的老嫗,竟然是自己前生的母親,雙腳一跪,誠懇地說:

  『老人家!我是你過去世的女兒,請你回去接受我的奉養。』

  黃山谷將母親迎奉回家孝養,並且還特地自題詩偈說:

  「似僧有發,似俗脫塵;

  作夢中夢,悟身外身。」

  意思是說自己雖然是個帶發的在家人,卻是心嚮往道的法同沙門;雖然生活在五欲六塵之中,卻不為俗塵所染污。歎人生似夢,身外還有拘累之身,真是「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禪宗第五祖弘忍

  禪宗第五祖弘忍也有一段膾炙人口的轉世因緣,弘忍前生是破頭山下的栽松老者,仰慕四祖道信,請求披剃出家,道信嫌他年紀老大,不能廣化十方,只好安慰他說:

  『如果你去投胎再來,我或許可以住世等你幾年。』

  老人拜別四祖,走到溪邊,看到一位浣妙的姑娘,就請求說:

  『姑娘!我能不能借你家一住?』

  『我上有父兄,不能作主,你可以去請求他們。』

  『必需你承諾答應,我才敢前去。』

  這位姑娘一看暮色蒼茫,一位老人求宿,於是點頭答應。說也奇怪,這位沒有出嫁的姑娘回了家,竟然懷孕起來,父母認為敗壞門楣,就把她趕出了家門,作傭裡中。後來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這位不幸的母親想把這個不祥的孩子丟棄河中,小孩子竟然逆流而上,只好一面求乞撫養他成人。由於不知父親來歷,因此裡中的人都叫他做「無姓兒」。無姓兒六、七歲的時候,長得聰明伶俐,活潑可愛。有一天道信禪師弘化到此地,無姓兒看到道信禪,親熱地拉住禪師法衣不放,要求道信度他出家;禪師一看,一個稚齡的小孩,就摸摸他的頭說:

  『你年紀太小了,怎麼能出家呢?』

  『師父!過去你嫌我太老,現在又嫌我太小,究竟何時才肯度我出家?』無姓兒宛如大人口氣地質問禪師。

  道信一聽,忽有感悟,趕忙問他:

  『小孩童,你姓什麼,叫什麼?家住那裡?』

  『我叫無姓兒,家住十里巷。』

  『人人都有姓氏,你怎麼打妄語說自己無姓呢?你究竟姓什麼?』

  『我以佛性為姓,所以無姓。』

  道信聽了非常歡喜,小小年紀,口氣如此之大,實為三寶龍象,佛門法器,後來把衣缽傳授給他,成為禪宗的第五祖,門下弟子輩出,為中國禪宗大開燦爛的花朵。

三生石上舊精魂

  生死書摘註:三生石在與飛來峰相連接的蓮花峰東麓,是「西湖十六遺跡」之一。該石高約10米,寬2米多,峭拔玲瓏。石上刻有「三生石」三個碗口大小的篆書及《唐 圓澤和尚 三生石跡》的碑文,記述「三生石」之由來。石上多唐、宋時的題詞石刻,大多已不可辨認,只有元至正元年(1341年)秋九月太史楊瑀、翰林張翥等人的題詞仍清晰可見。

  宋朝的大詩人、大文學家蘇東坡曾經寫過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僧圓澤傳》,這個故事發生於唐朝 ,距離蘇東坡的年代並不遠,而且人事時地物都記載得很詳盡,相信是個真實的故事。

  原文是文言文,采故事體,文章也淺白,所以並不難懂,我把原文附在下面,加上我自己的分段標點:

  僧圓澤傳

  洛師惠林寺,故光祿卿李登居第。祿山陷東都,登以居守死之。

  子源,少時以貴遊子,豪侈善歌聞於時,及登死,悲憤自誓,不仕、不娶、不食肉,居寺中五十餘年。

  寺有僧圓澤,富而知音,源與之遊,甚密,促膝交語竟日,人莫能測。

  一日相約游青城峨嵋山,源欲自荊州沂峽,澤欲取長安斜谷路,源不可,曰:「行止固不由人。」遂自荊州路。

  舟次南浦,見婦人錦襠負甕而汲者,澤望而泣:「吾不欲由此者,為是也。」

  源驚問之,澤曰:「婦人姓王氏,吾當為之子,孕三歲矣!吾不來,故不得乳。今既見,無可逃者,公當以符咒助我速生。三日浴兒時,願公臨我,以笑為信。後十三年,中秋月夜,杭州天竺寺外,當與公相見。」

  源悲悔,而為具沐浴易服,至暮,澤亡而婦乳。三日往視之,兒見源果笑,具以告王氏,出家財,葬澤山下。

  遂不果行,反寺中,問其徒,則既有治命矣!

  後十三年,自洛適吳,赴其約。至約所,聞葛洪川畔,有牧童,扣牛角而歌之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呼問:「澤公健否?」

  答曰:「李公真信士。然俗緣未盡,慎勿相近,惟勤修不墮,乃復相見。」又歌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山川尋己遍,卻回煙棹上瞿塘。」

  遂去不知所之。

  後三年,李德裕奏源忠臣子,篤孝。拜諫議大夫,不就。竟死寺中,年八十。

  一個浪漫的傳說

  這真是一個動人的故事。它寫朋友的真情、寫人的本性、寫生命的精魂,歷經兩朝而不改變,讀來令人動容。

  它的大意是說,富家子弟李源,因為父親在變亂中死去而體悟人生無常,發誓不做官、不娶妻、不吃肉食,把自己的家捐獻出來改建惠林寺,並住在寺裡修行。

  寺裡的住持圓澤禪師,很會經營寺產,而且很懂音樂,李源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常常坐著談心,一談就是一整天,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有一天,他們相約共游四川的青城山和峨嵋山,李源想走水路從湖北沿江而上,圓澤卻主張由陸路取道長安斜谷入川。李源不同意。圓澤只好依他,感歎地說:「一個人的命運真是由不得自己呀!」

  於是一起走水路,到了南浦,船靠在岸邊,看到一個穿花緞衣褲的婦人正到河邊取水,圓澤看著就流下了淚來,對李源說:「我不願意走水路就是怕見到她呀!」李源吃驚地問他原因,他說:「她姓王,我注定要做她的兒子,因為我不肯來,所以她懷孕了三年還生不下來,現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現在請你用符咒幫我速去投生,三天以後洗澡的時候,請你來王家看我,我以一笑作為證明。十三年後的中秋夜,你來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來和你見面。」

  李源一方面悲痛後悔,一方面為他洗澡更衣,到黃昏的時候,圓澤就死了,河邊看見的婦人也隨之生產了。

  三天以後李源去看嬰兒,嬰兒見到李源果真微笑,李源便把一切告訴王氏,王家便拿錢把圓澤埋葬在山下。

  李源再也沒有心思去遊山,就回到惠林寺,寺裡的徒弟才說出圓澤早就寫好了遺書。

  十三年後,李源從洛陽到杭州西湖天竺寺,去赴圓澤的約會,到寺外忽然聽到葛洪川畔傳來牧童拍著牛角的歌聲:

  ?我是過了三世的昔人的魂魄,

  ?賞月吟風的往事早已過去了;

  ?慚愧讓你跑這麼遠來探訪我,

  ?我的身體雖變了心性卻長在。

  李源聽了,知道是舊人,忍不住問道:

  「澤公,你還好嗎?」

  牧童說:「李公真守信約,可惜我的俗緣未了,不能和你再親近,我們只有努力修行不墮落,將來還有會面的日子。」隨即又唱了一首歌:

  ?身前身後的事情非常渺茫,

  ?想說出因緣又怕心情憂傷;

  ?吳越的山川我已經走遍了,

  ?再把船頭掉轉到瞿塘去吧!

  牧童掉頭而去,從此不知道他往哪裡去了。

  再過三年,大臣李德裕啟奏皇上,推薦李源是忠臣的兒子又很孝順,請給予官職。於是皇帝封李源為諫議大夫,但這時的李源早已徹悟,看破了世情,不肯就職,後來在寺裡死去,活到八十歲。

  真有三生石嗎?

  圓澤禪師和李源的故事流傳得很廣,到了今天,在杭州西湖天竺寺外,還留下來一塊大石頭,據說就是當年他們隔世相會的地方,稱為「三生石」。

  「三生石」一直是中國極有名的石頭,可以和女媧補天所剩下的那一塊玩石相媲美,後來發展成中國人對生前與後世的信念,不但許多朋友以三生石作為肝膽相照的依據,更多的情侶則在三生石上寫下他們的誓言,「緣訂三生」的俗話就是這樣來的。

  前面說過,這個故事很可能是真實的,但不管它是不是真實,至少是反映了中國人對於生命永恆的看法、真性不朽的看法。透過了這種「輪迴」與「轉世」的觀念,中國人建立了深刻的倫理、生命、哲學,乃至於整個宇宙的理念,而這正是佛教的一種入世觀照和慧解。

  我們常說「七世夫妻」,常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常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常說「緣訂三生,永浴愛河」……甚至於在生氣的時候咬牙說:「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在歉意的時候紅著臉說:「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在失敗灰心喪志的時候會說:「前輩子造了什麼孽呀!」看到別人夫妻失和時會說:「真是前世的冤家!」

  這種觀念在中國是無孔不入的,民間婦女殺雞殺鴨時會念著:「做雞做鴨無了時,希望你下輩子去做有錢人的兒子。」乃至連死刑犯臨刑時也會大吼一聲:「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所以,「三生石」應該是有的。

  其實,輪迴與轉世都是佛教的基本觀念,佛教裡認為有生就有死,有情慾就有輪迴,有因緣就有果報,所以生生世世做朋友是可能的,永生永世做愛侶也是可能的,當然,一再的做仇敵也是可能的……但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就永處纏縛,不得解脫,唯有放下一切才能超出輪迴的束縛。

  在《出曜經》裡有一首謁,很能點出生死輪迴的本質:

  ?伐樹不盡根,雖伐猶復生;

  ?伐愛不盡本,數數復生苦。

  ?猶如自造箭,還自傷其身;

  ?內箭亦如是,愛箭傷眾生。

  在這裡,愛作欲解,沒有善惡之分,被仇恨的箭所射固然受傷,被愛情的箭射中也是痛苦的,一再的箭就帶來不斷的傷,生生世世地轉下去。

  另外,在《圓覺經》裡有兩段講輪迴,講得更透徹:

  "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種種恩愛貪慾,故有輪迴,若諸世界一切種性,卵生、胎生、濕生、化生,皆因淫慾而正性命。當知輪迴,愛為根本。由有諸欲,助發愛性,且故能令生死相續。欲因愛生,命因欲有,眾生愛命,還依欲本。愛慾為因,愛命為果。」

  "一切世界,始終生滅,前後有無,聚散起止,唸唸相續,循環往復,種種取捨,皆是輪迴。未出輪迴,而辨圓覺;彼圓覺性,即同流轉;若免輪迴,無有是處。譬如動目,能搖湛水,又如定眼,猶回轉火,雲駛月運,舟行岸移,亦復如是。」

  可見,輪迴的不只是人,整個世界都在輪迴。我們看不見雲了,不表示雲消失了,是因為雲離開我們的視線;我們看不見月亮,不表示沒有月亮,而是它運行到背面去了;同樣的,我們的船一開動,兩岸的風景就隨著移動,世界的一切也就這樣了。人的一生就像行船,出發、靠岸,船(本性)是不變的,但岸(身體)在變,風景(經歷)就隨之不同了。

  這種對輪迴的譬喻,真是優美極了。

  嘴裡芹菜的香味

  談過輪迴,我再說一個故事,這是和蘇東坡齊名的大詩人黃山谷的親身經歷。黃山谷是江西省修水縣人,這故事就出自修水縣志。

  黃山谷中了進士以後,被朝廷任命為黃州的知府,就任時才二十六歲。

  有一天他午睡的時候做夢,夢見自己走出府衙到一個鄉村裡去,他看到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太婆,站在家門外的香案前,香案上供著一碗芹菜面,口中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黃山谷走向前去,看到那碗麵熱氣騰騰好像很好吃,不自覺端起來吃,吃完了回到衙門,一覺睡醒,嘴裡還留著芹菜的香味,夢境十分清晰,但黃山谷認為是做夢,並不以為意。

  到了第二天午睡,又夢到一樣的情景,醒來嘴裡又有芹菜的香味,因此感到非常奇怪,於是起身走出衙門,循著夢中的道路走去,一直走到老太婆的家門外,敲門進去,正是夢裡見到的老婦,就問她有沒有擺面在門外,喊人吃麵的事。

  老太婆回答說:「昨天是我女兒的忌辰,因為她生前喜歡吃芹菜面,所以我在門外喊她吃麵,我每年都是這樣喊她。」

  「女兒死去多久了?」

  「已經二十六年了。」

  黃山谷心想自己正好二十六歲,昨天也正是自己的生日,於是再問她女兒生前的情形,家裡還有什麼人。

  老太婆說:「我只有一個女兒,她以前喜歡讀書,念佛吃素,非常孝順,但是不肯嫁人,到二十六歲時生病死了,死的時候對我說她還要回來看我。」

  「她的閨房在哪裡,我可以看看嗎?」黃山谷問道。

  老太婆指著一間房間說:「就是這一間,你自己進去看,我給你倒茶去。」

  山谷走進房中,只見房裡除了桌椅,靠牆有一個鎖著的大櫃。

  山谷問:「裡面是些什麼?」

  「全是我女兒的書。」

  「可以開嗎?」

  「鑰匙不知道她放在哪裡,所以一直打不開。」

  山谷想了一下,記起放鑰匙的地方,便告訴老太婆找出來打開書櫃,發現許多文稿。他細看之下,發現他每次試卷寫的文章竟然全在裡面,而且一字不差。

  黃山谷這時才完全明白他已回到前生的老家,老太婆便是他前生的母親,老家只剩下她孤獨一人。於是黃山谷跪拜在地上,說明自己是她女兒轉世,認她為母,然後回到府衙帶人來迎接老母,奉養終身。

  後來,黃山谷在府衙後園植竹一叢,建亭一間,命名為「滴翠軒」,亭中有黃山谷的石碑刻像,他自題像贊曰:

  ?似僧有發,似俗脫塵;

  ?作夢中夢,悟身外身。

  為他自己的轉世寫下了感想,後來明朝的詩人袁枚讀到這個故事曾寫下"書到今生讀已遲」的名句,意思是說像黃山谷這樣的大文學家,詩書畫三絕的人,並不是今生才開始讀書的,前世已經讀了很多書了。

  站在自己的三生石上

  黃山谷體會了轉世的道理,晚年參禪吃素,曾寫過一首戒殺詩:

  ?我肉眾生肉,名殊體不殊;

  ?元同一種性,只是別形軀。

  ?苦惱從他受,肥甘為我須;

  ?莫教閻老斷,自揣看何如?

  蘇軾和黃山谷的故事說完了,很玄是嗎?

  也不是那麼玄的,有時候我們走在一條巷子裡,突然看見有一家特別的熟悉;有時候我們遇見一個陌生人,卻有說不出的親切;有時候做了一個遙遠的夢,夢境清晰如見;有時候一首詩、一個古人,感覺上竟像相識很久的知己;甚至有時候偏愛一種顏色、一種花香、一種聲音,卻完全說不出理由……

  人生,不就是這樣偶然的嗎?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三生石上,只是忘了自己的舊精魂罷了。

  撰文:台灣 林清玄 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五日

三車和尚

三車和尚』的故事,是描述玄奘大師度其愛徒(窺基大師)的因緣 與經過,且更是流傳千古的中國佛教故事,甚至近來還拍攝成電視劇。 三車和尚在歷史上是真有其人,他是唐朝太宗時代的一個修行者,是 唐玄奘法師的高足,中國佛教唯識法相宗的二祖,法號上窺下基談到 窺基大師,他可是頂頂有名,大概是中國佛教使上第一位代表皇帝出 家的和尚.所以,要介紹窺基法師,得從玄奘法師談起.

  想當年,玄奘法師少年出家,志求菩提,在西遊記的稗官野史上說玄 奘法師是狀元之子,剛出世即遭大難,蒙金山寺老和尚收留,出家為 沙彌僧,後來由觀世音菩薩選定為取經人,赴印度取經云云,此姑且 不論,留待以後再介紹.

  實際上,玄奘法師當年是自己發下宏願,要光大佛的教法,但是因為 當時印度東傳至中國的佛經只是少部分而已,因此法師立下大願,要 為佛法盡一份心力.

  他認為:既然佛法是從印度傳來,如果親自到印度去學習,一定可以 瞭解真正的佛法是什麼,也可以將還未傳入中土的佛經拿回來,介紹 給中土的佛教徒,所以他就立誓前往印度取經.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 他的道友時,很多人勸他不要去,因為路途太遠,也太危險了.玄奘 法師不為所動,當他要首途出發時,同寺道友問他何時回來,玄奘法 師的回答是:寺前楊柳枝朝東時,我即歸矣!

  (這是有如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味道 .因為他們寺前的楊柳枝天生朝西.)

  於是玄奘法師一行人就出發了.沿途餐風露宿,好不辛苦,中途同伴 病的病,死的死,走不到半途,就剩下沒幾個人了,還有一些半途而 廢的,只有少數幾個和玄奘法師一起堅持到底.

  當玄奘法師越過蔥嶺(中印邊界),那是現在的喀什米爾高原,群山 高聳入天際,個個皆白頭.他突然發現遠處有一座小山,山頂是黑色 的,這很奇怪吧?

  玄奘法師就好奇的走過去,想探一探究竟.當他走到小山腳下時,發 現黝黑黑的像繩子一樣的東西.他一看,更好奇了,因為那好像是人 發,人的頭髮有那麼粗的嗎?他繼續向上走,到達山頂時,他發現黑 色的部分還有微溫.於是,法師知道了:這是一個入定的修道者,但 是,身軀怎麼這麼高大???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法師就開始挖掘,他小心翼翼的把這個"大個兒" 頭部周圍的冰雪塵土清理乾淨,最後整理到肩部時,玄奘法師站在大 個兒的肩膀上,身高剛好到大個兒的耳朵的一半.接著,他按照規矩 ,拿起引磬敲著:叮~~~叮~~~叮.

  過了一會兒,大個兒終於出定了.當他張開眼睛,搖動身體時,身上 的塵垢冰雪掉落的聲音,如同山崩一般,轟隆轟隆的,好不嚇人喔! 大個兒左右張望,說:誰叫我ㄚ? 玄奘答:是我啦!

  大個兒:你是誰?你在哪裡? 玄奘:我是東土大唐的人,現在要到身毒(印度古名)留學取經.我 現在站在你左邊的肩膀上.你又是誰啊?怎麼這麼高大?你在這兒干 什麼啊?

  大個兒說:我是前一個佛(迦葉佛)的末法時代的人,因為已經沒有 佛法了,我自己修道證得阿羅漢果,但是沒有佛的印可,所以我在這 裡入定,要等釋迦牟尼佛來幫我印證. 玄奘說:哎啊!釋迦牟尼佛來過了,又涅盤走了啊!

  大個兒一聽非常失望的說:那我再入定等彌勒佛好了. 說完眼睛一閉,就要入定去也! 玄奘說:且慢,你在這裡入定,如果彌勒佛來了你又錯過,那怎麼辦 ?我看這樣好了,現在釋迦牟尼佛剛走一千多年,是像法時期,佛經 佛法還在,我就是要去留學取經的.乾脆你到中國去投胎,等我留學 取經回來的時候,我來教你.你覺得怎麼樣啊?

  大個兒想了想,說:好啊!但是我不知道中國在哪裡啊? 玄奘說:你就向東邊太陽升起的方向一直走過去,就會看到長安城, 你就到城裡最大的房子裡去投胎. 大個兒說:喔,那我知道了,再見!

  話說那個阿羅漢聽從玄奘法師的建議,真的就直奔東土而去投胎轉世 了,至於投胎到哪裡,且待老漢慢慢說來.

  實際上,三藏法師是要他投胎成為唐太宗的兒子,等他學成歸國,再 度他出家,想要傚法印度悉達多太子的因緣,塑造一個再世佛陀.至 於能否如願,且待下面分曉.

  當下,玄奘法師繼續前行,經過千辛萬苦,終於進入印度國境.當時 印度佛法自世尊滅度後,基本上分為性相二宗.其中法相宗初為彌勒 菩薩所造之論(瑜伽師地論)立宗,後有無著世親二菩薩廣傳此宗, 再次為護法菩薩,後有戒賢論師.此五者合稱天竺五大論師.(何謂 法相宗待以後有機緣再介紹)

  當玄奘到達印度之前,戒賢論師在90幾歲時本來要入滅,但文殊菩薩 現身阻止,要他留形住世等中土的有緣人到來,傳法後才准他離開. 玄奘法師去見戒賢論師時,戒賢已經將近一百二十歲了.他高興得流 下眼淚,說:我等你好久,你終於來了! 於是玄奘法師就從戒賢論師學唯識法相,並且深得意趣,後來回歸中 土,廣傳此宗,是為中土唯識法相宗初祖.

  玄奘法師在印度前後約停留了十八九年,當他回歸中土那一年,其道 友發現寺前楊柳枝朝東,因此大家盛傳玄奘法師即將回來了.於是大 家都翹首期盼著.當他接近長安城那真是轟動,連唐太宗都知道了, 並且以帝王之尊,親自郊迎,由此可見唐太宗禮賢下士之心,他之所 以能成就那麼大的功業是其來有自啊.

  當玄奘回國後,太宗經常召見,有一次玄奘記起了叫阿羅漢投胎之事 , 他就問:皇上,您在19年前某月某日有否得一皇子? 太宗說:怎麼問這個?玄奘當下把阿羅漢投胎之事說了. 唐太宗說:我回去查查看. 又隔了幾天,玄奘又蒙召見,他立刻問皇上查詢的結果如何. 唐太宗回答說:沒有耶!

  玄奘法師覺得很奇怪,難道投錯地方了嗎?於是他請唐太宗幫忙尋找 ,而唐太宗也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他下令長安城人口普查,凡是19歲 的青年一律造冊呈報.並且召集供玄奘法師認人.而玄奘法師一下子 就在許多19歲的青年中認出了那個大個子.一查之下,這個青年竟是 大臣尉遲敬德(恭)胞兄之子.玄奘法師就向唐太宗報告此事.

  當然,玄奘法師就要求這個尉遲公子出家,但是,得到的回答是:不 要!因為他投胎為人,雖然前世修得阿羅漢果,經入胎,處胎,出胎 三個階段也已經迷失,忘了前生的志業.(所以民間流傳投胎前要喝 孟婆湯,讓你忘記前生之事.)

  玄奘法師向唐太宗報告這個狀況,於是唐太宗就下詔給尉遲公,大意 是他對學佛修行非常有心,但是因為貴為皇上,必須以天下蒼生為重 ,因為聽說尉遲公的侄子英敏絕倫,故要求其代表皇帝出家云云.這 下子尉遲公子就推辭不得也.然而,他還是要故意刁難抗拒. 於是他就要求說:從小早已熟讀諸子百家,如果要他出家,不得禁止 他閱讀的權利.

  (教內規定出家眾只能閱讀佛教經典,此乃為使修行人專心致志.) 唐太宗問玄奘說:可以嗎?玄奘說:方便行事,可也!這下子慰遲公 子沒轍啦!

  但是,他還是不放棄抗拒,就說:我自出生以來,就已經習慣於有奴 婢侍候,如果要我出家,這種待遇不得廢除.

  唐太宗又問玄奘說:可以嗎?玄奘法師說:既然代表皇上出家,可以 從權. 尉遲公子這下無可推辭,但是,他仍然繼續刁難,他再要求說:我自 出生以來,已經習慣吃大魚大肉,而且酒量也不錯,如果要我出家, 不能禁止我吃肉喝酒.

  這下子,連唐太宗也覺得為難,他疑惑的問玄奘法師說:這個可以嗎 ? 玄奘法師為了接引這個阿羅漢(他不知道前生之事),覺得還是先答 應了,讓他出家,出家學佛後,前生因緣一續,就好辦事,所以玄奘 就咬牙答應了這個要求.

  因此之故,尉遲公子就不能夠再抗拒出家之事, 他出家皈依後,法號上窺下基.從玄奘法師學因明,紹傳唯識法相, 是為中土法相宗二祖.而由於出家時的因緣,人稱三車法師.三車者 ,書籍一車,奴婢一車,酒肉一車也.

  上文提到窺基法師的出家因緣,因為他代表皇帝出家,所以在唐代是 非常著名的一個法師,可謂動見觀瞻.而因此之故,被稱為三車和尚 . 在當時的社會,只有第一流的人才,才出家學佛,要出家還要有官方 的度牒.當時由於印刷尚不發達,經書都是手抄本,數量很少,能夠 接觸到經書的除了王公貴族,就是高級知識分子,而這些人在唐太宗 的科舉制度下,也大部分是朝廷的官員.不像目前,好像學佛的都是 逃避挫折,或者經商失敗,或者情場失意,不一而足.當然這種現象 近年已大有改善了.這是題外話,暫且放到一邊.

  由於窺基法師名氣太大,又是代表皇帝出家,當然人人尊敬.但是, 卻有一個法師看不起他,這個法師是誰?就是道宣律師. 道宣是法號,律師並不是現代的律師.此律師非彼律師也.唐朝時候 佛教盛行,修行的法門也很多,有禪宗,淨土,律宗等等.淨土法門 主張念佛,死後往生阿彌陀佛的西方極樂世界.禪宗主張明心見性, 開悟成佛.而律宗主張以戒律為師,嚴格遵守佛陀的教誡,依次第而 修.

  道宣法師就是主張以戒為師的.而且他守戒清淨,自我要求甚為嚴格 ,自己搭茅棚在終南山上苦修.其精進之心,連天人都感動,甚至為 他送食.可謂已修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了. 由於道宣法師嚴格遵守戒律,在唐代也是一個非常出名的大法師,也 非常受人尊崇.他打骨子裡就瞧不起窺基法師,總想找個機會羞辱羞 辱他.

  於是他就寫了一封信給窺基法師,大意是說久仰盛名無緣一見,本擬 親自上門請益,無奈目前在山上苦修,不方便下山云云. 窺基法師收到信以後,就很客氣的回信,並且說不敢承當道宣法師親 自上門,最近剛好有空,謹定於某月某日親上終南山拜訪云云.

  到了約定的日子,窺基法師一如往常,三車五從,浩浩蕩蕩的出發上 終南山.但到了中南山腳下,道路不方便車行,他就叫隨從在山腳下 等他,自己一個人上山去也!等他上了山,道宣法師早在茅棚前恭迎 ,免不了的相互客套一番.賓主坐定,喝茶聊天也.這時已近中午, 道宣心想: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天人送來的外膾耶!讓你嘗嘗滋味, 知道真正修行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左等右等,中餐竟然沒有送到, 眼看時間已經超過午時,他只好跟窺基法師連聲抱歉,只好大家一起 餓肚子囉.(道宣厲遵佛制,日中一餐,過午不食.)而窺基法師也 不以為意.於是兩人聊天喝茶,不覺日之將暮.於是道宣大力留客, 請窺基法師留宿一晚,(他要窺基享受一下苦行的樂趣,睡一睡茅棚 看滋味如何)窺基法師也在盛情難卻之下留了下來.

  當晚,道宣法師一如往昔整晚打坐,不倒單,脅不至席.而窺基法師 呢?卻是翻來覆去,而且酣聲如雷.道宣被他吵了一整晚,他心想: 這還像出家人嗎?明天一定要好好的數落他一頓.

  依照出家人的禮儀,行住坐臥都有規矩的.常言道:行如風,立如松 ,坐如鐘,臥如弓.像窺基大師這樣睡姿的出家人大概很少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道宣就開始數落窺基的不是,說他睡沒有睡相,不 守規矩,而且酣聲如雷,害他整晚不得休息.

  窺基法師說:昨晚吵得人家不得安眠的,不知道是誰哩!昨天晚上有 一個人在打坐,半夜有只虱子咬了他一口,這個人很生氣的抓起虱子 ,想要捏死它,但是一想--不能殺生,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虱子往 地上一丟,那只虱子不幸摔斷了一條腿,整晚哀哀叫,害我不得安眠

  道宣法師一聽,臉都綠了,因為昨天晚上真的有一隻虱子咬他,被他 丟到地上....,他不是在睡覺嗎?而且睡得打鼾,怎麼知道的?

  終於,窺基法師告辭下山,而這時午時又至,送外膾的天女也來了. 道宣法師一看到天女,很生氣的說:你是故意拆我的台嗎?昨天我有 客人你為什麼沒送來啊?

  天女一臉無辜的回答說:我昨天也有送來啊!但是到了這裡,你這個 終南山整個被五彩祥雲籠罩,而且四方有四大天王守護著,我只是一 個小小的天女,進不來啊!到底昨天在這裡的是什麼客人啊? 道宣法師一聽,啞口無言也!

安世高大師傳

安息國的太子,捨棄錦繡的江山,一任袈裟萬里遊方,飄然而來漢土,譯經禪修,影響深遠。神妙的傳奇故事,實令人刻骨銘心!示現人間的幻身,如今已杳然無蹤;風波浪濤間,依然迴盪著無盡的經唄梵唱!焚香閱讀金經時,你是否曾傾聽安世高大師亙古的清音?

  安世高大師(約西元二世紀),安息國人,名清,字世高。系安息國(今依朗)太子,博學多聞,信仰佛教,後讓位給叔父,出家修道。於東漢桓帝建和二年(西元148年),行經西域諸國,而來到我國洛陽,從事譯經的工作,至東漢靈帝建寧三年(西元170年)共二十餘年。其翻譯的經典,義理明晰,文字允正,可說是佛經漢譯的創始人,也是將禪觀帶入我國的第一人。

  安息國太子傳奇

  安世高年幼時,即以孝行聞名全國,稟性聰敏仁慈,又勤奮好學,因此,精通各國的典籍,對於天文、地理、醫藥、異術,沒有不通達,甚至還擅長飛禽走獸的語言。有一天,安世高走在路上,仰頭看見一群飛翔的燕子,忽然轉身告訴同伴說:『燕子說,等會兒一定有送食物的人來。』不久,他的話果真應驗了,眾人都感到非常奇異,一傳十、十傳百,安世高俊逸的美名,遍傳整個西域。安息國王逝世後,安世高更深深地思惟人間苦空無常的道理,更厭惡色身的繫縛,以及世界國土的危脆,對於榮華富貴,都視為敝屣。服孝之後,就讓王位給叔父,專心致志出家修道。安世高出家之後,精進不懈,於是博通經藏,尤其擅長阿毗曇學,並常常諷誦修行禪經,能窮盡其中的奧妙。不久,便四處雲遊,度化有緣,歷經許多國家,最後來到我國。他的才華、悟性高人一籌,凡是聽聞過的事物,皆能通達,居住在我國,很快即通曉華語。於是,他展開翻譯佛經的工作。

  千里跋涉償宿債

  安世高的前生是出家人,當時有一個同學,嗔恨心特強,托缽乞食時,若施主不稱合自己的心意,往往心懷嗔恨。安世高(前生)常常對他訶責和勸諫,但是同學總是本性難移,依然我行我素。經過二十多年,安世高(前生)向同學告辭:『我必須到廣州,了結宿世的業力。你於明達經藏和精進不懈兩方面,都遠超過我,但是你的本性容易發怒嗔恨,死後一定會投生為醜惡的形體。如果我得道成就,一定來度你。』安世高(前生)剛到廣州,正是寇賊作亂的時候。走在路上,遇到一位少年,唾手拔刀說:『真逮到你了!』安世高(前生)微笑著說:『我過去生虧欠你一命,所以千里跋涉,特地前來償還宿債。你現在非常地忿怒不平,這本來就是過去生所積存的怨氣。』於是,安世高(前生)伸長脖子挨刀,沒有絲毫恐懼的樣子。那位少年揮動快刀,也沒有絲毫遲疑,迅速地殺了安世高(前生)。街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沒有不心驚肉跳的。安世高(前生)的神識,回到安息國,投生為安息國的太子,此時,即安世高。

  共亭神廟美少年

  安世高游化中國,完成譯經的工作,已經是東漢靈帝末年,此時關雒的局勢紛擾不安,於是安世高決定到江南,臨行時說:『我應當途經盧山,去度化昔日的同學。』共亭湖旁有一座神廟,廟裡香火鼎盛,神祇具有強大的靈感和威力。經商的船隻,只要向廟神祈求平安,在煙波浩瀚的湖面,都能夠獲得神祐。曾經有些人向廟神祈求翠竹,但廟神沒有允許,那些人竟然隨意盜取,船隻方才開航,馬上翻船,而竹子飄回原處。從此,凡是在共亭湖航行的船隻,沒有不敬畏廟神,每每具足供養禮拜一番。安世高來到共亭湖,同行的三十餘艘船隻,他們全部備禮到神廟祈求福祉。共亭湖廟神藉著廟祝宣說旨意:『船上有一位修行的沙門,你們延請他到廟裡來。』眾人非常驚愕,慌慌忙忙到船上請來安世高。廟神對安世高說:『我與你前生都是出家學道,我喜好佈施,但是生性常發怒嗔恨。今世成為共亭廟神,周圍方圓千里,都是我所統治。因為前生佈施的功德,所以今世奇珍寶玩非常豐厚;也因為前生嗔恨的罪業,所以今世墮落為神靈。我現在看到曾經是同學的你,實在悲欣交集。我的壽命已經快要結束,假如在共亭湖死亡,那麼我龐大醜陋的形體,必定將污染清澈的湖水,因此我決定在山西的草澤間待死。然而我深怕死後難免會墮入地獄,現在我有絹布千疋,還有許多珍奇寶物,希望你代我立壇修法、營造塔寺,使我能夠投生到善道!』安世高說:『我特地前來超度你,為什麼你不顯現原形呢?』廟神說:『我的形體非常醜陋,如果現身,眾人一定很恐懼。』安世高說:『你儘管現身,眾人不會責怪你的!』於是,廟神從床座後面,探出頭顱。原來是一隻大蟒蛇,龐大的身軀,令人無法測察它究竟有多長?大蟒蛇遊行到安世高的膝邊,安世高對它念誦梵語贊唄,大蟒蛇悲淚如雨,須臾間隱身不見。安世高取得絹布寶物,向廟神辭別而去。當舟楫揚帆出發,大蟒蛇又現身在高山上眺望,眾人向它揮手,它方才黯自離去。安世高所搭乘的船隻,一帆風順到達豫章(今江西省),立即取出廟神的絹布寶物,來建造佛寺。自從安世高離開後,不久廟神大蟒蛇便死亡。黃昏時,有一位美少年,登上船板,長跪在安世高面前,並接受安世高的祝願,剎那消失無蹤。安世高告訴同船的人說:『剛才出現的美少年,正是共亭廟神,他已經捨離醜惡的蟒形了!』從此,共亭神廟不再有靈驗的事跡。後來人們在山西草澤中,發現一隻巨大的死蟒蛇,頭尾全身合計數里之長,傳說那地方即今江西潯陽郡的蛇村。

  因果報應不虛假

  安世高超薦大蟒蛇以後,又到達廣州,尋找前生殺害自己的少年。當時的少年,已經是白髮皤皤的老人,乍見安世高,有著似曾相識的感受,但總想不起來。安世高對老人述說數十年前償命的事,並追敘多生以前的業緣。此時,二人冤恨已消,握手言歡。安世高說:『我還有殘餘的罪報,現在我應當趕往會稽(今浙江省),來償還過去世的命債。』老人察覺安世高必定非泛泛之輩,又聆聽因果循環的道理,不覺跪下來向安世高懺悔罪業。老人追隨著安世高往東遊化,終於到達會稽。剛剛進入市鎮,恰巧遇到一片打殺的亂事,霎時只見滋事者誤打安世高的頭部,安世高即刻倒地身亡。老人親眼看到如此的業報,又憶起往日親身執刀報仇的情景,不覺毛骨悚然,深信因果報應絲毫不爽。老人從此精進學佛,並現身說法,敘述親身的因果經歷。凡是聽到安世高的業緣故事的人,沒有不悲慟惕勵,對三世因果的道理深信不移!

  譯經創作屬空前

  安世高來自安息國,是王族出身,因此,凡是從西域來我國的人都稱他為安侯,故我國經錄家也就沿用這種稱呼。天竺國(印度)人自視甚高,自稱書籍是天書,語言是天語,其音調字義詭奇拗折,與我國的文字語言有很大的差別。因此,佛經初傳來我國,譯述方面錯誤百出。由於安世高精通華語,對於佛經的翻譯,有很高的造詣,可說是居各種譯經之冠。當時,佛教傳入我國內地,已有相當時期,在宮廷內和社會上都有許多信仰的群眾。他們信仰佛教,雖然偏重於祭祀祈福,但也有切實修行的需求。因此,安世高就為他們譯出有關止觀法門的種種經論,而這也正是安世高所專精的部分。安世高的漢譯佛經,是一種空前的創作,內容和形式都有特色。就譯文的內容而言,純粹譯出他所專精的經典;就譯文的形式而言,偏重於直譯,力求保存經典的本來面目。安世高既通曉華語,又採取直譯的方式,故能正確地掌握經文的原意,且說理明白,措辭穩當,不鋪張、不粗俗,恰到好處。從安世高翻譯的經典中,所呈現的學說思想,幾乎是屬於部派佛教上座部的系統。安世高重點式地翻譯了『定』與『慧』兩方面的學說,而實際上即是止觀的法門。定學即禪法,慧學即數法,故安世高翻譯的經典以禪法、數法最為完備。關於禪法,安世高是依禪師僧伽羅剎的傳承,用四念住貫穿五門(即五停心觀)而修學。關於數法,安世高謹守毗曇家的規模,採用『增一』、『集異門』等標準。安世高在我國共二十餘年,譯有《八大人覺經》、《安般守意經》、《陰持入經》、《阿毗曇五法行經》、《大比丘三千威儀》、《堅意經》、《處處經》、《道地經》等約三十四部四十卷(一說三十五部,四十一卷)。不過,關於安世高的譯經內數,歷來的經錄家各有不同的說法。

  別傳紛紜添佳話

  關於安世高的生平事跡──其他也有不同的記載。據《安世高別傳》記載──晉武帝太康末年,安世高來到桑垣,把經卷和彌封的信函放在某座佛寺,並說:『第四年才可以打開密函。』不久,安世高游化到揚州,委託別人販賣一箱寶物,取得的金錢,用來買一名奴僕,叫做福善。安世高表示:『福善是我的善知識。』後來,帶領奴僕到豫章,超度共亭廟神,為廟神建築佛寺之後,福善奴僕竟然用利刃刺殺安世高,安世高即刻圓寂。桑桓地方的人民聽聞到惡耗,便打開安世高先前的密函,發現寫道:『尊吾道者居士陳慧,傳禪經者比丘僧會。』此日,正是安世高預言的第四年。此外,《荊州記》、《宣驗記》、《曇宗塔寺記》……都有不同的描述。安世高大師神妙的傳奇故事,實令人刻骨銘心。示現人間的幻身,如今杳然無蹤;風波浪濤間,卻依然迴盪著無盡的經唄梵唱。焚香閱讀金經時,你是否曾傾聽安世高大師亙古的清音?……

往來於生死之間

二零零零年七八月間,聽說四川省甘孜州的某縣城內住著一位死而復生的女人,我便委託朋友向這位三十多歲的藏族婦女打探,可否對她進行採訪,以便 讓更多的世人瞭解生死真相。不久即得到答覆說,她願意接受我的訪談,於是八月四日那天,我便專程趕赴她家,請她詳細介紹了當時的具體經過。這位家庭主婦沒 有太多的猶豫,她爽快地向我描述起自己的幾次神奇經歷:

  「我從小就體弱多病,當時因為家裡有好幾個孩子,而全家的唯一經濟來源又只能靠母親的那點兒微薄工資,貧寒的家境實在沒法供養我看病吃藥,所以 我的病就一直那麼半死不活地拖著,一拖就拖了很多年。九四年,我終於來到馬爾康的一家大醫院就診,記得醫生當時對我說:『你的膽管已經發生了嚴重的病變, 一定要動手術,否則就有生命危險。』聽罷醫生的建議,我便同意了手術治療的方案,誰曾想,那個手術一動就是七個半小時,還差點兒要了我的命。

  在進行手術的整個過程中,麻醉劑的效果非常不明顯,我為此而感受了巨大痛苦。就在痛不堪言、劇痛達到最高峰的時候,我開始祈禱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上師以及三寶,以求能得到上師三寶的加被,結果一些奇異的景象真的出現了。

  突然間,所有的痛苦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來到了一個景色非常宜人的草原。原本家裡有一件羔兒皮的藍色外套,在美麗的草原上輕鬆散步的我,當時穿的就是這件衣服。大約十分鐘之後,我的心識又重回體內,於是那種難忍的鑽心疼痛便再度讓我倍感煎熬……

  因病情時好時壞,九六年,我又來到成都華西醫科大學接受診治。住院三、四天後,醫生就對我說:『你的病必須再動手術。』那時我覺得華西醫療設備 先進,條件遠比馬爾康為好,在華西進行手術,肯定不會遭受如前次手術一般的痛苦,於是我便決定接受醫生的方案。誰知,那次長達六個半小時的手術讓我再次飽 嘗了麻醉劑不起作用的折磨,當時我的痛苦實在無法言喻。就在疼痛達到頂點的當口,我再次猛烈祈請法王上師及三寶,於是,我的心識便與上次一樣,輕鬆拋開正 被手術刀切割的病體,悠哉游哉地來到了一個冬天的草原。

  真是不可思議,到了那裡之後,我的眼睛就像平常觀看世界那樣,非常清晰、瞭然地看到了草地上的景致,那些長得很高的草基本上都垂下了頭,彎彎的,其場面之逼真就像親臨現場、親眼目睹一般。我記起來,這片草場就是我小時候常來撿牛糞的地方。

  與此同時,我又看到空中浮現出法王上師的身相,剎那間,我的痛苦就一掃而光。可惜的是,十分鐘後,我的心識又重回病體,並馬上開始感受那種強烈的劇痛。

  這次手術很不成功,醫生後來對我說,我頂多再活三個月,因膽管的病變已十分嚴重。從那之後,我的膽管便被插進一根管子,帶著這根管子,我又頑強地生存了下去。

  大約兩年過後,九七年的冬天,我的病再次發作,這一回真真切切是死裡逃生,我本人也親歷了一場終生難忘的死而復生的經歷。當時,病情突然惡化, 去縣醫院就診時,我高燒41。渾身難受無比,一句話也說不出,不過思維倒始終很清晰。當時我把頭擱在母親腿上,母親怕我死去,就大聲地對著我的耳朵祈禱 法王如意寶、祈禱三寶。她還大聲地勸我跟她一起祈請,我便跟著她在心裡默默禱告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非常奇怪,就在躺在正對門口的病床上默禱的時候,房門的上方,忽然現出法王的形象以及過去由親屬們做的度母像,兩 個形象同時顯現,且交替旋轉,對此,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很想對母親說,請她老人家不必傷心難過,既然已看到了法王還有度母,我就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 過,儘管這樣想了,但嘴裡一句話也說不出。接著,我的瞳孔開始放大、擴散,自己感覺似乎瞳孔越來越大,最後竟發展到像碗一般大小,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縣醫院的張大夫剛好趕來給我摸脈,他一檢查,發現我的心臟也停止跳動了,脈摸也完全沒有了,於是就對我的家人說:『她已經走了。』這句話我聽得 一清二楚。此時,母親在床頭拚命念誦諸佛菩薩的名號,我同樣聽得很清晰。在這個過程中,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覺受,只覺得四周靜悄悄的,萬籟無聲,一片祥 和與寧靜。就像寂靜的深夜,一切聲響都可被自己的耳朵捕捉到,我就這麼體會著有生以來少有的平和感。

  醫生們開始進進出出,一點兒也看不見他們的形象,但完全感覺得出他們的一切活動。誰進來了,幹了些什麼,我心裡全知道。此時心中不由想到:我好 像是死了。耳旁充斥著眾人們的談話,這種感覺確實很古怪,我想這些人說這些話到底用意何在啊?沒有悲觀,也遠離了恐怖,心中只剩下剛才這一個念頭。

  家人準備去請喇嘛唸經,為接送喇嘛,他們開始發動一輛北京吉普。可能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吧,他們又是燒水,又是加熱,忙活了半天。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家人陪著一位活佛回來了,就在此刻,我終於又活過來了。剛才還感覺身體很輕,心識回到身體中後,卻感到身軀十分沉重。

  第二天,我問縣醫院的醫生,昨天發生的一切應如何解釋。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想了半天,他才對我說:『心跳雖然已完全停止,但在五分鐘以內,大腦可能還不會死,會不會是這個原因讓你又甦醒過來?』這個解釋肯定行不通,因為我的心識至少飄蕩了半個小時以上!

  經歷了這件事,從此以後,一有機會我便對親朋好友們說,千萬不要在一個人剛剛死後就當著他的面直接說他已經死了,因此人的心識完全可以聽到。對 我來說,我倒沒有什麼恐怖及怨恨心態,但別人未必會這麼想,他們也許會深感焦慮、哀怨。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便是念誦祈禱文或佛號。另外,人死之後,萬勿 將其立即掩埋或火化,也許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死。」

  說到這裡,她的神情略微顯得有點兒激動,平息了一下,她又接著對我說:

  「我已告訴我的丈夫和母親,我畢竟是一個病人,而且病得很嚴重,不知何時就會突然死去。但無論如何,當我死時,千萬別馬上就觸摸我的身體。經歷 了這幾次往來於生死關口的體驗,特別是最近的這一次,我現在已深深體會到,所謂的死亡絕不意味著徹底的斷滅;同時我也深刻感受到,生死關頭,上師與三寶是 唯一的依怙!」

  (二)一位中學教師的瀕死體驗

  二零零零年十一月份,從朋友口中得知,在我所住地的附近一縣城,有位中學教師曾有過一次瀕死體驗。於是我馬上讓朋友先行探訪一下那位教師,看他 能否接受我的採訪。朋友很快就回話說,那個人願意接受採訪。聽到這一消息,十一月的某一天,我便專程前往這位漢族老師的家中,與他進行了真誠、親切的交 談、溝通。他對我說:

  「九八年的七月,當時正放暑假,有天不經意間我忽然食物中毒了,結果人馬上躺倒,渾身上下痛苦異常。送進縣醫院急救後,一直也沒什麼太大起色, 就這麼一直拖了很長時間。病得非常嚴重時,有次我感覺從原先的身體裡面突然又產生出一個新的軀體,這個新身體飛出體外,就站在病床旁,看到自己原來的身體 還在床上躺著,而周圍則圍了一圈醫生。

  當時感覺自己就站在病旁門口,從門口那個位置望過去,醫生們的一切活動都盡在眼前。但我只能看見他們的嘴在動,而聲音則一概聽不見,故我也不知 道他們都在絮叨些什麼。就在那個時候,心裡猛然生出一個念頭:何不去看看家鄉的老父親!剛一想罷,抬腿就走上一條黃泥窄道。只見道路的右邊就是萬丈懸崖, 而左邊則荊棘叢生。走著走著,忽聽後面有人在叫我,於是我便掉轉頭又朝回走去。回來的路上,途經一口黑色石頭質地的水井,從中爬出來後,就感覺水井裡面有 光發射出來。那光把我的身體向上托去,且使我在井口上方的空中旋轉不已。當光芒漸漸退回去之後,我的身體也開始慢慢下降,並最終又與原先的軀體融合為一。 印象中,從原身生出的第二軀體非常輕盈,真可稱得上是健步如飛。」

  聽完他的敘述,我便進一步問他是否聽說過類似的現象,或看過介紹此類現象的專著文章。他則告訴我說,以前從未有過這方面的任何經驗,也缺少關於什麼瀕死體驗的點滴消息來源,就連「瀕死體驗」這幾個字還是頭次聽說。接下來,他又告訴我說:

  「有了這次體驗,我的生活從此發生了很大改變。原先我對佛教一直半信半疑,應該說是個標準的懷疑論者。但再生之後,每天早晨我都要去縣城邊上的寺院轉繞,還要燒香禮佛,因為新的精神支柱已隨著新生命的開始日漸確立起來!」

  (三)死後再生 母子情深

  死亡與轉世再來是所有生命都必須面對的,死往何處去,自己無法選擇;神識暫時的落腳點,他人亦無從知道。一切生命都將次第離去,這是一個不爭且令人無可奈何的事實。無明籠罩下的黑暗大海,充斥其中的除了恐怖還是恐怖!

  然而,有些眾生卻因了業力、願力和不可思議之緣起力的緣故,以致能死而復返,返而再聚,聚後又認出前世之親朋好友且因之而悲欣交集。諸如此類的 情景,古今皆有、中外皆聞。聚散無常、生死恍如夢境,這就是輪迴的軌則。如同穿梭於魔女的齒尖,眾生就這樣隨著業力與煩惱,在無明的苦海中永無止息地輪轉 個不停。

  公元二零零二年五月,聽說旭日鄉江古村有個小女孩能夠非常清楚地憶念前世,打聽到這一消息後,將信將疑,我立即就近詢問了一些與她同村的人,結 果眾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我說:「確有其事!」不僅與她一個村子的人,甚至鄰近村落的人也知道這件事。為此,我於六月十日專程前往江古村,走訪了當時親眼目 睹過小女孩回憶前世景象的一些目擊證人。

  這個女孩前世也身為女人,並育有三男二女,其中有些至今仍健在,不過大多均已年高體邁。兒子中的年長者,二十歲時即離家前往果洛,母子自此再也 沒有見面。長子離家後,母親極度地思念他,於是便經常發願、祈禱三寶,渴求三寶能加持他們母子再度相見。然而終究緣慳一面,以致晚年雙目失明時母子仍未能 如願聚首。約莫二十年後,也即公元一九八八年,前往果洛的長子的幼女產下一名女嬰,母親在懷她時,就曾做過一些奇妙的夢;出生後,到了剛會說話時,她即能 說出很多有關她前世的細節,而這些事情從未有人告訴過她。一九九零年,小女孩三歲時,爺爺、奶奶和父母帶著她回江古村探親。在江古村裡,小女孩非常清楚地 辨認出了前世的村子、房子、家屬、鄰居以及前世熟悉的一些物件,據此,她的親屬們都認定她就是老母親的轉世。

  這次到江古村,我首先訪問了次子的兒子。他追憶道:「小女孩三歲時到我們家,他們才到山腳下,她就認出了我們的村子。」接著他又說道:「奶奶原 來在世時,我們家住在江古村的最下方;奶奶去世後,才搬到江古村的上方。小女孩領著她的爺爺、奶奶和父母一直走到舊房子處,當時小女孩說:『原來我們的房 子就在這裡,但現在房子卻不見了。』接著她就見到了我的父親(次子)和叔叔(三子),在未經任何人介紹的情況下,她立刻就認出了他們,並且跑上前去抱著他 們哭,我父親和叔叔也跟著哭。後來,她還對叔叔做出餵奶的樣子。剛一見面,她就非常疼愛我的父親和叔叔,因此家裡的老一輩一致覺得,這個小女孩就是他們母 親的轉世。」

  小女孩前世的一個女兒及次媳就住在離我不遠處,我也就近做了採訪。她們說:「我們母親非常想念離家的長子,她念珠中較珍貴的珠寶,通常都會取下 來供養僧眾誦經,以祈求能與長子再次相見。然而由於當時的交通極其不便,故始終也未能見上一面。」她倆其餘的話則基本同前所述。

  接著,我又去採訪她的第三個兒子。他是一個出家人,與我在同一個佛學院。他說:「親人們回來的那一天,當時我們正在村子附近舉行法會,家人們已 先行回家,因為我要領眾誦經,故較晚才回到家中。到家時,小女孩和她母親正好站在陽台上,一見我她就對她母親說:『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正吃晚飯時,小女 孩提出要和我一起睡覺,她母親就對她說:『不許這樣說,快讓叔爺爺吃飯。』但她就是不聽,仍堅持要和我睡在一起。當晚我們就在一起睡,她還做出餵奶的樣 子,非常疼愛我,往後的五六天裡也一直如此。」

  為了徹底瞭解實際情況,六月二十四日我又專程前往青海果洛採訪小女孩以及養育她的爺爺、奶奶和她的父母。

  我先訪問她的奶奶。奶奶現年八十四歲。她回憶道:「在小女孩剛會說話時,有天早上,她爺爺還未起床,她就對我說:『這是我兒子。』當時我並未在 意,只是開玩笑地對她說:『你的兒子好小哦!』有一天,她又對我說:『我非常想念我的兒子,於是就騎在一條白龍背上來找我的兒子。以前,我每天都到房頂上 看看兒子回來了沒有,每當日落時,我就會想:今天兒子又沒有回來。那時我就會感到既傷心又失望。』有一次,她爺爺和叔爺爺從果洛去旭日,那天正巧下著大 雨,她從窗戶看到外面在下大雨,於是就說道:『上師三寶保佑我的兒子,願我的兒子心想事成。這個雨要是不下該多好啊!』」奶奶接著又說:「每當我聽到這麼 小的孩子說這些話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正說著,她的眼淚又無法抑止地滴落下來。她一邊拿紙拭淚,一邊接著敘述。看到這種景象,我的內心也不覺 泛起一絲感傷。她繼續說:「後來,我們帶孩子去旭日探親,她認出了她的村子、兒女還有村裡的人及很多東西。記得我們剛到江古村邊時她就說:『這條路我以前 趕牛時走過很多次。』有一天,我們又去智古村,回來的路上她對大家說:『就在這裡,以前我的兒子腳受傷流了很多血,也許現在還留有傷疤。』說著說著,她就 要她爺爺脫下鞋來看看,儘管沒有看到傷疤,但我們還是愈來愈感覺她就是他們母親的轉世。」

  接著,我又去訪問爺爺。爺爺現年八十二歲,他說:「一開始,有天我睡在床上還沒起身時,小女孩就對我太太說:『這是我兒子。』當時我想:小孩子 的話不可信,所以也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有時,小孩子調皮不聽話,我就罵她,那時她就會說: 『我是來找你的,你怎麼還罵我呢?如果你再罵我,我還有很多子女,我可以回去跟他們一起生活。』有時,她又會說:『你竟然敢罵你的媽媽!』還說:『在我非 常想見到兒子的時候,一條白色的龍就飛過來了。龍告訴我:「我把你送到你兒子那裡去。」』她雖然說了這些話,但我依然沒有在意。一直到她三歲時,我們回老 家探親,那天在山腳下車,大家先在河邊的草壩上休息了一會兒。當時只見山腰上有上、下兩個村落,那時她父親就問我:『我們的村子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我還來不及回答,她就已經摀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並搶先說道:『不在上面,在下面。』那時我感到很奇怪,因為在我們幾個人中,除了我以外,誰也沒到過這 兒,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下面的村子就是我生活過的地方。我二十歲就到外面流浪,在這之前,家裡所有的活兒都我一個人做,我就如同母親的左右手,所以在母親的 五個子女中,她特別疼愛我。」

  然後我又去採訪了她的父親。他告訴我:「我們到山下河邊時才發現村裡的人都去參加法會了,因此看不到一個人。她爺爺因離家太久,根本找不到回家 的路,於是他們就說等到有人出來時,問了路再走。那時她就說:『我找得到路,我會走,你們跟我走就行了。』接著她就一直走在我們前面帶路。快接近村邊時, 我對她說:『不要跑到前面去,村子裡也許有狗。』她就說:『我們村子裡沒有狗,我們家原本就沒有狗,現在也不會有狗。』然後她就把我們帶到了舊房子那裡。 房子已搬了,她看到後就疑惑地說:『我們的房子原來就在這兒,現在不在了,誰知道搬到哪兒去了?』後來,我們到拉則寺去朝拜,回來的路上下起雨來,大家就 到策得村的巴雍家避雨。他的房子很老舊,裡面沒有鋼爐,也沒有煙囪。火生起來之後,一屋子都是煙,她就說:『我的眼睛很痛,我的眼睛又瞎了。』說完就哭了 起來。」

  接下來,我又去採訪她母親。她說:「在懷她時,我做過一個夢,夢中來了一條白色的龍,口中放光照射到我的身上,而她的生肖正好屬龍;她在很小的 時候也說過,她是騎著白龍來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反正這三者是一致的。我們到旭日去探親的第一天,我叔叔從法會上回來的比較晚,小女孩一見到他就對我 說:『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晚上就跟他一起睡。有一天來了一個人,她看到後就說:『沃洛來了。』 這個人叫沃洛,和她爺爺同年。當時我就問叔叔:『他是不是叫沃洛?』叔叔說:『就是,你怎麼知道的?』後來又來了一個女人,她叫更仲,小女孩一見就說: 『這個是更仲,小時候她臉上的黑痣小小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大?』又有一天,我們去親戚才讓東珠家,他們家有一個牛皮包的轉經筒,小女孩看到後就說:『這 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還有一個牛皮包的盛水器,她看到後也說:『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是很珍貴的東西,怎麼現在都丟在這兒了?』回來的時候她則說道: 『原來這裡沒有路的,現在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公路。』五﹑六歲時,她很不聽話,我們罵她,她就說:『你們罵我嘛!我是你們的奶奶。』」

  最後,我去訪問她本人。她現年十四歲,是一個五根俱全,極其聰穎的女孩。她說:「現在,我已不記得前世的任何事情,我們到旭日去的很多事情,現 在也已經忘記了。去旭日的時候,我只記得有爺爺,其他還有什麼人就記不得了。我記得爺爺的腳好像受了傷流過血,但是這個記憶現在也很模糊。另外,我也分不 清有些情境到底是夢境,還是回憶。記得小時候作夢騎著一條白龍過來,但我分不清這是在母親告訴我『你曾說過你是騎著白龍來的。』之後做的夢,還是在這之前 做的夢。有時突然看到一些前世的東西,馬上就會產生一些特殊的感覺,知道這是屬於我前世的東西。有時看到一些新東西時,又感覺很像前世的東西,再仔細看 看,好像真的在前世見過似的。前世的事情雖說我已記得不很清楚了,但我感覺自己就是爺爺母親的轉世!現在,在全家人裡,我最愛的也是爺爺。」

  另外,她的家人說:「小孩三歲時能把前生往事記得非常清楚,要是在那個時候採訪她,問什麼問題她都答得出來。六﹑七歲之後,前世記憶就逐漸衰退,她本人也不大提前世的事了。」

  後來,我又去問了江古村其他當日曾親眼目睹過此事的很多出家人以及在家眾,最後發現每個人所說的話都是一致的。

  在整個採訪的過程中,自始至終我都在再三觀察,看看其中有沒有欺騙的可能性。最後則發現,這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其中沒有摻雜絲毫的謊言與妄語。

  (四)逝而復返 全家團聚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聽說果洛班瑪縣多貢瑪寺有個小孩能夠很清晰地憶念前世,透過幾位朋友的介紹,我遂於七月十一日前往多貢瑪寺,開始了一系列的調查探訪工作。

  在正式報導前,請容我先簡略地敘述整個事件的始末:之前,多貢瑪寺有位僧人名叫圖旦洛沛,27歲時由於腦疾、頭痛而病逝,去世後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轉世再來。

  一九八九年,一個名叫吉美圖旦的小男孩誕生在果洛甘德縣闊曲鄉的鳥果村,他身上先天就具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徵——剛會說話時,即稱呼前世母親的 名字;經常提及前世的住處﹑親人和許多別的細節,諸如他曾說過:「我是班瑪縣多貢瑪寺人,母親叫作那沃……」等等。在和其他小孩玩耍時,他常常會拿起一塊 布把頭纏起來並說道:「我的頭有毛病。」當聽說其他人頭痛時,小吉美圖旦往往表現出非常關心的樣子。四歲時,家人帶他去金川縣朝拜著名的觀音像,回程經過 多貢瑪寺時,他嚷嚷說:「我媽媽和我的家就在這兒。」說著說著就鬧著要在那兒下車,還準備從車上跳下去,幸虧家人及時抓住了他的腰帶才避免了跳車事件的發 生。後來,在他五歲時,舅舅生病前往班瑪縣就醫,小男孩表示一定要隨其前往,家人不得已只好帶他同行。當時,在前往班瑪及回程的路上,他說出了前世的寺院 ﹑住家等許多情況,並在無人告知的情況下,清楚地辨認出很多前世交往過的親友。很多人因之而堅信他就是班瑪縣多貢瑪寺的圖旦洛沛之轉世,不久這個消息就傳 開了。

  多貢瑪寺在知道他就是本寺院的圖旦洛沛之轉世的消息後,廟裡的僧﹑俗二眾通過討論商量後決定派人前往甘德縣將他帶回寺院裡居住。他們一共派出了 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寺院裡的活佛﹑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母。一行人來到甘德縣的隆嘉寺後發現,這一世的圖旦洛沛也是個小喇嘛。當時,小男孩在人群中很 快就認出了他前世所在寺院的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親。之後,眾人便把小孩請到多貢瑪寺。回到寺院後,他又認出了前世的衣服﹑住所等遺物、遺址還有家 中的牛,並把除了家人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的細節全都一一說了出來。另外,他對前世父母懷著與現世父母一樣的深厚感情,完全視如親生父母一般。這樣一來,當地 的僧俗二眾都堅信:吉美圖旦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

  那些曾親眼目睹過吉美圖旦指認房子﹑人物的當事者,如今分散在多貢瑪寺﹑果洛大武及班瑪縣的阿江村三個地方。這次查訪時,我分別前往這三地去採 訪當事人。多貢瑪寺距離阿江村四十多公里,從喇榮至大武有五百公里,來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由於正在修路,極其顛簸難行,故一路行來倍感艱辛。尤其是在半 個月之前,為了調查類似的事件我本人已前往過大武一次,所以此次一想到還要在路上艱難行進內心就感覺苦不堪言。但為了求證此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再度前 往,因為一個理由、一種信念始終在支持著我——這些事實應能將生死輪迴的真相顯示在人們面前,而不經他人說明、只由事物自身現身說法的事例、論據才是最可 信的。

  以下即為採訪實錄:

  最早把這個消息帶到班瑪的人,是阿江寺的僧人扎西,因此他自然就成了我的第一個採訪對象。他對我說:「當時,我去參加隆嘉寺一位活佛的坐床法 會,其間我們住在一位朋友熟識的人家中。安頓好後,那戶人家知道我是班瑪人,小男孩的母親拉助就對我說:『我們家有個小孩,他經常說:「你不是我媽媽,我 媽媽在班瑪,叫那沃。」我為此而感到很困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於是她叫我去問問小男孩,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關班瑪的事。當時那個小孩正在睡覺, 他母親把他叫醒並說道:『你不是經常說你是班瑪人嗎?現在,這兒有個班瑪人,你和他聊聊天吧!』我就問那個小男孩:『如果你是班瑪人的話,那麼請問你是班 瑪哪戶人家的孩子?』小孩聽後就回答說:『我是班瑪多貢瑪寺人,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家有很多山羊,我要回去幫媽媽放山羊。』聽到這些話時,我立刻想到這個 男孩很可能就是幾年前過世的圖旦洛沛的轉世。回來後,我馬上把這件事講給我寺院裡的幾位僧人聽,結果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開了。後來,他的母親那沃還特意 跑來問我是否真有其事,為了避免引起那沃傷感,我就告訴她說:『確實有個小男孩,但具體情況他說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的第二個採訪對象,是小男孩五歲時和舅舅坐車去班瑪、當時剛好開車載著他們的兩位司機——仁才和肯塔,他們一路上都聽到小男孩在不斷地提及前 世往事,出於好奇於是便問了他很多問題。我首先採訪了肯塔,他說:「我們從達日回班瑪時,車上載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小孩,和他阿姨就坐在我們的駕駛室裡。 一路上,小男孩都在嘮叨說他前世是班瑪人,還講了很多有關班瑪的細節,而且講得都非常正確,所以我們就決定試試他。小孩有時在車裡睡著了,醒來時我們就告 訴他說已經到了多貢瑪寺,然後我們就在一旁悄悄觀察。只見他看一看周圍環境之後,馬上說道這不是多貢瑪寺。後來,在沒有到達多貢瑪寺前他又睡著了,等真的 到了多貢瑪寺時,他正好醒過來。我們就告訴他:『剛才你睡著時我們已經過了多貢瑪寺,現在是多下瑪寺。』誰知他看了看就說:『還沒過呢,這裡就是多貢瑪 寺。』 接著他又說:『那邊高房子旁邊的小屋子就是我住的地方。』」

  後來經過查證,證實那房子的確就是圖旦洛沛的屋子,他準確認出了自己前世呆過的寺院和房子。接下來,仁才繼續把車開到班瑪,肯塔就在那裡下車, 並去圖旦洛沛的家告訴他父親說:「有個小男孩能認出你們家來,他一定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但他父親卻不以為然地回答說:「不會是我們家的孩子。」說罷也就 把此事棄置一旁。

  後來他又認出了他寺院裡的活佛。住在大武的奶奶對此解釋說:「在去班瑪的路上,我們看到有輛摩托車拋錨了,有個人正在修車,我們的司機就下去幫 忙。那個時候,小孩突然跑過來對我說:『這個人是拉保活佛,是上﹑下兩個寺院的住持。』到了班瑪後,我們住在一家旅館裡,當從窗戶看到那個人正走在街上 時,他就下樓跑到那個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說話。」

  對於這件事情,後來我也去問了拉保活佛,他回答說:「我正走在班瑪街上,忽然有個小孩跑過來握住我的手,還很高興地說:『活佛你好嗎?我和奶奶住在那家旅館的二樓,你也到那兒去,我們一起聊聊天吧!』當時,我以為他是我在班瑪的一位施主的孩子。」

  從班瑪返回時,一行人搭乘拉欽的車子,當時駕駛室裡有梅隆和嘎決。嘎決是在圖旦洛沛過世後才到他們鄉上的幹部,小孩就坐在梅隆的腿上,拉欽則是 圖旦洛沛的叔叔,梅隆也是他的親戚。這三個人聽說小孩可以記憶前世的事情,於是他們就開始盤問﹑觀察。這次採訪時,我先訪問了拉欽,他說:「我們聽說這個 小孩是圖旦洛沛的轉世,於是就想好好觀察﹑盤問他一番。我先問他:『你認不認識我?』小孩回答說:『我當然認得你,你是我叔叔。』我又指指梅隆問他:『這 個人你認識嗎?』他則回答說:『他也是我的親戚。』然後我又指著嘎決問他認不認識,他仔細看了看後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他不是我的親戚。』」

  後來,我就這件事詢問他本人,孩子回復說:「當時,每當車子要經過懸崖﹑河邊時,那個嘎決就會說:『你好好回答他們的問題,要是不好好回答,我就把你扔出去。』我心裡自然很清楚他們二人是我的親人,而他肯定不是。」

  拉欽還說:「回程時在多貢瑪寺前要經過一個檢查站,那天,很多多貢瑪寺的人知道能記憶前世的孩子就坐在車上,於是很多人都跑去測試他。有一些女 人對他說:『我是你媽媽。』他則回應說:『這些人都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叫那沃。』有人問他:『你的房子在哪裡?』他回答說:『我的房子在那個大房子的上 面。』」

  梅隆則補充說明道:「我們經過寺旁公路時,發現寺院裡有一個九層高的佛殿,看到佛殿,小孩就說:『這個佛殿好高哦!』我就對他說:『你應該知道 這個佛殿才是,因為你在的時候它就有了。』小孩卻說:『我在的時候還沒有,那時剛剛開始蓋它。』當時我認為他答錯了,但後來經過討論之後證實,圖旦洛沛在 世時這座佛殿的確還沒有矗立起來,當時正準備開始建蓋。再往後,多貢瑪寺的僧人和寧達村的人準備前往甘德接回小孩,這些人中有:拉保活佛﹑圖旦江措堪布﹑ 策保管家﹑沃噴﹑小孩前世父母﹑拉欽和我共十五﹑六個人。我們到甘德隆嘉寺找到小孩時,拉保活佛為了觀察事情真偽,於是就指著圖旦江措堪布問他:『他是誰 ﹖』 小孩仔細看了以後回答說:『是圖旦江措堪布吧?』剛好在那兒有好幾個男人,他們就逐一詢問是否是他的父親,他都搖搖頭。直到他前世父親由帳篷外進來時,他 才用手指指他,不過卻並未開口說話。」

  我又去問了圖旦江措堪布,他說:「那個小孩在這一世從未見過我,也沒有任何人向他介紹過我,在此之前,他絕不可能知道我是圖旦江措堪布,但在那一天,他一看到我就認出來了。」

  我又採訪了他前世的父親嘎欽,他說:「我的孩子圖旦洛沛轉世到甘德的消息是由阿江寺傳來的,小孩母親的親屬聽到風聲後就要求我去見見面。我回答 說: 『小孩的話不可靠,應該不會是我們孩子的轉世。』當時我既不接受也不太在意這件事兒。但在那天見到小孩時,他的確認出了我,還用手指著我。認出我之後,又 反反覆覆地端詳我的臉,並且從他的眼神來看我就知道他已認出了我,他臉上還帶一點悲傷的樣子。從那以後,我開始堅信他就是我兒子的轉世。當天,他穿的衣服 非常破爛,身體﹑臉色都很差,一看到他時,我內心非常難過,因為以前曾有一些人告訴我他已去了淨土。我以為他在淨土,根本沒想到他又轉世成這樣的一個小 孩,所以我很傷心,不敢靠近他身邊。」

  嘎欽在敘述時,禁不住落下淚來。

  緊接著,小孩在第二天就堅持請前世父母到家裡吃飯。後來,他們就把吉美圖旦和奶奶﹑舅舅三個人請回寺院住。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是在寺院裡度過的。第二天一早,小孩就說一定要回父母家看看。他騎在一頭牛背上,他前世的妹妹牽著牛帶他回家。路上他對妹妹 說:「原來你很小,我很大;現在你很大,我很小,好奇怪喔!」回到家後,父親嘎欽﹑母親那沃﹑妹妹沃既和他,一家四口人又再度聚首。

  這一天,對嘎欽一家人而言,真是畢生難忘的一天!

  回來後,小孩在嘎欽家中又認出很多事物。為此,我親自求證於嘎欽。

  嘎欽回憶道:「在他回家的當晚,吃完晚飯準備就寢時,他對我說:『我的被子還有嗎?』那床被子的綠色被套,在他去世時因供養給阿雅喇嘛唸經已經 不在了,但我當時卻故意回答說:『有啊!』沃既把被子拿過來給他看,問他:『是這床嗎?』他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這個被套不是。』我就問他:『你的被套 是紅色的﹑白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到底是什麼顏色的?』他回答:『是綠色的。』這時,他聽到外面有狗叫聲,就對我說:『爸爸,原來我們有一隻很好的狗, 有一次,跟你一起去放牛,結果在山上弄丟了,這隻狗找著了沒有?』這件事除了我們自家人外,沒有任何外人知道。我們又為他鋪了一塊藏毯,第二天起床時,他 翻開藏毯看了一下,發現有一段破了的地方,他前世時曾縫了一小節,其他部分則是我縫的。他看了看邊沿,看到他前世縫的幾針後就說:『這是我的藏毯,這一節 是我縫的。』我就問他:『除了這節以外,還有你縫的嗎?』他說:『只有這節是我縫的,其他是誰縫的,我不知道。』」嘎欽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從拉薩買回 過一對藏毯,其中一條供養給法王,另一條讓兒子帶到寺院去,這條藏毯的確是我兒子的,那一小節也的確是他縫的。那個時候,多貢瑪寺的烏金膠喇嘛也在場。」

  於是,我又去詢問烏金膠喇嘛是否去過嘎欽家,有沒有目睹小孩回憶前世的情景,他回答有,且敘述內容與嘎欽完全一致,毫釐不差。烏金膠喇嘛還說: 「那時,小孩對父親說:『有一天,我們家的一頭牛被狼殺了,』他指著前面的山上,又繼續說:『當時,我和你們一塊去剔肉﹑剝皮。』他還問他父親:『你記得 有這回事嗎?』嘎欽說:『我不記得了。』」

  關於這件事,我也去詢問了五十公里外的沃既。我問她小孩回家時她在不在,她回答在;又問她有沒有看到他回憶前世的事,她說有,而且所述與嘎欽一模一樣。

  我又向小孩本人求證,他現在住在距離班瑪三百多公里的大武。我問他回家後有沒有認出很多事物,他說有,並且一一道來,與嘎欽等所述一致。

  嘎欽又說:「小孩回來後認出了一頭犛牛,那頭牛是他幼年時和許多小孩經常騎的牛。他還說:『原來它的毛像我頭髮一樣黑,現在變黃了,不好看。』 又有一次,他對母親說:『我有一次在閉關時,鄰居房頂上爬上了一頭牛,你們叫我去趕下來,你現在還記得嗎﹖』他母親和鄰居都說確有其事。」

  嘎欽還告訴我,有一次,小孩和沃既去放牛,認出了前世的關房,「在他回來的第四﹑五天,沃既和他一起去放牛,他們去了他前世閉關的小屋,那時, 房子已沒有了,但是有一個小土堆,上面長滿了草。他就把腳踏上去,並說:『這兒是我的房子。』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收養沃既,所以沃既回來就問我和他母親, 我們說:『他的關房原來的確是在那裡。』」

  於是在採訪沃既時,我也就此事向她詢問,她的說法一如嘎欽。後來,我也詢問了小孩,他的回答亦與嘎欽﹑沃既相同。

  嘎欽又回憶道:「有一次,我和阿江寺的彭措喇嘛及小孩一起去班瑪縣城,路上邊走邊聊。彭措喇嘛在他前世時曾來過我們家一次,在聊天時就隨口問起:『以前我來的時候,你們家在哪裡﹖』我還來不及答話,小孩脫口就說了地名,的確就在那裡。」

  自然,我又去阿江寺拜訪彭措喇嘛。在訪談中,我問他有沒有見過小孩﹖小孩有沒有提到前世的事﹖彭措喇嘛首先提到的就是這件事,而且說法和嘎欽完全一致。

  為了深入查訪,我又特別前往多貢瑪寺。寺裡的喇嘛嘉既說:「小孩到寺院幾天後,有天他奶奶和幾位喇嘛在一起。他一看到我就跑到奶奶耳朵邊上悄悄 說了幾句話,奶奶就和周圍的喇嘛說:『小孩說那個人他認識,他是嘉既。他是不是嘉既﹖』雖然小孩前一世和我很熟悉,但是這一世,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面。」

  朱地的弟弟說:「小孩到寺院的第三天,我們在河邊洗衣服時,小孩正好來玩,他就問我們:『現在咱們寺院還有沒有跳格薩爾王的戲﹖』我們就說: 『有哇!你知不知道是誰扮演格薩爾王?』小孩想了一會兒說:『我想起來了,是喇嘛雷竹。』我們又問:『喇嘛雷竹長得什麼樣?』他說:『個子高高,頭髮是白 色的。』他又說:『丹增達吉﹑雷竹和我同壇受比丘戒。』」

  阿旺說:「以前,我有一輛飛鴿牌自行車,圖旦洛沛用它來學車,後來把車子騎壞了。但是我並未說他什麼。後來,小孩回來時和我見面,他就說:『原來我把你的車子騎壞了,但你卻沒有責怪我。』」

  結束了在班瑪的查訪,我又前往大武,首先訪問了撫養他長大的奶奶。

  奶奶說:「小孩本來能夠記憶前六世,他說了很多紙幣流通之前的事情,但其中最清楚的就是前一世。還有一個叫秋陽的小孩,他說有一世他們是在一起 的,這些情形是他小時到隆嘉寺的藏劇團演戲時說的,藏劇團的喇嘛們比較清楚。他小時候剛剛會說幾句話時,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叫成『那沃』,第一個『那』字叫 得很清楚,第二個字發音有點走音,叫成『嗡』。當時,我們以為是小孩的童語,但是後來當他較會說話後,他就說:『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們這才知道,原來他 叫的是前世母親的名字。他很小的時候,經常揀很多石子玩。他常拿三個石子,上面再放一個石子當成灶,一些小石子當作碗,又拿一些土當茶放到碗裡,然後說: 這碗茶是那沃的,這碗是我的,那碗是……;又去揀很多石頭,然後說,這是那沃家的牛,那是那沃家的羊,就這樣玩。他剛會說話時,所說的話中還夾雜一些班瑪 當地的土話。」

  然後,我又去訪問他的母親拉助,她說:「小孩剛出生時,耳朵上就有一道裂痕,耳垂上有穿孔的痕跡。」

  對此,多貢瑪寺裡很多人都說:「圖旦洛沛耳朵上的確有裂口及孔。小時候,有個小女孩汪既扔石頭打到他的耳朵,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故才有一道裂痕。」

  最後,我去採訪小孩本人,他現年十四歲,是個健康﹑聰穎又好學的小孩。他說長大以後,前世的記憶愈來愈模糊,現在關於前世的事都記不得了。但是,當年回班瑪回憶前世的那些事,現在他仍記得很清楚。

  他說:「那個時候,很多前世相識的人都來問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但回答的細節,我已不太記得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想去班瑪,會說話時就 喜歡班瑪話,然後學班瑪口音。我聽到班瑪的人來找我的消息時,我很高興,心想:這些人是來接我的。他們來的時候,我認出了三個人。當我見到那些人時,感覺 是很早以前就見過的人,但是記得不是非常清楚,有些模糊,看到以前用過的東西,感覺也是這樣。當我第一次看到寺院及家鄉的人時,內心激動不已,尤其看到母 親時,內心非常悲傷。有些我以前並不認得的人來騙我時,我還是知道的。在多貢瑪寺前面,有一個叫熱瑪的女人就曾過來對我說:『我是你媽媽。』我心裡清清楚 楚地知道她不是我的母親,記得當時我對她說:『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那沃。』小時候,對於現世的母親和前世的母親那沃,我比較愛那沃。長大之後,知道現 世母親才是真正的母親,漸漸平等地愛她們兩個。至於其他親屬,除了經常接觸的一些,對前世及現世的親屬,感情基本沒有兩樣。前世的父親與我相處的時間較 久,因此,即使現在我仍當他是父親,與現世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

  吉美圖旦能記憶前世之事件,發生至今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未能趕在事件發生的當時進行採訪,但在很多關鍵問題上,當事人及目擊者的說法都完全一致。

  在與這些人交談時,我也再三仔細地觀察其中是否有欺騙性,並思考他們有沒有欺騙的必要,結果發現這兩者都沒有。

  這些說法並不是在我到達當地時才開始出現的,早在八﹑九年前當地的寺院及村中即已傳開了,這其中也沒有任何欺騙的可能與必要性,為什麼這麼說呢﹖

  第一,這兩家人以前根本就不相識,之間也沒有任何關聯。雖然有些上師曾私下告訴嘎欽,圖旦洛沛是一個轉世活佛,但在那時他也沒有什麼地位,並無任何特殊之處。至於現在,吉美圖旦的家庭也是極其普通的,所以兩家在此問題上不可能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第二,在關鍵問題上,大家的說法都是一致的。尤其是圖旦洛沛的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拒絕承認吉美圖旦是他孩子的轉世,到後來基於種種理由,他才不得不承認並接受這一事實。

  第三,多貢瑪寺的其他僧眾及村中之人,他們在當時也曾再三觀察過事情的真偽,後來則全都堅信吉美圖旦確實是圖旦洛沛的轉世。很多人說:「吉美圖 旦並不是由哪一個上師﹑活佛認證他是圖旦洛沛的轉世,而是由他自己說出來的。之後,又經過寺院及村裡的人再三觀察而得以確定。若不是有很多可靠的理由,我 們根本沒有必要承認這個人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他們所說的,我本人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如是能記憶前世之人,他們的出生地不僅在西藏,世界各地都有這類人的存在;他們出生的時間也不僅限於現在,而是幾千年來一直綿延不絕,從未間斷 過;能記憶前世之人,也未必只能是上師﹑活佛之類,一般人中也屢見不鮮。所以說,這是人類生命輪迴中的一種普遍現象,絕非憑空杜撰的天方夜譚。

  整個西方世界對於心靈和生命輪迴的認知都極其膚淺,研究的深度也不夠,因此才產生了很多誤解。龍樹菩薩曾說過:「本性非造作,亦非依他物。」 (事物的本性非經造作,每一事物本身均有其獨特的本性,也不需依靠其他東西來造作。)誠如龍樹菩薩所言,以個人的觀點是無法改變物質本性的。「前世今生」 及「意識脫離肉體」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有很多案例可考。這些事實對於那些持守「意識是大腦活動之產物」等陳舊觀點的人而言,無疑是投下了一顆原子彈,動搖 了他們的基本觀點,使其再也無法立足。這完全是事物本身的能力所致,而非依權力大小及辯才的巧拙來安立。

  如是承認前後世及業因果的道理,這就叫作「世間正見」。若具有這種正見,則現世可促進社會發展﹑和平,後世可獲世出世間之功德,故此善說實乃無價寶般之觀點。

  二零零二年七月十九日

  於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

  (五)封面《輪迴圖》簡介:

  輪迴圖亦叫生死流轉圖,顧名思義,其所描繪者乃為眾生流轉輪迴、沉陷生死之景觀。此圖廣泛懸掛或繪製於藏地各大寺廟正殿大門之外側,全圖呈輪 形,以象徵往復不已、前無起點、後無終結之輪迴實景。整個畫面的主體結構為中陰閻羅法王口含六道輪迴之輪,此乃三界六道眾生無法超離輪迴、擺脫中陰境界的 絕佳寫照。正如龍猛菩薩所言:「三道生死輪,無初中後轉,猶如旋火輪,彼此互為因。」而眾生之所以深陷痛苦輪迴深淵,完全是因各自所造之業及煩惱所致。結 合此圖捲來看,大體可將此圖分為內外四個層次:中心部位繪有雞、蛇、豬三種動物,分別代表眾生的貪、嗔、癡三毒煩惱;中心層外圍分白黑兩色以表善趣惡趣; 其外又分為上二下三共五段,上二代表天界及人道兩類善趣,下三的正中則表徵地獄、其右代表旁生道、其左表示的則是餓鬼道眾生;最外層描繪的是十二緣起,無 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這十二緣起支分別被描畫成盲人、瓦匠、猴子、船、空宅、接吻、眼中劍、飲酒、採果、孕婦、臨產、老 人和死屍這些形象,在這十二緣起中,無明毫無疑問是輪迴之根。

  如果我們想從這可怕、恐怖、無有邊際的輪迴怪圈中徹底解脫出來,唯一的辦法便是獲得佛陀在其所闡揚之聖教中再再宣說的般若空性無我之智,捨此絕無他途。

  最後願一切沉溺於生死輪迴苦海中的眾生都能終得圓滿佛果!

  (六)封底照片所配說明:

  此乃作者遙望大海時即興所道

  仰賴佛陀所惠賜的,

  清淨無垢慧眼,

  方能勇敢地眺望,

  眼前這深藍無邊的恐怖輪迴大海。

一位中學教師的瀕死體驗

  二零零零年十一月份,從朋友口中得知,在我所住地的附近一縣城,有位中學教師曾有過一次瀕死體驗。於是我馬上讓朋友先行探訪一下那位教師,看他能否接受我的採訪。朋友很快就回話說,那個人願意接受採訪。聽到這一消息,十一月的某一天,我便專程前往這位漢族老師的家中,與他進行了真誠、親切的交談、溝通。他對我說:

  「九八年的七月,當時正放暑假,有天不經意間我忽然食物中毒了,結果人馬上躺倒,渾身上下痛苦異常。送進縣醫院急救後,一直也沒什麼太大起色,就這麼一直拖了很長時間。病得非常嚴重時,有次我感覺從原先的身體裡面突然又產生出一個新的軀體,這個新身體飛出體外,就站在病床旁,看到自己原來的身體還在床上躺著,而周圍則圍了一圈醫生。

  當時感覺自己就站在病旁門口,從門口那個位置望過去,醫生們的一切活動都盡在眼前。但我只能看見他們的嘴在動,而聲音則一概聽不見,故我也不知道他們都在絮叨些什麼。就在那個時候,心裡猛然生出一個念頭:何不去看看家鄉的老父親!剛一想罷,抬腿就走上一條黃泥窄道。只見道路的右邊就是萬丈懸崖,而左邊則荊棘叢生。走著走著,忽聽後面有人在叫我,於是我便掉轉頭又朝回走去。回來的路上,途經一口黑色石頭質地的水井,從中爬出來後,就感覺水井裡面有光發射出來。那光把我的身體向上托去,且使我在井口上方的空中旋轉不已。當光芒漸漸退回去之後,我的身體也開始慢慢下降,並最終又與原先的軀體融合為一。印象中,從原身生出的第二軀體非常輕盈,真可稱得上是健步如飛。」

  聽完他的敘述,我便進一步問他是否聽說過類似的現象,或看過介紹此類現象的專著文章。他則告訴我說,以前從未有過這方面的任何經驗,也缺少關於什麼瀕死體驗的點滴消息來源,就連「瀕死體驗」這幾個字還是頭次聽說。接下來,他又告訴我說:

  「有了這次體驗,我的生活從此發生了很大改變。原先我對佛教一直半信半疑,應該說是個標準的懷疑論者。但再生之後,每天早晨我都要去縣城邊上的寺院轉繞,還要燒香禮佛,因為新的精神支柱已隨著新生命的開始日漸確立起來!」

  (三)死後再生 母子情深

  死亡與轉世再來是所有生命都必須面對的,死往何處去,自己無法選擇;神識暫時的落腳點,他人亦無從知道。一切生命都將次第離去,這是一個不爭且令人無可奈何的事實。無明籠罩下的黑暗大海,充斥其中的除了恐怖還是恐怖!

  然而,有些眾生卻因了業力、願力和不可思議之緣起力的緣故,以致能死而復返,返而再聚,聚後又認出前世之親朋好友且因之而悲欣交集。諸如此類的情景,古今皆有、中外皆聞。聚散無常、生死恍如夢境,這就是輪迴的軌則。如同穿梭於魔女的齒尖,眾生就這樣隨著業力與煩惱,在無明的苦海中永無止息地輪轉個不停。

  公元二零零二年五月,聽說旭日鄉江古村有個小女孩能夠非常清楚地憶念前世,打聽到這一消息後,將信將疑,我立即就近詢問了一些與她同村的人,結果眾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我說:「確有其事!」不僅與她一個村子的人,甚至鄰近村落的人也知道這件事。為此,我於六月十日專程前往江古村,走訪了當時親眼目睹過小女孩回憶前世景象的一些目擊證人。

  這個女孩前世也身為女人,並育有三男二女,其中有些至今仍健在,不過大多均已年高體邁。兒子中的年長者,二十歲時即離家前往果洛,母子自此再也沒有見面。長子離家後,母親極度地思念他,於是便經常發願、祈禱三寶,渴求三寶能加持他們母子再度相見。然而終究緣慳一面,以致晚年雙目失明時母子仍未能如願聚首。約莫二十年後,也即公元一九八八年,前往果洛的長子的幼女產下一名女嬰,母親在懷她時,就曾做過一些奇妙的夢;出生後,到了剛會說話時,她即能說出很多有關她前世的細節,而這些事情從未有人告訴過她。一九九零年,小女孩三歲時,爺爺、奶奶和父母帶著她回江古村探親。在江古村裡,小女孩非常清楚地辨認出了前世的村子、房子、家屬、鄰居以及前世熟悉的一些物件,據此,她的親屬們都認定她就是老母親的轉世。

  這次到江古村,我首先訪問了次子的兒子。他追憶道:「小女孩三歲時到我們家,他們才到山腳下,她就認出了我們的村子。」接著他又說道:「奶奶原來在世時,我們家住在江古村的最下方;奶奶去世後,才搬到江古村的上方。小女孩領著她的爺爺、奶奶和父母一直走到舊房子處,當時小女孩說:『原來我們的房子就在這裡,但現在房子卻不見了。』接著她就見到了我的父親(次子)和叔叔(三子),在未經任何人介紹的情況下,她立刻就認出了他們,並且跑上前去抱著他們哭,我父親和叔叔也跟著哭。後來,她還對叔叔做出餵奶的樣子。剛一見面,她就非常疼愛我的父親和叔叔,因此家裡的老一輩一致覺得,這個小女孩就是他們母親的轉世。」

  小女孩前世的一個女兒及次媳就住在離我不遠處,我也就近做了採訪。她們說:「我們母親非常想念離家的長子,她念珠中較珍貴的珠寶,通常都會取下來供養僧眾誦經,以祈求能與長子再次相見。然而由於當時的交通極其不便,故始終也未能見上一面。」她倆其餘的話則基本同前所述。

  接著,我又去採訪她的第三個兒子。他是一個出家人,與我在同一個佛學院。他說:「親人們回來的那一天,當時我們正在村子附近舉行法會,家人們已先行回家,因為我要領眾誦經,故較晚才回到家中。到家時,小女孩和她母親正好站在陽台上,一見我她就對她母親說:『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正吃晚飯時,小女孩提出要和我一起睡覺,她母親就對她說:『不許這樣說,快讓叔爺爺吃飯。』但她就是不聽,仍堅持要和我睡在一起。當晚我們就在一起睡,她還做出餵奶的樣子,非常疼愛我,往後的五六天裡也一直如此。」

  為了徹底瞭解實際情況,六月二十四日我又專程前往青海果洛採訪小女孩以及養育她的爺爺、奶奶和她的父母。

  我先訪問她的奶奶。奶奶現年八十四歲。她回憶道:「在小女孩剛會說話時,有天早上,她爺爺還未起床,她就對我說:『這是我兒子。』當時我並未在意,只是開玩笑地對她說:『你的兒子好小哦!』有一天,她又對我說:『我非常想念我的兒子,於是就騎在一條白龍背上來找我的兒子。以前,我每天都到房頂上看看兒子回來了沒有,每當日落時,我就會想:今天兒子又沒有回來。那時我就會感到既傷心又失望。』有一次,她爺爺和叔爺爺從果洛去旭日,那天正巧下著大雨,她從窗戶看到外面在下大雨,於是就說道:『上師三寶保佑我的兒子,願我的兒子心想事成。這個雨要是不下該多好啊!』」奶奶接著又說:「每當我聽到這麼小的孩子說這些話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正說著,她的眼淚又無法抑止地滴落下來。她一邊拿紙拭淚,一邊接著敘述。看到這種景象,我的內心也不覺泛起一絲感傷。她繼續說:「後來,我們帶孩子去旭日探親,她認出了她的村子、兒女還有村裡的人及很多東西。記得我們剛到江古村邊時她就說:『這條路我以前趕牛時走過很多次。』有一天,我們又去智古村,回來的路上她對大家說:『就在這裡,以前我的兒子腳受傷流了很多血,也許現在還留有傷疤。』說著說著,她就要她爺爺脫下鞋來看看,儘管沒有看到傷疤,但我們還是愈來愈感覺她就是他們母親的轉世。」

  接著,我又去訪問爺爺。爺爺現年八十二歲,他說:「一開始,有天我睡在床上還沒起身時,小女孩就對我太太說:『這是我兒子。』當時我想:小孩子的話不可信,所以也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有時,小孩子調皮不聽話,我就罵她,那時她就會說:『我是來找你的,你怎麼還罵我呢?如果你再罵我,我還有很多子女,我可以回去跟他們一起生活。』有時,她又會說:『你竟然敢罵你的媽媽!』還說:『在我非常想見到兒子的時候,一條白色的龍就飛過來了。龍告訴我:「我把你送到你兒子那裡去。」』她雖然說了這些話,但我依然沒有在意。一直到她三歲時,我們回老家探親,那天在山腳下車,大家先在河邊的草壩上休息了一會兒。當時只見山腰上有上、下兩個村落,那時她父親就問我:『我們的村子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我還來不及回答,她就已經摀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並搶先說道:『不在上面,在下面。』那時我感到很奇怪,因為在我們幾個人中,除了我以外,誰也沒到過這兒,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下面的村子就是我生活過的地方。我二十歲就到外面流浪,在這之前,家裡所有的活兒都我一個人做,我就如同母親的左右手,所以在母親的五個子女中,她特別疼愛我。」

  然後我又去採訪了她的父親。他告訴我:「我們到山下河邊時才發現村裡的人都去參加法會了,因此看不到一個人。她爺爺因離家太久,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於是他們就說等到有人出來時,問了路再走。那時她就說:『我找得到路,我會走,你們跟我走就行了。』接著她就一直走在我們前面帶路。快接近村邊時,我對她說:『不要跑到前面去,村子裡也許有狗。』她就說:『我們村子裡沒有狗,我們家原本就沒有狗,現在也不會有狗。』然後她就把我們帶到了舊房子那裡。房子已搬了,她看到後就疑惑地說:『我們的房子原來就在這兒,現在不在了,誰知道搬到哪兒去了?』後來,我們到拉則寺去朝拜,回來的路上下起雨來,大家就到策得村的巴雍家避雨。他的房子很老舊,裡面沒有鋼爐,也沒有煙囪。火生起來之後,一屋子都是煙,她就說:『我的眼睛很痛,我的眼睛又瞎了。』說完就哭了起來。」

  接下來,我又去採訪她母親。她說:「在懷她時,我做過一個夢,夢中來了一條白色的龍,口中放光照射到我的身上,而她的生肖正好屬龍;她在很小的時候也說過,她是騎著白龍來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反正這三者是一致的。我們到旭日去探親的第一天,我叔叔從法會上回來的比較晚,小女孩一見到他就對我說:『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晚上就跟他一起睡。有一天來了一個人,她看到後就說:『沃洛來了。』這個人叫沃洛,和她爺爺同年。當時我就問叔叔:『他是不是叫沃洛?』叔叔說:『就是,你怎麼知道的?』後來又來了一個女人,她叫更仲,小女孩一見就說:『這個是更仲,小時候她臉上的黑痣小小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大?』又有一天,我們去親戚才讓東珠家,他們家有一個牛皮包的轉經筒,小女孩看到後就說:『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還有一個牛皮包的盛水器,她看到後也說:『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是很珍貴的東西,怎麼現在都丟在這兒了?』回來的時候她則說道:『原來這裡沒有路的,現在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公路。』五﹑六歲時,她很不聽話,我們罵她,她就說:『你們罵我嘛!我是你們的奶奶。』」

  最後,我去訪問她本人。她現年十四歲,是一個五根俱全,極其聰穎的女孩。她說:「現在,我已不記得前世的任何事情,我們到旭日去的很多事情,現在也已經忘記了。去旭日的時候,我只記得有爺爺,其他還有什麼人就記不得了。我記得爺爺的腳好像受了傷流過血,但是這個記憶現在也很模糊。另外,我也分不清有些情境到底是夢境,還是回憶。記得小時候作夢騎著一條白龍過來,但我分不清這是在母親告訴我『你曾說過你是騎著白龍來的。』之後做的夢,還是在這之前做的夢。有時突然看到一些前世的東西,馬上就會產生一些特殊的感覺,知道這是屬於我前世的東西。有時看到一些新東西時,又感覺很像前世的東西,再仔細看看,好像真的在前世見過似的。前世的事情雖說我已記得不很清楚了,但我感覺自己就是爺爺母親的轉世!現在,在全家人裡,我最愛的也是爺爺。」

  另外,她的家人說:「小孩三歲時能把前生往事記得非常清楚,要是在那個時候採訪她,問什麼問題她都答得出來。六﹑七歲之後,前世記憶就逐漸衰退,她本人也不大提前世的事了。」

  後來,我又去問了江古村其他當日曾親眼目睹過此事的很多出家人以及在家眾,最後發現每個人所說的話都是一致的。

  在整個採訪的過程中,自始至終我都在再三觀察,看看其中有沒有欺騙的可能性。最後則發現,這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其中沒有摻雜絲毫的謊言與妄語。

  (四)逝而復返 全家團聚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聽說果洛班瑪縣多貢瑪寺有個小孩能夠很清晰地憶念前世,透過幾位朋友的介紹,我遂於七月十一日前往多貢瑪寺,開始了一系列的調查探訪工作。

  在正式報導前,請容我先簡略地敘述整個事件的始末:之前,多貢瑪寺有位僧人名叫圖旦洛沛,27歲時由於腦疾、頭痛而病逝,去世後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轉世再來。

  一九八九年,一個名叫吉美圖旦的小男孩誕生在果洛甘德縣闊曲鄉的鳥果村,他身上先天就具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徵——剛會說話時,即稱呼前世母親的名字;經常提及前世的住處﹑親人和許多別的細節,諸如他曾說過:「我是班瑪縣多貢瑪寺人,母親叫作那沃……」等等。在和其他小孩玩耍時,他常常會拿起一塊布把頭纏起來並說道:「我的頭有毛病。」當聽說其他人頭痛時,小吉美圖旦往往表現出非常關心的樣子。四歲時,家人帶他去金川縣朝拜著名的觀音像,回程經過多貢瑪寺時,他嚷嚷說:「我媽媽和我的家就在這兒。」說著說著就鬧著要在那兒下車,還準備從車上跳下去,幸虧家人及時抓住了他的腰帶才避免了跳車事件的發生。後來,在他五歲時,舅舅生病前往班瑪縣就醫,小男孩表示一定要隨其前往,家人不得已只好帶他同行。當時,在前往班瑪及回程的路上,他說出了前世的寺院﹑住家等許多情況,並在無人告知的情況下,清楚地辨認出很多前世交往過的親友。很多人因之而堅信他就是班瑪縣多貢瑪寺的圖旦洛沛之轉世,不久這個消息就傳開了。

  多貢瑪寺在知道他就是本寺院的圖旦洛沛之轉世的消息後,廟裡的僧﹑俗二眾通過討論商量後決定派人前往甘德縣將他帶回寺院裡居住。他們一共派出了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寺院裡的活佛﹑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母。一行人來到甘德縣的隆嘉寺後發現,這一世的圖旦洛沛也是個小喇嘛。當時,小男孩在人群中很快就認出了他前世所在寺院的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親。之後,眾人便把小孩請到多貢瑪寺。回到寺院後,他又認出了前世的衣服﹑住所等遺物、遺址還有家中的牛,並把除了家人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的細節全都一一說了出來。另外,他對前世父母懷著與現世父母一樣的深厚感情,完全視如親生父母一般。這樣一來,當地的僧俗二眾都堅信:吉美圖旦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

  那些曾親眼目睹過吉美圖旦指認房子﹑人物的當事者,如今分散在多貢瑪寺﹑果洛大武及班瑪縣的阿江村三個地方。這次查訪時,我分別前往這三地去採訪當事人。多貢瑪寺距離阿江村四十多公里,從喇榮至大武有五百公里,來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由於正在修路,極其顛簸難行,故一路行來倍感艱辛。尤其是在半個月之前,為了調查類似的事件我本人已前往過大武一次,所以此次一想到還要在路上艱難行進內心就感覺苦不堪言。但為了求證此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再度前往,因為一個理由、一種信念始終在支持著我——這些事實應能將生死輪迴的真相顯示在人們面前,而不經他人說明、只由事物自身現身說法的事例、論據才是最可信的。

  以下即為採訪實錄:

  最早把這個消息帶到班瑪的人,是阿江寺的僧人扎西,因此他自然就成了我的第一個採訪對象。他對我說:「當時,我去參加隆嘉寺一位活佛的坐床法會,其間我們住在一位朋友熟識的人家中。安頓好後,那戶人家知道我是班瑪人,小男孩的母親拉助就對我說:『我們家有個小孩,他經常說:「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在班瑪,叫那沃。」我為此而感到很困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於是她叫我去問問小男孩,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關班瑪的事。當時那個小孩正在睡覺,他母親把他叫醒並說道:『你不是經常說你是班瑪人嗎?現在,這兒有個班瑪人,你和他聊聊天吧!』我就問那個小男孩:『如果你是班瑪人的話,那麼請問你是班瑪哪戶人家的孩子?』小孩聽後就回答說:『我是班瑪多貢瑪寺人,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家有很多山羊,我要回去幫媽媽放山羊。』聽到這些話時,我立刻想到這個男孩很可能就是幾年前過世的圖旦洛沛的轉世。回來後,我馬上把這件事講給我寺院裡的幾位僧人聽,結果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開了。後來,他的母親那沃還特意跑來問我是否真有其事,為了避免引起那沃傷感,我就告訴她說:『確實有個小男孩,但具體情況他說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的第二個採訪對象,是小男孩五歲時和舅舅坐車去班瑪、當時剛好開車載著他們的兩位司機——仁才和肯塔,他們一路上都聽到小男孩在不斷地提及前世往事,出於好奇於是便問了他很多問題。我首先採訪了肯塔,他說:「我們從達日回班瑪時,車上載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小孩,和他阿姨就坐在我們的駕駛室裡。一路上,小男孩都在嘮叨說他前世是班瑪人,還講了很多有關班瑪的細節,而且講得都非常正確,所以我們就決定試試他。小孩有時在車裡睡著了,醒來時我們就告訴他說已經到了多貢瑪寺,然後我們就在一旁悄悄觀察。只見他看一看周圍環境之後,馬上說道這不是多貢瑪寺。後來,在沒有到達多貢瑪寺前他又睡著了,等真的到了多貢瑪寺時,他正好醒過來。我們就告訴他:『剛才你睡著時我們已經過了多貢瑪寺,現在是多下瑪寺。』誰知他看了看就說:『還沒過呢,這裡就是多貢瑪寺。』接著他又說:『那邊高房子旁邊的小屋子就是我住的地方。』」

  後來經過查證,證實那房子的確就是圖旦洛沛的屋子,他準確認出了自己前世呆過的寺院和房子。接下來,仁才繼續把車開到班瑪,肯塔就在那裡下車,並去圖旦洛沛的家告訴他父親說:「有個小男孩能認出你們家來,他一定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但他父親卻不以為然地回答說:「不會是我們家的孩子。」說罷也就把此事棄置一旁。

  後來他又認出了他寺院裡的活佛。住在大武的奶奶對此解釋說:「在去班瑪的路上,我們看到有輛摩托車拋錨了,有個人正在修車,我們的司機就下去幫忙。那個時候,小孩突然跑過來對我說:『這個人是拉保活佛,是上﹑下兩個寺院的住持。』到了班瑪後,我們住在一家旅館裡,當從窗戶看到那個人正走在街上時,他就下樓跑到那個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說話。」

  對於這件事情,後來我也去問了拉保活佛,他回答說:「我正走在班瑪街上,忽然有個小孩跑過來握住我的手,還很高興地說:『活佛你好嗎?我和奶奶住在那家旅館的二樓,你也到那兒去,我們一起聊聊天吧!』當時,我以為他是我在班瑪的一位施主的孩子。」

  從班瑪返回時,一行人搭乘拉欽的車子,當時駕駛室裡有梅隆和嘎決。嘎決是在圖旦洛沛過世後才到他們鄉上的幹部,小孩就坐在梅隆的腿上,拉欽則是圖旦洛沛的叔叔,梅隆也是他的親戚。這三個人聽說小孩可以記憶前世的事情,於是他們就開始盤問﹑觀察。這次採訪時,我先訪問了拉欽,他說:「我們聽說這個小孩是圖旦洛沛的轉世,於是就想好好觀察﹑盤問他一番。我先問他:『你認不認識我?』小孩回答說:『我當然認得你,你是我叔叔。』我又指指梅隆問他:『這個人你認識嗎?』他則回答說:『他也是我的親戚。』然後我又指著嘎決問他認不認識,他仔細看了看後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他不是我的親戚。』」

  後來,我就這件事詢問他本人,孩子回復說:「當時,每當車子要經過懸崖﹑河邊時,那個嘎決就會說:『你好好回答他們的問題,要是不好好回答,我就把你扔出去。』我心裡自然很清楚他們二人是我的親人,而他肯定不是。」

  拉欽還說:「回程時在多貢瑪寺前要經過一個檢查站,那天,很多多貢瑪寺的人知道能記憶前世的孩子就坐在車上,於是很多人都跑去測試他。有一些女人對他說:『我是你媽媽。』他則回應說:『這些人都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叫那沃。』有人問他:『你的房子在哪裡?』他回答說:『我的房子在那個大房子的上面。』」

  梅隆則補充說明道:「我們經過寺旁公路時,發現寺院裡有一個九層高的佛殿,看到佛殿,小孩就說:『這個佛殿好高哦!』我就對他說:『你應該知道這個佛殿才是,因為你在的時候它就有了。』小孩卻說:『我在的時候還沒有,那時剛剛開始蓋它。』當時我認為他答錯了,但後來經過討論之後證實,圖旦洛沛在世時這座佛殿的確還沒有矗立起來,當時正準備開始建蓋。再往後,多貢瑪寺的僧人和寧達村的人準備前往甘德接回小孩,這些人中有:拉保活佛﹑圖旦江措堪布﹑策保管家﹑沃噴﹑小孩前世父母﹑拉欽和我共十五﹑六個人。我們到甘德隆嘉寺找到小孩時,拉保活佛為了觀察事情真偽,於是就指著圖旦江措堪布問他:『他是誰﹖』小孩仔細看了以後回答說:『是圖旦江措堪布吧?』剛好在那兒有好幾個男人,他們就逐一詢問是否是他的父親,他都搖搖頭。直到他前世父親由帳篷外進來時,他才用手指指他,不過卻並未開口說話。」

  我又去問了圖旦江措堪布,他說:「那個小孩在這一世從未見過我,也沒有任何人向他介紹過我,在此之前,他絕不可能知道我是圖旦江措堪布,但在那一天,他一看到我就認出來了。」

  我又採訪了他前世的父親嘎欽,他說:「我的孩子圖旦洛沛轉世到甘德的消息是由阿江寺傳來的,小孩母親的親屬聽到風聲後就要求我去見見面。我回答說:『小孩的話不可靠,應該不會是我們孩子的轉世。』當時我既不接受也不太在意這件事兒。但在那天見到小孩時,他的確認出了我,還用手指著我。認出我之後,又反反覆覆地端詳我的臉,並且從他的眼神來看我就知道他已認出了我,他臉上還帶一點悲傷的樣子。從那以後,我開始堅信他就是我兒子的轉世。當天,他穿的衣服非常破爛,身體﹑臉色都很差,一看到他時,我內心非常難過,因為以前曾有一些人告訴我他已去了淨土。我以為他在淨土,根本沒想到他又轉世成這樣的一個小孩,所以我很傷心,不敢靠近他身邊。」

  嘎欽在敘述時,禁不住落下淚來。

  緊接著,小孩在第二天就堅持請前世父母到家裡吃飯。後來,他們就把吉美圖旦和奶奶﹑舅舅三個人請回寺院住。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是在寺院裡度過的。第二天一早,小孩就說一定要回父母家看看。他騎在一頭牛背上,他前世的妹妹牽著牛帶他回家。路上他對妹妹說:「原來你很小,我很大;現在你很大,我很小,好奇怪喔!」回到家後,父親嘎欽﹑母親那沃﹑妹妹沃既和他,一家四口人又再度聚首。

  這一天,對嘎欽一家人而言,真是畢生難忘的一天!

  回來後,小孩在嘎欽家中又認出很多事物。為此,我親自求證於嘎欽。

  嘎欽回憶道:「在他回家的當晚,吃完晚飯準備就寢時,他對我說:『我的被子還有嗎?』那床被子的綠色被套,在他去世時因供養給阿雅喇嘛唸經已經不在了,但我當時卻故意回答說:『有啊!』沃既把被子拿過來給他看,問他:『是這床嗎?』他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這個被套不是。』我就問他:『你的被套是紅色的﹑白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到底是什麼顏色的?』他回答:『是綠色的。』這時,他聽到外面有狗叫聲,就對我說:『爸爸,原來我們有一隻很好的狗,有一次,跟你一起去放牛,結果在山上弄丟了,這隻狗找著了沒有?』這件事除了我們自家人外,沒有任何外人知道。我們又為他鋪了一塊藏毯,第二天起床時,他翻開藏毯看了一下,發現有一段破了的地方,他前世時曾縫了一小節,其他部分則是我縫的。他看了看邊沿,看到他前世縫的幾針後就說:『這是我的藏毯,這一節是我縫的。』我就問他:『除了這節以外,還有你縫的嗎?』他說:『只有這節是我縫的,其他是誰縫的,我不知道。』」嘎欽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從拉薩買回過一對藏毯,其中一條供養給法王,另一條讓兒子帶到寺院去,這條藏毯的確是我兒子的,那一小節也的確是他縫的。那個時候,多貢瑪寺的烏金膠喇嘛也在場。」

  於是,我又去詢問烏金膠喇嘛是否去過嘎欽家,有沒有目睹小孩回憶前世的情景,他回答有,且敘述內容與嘎欽完全一致,毫釐不差。烏金膠喇嘛還說:「那時,小孩對父親說:『有一天,我們家的一頭牛被狼殺了,』他指著前面的山上,又繼續說:『當時,我和你們一塊去剔肉﹑剝皮。』他還問他父親:『你記得有這回事嗎?』嘎欽說:『我不記得了。』」

  關於這件事,我也去詢問了五十公里外的沃既。我問她小孩回家時她在不在,她回答在;又問她有沒有看到他回憶前世的事,她說有,而且所述與嘎欽一模一樣。

  我又向小孩本人求證,他現在住在距離班瑪三百多公里的大武。我問他回家後有沒有認出很多事物,他說有,並且一一道來,與嘎欽等所述一致。

  嘎欽又說:「小孩回來後認出了一頭犛牛,那頭牛是他幼年時和許多小孩經常騎的牛。他還說:『原來它的毛像我頭髮一樣黑,現在變黃了,不好看。』又有一次,他對母親說:『我有一次在閉關時,鄰居房頂上爬上了一頭牛,你們叫我去趕下來,你現在還記得嗎﹖』他母親和鄰居都說確有其事。」

  嘎欽還告訴我,有一次,小孩和沃既去放牛,認出了前世的關房,「在他回來的第四﹑五天,沃既和他一起去放牛,他們去了他前世閉關的小屋,那時,房子已沒有了,但是有一個小土堆,上面長滿了草。他就把腳踏上去,並說:『這兒是我的房子。』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收養沃既,所以沃既回來就問我和他母親,我們說:『他的關房原來的確是在那裡。』」

  於是在採訪沃既時,我也就此事向她詢問,她的說法一如嘎欽。後來,我也詢問了小孩,他的回答亦與嘎欽﹑沃既相同。

  嘎欽又回憶道:「有一次,我和阿江寺的彭措喇嘛及小孩一起去班瑪縣城,路上邊走邊聊。彭措喇嘛在他前世時曾來過我們家一次,在聊天時就隨口問起:『以前我來的時候,你們家在哪裡﹖』我還來不及答話,小孩脫口就說了地名,的確就在那裡。」

  自然,我又去阿江寺拜訪彭措喇嘛。在訪談中,我問他有沒有見過小孩﹖小孩有沒有提到前世的事﹖彭措喇嘛首先提到的就是這件事,而且說法和嘎欽完全一致。

  為了深入查訪,我又特別前往多貢瑪寺。寺裡的喇嘛嘉既說:「小孩到寺院幾天後,有天他奶奶和幾位喇嘛在一起。他一看到我就跑到奶奶耳朵邊上悄悄說了幾句話,奶奶就和周圍的喇嘛說:『小孩說那個人他認識,他是嘉既。他是不是嘉既﹖』雖然小孩前一世和我很熟悉,但是這一世,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面。」

  朱地的弟弟說:「小孩到寺院的第三天,我們在河邊洗衣服時,小孩正好來玩,他就問我們:『現在咱們寺院還有沒有跳格薩爾王的戲﹖』我們就說:『有哇!你知不知道是誰扮演格薩爾王?』小孩想了一會兒說:『我想起來了,是喇嘛雷竹。』我們又問:『喇嘛雷竹長得什麼樣?』他說:『個子高高,頭髮是白色的。』他又說:『丹增達吉﹑雷竹和我同壇受比丘戒。』」

  阿旺說:「以前,我有一輛飛鴿牌自行車,圖旦洛沛用它來學車,後來把車子騎壞了。但是我並未說他什麼。後來,小孩回來時和我見面,他就說:『原來我把你的車子騎壞了,但你卻沒有責怪我。』」

  結束了在班瑪的查訪,我又前往大武,首先訪問了撫養他長大的奶奶。

  奶奶說:「小孩本來能夠記憶前六世,他說了很多紙幣流通之前的事情,但其中最清楚的就是前一世。還有一個叫秋陽的小孩,他說有一世他們是在一起的,這些情形是他小時到隆嘉寺的藏劇團演戲時說的,藏劇團的喇嘛們比較清楚。他小時候剛剛會說幾句話時,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叫成『那沃』,第一個『那』字叫得很清楚,第二個字發音有點走音,叫成『嗡』。當時,我們以為是小孩的童語,但是後來當他較會說話後,他就說:『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們這才知道,原來他叫的是前世母親的名字。他很小的時候,經常揀很多石子玩。他常拿三個石子,上面再放一個石子當成灶,一些小石子當作碗,又拿一些土當茶放到碗裡,然後說:這碗茶是那沃的,這碗是我的,那碗是……;又去揀很多石頭,然後說,這是那沃家的牛,那是那沃家的羊,就這樣玩。他剛會說話時,所說的話中還夾雜一些班瑪當地的土話。」

  然後,我又去訪問他的母親拉助,她說:「小孩剛出生時,耳朵上就有一道裂痕,耳垂上有穿孔的痕跡。」

  對此,多貢瑪寺裡很多人都說:「圖旦洛沛耳朵上的確有裂口及孔。小時候,有個小女孩汪既扔石頭打到他的耳朵,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故才有一道裂痕。」

  最後,我去採訪小孩本人,他現年十四歲,是個健康﹑聰穎又好學的小孩。他說長大以後,前世的記憶愈來愈模糊,現在關於前世的事都記不得了。但是,當年回班瑪回憶前世的那些事,現在他仍記得很清楚。

  他說:「那個時候,很多前世相識的人都來問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但回答的細節,我已不太記得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想去班瑪,會說話時就喜歡班瑪話,然後學班瑪口音。我聽到班瑪的人來找我的消息時,我很高興,心想:這些人是來接我的。他們來的時候,我認出了三個人。當我見到那些人時,感覺是很早以前就見過的人,但是記得不是非常清楚,有些模糊,看到以前用過的東西,感覺也是這樣。當我第一次看到寺院及家鄉的人時,內心激動不已,尤其看到母親時,內心非常悲傷。有些我以前並不認得的人來騙我時,我還是知道的。在多貢瑪寺前面,有一個叫熱瑪的女人就曾過來對我說:『我是你媽媽。』我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不是我的母親,記得當時我對她說:『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那沃。』小時候,對於現世的母親和前世的母親那沃,我比較愛那沃。長大之後,知道現世母親才是真正的母親,漸漸平等地愛她們兩個。至於其他親屬,除了經常接觸的一些,對前世及現世的親屬,感情基本沒有兩樣。前世的父親與我相處的時間較久,因此,即使現在我仍當他是父親,與現世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

  吉美圖旦能記憶前世之事件,發生至今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未能趕在事件發生的當時進行採訪,但在很多關鍵問題上,當事人及目擊者的說法都完全一致。

  在與這些人交談時,我也再三仔細地觀察其中是否有欺騙性,並思考他們有沒有欺騙的必要,結果發現這兩者都沒有。

  這些說法並不是在我到達當地時才開始出現的,早在八﹑九年前當地的寺院及村中即已傳開了,這其中也沒有任何欺騙的可能與必要性,為什麼這麼說呢﹖

  第一,這兩家人以前根本就不相識,之間也沒有任何關聯。雖然有些上師曾私下告訴嘎欽,圖旦洛沛是一個轉世活佛,但在那時他也沒有什麼地位,並無任何特殊之處。至於現在,吉美圖旦的家庭也是極其普通的,所以兩家在此問題上不可能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第二,在關鍵問題上,大家的說法都是一致的。尤其是圖旦洛沛的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拒絕承認吉美圖旦是他孩子的轉世,到後來基於種種理由,他才不得不承認並接受這一事實。

  第三,多貢瑪寺的其他僧眾及村中之人,他們在當時也曾再三觀察過事情的真偽,後來則全都堅信吉美圖旦確實是圖旦洛沛的轉世。很多人說:「吉美圖旦並不是由哪一個上師﹑活佛認證他是圖旦洛沛的轉世,而是由他自己說出來的。之後,又經過寺院及村裡的人再三觀察而得以確定。若不是有很多可靠的理由,我們根本沒有必要承認這個人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他們所說的,我本人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如是能記憶前世之人,他們的出生地不僅在西藏,世界各地都有這類人的存在;他們出生的時間也不僅限於現在,而是幾千年來一直綿延不絕,從未間斷過;能記憶前世之人,也未必只能是上師﹑活佛之類,一般人中也屢見不鮮。所以說,這是人類生命輪迴中的一種普遍現象,絕非憑空杜撰的天方夜譚。

  整個西方世界對於心靈和生命輪迴的認知都極其膚淺,研究的深度也不夠,因此才產生了很多誤解。龍樹菩薩曾說過:「本性非造作,亦非依他物。」(事物的本性非經造作,每一事物本身均有其獨特的本性,也不需依靠其他東西來造作。)誠如龍樹菩薩所言,以個人的觀點是無法改變物質本性的。「前世今生」及「意識脫離肉體」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有很多案例可考。這些事實對於那些持守「意識是大腦活動之產物」等陳舊觀點的人而言,無疑是投下了一顆原子彈,動搖了他們的基本觀點,使其再也無法立足。這完全是事物本身的能力所致,而非依權力大小及辯才的巧拙來安立。

  如是承認前後世及業因果的道理,這就叫作「世間正見」。若具有這種正見,則現世可促進社會發展﹑和平,後世可獲世出世間之功德,故此善說實乃無價寶般之觀點。

  二零零二年七月十九日

  於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

  (五)封面《輪迴圖》簡介:

  輪迴圖亦叫生死流轉圖,顧名思義,其所描繪者乃為眾生流轉輪迴、沉陷生死之景觀。此圖廣泛懸掛或繪製於藏地各大寺廟正殿大門之外側,全圖呈輪形,以象徵往復不已、前無起點、後無終結之輪迴實景。整個畫面的主體結構為中陰閻羅法王口含六道輪迴之輪,此乃三界六道眾生無法超離輪迴、擺脫中陰境界的絕佳寫照。正如龍猛菩薩所言:「三道生死輪,無初中後轉,猶如旋火輪,彼此互為因。」而眾生之所以深陷痛苦輪迴深淵,完全是因各自所造之業及煩惱所致。結合此圖捲來看,大體可將此圖分為內外四個層次:中心部位繪有雞、蛇、豬三種動物,分別代表眾生的貪、嗔、癡三毒煩惱;中心層外圍分白黑兩色以表善趣惡趣;其外又分為上二下三共五段,上二代表天界及人道兩類善趣,下三的正中則表徵地獄、其右代表旁生道、其左表示的則是餓鬼道眾生;最外層描繪的是十二緣起,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這十二緣起支分別被描畫成盲人、瓦匠、猴子、船、空宅、接吻、眼中劍、飲酒、採果、孕婦、臨產、老人和死屍這些形象,在這十二緣起中,無明毫無疑問是輪迴之根。

  如果我們想從這可怕、恐怖、無有邊際的輪迴怪圈中徹底解脫出來,唯一的辦法便是獲得佛陀在其所闡揚之聖教中再再宣說的般若空性無我之智,捨此絕無他途。

  最後願一切沉溺於生死輪迴苦海中的眾生都能終得圓滿佛果!

  (六)封底照片所配說明:

  此乃作者遙望大海時即興所道

  仰賴佛陀所惠賜的,

  清淨無垢慧眼,

  方能勇敢地眺望,

  眼前這深藍無邊的恐怖輪迴大海。

死後再生 母子情深

死亡與轉世再來是所有生命都必須面對的,死往何處去,自己無法選擇;神識暫時的落腳點,他人亦無從知道。一切生命都將次第離去,這是一個不爭且令人無可奈何的事實。無明籠罩下的黑暗大海,充斥其中的除了恐怖還是恐怖!

  然而,有些眾生卻因了業力、願力和不可思議之緣起力的緣故,以致能死而復返,返而再聚,聚後又認出前世之親朋好友且因之而悲欣交集。諸如此類的 情景,古今皆有、中外皆聞。聚散無常、生死恍如夢境,這就是輪迴的軌則。如同穿梭於魔女的齒尖,眾生就這樣隨著業力與煩惱,在無明的苦海中永無止息地輪轉 個不停。

  公元二零零二年五月,聽說旭日鄉江古村有個小女孩能夠非常清楚地憶念前世,打聽到這一消息後,將信將疑,我立即就近詢問了一些與她同村的人,結 果眾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我說:「確有其事!」不僅與她一個村子的人,甚至鄰近村落的人也知道這件事。為此,我於六月十日專程前往江古村,走訪了當時親眼目 睹過小女孩回憶前世景象的一些目擊證人。

  這個女孩前世也身為女人,並育有三男二女,其中有些至今仍健在,不過大多均已年高體邁。兒子中的年長者,二十歲時即離家前往果洛,母子自此再也 沒有見面。長子離家後,母親極度地思念他,於是便經常發願、祈禱三寶,渴求三寶能加持他們母子再度相見。然而終究緣慳一面,以致晚年雙目失明時母子仍未能 如願聚首。約莫二十年後,也即公元一九八八年,前往果洛的長子的幼女產下一名女嬰,母親在懷她時,就曾做過一些奇妙的夢;出生後,到了剛會說話時,她即能 說出很多有關她前世的細節,而這些事情從未有人告訴過她。一九九零年,小女孩三歲時,爺爺、奶奶和父母帶著她回江古村探親。在江古村裡,小女孩非常清楚地 辨認出了前世的村子、房子、家屬、鄰居以及前世熟悉的一些物件,據此,她的親屬們都認定她就是老母親的轉世。

  這次到江古村,我首先訪問了次子的兒子。他追憶道:「小女孩三歲時到我們家,他們才到山腳下,她就認出了我們的村子。」接著他又說道:「奶奶原 來在世時,我們家住在江古村的最下方;奶奶去世後,才搬到江古村的上方。小女孩領著她的爺爺、奶奶和父母一直走到舊房子處,當時小女孩說:『原來我們的房 子就在這裡,但現在房子卻不見了。』接著她就見到了我的父親(次子)和叔叔(三子),在未經任何人介紹的情況下,她立刻就認出了他們,並且跑上前去抱著他 們哭,我父親和叔叔也跟著哭。後來,她還對叔叔做出餵奶的樣子。剛一見面,她就非常疼愛我的父親和叔叔,因此家裡的老一輩一致覺得,這個小女孩就是他們母 親的轉世。」

  小女孩前世的一個女兒及次媳就住在離我不遠處,我也就近做了採訪。她們說:「我們母親非常想念離家的長子,她念珠中較珍貴的珠寶,通常都會取下 來供養僧眾誦經,以祈求能與長子再次相見。然而由於當時的交通極其不便,故始終也未能見上一面。」她倆其餘的話則基本同前所述。

  接著,我又去採訪她的第三個兒子。他是一個出家人,與我在同一個佛學院。他說:「親人們回來的那一天,當時我們正在村子附近舉行法會,家人們已 先行回家,因為我要領眾誦經,故較晚才回到家中。到家時,小女孩和她母親正好站在陽台上,一見我她就對她母親說:『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正吃晚飯時,小女 孩提出要和我一起睡覺,她母親就對她說:『不許這樣說,快讓叔爺爺吃飯。』但她就是不聽,仍堅持要和我睡在一起。當晚我們就在一起睡,她還做出餵奶的樣 子,非常疼愛我,往後的五六天裡也一直如此。」

  為了徹底瞭解實際情況,六月二十四日我又專程前往青海果洛採訪小女孩以及養育她的爺爺、奶奶和她的父母。

  我先訪問她的奶奶。奶奶現年八十四歲。她回憶道:「在小女孩剛會說話時,有天早上,她爺爺還未起床,她就對我說:『這是我兒子。』當時我並未在 意,只是開玩笑地對她說:『你的兒子好小哦!』有一天,她又對我說:『我非常想念我的兒子,於是就騎在一條白龍背上來找我的兒子。以前,我每天都到房頂上 看看兒子回來了沒有,每當日落時,我就會想:今天兒子又沒有回來。那時我就會感到既傷心又失望。』有一次,她爺爺和叔爺爺從果洛去旭日,那天正巧下著大 雨,她從窗戶看到外面在下大雨,於是就說道:『上師三寶保佑我的兒子,願我的兒子心想事成。這個雨要是不下該多好啊!』」奶奶接著又說:「每當我聽到這麼 小的孩子說這些話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正說著,她的眼淚又無法抑止地滴落下來。她一邊拿紙拭淚,一邊接著敘述。看到這種景象,我的內心也不覺 泛起一絲感傷。她繼續說:「後來,我們帶孩子去旭日探親,她認出了她的村子、兒女還有村裡的人及很多東西。記得我們剛到江古村邊時她就說:『這條路我以前 趕牛時走過很多次。』有一天,我們又去智古村,回來的路上她對大家說:『就在這裡,以前我的兒子腳受傷流了很多血,也許現在還留有傷疤。』說著說著,她就 要她爺爺脫下鞋來看看,儘管沒有看到傷疤,但我們還是愈來愈感覺她就是他們母親的轉世。」

  接著,我又去訪問爺爺。爺爺現年八十二歲,他說:「一開始,有天我睡在床上還沒起身時,小女孩就對我太太說:『這是我兒子。』當時我想:小孩子 的話不可信,所以也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有時,小孩子調皮不聽話,我就罵她,那時她就會說:『我是來找你的,你怎麼還罵我呢?如果你再罵我,我還有很多 子女,我可以回去跟他們一起生活。』有時,她又會說:『你竟然敢罵你的媽媽!』還說:『在我非常想見到兒子的時候,一條白色的龍就飛過來了。龍告訴我: 「我把你送到你兒子那裡去。」』她雖然說了這些話,但我依然沒有在意。一直到她三歲時,我們回老家探親,那天在山腳下車,大家先在河邊的草壩上休息了一會 兒。當時只見山腰上有上、下兩個村落,那時她父親就問我:『我們的村子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我還來不及回答,她就已經摀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並搶先說 道:『不在上面,在下面。』那時我感到很奇怪,因為在我們幾個人中,除了我以外,誰也沒到過這兒,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下面的村子就是我生活過的地方。我二十 歲就到外面流浪,在這之前,家裡所有的活兒都我一個人做,我就如同母親的左右手,所以在母親的五個子女中,她特別疼愛我。」

  然後我又去採訪了她的父親。他告訴我:「我們到山下河邊時才發現村裡的人都去參加法會了,因此看不到一個人。她爺爺因離家太久,根本找不到回家 的路,於是他們就說等到有人出來時,問了路再走。那時她就說:『我找得到路,我會走,你們跟我走就行了。』接著她就一直走在我們前面帶路。快接近村邊時, 我對她說:『不要跑到前面去,村子裡也許有狗。』她就說:『我們村子裡沒有狗,我們家原本就沒有狗,現在也不會有狗。』然後她就把我們帶到了舊房子那裡。 房子已搬了,她看到後就疑惑地說:『我們的房子原來就在這兒,現在不在了,誰知道搬到哪兒去了?』後來,我們到拉則寺去朝拜,回來的路上下起雨來,大家就 到策得村的巴雍家避雨。他的房子很老舊,裡面沒有鋼爐,也沒有煙囪。火生起來之後,一屋子都是煙,她就說:『我的眼睛很痛,我的眼睛又瞎了。』說完就哭了 起來。」

  接下來,我又去採訪她母親。她說:「在懷她時,我做過一個夢,夢中來了一條白色的龍,口中放光照射到我的身上,而她的生肖正好屬龍;她在很小的 時候也說過,她是騎著白龍來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反正這三者是一致的。我們到旭日去探親的第一天,我叔叔從法會上回來的比較晚,小女孩一見到他就對我 說:『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晚上就跟他一起睡。有一天來了一個人,她看到後就說:『沃洛來了。』這個人叫沃洛,和她爺爺同年。當時我就問叔叔:『他是不是 叫沃洛?』叔叔說:『就是,你怎麼知道的?』後來又來了一個女人,她叫更仲,小女孩一見就說:『這個是更仲,小時候她臉上的黑痣小小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 大?』又有一天,我們去親戚才讓東珠家,他們家有一個牛皮包的轉經筒,小女孩看到後就說:『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還有一個牛皮包的盛水器,她看到後 也說:『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是很珍貴的東西,怎麼現在都丟在這兒了?』回來的時候她則說道:『原來這裡沒有路的,現在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公路。』五﹑六歲 時,她很不聽話,我們罵她,她就說:『你們罵我嘛!我是你們的奶奶。』」

  最後,我去訪問她本人。她現年十四歲,是一個五根俱全,極其聰穎的女孩。她說:「現在,我已不記得前世的任何事情,我們到旭日去的很多事情,現 在也已經忘記了。去旭日的時候,我只記得有爺爺,其他還有什麼人就記不得了。我記得爺爺的腳好像受了傷流過血,但是這個記憶現在也很模糊。另外,我也分不 清有些情境到底是夢境,還是回憶。記得小時候作夢騎著一條白龍過來,但我分不清這是在母親告訴我『你曾說過你是騎著白龍來的。』之後做的夢,還是在這之前 做的夢。有時突然看到一些前世的東西,馬上就會產生一些特殊的感覺,知道這是屬於我前世的東西。有時看到一些新東西時,又感覺很像前世的東西,再仔細看 看,好像真的在前世見過似的。前世的事情雖說我已記得不很清楚了,但我感覺自己就是爺爺母親的轉世!現在,在全家人裡,我最愛的也是爺爺。」

  另外,她的家人說:「小孩三歲時能把前生往事記得非常清楚,要是在那個時候採訪她,問什麼問題她都答得出來。六﹑七歲之後,前世記憶就逐漸衰退,她本人也不大提前世的事了。」

  後來,我又去問了江古村其他當日曾親眼目睹過此事的很多出家人以及在家眾,最後發現每個人所說的話都是一致的。

  在整個採訪的過程中,自始至終我都在再三觀察,看看其中有沒有欺騙的可能性。最後則發現,這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其中沒有摻雜絲毫的謊言與妄語。

  (四)逝而復返 全家團聚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聽說果洛班瑪縣多貢瑪寺有個小孩能夠很清晰地憶念前世,透過幾位朋友的介紹,我遂於七月十一日前往多貢瑪寺,開始了一系列的調查探訪工作。

  在正式報導前,請容我先簡略地敘述整個事件的始末:之前,多貢瑪寺有位僧人名叫圖旦洛沛,27歲時由於腦疾、頭痛而病逝,去世後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轉世再來。

  一九八九年,一個名叫吉美圖旦的小男孩誕生在果洛甘德縣闊曲鄉的鳥果村,他身上先天就具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徵——剛會說話時,即稱呼前世母親的 名字;經常提及前世的住處﹑親人和許多別的細節,諸如他曾說過:「我是班瑪縣多貢瑪寺人,母親叫作那沃……」等等。在和其他小孩玩耍時,他常常會拿起一塊 布把頭纏起來並說道:「我的頭有毛病。」當聽說其他人頭痛時,小吉美圖旦往往表現出非常關心的樣子。四歲時,家人帶他去金川縣朝拜著名的觀音像,回程經過 多貢瑪寺時,他嚷嚷說:「我媽媽和我的家就在這兒。」說著說著就鬧著要在那兒下車,還準備從車上跳下去,幸虧家人及時抓住了他的腰帶才避免了跳車事件的發 生。後來,在他五歲時,舅舅生病前往班瑪縣就醫,小男孩表示一定要隨其前往,家人不得已只好帶他同行。當時,在前往班瑪及回程的路上,他說出了前世的寺院 ﹑住家等許多情況,並在無人告知的情況下,清楚地辨認出很多前世交往過的親友。很多人因之而堅信他就是班瑪縣多貢瑪寺的圖旦洛沛之轉世,不久這個消息就傳 開了。

  多貢瑪寺在知道他就是本寺院的圖旦洛沛之轉世的消息後,廟裡的僧﹑俗二眾通過討論商量後決定派人前往甘德縣將他帶回寺院裡居住。他們一共派出了 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寺院裡的活佛﹑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母。一行人來到甘德縣的隆嘉寺後發現,這一世的圖旦洛沛也是個小喇嘛。當時,小男孩在人群中很 快就認出了他前世所在寺院的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親。之後,眾人便把小孩請到多貢瑪寺。回到寺院後,他又認出了前世的衣服﹑住所等遺物、遺址還有家 中的牛,並把除了家人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的細節全都一一說了出來。另外,他對前世父母懷著與現世父母一樣的深厚感情,完全視如親生父母一般。這樣一來,當地 的僧俗二眾都堅信:吉美圖旦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

  那些曾親眼目睹過吉美圖旦指認房子﹑人物的當事者,如今分散在多貢瑪寺﹑果洛大武及班瑪縣的阿江村三個地方。這次查訪時,我分別前往這三地去採 訪當事人。多貢瑪寺距離阿江村四十多公里,從喇榮至大武有五百公里,來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由於正在修路,極其顛簸難行,故一路行來倍感艱辛。尤其是在半 個月之前,為了調查類似的事件我本人已前往過大武一次,所以此次一想到還要在路上艱難行進內心就感覺苦不堪言。但為了求證此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再度前 往,因為一個理由、一種信念始終在支持著我——這些事實應能將生死輪迴的真相顯示在人們面前,而不經他人說明、只由事物自身現身說法的事例、論據才是最可 信的。

  以下即為採訪實錄:

  最早把這個消息帶到班瑪的人,是阿江寺的僧人扎西,因此他自然就成了我的第一個採訪對象。他對我說:「當時,我去參加隆嘉寺一位活佛的坐床法 會,其間我們住在一位朋友熟識的人家中。安頓好後,那戶人家知道我是班瑪人,小男孩的母親拉助就對我說:『我們家有個小孩,他經常說:「你不是我媽媽,我 媽媽在班瑪,叫那沃。」我為此而感到很困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於是她叫我去問問小男孩,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關班瑪的事。當時那個小孩正在睡覺, 他母親把他叫醒並說道:『你不是經常說你是班瑪人嗎?現在,這兒有個班瑪人,你和他聊聊天吧!』我就問那個小男孩:『如果你是班瑪人的話,那麼請問你是班 瑪哪戶人家的孩子?』小孩聽後就回答說:『我是班瑪多貢瑪寺人,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家有很多山羊,我要回去幫媽媽放山羊。』聽到這些話時,我立刻想到這個 男孩很可能就是幾年前過世的圖旦洛沛的轉世。回來後,我馬上把這件事講給我寺院裡的幾位僧人聽,結果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開了。後來,他的母親那沃還特意 跑來問我是否真有其事,為了避免引起那沃傷感,我就告訴她說:『確實有個小男孩,但具體情況他說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的第二個採訪對象,是小男孩五歲時和舅舅坐車去班瑪、當時剛好開車載著他們的兩位司機——仁才和肯塔,他們一路上都聽到小男孩在不斷地提及前 世往事,出於好奇於是便問了他很多問題。我首先採訪了肯塔,他說:「我們從達日回班瑪時,車上載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小孩,和他阿姨就坐在我們的駕駛室裡。 一路上,小男孩都在嘮叨說他前世是班瑪人,還講了很多有關班瑪的細節,而且講得都非常正確,所以我們就決定試試他。小孩有時在車裡睡著了,醒來時我們就告 訴他說已經到了多貢瑪寺,然後我們就在一旁悄悄觀察。只見他看一看周圍環境之後,馬上說道這不是多貢瑪寺。後來,在沒有到達多貢瑪寺前他又睡著了,等真的 到了多貢瑪寺時,他正好醒過來。我們就告訴他:『剛才你睡著時我們已經過了多貢瑪寺,現在是多下瑪寺。』誰知他看了看就說:『還沒過呢,這裡就是多貢瑪 寺。』接著他又說:『那邊高房子旁邊的小屋子就是我住的地方。』」

  後來經過查證,證實那房子的確就是圖旦洛沛的屋子,他準確認出了自己前世呆過的寺院和房子。接下來,仁才繼續把車開到班瑪,肯塔就在那裡下車, 並去圖旦洛沛的家告訴他父親說:「有個小男孩能認出你們家來,他一定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但他父親卻不以為然地回答說:「不會是我們家的孩子。」說罷也就 把此事棄置一旁。

  後來他又認出了他寺院裡的活佛。住在大武的奶奶對此解釋說:「在去班瑪的路上,我們看到有輛摩托車拋錨了,有個人正在修車,我們的司機就下去幫 忙。那個時候,小孩突然跑過來對我說:『這個人是拉保活佛,是上﹑下兩個寺院的住持。』到了班瑪後,我們住在一家旅館裡,當從窗戶看到那個人正走在街上 時,他就下樓跑到那個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說話。」

  對於這件事情,後來我也去問了拉保活佛,他回答說:「我正走在班瑪街上,忽然有個小孩跑過來握住我的手,還很高興地說:『活佛你好嗎?我和奶奶住在那家旅館的二樓,你也到那兒去,我們一起聊聊天吧!』當時,我以為他是我在班瑪的一位施主的孩子。」

  從班瑪返回時,一行人搭乘拉欽的車子,當時駕駛室裡有梅隆和嘎決。嘎決是在圖旦洛沛過世後才到他們鄉上的幹部,小孩就坐在梅隆的腿上,拉欽則是 圖旦洛沛的叔叔,梅隆也是他的親戚。這三個人聽說小孩可以記憶前世的事情,於是他們就開始盤問﹑觀察。這次採訪時,我先訪問了拉欽,他說:「我們聽說這個 小孩是圖旦洛沛的轉世,於是就想好好觀察﹑盤問他一番。我先問他:『你認不認識我?』小孩回答說:『我當然認得你,你是我叔叔。』我又指指梅隆問他: 『這個人你認識嗎?』他則回答說:『他也是我的親戚。』然後我又指著嘎決問他認不認識,他仔細看了看後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他不是我的親戚。』」

  後來,我就這件事詢問他本人,孩子回復說:「當時,每當車子要經過懸崖﹑河邊時,那個嘎決就會說:『你好好回答他們的問題,要是不好好回答,我就把你扔出去。』我心裡自然很清楚他們二人是我的親人,而他肯定不是。」

  拉欽還說:「回程時在多貢瑪寺前要經過一個檢查站,那天,很多多貢瑪寺的人知道能記憶前世的孩子就坐在車上,於是很多人都跑去測試他。有一些女 人對他說:『我是你媽媽。』他則回應說:『這些人都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叫那沃。』有人問他:『你的房子在哪裡?』他回答說:『我的房子在那個大房子的上 面。』」

  梅隆則補充說明道:「我們經過寺旁公路時,發現寺院裡有一個九層高的佛殿,看到佛殿,小孩就說:『這個佛殿好高哦!』我就對他說:『你應該知道 這個佛殿才是,因為你在的時候它就有了。』小孩卻說:『我在的時候還沒有,那時剛剛開始蓋它。』當時我認為他答錯了,但後來經過討論之後證實,圖旦洛沛在 世時這座佛殿的確還沒有矗立起來,當時正準備開始建蓋。再往後,多貢瑪寺的僧人和寧達村的人準備前往甘德接回小孩,這些人中有:拉保活佛﹑圖旦江措堪布﹑ 策保管家﹑沃噴﹑小孩前世父母﹑拉欽和我共十五﹑六個人。我們到甘德隆嘉寺找到小孩時,拉保活佛為了觀察事情真偽,於是就指著圖旦江措堪布問他:『他是誰 ﹖』小孩仔細看了以後回答說:『是圖旦江措堪布吧?』剛好在那兒有好幾個男人,他們就逐一詢問是否是他的父親,他都搖搖頭。直到他前世父親由帳篷外進來 時,他才用手指指他,不過卻並未開口說話。」

  我又去問了圖旦江措堪布,他說:「那個小孩在這一世從未見過我,也沒有任何人向他介紹過我,在此之前,他絕不可能知道我是圖旦江措堪布,但在那一天,他一看到我就認出來了。」

  我又採訪了他前世的父親嘎欽,他說:「我的孩子圖旦洛沛轉世到甘德的消息是由阿江寺傳來的,小孩母親的親屬聽到風聲後就要求我去見見面。我回答 說:『小孩的話不可靠,應該不會是我們孩子的轉世。』當時我既不接受也不太在意這件事兒。但在那天見到小孩時,他的確認出了我,還用手指著我。認出我之 後,又反反覆覆地端詳我的臉,並且從他的眼神來看我就知道他已認出了我,他臉上還帶一點悲傷的樣子。從那以後,我開始堅信他就是我兒子的轉世。當天,他穿 的衣服非常破爛,身體﹑臉色都很差,一看到他時,我內心非常難過,因為以前曾有一些人告訴我他已去了淨土。我以為他在淨土,根本沒想到他又轉世成這樣的一 個小孩,所以我很傷心,不敢靠近他身邊。」

  嘎欽在敘述時,禁不住落下淚來。

  緊接著,小孩在第二天就堅持請前世父母到家裡吃飯。後來,他們就把吉美圖旦和奶奶﹑舅舅三個人請回寺院住。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是在寺院裡度過的。第二天一早,小孩就說一定要回父母家看看。他騎在一頭牛背上,他前世的妹妹牽著牛帶他回家。路上他對妹妹 說:「原來你很小,我很大;現在你很大,我很小,好奇怪喔!」回到家後,父親嘎欽﹑母親那沃﹑妹妹沃既和他,一家四口人又再度聚首。

  這一天,對嘎欽一家人而言,真是畢生難忘的一天!

  回來後,小孩在嘎欽家中又認出很多事物。為此,我親自求證於嘎欽。

  嘎欽回憶道:「在他回家的當晚,吃完晚飯準備就寢時,他對我說:『我的被子還有嗎?』那床被子的綠色被套,在他去世時因供養給阿雅喇嘛唸經已經 不在了,但我當時卻故意回答說:『有啊!』沃既把被子拿過來給他看,問他:『是這床嗎?』他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這個被套不是。』我就問他:『你的被套 是紅色的﹑白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到底是什麼顏色的?』他回答:『是綠色的。』這時,他聽到外面有狗叫聲,就對我說:『爸爸,原來我們有一隻很好的狗, 有一次,跟你一起去放牛,結果在山上弄丟了,這隻狗找著了沒有?』這件事除了我們自家人外,沒有任何外人知道。我們又為他鋪了一塊藏毯,第二天起床時,他 翻開藏毯看了一下,發現有一段破了的地方,他前世時曾縫了一小節,其他部分則是我縫的。他看了看邊沿,看到他前世縫的幾針後就說:『這是我的藏毯,這一節 是我縫的。』我就問他:『除了這節以外,還有你縫的嗎?』他說:『只有這節是我縫的,其他是誰縫的,我不知道。』」嘎欽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從拉薩買回 過一對藏毯,其中一條供養給法王,另一條讓兒子帶到寺院去,這條藏毯的確是我兒子的,那一小節也的確是他縫的。那個時候,多貢瑪寺的烏金膠喇嘛也在場。」

  於是,我又去詢問烏金膠喇嘛是否去過嘎欽家,有沒有目睹小孩回憶前世的情景,他回答有,且敘述內容與嘎欽完全一致,毫釐不差。烏金膠喇嘛還說: 「那時,小孩對父親說:『有一天,我們家的一頭牛被狼殺了,』他指著前面的山上,又繼續說:『當時,我和你們一塊去剔肉﹑剝皮。』他還問他父親:『你記得 有這回事嗎?』嘎欽說:『我不記得了。』」

  關於這件事,我也去詢問了五十公里外的沃既。我問她小孩回家時她在不在,她回答在;又問她有沒有看到他回憶前世的事,她說有,而且所述與嘎欽一模一樣。

  我又向小孩本人求證,他現在住在距離班瑪三百多公里的大武。我問他回家後有沒有認出很多事物,他說有,並且一一道來,與嘎欽等所述一致。

  嘎欽又說:「小孩回來後認出了一頭犛牛,那頭牛是他幼年時和許多小孩經常騎的牛。他還說:『原來它的毛像我頭髮一樣黑,現在變黃了,不好看。』 又有一次,他對母親說:『我有一次在閉關時,鄰居房頂上爬上了一頭牛,你們叫我去趕下來,你現在還記得嗎﹖』他母親和鄰居都說確有其事。」

  嘎欽還告訴我,有一次,小孩和沃既去放牛,認出了前世的關房,「在他回來的第四﹑五天,沃既和他一起去放牛,他們去了他前世閉關的小屋,那時, 房子已沒有了,但是有一個小土堆,上面長滿了草。他就把腳踏上去,並說:『這兒是我的房子。』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收養沃既,所以沃既回來就問我和他母親, 我們說:『他的關房原來的確是在那裡。』」

  於是在採訪沃既時,我也就此事向她詢問,她的說法一如嘎欽。後來,我也詢問了小孩,他的回答亦與嘎欽﹑沃既相同。

  嘎欽又回憶道:「有一次,我和阿江寺的彭措喇嘛及小孩一起去班瑪縣城,路上邊走邊聊。彭措喇嘛在他前世時曾來過我們家一次,在聊天時就隨口問起:『以前我來的時候,你們家在哪裡﹖』我還來不及答話,小孩脫口就說了地名,的確就在那裡。」

  自然,我又去阿江寺拜訪彭措喇嘛。在訪談中,我問他有沒有見過小孩﹖小孩有沒有提到前世的事﹖彭措喇嘛首先提到的就是這件事,而且說法和嘎欽完全一致。

  為了深入查訪,我又特別前往多貢瑪寺。寺裡的喇嘛嘉既說:「小孩到寺院幾天後,有天他奶奶和幾位喇嘛在一起。他一看到我就跑到奶奶耳朵邊上悄悄 說了幾句話,奶奶就和周圍的喇嘛說:『小孩說那個人他認識,他是嘉既。他是不是嘉既﹖』雖然小孩前一世和我很熟悉,但是這一世,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面。」

  朱地的弟弟說:「小孩到寺院的第三天,我們在河邊洗衣服時,小孩正好來玩,他就問我們:『現在咱們寺院還有沒有跳格薩爾王的戲﹖』我們就說: 『有哇!你知不知道是誰扮演格薩爾王?』小孩想了一會兒說:『我想起來了,是喇嘛雷竹。』我們又問:『喇嘛雷竹長得什麼樣?』他說:『個子高高,頭髮是白 色的。』他又說:『丹增達吉﹑雷竹和我同壇受比丘戒。』」

  阿旺說:「以前,我有一輛飛鴿牌自行車,圖旦洛沛用它來學車,後來把車子騎壞了。但是我並未說他什麼。後來,小孩回來時和我見面,他就說:『原來我把你的車子騎壞了,但你卻沒有責怪我。』」

  結束了在班瑪的查訪,我又前往大武,首先訪問了撫養他長大的奶奶。

  奶奶說:「小孩本來能夠記憶前六世,他說了很多紙幣流通之前的事情,但其中最清楚的就是前一世。還有一個叫秋陽的小孩,他說有一世他們是在一起 的,這些情形是他小時到隆嘉寺的藏劇團演戲時說的,藏劇團的喇嘛們比較清楚。他小時候剛剛會說幾句話時,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叫成『那沃』,第一個『那』 字叫得很清楚,第二個字發音有點走音,叫成『嗡』。當時,我們以為是小孩的童語,但是後來當他較會說話後,他就說:『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們這才知道,原 來他叫的是前世母親的名字。他很小的時候,經常揀很多石子玩。他常拿三個石子,上面再放一個石子當成灶,一些小石子當作碗,又拿一些土當茶放到碗裡,然後 說:這碗茶是那沃的,這碗是我的,那碗是……;又去揀很多石頭,然後說,這是那沃家的牛,那是那沃家的羊,就這樣玩。他剛會說話時,所說的話中還夾雜一些 班瑪當地的土話。」

  然後,我又去訪問他的母親拉助,她說:「小孩剛出生時,耳朵上就有一道裂痕,耳垂上有穿孔的痕跡。」

  對此,多貢瑪寺裡很多人都說:「圖旦洛沛耳朵上的確有裂口及孔。小時候,有個小女孩汪既扔石頭打到他的耳朵,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故才有一道裂痕。」

  最後,我去採訪小孩本人,他現年十四歲,是個健康﹑聰穎又好學的小孩。他說長大以後,前世的記憶愈來愈模糊,現在關於前世的事都記不得了。但是,當年回班瑪回憶前世的那些事,現在他仍記得很清楚。

  他說:「那個時候,很多前世相識的人都來問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但回答的細節,我已不太記得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想去班瑪,會說話時就 喜歡班瑪話,然後學班瑪口音。我聽到班瑪的人來找我的消息時,我很高興,心想:這些人是來接我的。他們來的時候,我認出了三個人。當我見到那些人時,感覺 是很早以前就見過的人,但是記得不是非常清楚,有些模糊,看到以前用過的東西,感覺也是這樣。當我第一次看到寺院及家鄉的人時,內心激動不已,尤其看到母 親時,內心非常悲傷。有些我以前並不認得的人來騙我時,我還是知道的。在多貢瑪寺前面,有一個叫熱瑪的女人就曾過來對我說:『我是你媽媽。』我心裡清清楚 楚地知道她不是我的母親,記得當時我對她說:『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那沃。』小時候,對於現世的母親和前世的母親那沃,我比較愛那沃。長大之後,知道現 世母親才是真正的母親,漸漸平等地愛她們兩個。至於其他親屬,除了經常接觸的一些,對前世及現世的親屬,感情基本沒有兩樣。前世的父親與我相處的時間較 久,因此,即使現在我仍當他是父親,與現世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

  吉美圖旦能記憶前世之事件,發生至今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未能趕在事件發生的當時進行採訪,但在很多關鍵問題上,當事人及目擊者的說法都完全一致。

  在與這些人交談時,我也再三仔細地觀察其中是否有欺騙性,並思考他們有沒有欺騙的必要,結果發現這兩者都沒有。

  這些說法並不是在我到達當地時才開始出現的,早在八﹑九年前當地的寺院及村中即已傳開了,這其中也沒有任何欺騙的可能與必要性,為什麼這麼說呢﹖

  第一,這兩家人以前根本就不相識,之間也沒有任何關聯。雖然有些上師曾私下告訴嘎欽,圖旦洛沛是一個轉世活佛,但在那時他也沒有什麼地位,並無任何特殊之處。至於現在,吉美圖旦的家庭也是極其普通的,所以兩家在此問題上不可能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第二,在關鍵問題上,大家的說法都是一致的。尤其是圖旦洛沛的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拒絕承認吉美圖旦是他孩子的轉世,到後來基於種種理由,他才不得不承認並接受這一事實。

  第三,多貢瑪寺的其他僧眾及村中之人,他們在當時也曾再三觀察過事情的真偽,後來則全都堅信吉美圖旦確實是圖旦洛沛的轉世。很多人說:「吉美圖 旦並不是由哪一個上師﹑活佛認證他是圖旦洛沛的轉世,而是由他自己說出來的。之後,又經過寺院及村裡的人再三觀察而得以確定。若不是有很多可靠的理由,我 們根本沒有必要承認這個人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他們所說的,我本人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如是能記憶前世之人,他們的出生地不僅在西藏,世界各地都有這類人的存在;他們出生的時間也不僅限於現在,而是幾千年來一直綿延不絕,從未間斷 過;能記憶前世之人,也未必只能是上師﹑活佛之類,一般人中也屢見不鮮。所以說,這是人類生命輪迴中的一種普遍現象,絕非憑空杜撰的天方夜譚。

  整個西方世界對於心靈和生命輪迴的認知都極其膚淺,研究的深度也不夠,因此才產生了很多誤解。龍樹菩薩曾說過:「本性非造作,亦非依他物。」 (事物的本性非經造作,每一事物本身均有其獨特的本性,也不需依靠其他東西來造作。)誠如龍樹菩薩所言,以個人的觀點是無法改變物質本性的。「前世今生」 及「意識脫離肉體」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有很多案例可考。這些事實對於那些持守「意識是大腦活動之產物」等陳舊觀點的人而言,無疑是投下了一顆原子彈,動搖 了他們的基本觀點,使其再也無法立足。這完全是事物本身的能力所致,而非依權力大小及辯才的巧拙來安立。

  如是承認前後世及業因果的道理,這就叫作「世間正見」。若具有這種正見,則現世可促進社會發展﹑和平,後世可獲世出世間之功德,故此善說實乃無價寶般之觀點。

  二零零二年七月十九日

  於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

封面《輪迴圖》簡介

輪迴圖亦叫生死流轉圖,顧名思義,其所描繪者乃為眾生流轉輪迴、沉陷生死之景觀。此圖廣泛懸掛或繪製於藏地各大寺廟正殿大門之外側,全圖呈輪形,以象徵往復不已、前無起點、後無終結之輪迴實景。整個畫面的主體結構為中陰閻羅法王口含六道輪迴之輪,此乃三界六道眾生無法超離輪迴、擺脫中陰境界的絕佳寫照。正如龍猛菩薩所言:「三道生死輪,無初中後轉,猶如旋火輪,彼此互為因。」而眾生之所以深陷痛苦輪迴深淵,完全是因各自所造之業及煩惱所致。結合此圖捲來看,大體可將此圖分為內外四個層次:中心部位繪有雞、蛇、豬三種動物,分別代表眾生的貪、嗔、癡三毒煩惱;中心層外圍分白黑兩色以表善趣惡趣;其外又分為上二下三共五段,上二代表天界及人道兩類善趣,下三的正中則表徵地獄、其右代表旁生道、其左表示的則是餓鬼道眾生;最外層描繪的是十二緣起,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這十二緣起支分別被描畫成盲人、瓦匠、猴子、船、空宅、接吻、眼中劍、飲酒、採果、孕婦、臨產、老人和死屍這些形象,在這十二緣起中,無明毫無疑問是輪迴之根。

  如果我們想從這可怕、恐怖、無有邊際的輪迴怪圈中徹底解脫出來,唯一的辦法便是獲得佛陀在其所闡揚之聖教中再再宣說的般若空性無我之智,捨此絕無他途。

  最後願一切沉溺於生死輪迴苦海中的眾生都能終得圓滿佛果!

逝而復返 全家團聚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聽說果洛班瑪縣多貢瑪寺有個小孩能夠很清晰地憶念前世,透過幾位朋友的介紹,我遂於七月十一日前往多貢瑪寺,開始了一系列的調查探訪工作。

  在正式報導前,請容我先簡略地敘述整個事件的始末:之前,多貢瑪寺有位僧人名叫圖旦洛沛,27歲時由於腦疾、頭痛而病逝,去世後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轉世再來。

  一九八九年,一個名叫吉美圖旦的小男孩誕生在果洛甘德縣闊曲鄉的鳥果村,他身上先天就具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徵——剛會說話時,即稱呼前世母親的 名字;經常提及前世的住處﹑親人和許多別的細節,諸如他曾說過:「我是班瑪縣多貢瑪寺人,母親叫作那沃……」等等。在和其他小孩玩耍時,他常常會拿起一塊 布把頭纏起來並說道:「我的頭有毛病。」當聽說其他人頭痛時,小吉美圖旦往往表現出非常關心的樣子。四歲時,家人帶他去金川縣朝拜著名的觀音像,回程經過 多貢瑪寺時,他嚷嚷說:「我媽媽和我的家就在這兒。」說著說著就鬧著要在那兒下車,還準備從車上跳下去,幸虧家人及時抓住了他的腰帶才避免了跳車事件的發 生。後來,在他五歲時,舅舅生病前往班瑪縣就醫,小男孩表示一定要隨其前往,家人不得已只好帶他同行。當時,在前往班瑪及回程的路上,他說出了前世的寺院 ﹑住家等許多情況,並在無人告知的情況下,清楚地辨認出很多前世交往過的親友。很多人因之而堅信他就是班瑪縣多貢瑪寺的圖旦洛沛之轉世,不久這個消息就傳 開了。

  多貢瑪寺在知道他就是本寺院的圖旦洛沛之轉世的消息後,廟裡的僧﹑俗二眾通過討論商量後決定派人前往甘德縣將他帶回寺院裡居住。他們一共派出了 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寺院裡的活佛﹑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母。一行人來到甘德縣的隆嘉寺後發現,這一世的圖旦洛沛也是個小喇嘛。當時,小男孩在人群中很 快就認出了他前世所在寺院的堪布﹑管家,以及他前世的父親。之後,眾人便把小孩請到多貢瑪寺。回到寺院後,他又認出了前世的衣服﹑住所等遺物、遺址還有家 中的牛,並把除了家人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的細節全都一一說了出來。另外,他對前世父母懷著與現世父母一樣的深厚感情,完全視如親生父母一般。這樣一來,當地 的僧俗二眾都堅信:吉美圖旦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

  那些曾親眼目睹過吉美圖旦指認房子﹑人物的當事者,如今分散在多貢瑪寺﹑果洛大武及班瑪縣的阿江村三個地方。這次查訪時,我分別前往這三地去採 訪當事人。多貢瑪寺距離阿江村四十多公里,從喇榮至大武有五百公里,來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由於正在修路,極其顛簸難行,故一路行來倍感艱辛。尤其是在半 個月之前,為了調查類似的事件我本人已前往過大武一次,所以此次一想到還要在路上艱難行進內心就感覺苦不堪言。但為了求證此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再度前 往,因為一個理由、一種信念始終在支持著我——這些事實應能將生死輪迴的真相顯示在人們面前,而不經他人說明、只由事物自身現身說法的事例、論據才是最可 信的。

  以下即為採訪實錄:

  最早把這個消息帶到班瑪的人,是阿江寺的僧人扎西,因此他自然就成了我的第一個採訪對象。他對我說:「當時,我去參加隆嘉寺一位活佛的坐床法 會,其間我們住在一位朋友熟識的人家中。安頓好後,那戶人家知道我是班瑪人,小男孩的母親拉助就對我說:『我們家有個小孩,他經常說:「你不是我媽媽,我 媽媽在班瑪,叫那沃。」我為此而感到很困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於是她叫我去問問小男孩,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有關班瑪的事。當時那個小孩正在睡覺, 他母親把他叫醒並說道:『你不是經常說你是班瑪人嗎?現在,這兒有個班瑪人,你和他聊聊天吧!』我就問那個小男孩:『如果你是班瑪人的話,那麼請問你是班 瑪哪戶人家的孩子?』小孩聽後就回答說:『我是班瑪多貢瑪寺人,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家有很多山羊,我要回去幫媽媽放山羊。』聽到這些話時,我立刻想到這個 男孩很可能就是幾年前過世的圖旦洛沛的轉世。回來後,我馬上把這件事講給我寺院裡的幾位僧人聽,結果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開了。後來,他的母親那沃還特意 跑來問我是否真有其事,為了避免引起那沃傷感,我就告訴她說:『確實有個小男孩,但具體情況他說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的第二個採訪對象,是小男孩五歲時和舅舅坐車去班瑪、當時剛好開車載著他們的兩位司機——仁才和肯塔,他們一路上都聽到小男孩在不斷地提及前 世往事,出於好奇於是便問了他很多問題。我首先採訪了肯塔,他說:「我們從達日回班瑪時,車上載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小孩,和他阿姨就坐在我們的駕駛室裡。 一路上,小男孩都在嘮叨說他前世是班瑪人,還講了很多有關班瑪的細節,而且講得都非常正確,所以我們就決定試試他。小孩有時在車裡睡著了,醒來時我們就告 訴他說已經到了多貢瑪寺,然後我們就在一旁悄悄觀察。只見他看一看周圍環境之後,馬上說道這不是多貢瑪寺。後來,在沒有到達多貢瑪寺前他又睡著了,等真的 到了多貢瑪寺時,他正好醒過來。我們就告訴他:『剛才你睡著時我們已經過了多貢瑪寺,現在是多下瑪寺。』誰知他看了看就說:『還沒過呢,這裡就是多貢瑪 寺。』接著他又說:『那邊高房子旁邊的小屋子就是我住的地方。』」

  後來經過查證,證實那房子的確就是圖旦洛沛的屋子,他準確認出了自己前世呆過的寺院和房子。接下來,仁才繼續把車開到班瑪,肯塔就在那裡下車, 並去圖旦洛沛的家告訴他父親說:「有個小男孩能認出你們家來,他一定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但他父親卻不以為然地回答說:「不會是我們家的孩子。」說罷也就 把此事棄置一旁。

  後來他又認出了他寺院裡的活佛。住在大武的奶奶對此解釋說:「在去班瑪的路上,我們看到有輛摩托車拋錨了,有個人正在修車,我們的司機就下去幫 忙。那個時候,小孩突然跑過來對我說:『這個人是拉保活佛,是上﹑下兩個寺院的住持。』到了班瑪後,我們住在一家旅館裡,當從窗戶看到那個人正走在街上 時,他就下樓跑到那個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說話。」

  對於這件事情,後來我也去問了拉保活佛,他回答說:「我正走在班瑪街上,忽然有個小孩跑過來握住我的手,還很高興地說:『活佛你好嗎?我和奶奶住在那家旅館的二樓,你也到那兒去,我們一起聊聊天吧!』當時,我以為他是我在班瑪的一位施主的孩子。」

  從班瑪返回時,一行人搭乘拉欽的車子,當時駕駛室裡有梅隆和嘎決。嘎決是在圖旦洛沛過世後才到他們鄉上的幹部,小孩就坐在梅隆的腿上,拉欽則是 圖旦洛沛的叔叔,梅隆也是他的親戚。這三個人聽說小孩可以記憶前世的事情,於是他們就開始盤問﹑觀察。這次採訪時,我先訪問了拉欽,他說:「我們聽說這個 小孩是圖旦洛沛的轉世,於是就想好好觀察﹑盤問他一番。我先問他:『你認不認識我?』小孩回答說:『我當然認得你,你是我叔叔。』我又指指梅隆問他: 『這個人你認識嗎?』他則回答說:『他也是我的親戚。』然後我又指著嘎決問他認不認識,他仔細看了看後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他不是我的親戚。』」

  後來,我就這件事詢問他本人,孩子回復說:「當時,每當車子要經過懸崖﹑河邊時,那個嘎決就會說:『你好好回答他們的問題,要是不好好回答,我就把你扔出去。』我心裡自然很清楚他們二人是我的親人,而他肯定不是。」

  拉欽還說:「回程時在多貢瑪寺前要經過一個檢查站,那天,很多多貢瑪寺的人知道能記憶前世的孩子就坐在車上,於是很多人都跑去測試他。有一些女 人對他說:『我是你媽媽。』他則回應說:『這些人都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叫那沃。』有人問他:『你的房子在哪裡?』他回答說:『我的房子在那個大房子的上 面。』」

  梅隆則補充說明道:「我們經過寺旁公路時,發現寺院裡有一個九層高的佛殿,看到佛殿,小孩就說:『這個佛殿好高哦!』我就對他說:『你應該知道 這個佛殿才是,因為你在的時候它就有了。』小孩卻說:『我在的時候還沒有,那時剛剛開始蓋它。』當時我認為他答錯了,但後來經過討論之後證實,圖旦洛沛在 世時這座佛殿的確還沒有矗立起來,當時正準備開始建蓋。再往後,多貢瑪寺的僧人和寧達村的人準備前往甘德接回小孩,這些人中有:拉保活佛﹑圖旦江措堪布﹑ 策保管家﹑沃噴﹑小孩前世父母﹑拉欽和我共十五﹑六個人。我們到甘德隆嘉寺找到小孩時,拉保活佛為了觀察事情真偽,於是就指著圖旦江措堪布問他:『他是誰 ﹖』小孩仔細看了以後回答說:『是圖旦江措堪布吧?』剛好在那兒有好幾個男人,他們就逐一詢問是否是他的父親,他都搖搖頭。直到他前世父親由帳篷外進來 時,他才用手指指他,不過卻並未開口說話。」

  我又去問了圖旦江措堪布,他說:「那個小孩在這一世從未見過我,也沒有任何人向他介紹過我,在此之前,他絕不可能知道我是圖旦江措堪布,但在那一天,他一看到我就認出來了。」

  我又採訪了他前世的父親嘎欽,他說:「我的孩子圖旦洛沛轉世到甘德的消息是由阿江寺傳來的,小孩母親的親屬聽到風聲後就要求我去見見面。我回答 說:『小孩的話不可靠,應該不會是我們孩子的轉世。』當時我既不接受也不太在意這件事兒。但在那天見到小孩時,他的確認出了我,還用手指著我。認出我之 後,又反反覆覆地端詳我的臉,並且從他的眼神來看我就知道他已認出了我,他臉上還帶一點悲傷的樣子。從那以後,我開始堅信他就是我兒子的轉世。當天,他穿 的衣服非常破爛,身體﹑臉色都很差,一看到他時,我內心非常難過,因為以前曾有一些人告訴我他已去了淨土。我以為他在淨土,根本沒想到他又轉世成這樣的一 個小孩,所以我很傷心,不敢靠近他身邊。」

  嘎欽在敘述時,禁不住落下淚來。

  緊接著,小孩在第二天就堅持請前世父母到家裡吃飯。後來,他們就把吉美圖旦和奶奶﹑舅舅三個人請回寺院住。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是在寺院裡度過的。第二天一早,小孩就說一定要回父母家看看。他騎在一頭牛背上,他前世的妹妹牽著牛帶他回家。路上他對妹妹 說:「原來你很小,我很大;現在你很大,我很小,好奇怪喔!」回到家後,父親嘎欽﹑母親那沃﹑妹妹沃既和他,一家四口人又再度聚首。

  這一天,對嘎欽一家人而言,真是畢生難忘的一天!

  回來後,小孩在嘎欽家中又認出很多事物。為此,我親自求證於嘎欽。

  嘎欽回憶道:「在他回家的當晚,吃完晚飯準備就寢時,他對我說:『我的被子還有嗎?』那床被子的綠色被套,在他去世時因供養給阿雅喇嘛唸經已經 不在了,但我當時卻故意回答說:『有啊!』沃既把被子拿過來給他看,問他:『是這床嗎?』他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這個被套不是。』我就問他:『你的被套 是紅色的﹑白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到底是什麼顏色的?』他回答:『是綠色的。』這時,他聽到外面有狗叫聲,就對我說:『爸爸,原來我們有一隻很好的狗, 有一次,跟你一起去放牛,結果在山上弄丟了,這隻狗找著了沒有?』這件事除了我們自家人外,沒有任何外人知道。我們又為他鋪了一塊藏毯,第二天起床時,他 翻開藏毯看了一下,發現有一段破了的地方,他前世時曾縫了一小節,其他部分則是我縫的。他看了看邊沿,看到他前世縫的幾針後就說:『這是我的藏毯,這一節 是我縫的。』我就問他:『除了這節以外,還有你縫的嗎?』他說:『只有這節是我縫的,其他是誰縫的,我不知道。』」嘎欽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從拉薩買回 過一對藏毯,其中一條供養給法王,另一條讓兒子帶到寺院去,這條藏毯的確是我兒子的,那一小節也的確是他縫的。那個時候,多貢瑪寺的烏金膠喇嘛也在場。」

  於是,我又去詢問烏金膠喇嘛是否去過嘎欽家,有沒有目睹小孩回憶前世的情景,他回答有,且敘述內容與嘎欽完全一致,毫釐不差。烏金膠喇嘛還說: 「那時,小孩對父親說:『有一天,我們家的一頭牛被狼殺了,』他指著前面的山上,又繼續說:『當時,我和你們一塊去剔肉﹑剝皮。』他還問他父親:『你記得 有這回事嗎?』嘎欽說:『我不記得了。』」

  關於這件事,我也去詢問了五十公里外的沃既。我問她小孩回家時她在不在,她回答在;又問她有沒有看到他回憶前世的事,她說有,而且所述與嘎欽一模一樣。

  我又向小孩本人求證,他現在住在距離班瑪三百多公里的大武。我問他回家後有沒有認出很多事物,他說有,並且一一道來,與嘎欽等所述一致。

  嘎欽又說:「小孩回來後認出了一頭犛牛,那頭牛是他幼年時和許多小孩經常騎的牛。他還說:『原來它的毛像我頭髮一樣黑,現在變黃了,不好看。』 又有一次,他對母親說:『我有一次在閉關時,鄰居房頂上爬上了一頭牛,你們叫我去趕下來,你現在還記得嗎﹖』他母親和鄰居都說確有其事。」

  嘎欽還告訴我,有一次,小孩和沃既去放牛,認出了前世的關房,「在他回來的第四﹑五天,沃既和他一起去放牛,他們去了他前世閉關的小屋,那時, 房子已沒有了,但是有一個小土堆,上面長滿了草。他就把腳踏上去,並說:『這兒是我的房子。』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收養沃既,所以沃既回來就問我和他母親, 我們說:『他的關房原來的確是在那裡。』」

  於是在採訪沃既時,我也就此事向她詢問,她的說法一如嘎欽。後來,我也詢問了小孩,他的回答亦與嘎欽﹑沃既相同。

  嘎欽又回憶道:「有一次,我和阿江寺的彭措喇嘛及小孩一起去班瑪縣城,路上邊走邊聊。彭措喇嘛在他前世時曾來過我們家一次,在聊天時就隨口問起:『以前我來的時候,你們家在哪裡﹖』我還來不及答話,小孩脫口就說了地名,的確就在那裡。」

  自然,我又去阿江寺拜訪彭措喇嘛。在訪談中,我問他有沒有見過小孩﹖小孩有沒有提到前世的事﹖彭措喇嘛首先提到的就是這件事,而且說法和嘎欽完全一致。

  為了深入查訪,我又特別前往多貢瑪寺。寺裡的喇嘛嘉既說:「小孩到寺院幾天後,有天他奶奶和幾位喇嘛在一起。他一看到我就跑到奶奶耳朵邊上悄悄 說了幾句話,奶奶就和周圍的喇嘛說:『小孩說那個人他認識,他是嘉既。他是不是嘉既﹖』雖然小孩前一世和我很熟悉,但是這一世,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面。」

  朱地的弟弟說:「小孩到寺院的第三天,我們在河邊洗衣服時,小孩正好來玩,他就問我們:『現在咱們寺院還有沒有跳格薩爾王的戲﹖』我們就說: 『有哇!你知不知道是誰扮演格薩爾王?』小孩想了一會兒說:『我想起來了,是喇嘛雷竹。』我們又問:『喇嘛雷竹長得什麼樣?』他說:『個子高高,頭髮是白 色的。』他又說:『丹增達吉﹑雷竹和我同壇受比丘戒。』」

  阿旺說:「以前,我有一輛飛鴿牌自行車,圖旦洛沛用它來學車,後來把車子騎壞了。但是我並未說他什麼。後來,小孩回來時和我見面,他就說:『原來我把你的車子騎壞了,但你卻沒有責怪我。』」

  結束了在班瑪的查訪,我又前往大武,首先訪問了撫養他長大的奶奶。

  奶奶說:「小孩本來能夠記憶前六世,他說了很多紙幣流通之前的事情,但其中最清楚的就是前一世。還有一個叫秋陽的小孩,他說有一世他們是在一起 的,這些情形是他小時到隆嘉寺的藏劇團演戲時說的,藏劇團的喇嘛們比較清楚。他小時候剛剛會說幾句話時,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叫成『那沃』,第一個『那』 字叫得很清楚,第二個字發音有點走音,叫成『嗡』。當時,我們以為是小孩的童語,但是後來當他較會說話後,他就說:『我的母親叫那沃。』我們這才知道,原 來他叫的是前世母親的名字。他很小的時候,經常揀很多石子玩。他常拿三個石子,上面再放一個石子當成灶,一些小石子當作碗,又拿一些土當茶放到碗裡,然後 說:這碗茶是那沃的,這碗是我的,那碗是……;又去揀很多石頭,然後說,這是那沃家的牛,那是那沃家的羊,就這樣玩。他剛會說話時,所說的話中還夾雜一些 班瑪當地的土話。」

  然後,我又去訪問他的母親拉助,她說:「小孩剛出生時,耳朵上就有一道裂痕,耳垂上有穿孔的痕跡。」

  對此,多貢瑪寺裡很多人都說:「圖旦洛沛耳朵上的確有裂口及孔。小時候,有個小女孩汪既扔石頭打到他的耳朵,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故才有一道裂痕。」

  最後,我去採訪小孩本人,他現年十四歲,是個健康﹑聰穎又好學的小孩。他說長大以後,前世的記憶愈來愈模糊,現在關於前世的事都記不得了。但是,當年回班瑪回憶前世的那些事,現在他仍記得很清楚。

  他說:「那個時候,很多前世相識的人都來問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但回答的細節,我已不太記得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想去班瑪,會說話時就 喜歡班瑪話,然後學班瑪口音。我聽到班瑪的人來找我的消息時,我很高興,心想:這些人是來接我的。他們來的時候,我認出了三個人。當我見到那些人時,感覺 是很早以前就見過的人,但是記得不是非常清楚,有些模糊,看到以前用過的東西,感覺也是這樣。當我第一次看到寺院及家鄉的人時,內心激動不已,尤其看到母 親時,內心非常悲傷。有些我以前並不認得的人來騙我時,我還是知道的。在多貢瑪寺前面,有一個叫熱瑪的女人就曾過來對我說:『我是你媽媽。』我心裡清清楚 楚地知道她不是我的母親,記得當時我對她說:『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那沃。』小時候,對於現世的母親和前世的母親那沃,我比較愛那沃。長大之後,知道現 世母親才是真正的母親,漸漸平等地愛她們兩個。至於其他親屬,除了經常接觸的一些,對前世及現世的親屬,感情基本沒有兩樣。前世的父親與我相處的時間較 久,因此,即使現在我仍當他是父親,與現世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

  吉美圖旦能記憶前世之事件,發生至今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未能趕在事件發生的當時進行採訪,但在很多關鍵問題上,當事人及目擊者的說法都完全一致。

  在與這些人交談時,我也再三仔細地觀察其中是否有欺騙性,並思考他們有沒有欺騙的必要,結果發現這兩者都沒有。

  這些說法並不是在我到達當地時才開始出現的,早在八﹑九年前當地的寺院及村中即已傳開了,這其中也沒有任何欺騙的可能與必要性,為什麼這麼說呢﹖

  第一,這兩家人以前根本就不相識,之間也沒有任何關聯。雖然有些上師曾私下告訴嘎欽,圖旦洛沛是一個轉世活佛,但在那時他也沒有什麼地位,並無任何特殊之處。至於現在,吉美圖旦的家庭也是極其普通的,所以兩家在此問題上不可能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第二,在關鍵問題上,大家的說法都是一致的。尤其是圖旦洛沛的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拒絕承認吉美圖旦是他孩子的轉世,到後來基於種種理由,他才不得不承認並接受這一事實。

  第三,多貢瑪寺的其他僧眾及村中之人,他們在當時也曾再三觀察過事情的真偽,後來則全都堅信吉美圖旦確實是圖旦洛沛的轉世。很多人說:「吉美圖 旦並不是由哪一個上師﹑活佛認證他是圖旦洛沛的轉世,而是由他自己說出來的。之後,又經過寺院及村裡的人再三觀察而得以確定。若不是有很多可靠的理由,我 們根本沒有必要承認這個人就是圖旦洛沛的轉世。」他們所說的,我本人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如是能記憶前世之人,他們的出生地不僅在西藏,世界各地都有這類人的存在;他們出生的時間也不僅限於現在,而是幾千年來一直綿延不絕,從未間斷 過;能記憶前世之人,也未必只能是上師﹑活佛之類,一般人中也屢見不鮮。所以說,這是人類生命輪迴中的一種普遍現象,絕非憑空杜撰的天方夜譚。

  整個西方世界對於心靈和生命輪迴的認知都極其膚淺,研究的深度也不夠,因此才產生了很多誤解。龍樹菩薩曾說過:「本性非造作,亦非依他物。」 (事物的本性非經造作,每一事物本身均有其獨特的本性,也不需依靠其他東西來造作。)誠如龍樹菩薩所言,以個人的觀點是無法改變物質本性的。「前世今生」 及「意識脫離肉體」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有很多案例可考。這些事實對於那些持守「意識是大腦活動之產物」等陳舊觀點的人而言,無疑是投下了一顆原子彈,動搖 了他們的基本觀點,使其再也無法立足。這完全是事物本身的能力所致,而非依權力大小及辯才的巧拙來安立。

  如是承認前後世及業因果的道理,這就叫作「世間正見」。若具有這種正見,則現世可促進社會發展﹑和平,後世可獲世出世間之功德,故此善說實乃無價寶般之觀點。

  二零零二年七月十九日

  於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

輪迴故事:討債

故事發生在明末清初年間。距北京城幾十里外有一個村子叫瓦家店。在這個村中有一個有錢的大戶人家,人稱“錢員外”。在他們家兩里外有一個農戶人家,此人姓李,人稱:“李老二”。由於他會一些泥瓦匠的活兒,經常到錢員外家幹些零活。每次到錢員外家幹活,錢家給的工錢都不少,一來二去就和錢員外很熟。所以錢李兩家來往比較密切,錢員外稱李老二:李老弟。李老二稱錢員外:錢大哥。

  有一年,錢員外要全家到南方去辦事,得幾個月才能回來。錢員外把李老二找來說:“李老弟,我們關係相處不錯,我有點事托付給你,不知你是否答應。”李老二說:“錢大哥,你有事就儘管說,我能辦的事一定盡力去辦。”錢員外說:“我有一批好酒,恐怕走後被看家護院的家人偷喝了,想放到你家保管,不知你意下如何。”李老二說:“這點事,我還當是什麼大事,你放心走吧!等你回來,我原封不動還給你就是。”

  就這樣,錢員外把三十壇封好的酒罈讓家人送到李老二家。李老二把這些酒罈擺到西屋的空房中,平時用鎖鎖著。

  一晃,錢員外家走了兩個月了,仍無音信。

  有一天,李老二想起錢員外寄存於他家的好酒,就打開房門看一看。這三十壇好酒都用牛皮紙封口,壇上貼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李老二用雙手捧起一個酒罈聞了聞,沒有什麼味兒。心想:這酒罈封得再嚴,也應該聞到酒味兒;他雙手晃了晃,也聽不到酒罈裏有酒的聲音,他很好奇,索性拆開一個酒罈,倒出的東西讓他大吃一驚:這哪裏是酒,竟是白花花的雪花白銀。他把所有的酒罈都打開一數,正好是白銀三千兩。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財富,看著這些白銀,李老二就動了貪心,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把這些白銀佔為己有的妙計。

  最後,他終於想出了一個損招。他上街買來一些好酒,灌到酒罈中,再把酒罈原封不動地封好,把這三千兩白銀卻埋在自家的地窖裏。幾個月後,錢員外回來了。李老二就把這三十壇酒給錢家送去。等李老二一走,錢員外打開酒罈一看,白銀變成了白酒。錢員外心裏明白:自己一生的積蓄全讓李老二佔為己有了。有心到衙門去告他。又一想,當初說好讓他保管的是酒,他送回來的也是酒。這真是啞巴吃黃連 ──有苦說不出。錢員外真是又憋氣又窩火,沒有半年時間就因為憂鬱而死。

  李老二看錢員外已死。又無人找他要帳。用錢員外的白銀買了地,置了很大的宅院,又娶了幾個小妾。真是:昔日寒門冷落,今日門庭若市。

  有一天,他的一個小妾要臨產了。因為妻子都沒給他生個孩子。這個小妾要給他生兒子了,他能不高興嗎?偌大的一個家業沒人來繼承可不行。這一天,他突然做了一個夢:他正在一個房間裏喝茶,門突然開了,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他仔細一看:是錢員外。那錢員外肩上搭著一個錢褡褳,笑呵呵地對李老二說:“我來討債來了。”他猛然驚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一個女佣人走進來說:“恭喜老爺,二少奶給您生了個大胖小子。”

  本來是個很高興的事,可一想到昨晚的夢,李老二就渾身不自在。總是想著夢與他兒子有什麼聯繫。因此,他對這個兒子存有戒心。可是,這個兒子卻出奇地孝順,到了上學的年齡,李老二給他請了幾個老師教他,這孩子也爭氣,學過的東西過目不忘,先生也常誇他是個奇才,將來能考個一官半職的。時間一長,關於夢中討債的事也就淡忘了。到了十八歲那年,李老二的兒子要進京趕考,果然這孩子一考即中,封了個七品官。李老二家紅燈高掛,喜慶盈門,親朋好友都來祝賀。

  席間一個人說:“如今時興用錢買官。我看李兄你家也不缺錢,不如花點錢給你兒子買個大一點的官。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做引見人。”在座的人都說是個好主意。李老二想:自己的唯一的一個兒子才華橫溢,當個七品太枉才了,買個大一點的官也行。於是,李老二又花重金為兒子買官。幾個月後,那個收重禮的宰相果真把李老二的兒子提拔成四品官。這又是一個喜事,李家更是歡天喜地地慶祝了一番。因為官也有了,提親保媒的人也多了。可是,兒子一個也不同意,卻偏偏相中了朝中一個大臣的千金小姐。於是,李老二免不了又花重金送禮,請媒人說媒,花了許多錢,那女方家總算同意了,可卻要了一大筆彩禮,沒有辦法。李老二隻得咬咬牙“照拿不誤”。事情總算辦妥了。

  迎親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五,這一天漸漸臨近了。還差幾天就要給兒子娶親了,李老二很高興。高興之餘,晚上他多喝了幾杯酒,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十八年前的那個夢境又出現在他的眼前:錢員外笑呵呵地對他說:“你欠我的債,我討了十八年,總算要回來了,還帶了一點利息。”說著還伸手拍拍肩上的錢褡褳,果然來時錢褡褳是癟的,現在都鼓了起來。錢員外接著說:“債也討完了,我也該走了。”李老二猛然驚醒。正在這時一個佣人慌慌張張跑進來說:“老爺,不好了,大公子有病了,快去看看吧!”

  李老二三步併做兩步跑到兒子房間一看。他的寶貝兒子已經死了。李老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什麼都明白了:錢員外托生成他的兒子來向他討債。

  他回想起來:從他兒子出生、到請教書先生、趕考、買官、定親,他兒子足足花掉三萬兩白銀也不止呢?所以錢員外臨走還說帶了一些利息呢。

  從此,這個李老二鬧了個人財兩空。他整天像乞丐一樣在大街上見人就講他騙財害人的往事,勸人們別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否則,欠人家的總是要還的。可人們都認為李老二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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